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青菡眉头一蹙，问道：“看我什么？”
朝夕附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道：“闺房之乐。”
澹青菡闻言，挥起手便要向朝夕打去，朝夕利索的闪身一躲便是几十步开外，却撞上正踏入客栈的轩辕璟。
“做什么呢？这么开心？”轩辕璟笑着问道。
澹青菡不再理会朝夕的取笑，只问道：“你去哪儿了？”
“出去勘察了一下这个小镇，以及这个客栈的地形。”轩辕璟显得极为小心。
“一向大大咧咧的公子璟竟然如此细心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轩辕璟入座，瞅了眼客栈内，多数客人都纷纷入屋休息，唯有零零散散稀少的几名客人还在饮酒。
轩辕璟座下，为自己斟了杯酒，问道：“当日在王府你为何不告而别？”
澹青菡听他这样问，便猜到是顾淑妃有意瞒他，也不戳破，只道：“不想让你为难。”
轩辕璟一口酒下肚，淡淡一笑：“其实这样也不错，我娶裴瑾，你嫁裴晟，我们反倒成了亲家。”
“裴瑾是个好女孩，希望你善待她。”澹青菡提了一句，可看轩辕璟那一副淡漠的神情，又问：“还是，你仍旧喜欢夏家那位心思歹毒的小姐？”
轩辕璟竟不知澹青菡会用“心思歹毒”四字形容夏缨绯，笑道：“我喜欢的可是你啊。”
澹青菡只道：“我是你未来嫂子，心存歹念小心我告诉裴晟。”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和裴晟不过是有私下交易罢了，只要我当了皇帝……”轩辕璟的话音有些高亢，澹青菡忙捂住他的嘴，小心地看了四周：“隔墙有耳，公子璟！”
轩辕璟笑了笑，不再说话。
澹青菡为自己斟了杯酒，高举面前道：“我们是盟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轩辕璟亦将酒杯倒满，与之轻碰一下，“对你的承诺，我也会做到。”
第58章 江湖
春日的扬州，处处景致怡人，风景如画，一行六人早已换下一身绫罗绸缎，改着江湖儿女的刚毅劲装，换马车为骏马，六人先后驾马朝谷风山庄而去。
谷风山庄外头极为热闹，弟子迎了一个又一个的门派进去，待所谓的“冷冰冰”派拿着谷风山庄的邀请帖来时，一脸费解的问：“冷冰冰派？我怎从未听过。”
“孤陋寡闻。”朝夕轻哼一声，“虽然我派成立不久，但可是扬名江湖的。”
该弟子见朝夕说的一派认真且轻蔑，自以为确实是自己孤陋寡闻，便恭敬地笑道：“原来如此，失敬失敬，各位英雄里边请。”
他们凭着偷来的请帖顺利进入这偌大的谷风山庄，里边早已聚满了各大门派，鱼目混杂，人声鼎沸。
他们在偌大的云台之下寻了个空位便坐下，站在他们身后的池渊与雷之戒备的观望着四周的情形，手中的剑蓄势待发。
“你们自然一些，不要一副紧张的模样。”澹青菡低声提醒了一句：“这里是武林大会，都是江湖粗人，你们这样护主的神情只怕是会露出端倪，更快暴露我们的身份。”
轩辕璟也点点头道：“就当看戏吧，不要太紧张，我们可都是高手。”
一路上都没说几句话的裴晟却突然开口道：“律家的人也来了。”
“在哪里？”澹青菡立刻四处张望。
裴晟一把将澹青菡四处寻找的头摆正，压低了声音道：“就坐在你的身后。”
澹青菡不再乱动，直勾勾地盯着面色肃然的裴晟，亦压低了声音道：“你认得此人，那他也必然认得你。”
“这是自然，所以他方才已偷偷出去了，我猜他是去向律家飞鸽传书我们在此的消息了。”裴晟这才将手从她头上移开。
“那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若我们的身份在武林大会上曝光，只怕是要遭到江湖中人的围剿？”轩辕璟也突然担忧了起来。
澹青菡悄悄朝身后望了去，那个位置果然已经空空如也，她很为他们现在的处境担忧。
裴晟道：“你错了，我们是朝廷中人，他们也是朝廷中人，谁也不敢如此张扬。”
澹青菡立刻接话：“那他们必然会暗地里下手。”
裴晟笑道：“这一次的武林大会真是有趣。”
轩辕璟的脸上亦不见忧色，满脸兴奋的问：“你说，律文灏会不会亲自来？”
裴晟答道：“今晚且看看不就知道了。”
澹青菡却眉头紧蹙的盯着裴晟，心想着：功夫高就了不起吗？竟一点不担心此刻身处险境。裴晟也就算了，轩辕璟倒是兴奋个什么劲，就凭他那三脚猫的花拳绣腿吗？
裴晟对上澹青菡的一脸忧色，淡淡道：“不用担心，为夫会保护你的。”
澹青菡只觉一阵羞愤，虽然她内力没了，但也不至于要沦落被他保护，她哼哼道：“你还是保护好公子璟吧。”
说完后，又觉裴晟话中有些不对劲，他刚才是在自称“为夫”吗？正想着反驳一句，可转念一想，她本就是裴晟的未婚妻，他自称一句为夫倒也不为过。也罢，看在他是自幼仰慕的战神的份上，就让他占一句便宜吧。
轩辕璟却不依了，对裴晟斥道：“你什么时候成小青的为夫了？”
裴晟挑眉，煞有其事的问道：“哦？之前安排身份的时候，难道不是安排公子晟和小青是一对夫妻？”
“当然不是！小青是公子璟和公子晟的小师妹！”轩辕璟努力纠正着。
“原来如此。”裴晟恍然大悟。
轩辕璟见裴晟明白过来，正想说话，却见裴晟又开口道：“可小青确实是我的未婚妻。”
轩辕璟一愣，颓败感油然升起。
若不是看裴晟那么一派认真的模样，澹青菡必然会认为裴晟是故意的。
·
渐渐地，武林中人齐聚谷风山庄，谷风山庄的庄主谷靖云则威风凛凛的走上云台，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话，无非就是感谢江湖中人给他薄面来到谷风山庄云云，再感谢众人在这四年来对他的支持。
澹青菡单手撑额，听着他那一开就关不了的话匣子，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
“今日天色已晚，诸位英雄豪杰便在谷风山庄入住，明早辰时于此处聚集，每个门派派出两名弟子，抽签应战。最后的胜出的门派掌门人便是武林盟主。”
澹青菡听到这里，便低声道：“那我们是不是该换个掌门人？”
“以我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当武林盟主。”轩辕璟点头，便朝裴晟征询道：“就把掌门人的位置给小青吧。”
澹青菡闻言险些没坐稳，冲轩辕璟低声道：“你在开玩笑吗？我可是未来的将军夫人！”
轩辕璟笑道：“这不是还没成亲嘛，往后的事谁知道。”
裴晟闻言，反问道：“我和小青一定会成亲。”说罢，便朝立在一旁的池渊吩咐了一句：“这里面你的功夫最高，掌门人就由你来做。”
澹青菡问：“我以为公子晟的功夫才是最厉害的。”她可没有忘记当年在竹林间，他一人大战十八位死士的风采。
“公子晟是小青的夫君，不能当掌门。”裴晟的话语虽然毫无温度，却隐约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澹青菡对上裴晟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淡淡地笑意，看在外人面前倒真像一对情投意合的夫妻。
轩辕璟看着他们之间隐隐的暧昧，眸光不由冷了几分。
第59章 姑娘，你认错人了
入夜，谷风山庄四下静谧，众人皆已入早早入睡，想着养精蓄锐，明日力挫群雄。
澹青菡则是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始终没有入睡，不是说今晚律家会有行动吗，为何已过子时仍不见丝毫动静？
想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即刻翻身下床，一把抓起长剑便出了门，首先便是去敲隔壁裴晟的屋门，却发觉屋门未落锁，她满脸惊诧，只见屋内依旧燃着烛火，却空无一人。
于是又去了轩辕璟的屋内，亦不见人影，朝夕、池渊、雷之，竟然都不在屋内。
澹青菡顿觉身心受伤，他们五个人齐齐行动，竟没有带上她！
她有些坐立不安，想着与其在此焦虑，不如出谷风山庄一探究竟。
想到这里，她便跃上屋檐，登时踩的屋檐上瓦片一阵响动，她暗骂自己笨拙的身体，在心中对律文灏的愤怒又增了几分。若非是他的化功玉露，她也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绝世高手，如今裴晟宁愿带轩辕璟这个花拳绣腿都不带她，真是憋屈！
出了谷风山庄，澹青菡很快便瞧见附近的树桩上有剑痕，是明显的打斗痕迹，看来他们就在这附近。
她一路追着剑痕与足迹走入密林间，正瞧见地上有些血迹，不远处已有一个身中数剑而死的黑衣男子。她上前探查，发现这个黑衣人是个死士，看来这一次律家派了裕王府的死士来对付他们。
突闻不远处一阵打斗声，她顿时起身就要朝那边奔去，却闻黑暗中几声暗器朝她射来的声音，待她反应过来时，已被细长的丝线捆绑了起来，她奋力挣扎着，无奈丝线虽细却难以挣脱。
随后，澹青菡便被捆绑着吊在了树上，她垂首，正见数名黑衣人站在树下仰头望着她，却没有动手要杀她的意思，只是看了几眼便要离开。
澹青菡眼尖的发现这些黑衣人中为首的一名男子，头顶面具，身材修长，她长叹一声，喊道：“凌玄素，快放我下来！”
正欲离开的黑衣人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一双炯炯的目光直射澹青菡：“姑娘，你认错人了。”
澹青菡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咧嘴一笑，更加肯定道：“快别装了。”
他不由拨弄了一下脸上的银色面具，确信没有带歪，便有些挫败道：“这你都认得出来？”
其实根本不难猜到，这一次湛亲王和裴晟此等人物来到扬州，就为了一个武林盟主，想对付他们除非律文灏亲自来，但此时出现的是裕王府的死士，那领头人必然是凌玄素。
澹青菡问：“你敢对湛亲王下杀手？”
凌玄素耸了耸肩：“可他现在是公子璟。”
忽然，一名死士朝这边奔了过来，低声禀报道：“主人，原本咱们占了上风，可方才突然从天而降十名高手保护湛亲王，我们讨不到便宜，继续交战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凌玄素双眸一眯，“看来是将军府的十大护卫。”
澹青菡闻言在心中暗骂一句，裴晟这个老狐狸，原来还秘密把府上十大高手带来了，害她瞎操心。
“主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就走吧。”凌玄素淡淡一笑，随后抬手指了下被吊在树上的澹青菡，“带上她。”
裴晟等人正与二十几名死士缠斗，可那些死士却突然撤离，转瞬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的轩辕璟手臂已受了刀伤，朝夕也不例外，右肩正中一剑。
裴晟目光冷冷扫过倒地死亡的几名死士，眸光骤冷，突然想到什么，即刻收剑便朝密林之外奔去。
轩辕璟一干众人不明所以，但也赶忙跟在他身后奔去，却发现回到了谷风山庄。
裴晟来到澹青菡屋外，也不敲门，径自踢门而入，只见屋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澹青菡的踪迹。
“二小姐呢？”朝夕一边捂着伤口，一边担忧地问道。
突然，一道暗器朝裴晟射了过去，他即刻旋身，稳稳接住暗器，只见暗器上绑了一张字条，里边写着：若争武林盟主之位，澹青菡性命不保。
裴晟将字条揉碎，捏在手心，低声道：“小青被抓了。”
轩辕璟问：“怎么办？”
裴晟道：“武林盟主之位我们势在必得。”
轩辕璟忙道：“那小青怎么办？”
裴晟面色淡淡道：“我的夫人自然我去救。”
·
澹青菡一路被几位死士押着离开，她对扬州的地形不熟，只是隐约记了一下路，约摸是穿过这片密林，七拐八拐的绕了几下，便进入了一个僻静且荒无人烟的小木屋，然后她就被关在了小木屋内。
小木屋未燃烛火，仅凭黑夜的苍穹中一抹月色可辨四周摆设，她仍旧被捆绑的严严实实，除了双腿能四处走动，双手完全不能动弹。
她知道凌玄素这一次定是要拉她作为人质，胁迫裴晟放弃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如今轩辕璟有了裴晟的支持，完全有能耐与楚亲王抗争。若是江湖各大势力被轩辕璟收入囊中，楚亲王便输了一大截。
木屋的门被推开，只见一袭黑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迈步而入，澹青菡则坐在床榻边缘默不吭声。
他将脸上的银子面具取下，顿露一张俊逸的容貌，不是凌玄素又能是谁。
凌玄素走到澹青菡身边坐下，问道：“你说，裴晟会不会放弃明日的武林盟主之争？”
澹青菡很肯定的回答：“自然不会。”
凌玄素轻轻一笑：“我也这样认为。”
澹青菡轻哼：“那你绑我来做什么？”
凌玄素并不避讳道：“引轩辕璟来，抑或是裴晟。”
澹青菡心中一跳，才明白凌玄素绑她来的目的并非为了武林盟主之位，“他不会来。”
凌玄素笑道：“那就拭目以待。”
澹青菡被捆在身后的手突然紧紧握拳，心中亦是暗叫糟糕，方才一路来这里时，为了给裴晟他们留下能找到她的线索，她以树枝的利刺划破掌心，沿路留下血迹。
一颗心顿时掉落谷底，心中突然期盼着他们千万不要发现这些血迹找来，凌玄素既然敢引裴晟来，四处必然布满陷阱，只能他们落网。
凌玄素脱下靴子，便在床榻上悠闲的躺下，“你不睡一觉吗？明天还有好戏上演。”
澹青菡没理会凌玄素，依旧坐在床榻边，一动不动。
凌玄素也没有勉强，径自闭上了眼睛，也不知睡没睡着。
澹青菡感受到屋内的静谧，半晌，突然开口问道：“你会杀了我吗？”
可许久没有得到凌玄素的回应，澹青菡继续说道：“我知道，如今我们的政治立场不同，对立是必然，你杀我也无可厚非，但我不会怨恨你。数年前，我不是有过约定吗？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凌玄素猛然睁开双眼，翻身而起，一把将澹青菡扑倒在床榻之上，他压在她身上，双手撑在她身侧，冷声问：“为何一定要选择轩辕璟？”
第60章 凌玄素，别逼我恨你
“我和他有约定。”澹青菡头一次感觉到凌玄素身上的冰冷。
“他给你的约定，我也能给。”凌玄素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光泽，那深邃的目光盯着她的容颜，里面暗藏太多的波涛汹涌。
“你给不了。”澹青菡撇过头，不去看他那炙热的目光。
凌玄素捏着她的下颚将她侧过的头摆正，强迫她面对着他，“不是我给不了，是你根本不想选我，是吗？”
澹青菡说：“我有选过，是你没有选我罢了。”
凌玄素眼中迸出一抹怒意，他斥道：“正妻之位有那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澹青菡目光黯然，“我心中的感情，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我所爱之人给不了，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的话未落音，只觉凌玄素欺身而下，炙热的双唇吻了下来，激狂且霸道。
澹青菡想回避，却因捆绑的束缚，全然摆脱不了他的亲吻，她心生几分怒意，“凌玄素……”口一张，便被他逮到空子，湿热的舌头便侵袭入口，吞没了她所有的话语。
她躲闪，他追逐，唇齿间的嬉戏纠缠，让静谧的屋中闪现几抹细碎的呻吟。
须臾，许是躲的累了，她对他的吻渐渐有了回应，他有觉察，便愈深入缠绵，吸吮着口中甘甜。
渐渐地，他的吻从唇齿间转移至她的颈项，引得她一阵轻颤。
他下身的坚硬抵着她，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紧紧拥着她，低声轻唤了一句：“青菡。”
“嗯？”她面有潮红，低声回应。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他气息温热，喷洒在她的颈项。
“嗯。”她轻声应了一句。
“嗯是什么意思？”他追问着，她却只是轻笑，却不再回应。
他看着她那迷乱的目光，愈发撩人，撩拨的他的下身硬硬生疼，他将手伸至她的身后，将她双手间的丝线解开。
她的双手得到解脱，却只是静静地躺在他身下，直勾勾地盯着凌玄素那充满口口的眸子。
他那炙热的指尖一寸一寸抚摸着她的脸颊，眉眼间尽是柔情。
澹青菡却突然一个翻身将凌玄素压在身下，行动利索的从靴中掏出暗藏的匕首，迅速抵上他的咽喉，只要稍一用力便能轻易将他置于死地。
凌玄素却未被眼前的变故所惊，只是冷冷凝视着她。
“放我离开。”澹青菡声音冰冷，眸中全然不见方才的迷乱之情。
“为了轩辕璟，你还真是拼。”凌玄素的声音全然是嘲讽。
“我真的会杀了你。”澹青菡继续威胁道。
“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武功高强的澹青菡吗？”凌玄素的手猛然袭上她的手腕，速度之快让她还没来得及使力，只觉手腕一麻，匕首已掉落在地。
澹青菡欲翻身下床捡起匕首，却被凌玄素一个用力，便甩回了床榻里边。
她只觉凌玄素的力道之大，让她的全身骨头快要散架，眼前一阵恍惚。
凌玄素再次将澹青菡压在身下，单手死死扣着她的颈脖，她冷道：“我不会让你利用我对付湛亲王的，你杀了我吧。”
“真是傲骨铮铮，难怪律文灏拿你没办法，几次剑走偏锋。”凌玄素如今也尝到了这种滋味，有些时候，他真的忍不住想杀了她，正如现在。
“你也想学律文灏吗？”澹青菡嘲讽道。
“对于女人，我其实有更好的办法。”凌玄素突然松了手，用丝线再次将澹青菡的双手捆绑起来，“若我在这里强要了你，你说裴晟还会不会愿意娶你？”
“凌玄素，你敢！”澹青菡冷冷地瞪着他。
“那就来试试，看我敢不敢！”凌玄素说到这里，已开始动手去解她的衣带。
澹青菡紧咬着唇，紧紧闭上了眼睛，低声道：“凌玄素，别逼我恨你。”
凌玄素的脸上依稀挂着残酷的笑容，那一刻的他也有那么几分决绝的意味，可最终还是停了手，缓缓坐起了身，死死盯着略微有些颤抖的澹青菡说道道，“我从不逼迫女人，尤其是你，澹青菡！”
说着便翻身下床，穿好靴子，顺道将掉落在地的匕首一起带走。
感觉到屋门被人重重地打开，然后重重地关上，她才睁开了双眼，感受着孤寂的黑暗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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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青菡坐靠在床榻最里边的一角，一夜未睡，只是满心戒备的等待着天亮，直到天边翻起鱼肚白，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她这才动了动，爬起来靠在门扉之上侧耳倾听。
只闻有人禀报道：“主人，有几个人正在朝这边过来。”
“果然还是来了，准备好，将他们一网打尽。”是凌玄素的声音，话语中透着明显的杀意。
澹青菡闻言一惊，难道轩辕璟这么快就找来了？凌玄素早就布好天罗地网，他们来就等于自寻死路。
她心下有些着急，看着昨夜被自己弄伤的手掌，因血流过多，未及时治疗已有些溃烂，她灵机一动，便一边朝床边走去，一边大叫一声：“哎哟！”
果然，她的呼喊声让凌玄素推门而入，他眉头微蹙地看着坐在床边捂着手痛苦地喊痛的澹青菡，“你怎么了？”
澹青菡却不理睬他，只是径自捂着手掌心，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
凌玄素便朝她走去，一把抓起她的手，只见她掌心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怎么弄的？”
澹青菡依旧不理他，用力将手抽回。
凌玄素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冷道：“你自己弄伤，沿路以血迹为记号。难怪他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澹青菡终于出声问：“谁来了？”
凌玄素将她捆绑着的手再次解开，并从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为她的伤口洒上，“裴晟，还有他的几名手下。”
澹青菡一愣，没想到裴晟竟然亲自来了，她还以为目前的他该是在武林大会现场，对武林盟主之位势在必得。
凌玄素自衣角撕下一条绸缎，将她的伤口包扎好，然后瞅了眼衣衫不整的她，目光一沉，“把衣服穿好，我们走。”
澹青菡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带已松，忙将微敞的衣带系紧，又开始默不作声。
凌玄素也不说话，将银色面具再次戴好，拉起她便朝外走去，小木屋地处高低，四周空旷不易埋伏，很容易便注意到朝这边策马而来的四人，为首的正是裴晟。
第61章 死生相依
澹青菡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而自己站在高处却能清晰地看见四周遍布着隐匿在草丛中的黑衣人，手持弓箭对准了裴晟。
“裴晟，有埋伏！”澹青菡冲着他大声喊着，话音未落，十几支箭便朝裴晟那边射去。
裴晟猛然脱离坐骑向后飞跃，并抽出腰间佩剑，旋身避过这一波箭，另外三名手下亦纵身跃下马，掩护着裴晟躲开乱箭。
一连十波箭飞射而出，裴晟依旧安然无恙，只是消耗了些许体力。
凌玄素一手紧紧抓着澹青菡的手臂，另一手以匕首抵着她的颈项，居高临下的说道：“裴晟，想要她活命，就孤身上前来。”
“不要过来，四处都是埋伏！”澹青菡坚持不懈的提醒着裴晟。
裴晟却好似听不见她的提醒，仍旧朝前走着，可才走了几步便发觉不对劲，整个人便开始下沉，顿时小腿已陷入泥泞的沼泽。
凌玄素见裴晟中了他的陷阱，笑道：“所向披靡的战神，今日看你如何逃脱生天。”
“将军！”手下眼看着裴晟陷入沼泽不得动弹，想要上前将其解救，可此时的数名死士已丢下弓箭，持剑冲了出来，阻止他们上前营救。
凌玄素看着他一点一点的下沉，眼中蕴含着浓浓笑意：“一点一点沉入沼泽之中，最后被淹没后窒息的感觉，不知道裴将军有没有尝试过。”
“我从来不知，原来我认识的凌玄素竟然这样卑鄙！”澹青菡脸上愤愤，“我们都是大晋子民，而裴将军为了这个大晋的繁荣昌盛奉献了十四年的岁月，你却用这样的手段对待他，不觉羞愧吗？”
凌玄素的眼中却闪现冰冷的寒意：“还没嫁给他，就这样维护他了？”
澹青菡怒极，调头看着正站在沼泽中一动不动的裴晟，却仍止不住的缓慢下沉，不一会儿已淹没到他的大腿。
“我求你放过他，你要对付的是轩辕璟而已。”澹青菡终于收起她那一身锋芒，低声下气的恳求道。
“你为他求我？”凌玄素笑着摇头，“你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从小就喜欢。”澹青菡一字一句道：“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凌玄素眸光微眯，眼中顿露寒意，“那我便更不能放他，准备点燃火药。”
“是！”一名死士手提火把，便朝火药的导火线走去，顺着导火线一路望去，火药正埋放在裴晟的四周，只要火药点燃，不仅裴晟，包括他的三名守下以及十来个死士都将葬身火药中。
“走！”凌玄素一把扯过澹青菡便要离开这里，可她却站在原地不肯动，深深凝望着深陷沼泽不得动弹的裴晟，今口口是为了救她才身陷险境，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自己而死？
澹青菡想到这里，眼中顿露一抹决绝之色，猛然用手肘重重地撞击了身边的凌玄素一下，他胸口一阵闷痛，后退数步，抵在她颈项上的匕首也划过她的颈脖，索性凌玄素未下狠劲，否则此时的澹青菡就不单单只是划破了点皮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