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笑了下。
朝夕问他“我听尹落说,季君菱去国外,怎么又去凌市了?”
陆程安道“这就是我给她的退路。”
最后的体面。
比起落魄去四线城市的丧家犬,显然出国定居国外更有面子。
季君菱这小半辈子,看得最重的就是这些徒有虚表的东西。
朝夕叹了口气。
陆程安听到这声叹息,挑了挑眉“怎么,为她惋惜?”
“没有。”她说的很快。
“那叹什么气?”
“我只是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朝夕说,“她以前确实待我很好,后来发生了一点点转变,我也没在意,等我回到南城之后,我和她之间就有了很大的隔阂了,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这样。”
陆程安不擅长安慰。
好在朝夕也不太需要他的安慰,很快地转移话题。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之后,小想就过来找朝夕,朝夕就把电话给挂了之后跟无事发生过一样地出了办公室。
从病房出来,快到护士站的时候,小想叫她“朝夕医生,来吃蛋糕。”
朝夕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淡笑“好。”
可步子刚迈出去,大腿一重。
朝夕低头。
怀里多了个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不大,才五岁,看到朝夕,笑容单纯又可爱“医生姐姐。”
朝夕记得她,是57号床病人的姐姐。
57号床的病人叫陈澄。年纪很小,不到一岁,脑袋里却有了一个巨大的肿瘤。中枢神经系统肿瘤在小儿中最为常见,发病率仅次于白血病,而小儿颅脑肿瘤占了全部颅脑肿瘤的百分之十五到二十。
陈澄年纪小,所以诊断较之成年人更困难,没有明确的表达病痛的能力,体征也不易被发现,前期呕吐不爱动,大人以为是吃坏了东西,所以前期进行了护胃和抗感染等治疗,等到真正发现不对,已经是一个礼拜后了。
朝夕每次去查房都会看到陈澄的病床旁有个小姑娘陪着,一问,是陈澄的姐姐,叫陈滢。
陈滢仰头看着朝夕“医生姐姐,我妹妹什么时候做手术呀?”
朝夕“后天。”
“你给她做手术吗?”
“不是的,是另外的医生给她做手术。”
“她会好的吧?”
“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很厉害。”
“那她一定会好的!会跟在我身后叫我姐姐!”
朝夕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陈滢。
陈滢摇头“妈妈不让我吃糖。”
“为什么?”
“妈妈说我再吃糖我就不会有牙齿啦。”
“那……这颗糖我就拿走啦?”
“不……”小姑娘一脸纠结,小声道,“姐姐,我就放着,等到我妹妹做完手术,我给我妹妹吃!”
朝夕看着她,心里情绪翻涌。
脑海里陡然想起很久以前,她那时也有个姐姐,也会经常给她买糖吃。她爱吃糖葫芦,季君菱便带着她在胡同里穿梭,那几条胡同里的糖葫芦她都吃过,都是季君菱带她吃的。
她年纪小,吃的时候糖渍沾的她满脸都是。
季君菱也不嫌脏,扯着袖子给她擦脸,“吃的跟只小花猫似的。”
“朝夕是只小花猫。”
“是,我们朝夕是最漂亮的小花猫。”
“姐姐也是最漂亮的姐姐。”
她眼前氤氲出一片雾气,眼里似有泪意翻涌。
陈滢看着她,有些疑惑“医生姐姐,你在想什么呀?”
朝夕回过神,淡笑着“我在想,你可真是个好姐姐。”
“那当然啦!”小姑娘骄傲地挺着胸脯,“我最爱我的妹妹啦!”
朝夕揉了揉她的头发“真好。”
小姑娘拿着糖,蹦蹦跳跳地走了。
朝夕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掀起一阵又一阵的热浪。
真希望她们姐妹能一直都这样好。
可是后天下午,她上班的时候,却听到了陈澄手术失败的消息。
朝夕站在手术室那层楼的护士台边。
她手里还拎着一块给陈滢的小蛋糕和一杯热牛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当下愣住。
而不远处的手术室外。
陈滢父母掩面痛哭。
小姑娘年纪小,所有的情绪都表露的非常明显,此刻被妈妈抱在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哭声似乎要穿破天花板,一声又一声,夹着痛苦与难过。
小姑娘似乎看到了朝夕,从妈妈的怀里挣脱出来。
她踉跄着跑到朝夕的面前,扯着朝夕的裤腿,嚎啕大哭“你骗我!你骗我!你这个骗子!我没有妹妹了,我没有妹妹了!你这个骗子!”
“我没有妹妹了——”
她竭力嘶吼着,发泄着,哭闹着,把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在了这位她最喜欢最信任的医生身上。
“你骗我!”
朝夕手里拿着的东西,“咚——”的一声坠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出去喝个酒,今晚指不定得耍酒疯聊不知道哪位前男友了,敬请期待明天的视频讲解!
还有还有,昨天有人质疑那些人在背后议论朝夕,为什么朝夕爸妈不知道,因为你和你朋友聊天的话题,你永远不会告诉你爸妈!
总不可能像我这样爸爸我昨天喝醉酒了然后聊了我前男友。
我爸非得杀了我不可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哪个狗东西竟然要拐跑你!
对吧?是的吧?
但我爸也可能会是这种反应你能和他和好吗?你赶紧谈恋爱吧再不恋爱你就八十岁了。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ay的天空、孤寡、怪怪丸子、kara、阳光的味道、晚凉小可爱、z慢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正文 她她千娇
今天是寻常的凛冬。
天色暗沉沉的,灰蒙的云压了下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天台上毫无阻碍,狂风卷席着细雨,隔着朦朦雨帘,连不远处的高楼都显得遥远了几分。
听到身后的动静,朝夕转过身来。
梁亦封刚跨过那一栏横杆,手上拿着两杯咖啡。
对上她的视线,他举了举手里的咖啡“喝一杯?”
朝夕扬了扬唇角,眼里却无任何笑意。
墙边有着一米左右宽的跳梁,二人靠墙站着。
梁亦封“我还以为会看到你哭。”
“……”朝夕很是无语。
沉默了几秒。
朝夕问他“陈滢……那个小姑娘还好吗?”
“哪个?”
“抱着我哭的那个。”
“不知道。”梁亦封语气寡冷,“少关心这些不相干的人。”
朝夕很淡地笑了下。
他们对待医学的态度相差太大,倒也没什么好争执的,相互尊重各自的想法就好,没必要争出个究竟来。
朝夕“我以为你上来是来安慰我的。”
“想太多。”梁亦封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你,也与我无关。”
朝夕“……”
短暂的沉默之后。
楼梯里传来脚步声,步伐很快,沉闷的回声在楼梯里盘旋。
梁亦封往里瞥了眼,脚尖一点,靠着墙的脊背笔挺,他扔下一句,“谁的女人谁负责”便走了。
朝夕侧头。
看到了从楼道里出来的陆程安,他伸手拍了拍梁亦封的肩,“谢了。”
梁亦封嫌恶地躲开陆程安的手,“别恶心。”
陆程安无奈一笑。
他走到朝夕身边,微喘着汗“抱歉,我来晚了。”
分明是十二月了,他却跑的一身汗,说话时胸膛一起一伏的,脸上淌过汗意,脸上写满了急迫和后怕。
朝夕笑着“下班就过来了吗?”
“嗯。”
“这么快?超速了?”
她竟还有心思关心这种事。
陆程安平复了下呼吸,说“没,压着车速过来的。”
“那就好。”朝夕抿了口咖啡,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眼里像是装了这缥缈雨雾似的,情绪薄淡,看不真切。
她淡笑了下“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脆弱了些?”
“没。”
“那你还让梁亦封上来安慰我?”
“他安慰你了?”
“……没有。”
何止是没有安慰,甚至还无情地甩了一句“你,也与我无关”,无情又冷淡。
朝夕忽地转身,把手里的咖啡放在陆程安的手里。
陆程安淡笑着“不喝了?”
她摇摇头,继而又扯开他另一只手,她往前轻飘飘地一扑,连雨丝都没有一丝波动,她却已经栽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外套上湿雨微沾,带着寒意。
朝夕伸手拨开他的衣襟,他不怕冷,天气预报说今天最低温度有零下五度,早上她迷迷糊糊地听到他起床的声音,叮嘱他多穿点。但她双手一环,手心和他的皮肤只隔了一层单薄的衬衣。
可朝夕却从他的身上汲取到源源不断的热意。
毫无征兆的拥抱,陆程安也不过用了一秒的时间反应。
顺势,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搁在她的后腰,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耳尖,尾音低沉,带着笑意“嗯?”
朝夕埋在他的胸口,“我第一次跟台做手术,那位患者,抢救无效离开了。”
“我当时是真的被吓到了,出了手术室,我导师……他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害怕我产生阴影,拉着我在一家中餐厅聊了两个多小时的天。”
“你的导师很好。”
有风呼啸,朝夕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接着说,“后来我才知道,他想吃那家餐厅的东西很久了,那顿饭花了我两百多英镑。”
陆程安忍不住笑了。
朝夕说“其实我知道的,医生是这个职业,就是会面对无数的生死,只是当时的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她的语气瞬间低了下来,说“今天离开的那位患者,她叫陈澄,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女孩,她有个姐姐,每次见到我,都会叫我医生姐姐。”
“那个抱着你哭的小姑娘?”
“嗯。”朝夕垂下眸来,“她是个很好的姐姐,我给了她一颗糖,她说要留给她的妹妹,等着陈澄手术做完,留给她。”
陆程安总算知道,她当时失态的原因了。
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对她很好的姐姐,只可惜后来时移世易,那位疼爱她的姐姐永远地留在回忆里了。
朝夕吸了一口气。
冷空气涌入嗓子里,惊起身体一阵寒颤。
她说“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大度,也没有那么善良,我也恨过她。”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朝夕都恨过季君菱的。明明季家家待季君菱不薄,为什么她要求那么多,为什么她不能无私点儿,把奶奶当做是亲奶奶呢?
陆程安刚想开口反驳她,却被她伸手,手指抵着唇。
朝夕仰着头看他,“我后来也想明白了,其实我和她之间,想要守护的不一样,她想要的是钱、地位,而我想要守护的,是我的家人。”
世界上很多事是分不出对错的,就像好坏一样。
季君菱和朝夕之间,只是做了一个交换,季君菱选择的是虚名,而朝夕选择的是守护她的家人。
朝夕和季君菱之间。
没有谁对谁错。
但朝夕至少,没有辜负任何人,也没有愧对任何人,没有半夜惊醒的后怕时刻,她坦荡又澄澈,生命里始终有光可循。
而季君菱。
她曾拿过最好的牌,人生被光照进过,是她自己伸手将光亮隔绝。她企图自己做自己的光,可是她的那道光,始终带着尘埃,夹着灰烬。她每每夜晚惊醒,有只无形的手勒住她的脖子。她后来才知道,她那自以为是自己的光,其实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
与道德正义相违背。
那是不属于她,也不该属于她的。
她这一生,哪怕从善从良,也带着自私与苟且。
所以朝夕可以坦荡地提起季君菱,但季君菱不行。因为朝夕从没有对不起季君菱,因为她永远都坦荡,一生光明。
所以面对季君菱的结局,朝夕没有一丝的怜悯。
对和错是没有一个区分的标准。
但季君菱辜负了季家。
她应该是那样的结局,她也配不上朝夕的同情与怜悯。
陆程安“你做的很对。”
“嗯。”
朝夕靠在他的怀里,许久之后,她喃喃开口,“陆程安。”
“在呐。”
“我好想回家啊……”她抱着他的力度加大,像是要把自己嵌入他的怀里似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绵柔悱恻,“我真的好想回家。”
陆程安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他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再退开,他眼开成扇,淡笑着“你什么时候休息,我就带你回家。”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朝夕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我家是我家,你家是你家,请你分清楚。”
陆程安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
蓦的。
他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桃花眼勾起轻佻笑意,天色昏沉沉的,但他眼里似含春光般潋滟又多情,语调慵懒,慢悠悠道“你这是在暗示我,想要早点嫁给我的意思?”
“……”
“不是?”陆程安了然点头,恍悟道,“你想让我入赘。”
朝夕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舔了舔唇,万分配合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他的话茬,问“那你愿意吗?”
话一出口,陆程安的脸色就变了。
朝夕在心底大叫不好。
果然。
陆程安笑得更浮荡不羁了,桃花眼深邃且迷人,他靠她更近,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有些痒。
他说“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朝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实在不敢相信,为什么他能够穿着这么严肃正派的制服,说出这样厚颜的话的?
她看着他。
昏沉沉的夜色,他浸在雨夜中。他皮肤不禁晒,在国外的时候是小麦色,可当她回国和他见面的时候,他的肤色就偏白了,养了半年,配上此刻淅淅沥沥的暗夜,他的肤色看着,是那种病态的白。可他唇色艳红,笑意张扬又放肆,眼尾上挑,带着一股勾人意味。
像是妖孽。
来取她心,要她命的那种。
朝夕艰难地抽出理智,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陆程安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下楼。
他双手插兜,语调散漫,玩味道“被我说中了?”
“……”
“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
“……”
“叫哥哥的时候,多开心啊。”
朝夕忍无可忍,严肃纠正“我什么时候叫你哥哥的时候很开心?”
陆程安淡然道“昨晚。”
他慢条斯理地补充,语气暧昧“你求着我,说什么哥哥不要,哥哥我难受,哥哥我——”话到一半,朝夕突然转身,一步三台阶地跑到他面前,捂着他的嘴。
她从来没有这么崩溃的时候,压着嗓音喊他“陆程安!”
陆程安被她捂着嘴,“呜呜呜呜”地发出含糊的声音。
朝夕警告他,“不许说那些话。”
陆程安笑着点头。
朝夕这才松开手。
她转身想要下楼,一脚踩下去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的那人嗓音含笑,慢悠悠道“所以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向我求婚,我好做个准备。”
朝夕一脚踩空。
眼看着要从楼梯上摔下去,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痛意来临,结果腰间一紧,她被人拉住,因为惯性,往后倒去。
倒在陆程安的怀里。
她睁开眼。
看到他眉骨风流一挑,眼眸带笑,不紧不慢道“想让我抱你直说,我又不是不给抱,刚刚还抱了我那么久,”
顿了几秒,他语气暧昧又缱绻,拖腔带调般“——吃我豆腐。”
朝夕“……”
但朝夕一整个十二月都很忙。
三十一号那天晚上,陆程安来接朝夕下班回家,她坐在车里看着自己这个月的值班,数了下,竟然只有三天的全天假期。
自然也是没时间回季家了。
季家那边倒是打了不少电话回来,最多的还是季老爷子,几乎是隔天就一个电话,老爷子把时间掐的很好,都是在饭点给她打电话,怕打扰她工作,但医生这行确实太忙,尤其是神外科,随随便便一个手术都要做六七个小时,偶尔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朝夕每次都会打回去,老爷子精神矍铄地和她说着话。
可后来有次,是照顾老爷子的阿姨接的电话,声音压得很轻,小心翼翼地说“老爷子知道你会打回来,每次都等着,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今儿个等的实在累了,睡了过去,我也不敢叫醒他。”
朝夕当时刚下手术,那台手术做了十几个小时,她满头大汗,整个人疲乏到了极致,肚子又空又饿,她坐在消防通道的台阶上。
听到这话,她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般的上涌。
老爷子每次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导致她根本忘了,老爷子已过耄耋之年,他向来早睡,八点不到就睡觉,可她好几次打电话过去,都是九点。
挂电话前,她对阿姨说“您和爷爷说,我下周日就回家,回家……做他的好孙女。”
下周日就是后天。
朝夕在十二月和科室里另一位医生调休,虽然只有两天,但她原本休息的时间就少,再加上有临时的手术,半夜被电话叫醒的时候不在少数,甚至有一次——
她和陆程安准备看电影,结果一到电影院,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约会就这样告吹。
不过也因为调休的原因,导致她从明天开始连休三天。
陆程安在这种法定节假日自然是不需要加班的。
于是二人决定,明天去看个电影。
朝夕订票,问他“你喜欢坐第几排啊?”
陆程安的侧脸线条精致流畅,神情略有几分的心不在焉“最后一排。”
朝夕选了最后一排的位置,随口问道“可我听说第六排、第七排的位置是看电影的最佳角度。”
路边的霓虹灯明暗交替地落在他的脸上。
陆程安手握着方向盘,从她坐着的角度看过去,眼尾微往上翘,在光影交错中,五官轮廓陇上一层温柔,他脸上有着暧昧的笑。
“最后一排才好。”
手机界面进入结算,朝夕准备支付,问道“最后一排哪里好了?”
他故意压低了嗓音,语气暧昧又缱绻,缓缓道“适合接吻。”
朝夕“……”
支付页面跳转,朝夕按下右上角的“叉”。
她面无表情地回到选位页面,然后,选了第六排最中间的位置,以及,第七排最中间的位置。
——两个全场最适合观影的绝佳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一对三,喝到了三个人,我是真无语。
你们可能看到了,更新的时间延迟了一个小时,不要在意,因为过几天可能又要延长一个小时,十点更新,再过几天十一点,再过几天你们以为是十二点吗?
不是的,是请假不更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我没有说过这文是六十章完结,我当时说的是,大概是六十章,后面写着写着就,五十五章的样子……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正文 第50章 百媚
朝夕当然没有那么狠心。
她把第七排的位置取消,改成了第六排的位置,两个位置连在一起。
电影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半的场,电影结束就可以去吃饭。
他们到的早,取好票之后在休息区坐着。
恰好是节假日,来看电影的人格外的多,但大部分面容青涩,还是学生,朝夕问陆程安“你大学的时候,也经常来电影院吗?”
“没怎么来过。”陆程安懒懒散散地身靠椅背,双手搁在扶手上,眼尾玩世不恭地挑起散漫笑意,语气不太正经,道,“我看的电影,一般电影院都不能放。”
“……”
朝夕看着他的眼里多了几分微妙,她很快起身,很刻意地转移话题“我去买杯奶茶,你要喝吗?”
“不喝。”
买奶茶的柜台前排起了不长不短的队伍。
朝夕买好之后发现离电影开场也没多久的时间了,于是小跑着回去,陆程安看她这么一副急匆匆的模样,连忙站起身。
他眼尾轻轻挑起,淡笑着“跑什么。”
“电影要开始了。”朝夕把奶茶递给他,低头从口袋里翻了电影票出来,她把电影票递给检票人员,在放映厅做好之后,她朝陆程安伸手。
陆程安晃了晃手里的奶茶“嗯哼?”
“给我。”
“想要?”
“我的奶茶。”
陆程安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双手拿着奶茶,“它在我手上。”
“你给我。”
“你亲我一下。”
他毫无征兆地说出了这么句话出来。
恰好这个时候,电影院的灯光骤然熄灭,只大荧屏前发出微渺的光,光影影绰绰地照在他的脸上,他侧过头,一半脸被微末的光亮照着,一半脸陷入昏暗中,半明半暗中,他唇角逸出微末笑意。
“或者,叫声哥哥,哥哥就给你。”
放映厅里有不少人在看电影,但大部分都是情侣,而且朝夕在进来的时候看了眼,后排的位置都被选走了。
他们这一排空空荡荡的。
但是前排还坐了人。
朝夕和他对视几秒“无聊。”
接着速度很快地转过头去。
陆程安掀了掀眼皮,眼角往下弯,神情有几分的落寞。继而,很快的,脸上像是擦过一阵风,有种柔软湿润的触感。
陆程安挑了挑眉,眼梢带笑地看着她。
朝夕抿了抿唇,正准备开口让他把奶茶给她的时候,他突然靠了过来。
位置中间有个可调节的扶手,在二人坐下的时候就已经把它调高收在椅背中央卡着。以至于陆程安凑近她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阻拦。
他抓过她的手,低头而下。
温热的气息充盈在二人的鼻息间。
朝夕下意识地往后靠,拉出一小截距离出来。
陆程安没再继续动作。
他唇角轻扬,气音暧昧,低沉缓缓道“刚刚不是挺大胆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敢了?”顿了几秒,他自说自话道,“哦,欲拒还迎?”
朝夕哭笑不得,她轻声道“看电影吧。”
“等会儿,我这还没说完。”
“你还要说什么?”
靠的太近,朝夕垂着眼帘,视线里只他缓缓上扬的嘴角,以及随着他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你亲了我,占我便宜。”
朝夕“是你让我亲的。”
“那我还让你叫我哥哥,你怎么不叫?”
此刻她乖巧极了“哥哥。”
小丫头学乖了,知道怎么样让他不那么坏。
可惜陆程安始终不是个善茬。
他靠的更近了,几乎是贴在她的耳根,气息滚烫,熨帖着她的耳廓,朝夕伸手想把他推开,说“有摄像头。”
“我也没做什么不能让摄像头拍的事啊。”
“这个姿势,很容易让人乱想。”
摄像头安在墙上,从那个角度看过来——
陆程安倾身压了过来,双手笼罩着朝夕,几乎看不到朝夕的脸,只看到她扯着他衣角的手,以及二人距离极近的脸。
暧昧,令人浮想联翩。
朝夕原本以为她说这么句话,陆程安会稍微收敛一点的,哪成想话音落下,眼前的人突然转头,低头吻了下她的唇,很轻的一个吻,却并非如此。
他舌尖轻舔了下她的下唇,湿濡微凉。
接着,他低了低头,咬了咬她的下唇,温柔地舔舐之后,他往后退了退,似乎就此作罢。
手里的奶茶太麻烦,陆程安把它放在另一侧的扶手架上。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万分熟练地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脖颈,掌心温热,灼烧着她的理智。
他的舌头就这样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