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说到这里轻轻一笑:“我们魔界也是爱才的,若是西曜神君你肯与我们交个朋友,也许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我还是想领教一下大护法神功。”白曜丝毫不为所动。
下一刻,月初感觉自己被狠狠地丢了出去,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已是奄奄一息。
白曜眸心一紧,冷道:“我想请大护法给个情面,今日若是我败于你手,请你饶她一命。”
大护法顺着白曜的目光望了过去,冷笑道:“败者可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月初虽已是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但却强撑着自己的意识,要将大护法的面容看个清清楚楚,即便是过了三百年,这一张脸她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
她费劲千辛万苦找了三百年,终于被她找到了,但却是这样一番场景。
更不会相信,魔界堂堂大护法会不知她就在南月仙宫,而他就这样对她不闻不问了三百年。
月初用尽了全身的法力幻化回人形,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白曜的身边,与大护法面对面而站。由于方才那一摔没有留任何情面,此时她的心脉早已受了重创,即便是站在白曜身边,双腿依稀是隐隐颤抖着。
即使此时的自己如此狼狈,却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幻化出天音剑,指着大护法,笑道:“我也想领教一下大护法的神功。”
七杀见到她受了如此重伤竟还能强撑着爬起来,不免有几分赞赏:“你倒是挺硬气的嘛。”目光瞥了下她手中的武器,恍然道:“看来你就是这一次在天界斗术大会上名动三界的月初。”
月初像是没有听见七杀的话,只是那么静静地望着大护法,面上有着迫切的质问,她怎么都不敢相信,与她相伴十多年的哥哥竟然是魔界的大护法,而且他眼底对她竟然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仿佛他们之间不曾相识。
白曜看了眼倔强的月初,冷声斥道:“退下!”
“我不!”月初有些激动,手中的剑依旧指着大护法,一字一句道:“我修行三百年,只是为了找到哥哥,如今……怕是没机会了。”她的话音未落,便已飞身出招。
站在一旁的楚韵看着月初出招,嘴角闪过讽刺的轻笑,真是个自不量力的女人,自以为一把天音剑在手就有资格与大护法过招吗?以此时的情形来看,大护法击杀她只需要一招,不……只需半招,便能让原本就受了重伤的她元神俱散。
但楚韵错了,她非但没有看到大护法一掌将其击杀,反而是步步退让,招招避其锋芒,甚至没有出一招。
“大护法为何不杀了她?”楚韵满脸费解地看着现在的情景,忍不住问七杀。
七杀亦是满脸惊诧,这样的大护法他还是第一次见,若按照大护法的性子,断然不会有这样的耐性和对手磨招式。
月初手中的剑白光忽强忽弱,剑势有气无力,此时的她能出招已是用尽了全部的真气。
他越是避让,她心中的怒气便更甚,瞬间便乱了章法,剑招破绽百出。
直至她的剑朝他的胸口刺去那一刹那,他竟然没有避开,似乎有意要迎这一剑。
她一惊,即刻收剑,剑锋一偏,却还是刺中他的手臂。
在场众人都是不可置信地低呼一声,即便是楚韵都难以近大护法身,更何况一个身受重伤的小仙,不仅近了他的身,甚至伤了他,这若是传了出去,怕是没有人会信吧。
月初看着他手臂上涌现的血迹,满心的愤怒却似乎瞬间消散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绝望。
也罢,也罢。
月初收回天音剑问:“既然我赢了大护法,是否可以放我们走?”
“想走,过了我这一关再说。”楚韵满脸杀意地飞身而出,手中长鞭蓄势待发。
“放他们走。”大护法像是丝毫未觉察到手臂上的伤,冷冷地出声,语气中有些不容任何人抗拒的压迫。
“可是……”楚韵心中一急,还想说话,却很快被七杀阻拦:“楚韵,大护法都发话了,还不放他们走?”


第25章 仙骨,红尘三千1

 楚韵紧紧握拳,狠狠地瞪着脸色苍白的月初,有些不甘心费了这么大的劲,竟然就让他们这样黯然离开。
白曜静伫在原地,深沉的眸子里边藏着无数的精锐,脸上闪过的疑惑也随着大护法下令放他们走的那一刻消逝的无影无踪,一切疑惑他似乎已了然于心。
白曜扶着强撑着的月初,一语不发地带着她在魔界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一场风波竟然就这样终止了,所有等着看好戏的魔界众人眼中皆是满满的失望,随后各自散去。
七杀眼珠流转,看着大护法正静静凝望魔界的结界处,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他犹豫了片刻才上前道:“大护法,你的伤……”七杀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发觉他的伤口已经开始自动愈合,只消片刻伤口已不复见。
“七杀,你办事的能力越来越差了。”大护法的声音中透露着一抹阴冷:“白曜刚才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险些溜走。”
七杀在心中暗暗嘀咕一声,那你还不是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溜走了?但面色依旧恭敬地说:“大护法恕罪,七杀只是不想惊动您,自认为能对付白曜。”
大护法面色一阵不耐,已不想再听他的解释了,顷刻已消逝不见。
楚韵看见大护法离开后才敢上前,笑望七杀:“我早就提醒你要将此事禀报大护法了,现在吃力不讨好了吧。”
七杀长叹一声:“那个白曜确实厉害,他能逃脱倒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竟然能带着一个修行尚浅的小仙从我眼皮底下溜走。”
楚韵拍了拍他的肩膀,嗤笑着:“你呀,还得多和大护法学学。”
七杀不理会她的话,忽然想到什么,即刻道:“吩咐几个人,去查查这个月初的身份,她和大护法到底什么关系。”
?
出了魔界虽然摆脱了那灰蒙蒙的天色,但人界也入夜了,淡淡溶月高悬苍穹,此时已近秋末,夜里的寒风还是冻得人身上有些发寒。
荒芜人烟的枯树林中升起了一堆火,扑哧扑哧地毕剥声在寂静的丛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白曜带着月初出了魔界后便在此处为其输入真气疗伤,很快月初便恢复了许多,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即便是灿烂的火光都不能为她的脸染上暖色。
柔光潋滟的火光映打在他们身上,宁静的夜里透着一股尘土气息。
“你没有话问我吗?”月初静静坐在火堆旁,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正陷入沉思的白曜被她的问话打断,望了一眼苍穹那繁星点点,问道:“你要找的人就是大护法?”
月初看他已猜出来了,便直言道:“是,我从来没想过,原来他会是魔界的大护法。”
白曜没有再接话,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只需要一个倾听者。
“在麓山,他一声不吭的抛下我,我不怪他,我知他有苦衷,不得不离开。我修仙亦是为了找到他,这三百年的修行我只有一个目的,只想着在斗术大会上名动三界,期盼着他听说了我的名字,主动来找到我。可斗术大会结束后,仍旧没有他的任何消息,那时我多么担心他会出事,更惊恐他已遭遇不测,所以我才那么迫切的不顾安危冒险来魔界找他。”
月初嘲讽地笑了笑,只觉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那么可笑:“果真,我在魔界找到了他,这个结果却让我无比失望,若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曾踏入魔界,不曾见到他,至少我的心中可以释然,他在我心中依旧是最好的哥哥。但他今日的出现,却生生将我幻想的那个美好硬生生地剥开,让我看到其中的残忍,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在找他,而他根本不愿再见到我。”
白曜听到她这样哽咽伤心的一番话,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他是在乎你的。”
月初含着泪水问:“真的吗?”
白曜点点头:“若不在乎你,怎会对你招招相让。”
“也许,只是愧疚。”
“对魔界大护法来说,心中能有愧疚,也算是破天荒了。”白曜折断手中一根枯枝,朝火堆里丢去,幽幽目光微闪:“单凭这一点愧疚,便有可能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月初愣了愣,根本没有想到这背后还能有这样一层利害关系:“可是……”她的话语停在尾音上,许久都没有继续往下说。
白曜看她许久都没往下说去,便替她接上了话:“你想说愧疚是人人都有弱点,为何到他身上就成为致命的弱点了?”
月初立刻点头。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大护法这个人,八百年前为何要合四大神君之力才勉强能够诛杀他,只因那时的他绝情弃爱,无欲无求,这才是最可怕的。如果你有兴趣知道他的事,可以去月秀的藏经阁里查一查关于他的记载。”白曜很耐心的给她解释。
月初暗暗记住了白曜说的话,可心中却还是不能接受哥哥竟然就是大护法的事实。
“那他为何会在麓山?”
“不知是哪位高人救下了他的元神令其重生,机缘巧合之下,你们在麓山相处了十几年吧。”
月初看得出,白曜也对大护法重生之事不甚了解,便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想起了在魔界生死一刻间,原本可以脱身而去的白曜竟然回来救她了。
当时的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何白曜要回来送死,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明知会将自己置身险境的事绝不会做。
月初想了许久,才问:“你,为什么要回来救我?”
白曜清朗的眸子中闪烁着几抹难辨的光芒:“我承诺过,不会再让你有事。”
月初还想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总觉得身边的白曜捉摸不定,时常喜怒难辨,精锐的眸子内有着看透世情的清明,站在他身边,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看透,时常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后来,受伤的月初不知不觉就在火堆边疲惫的睡了去,白曜依旧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陪伴。
时光流逝,风声依旧,白曜却毫无睡意,精锐地眸子如鹰。
明明是寂静的黑夜,看似平静的枯树林中隐约透着一股浓郁地杀气,但坐在火堆旁的白曜却静坐自如,丝毫没有如临大敌的感觉。
不出片刻,树林间果真出现了几个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白曜像是没有瞧见这几人,只是将目光投递在一身白衣如雪的天妃身上。


第26章 仙骨,红尘三千2

 “为什么要守着她?”天妃冷冷地盯着依旧沉睡如故的月初,眼中的杀意一展无遗。她早就到了这里,也知道白曜早就发现了她,但是她在等,等待白曜离去,可是等了一个时辰,他依旧未曾离去,像是刻意在等待她现身。
“你不能杀她。”白曜冷冷地迸出一句话。
“若我执意要杀她呢?”
“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天妃听到这句话,眸心一冷,随即笑了出声:“那我就将她唤醒,告诉她八百年的一切,看看你有何颜面去面对她!”
白曜终于起身,笑道:“我相信天帝也会很有兴趣知道八百年前你的所作所为。”
天妃大怒:“你敢吗?”
白曜不屑地一笑,隔着火堆看着那有着倾城之貌却心思歹毒的天妃:“夕薇,天妃之位你已经得到了,何苦对她的转世都不肯放过。”
“若她如前五世那般接受生老病死,我又如何会将其放在眼中,可如今她却要再次入天庭为仙,她便只有死。”夕薇的面色闪烁着张狂,似乎已下定了决心,今夜定要杀了她才罢休:“你隐藏了八百年,若这一次硬要阻止,那便只有鱼死网破。”
白曜正欲开口,却见名古悄然出现在身边,他重重地跪在了白曜身侧,低声道:“名古当您的谋士已有两千年,不愿见到一个女人坏了我们这两千年的谋划,若是您执意要留下她,那名古也只有离开了。”
“夕薇,你真是好手段,连名古都请来了。”白曜忽然笑了出声,此时的他已不再冷静,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泄露了他此刻的愤恨。
夕薇莲步轻移,走至白曜身边,纤柔的手掌停留在他的肩膀上,娇笑道:“八百年前你都能舍一次,八百年后却如此舍不得?难道这个月初竟比华碧晗更吸引你?”
白曜狠狠甩开了夕薇的手,眼中有说不出的厌恶。
夕薇的手落了一个空,绝美的笑颜瞬间闪过无限的羞愤,怒意徒生,一掌便逼近沉睡中的月初。
白曜未做多想,即刻飞身拦下,夕薇被其真气震开数步,她怒极:“你要为她和我动手?”
白曜不言不语,只是如一个守护神一般守护在她身前,而月初其实已隐约有了醒意,她能听见耳畔有人的争执声,可是却不能醒来,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摄住,只能半梦半醒,头痛欲裂。
“我说过,你不能杀她。”
“那好,我们就鱼死网破!”
白曜听到这里,忽然有那么瞬间的动摇,他谋划了两千年,难道今日就要因她而毁了?
不甘心。
夕薇看着他神情的变化,自认为自己足够了解白曜,更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都相处的那样默契。
“主子,她死了还可以再转世的,你何苦纠结这一世?”名古乘势劝着。
白曜转身,深深地瞅着沉睡中的月初,苍白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明媚如初。
放弃?
当年他不也那样放的自在吗?
也许,放弃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困难。
夕薇看着白曜面上的神色彻底被击溃,就是这一刻!
沉睡中的月初感觉到四周的说话声愈发嘈杂,想要努力听清楚却是无能为力,用力想要睁开眼睛,亦是费尽了全力也无法动弹,这时方惊觉自己是被人用了迷幻术。月初发现后,便在睡梦中暗暗使用真气想要冲破这重重阻碍。
忽然,身上一股强大的真气从头顶灌入心间直冲足心,月初的浑身上下像是被人用刀剥离般疼痛,这份痛使得她的猛然睁开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依旧是睡前那个枯树林,面前的火堆依旧燃着浓浓烈火,只是身旁没有白曜的身影,只有天妃那阴冷泛着杀意的面容闯入她的眼底,此时的她的手掌正盖在她的天灵盖上,幽幽寒光将其全身笼罩,月初不但不能动弹,更觉浑身有着彻骨的疼痛。
月初面容早因那份疼痛而堆成一团,额头上的汗水滴滴滚落,她用尽全身气力问:“天妃,你,在做什么……”
夕薇的嘴角泛出嘲弄地笑意,轻声道:“本妃在抽你的仙骨呀。”
月初的脸上血色尽褪,更加不明白,为何夕薇要抽她的仙骨。
“要怪就怪你不安分,妄想重归天界。”夕薇一边说着,手中一点情面都未留。
月初不得动弹,可目光却瞧见了站在夕薇身后的白曜,她立刻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是回应她的只有白曜眼中的冰冷。
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天妃抽了她的仙骨?
犹记得就在几个时辰前,白曜还不顾性命地拼死救她,此时此刻的他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之前的种种都是她的一场梦吗?
很快,夕薇便将月初身上的仙骨抽走,而此时的月初已是全身瘫软,仿佛百年功力被废,她就像一个在悬崖便垂死挣扎的人,无任何还手之力。
“为什么……”月初沙哑着嗓子问,目光却是深深投递在无动于衷的白曜身上,眸中蕴含着无尽的质问与失望。
白曜看着她的目光,却是黯然转身,回避着她的目光。
月初看着那样冷漠的他,泪水克制不住地滚落,就在她已经完全信任他的时候,就在她几乎要对他动心的那一刻,白曜竟然给了她这样一个沉重的打击,那份冷漠与疏离让她愕然。
那在魔界他的奋不顾身又算什么?月初的脸上流露出浓浓地笑意,可泪水却仍止不住的滚落。
“下辈子转世若是再妄想回到天庭,我必再让你承受一次抽骨之痛!”夕薇话语中蕴含着得意之色,正欲朝其下狠手击毙她时,一声娇媚入骨的笑声传遍了四周。
夕薇顿了顿手中的动作,朝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慵懒地靠坐在树枝上,眼底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没想到,天界竟也有如此龌蹉不堪的事,做此事的还是堂堂的天妃娘娘。”
“你是谁!”夕薇已感受到她身上浓浓地邪气。
“魔界七大高手之首楚韵正是本姑娘。”她眼底魅惑张狂,好似根本不将夕薇放在眼中,又道:“想杀人灭口吗?”


第27章 仙骨,红尘三千3

 “本不想杀你,但你今晚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只有死。”夕薇说完便朝白曜睇了一眼:“去,杀了她!”
可夕薇的话说完,却迟迟不见白曜有动作,她正想开口催促,却见月秀的身影悄然飘过,夕薇暗暗咬牙,未免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再次要朝月初痛下杀手,无奈她却晚了一步,月秀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她一掌。
“夕薇!”月秀看着面前那个阴狠毒辣的女人,近乎于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怎么,就连你也要和我动手吗?”夕薇掌势未收,狠狠地盯着月秀。
“你就这么恨她?”月秀问。
未待夕薇说话,楚韵已飞身而来,一把将躺地的月初拽起,以极快的身法带着月初飞身离去。
夕薇立刻要阻拦,月秀却挡住了她的步伐,掌掌朝其逼去,未留一点情面。
夕薇被月秀纠缠着,眼看着月初就要被人救走,她怒道:“白曜!拦住她!”
白曜犹豫着看着楚韵的身影,始终没有动手,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楚韵带着月初飞身而去。
夕薇见白曜没有动作,怒极攻心,眼中顿时泛起红光,用尽全身真气用力朝月秀胸口逼了过去,月秀无意迎战,全力闪避数丈之外,避开了她的掌力。
“月秀,你一定要接连坏我好事吗!”夕薇气愤的胸口起伏不断,满眼的不甘心。
“月初是我徒弟!”月秀的目光中亦是含着浓郁的愤怒。
“徒弟?我早就查过了,月初能有机会成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你忘记天帝下令她永世不得重返天庭吗?你就不怕天帝怪罪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你!”
“夕薇,不要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谎言了,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被你谎言蒙骗的傻小子吗?这样一张绝美的容颜,为何会有如此恶毒的心肠?”
夕薇仰头一笑,摇头道:“也罢,反正月初的仙骨已被我抽走,她这一世便与仙无缘了。”
月秀听到夕薇说起这个,顿时一阵惊愕,随即愤怒地指着夕薇:“你可知我费了多少精力才找到华碧晗的转世,动用了多少手段才让她瞒过众仙步入天庭?为何你要毁了这一切!”
“我就是要毁了她,你又能奈我何!”夕薇嗤鼻一笑。
月秀再一次深深打量着夕薇,脑海中似乎又想起那一年就在百花丛中,第一次见到笑靥如花的夕薇,她回首对着自己笑的那样娇媚,也便是那一眼,便让他爱了她那么多年,即便是她做了那么多错事,都无法让他真正断了对她的念想……直到这一刻!
“这么多年,我找华碧晗不仅仅是为了友情,更是想为你当初的所作所为赎罪。月初早就忘了八百年前的一切,你究竟是有多歹毒才能接二连三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赎罪?我何罪之有?华碧晗早已是不洁之身难道不是事实?”夕薇轻轻一笑,随后残忍道:“而你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替我赎罪?”
月秀轻轻地笑了出声,眼中的殇然尽显,片刻之后他的目光中复有清明,看着她时瞬间决绝:“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
“我让你去查一查她和大护法的关系而已,你怎么把人给带回来了!糟了糟了,瞧她伤的这么重,万一大护法认定是我们下的手,怪罪下来怎么办。”
“我是一直在查她呀,正好瞧见天妃要杀她,我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但是我们都还没查到她与大护法的关系,就这么贸然带回来……你也知道大护法这个人喜怒无常的。”
“难道你要我看着她死?我说你堂堂一个左护法,怎么提起大护法就像只猫了?”
“我是不想你带个快死的神仙回来,脏了我们魔界。”
“鬼医不是说了吗,她只是被抽了仙骨,变成了凡人而已,现在元气大伤,只需静养。”
在一间阴暗的屋内,楚韵与七杀正站在月初的床边一言一语争执着,脸上的表情各异。
七杀双手抱胸,望着昏睡着的月初,还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大护法,先让她在此处静养,在此期间你就负责照顾她。”
楚韵眼睛一瞪,立刻道:“你让我照顾她?”
七杀笑道:“谁让你是女人呢,正好,照顾她的期间可以从她口中套些话,了解她与大护法的关系。”
楚韵虽然千百个不情愿,可想想七杀说的话也对,魔界的女人颇少,而最重要的是她能够在月初养伤这段时间里探听大护法的秘密。
一想到这里,楚韵立刻决定今后就由自己亲自照顾她了,正当她想要说话的时候,床上的人已慢慢转醒。
只见月初睁着迷茫地目光看着四周,一时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七杀与楚韵,半晌,她的目光才渐渐清明,似乎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一切,顿时想起身,却发觉自己全身毫无气力。
“你救我有何目的?”此时的月初极为戒备,深知魔界的人救她绝非出于好心。
“如今你已经不是神仙,用不着对着我们如此苦大仇深吧。”楚韵极力扯出友善的表情,想要化解之前在魔界的不愉快。
月初听到她说的话,脸色明显僵了一下,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再是神仙的事实,可是随后的她便轻轻一笑:“也好,我本就不爱当神仙。”
七杀道:“天界的神仙也不过如此,你就在这儿好好养伤吧。”
月初看着面前这两个曾经要杀自己的人,释怀了许多,低声道:“不论如何,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可以,那你好好休息。”楚韵立刻给了七杀一个眼色,七杀会意,即刻与楚韵一前一后地处去了。
关门声后,屋内陷入一阵沉寂,月初疲惫地闭上双眼,脑海中瞬间闪过天妃要杀自己那一刻,白曜对她的漠视,想想就觉得心中酸楚顿生。
三千红尘,人与仙又有何区别,即使她被抽了仙骨,她照样能快乐的活下去。
只是,她在三千红尘中刚刚学会去爱上一个人,下一刻,那人却要她学会去恨一个人。


第28章 仙骨,红尘三千4

 月初后来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是楚韵的小居,虽然天色依旧是灰蒙蒙地令人压抑,但小居内四周都布置的很简洁素雅。有花,却闻不到花香,有树,却嗅不到清香,有草,却不见颜色,随处可感受到隐隐的血腥味。
月初一直不解这血腥味从何而来,直到有一日发觉原来屋子的墙面都是用人骨而砌成的,这让月初吓得几个夜晚没有睡好,一闭上眼仿佛就想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用千百个尸骨堆砌成的,这让她感受到浓浓的森然。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魔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自此后,她更按时喝药,保持良好的心情不去想那些堵心的事,只想快快将自己的身体养好,离开魔界。
仙骨没了,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整个人都病怏怏的,仿佛一点精神都没有,虽然她修行了三百年的法力还在,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段日子楚韵跑的勤,三天两头的过来探她的伤势,偶尔不经意地问起她与大护法的事,问的虽然隐晦,但月初却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深知楚韵是想从自己这儿探听她与大护法的关系。而她却每次都淡淡地回避,不愿谈及此事,关于麓山的一切,就让自己尘封在记忆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