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甫揉眉想了想,“有一阵了。”
初一吸了一大口可乐,滋的她喉咙冰凉酸爽,她忍着嗝没打出来,问他:“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季洛甫:“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初一:“我是苏花朝的助理,这么大的合作,我肯定会跟过来的。”她说到一半,抬头无奈地看了季洛甫一眼,摊了摊手,说,“我不是抱怨你的意思,只是你得让我做点准备。”
“什么准备?”
“和你见面的准备。”
季洛甫蹙眉,“和自己的丈夫见面需要做准备吗?”
初一笑眯眯的:“见自己丈夫的心情和见其他人的心情肯定是不一样的,季部长,你说是吧?”
“……是。”她伶牙俐齿,偏偏他拿她无可奈何。
初一塞了一大块鸡柳进嘴里,边吃边说,声音含糊:“我进来的时候还在想会不会遇到你,如果遇到你了我要说什么,结果没想到你一进来会议室就严肃得要命,我想好的打招呼方式都没了,只能和别人一样叫你季部。季部……”她重复了几遍,“生硬无趣啊这个称呼。”
季洛甫慢条斯理地将衬衣挽至手肘处,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青筋迸发,闻言,忍不住笑了,“很生硬?”
初一:“你觉得呢?”
季洛甫洋装认真地思考了下,“反正肯定没有季大哥有趣。”
初一配合道:“也没有老公好听。”
季洛甫搁在膝盖上的手滑了下,差点失态。
但见她仍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没有半点认真,才知道这小姑娘从始至终都是在开玩笑。
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季洛甫问她:“那你原本打算怎么和我打招呼的?”
提到这个,初一清了清嗓子,脸上的表情格外一本正经,道:“这位男士,你长得很像我的新婚丈夫。”
安静三秒。
初一抓了抓头发:“不好笑吗?”
季洛甫:“不好笑。”
“……哦。”
季洛甫拿起咖啡,低头抿了口,低垂的眼底有着深深、深深的笑意。
是不好笑,但很喜欢。
·
初一和季洛甫两人一前一后回得会议室。
苏花朝自她进来之后就用打趣的眼神看着初一,初一以为她会问自己些什么,哪成想她坐下来之后,苏花朝说:“你的东西好像被人拿错了,只剩下一杯抹茶星冰乐,我给你拿过来了。”
初一眼神飘忽了下,顺着她的话说:“没事,我也不是很饿。”
苏花朝:“怎么闻到一股炸鸡的味道?”
初一拿笔的动作一滞,她镇定反问:“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苏花朝:“可能是外面飘进来的吧。”
初一点头:“可能是吧。”
下半程的会议一直到下午四点半才结束。
结束之后季洛甫先走一步,初一收拾着东西,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下,她拿过手机一看,是季洛甫发过来的。
他说:晚上要加班,大概十点回家。
初一:好,夜宵吃面条吧,快到家了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给你煮。
季洛甫:好。
他们两个之间有一种奇怪的默契。
没有爱人之间的无微不至,但比朋友之间的嘘寒问暖要多一点热度。他晚回家,她便留灯为他做宵夜,虽然不睡在一起,但也是互道晚安才回到各自的房间。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是敲对方的门,遇到好玩的事也会分享,当然,大部分是初一在说,季洛甫在听。
吃饭的时候他格外照顾她。
她爱吃虾,却懒得剥虾,他不动声色地为她剥了一盘。
他有时候领带打的并不齐整,她便在玄关处垫着脚细心为他打领带。
诡异又奇怪的夫妻关系。
如果加上爱,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许多,偏偏又是没有爱的,都分床睡,哪里又有爱情呢?
但这样的相处模式,初一和季洛甫都乐在其中。
初一喜欢这样的相敬如宾,而季洛甫是喜欢她逐日递增的、对他的依靠与习惯。
要想让一个人喜欢上自己,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对方习惯自己的存在,并且适应自己的存在。
喜欢的第一步,是习惯。
·
朝九工作室和市政府的合作项目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为了这个合作项目,苏花朝前后也开了不少的会议。
而今天早上的会议最为特殊,她要宣布这个会议的负责人。
苏花朝坐在前面,她转了转笔,说:“这样吧,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还是小左,副组长就……让初一来吧,初一你可以的吧?”
冷不丁被点到名字的初一抬起头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落在她的身上。
老员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以为意,他们跟在苏花朝身边久了,自然知道苏花朝选人有她自己的道理,但新员工就不一样了。
明明都是一起进来的,可初一却成了苏花朝的助理,甚至是新项目的副组长。怎么现在是关系比实力更重要了是不是?
徐可意主动提出来:“为什么是初一,我们都是一起进来的不是吗,她怎么就能成为新项目的副组长?”
陈心也说:“而且我们这段时间跟在师傅手下学了那么多,为什么我们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初一却直接成为副组长?她的实力配得上这个位置吗?”
一时之间,战火纷飞。
初一双手放在桌子上,仰着头看着这几个人,神情淡淡,但苏花朝从她的眼底读出了几分傲气。
到底是名门出身的女孩子,处事镇定从容,自带三分傲气。
和她相比,这两个实习生着实太过稚嫩。
但年轻人嘛,都是这样热血的,以为自己能够凭着一腔热血和一段掷地有声的质问获得什么?
还能获得什么,鲁莽又冲动,只让人觉得厌烦。
很多人啊,只长了嘴,没长过脑的。
苏花朝拿着笔头在桌子上敲了敲,她摆出一副不太想说话的态度,小左在边上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很厉害啊,你们还真以为初一是走关系进来的?我都懒得说了,初一笔试面试双料第一,而且她这段时间做的都是我们手上视频的收尾工作,你们知道那有多累多麻烦吗?她的实力配不配得上我不知道,反正你们的实力是连进这个项目的资格都没有的,更别说你们现在的态度了。”
她话音落下,会议室鸦雀无声。
随着小左的这段话,原先的质疑消失大半。
那几个刺儿头都一副吃瘪模样。
苏花朝的笑声响起,似乎是一阵嘲讽,刺的那两个人脸上火辣辣的。
苏花朝说:“你们啊,我放在手边的人,也是你们可以欺负的吗?而且关系比实力重要?你们大可去问问,我什么时候求人办事过,我需要看人下菜碟吗?”
那两个人的头更低了。
苏花朝也懒得说了,“散会。”
一群人呼啦啦地走了。
最后留在会议室的是初一和苏花朝。
苏花朝:“有事和我说?”
初一抬着头,她天生笑唇,笑起来的时候连春风都逊色三分,她轻哼一声:“本来是想说些别的东西的,但好像没必要。”
苏花朝:“嗯?”
初一:“不管怎么说,这个项目我会好好做的。”
苏花朝:“你肯定是要好好做的不是吗?”
初一:“是。”
苏花朝:“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第16章 开心
初一接手这个项目之后,苏花朝便把她手上的工作给缩减了大半。
与此同时,朝九工作室开始第一批筛人。
那天的两个刺头并未淘汰,说实话,没有实力没有野心也不会这么冒险的出来说话,苏花朝是个惜才的人,没那么不讲道理,于是把人留了下来。
一轮筛选完毕,十个人只留下了四个人。
而初一和程欢颜,在当天也被告知,“你俩是正式职员,不参与这些考核。”
程欢颜是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神情,初一虽然是才知道,但眼波无澜,仿佛也是早就知道一般。
苏花朝和她已经熟了不少,笑着问她:“你就不能摆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吗?”
初一拧眉认真想了想,摊手:“好像不行。”
苏花朝:“行吧。”
然而项目才刚开始运转,婚礼就来了。
南城望族季家唯一继承人季洛甫的婚礼,自然是办的盛大又华丽。婚礼是在沈氏旗下的会所举办的,当天会所不对外开放,只为这场婚礼服务。
婚礼热闹盛大,然而却有不速之客坏了气氛。
初一已断绝多年关系的初家竟然派人过来了,来人还是在外被称为初家大小姐的初愿——初其风第二任妻子和前夫的孩子。
初愿在初家杀出一条血路,成为了圈子里被众人认可的初家大小姐。
会所外是沈氏的一众保镖,见到没有请帖的初愿,便把她拦住,不让她进来。初愿也不恼,拿出手机给初一打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季洛甫。
初愿:“新娘子初一呢?”
季洛甫:“在休息。”
初愿:“怎么说我也是她娘家人,季部长这态度是不是过于冷淡了些?”
季洛甫语气不变:“初一的娘家人都已经在贵宾室休息,你是哪门子的娘家人,和她有血缘关系还是情浓于血?”
二者都不是。
初愿和初一的感情,不过是初愿在初家被众人欺负时,她哭着给初一打电话求助,初一为她出谋划策。初一并非如表面的单纯无害,初其风的女儿,怎么可能无能呢?
初一毫无疑问是聪明、漂亮的,但她最聪明的一点便是,适时地隐藏自己的优点,不显山不露水,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她便锋芒毕露。
但她又有个致命的弱点——心软。
所以初愿向她示好、求她帮助,而初一帮她了。
初一和初愿的关系还算可以。
但也只是可以罢了。
要不然初愿怎么会连结婚请帖都没收到呢?
但初愿没有请帖也来了。
她说:“初一姓初,初家今天派我过来,就是给初一撑腰来的,要不然婚礼过后整个豪门圈子都知道初一没有娘家,背地里可少不了几番闲话。”
季洛甫的声音冷了几分:“有我在,谁敢说她的闲话。”
初愿:“难免有人八卦,不是吗?”
季洛甫:“怕不是有人刻意在背后议论。”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最后,初愿烦了,她说:“你让初一接电话。”
季洛甫是找了借口把初一的手机拿过来的,他就怕初家打电话过来,三两句话而已,初一就会心软。她放狠话时比谁都狠厉,但又极易心软。
而初一似乎也是不想拿着手机,季洛甫随便一个借口,她就把手机给了季洛甫,全程没再过问。
他们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希望初家人出现在婚礼上。
季洛甫沉了沉眸,说:“初愿,我原本是不打算接这个电话的,但因为是你,我才接的,整个初家,初一只和你交往,我信她的眼光。”
初愿:“你想说什么?”
季洛甫:“回去告诉初其风,我娶的是初一,是海军大院的初一,不是他初家的初一。”
初其风让唯一和初一有联系的初愿过来,无非是觉得初愿能进入会所,参加这场盛世婚礼。只要初愿去了,那么整个豪门圈子就会知道,初一的初,是初家的初,是初其风的初。
初一和季洛甫结婚,那便是初家和季家的官商联合。
那么南城初家,便是豪门中的豪门。
初其风的算盘打得多好啊,他让初愿过去,就是认定了初一会心软。他便利用初一这点心软,为自己牟利。
商人的本性,是利益在前,感情在后。
可惜他没料到,有人挡在初一面前。
初愿还想说几句,但是季洛甫的态度很坚决。
初愿到最后气的直跺脚,她坐进车里,对着手机里的季洛甫破口大骂:“季洛甫你这人心肠也真是有够硬的。”
季洛甫:“得看面对什么人。”
电话挂断,季洛甫的视线落在休息室沙发里,初一穿着白色婚纱靠在沙发上小憩,温柔阳光洒向室内,她侧脸温柔又宁和。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她转头过来,对着季洛甫展颜一笑。
季洛甫冷毅的脸上抽出了一丝丝的笑意出来。
婚礼前,作为伴郎的梁亦封问他,“现在有什么感觉?”
季洛甫拧眉想了想,说:“我小时候临摹过一首诗。”
梁亦封眼神冷冽,问他:“什么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梁亦封薄唇微抿,声线冷淡:“所以呢?”
季洛甫笑了,声音带笑着说:“不管多难再得,也被我娶到了。”
“……”
梁亦封见他这幅得意忘形的模样有点无语,他伸手扶了扶眼镜,冷哼道:“不是早就领过结婚证了,这个时候开心,反射弧有够长的。”
季洛甫对他这种单身老处男冷嘲热讽的态度表示原谅,毕竟他俩,他求而得之,而梁亦封求而不得。
作为人生赢家,适当的慷慨是可以的。
季洛甫长叹一口气,“老三啊,等你到了那天你就会知道,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是一件多值得开心的事情。”
梁亦封眼眸冷淡,嗤笑道:“无聊。”
季洛甫笑了笑,他伸手理了理领带,继而走向婚礼会场。
看着自己的新婚小娇妻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俩的身上,虽然她不爱他,但是他看她的目光终于可以不用躲避遮掩,他终于可以坦荡的用满含爱意的眼神看着她。
在场那么多人,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为他披婚纱,她手上的戒指由他亲手带上,她柔软的嘴角也只有他能够亲吻。
这样光明正大的爱,哪里不值得他开心呢?
领结婚证那天万事仓促,连阳光都不敬业的躲在云翳后头,两个人办公似的领完证回家,没有一点的新婚夫妻该有的模样,不像今天。
不像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她披着婚纱,清淡的脸上带着笑意,双颊微醺泛红,像是喝了盛夏梅子酒,酒意涌上心头,她眼里泛笑,迷离又魅惑,空气中充满了无尽缠绵爱意。
就这一刻,季洛甫觉得她是爱他的。
爱情有过这么一瞬,对他而言也就足够。
婚礼到最后,他已然醉了大半。
其实他并没喝多少的酒,宾客们都是意思意思就算了,而且他身边的两位伴郎梁亦封和陆程安顶在前面,两个人都是千杯不醉,他们喝了有百分之八十的酒。
婚礼结束之后,季洛甫到了楼上房间。
打开房门,房间里空无一人。他往里走了几步,看到床上摆成心形的玫瑰花瓣,气球飘荡在空中,桌子上放着两只倒了红酒的高脚杯。
他伸手拿起酒杯,晃了晃。
红色液体在透明酒杯中摇曳。
与此同时,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从洗手间里传来。
季洛甫坐在沙发上,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没一会儿,洗手间的门被人打开。
他回神,昏蒙的眼神慢吞吞地看了过去。
初一裹着浴巾,露出白皙肩颈与姣好锁骨,视线往下,是微微隆起的胸部,浴巾包裹住的窈窕纤细身段,双腿笔直。
她光着脚站着,有水沿着身体落在地上,地上湿哒哒的。
季洛甫下腹一热,呼吸乱了半寸。
他眼神移向别处。
初一也没想到季洛甫在房间里,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她脊背一僵,全身发麻,踩在地板上的脚趾蜷缩,手足无措极了。
两个人的视线同时移开。
又同时转移回来。
四目相对,迸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季洛甫恢复了往常的镇定,初一也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既然是夫妻,那么这样的场景就不应该是这样的面对方式。
他们都有过更亲密的瞬间,也有过交颈相拥、深情拥吻的亲密时分,现在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呢?
初一坦然地走到床边,问他:“我洗好了,你可以洗了。”
季洛甫盯着她,她背过身去,身后的蝴蝶骨在灯光下泛着莹白,季洛甫想起那晚,他伸手抱住她的时候,碰到的就是她背后的蝴蝶骨。
想到这里,他的手心发热。
等了许久没等到季洛甫的回答,初一转过身,疑惑道:“你醉了吗?”
他却答非所问,说:“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吗?”
初一浑身僵住,她明知故问:“哪天晚上?”
季洛甫笑了,他的笑声低低沉沉的,带着些微的醉意,嗓音沙哑低沉,说:“你进我房间的那个晚上,初一,你还记得多少?”


第17章 不开心
关于那个晚上, 初一的记忆只停留在最后云雨巫山时分。
初一沉下心来, 问他:“你呢,你记得多少?”
“从那个电话之后的所有, 我都记得。”季洛甫说,他眼眸黯了下来,嗓音低哑,说,“初一, 你是不是忘了, 那天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初一心跳如雷, 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季洛甫将手里的红酒杯放下,玻璃高脚杯和桌面相撞,发出清脆声响,红酒摇曳, 初一盯着那鲜红色的液体,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光怪陆离的夜晚……
……
……
那天晚上是江续组的局, 初一原本不打算出去的,可江老爷子见她待在家里这么多天怕她闷的慌,于是催她跟着江续走。
江续走过来摸摸她的脑袋,戏谑着说:“在家待了这么久, 长毛了吧?”
初一歪过头,“江续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
江续乐了, “我是你哥好吧?”
初一在外面是一贯淡然的, 但在家里, 尤其是在江家,面对一众打小就宠着她的人,也会露出小孩心性那一面。
她拿脚踹他:“别碰我头发,烦人。”
江续眼疾手快地躲过,他也没再摸她的头,眼梢带笑地问她:“跟我出去玩玩儿呗?”
初一靠在沙发上,“不想动。”
江续啧了声,语气散漫:“就当作我求你,成不?”
初一耍赖:“那你求我一下。”
“……”
江续吸了口气,刚想教训她一顿,结果边上的江老爷子眼睛瞪的老大地盯着他,仿佛他这个粗口说出来,下一秒老爷子的拐杖就能砸到他头上。
江续抓了抓头发,泄气道:“ball ball you。”
初一乐了,“行吧,我跟你出去吧。”
江续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提醒她:“把你这衣服给我换了,身为女孩子,穿的漂亮点不知道吗?别浪费了你那张脸。”
初一慢吞吞地上楼,“知道啦。”
“初一我警告你啊,不许穿吊带啊,裤子裙子必须超过膝盖。”江续想到今晚的局里有几位禽兽在,他忍不住叮嘱道,毕竟是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表妹,可不能被那堆禽兽给盯上。
初一:“你好啰嗦。”
江续:“给我穿严实点!”
初一:“那我拿羽绒服包着你看行吧?”
江续:“我觉得可以。”
“……”
初一翻了个白眼:“江续我去你大爷。”
江续轻哼了声,戏谑道:“我大爷是你舅舅,初小一需要我给你舅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吗?”
“……”
“……”
等初一下来,江续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下她的穿着,黑色蕾丝连衣裙,七分袖,过膝盖,很好。
然而等到了地方,江续才发现了不对劲。
他转着车钥匙的手停住,眯了眯眼,叫住走在前面的初一:“你这连衣裙后背是怎么回事儿?”
初一调皮地眨了眨眼,“不好看吗?”
这条连衣裙设计简单又大方,正面看着优雅知性,而背面则是只有蕾丝布料,露出她白皙后背,少女纤稠脊骨在朦胧的蕾丝下多了几分诱惑感,而又因为这样的设计,这条裙子,不能搭配内衣穿。
江续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更露更骚的他也见过,但是那是别人,别人可以露事业线露腿露背,但初一不行。
江续说:“我车里有件女士针织外套,你给我披上。”
初一敏锐地嗅出古怪来:“你的车里为什么会有女士外套?江狗续,你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
“……”
江续也不过是一秒的不自然而已,他摸了摸鼻子,说:“我车里有女士外套很奇怪吗,我床上躺着女人都是正常的。”
初一嫌弃地离他三米远,双唇翕动:“渣男。”
“……”
江续到底是没拿外套给初一套上,他自己的女人穿什么轮不到他管,自己的妹妹穿什么也轮不到他管。
今晚的局是江续组的,他到的比较晚,因此自然而然地被罚了好几杯。
众人的目光掠过他,看到了他身后的初一,瞬间在场男性的目光都变得绿油油了。
江续侧过半个身子,给众人做介绍:“我妹妹,初一。”
包厢里灯光迷离晦涩,穿着黑色裙子的初一像是个妖精一般,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她落落大方的朝众人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江续的表妹,初一。”
“哇,这就是你常提到的妹妹啊。”
“叫什么?——初一,名字真好听。”
“江续你妹看着真乖啊。”
“……”
“……”
一群人捏着嗓子笑着说,江续拉着初一在沙发上坐下,他低头侧脸,对初一说:“都是一群禽兽,你待会下手不用顾虑太多。”
初一瞥了他一眼。
江续朝她温柔一笑,“我知道咱初大小姐心情不好,这不是带些小伙伴让你欺负欺负,看看能不能让你心情变好吗?”
“……”
初一:“我谢谢你。”
没一会儿,江续就被人拉走了。
身边的位置没多久就被人占据了,众人总是听江续说他有个宠在手心的表妹,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反正被江续吹的天下第一好的那种。没见过真人,大家都以为是江续吹的,结果看到真人之后,众人发现,
——确实漂亮。
初一的长相,是那种很受男人喜欢的长相,安静的时候,双眼狭长,目光清冷,薄唇微微抿起,散发着浓重的生人勿进气息。但刚才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眉眼带笑,她是天生笑唇,嘴角微微一扯,就露出两边梨涡,笑起来如沐春风,让人忍不住想到爱情。
也忍不住动了情。
几个男生组团过来找初一聊天,初一兴致缺缺,淡淡地敷衍了几句。
后来他们见初一没什么兴致,有人聊到今天面试时的趣事:“我今天面试的时候问面试生,我问他,如果你是客户经理,有一天有一个客户在大堂办理业务,因为等待了太久在发脾气,然后你发现这位客户带着一款价值不菲的手表,你会怎么办?你们知道他怎么回答的吗?”
“怎么回答的?”
初一语气淡淡:“你的表是假的。”
“……”
“???”
“!!!”
默了默,又有人上前挑战初一:“你看了最近很火的选秀节目吗,我有他们组合演唱会的门票,vip位置,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啊。”
初一一脸茫然:“组合?”
“对啊,现在小姑娘不都很喜欢的吗,几个小鲜肉。”
初一了然:“德云社吗?”
“……”
“……”
有小姑娘不害怕,上来和初一聊天。
初一对女生的态度比对男生是要好得多的,可是这个“好得多”也不过是回答的时候多了个笑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