青舒问道:“吕蔷稻?”
“对!女强盗!”
子昂的声音响起:“胡说,有哪个女孩子会叫这种名字?”
“真的!她亲口告诉我的!她娘希望她貌美如花,因此叫她蔷;她爹希望她过得富裕,那个‘稻’字取自于‘稻花香里说丰年’,她自己也觉得这名字奇怪,所以不轻易告诉别人。”
子昂喃喃道:“蔷稻,这名字.........真是越叫越觉得好听了。”

八 兰花指客商


吃过饭,予诺回到房间里,坐在床沿儿边儿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子昂和青舒,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惹上那些红衣人?那天晚上好像是在抢什么东西的,不过,他们一直在热心帮着自己,不应该是坏人的。
门被敲响了,予诺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子昂,她不禁俏脸一红。一个俊秀的男子站在门口用眼睛注视一个女孩子,换成是谁都会脸红的。更何况这个人还请你吃过饭,给过你盘缠,帮你买过衣服和马匹。
予诺小声问:“你找我?”
子昂低声说:“蔷儿,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
一听子昂的“蔷儿”出口,予诺再也忍不住,她低头轻笑一声,别过头去。这“蔷儿”已经被子昂和青舒叫了一个晚上,现在听到还是忍俊不禁。
“蔷儿,你喜欢我这么叫,是不是?”子昂说,“我就想嘛,你在家的时候,家里人一定也是这样叫的。”
予诺强忍着笑,也不说破,她抿着嘴唇笑道:“是的。”
“蔷儿,你这是回家,还是离家?”
予诺笑着,这笑容让子昂以为她是喜欢这样说话的,予诺说:“我从家里出来,到处玩玩儿。”
子昂一听,连忙说:“那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好不好?”
一听“京城”两个字,予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知道,爹爹就是京城的王爷,到京城去,会不会被他老人家发现啊?再说,离家之前爹爹和娘说的那些话,成了她心头的阴影,是什么人要找到自己?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给别人带来杀身之祸?到京城去,万一被那些人找到了怎么办?会不会连累爹爹和娘呢?
娘对自己毕竟有着养育之恩,予诺绝不希望给她和瑶琴带来麻烦的。
看着予诺变化着的俏脸,子昂问道:“蔷儿,你不愿意?”
予诺说:“我这次离家,没几天就要回去的,不便走得太远。”
子昂眼中期待的光芒黯淡下来,他失望地说:“若不是有事必须回京城,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
予诺咬咬嘴唇说:“这一路上承蒙公子相助,小女子谢过公子。”
“怎么?不是一直不领情的吗?”
予诺嫣然一笑:“不愿领情时自然不领,想领情时自然就会领,这本就是随心的。”
子昂说道:“你又不愿跟我们去京城,那我以后怎么找你?”
予诺笑笑:“该见面时,自然会见,又何必找?”
“唉!”子昂叹了口气:“蔷儿,这也是你的随心吗?”
予诺还没等回答,“嗯嗯!”,有人在外面使劲儿清了清嗓子,子昂皱皱眉头,只见秀才笑嘻嘻地在门口说:“哎呦,我这是撞见什么了?”
子昂哼了一声,又对予诺说道:“蔷儿,你好生歇着,我走了。”
予诺点点头。秀才吱溜一下进了来,笑嘻嘻地捏着嗓子说:“蔷儿,我以后怎么找你?”予诺啪地挥过去一拳,又砸在秀才的额头上,秀才哎呦一声,捂住再度肿起的大包,恼火地说:“怎么啦?不就是撞见你们互诉衷肠了吗?”
予诺一把提起秀才的衣领:“谁诉衷肠了?你再说一遍!”
秀才忙说:“是......是那小子向你诉衷肠,你并没有向他诉衷肠,不过,这是刚才我撞见的时候。谁知道我来之前,你又说了什么?”
予诺又挥起拳头,秀才吓得一缩脖子:“瞧,我没说错吧,你本来就该叫女强盗的。”
予诺扑哧一笑,松开手,秀才忙使劲儿拉拉自己的衣服,予诺问道:“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了吗?为什么又去骗他们?”
秀才小声说:“我知道和他们知道是两回事,我偏不告诉他们!”说完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说是不是,蔷儿?”
予诺的手刚一抬起,秀才嗖地一下不见了踪影,跑得比兔子还快,远远地,还听见他得意地喊着:“蔷儿,你好生歇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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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予诺起床下楼的时候,青舒子昂和秀才都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而花押和回纹两个小僮还是以不变的姿势站在他们身后。予诺坐到桌前,又一次面对“蔷儿”这个称呼的洗礼,还有秀才那一张笑嘻嘻的得意面孔。
这时,客栈里呼啦啦进来一群人,能有二十几个,看装扮像是过路的客商。一见他们进来,店家连忙招呼着:“请问几位客官,您是住店还是吃饭?”
一个两撇小胡子的人说道:“店家,你见过一大早要投宿的吗?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们端上来!”这声音尖利刺耳,怎么听都不舒服,予诺觉得,比那天晚上听见红衣女的声音还要难受。
就像一只用手在嗓子那儿使劲儿掐住,硬勒出来的声音一样。
旁边的一个应和着:“对!要最好的酒菜!”
店家说道:“我们瑞来客栈是附近最大的客栈了,酒菜也是最出名的,我给您上最好的燕翅席,成吗?”
小胡子说道:“算了,这小地方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就这个吧!”
予诺看得清楚,那人的两撇小胡子是粘上去的。她心中暗想:这一群是易容来的,他们明明是大男人,声音怎么比女人还要尖细,而且每一个都瘦弱白净,举止神态都很怪异,甚至有的拿东西都要用兰花指,予诺心里奇怪,这样的一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秀才好奇地看看那群客商,脸上又露出那种不恭不敬的笑意。那群人发现予诺和秀才往这边看,其中一个道:“看什么?老子今天气不顺,小心先拿你们撒气!”
秀才吓得一缩脖子,只听子昂冷哼一声,小声说道:“就凭他们,也能当别人老子?”
青舒神情严肃地说:“子昂,不许乱说!咱们赶紧吃饭,吃完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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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惺惺又作态


那些奇怪的客商选了相邻的几张桌子,和予诺他们的位子遥遥相对,他们站好,却又不坐下,其中的一桌除了小胡子站在一旁再无他人。难不成这单独的一桌酒席都是给他一个人吃的?
一个穿着墨绿衣衫格外瘦小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用两根手指捏着,细心地把居中的座位擦拭了一遍,那个小胡子客商派头十足地坐了下来,旁边那些人才敢一一落座。
秀才低头笑笑,予诺敲敲他的脑袋:“笑什么?”
秀才小声说:“蔷稻,你看擦椅子那人,像不像绿毛小乌龟?”
予诺白了他一眼,秀才很无趣地说:“穿的那么绿,不是绿毛龟是什么?”
坐在一旁的子昂和青舒越来越严肃,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不约而同地埋下了头。
上好的燕翅席摆上来了,两撇小胡子的客商正襟端坐,绿毛龟连忙拿出象牙箸,双手送上去:“王公........呃........王老板,请用。”
那位王老板接过来,开始慢条斯理地用膳,他这一动筷子,旁边那些人才敢吃饭。
绿毛龟又端过来杯盏,小心翼翼地为王老板倒上酒,细声细气地说:“王老板,这是咱们从家里自带的酒。”
那王老板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慢慢地用拇指和中指捏起酒杯,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从嗓子里挤出阴阳怪气的声音:“不错,还是家里的东西好。”
秀才见了,扑哧一笑,在身上一顿翻找,最后掏出个皱巴巴的帕子,也用两根手指掐着,凑到予诺面前捏着鼻子说:“蔷稻,瞧你,桌子怎么洒上水了,来,哥哥给擦擦。”予诺根本不理他,秀才自顾自捏着帕子用一种非常做作的轻柔姿态擦了桌子,又伸手拿起酒壶,把予诺面前的空杯倒满,予诺问他:“你做什么?我又不喝。”
秀才依然勒着嗓子说:“蔷儿,这是瑞来客栈最好的酒,你怎么也要尝上一尝。”说着装模作样地用兰花指捏着酒杯,怪腔怪调地说:“来,喝一口。”
予诺忍不住笑了,接过杯子轻抿一小口,皱着眉头说道:“你这酸秀才,骗我喝这酒,一点都不好喝。”
秀才兰花指夸张地在身前一绕,指向予诺,嗲声道:“说的是,这可没有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好——”那个好字还拖了一个好长的尾音。
看着予诺又笑,秀才也笑笑,或许现在逗她是不明智的,会引起那些太监的注意。不过,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况他心里也很好奇,这些人阴阳怪气的,倒底来干什么。
绿毛龟“啪”地一拍桌子,指着这边说道:“什么人?!敢学我们王老板说话!”
秀才哈哈一笑,站起身端着酒杯走到那王老板面前,怪声道:“王老板,幸会幸会!”然后一把抓起王老板桌上的酒壶,就往自己杯里倒酒,边倒边说:“王老板家里的酒即是这样好,不如让秀才尝尝。”
绿毛龟喝道:“大胆!”
秀才看了看他,摇摇头说:“人家王老板还没发话,你嚷什么。”说着一昂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
予诺暗自着急,看这些客商的样子绝不简单,秀才这样胡闹,是一定会吃亏的。她正要起身喊回秀才,子昂在一旁小声说道:“蔷儿,看看再说,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些人不是好惹的。”予诺忍住不动,手中却已扣住刚才的酒杯,准备情况不妙的时候出手。
而秀才似乎还是不明就里,大咧咧又倒上一杯:“真是不错,好喝!”这时,王老板暗自向绿毛龟使了个眼色,绿毛龟会意,他上前一步,对着秀才抬手就是一掌。
予诺的酒杯马上就要出手,谁知秀才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四脚朝天地摔倒在地,酒也洒了一身,却恰好躲过了这一掌。
予诺悬着的心放下,手还是紧紧扣着酒杯。秀才则哭丧着脸坐起来,从鞋底抖出一片踏烂的菜叶,喊道:“店家,你们桌子下面怎么有菜叶的?还有你这绿毛........绿衣人,你吓我做什么?害得我酒都没喝成。”
店家赶忙过来赔罪,那王老板微微一笑,对绿毛龟说道:“放肆!还不快退下。”绿毛龟站到王老板身后,王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起身,对秀才伸出手:“这位小兄弟,快起来。”说着托住秀才手肘,暗里用力,却试探不出任何异常,他心里暗自忖道:看来真是个普通的穷酸秀才,不过还要再试试才行。
秀才被扶着站起身,满脸都是感激之情:“多谢王老板。”
另一边,子昂对予诺说:“你这朋友幸亏不会武功,不然刚才这手臂就已经废了。”青舒在一旁淡淡一笑,望着秀才若有所思。
予诺更加担心,喊道:“秀才,你回来。”
秀才一听,嘻嘻笑着说:“蔷儿,还是你对我好,我这就回去。”他刚要走,王老板一把捉住他的胳膊:“小兄弟,既然来了,咱们再多喝两杯。”
秀才一听赶忙说:“好好好,蔷儿,你再等我一下。”
王老板假笑着说:“那几位都是小兄弟的朋友吧,要不要请过来一起喝两杯?”
秀才忙低声说:“王老板,千万别请他们,他们不是好人,昨天还要拧下我的脑袋当夜壶,我和他们不是朋友。”
“那你为何又和他们坐在一起呢?”
秀才贴近王老板的耳朵,用最小的声音说道:“王老板,您看见那个姑娘没有?那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他们两个请我们吃饭,是看上我娘子了。”说完,秀才和王老板夸张地大笑数声,笑得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笑完,秀才又说:“王老板,您说说,他们多不是东西!”
王老板阴阴地一笑:“他们果真不是个东西!”

十 席间互试探


王老板阴阴地一笑:“他们果真不是个东西!”
说完,王老板和秀才又是放声大笑,还各自干了一杯。
就在这时,瑞来客栈门外的大街上,急急驶来一辆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几名少女,身着鲜艳衣裙,容颜秀丽脱俗。她们一下马车,立刻引得街上好多路人驻足观望。
其中一位黄衫少女对一红衣女子说道:“倾风姐姐,这是镇上最大的客栈。那些人应该都在这里了。”
那位叫做倾风的红衣女子微微一笑:“好,我们这就进去会会,探探虚实。”
厅堂里,秀才正和王老板虚情假意地推杯换盏,他突然呆住,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王老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门口站着几位姑娘,那身上的颜色,更显得她们娇美无比,粉的清丽,黄的娇俏,绿的清秀,紫的冷艳.........尤其是那位红衣女子,眼波清澈灵动,红唇娇艳欲滴,好个媚骨天成的佳人!秀才看得仿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喃喃地说:“万紫千红总是春,真乃绝色啊!”
那些女子走到一张桌子前,红衣女子“哎呀”一声,声音娇媚万分:“这凳子不够的,绿柳,紫藤,快去借两个过来。”
予诺心中暗想:她们那边明明凳子够用,为什么一定要借呢?这些姑娘似乎身手不错,她们又是哪一路的人呢?
那穿绿衣的绿柳走到予诺他们这边,娇笑着说道:“这几位朋友,可否结凳子一用?”
子昂抬起头,凌厉的目光直射过去:“走开!”绿柳吓得“啊”了一声,转身跑回去,像是眼泪都要流出来:“这位公子可真是的,不借就不借,干嘛吓人啊?”
予诺笑笑,她知道这几个女子不简单,可子昂的样子,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紫藤走到王老板和秀才那边,微微一笑,还没等开口,秀才连忙搬起两个凳子送了过去:“姑娘,有需要直接告诉秀才就好。”秀才这样子,倒是非常怜香惜玉!
红衣女子娇笑着,对早就候在一旁店家说道:“来一桌上好的酒席。”
店家连忙说:“姑娘,给您上小店最好的燕翅席,成吗?”
红衣女子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唉!看来这小地方,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就这个吧。”说完眼波流转,扫到秀才脸上,冲秀才眨了眨眼,秀才立刻骨头都酥了,对那女子说:“姑娘,你们这是出来游玩儿吗?”
那女子掩口轻笑一声,说道:“是啊。”
秀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们,问道:“姑娘,你们都是女子,可不要遇见歹人,小生也是出来游玩,不如和姑娘们做个伴?”
听了这话,予诺轻哼一声,暗想:这秀才果真是个酒色之徒!
那个黄衣服的小姑娘一听,咯咯笑了起来:“谁要跟你一起,谁又知道你是不是个歹人?”
秀才笑笑,问道:“那两个姑娘,一个穿绿一个穿紫,叫做绿柳紫藤,你呢,你是不是叫黄什么?”
那小姑娘咯咯又笑:“好你个秀才,我叫黄莺,那个是粉蝶,我们姐姐叫...........”
秀才连忙问:“叫红什么?”
黄莺小姑娘笑得更厉害:“姐姐不叫红什么,她姓叶,名叫倾风。”
叶倾风用指头戳了一下那黄莺:“死丫头,真是没见过男人,一个秀才就把大家的名字都问出来了。”
说着抬眼问秀才:“秀才,你旁边坐的那位朋友可否介绍一下?”
秀才连忙满脸堆笑道:“这是王老板,我们也是刚刚认识,请我喝酒来着。”
叶倾风媚眼一抛:“原来都是萍水相逢啊,大家真是有缘。”
王老板笑道:“有缘,有缘。”说完低声对秀才说:“你这样,你那未过门的娘子也不生气?”
秀才小声说:“对,您提醒的是,我这就回去。”说着贴近王老板耳朵:“惹火了,可不让我抱了。”两人哈哈大笑,秀才走回予诺的桌子,临坐下还回头看了叶倾风一眼。
子昂看秀才回来,哼了一声,他和青舒本来是急着走的,此时又都不动了,但两人的手都按在剑柄上,像是蓄势待发。
秀才贴近予诺,小声说:“你刚才担心我,还是你对我好。”予诺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他,秀才无聊地倒了杯酒自语道:“糟了,真生气了。”
只听那叶倾风说道:“王老板,咱们在这里碰见,真是幸会,敢问王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王老板对着笑:“呵呵,小生意而已。”
叶倾风眼睛转了一转:“我猜,是做瓷器生意吧?”
王老板哈哈大笑,眼睛望向青舒和子昂,尖细的声音又响起:“姑娘真风趣,其实我看,做瓷器生意的是那两位公子才对。”
青舒一听,连忙拱手道:“王老板见笑了,我们兄弟二人,哪儿是做生意的材料。王老板和倾风姑娘莫不是对瓷器感兴趣?”
哈哈哈哈————几伙人都非常夸张地笑了起来,秀才左右看看,也跟着狂笑,一时间,厅堂里除了予诺都在笑。
笑声停下,予诺恼到:“你乱笑什么?”
秀才小声说:“都在笑,我跟着凑个热闹。”
那穿绿衣的绿柳说道:“王老板,您带着这么多随从,您的生意一定不小。”
王老板笑道:“区区小本生意,区区几个随从,何足挂齿。”
叶倾风“哎呦”一声:“这么大的排场,还叫小生意?那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比啊?”
王老板嘿嘿一笑,慢慢说道:“姑娘,您的排场还小吗?”

十一 秀才遇到兵


正说着,第二桌上好的燕翅席摆了上来,叶倾风笑着说道:“姐妹们,想来大家都饿了,这粗茶淡饭,大家将就些吧。”
这时,门口一阵喧嚣,一个大嗓门喊道:“店家,端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席!”随着话音,又进来几个劲装大汉,个个身形彪悍,腰间带刀,店家忙说:“几位客官,对不住,小店上好的燕翅席今儿个早上已经摆了两桌,已经没有材料了,要不,次一等的成不?”
那为首大汉啪地一拍桌子:“娘的,以为老子没钱?”说着哗啦啦抖出一大堆银子,他揪着店家的脖子,指着银子说道:“看看,你认识不?它他妈叫银子!老子又不是没吃过燕翅席,还不把这放在眼里,去,做去!做不出来,老子拆了你这店!”
店家吓得说:“客官,小的马上去采买,稍后就给您上来。”
那大汉抓住一锭银子,“啪”地塞在店家衣领里,还使劲儿拍了拍:“娘的,还是跟银子亲!去吧,给老子好生做!”
店家忙退下,走到后堂拍拍胸口说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个个都要燕翅席!”
见店家走了,那大汉环视了一下大厅,皱了皱眉头:“娘的!连个好位子也没有!”说着走到王老板面前:“喂!你!让开!”
王老板稳稳坐着不动,身后的随从唰地全部站起,有的已经亮出腰刀。那大汉一见,“啪”地狠拍一下桌子,一掌下去,桌子被劈得粉碎:“娘的!想动手?老子正手痒呢!”
叶倾风在一旁娇笑着说道:“呦,这位爷好大的脾气啊!”
那大汉看看她,脸上露出笑意:“美人儿,没吓到你吧?”
叶倾风故意轻蹙眉头,捂住胸口:“哎呦,可不是。”
秀才嘻嘻笑着:“这位爷,您那么大动静,能不把姑娘吓着吗?”那大汉冲过来一把揪住秀才的领子:“娘的!多嘴多舌,老子废了你!”
秀才哇哇大叫,可怜巴巴的看着予诺,予诺却背过身子,坚决不理他。这边,眼见着那大汉的拳头砸下来,秀才突然指着他的脸说:“咦?”
大汉顿住:“怎么了?”
秀才轻轻一挣,离开大汉控制的范围,笑着指着他说:“没什么,一块眼屎。”
大汉怔住,心道:在美人面前可别露出脏样子,连忙擦擦眼角:“还有吗?”
秀才回到予诺身边坐好,笑嘻嘻地说:“没了。”
叶倾风和几个女孩子咯咯笑作一团,她对着那大汉媚笑道:“这样多好,刚才实在是太吓人了。”
大汉盯着她怪笑:“美人儿,那我小点儿声。”说完又厉声对王老板喝道:“还不快滚?”
王老板坐得稳如泰山,笑道:“听口音,这几位是从京城来的吧?”
王老板这声音一亮出来,那大汉立刻变了脸色:“对,老子就是从京城来的。”虽语气强硬,却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王老板又问:“几位在哪里高就啊?”
大汉说道:“我们是靖江王府上侍卫,出来办事的。”
予诺一听,脸色微变,垂下了头。秀才一见忙问:“怎么啦?”予诺连忙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秀才这次听话地闭上了嘴。而子昂和青舒对视一眼,都静观其变。
王老板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那绿毛龟立刻点头哈腰地过来,王老板交到他手里一样东西,绿毛龟小心翼翼地拿到大汉面前,那大汉一见,脚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他刚一回过神来,马上点头哈腰地说道:“小的不知公..........”
“嗯——?”大汉忙住了嘴,改口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说完高喊一声:“店家!”店家忙心惊胆颤地出来,他“啪”地又甩出一锭大银:“拿去!这位爷的帐,我包了!”
王老板还是一脸奸笑:“这怎么话儿说的,劳您破费了。”
“哪里哪里,小的荣幸之至!”说着靠近王老板,小声道:“小的靖江王府侍卫赵神勇,还望您老人家以后多多提携。”王老板大笑,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在这妨碍我办事,吃完饭赶紧走。”赵神勇连连点头:“是!是!”
这时,叶倾风娇笑一声:“呦,这位爷这么阔气的,唉!小女子怎么就没人帮着付账呢?”
赵神勇眯着眼睛看着叶倾风,色迷迷地说:“好,小美人,你的帐我也付。”
叶倾风咯咯笑着,对旁边的女孩说:“瞧,我就说嘛,这位爷一定是个疏财仗义的人物。”赵勇得意大笑,叶倾风又说:“这位爷,不嫌弃的话,到我旁边的桌子坐吧。”
赵神勇乐滋滋地带人坐过去,正要出言调戏,旁边的一个跟班走过来对着他耳语了几句。他扬起一根眉毛:“哦?是吗?”说着起身冲着予诺走了过来。
予诺咬着嘴唇,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子昂问道:“蔷儿,你怎么啦?”予诺摇头不出声,心里暗自思忖:刚才就听出来是爹爹派出来的人,只是自己身世未明,娘又说自己是不祥之人,会给家里带来祸端。爹爹派人出来找寻,必定是想妥善安排,不然也不会收留自己这么多年,跟这些人回去见爹爹倒没什么,可这侍卫行事乖张,周围又这么多不明身份的人,此时若是被认出,一定祸及爹娘,这可怎么办?
这时,秀才突然站起来,挡在赵神勇面前,笑道:“这位爷,我们这里位置不好,您就别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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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各怀心腹事


赵神勇揪起秀才的衣领:“娘的,你敢挡着我?”
秀才笑着说:“刚才没看清,你眼屎没擦净。”
赵神勇松开手,赶忙又擦擦眼角,问道:“这回呢?”
“这回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