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琴:“真喜欢许家那小子啊?”
“不喜欢,”岑岁毫无正行地说,“我把他当哥哥呢,尘墨哥也把我当妹妹,我俩在一起,那不是乱.伦吗?”
向琴:“……”
作者有话要说:陆宴迟:师!生!恋!完!美!
☆、第二十三吻
平安夜当天。
岑岁不是喜欢麻烦人的性格, 于是早上起来之后给许尘墨发了条消息,让他把晚上吃饭的地址发给她,到时候她自己开车过去。
没过几分钟, 许尘墨就发了地址过来。
她没什么事做, 想起自己很多天没看到函数了,担心因为结课陆宴迟回他父母那边,自己跑空, 于是提前给陆宴迟发了消息问他在不在学校公寓。
但他半天没回。
犹豫了几秒。
岑岁拨了个电话过去。
他迟迟未接, 就在岑岁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铃声被掐断, 继而,手机听筒响起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岑岁?”
岑岁试探地问他:“你在睡觉吗?”
“嗯。”那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他似乎从床上坐起来,声音也清冽许多, “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岑岁问他:“你在学校吗?”
陆宴迟:“嗯。”
“我想过来看看函数。”
他轻轻笑了下,随之说:“来吧。”
得到他的允许, 岑岁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便开车去学校了。
把车停好后, 岑岁看了眼时间, 快到十点了, 距离她打电话给他, 过了有一个小时。
岑岁敲了下门。
很快, 门被他打开。
陆宴迟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沾着水, 眉眼也湿漉漉的,眼眶显得深邃。他那双桃花眼微弯,笑的像是在勾人, 说出来的话却很不客气:“为了看函数一眼,把我给吵醒?”
“……”岑岁给他看了眼通话记录,“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都九点了。”
陆宴迟:“九点不能睡觉?”
岑岁很无辜:“那我也不知道你那个时间点还没起啊。”
陆宴迟空了半个身位让她进屋,随之把门关上。他步调懒洋洋的,语调也很慵懒:“按你的话,这还是我的问题了?”
岑岁:“就是你的问题。”
“……”陆宴迟好气又好笑,“我被你吵醒,还是我的错?”
岑岁一噎,慢吞吞地说:“那谁让你不开勿扰模式啊,我睡觉的时候都开勿扰模式的,或者直接关机。”
“这位同学,”陆宴迟慢条斯理地说,“发我微信没回于是直接打我电话,我要是不接你电话,你会怎么办?”
岑岁想了下。
她应该会直接开车过来。
陆宴迟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突然气息悠长地笑了下,尾音拖长,带着调侃:“会直接跑来我家,拿着钥匙打开我家的门。”
他眼里敛着笑,“然后,把我吵醒。”
这话她没法反驳。
岑岁沉默了几秒,忽地指摘他:“你为什么要叫我,‘这位同学’?”
陆宴迟挑了下眉:“上了我半个学期的课,我这么叫你,不行啊?”
岑岁绷着脸,语出惊人道:“那我叫你,迟迟。”
陆宴迟的眉心狠狠一跳,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出来,他的语气里夹着荒唐:“你叫我什么?”
岑岁面色不改,温吞地说:“就,按照你的说法——我给你做了半个学期的饭菜,我只给家里人做菜的,那家人之间,怎么可以生疏地叫名字呢?”
陆宴迟似有若无道:“家人?”
“还是说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岑岁问他,“你家里人都是怎么叫你的?陆陆?宴宴?迟迟?狗崽子?”
“……”
“难不成……”岑岁想到了什么,有个名字呼之欲出,故意道,“真叫陆黛玉啊?”
岑岁说完之后就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看到他拿水的动作一滞,整个人像是按了暂停键般。疏尔,他转过头来,神色有点复杂。
岑岁舔了舔唇,心虚地找借口:“函数呢?”
陆宴迟盯着她的背影,语气松散又闲适:“你小名不是叫岑黛玉吗,我怎么好意思抢你的名字?”
想到她之前为了不去上课刻意撒的谎,岑岁有些心虚地避着他的目光,她磕磕绊绊地说:“那我的小名你不是知道的吗?”
陆宴迟眼尾微勾,虚心请教:“你小名叫什么?
岑岁瞪了他一眼,不太痛快地回他:“红豆。”
“红豆?”他重复了遍她的名字,声音一顿,继而笑着调侃道:“是可以吃的那个红豆吗?”
他这个语气,仿佛觉得她就是一样食物似的,岑岁莫名很窝火,板着脸委屈地嗯了下。
好在函数在这个时候跑了出来。
岑岁的注意力被它吸引,拿着玩具和函数玩着。
不知过了多久。
差不多到午饭的时间点。
岑岁挽着袖子准备做饭,打开冰箱看了眼里面的食材,问陆宴迟:“你想吃什么?”
陆宴迟坐在客厅里,头也没抬,语调懒懒的:“红豆。”
“……”
吃什么?
吃红豆?
吃、红、豆。
岑岁的呼吸瞬间顿住,脑袋嗡嗡的,血液都往上涌。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她就明白自己又被他戏弄了。
岑岁盯着他,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恼羞成怒道:“你吃屁。”
-
下午三点多。
外面突然又下起了大雪,温度骤然直降。
恰好这个时候蛋糕店的外卖员给她打了电话,岑岁拿着电话走到玄关处,拉开门,见到外面拿着蛋糕盒的外卖员,朝他示意了下自己耳边的手机。
外卖员又确认了遍,接着才把手上的蛋糕盒递给她,末了还补充了一句:“生日快乐。”
岑岁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卖员就跑了。
等她关上门,就看到似乎刚从书房外出来的陆宴迟,他站在廊道上,扬了扬眉,“你今天生日?”
岑岁:“当然不是。”
陆宴迟:“那你买蛋糕?”
“今天是尘墨哥生日,我待会要和他一起吃饭。”岑岁走到客厅,看到外面下着的暴雪,忍不住嘀咕,“这雪怎么越下越大啊?”
陆宴迟也看了眼窗外,随口道:“许尘墨今天生日?”
岑岁:“嗯,他平安夜生日。”
“今天还是平安夜,”陆宴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语气有些捉摸不透,“他生日的时间还挺好的。”
岑岁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问他:“你什么时候生日?”
陆宴迟的眼里似有若无的带着笑:“怎么,你到时候也要给我过生日吗?”
岑岁抬了抬眼,模棱两可地回:“到时候再说。”
“怎么就到时候再说了?”陆宴迟在沙发上坐下,他轻笑了下,“还有,你怎么不亲手给他做个蛋糕?”
岑岁搪塞他:“不会。”
“美食up主不会做蛋糕?”他明显不信。
岑岁忍了忍,没理他。
陆宴迟喝了口水,继而慢条斯理地问她:“你明年给我过生日吗?”
“再说吧,”岑岁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执着起这个,“万一你到时候找到女朋友了,我给你过生日也不太合适,对吧?”
安静了好几秒。
岑岁看到他眉眼稍弯,桃花眼里敛着笑,尾音拖着,语气暧昧又得意,“说的也对。”
因为他这个回答,岑岁的心情瞬间沉了下来。
没多久岑岁就要走了。
外面的雪却没有变小的趋势。
陆宴迟看着她这幅心神不宁的模样,把腿上的电脑挪了开来,拿起手机象征性地看了眼,忽然说:“我待会也要出去一趟,你去哪个商场,我看看是不是顺路?”
岑岁:“就滨阳广场那边。”
“正巧,我也去那边,”他笑着,“带你过去?”
岑岁点点头。
两个人也没再逗留,拿好东西就出门了。
岑岁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车了,轻车熟路地扣着安全带,随口问他:“你怎么突然过去那边啊,约了人吗?”
陆宴迟:“嗯。”
“谁啊?”
陆宴迟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朋友。”
岑岁:“哦。”
安静了一会儿,陆宴迟扯了个话题:“就你和许尘墨两个人吃饭?”
“我不清楚,”岑岁之前也没问过,趁着这会儿给许尘墨发消息,心不在焉地对陆宴迟说,“可能还有他的朋友和同事吧,我问问他。”
许尘墨没回。
直到车子在停车场停好,岑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许尘墨给她打的电话,她接了起来:“尘墨哥,我在等电梯了。”
许尘墨:“我刚下班,你可能得等我一会儿。”
“没事。”
电话挂断,注意到陆宴迟的目光往这边看了看,她下意识抬头,和他说:“尘墨哥刚下班,他开车过来要点时间。”
陆宴迟嗯了声。
岑岁抿了下唇,“你朋友到了吗?”
陆宴迟拿出手机象征性地看了眼,“还没。”
“你朋友还有多久到?”刚好电梯到了,岑岁往里走了进去,“你要是不急,能陪我买个东西吗?”
陆宴迟眼睫轻抬:“买什么?”
岑岁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我还没给尘墨哥买生日礼物。”
他眉眼低垂着,落在她手上的蛋糕上,淡声道:“蛋糕还不够?”
“这怎么行?”岑岁有些无语,“我和他这么久没见了,好不容易给他过个生日,一个蛋糕也太敷衍了吧。”
“那你想送他什么?”
电梯到了三楼。
岑岁和陆宴迟顺着人流走出去。
“我问了下我大学室友,她说送鞋、手表、领带之类的,”岑岁纠结了下,“可我也不知道尘墨哥的脚多大,他也有手表,要不我送个领带吧?你觉得行吗?”
陆宴迟掀了下眼睑,往一家服装店指了下,“就那家吧。”
走进男装店,岑岁拿了几条领带对比了下,“这几条哪条好看?”
陆宴迟走了过来,眼睑轻抬,还没开口,眼尖的导购就走了过来打断他:“这几条都挺适合你男朋友的。”
“……”
岑岁猛地看向陆宴迟,心跳一滞,“他不是我男朋友。”
但这句话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导购仍眼神暧昧地打量着他们,压着嗓音,轻声说:“暧昧期间嘛,我懂得,不是男朋友,就快是男朋友了。”
岑岁涨红了脸,瞥了眼陆宴迟,视线收回,也和她咬耳朵:“他看着像是我男朋友,但不是的,”她顿了下,似乎觉得这种事很见不得人,用气音在说,“他其实有男朋友。”
“……”
陆宴迟就在她边上,即便她用气音说话,也听到了内容。
导购的面色也僵住,看向陆宴迟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诡异。
过了几秒,岑岁扯过几条领带,抬头问陆宴迟,语气自然极了:“迟迟,你觉得这条蓝色领带好看还是这条红蓝格子的领带好看?”
陆宴迟扬了扬眉,对上导购难以置信的眼神,非常配合地敛着笑,“honey,你喜欢就好。”
岑岁被他这一声叫的脊背发凉:“……”
岑岁艰难地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她也懒得挑了,拿了两条领带就去结账。
结完账出了服装店,她把一盒领带塞到陆宴迟的手上,唇线绷着:“给你的,谢谢你陪我选礼物。”
陆宴迟勾了勾唇:“不开心了?”
岑岁瞪大了眼:“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这不是你先说的吗?”陆宴迟眼角稍扬,唇角也勾起浅浅的弧度,“我配合你,你还不开心了?”
“……”岑岁盯着他,“哪有人会叫自己的朋友honey的?”
“你都叫我迟迟了,而且我还被你污蔑,莫名其妙地多了个男朋友,”陆宴迟拖着尾音,“我也没生气。”
提到这个,岑岁心虚地抿了抿唇,有些窝囊,小声反驳:“那你本来就叫迟迟。”
陆宴迟突然停下脚步,他稍稍俯身,和她的视线对上,勾了勾唇,语气玩味着说,“你知道上一个这么叫我的人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
他嗓音里藏着笑,说出来的话却跟刀子似的:“——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岑岁抿了抿唇,看了眼天气预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笑意,故意跟他对着干似的,慢吞吞地说,“明天下雪,没有太阳。”
陆宴迟:“……”
作者有话要说:吱吱:可我和我的gay蜜之间的爱称都是honey,偶尔是宝贝,偶尔是宝贝贝。
突然觉得不对。
为什么陆宴迟会这么熟练?
岑岁(一脸惊恐):我终究还是错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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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更新都是晚上十点,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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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吻
没多久岑岁就收到了许尘墨的消息。
岑岁回了个“我马上来”之后, 收起手机,转而问陆宴迟:“你朋友什么时候过来?”
“快了吧,”陆宴迟笑了下, “你先去吧。”
岑岁哦了一声。
她提着蛋糕盒坐商场的自动扶梯上去, 扶梯缓缓往上面那层移动,岑岁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往下看。
却只能看到。
他离开的背影。
恰好扶梯也把她送到了上面那层,岑岁提着蛋糕盒, 找到和许尘墨约定好的那家餐厅, 然后走了进去。
许尘墨比她早几分钟到。
岑岁在他对面坐下,把手里的蛋糕和礼物都递了过去:“尘墨哥, 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他似乎对岑岁送的这份礼物并不感兴趣,接过来便放在一边。
只是指着那个蛋糕, 问她:“你做的?”
岑岁摇头:“蛋糕店做的。”
许尘墨嘴角扯了个笑出来:“谢谢。”
一顿饭很快吃完。
岑岁把蛋糕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她拿着蜡烛问他:“插几根?”
许尘墨:“一根吧。”
“也行, 你有打火机吗?”
许尘墨问服务员借了一把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因为是单独的包厢, 岑岁也没有忸怩, 大大方方地唱了首生日歌, 而后眼睛弯成月牙状, 笑着说:“你许愿啊。”
包厢里只有蜡烛散发着温柔昏黄的微光, 光影摇曳, 他的脸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晦暗不明。他的语气也有些难以捉摸:“许愿又不能实现。”
岑岁:“你不许怎么知道它会不会实现。”
许尘墨淡笑了下, 接着就想吹灭蜡烛。
岑岁拦住他:“你还没许愿呢。”
“许了就能实现?”
岑岁想了下:“你别许那种‘赚它一个亿的小目标’这种不靠谱的愿望就行。”
许尘墨盯着她,“简单点的就能实现吗?”
岑岁点点头:“你许个简单点的,我帮你实现。”
蜡烛的光如水波纹似的摇晃着。
许尘墨盯着那一缕光, 突然说:“你有男朋友吗?”
岑岁怔松。
许尘墨:“如果没有的话,要不和我在一起试试?”
岑岁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艰难地挤了个笑出来,有些不知所措,“我和你将近七年没见了。”
许尘墨:“嗯。”
岑岁抬眸看他:“我来到舅舅家之后你就对我很好,虽然你话很少,但是我想做什么你都会陪我做,我想吃东西你也会用你的零花钱给我买,所以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哥哥。”
换来的是他的一声轻笑:“我不止想当你的哥哥。”
“但我只把你当做我的哥哥,”岑岁想了下,说,“你从一开始就是以哥哥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的,突然这样……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缓缓道:“我不急。”
岑岁抿了抿唇:“这和急不急无关。”
岑岁在读书的时候被不少人表白过,学生时期的告白大多青涩且内敛,递封情书、手机上表白之类的,她一概当做视而不见。有遇到高调的,她也直接拒绝。
毕业后这样的事遇到的少了,但是随着年岁的积累,她逐渐成熟,懂得察言观色,也懂得不动声色的拒绝。
她以为自己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许尘墨应该就会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直接答应,就是无声的拒绝。
但不管他是真不懂还是装聋作哑,岑岁都要表述清楚,她撕开那一层礼貌和客套的遮羞布,言语极其认真地,拒绝他:“我不喜欢你。”
许尘墨也很认真:“我知道我说这话太突然了,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不是的,我只把你当哥哥,如果你非要进一步,尘墨哥,我们之间可能连从前都回不去。”
岑岁拿过自己的包,起身离开,走到包厢的时候,又停住,语气很平静,“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有多狠心。”
岑岁匆忙地从餐厅里跑了出来。
她的大脑里乱糟糟的。
刚才发生的一切,真实又荒唐,又难以置信。
餐厅在商场的四楼,岑岁找不到电梯,于是坐着自动扶梯下去,每下一层都要绕半个弯换一趟扶梯。
到二楼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岑岁没理会。
她径直往扶梯那边走。
身后突然响起陆宴迟的声音:“在想什么呢?”
岑岁吓了一跳,转头看他,把责任都推在他身上:“你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
“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陆宴迟朝她示意了下手机,上面显示了两通未接,“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岑岁摸了摸手机,眼也不眨:“我没听到。”
陆宴迟:“手机没电了?
她就坡下驴地嗯了声,绕到自动扶梯那里,往下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扯了个话题,“你怎么也出来了,你和你朋友吃过饭了吗?”
陆宴迟垂着眼:“嗯。”
岑岁:“你不和他逛逛吗?”
“他有事先走了。”
“……”
“你不是和许尘墨吃饭的吗,他人呢?”
岑岁不动声色地回答,“他也有事先走了。”
陆宴迟还想说什么,余光却注意到她垂着眼,双唇紧抿成一道冷淡的线,神情绷着,不愉快的情绪分外明显。
他也没了逗弄她的心思,主动开口:“还想逛逛吗?”
“不想逛。”
“那回家?”
“也不想回家。”
“……”
岑岁停下步子,拧着眉,一本正经道:“陆宴迟,你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开心吗?”
陆宴迟眉眼稍抬,眼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你要我哄你?”
“不是,就假设——”岑岁看了他一眼,很没底气地说,“假设你妹妹不开心了,你一般都怎么哄她的啊?”
陆宴迟闲闲地:“我妹妹不开心?”
岑岁点头:“嗯。”
他懒洋洋道:“关我什么事。”
“……”
很快,岑岁想起之前在陆宴迟的公寓里,他和他妹妹的相处模式,又觉得他说出这话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好在岑岁也没指望过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陆宴迟会有什么好的回答。
下了电梯。
两人找到停车位。
岑岁坐在副驾驶上,给自己扣上安全带之后她就跟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也不说话,扭头往窗外看。
开到护城河附近的时候,不远处五颜六色光亮的摩天轮吸引到了岑岁的视线。
岑岁看了眼陆宴迟,琢磨了下语气,问他:“你能把我送到游乐园吗?”
正好是红灯,陆宴迟踩了刹车。
红绿灯后面就是转动着的摩天轮,他笑着:“大雪天的想去游乐园?”
“嗯,想过去玩玩,”岑岁思考了下,斟酌着措辞,温吞地说,“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把我在前面放下来,我打车过去。”
绿灯亮起。
陆宴迟脚踩下油门,“送你过去。”
岑岁哦了下,心情莫名好了起来,“我就知道。”
陆宴迟用气音回她:“嗯?”
岑岁:“你也想去游乐园。”
“……”
“你就是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没开口。”
“……”
“我又不想去游乐园,主要是看你想去,所以才这么说的,”岑岁邀功似的笑着,“我对你好吧?”
陆宴迟抽空瞥了她一眼,嗓音里含着细碎的笑,拖腔带调着说:“你对我可真好。”
他语气里带着调侃和玩味,却也没反驳她。
岑岁靠在椅背上的头往一侧歪,沿途灯光忽明忽暗,照在她暗自窃喜的脸上。
-
但因为大雪,游乐园营业的项目很少。
岑岁怕冷,没选择室外的项目,直接往鬼屋走去。
陆宴迟表情散漫,随口问她:“不怕鬼啊?”
岑岁把票给工作人员,闻言转过头来,上下地扫了他一眼,略有些鄙夷地开口:“鬼都是人假扮的,有什么好怕的。”
工作人员把手电筒递给她,嘴角抽了抽,好心提醒她:“美女,我们这个鬼屋恐怖等级位列本城第一。”
捡完票,岑岁和陆宴迟走了进去。
到达鬼屋内部要通过十米长的走道,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轻松模样,陆宴迟的嘴角滑出浅浅的笑意,“真不怕啊?”
“这话你得去问鬼,”岑岁温吞道,“我觉得鬼会怕我。”
“……”
陆宴迟从没遇到过这么大放厥词的人,他笑的不行,带着两侧双肩都上下起伏地笑着。唇齿里溢出细碎的笑意,低低沉沉的。
“你笑什么?”岑岁不太痛快,“是不是以前你和别的女孩子来鬼屋,她们一个个的都怕的不行?往你身上扑?”
陆宴迟仍笑着:“差不多。”
岑岁没吭声。
“我妹妹每次来鬼屋,都会问候一下我们的祖宗。”
岑岁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自然点:“你就和你妹妹来过啊?”
“那还和谁,别人的妹妹吗?”他声音一顿,别有深意地改口,“今天确实带了别人的妹妹过来。”
“别人的妹妹?”她皱了下眉,伸手指着自己,“我?”
“你不是许尘墨的妹妹吗?”
正好出了长走道,进鬼屋内部的那道门上冷气很足,扑簌簌地从头顶吹了下来,从入口就渲染出一股阴冷恐怖的气息。
岑岁被这冷气吹得抖了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要真是他妹就好。”
陆宴迟没听清,半低下身子:“你说什么?”
他突然拉进二人之间的距离,岑岁有些不适应地往后仰了下头,有些别扭地说:“我说,待会你要是害怕的话,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顿了顿,她又很刻意地强调,“我和你之间,男女有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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