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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玄猛然睁开眼睛,梦到她哭了,梦到她在船头喊自己的名字!她说.......恨自己。
他苦笑一声,予诺,好想你!
面对锦衣卫的严刑,一直以来自己未曾说过一个字。听说明天就要换行刑的人了,这次一定更狠,说不定.........再也熬不过去了。
解玄侧过身,现在浑身都是伤,即便是轻微的碰触和移动,都会疼痛难忍。破烂的衣衫和伤口结在一起,不小心牵扯到便会流血。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每天都会疼着醒来。只是,这些又怎比得上心里的牵挂?
眼里,微微闪出晶莹,他颤声吟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予诺,等你回来,我解玄大概已是一抔黄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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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再遇老十三


阴森的牢房,到处都是腐烂血腥的味道;昏暗的微光,映照在解玄的脸庞。彻夜未眠的他,眼中布满血丝,却也难掩一脸的坚毅。
也不是没有逃走的机会,那些锦衣卫的身手,他还没放在眼里。只是自己若是走了,爹爹怎么办?被流放的娘又怎么办?那个时候,恐怕真是要株连九族了。
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解玄微微一笑,忍着疼痛坐起身,好啊,他们终于来了!
牢门被打开,进来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少年穿着绛色衣衫,面容俊秀,整个人显得整洁干净,只是嘴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冷漠。旁边站着的是个驼子,满脸皱纹,形容猥琐,他弓着腰颤巍巍地站在一旁,仿佛戳他一指头,就会立刻倒下。他不停地咳嗽,更显得那绛衫少年俊逸非常。
解玄笑了,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故人。锦衣卫当中的老十三,别来无恙啊。”
那绛衫少年正是子昂,他笑道:“本来是不错,可惜搞砸了差事,正受罚呢。”说罢咬着牙又道:“我知道是谁捣的鬼,所以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
那驼子还在咳嗽,子昂拍拍他的后背:“四哥,好些了吧?”驼子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哑着嗓子说道:“唉,我是不成了,这位子也该让给年轻人了。”
“好啊,四哥。”子昂道,“等我们把这小子审出结果,我替你跟干爹说说。你早就该告老还乡了,又何必占着位子让别人着急?”
驼子只当没听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解玄暗笑,这就是十三太保中的老四?若真是个不中用的,纪纲那种人早就会一脚踢开,怎会留他到现在?不是子昂低估了他,便是他和纪纲有特殊的过往。十三太保中有的善于迷惑别人,有的深藏不露,那风花月和风花雪看似疯傻,其实恐怕是故弄玄虚;而眼前这驼子想必也是不可小觑。
那一次得手,还真是有些侥幸,若不是青舒得意之余的大意,怕是也不能全身而退。解玄又看了一眼驼子的弓着的背,突然又是一笑,好吧,恐怕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只听子昂冷冷说道:“解二公子,你前些日子扮成秀才携美同游,过得很是逍遥啊。”
解玄笑道:“哪里哪里,我哪儿有锦衣卫逍遥。当初,还要多谢你的一碟花生米呢。”
“哼!偷了瓶子,带走了蔷儿,还说不逍遥?”
解玄哈哈大笑:“蔷儿?莫非你还是不知道她叫什么?”
子昂咬牙道:“我就是要叫她蔷儿!”
解玄道:“你们一直在问我瓶子,可那倒底是个什么瓶子?我实在是一无所知。我也知道进了诏狱,就别想活着出去,不如告诉我那究竟是个什么重要东西,也让我死个明白。”
子昂盯着解玄,恨恨地说:“少装蒜!你不说是吗?就让你领教一下我手中的大刑!”
解玄笑嘻嘻地说道:“我这人最是怕死,若是知道早就说了,何必受这些皮肉之苦。你想动大刑,怕不是因为瓶子,而是因为她吧?你想着她,可惜她心里没有你。”
“想激怒我以求速死?哼,没那么容易!我一定会慢慢折磨你,让你享受这天下最残忍的酷刑!”子昂厉声说道:“带出去!”
解玄被吊了起来,驼子在一旁不停地咳嗽,子昂有些不耐烦,吩咐道:“快给四哥搬个凳子。”
驼子坐下,还是咳。子昂不再理他,拎起一根鞭子冷冷地看着解玄,解玄道:“要动手就快些,婆婆妈妈的做什么?”
子昂的眼睛紧眯了一下,抬手就是一鞭,这鞭子不同寻常,上面带着无数倒刺,几鞭下去,鞭上挂满了血肉。解玄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子昂越发恼怒,他就是想看到解玄痛哭告饶的模样,却没想到他哼都不哼一声。
子昂手上愈发用力,“啪啪”连着打了数十鞭,解玄实在熬不住了,在意识到自己将要昏倒的时候,他突然冲着驼子一笑。
奇怪的是,驼子看到解玄的笑,突然就不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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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子昂的酷刑渐渐升级,手段越发残忍,有时候连瓶子都不问就上刑,似乎不是为了追查青花瓷瓶的下落,而是为了泄私愤。
他果然被纪纲训练得更加狠辣,几个月来,已不知在他手下死过多少人。对解玄,他不急,因为他一定要看到解玄眼中的光芒失去,一定要看到他生不如死的模样。
他曾经有一天亲手给解玄灌下毒药,看着他毒发痛苦的样子,再喂上解药。接着再换另一种毒药,然后再喂解药..........他想看到解玄面对死亡的恐怖和垂死的挣扎,可是那小子让喝啥就喝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为什么?对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会有如此的挫败敢?!子昂不甘心,总有一天要他求饶!
这一天,解玄被脱光上衣按在一张铁床上,旁边放着一桶滚热的开水,子昂手里拿着一把满是铁钉的铁刷子,冷笑着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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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这几章有点虐,不过大家一定要相信,舞月是亲妈。
那些酷刑,锦衣卫的诏狱里确实都有,真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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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海上生明月


这一天,解玄被脱光上衣按在一张铁床上,旁边放着一桶滚热的开水,子昂手里拿着一把满是铁钉的铁刷子,冷笑着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解玄微微一笑:“莫非这就是刷洗?”
“正是。”子昂冷笑着,“你可知道这铁刷子是干什么用的么”
解玄笑道:“应该是看我这些天没有梳洗,是拿来给我梳头的?”
子昂咬牙说道:“等我把开水泼在你身上,再趁热在烫过的地方用铁刷子刷洗,刷到你露出白骨,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解玄道:“好啊,我还没见过自己的骨头长成什么样,正好跟它打个招呼。”
这时,一旁的驼子剧烈地咳了起来,仿佛就要跌倒地上。子昂皱皱眉头,一脸厌恶,他挥了挥手,旁边立刻有人扶起了驼子。
子昂恼道:“四哥,扶你到别处歇着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驼子摇摇头:“唉!年轻人瞧不起我这老废物了。”说完颤巍巍站起来,由着别人扶他走出去,经过解玄身边的时候,突然冲他诡异地一笑。
而解玄也笑了:“多用些止咳的药吧,我要是挺过了今天,一定帮你开个方子。”
驼子边咳边道:“谢了,我等着。”
子昂冷冷地看着,哼了一声:“解玄,我可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我一定会慢慢折磨你的!”
说完转身大声吩咐:“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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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玄!”予诺大喊一声猛地坐起来,一头的汗。
“又梦到他啦?”忆苒揉揉眼睛,拉拉予诺的手,“别担心啦。”
予诺点点头,这些日子,每晚都会做噩梦。不是梦到娘被大火包围,就是解玄在受刑,她想解玄,想到日渐消瘦,想到痛彻心扉,只盼着大船快一些返航,让她不必再受相思的煎熬。
忆苒下床,递过来一块帕子,说道:“擦擦汗吧。”
予诺接过来,却又呆呆地不动,忆苒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抽出帕子,帮她擦去汗,然后说:“你先歇着,我去弄点儿热水来,你再洗洗脸。”
忆苒开门出去了,予诺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滚落,这些天,忆苒曾小心翼翼地向她透露,师父根本就不在海上,是为了让她上船才这样说的。不过,忆苒也告诉自己,这一次出海也不是没有目的,予诺的亲生父亲可能就在海外,也许是在某一个小岛,也许在某一个国度。
忆苒,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而且,那不染尘埃的澹台公子一路跟来,那岂不是也知道了解家的事?原来,这些人统统都知道,单单瞒了自己。
澹台璞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声也不响。但是后来他对自己说,若是那天真的上了小船,他一定会陪着。他的情意,自己心里清楚,只是,无以为报啊。
有一天,郑和把予诺叫去,没说过多的话,只是问她脖子上的玛瑙坠子是从哪儿来的。予诺说是娘留下的,郑和沉吟了好久,告诉她说,这坠子一定要藏好,不要再戴着了。这又是为什么?
莫非这坠子也是别人觊觎之物?还是它表明的身份非同小可?再问时,郑和又什么都不说了。
予诺蜷起腿,把头埋进膝盖,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这些人能不能全都告诉她,不要再折磨她了!
这重重的迷雾,还要多久才能拨开?解玄,还要多久才可以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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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苒端着水盆,正要回到船舱里,一眼瞧见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的澹台璞。他白衣如雪,墨发随风,似也有着日升夜降的迎风心事。澹台璞平日里处事淡泊,任何想法都藏得很深,从不轻易表露,此时,他又在想些什么?
忆苒眨眨眼睛,唇角上扬,笑着走了过去:“澹台公子好雅兴,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看月亮。”
澹台璞微微笑笑:“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想事情的时候,当然出来看月亮。”
“想什么?”忆苒笑道,“想着怎么打动她?你千里迢迢地追来,不想无功而返吧?”
澹台璞凝视着她,眼中有一种不明的情绪闪过,随即又淡然一笑:“对于她,我只是竭力保护。”
“是吗?”忆苒抬头望天,“可惜这一轮明月,照得是人家的两地相思啊。”见澹台璞不再作答,忆苒又道,“澹台公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陈友谅的旧部,就有个姓澹台的吧?”
澹台璞淡淡说道:“那又怎样?”
忆苒上前一步,盯着澹台璞清湛的双眼:“不管你打什么主意,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澹台璞道:“你以为我会打什么主意?我只是为了她。”
“那最好。”忆苒笑着转身,“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澹台璞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若是打什么主意,也一样瞒不过我!”
忆苒咯咯笑了起来:“那正好,即是互不信任,我们就互相监视着,看谁先露出破绽!”
澹台璞冷冷说了一句:“没有破绽,又如何露出,说这话的人恐怕才心有不轨吧?”
忆苒吐吐舌头:“好,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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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身陷火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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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凤宫。
雨霏从门口探出头来,端着药碗进了偏殿,教主吩咐过,这药不得经过别人的手。她不明白,那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怎会如此重要,居然会被安排在这里。
那一天,人被抬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没了呼吸。那人肩头的伤好重,据说是用铁刷子刷的,血肉模糊不说,隐约可以看见骨头。这人究竟是谁啊?以前在教中从没看见过他,他几乎整个身体都被鲜血染红,真不明白,这人大半条命都没了,救他回来做什么,从诏狱里救他出来,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那个年轻人,这些天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在雨霏眼中,救他也是浪费教主那些珍贵的灵药。真没想到,教主会亲自给他治伤,而且连着几天为他耗损内力,这人命也真大,居然活了下来。
他一直没有醒,教主说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在几位堂主的劝说下去休息了。她要雨霏守着他,人一醒便要马上汇报。
雨霏进了偏殿,有侍女挑起重重幔帐,她端着药碗进去,那人还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雨霏放下药碗坐在一旁守着,忍不住仔细打量着他,这人一脸的血污,他这样脏,等他醒来让教主看见可是大为不敬。
于是,雨霏叫女婢端来水,她浸湿了帕子,轻轻帮他把脸擦干净。
那一张脸终于现出了本来面目,雨霏愣了一下,这张脸真是英俊,两道剑眉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英气,英挺的鼻子,紧闭的嘴唇,低垂的浓密睫毛。虽然脸上没有血色,可是叫人这样爱看。他怎么紧皱着眉头啊,一定很疼,他是不是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儿?雨霏笑了笑,教主弄来的人,哪个没有烦心事儿。
这人还真是好看,就是不知道他睁开眼睛是什么样子。他在诏狱里一定受了不少苦吧?真是奇怪,自己怎么对这样一个人开始好奇。
“有镜子吗?”微弱的声音传来,雨霏以为自己听错了,四下里瞧瞧,并没有别人。低头一看,那人眼睛微微睁开,唇角上扬,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雨霏一下子呆住,不禁有些失神,那人又笑:“谢谢你了。”
雨霏这才回过神来:“你醒啦。”
他微微点头,看上去没有半点力气,却还是笑着问:“有镜子吗?”
雨霏怔住:“什么?”
“镜子,我想看看自己。”
“你等着。”雨霏忙拿来镜子递到他面前,他抬眼瞧瞧,笑道:“还好,老十三没毁了我的脸。”说完又皱皱眉头:“我这头发乱糟糟臭烘烘的,都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他嘻嘻笑笑:“能帮个忙吗?”
雨霏一听,连忙把那年轻人的头搬到床沿,不小心牵动了肩头的伤口,他也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老十三还真狠,纪纲培养出的,果然都不是善类。”
雨霏吩咐婢女再打一盆水来,开始帮他洗头发。连换了几盆水,终于洗好,头发也不臭了,散发出皂角的清爽味道。雨霏又找来干布,帮他把水分吸干,这要是受了凉,自己可是好心干坏事儿。
他的头发差不多干了,雨霏又拿着梳子梳好他的头发,那墨黑的长发瀑布一般散落在枕上,雨霏很自然地拿了一根红色的发带系上,那人又笑了:“千万不要给我束红色的发带,我不喜欢。”
雨霏愣了一下,真是的,还有这样的人,帮他的忙还要挑三拣四!自己是教主的贴身侍卫,就连教中的几大堂主见了自己也客客气气的,自己吩咐下去什么,那些教众更是不敢有半个不字!今天真是中邪了,居然愿意帮他的忙,而且还要被他挑剔!
她还是另找了一条银色的发带系在他头上,他这才满意地笑笑,说道:“还是这样好,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是你们红衣教的人。”说完又冲雨霏笑嘻嘻地说:“只有成亲的时候才用红色的,你说是吗?”
雨霏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人嘴还真贫!”
他笑道:“我要六者杨枝,牙齿不舒服。”
雨霏叹了口气,这人真是祖宗!
帮他清理了牙齿,雨霏又吩咐婢女去通知教主。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能不能......不见你们教主?”
雨霏瞪他一眼:“不能!”
说完又端起那碗药,命令道:“把这个喝了。”
他笑笑:“不用这样凶的,你帮我洗了头发,喂我什么,我便喝什么。”
雨霏不禁嫣然笑道:“你不怕这是毒药?”
他也笑:“又不是没喝过,怕什么?要是真想弄死我,何必大费周章救我。”说完一昂头喝下了药,喝完皱皱眉头:“这药太苦,下一次可不可以放点儿糖?”
雨霏笑着摇摇头:“你这人真是麻烦得很。”
他笑道:“不止麻烦,还很挑剔!”
雨霏道:“不止麻烦挑剔,还很贫嘴!”
他笑笑,又问:“我一睁眼睛,就看见个好心的仙女,不知道这仙女叫什么名字?”
雨霏又被逗笑:“仙女?在哪里?”
他笑嘻嘻地看着她不做声,雨霏瞪他一眼:“下一次可不许这样,让教主知道,我可就没命了。我叫雨霏,你呢?”
“解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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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一下PK票
昨天被威胁啦,说舞月怎么虐解玄都行,就是不准毁他的脸,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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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心底的珍藏


“解玄。”雨霏抿嘴一笑,“我记住了!”
解玄躺在床上,四处看了看,说道:“这里就是飞凤宫?”
“你又不是教中的人,你怎么知道的?”雨霏问。
解玄笑而不答,突然看了一眼门外,雨霏也马上在一旁站好,门开了,一个红衣女子带着人从外面走进来。虽然都穿着红色,她身上的红就显得格外艳丽些,身份定然高出其他人。
窗外尽是艳阳,那阳光透过窗纱,穿过红色的罗幔,映得满殿都是耀眼的红。那女子命其他人守在门口,她慢慢融进这红色里,白皙的脸庞也因为镀上这红光而显得格外妖艳。
雨霏道:“倾霜姑娘。”
那女子点点头,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解玄。她看见解玄肩头的伤,难过地垂下了头,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颤声问道:“这是谁把你伤成这样?这人的心怎么这样狠啊?”
解玄躺在那儿,突然笑了:“你是叶倾风什么人?”
她睁大眼睛,又低下头,说道:“我是她妹妹,叶倾霜。”说完,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连连摆手:“我........我可不是她那样的人,你千万不要误会。”
解玄笑笑:“那倾霜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呢?”
叶倾霜又垂下头,眼里泛着泪光:“我最见不得别人受伤了。”
解玄问道:“是吗?你们红衣教也会有见不得别人受伤的堂主吗?”
叶倾霜委屈地看他一眼,说道:“当然有,我不就是一个?还有我汉铁大哥,还不是见不得你受伤,关键时刻救出了你,不然,你哪里还有命在?”
解玄微微一笑:“原来那个驼子叫汉铁。”
叶倾霜马上变得很高兴,抓着解玄的手说:“原来,你知道是他救的你!”
解玄笑嘻嘻的,眼睛向手上扫了一眼,叶倾霜连忙松手,把头垂得更低:“公子,我不是有意的,您别见怪。”
解玄笑着问道:“那个汉铁是早就隐藏在锦衣卫中的吧?他扮驼子扮得十分像,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十三太保中的老三,最擅长易容的东篱。”
雨霏忍不住在旁边说:“你还什么都知道!”
解玄道:“他在红衣教叫做汉铁,在锦衣卫就叫东篱,他总是易容出现,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那个真正的驼子,恐怕是早已经死了。”
叶倾霜脸上现出敬佩的神色:“你说的对,那个驼子就是汉铁暗中除掉的,这样的话,他在锦衣卫里想扮成驼子就扮驼子,想做东篱就做东篱。只是,你怎么猜得这样准啊?”
解玄说:“不是猜的,是第一次看见他时,就觉得他背驼得有点儿奇怪。能和锦衣卫作对的也就只有红衣教,所以我赌他一定会救我!”
叶倾霜嫣然道:“所以你就冲他笑?”
解玄道:“结果他真的救了我。”
雨霏问道:“汉铁大哥是怎么救你的?”
“他装作咳嗽,却把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想必是诈死用的。救我虽冒了风险,不过他也不怕吧?如果被发现,那可都是驼子干的;如果成功,他也不担心以后我会认出他,因为我根本就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叶倾霜低下头,声音小得可怜:“你........你好聪明啊,我........我也想救你出去。我这里也有一颗药丸,可以帮人恢复功力的,你吃下去吧。等你过些天恢复了功力,我和雨霏就护送你下山。”
解玄嘿嘿一笑,说道:“不吃!”
叶倾霜又是一脸委屈,她使劲儿绞着手指,问道:“为什么不吃?”
“因为不信你。”
大滴的眼泪从叶倾霜脸颊滚落:“公子不信我?这又为什么?”
“因为以前有个朋友告诉过我,女人越是心如蛇蝎,就越会装作楚楚可怜。以前我不信的,可是见到你之后,一下子就想起了这句话。”
叶倾霜听了这话,突然妩媚一笑,这眉眼间的风情,绝不输于她的姐姐叶倾风!她咯咯笑道:“既然公子认定了我是蛇蝎,我总不能让公子失望不是?”
说完她坐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解玄的肩膀,媚笑道:“还疼吗?”解玄笑着说:“当然疼。”
“不要紧,”叶倾霜慢慢俯下身,对着解玄的耳朵吹气:“吃了我的药丸,就不疼了!”她托起解玄的下巴,手上一个用力,解玄张开嘴巴,一颗药丸进了喉咙,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雨霏急道:“叶倾霜!佛母不让随便给他用药,你给他吃了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给他吃了颗迷心丹,这人可刚醒,我可不敢把他弄死了。”叶倾霜得意极了,她的手指慢慢抚上解玄的脸:“瞧,你现在乖乖听我的话了,一定会把瓶子的下落告诉我,是不是?”
解玄闭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仿佛漫步云端,又仿佛坠入深渊。叶倾霜咯咯地笑着,对着解玄的耳朵轻声说道:“现在,你心里空了吧?”
解玄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只剩下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了吧?”
解玄又点头。
“你这个坏家伙,一定把它藏得很隐蔽,告诉我,它是什么?”
解玄的脸上,出现了幸福的笑容:“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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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为了他保重


才到家,赶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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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予诺两个字,叶倾霜的脸都绿了,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解玄,大声问道:“怎么?你心里最重要的不是那个瓶子?”
雨霏在一旁悠悠的说道:“倾霜姑娘,我们都不是他,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叶倾霜气道:“早知道他这样,又何必浪费我一颗迷心丹!”
雨霏道:“有的人认为,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而有的人认为会是个东西。‘予诺’,这又是什么?”
“是个姑娘。”叶倾霜咬着牙看着解玄,突然笑了,她又说道:“死小子,你还算有情有义。姑娘我不急,早晚让你全都说出来。”
雨霏问道:“倾霜姑娘,这会儿佛母怎么没有来?”
叶倾霜道:“本来佛母是要来的,是我主动请缨,来试试他的深浅。”
雨霏皱皱眉,不悦地说:“本来,人家公子好好的都醒了,又被你给弄晕了。”
“怎么,心疼了?”叶倾霜咯咯笑着,笑得花枝乱颤,“小妮子,我只是来试试深浅,又不是不知深浅。放心吧,他会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到时候我还来看他!”
叶倾霜走了,雨霏摇摇头。她看看床上躺着的解玄,心中暗想:怪不得佛母会亲自医他,原来他和那瓶子有关。她叹了口气,解玄刚刚从锦衣卫那里被救出来,恐怕又要面对新的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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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航行着六十几艘四十多丈的大船,崭新的旗帜迎风招展,四处宣告着东方大国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