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外卖小哥真的是通缉犯侯大柱…他是对付不了,保安身上带着电棍呢。
徐继祖的如意算盘在电梯下降到第八层的时候破碎了。
叮!
有客人从第八层上来,外卖小哥提着箱子走出电梯,徐继祖紧随其后,怕跟丢了。
外卖小哥停住脚步,“这位大哥,你不是要去大堂吗?大堂在一楼,我是来八楼送外卖的。”
“我只说下楼,没说要去大堂。”徐继祖呵呵笑着,掩饰着慌张,说道:“真是巧了,我下八楼来找朋友。”
外卖小哥比出一个手势,“哦,大哥先请。”
徐继祖:“我不忙,你送外卖要紧,你先走。”
外卖小哥点点头,“好的,那我先送外卖了,再见大哥。”
外卖小哥走的很快,徐继祖佯装找人,看门牌号,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十楼是普通的标准间,很多房间没有窗户,是用隔板切割而成,因而路线像个蜘蛛网,徐继祖跟着绕了一圈,发现外卖小哥不见了。
人呢?徐继祖看见“蜘蛛网”的尽头是紧急出口的楼梯间。
徐继祖推开楼梯间沉重的防火门,刚一踏步进去,就感觉腰后被一个冰凉尖锐的东西比住了。
耳后传来外卖小哥的声音,“别动,不准叫,乖乖把门关上。”
徐继祖关上防火门,说道:“劫财还是劫色?色我没有,钱有的是。钱包在我牛仔裤口袋里,里头有卡,有现金。”
身为科技公司总裁,徐继祖一直模仿着偶像乔布斯的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黑色牛仔裤,自从在绿岛举行游艇发布会,他穿上了双星帆布鞋,开始对这种80年代经典款小白鞋有了兴趣,今天穿的是红色条纹小白鞋。
外卖小哥:“少他妈废话,你们这些有钱人都狡猾,我刚才记起来了,你是刘顿以前的未婚夫,什么科技公司总裁。你住在她隔壁,是来偷情吧,这女人水性杨花,刚刚订婚,就和前男友搞上了。”
徐继祖心想你误会了,我倒是想呢,嘴上却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明白我多么有钱了。朋友,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要多少我都给。”
外卖小哥把徐继祖拖到监控的死角,冰凉的刀刃比住他的喉结,“以前也有一个人这样对我说过,那时候我有机会分到一个亿,可我为了给弟弟收尸,放弃了,却意外捡回了一条命,你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都重要。”徐继祖从未和死亡走的如此之近,脖子尽力往后缩,紧贴在墙角,“我不想死,老实说,我也很讨厌那个唐伯爵。”
外卖小哥:“刘顿杀了我弟弟,我要为他复仇,说,她在那?”
徐继祖:“英雄,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和你一样,打听到她住的酒店,想最后抢救下我们的感情,赶过来求婚,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我的房间,里面有九百九十朵玫瑰,我的右边牛仔裤口袋里还有一枚钻石戒指,五克拉的,英雄若喜欢,尽管拿走。”
外卖小哥果然摸到了一枚钻戒,“你打电话给她,要她马上回酒店。否则我立刻捅死你。”
徐继祖:“不是我想打,是她早就屏蔽了我的号码,宣布不再来往了,我现在只有通过关注她的社交账户,才知道她最近的动态。”
外卖小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用我的手机打给她。”
徐继祖还是摇头,“不管用的,她一听见我的声音,就会挂断电话。”
外卖小哥:“现在跟我坐电梯回你的房间,假装我们认识,不准出声。”
两人回到房间,途中外卖小哥在外卖箱的掩盖之下,用刀比住徐继祖的后腰,一刀捅进去,他的肾就完了,徐继祖不敢耍花样,刷卡开门。
迎面而来一股浓烈的玫瑰花香,果然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
“看不出你还是个情圣啊。”外卖小哥脱下头盔和口罩,露出真容,通缉犯侯大柱。
侯大柱说道:“你们搞科技的都是电脑高手,定位刘顿的手机没什么问题吧?”
小菜一碟,但徐继祖那肯这么做?“有问题,我是搞人工智能的,隔行如隔山啊。”
侯大柱是穷凶极恶的盗墓贼,他抓起徐继祖的衣领,拖进浴室,关闭洗手盆阀门,打开水龙头,把徐继祖的头死死按在盆里。
徐继祖的脸都快压扁了,看着渐渐升高的水平线,吓的哇哇大叫:“我会!我啥都会!英雄饶命啊!”
“不见棺材不落泪。”侯大柱放手,把他拖到房间电脑椅上,“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搞不定,就送你去马桶尝尝味。”
徐继祖打开电脑,啪啪敲打键盘,可十分钟过去,还没定位到刘顿的手机。
侯大柱说道做到,拖着徐继祖去洗手间,用塑料吸把堵住马桶眼,哗啦啦放水,把他的头按进去。
反复呛三次,每次一分钟,羞辱和呛水的痛苦摧毁了徐继祖的意志和自尊,他像一条死鱼似的瘫在马桶旁边,科技总裁的尊严全无,“再给我十分钟,我一定给你找到,求求你放我。”
侯大柱轻蔑的把浴袍扔到他身上,“刚才还是情圣,现在就要出卖前女友了,你们这些有钱人,还还不如我们盗墓贼重感情。”
黑色高领毛衣几乎浸透了马桶水,徐继祖干脆脱下毛衣,穿上白色浴袍,用浴袍的腰带擦干黑框眼镜上的水珠,重新坐在电脑前。
这一次,徐继祖不再耍花样,仅用五分钟就定位了刘顿的手机:帝都大饭店。
“狡兔三窟,这臭娘们一定是为了防着我,出差变换住处。”侯大柱冷冷道:“你黑进这家酒店的系统,查一查她在那个房间。快一点,刚才的马桶水是不是还没喝饱。”
徐继祖照做,搜查无果,“找不到,她应该不是用自己身份证登记入住的。”
话音刚落,房门响了,“您的外卖到了!”
徐继祖之前点过烤串,现在应该是真的外卖小哥到了。
侯大柱用刀比着徐继祖,“要他走,说他超时,你已经休息了,拒绝签收。”
徐继祖隔着房门说道:“不要了!你迟到了,串都冷了怎么吃?你自个吃吧!”
外卖小哥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今天沙尘暴天气,路都看不清了,导航也失灵,我走错一条道,好不容易绕路过来的。”
徐继祖尽显鸡汤成功学的市侩嘴脸,说道:“少废话,天气不好,你可以不接单啊,既然要出来赚钱,就要担当风险,走错路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要我为你的错误买单?滚!”
外卖小哥:“我的箱子双层保温,真的还是热的,您尝一口,要是觉得不好吃了,这一单我也认赔。求您就尝一口,就尝一小口。”
徐继祖看着侯大柱,侯大柱摇摇头,“要他滚。”
徐继祖应声虫似的:“快滚,再打扰我睡觉,我就投诉你。”
外卖小哥情绪似已崩溃,边哭边说,“这种天气送餐真的很不容易,求你尝一口,这烤串真的好好的。”
由于外卖小哥动静太大,已经有房客开门看热闹了。
徐继祖低声说道:“英雄,我就开门接个餐,打发外卖的赶紧走,否则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咱们就麻烦了。”
徐继祖说的有道理,侯大柱不想引起众人关注,他用刀比着徐继祖的后腰,“你去接外卖,门只开个小缝,挂上门链。”
徐继祖诺诺称是,先挂上门链,才开门,只露出半张脸,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行了,别哭了,搞得好像我欺负人似的,你弱你有理啊!还不快把烤串递过来。”
“谢谢您,真的太感谢了。”外卖小哥从箱子里取餐盒,一共五个盒子,分别装着鸡翅、韭菜、茄子、排骨等等。
外卖盒足足有一个平板电脑那么大,巴掌大的缝隙根本塞不进去,外卖小哥说道:“麻烦您把门缝开大一点。”
徐继祖不敢,转头看着身后的侯大柱,侯大柱摇头,比在他腰间的匕首更加逼近了。
徐继祖慌忙说道:“你傻不傻,一个一个的横着递进来不就行了吗?”
“对对对,您教训的是。”外卖小哥点头哈腰,将餐盒一个个递进来,递到第四个时,一个大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进来,夹断了铁链!
“趴下!”外卖小哥吼道。
徐继祖双手抱头,正欲趴下,蓦地觉得一痛,随即一声枪响,徐继祖倒地的时候,看见门外穿着黑色特警制服的人,手里端着一把狙/击枪。
他侧过头,正好看见侯大柱天灵盖爆裂,红的血和白的脑花四溅,瞪圆大眼,瞳孔散开了。
乔装成外卖小哥的特警按住徐继祖腰间喷射的鲜血,“通缉犯当场击毙,人质受伤,正在失血,请求医务人员上来支援!”
徐继祖被抬进救护车,警车开道,送往急救中心。
徐继祖以为自己要死了,对救护车里的医生和正在脱下外卖服装的便衣警察说道:“我牛仔裤口袋里有枚钻石戒指,请你们帮忙送给刘顿。”
医生和警察对视一眼,神情古怪。
白衣天使说道:“你自己送——你自己腰围多少心里没点数么?从未听说过一刀扎在脂肪层能死人的。放心吧,没伤到内脏,通缉犯捅刀子的时候,你及时趴下,才捅到脂肪层时,警察开枪了。”
徐继祖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把肾给保住了。
和白衣天使的冷淡不同,警察面露钦佩之意,“幸亏你偷偷打开了房间电脑桌上的人工智能音箱悠悠自动报警,还把声音和画面都传输到我们警局,这一次营救行动很成功,你帮我们当场击毙了A级通缉令上的罪犯,你会得到十万悬赏金。”

第62章 确认过眼神,都是没穿衣服的人

刘顿看着枕边熟睡的唐伯爵,心想这世上怎么会这么好看的人啊,脸上每一个线条都符合黄金比例的完美。
她拿出手机,打开一个预测宝宝相貌的软件,导入和唐伯爵的照片,性别选择“女”。
没错,她规划过未来了,婚后最好要个女儿,这样就能继承她的化妆手艺和彩妆品牌。
一个软萌可爱大眼睛小婴儿的形象出现在屏幕里。
她简直要爱上这个小婴儿了,亲了一口屏幕,迫不及待的想和唐伯爵分享,“伯爵?唐伯爵?”她轻声叫道。
唐伯爵没有动静。
刘顿捏了捏他的耳垂,他只是翻了个身,还在睡。
这个角度正好看见遮蔽耳朵眼的耳软骨,刘顿发现,未婚夫双耳的耳软骨一大一小。身为彩妆师,她知道人体对称的器官其实没有完全对称的,每个人的眼睛、眉毛、耳朵、手脚或多或少有些不同,耳软骨不一样,并不奇怪。
但唐伯爵不对称的耳软骨…差别比较大,以前只顾着看脸看身材,这种比较隐蔽的细节不会注意,也只有睡在枕边的人才会看见。
刘顿好奇,摸了摸唐伯爵耳朵眼两边的耳软骨,指腹神经系统发达,触感灵敏,刘顿发现,两个耳软骨不仅仅是大小不同,就连厚薄,柔韧度,弹性都有手指就能感受的差别。
没有谁能比给无数人化过妆的彩妆师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耳软骨通常用来做整容手术里鼻尖填充。因为耳软骨本来就是自己的器官,比起硅胶等化学物质,自体耳软骨没有排异反应,并且最后能和鼻子自身的组织融合、长在一起,可以随意的推举做出“猪鼻子”等小动作,和没整容一样,看不出区别。
并且,耳软骨是可以再生的!
如果手术得当,切掉一块耳软骨,留在里面的组织会长出一个新耳软骨,只是就像人类一样,如果以前一对耳软骨是孪生双胞胎,切掉后新生的耳软骨得喊对面那个耳软骨一声“大姨”,隔了“辈分”,两者都是耳软骨,虽是同根生,相差就大了。
唐伯爵曾经坦白他的左手是移植的,但从耳软骨来看,他没有说出完全的实话,除了异体移植左手,他还做过自体整容,也就是说,枕边这张完美的脸,曾经并不长这样?
唐伯爵被摸得的半梦半醒,朦胧中看到刘顿的脸,立刻放心了,又闭上眼睛,他昨天太累,此刻还没休息过来,像只懒猫似的钻到枕头下面躲避刘顿的“骚扰”,梦呓般的说道:“别闹,再睡半个小时。”
看着完全不设防的唐伯爵,刘顿心中刚起疑云全部消失了,心软的像一团棉花:连手都是移植过来的,整容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爱她,她爱他,这就够了。
身为彩妆师,她见过太多的整容脸,人们整容的原因有许多种,有的美化相貌、有的是创后修复、有的人干脆是病态的需求,整容上瘾,完全停不下来,不停的往脸上动刀子,直到毁容。
根据刘顿对他的了解,对待相貌,他要求仅仅是得体,干净。唐伯爵对健康的需求、甚至对菜品味觉的需求都远远超过相貌,所以追求美丽并非他整容的原因。
唐伯爵为什么整容?
正思忖着,有人敲响房门,对方自称:“请开门,我们是警察,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
刘顿和唐伯爵同时坐起来,两人互看一眼,确认过眼神,都是没穿衣服的人,顿时有种捉奸在床的奇妙感觉。
昨晚特警击毙A级通缉令上的罪犯,场面险象环生,根据人质徐继祖在急救中心提供的信息,帝都警察得知通缉犯侯大柱是来寻仇的,目的是来帝都出差的刘顿,于是派了警力过来保护刘顿。
房间外面,两个警察等待房主回应,谁知正主没开门,隔壁房间门倒是打开了,是个帅的让人嫉妒的青年。
青年说道:“能看一下两位的证件吗?”
两个警察立刻升起警觉,右手下意识的放在腰间的枪套上,“你是谁?把手举起来!”
青年赶紧举起双手,“我也是警察,来自公安部挂牌督办的219专案,我叫王朝阳,一直暗中保护刘顿。”
有了林梓骏这个女友作为“眼线”,王朝阳对刘顿的行踪了如指掌,几乎形影不离的跟着她,昨天唐伯爵突然出现,两人住在帝都大饭店,王朝阳也入住了隔壁房间,被迫听了大半夜的少儿不宜。
两个警察核对完王朝阳的证件,门开了,是唐伯爵。
王朝阳踮脚探头往房间看:“刘总人呢。”
唐伯爵拦在王朝阳的视线:“她在化妆。”
王朝阳什么都好,就是没眼色这事实在愁人,人家未婚夫在门口守着,你看什么看!
两个警察简单说了昨晚的狙击行动,“侯大柱被当场击毙,这个案子归219专案组管辖,但我们帝都警方出了警,需要刘小姐这边核实一下,签个字,走完这个程序。”
唐伯爵看了看表,“麻烦你们等十分钟,她化妆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王朝阳,请两位警察去你房间喝杯茶。”
王朝阳手机响了,是关处:“我也来帝都了,飞机刚刚降落,待会我直接去特警停尸房认领侯大柱的尸体,你那都别去,保护刘顿是你唯一的任务,明白吗?”
“是,领导。”
十分钟的日常快手妆后,刘顿在酒店房间见到三个警察,她的目光首先落在熟人王朝阳身上:“听梓骏说,你出差去了?怎么到这里遇见你?”这纯情小警察居然学会说谎哄女朋友了。
王朝阳坦白从宽,“的确是出差——出差来帝都保护你。请你不要告诉梓骏,这是公务机密。”
两个警察将执法记录仪里的击毙画面给刘顿看,“通缉犯侯大柱已经击毙,不会对你有威胁。”
刘顿看到画面里闪过前男友徐继祖抱头趴下的镜头,“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警察:“皮外伤,缝了五针,目前在医院观察,不过大夫说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刘顿有些犹豫,不愧为是未婚夫,非常了解她在想什么,唐伯爵说道:“等你今天拍完演员定妆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不管怎么样,是他替你挨了一刀。”
王朝阳举手:“我也去。”
清晨,绿岛市。
一个废弃棉纺厂。绿岛的纺织产业从一百年前德国殖民开始启蒙,到了日本殖民时期,日本人开的纱场和丝厂遍布绿岛,到了新中国,纺织工业也是绿岛的支柱产业,刘顿的父母都是国企纺织厂的普通工人。
随着产业升级,市区的纺织厂早就迁到郊区县市,这个棉纺厂的地皮还没开发,用围墙圈起来,人迹罕至。
一个“K”字标记的雨水井盖开始松动,并推到一边,一个戴着矿灯的头颅从井口升上来,正是岛城首富、大慈善家卢国光。
特殊材料做成的防水衣服上满是灰尘和泥土,他摘下安着矿灯的安全帽,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惬意的吐出烟圈,神情疲倦,精神却很好。
女婿陈世雄灌醉了唐伯爵,复制他的手机,卢国光终于找到了那张被唐伯爵故意隐藏的家书,以及唐伯爵走进下水道里探路的记录视频。
原来德国造的下水道管网里有这种惊天大秘密。
乘着唐伯爵去帝都找未婚妻,卢国光也试着在废弃下水道里探路寻宝,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深入地下世界了,这种重操旧业的兴奋感,让他忘记了疲惫,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
谁能想到,岛城首富居然是靠盗墓发家致富的呢?
在成为岛城首富卢国光之前,他有过两个名字,徐继祖和徐思成。
徐继祖是他的原名,出生于山东西北部一个叫做兽夹村的小山村,生母是佃农之妻,父亲是大地主。生母被父亲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死于难产,他了继承地主家的香火,所以有徐继祖这个传承意义名字,童年时作为地主家大少爷,接受过正统的封建教育,他父亲一直对他说,徐家是名门之后。
村里那个肮脏贫穷的佃农儿子有时候会偷偷叫他弟弟,但是他从不回应,他以父亲大地主的血统为荣,视出卖子宫的生母为耻辱。
解放之后,父亲和他被划入地主成分,日子不好过了。□□时期,佃农变成了村长,因地主夺妻之恨,村长开□□会□□大地主,徐继祖亲眼看见父亲被□□致死,祖坟也被村长以破四旧的名义挖出来,砸烂砸破,混乱时候,识字的他发现了自己祖宗其实是因一千六百多年前守护贾皇后墓地的徐烈,历史上著名妖后贾皇后墓地就在兽夹村。
他担心自己这个“小地主”也被□□死,乘乱偷了几件自家祖坟的文物,流浪到了福建,改名为徐思成。成年之后的徐思成遇到改革开放,他开了贸易公司,偷偷将少年时从兽夹村带来文物走私到香港变卖,收获人生第一桶金。
尝到甜头的徐思成变成了专业盗墓贼,乘着开放初期文物管理混乱,作为贼头组织了多次盗墓行动,然后以贸易公司为掩护走私海外,做大之后,他寻求权贵支持,成为高官胡家的“白手套”,向高层输送利益,有了“保护伞”,徐思成偶尔失手被抓,也很快证据不足而无罪释放,他更加疯狂盗挖走私文物。
随着国家越来越重视文物保护,加大打击盗墓的力度,为了降低风险,以及为了方便海外洗钱,徐思成故意制造海难沉船事故假死,注销了户籍。在海外摇身一变,成为华裔法国人卢国光,并娶了法国上流社会经营画廊的女人为妻子,这间高级画廊成为卢国光走私文物,洗钱的场所,他身居法国,却掌控着盗墓利益链。
在法国的文物走私洗钱生意一直很顺利,直到十年后被人秘密举报到了公安部,他的画廊作为黑市拍卖会场地也被录影,整个盗墓利益链都被摸清了,幸亏“保护伞”及时出击,瓦解了专案组,这把火才没烧到他那里。
恰逢国内地产行业进入黄金时代,卢国光这个“白手套”要为“保护伞”捞更多的快钱,他回到国内,来到绿岛市,由于其雄厚的资金以及后台加持,他几乎“承包”了整个西海岸开发,摇身一变,成为做正经生意的岛城首富,所有的黑钱都变成了正当收入。
这种比盗墓更加暴利而且安全的盈利模式,让卢国光暂停了盗墓活动,但猫改不了吃腥,卢国光念念不忘藏在家乡兽夹村里的贾皇后墓,他们徐家祖祖辈辈守护了一千七百多年,本来就是他们徐家的,为什么不去拿呢?
十年前被专案组逮住的盗墓老手下们差不多都出狱了,卢国光重新召集信任的手下老贼头,出资购买装备,当了“支锅者”的角色。可运气不好,锅没支起来,反而“翻锅”了,和他联系的老贼头重伤入院治疗,被警方监视,因为通话记录,他也成了219案件的嫌疑人。
幸亏“保护伞”出马,利用警方内部人员,替他解决了老贼头,死无对证,他再次脱罪,那帮警察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原本卢国光都打算从此收手,再也不涉足地下生意了,可是德国宝藏这块大肥肉实在馋人,令卢国光垂涎欲滴。
重新进入地下世界的感觉真好,仿佛能掌控一切,所有的宝藏都是他的。卢国光回忆过去,抽完一支烟,正要离开废弃棉纺厂回公司开会,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帝都的号码,“保护伞”打来的。
昨晚到凌晨,卢国光差不多都在地下下水道管网里穿行,手机没有信号,外面的电话打不进来。
卢国光毕恭毕敬:“您有什么指示?”
保护伞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昨晚去那里了?发生那么大事,都找不到人!”
卢国光不解:“什么事?”
保护伞:“你手下那个小盗墓贼居然跑到京城杀人了!京城是什么地方?不是绿岛这个二线城市!出了命案,还他妈是酒店杀人,你能再高调一点吗?中央打虎行动,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你要小喽啰跑来京城杀人,这不是引火烧身,想整死我吗?”
卢国光看了另一个手机的信息,方知道侯大柱跑到帝都追杀刘顿,被特警当场击毙的消息,忙撇清关系:“不是我,我那敢给领导您添麻烦啊,这个侯大柱因弟弟死了,不再相信我,出事之后,一直出逃在外,早就脱离了我的掌控,击毙好啊,再也不用担心他揭发我了。”
保护伞:“你不知道?你当我是傻子?你儿子就住在隔壁,是他报警击毙侯大柱,我怎么相信你不知道?明明是你和儿子串通好,以刘顿为诱饵,引侯大柱上钩,然后接着特警的手击毙!”
卢国光比窦娥还冤,“误会,都是误会!我怎么可能拿儿子冒险呢,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保护伞:“你们要杀便杀,就是不能在京城动手!把我也卷进来,若再有下次——有的是人想当白手套!你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全靠我,靠我!明白吗?”
卢国光被骂出了火气,在绿岛,他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也要面子的,“领导,您帮我很多忙,我很感恩。但是,我不是吃白饭的,我也帮过您不少忙。您还记得吧?您的儿媳妇,是我送上门的。”

第63章 人是会变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不听话的儿媳,保护伞更加火大!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有本事送上门,你有本事带她走啊!
保护伞冷冷道:“你在威胁我?”
卢国光:“不敢,只是想对领导您说一句,这些年为胡家鞠躬尽瘁,您说东,我不敢说西,赚了钱从不敢私藏,每年孝敬您的古董钱财数都数不清楚,我对您是有用的,对有用的东西,您应该好好珍惜。”
保护伞:“当年来京城跪舔我、求我帮你免去牢狱之灾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上个月没有我的人偷偷弄死老贼头,死无对证,你能轻松从刑警大队出来?”
卢国光:“我们各取所需,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领导,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船翻了对谁都没好处。”
狗养的太肥了也不好,迟早反噬主人,想杀了吃肉,又怕狗急跳墙,伤了自己。
就像白手套戴在手上久了,成了第二层皮肤,剥离白手套,谈何容易!
保护伞:“你最近给我老实点,不要惹事,219专案组一直盯着你,还有,管好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