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雨云淡风轻地开口:“你什么时候成为徐师兄的说客了?”
晚晚笑意如常,“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呢?”
谢听雨说:“那我是猜对了,还是没猜对呢?”
“猜对了。”晚晚不死心道,“站在你的好朋友的角度,我是觉得徐师兄挺好的,你可以考虑试试,我和徐师兄认识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的样子。”
谢听雨突然笑了:“上心?”
晚晚:“不是吗?”
谢听雨眼眸清亮,嗓音带笑着说:“在你眼里的上心是什么?是路过时给予的陪伴,还是在学生会那种场合有意无意地说暧昧的话?”
“我承认对他而言我确实不一般,但是我觉得,他对我并不上心。”
谢听雨的心跳渐渐回稳,秋风吹的她清醒了几分,她把一切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最终得出来一个结论:“他不过就是觉得我是不一样的,但这种新鲜感能持续多久呢?你看他向来都是清清冷冷的样子,又有那样的身家背景,他身边会缺女人吗?”
“我爸爸妈妈是和平离婚的,离婚之后我爸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断过,我妈她不到两个月就再嫁了,晚晚,我不想走他们走过的路。”
不想经历那样的分开,所以宁愿连开始都不要。
谢听雨甚至很多次在回忆里找寻他们爱她的种种,但连一丝一毫的点滴都未曾搜刮到,他们给她的永远都是钱,数不清的钱。
他们对她慷慨无比,在爱方面却吝啬不已。
她不觉得谢弘明和叶婉没有爱过,他们也一定有过很美好的瞬间,但是感情就是这样的脆弱,真心永远都有一个期限。
爱情的期限是多久呢,是永远。
但永远这个词,是不能计较得很长很长的,非要计较,永远应该是“现在”或者“当时”。
爱是真的,永远是假的。
谢听雨承认爱,但不承认永远,所以她否定爱。这很合逻辑。
钟笙晚是知道她父母的事情的,帝都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像谢听雨父母离婚的事情,被当成圈内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钟笙晚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谢听雨哪里是她能说动的人呢?
她太有想法太有主见,而且父母对她的影响太重了,她这样的人,别说婚姻了,估计对爱情都没什么渴望。
等到体测结束之后,四个人往回走去。
那番谈话像是没发生过一样,谢听雨状态极好,正常发挥出她的王者水平,继八百米夺魁之后,二百米第一名,仰卧起坐一分钟做了四十五个,坐位体前屈竟然达到了二十六厘米。
苏苏忍不住感慨:“你这身子骨到底有多软啊?”
曼姐也惊叹:“你以后男朋友得多爽啊,想要什么高难度姿势就能来什么高难度姿势吧?”
钟笙晚趴在谢听雨的身上笑。
谢听雨咬牙,伸手拧了拧曼姐腰间的软肉,“你给我闭嘴!”
曼姐原地跳起,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四个人嬉皮笑脸的从操场主席台上穿过,主席台后面就是学校的室外篮球场,篮球场靠近男生寝室,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每个场地都爆满。不过因为人多场地少,大家都是以半场为单位的。
曼姐突然指着一个地方,说:“徐师兄哎!”
三人看过去。
苏苏感慨:“徐师兄打球好帅啊。”
钟笙晚点头:“是啊。”
三个人说完,看向谢听雨。
谢听雨很想无视这三个人的眼神,但是她们一副她不夸夸徐师兄就不能走的架势,谢听雨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更甚。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场地,嗓子跟起了火似的,语速飞快,说:“隔得太远,徐选手的样子看不太清楚,感觉长得还行吧,毕竟边上有好几个女生在看着他。好的,让我们把注意力从他的外表上转移开,球场专注技术。”
“徐选手抢到球了,他做了一个假动作,很巧妙的骗过了对手,这个对手感觉有点儿笨,不知道是怎么考到覃大的,不过没关系,这不是重点。徐选手左一个扭腰右一个撅屁股,他蹦了起来。”
“此刻,他的球仿佛带了特效一般,篮球成为了火球,从他的手里飞出,咣当一声掉进篮筐里。”
“但是徐选手骄傲了吗?没有。他并没有停下脚步,队员又传给他球了,徐选手跳起来,他兰花指轻轻一勾,我的天呀,有人在断他的球,但是徐选手作为王牌选手,怎么可以忍受这种行为呢?他从对方的手里抢回了球!”
“徐选手果然是徐选手,他扭着腰翘着屁股,姿态优美地运球,仿佛在跳芭蕾舞,踮着脚尖,突然往后一腿,兰花指翘起,咣当一声,球又进了。”=初~雪~独~家~整~理=
谢听雨说这话时脸上的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噼里啪啦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念稿机器。
她说完之后,看着宿舍的三只。
三只的表情如出一辙,又震惊又害怕,在原地瑟瑟发抖,随即三人举手发誓:“羽毛,我们以后一定不会再欺负你了。”
谢听雨满意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她轻飘飘地转移话题:“好了,回寝室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徐师兄就找回场子,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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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后来徐修其也约了谢听雨几次, 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徐修其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冷淡态度, 之后也没找她聊过天。
谢听雨想, 应该是她在他那里的保质期到头了, 继成为一段过期婚姻的保鲜剂之后,她再次成为了一段还没开始就过期的食物。
恭喜谢听雨选手离孤独终老再近一步!
她在心里为自己无声地拍了拍掌。
脑海里迸发出细小火花, 但脸上却满是颓然与失意。
晚上去学生会开会的路上,她的兴致也不太高涨, 钟笙晚憋了大半个月了,此刻破功, 好奇地问她:“徐师兄没给你发开会通知吗?”
是的, 就连开会的通知徐修其都没再给她发过, 就连要开会这个事儿,还是她的副部和她请假说今晚有事不能来开会——的时候,她才知道今晚学生会要开会。
谢听雨看透了,徐修其就是个渣男。
他想撩就撩,在论坛和她炒cp, 大半夜的送她回家,特意接她去晚宴, 给她买奶茶喝,在她生病的时候来接她陪她,这些都不过是渣男的例行手段罢了。
幸好她在发现自己动心了的时候及时地刹车了。
这么一遭之后,她也算是有故事的女生了,以后回忆起大学生活, 除了激情的学习生涯以外,还有被渣男狠狠地撩了一把又被渣男遗弃的悲惨爱情故事。
她和钟笙晚是从食堂过来的,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十五分钟。
教室里没什么人在,谢听雨坐了一会儿之后,起身去上厕所。
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她洗了手准备出来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声音很熟悉。谢听雨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江淮礼和徐修其站在走廊尽头。
江淮礼笑着调侃徐修其,“你说说你,有必要这么急着回来吗?你都大四了,学生会的事儿不管也可以,其他的副主席也都是顶着职位不干事的,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徐修其的声音很哑,像是隔了层什么东西似的,闷闷的:“你今天怎么这么烦?”
“我烦?”江淮礼气笑,“我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嗓子都这么哑了,还过来干什么?”
江淮礼数落着他,“出个国,还能把手机给丢了。”
“新手机买了没?”
“而且你去医院了吗?”
“你该不会一下飞机就回学校了吧?”
“不是,我没搞懂,一个学生会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
好久之后,谢听雨听到徐修其哑着嗓子,夹带着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不是学生会的事儿。”
江淮礼问他:“那是什么?”
徐修其没说话。
江淮礼倒是笑了,意有所指道:“真没想到,你也有栽跟头的那一天。”
寒风裹挟着雨丝从狭窄的窗缝里吹了进来,冷飕飕的,风声呼呼作响,谢听雨屏息站在原地,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此刻砰砰砰的加速跳动。
·
这次开会主要是针对月底的新生迎新晚会,各个学院的迎新晚会已经告一段落了,十二月底是校区的迎新晚会,到时候是各个学院推送比较突出的节目过来比赛,经过评审选出一二三等奖。
谢听雨是广告部的部长,她们部门的任务比较简单,就写写画画宣传图片,让人做个易拉宝的宣传片,再取个横幅就行。
她对这些流程轻车熟路的很,所以开会的时候心不在焉的。
视线总忍不住的往左前方瞟。
徐修其坐在第一排靠走道的位置上,谢听雨坐在第二排,靠走道的第二个位置。她进教室的时候还没认出他来,还是钟笙晚指着前排的人,压低声音和她说这是徐师兄,她才认出来的。
也怪不得她没认出来,徐修其今天穿了一身黑,黑色卫衣黑色长裤,头上还带着一顶棒球帽,脸上是一个大大的黑色口罩。
开会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咳嗽声低低的,勉强压低着声音。
钟笙晚戳了戳谢听雨的手肘,压低声音说,“徐师兄好像感冒了。”
谢听雨含含糊糊地唔了声。
钟笙晚说:“我刚问了下季庭礼,他说徐师兄刚从国外回来。”
谢听雨收回视线,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钟笙晚又说:“徐师兄没有联系你,是因为他手机被偷了,他还没来得及买新手机。”
谢听雨奇怪地看了钟笙晚一眼,“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钟笙晚歪了歪头,“因为我很八卦。”
“……”
这个会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会议结束之后,大家也没走,坐在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学生会的这些部长副部是从大一进来就认识的,到现在也有三四年的交情了。
大家关系都挺好的,基本上每次开会,一半时间在开会,一半时间在聊天。
谢听雨没参与讨论,她坐在位置上发呆。突然,她感觉位置沉了下去一些。
她别过头去,看到徐修其坐在自己边上的位置。
他帽檐压得很低,口罩罩住他大半张脸,从下巴到鼻梁三分之一处,完完全全的覆盖着。
徐修其转过头来,抬了抬帽檐,眼睛露了出来。
狭长的双眼,又清又冷没什么情绪,似乎是因为生病了的缘故,眼底有层淡淡的雾气。
谢听雨磨了磨牙,主动说话:“徐师兄。”
徐修其:“嗯。”
谢听雨咬了咬唇,说:“你……生病了吗?”
徐修其:“嗯。”
谢听雨觉得这天没法聊下去了,“你设置了自动回复吗?”
嗯嗯嗯,就知道嗯!
徐修其笑了,他只露出一双眼,清冷的眼底此刻有丝丝缕缕的笑意,他哑着嗓子说:“那我得说什么?”
谢听雨心想我怎么知道。
徐修其想了想,说,
“我生病了。”
“我病得很重。”
“嗓子都要咳出血了。”
因为生病,他的嗓音哑的像是喉咙里掺了沙似的,声线根本不用刻意压低,自带一股委屈意味。
谢听雨:“……”
你怎么回事儿呢还突然卖惨来了呢?
我怎么回事儿呢明知道他卖惨我还心软了呢?
顿了顿,他笑了下,他笑起来咳嗽声也变得断断续续的,“要这么回答,才行吗?”
“……”
谢听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开始了开始了这个男人又开始了。
沉默的间隙,徐修其压着咳嗽。
谢听雨说话语速很快,试图把内心的关心给隐藏住:“师兄,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你这咳得也太严重了吧?”
徐修其说:“待会去。”
“现在就可以去的。”她语气轻快,说,“这个会你不来也没关系的,反正迎新晚会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大家都很熟的。”
徐修其动了动身子,侧过身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谢听雨:“那还是得来一趟的,有点儿事得解决一下。”
“什么事儿啊?”
“自证清白。”徐修其隔着一片口罩,发音无比清晰,语速缓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谢听雨的心脏一紧,她下意识地看向他,他双眼淡然,琥珀色的瞳孔里影绰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下一秒,他眼梢挑起,眼开半扇。
她的呼吸都有点儿不稳了。
坐在他们后排的是广告部的副部们,几个人在徐修其坐过来的那一刻就闭上了嘴,时刻关注着前边的动静。
一开始谢听雨和徐修其都压着嗓音说话,教室里其他人说话嗓音大,盖住了他们。几个人前面的话都没听到,原本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大神说了句话。
——自证清白。
嗯?
徐师兄你做了什么事?
为什么要用自证清白这四个字?
四人大惊失色。
对视了一眼之后,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某种带有绿色的脏兮兮的事情出来。
原本大家特别看好大神和部长这一对的,毕竟部长和大神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身上的气场格外的搭,而且他们两个在论坛里炒cp炒的火热!
关键是大神还出来说话了呢。
他觉得女主角很有意思呢。
多有意思呢?
那肯定是对她有意思的有意思啊。
结果呢?
结果才几天不见,大神就给他们美丽迷人的部长戴绿帽了?
还要和部长解释?
是解释还是狡辩他们也不敢说。
四个人又对视了几眼,继而,一个人翻出桌肚里的书包,在书包里掏啊掏,掏了半天,掏出一块抹茶味威化巧克力出来。
她拿着巧克力,戳了戳谢听雨的肩。
谢听雨感激地看向来人,打破了这一秒的尴尬。
结果来人缓缓地递给她一包绿色的抹茶味威化巧克力,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同情意味,“部长,人生在世,有的东西是无可避免的。”
副部二号小心翼翼地接着话茬,“好比如说渣男。”
副部三号舔了舔唇,真心无比地建议:“出轨只分零次和无数次。”
副部四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部长,我们希望你能够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也希望你能够离绿色远一点儿。”
谢听雨:“…… ”
徐修其:“…… ”
作者有话要说:我笑死,今天看到一个读者说,羽毛和徐师兄,就是明撩(徐师兄)暗骚(羽毛)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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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

谢听雨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些话, 她刚开始是真没反应过来。
隔了几秒之后, 她侧着身子, 和徐修其对视, 他虽然带了个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但方才还轻轻挑起的眼尾此刻垂了下来,眼底黑沉沉的, 单单露出来的这半张脸都黑的可以。
谢听雨忽然开始笑。
她单手撑着下巴,没头没尾的开始笑, 她声音带笑,“徐师兄, 她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徐修其疲惫地揉了揉眉骨, 极其冷淡的嗯了声。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她, 好一会儿,副部一号大着胆子,问:“自证清白是什么意思啊,徐师兄?”
徐修其最近睡得少,再加上感冒, 这会儿喉咙跟着火了似的,他哑着嗓子说:“赶着回来, 省的某人觉得我是故意失联的,证明一下我的清白。”
众人疑惑:“某人?”
谢听雨笑不出来了。
徐修其抬了抬帽檐,眼底有很淡很淡的笑,“我得和她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不联系她的, 只是手机被偷了。”
钟笙晚不嫌事大的说,“但你也太急了吧,好歹先去医院。”
徐修其已经转过身去了,教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死寂中,沉默了许久,就看到徐修其伸手,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下一秒,帽子被戴在了谢听雨的头上。
他还特意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好让众人看不到她脸上的情绪变化。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他伸手,盖住脸,嗓音低哑,语速很慢很慢地说:“因为她很重要。”
他的声音清晰入耳,低低沉沉的又带着一点儿沙哑,像是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暖气一般,有羽毛揉着她的耳朵,她靠近他的半边身子都软的不行。
他喉结在清亮灯光中滚了滚,继而,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我不能有一丝轻怠。”
帽子帽檐很低,遮挡住她脸上所有的情绪,但即便如此,坐的离她最近的徐修其还是从她的侧脸上看到了升起的一抹绯红。
徐修其藏在口罩下的唇角扬起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
她低着头,双唇死死地抿在一起。
血液加速循环,心脏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似的。
教室里先是一阵沉默,继而众人拍起了桌子,一阵又一阵的吹口哨声和叫好声渐次响起。
·
十一月下旬,覃城基本上每天都在下雨。
开完会之后众人决定去外面聚个餐。一般这种聚餐都是各个部门的人坐在一起的,所以钟笙晚被他们部门的人给拖走了。
而且经过刚才的事件,广告部的人觉得十分愧对徐师兄。
他们把徐师兄想的那么坏。
他们竟然觉得徐师兄会绿部长。
他们通过无意中听到的四个字,就把徐师兄三年多来塑造的良好清冷学霸加校草的形象给彻底推翻,单方面的觉得他是渣男。
他们好坏,他们愧对一片深情的徐师兄。
于是他们决定给徐师兄和部长独处的空间!他们四个人两两组团撑伞。
结果万万没想到,徐师兄和部长都有伞。
谢听雨因为刚刚的事情,一直坐到最后才出来。站在教学楼门前,寒风吹着冷雨打在脸上的时候,她脸上的红晕才退了下去一点儿。
但是这个时候身边只有徐修其和江淮礼了。
她的好闺蜜钟笙晚没有人性地抛下她走了,广告部的副部们坚定地挽着彼此的手,神情倔强极了,满脸写着“部长你不要和我们撑伞,你要和徐师兄撑伞!”。
谢听雨满头黑线。
可惜徐修其已经打开了伞,他往前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回头,眼神很淡,昵着她:“还不走吗?”
谢听雨:“嗯,走了。”
她也撑开自己手中的伞。
吃瓜群众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发出长长的一声感叹,怪不得徐师兄追不到我们部长呢。就这样撩一下、又冷一下,真的把追人的难度提升了好几个level呢。
就连江淮礼都低声说:“这么好的机会,雨中漫步……”
徐修其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以后有的是机会。”
追人这事儿就跟压弹簧一样,越急于求成,那么弹簧触底反弹的几率越高。
他做事素来喜欢循序渐进,即便很多事情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他非常享受每件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中进行的模样。
至于谢听雨……
她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她是无意之间闯入他的世界的,他必须得用一百二十万分的集中力面对她,面对所有有关她的一切,就像刚刚说的那样,他不敢有一丝的轻怠。
·
堕落街的街头有几家奶茶店,学生会的人都围在店门口。学生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次聚餐由主席团出钱,虽然每次不是江淮礼买单就是徐修其结账;聚餐之前大家都会喝杯奶茶,这奶茶钱基本就是各个部门的部长出。
要不然人辛辛苦苦在学生会干什么呢?校学生会没院学生会那么复杂,没什么勾心斗角的事儿,也和各种荣誉没多大的联系,就是纯干苦力卖辛苦的地方。
谢听雨自然也给部门的四个副部点了奶茶。
加上她一共五杯奶茶,拿到之后,大家往吃饭的地方走去。
广告部点奶茶的时候就是最后一个到的,拿到奶茶的时候也是最后了,大家都先走了,队伍窸窸窣窣的,他们也就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了。
谢听雨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拿着奶茶,也没喝,准备到了小餐馆再喝。
江淮礼和徐修其在她前面距离两三米远,他们两个压低了声音说话,雨声淅淅沥沥的,谢听雨也听不太清楚。不过能听清楚的是徐修其的咳嗽声。
刚刚在教室开了那么久的会,他也没喝水。
那个嗓子像是在沙堆里滚了一圈吃了一斤沙似的干嘎。
谢听雨指尖动了动,塑料袋付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没忍住,上前几步,“徐师兄。”
徐修其停下了脚步,江淮礼也停了下来,站在边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谢听雨的声音没有一丝的异常,就像是对待直系师兄一般,礼貌而又温和:“你嗓子应该不舒服吧,喝点儿奶茶润润嗓吧。”
徐修其一怔,没接。
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马路两边的灯光影影绰绰的,被雨丝抽成细碎的分割线。
谢听雨歪了歪头,“不喝吗?”
徐修其垂手,接了过来,指尖触摸的瞬间,她的手指温热,又软。像羽毛。
他垂下眸,声音里也听不清情绪:“这是你的奶茶吧?”
谢听雨脸上的笑意未散:“嗯。”
徐修其:“你把你的奶茶给我了,那你呢?”
他藏在口罩下的唇角扬了扬。
谢听雨说:“我没关系的,待会喝水就好。”
徐修其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谢听雨被他这个若有似无的淡然眼神盯的发毛,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说。
她原本就挺纠结的,在他今晚出现之前,她狠心又绝情地把他归类到渣男那一行列中,结果他出现了,两三句话就把自己给洗白了。
甚至还莫名其妙地安了个深情的人设在自己身上。
甚至他咳几下,她就心软几分。
徐修其往前走了几步,两把一模一样的黑伞伞面在雨中撞了撞。
谢听雨抬起头,就看到徐修其伸手,摘下口罩。
因为生病的缘故,他整张脸惨白,唇间没有一丝的血色,但仔细看去,眼梢轻佻,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笑:“你特意叫住我,就是为了把你自己的奶茶,送给我?”
谢听雨不知道回他什么。
她自己心里一团乱。
徐修其得寸进尺,“关心我?”
谢听雨心虚地别过脸,没搭话。
徐修其看着她微微泛红的侧脸脸颊,倏地一笑,他戴上口罩,说话的时候声音闷闷的,嗓音里却有着明显的压抑着的笑意:“我就当你在关心我了。”
·
聚餐的有四五十号人,直接上了楼上大包厢,按照部门各自坐着。
谢听雨这一桌的是广告部和钟笙晚他们部门的人。
徐修其就坐在她身后那一桌,徐修其也正好坐在她的后面。
钟笙晚见到她手里空空的,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奶茶喝完了?这么快的嘛?”
谢听雨顺坡下驴,“嗯,喝完了。”
等到快吃完的时候,江淮礼问徐修其:“你这奶茶喝不喝了啊,都冷了吧?”
徐修其说:“没冷。”
“胡说,肯定冷了,我这杯都冷了。”说着说着,江淮礼就伸手,手指还没碰到奶茶杯壁,眼前的奶茶就被徐修其拿走,放在了他够不着的地方。
江淮礼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气笑了:“碰一下都不能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