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萝愕然,一时间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如果是假话的话,那季临川这话就有点毒;可若是真的,他又怎么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讲了出来?
苏萝把疑惑和着虾肉一并吞进腹中。
晚饭后,苏萝陪着小朋友季浅一起玩抽签筒,里面放着竹签子,一根一根的,有吉有凶,像是个老物件,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
苏萝默念着能和季临川顺利取消婚约吗,慎重地抽了一根,凶,卦辞幡然变转,遇凶则凶。
苏萝不信邪,一连抽了七八根出来,都是凶。
季临川饶有兴趣地看她:“怎么?还不认命?”
苏萝把里面的竹签子都拿了出来,挑了一个大吉的,握在手掌心,斜睨着季临川:“你看,这不是拿到吉的了?”
季临川忍俊不禁:“你这算作弊。”
“这叫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苏萝深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默默许愿。
一定要和季临川顺利解除婚约啊,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默默许完愿,苏萝把竹签子放回去,谁知道,签子刚刚碰到签筒,忽然自中间断裂开来。
苏萝:“……”
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
范恬的生日如约而至,苏萝一早就被范恬夺命连环CALL叫走,给她选搭配的裙子包包发型,俨然被当做风向标来看待。
苏萝哭笑不得:“你就这么信任我啊。”
范恬吸着气,由苏萝帮忙把后背的拉链给拉上去。
她努力挤出气声来:“我很相信你的审美。萝萝,你知道吗,我昨天听我爸爸说,季临川居然已经订婚了!特别低调,据说只有他们内圈的人见过,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妖精,我猜一定爆丑爆丑的,脸上长满疙瘩,不然也不会这样,连人都不敢见……”
不敢见人的季临川未婚妻随手在范恬收了首饰的盒子中挑挑拣拣,最终选出了一条钻石项链,心平气和地给她戴上。
扣好搭扣。
“事到如今,我不想再瞒着你了,”苏萝平静地说,“其实我就是季临川的未婚妻。”
范恬转过身来,震惊地看着她:“不是吧?”
满眼的不可置信。
苏萝能够理解范恬的震惊,甚至有点愧疚:“真的。”
下一刻,范恬的手贴到她额头上,满脸的关切和心疼:“萝萝,你确认自己没有发烧吗?咦,体温正常呀,难道你这是传说中的发低烧……”
苏萝确认,自己和范恬之间的鸿沟比季临川深多了。
她放弃了坦诚的念头。
不对,她坦诚了,可范恬不信啊。
范恬看苏萝脖子上手腕皆空空,一件首饰也没有,大方地让她从自己首饰盒子中拿:“你挑几个看着顺眼的戴吧,别和我客气。”
苏萝无奈地笑着推回去:“今天是你生日啊范小姐,我只是过来陪你的,没必要喧宾夺主。”
范恬满不在乎:“那可不一定,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带你在身边,肯定比我更能成功吸引季临川的注意力。等他看上你了,你就先假意和他恋爱,令他神魂颠倒,然后再狠狠甩掉他;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再趁虚而入。”
苏萝被范恬的逻辑链所折服。
叹为观止。
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入夜,范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无数豪车缓缓驶入车库,各色晚礼服争相竟艳;提琴音乐悠扬,杯壁相撞,发出清脆的鸣声。
苏萝懒,除了一开始陪着范恬之外,后期基本上都是坐着休息。
范恬应酬一圈,也累了,跑过来找苏萝。
她随意拨了下头发,抱怨:“这么一大圈都没看见季临川,他该不会是放了我爸鸽子吧?”
苏萝下意识说:“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嗯?”
对上范恬疑惑的眼睛,苏萝解释:“商人不是最讲究信誉了吗?他把名声看的这么重,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范恬定定注视她三秒,说:“你要是现在和我说你季临川妻子的话,我可能会比较相信。萝萝,你演技真好,谎话也能编的像真的。”
苏萝:“……当我没说。”
范恬却兴致勃勃和她讨论起来:“哎,你说我的计划可行性怎么样?”
“很棒,充满想象力。”
“那我们就这么办吧,但还有个问题,等你勾到他的时候,他是不是要和你嗯嗯啊啊?听说看上去越是禁欲高冷的人,浪起来越是没有边际。季先生应该也是这种人?那他要是非和你嗯嗯啊啊怎么办?你是不是还要献身呀?”
苏萝:“……咱们已经开始讨论这么细节的东西了吗?”
范恬想了很久,终于忍痛割爱:“好吧,如果你真的能够得到他,我其实不介意他睡你的。或者,咱们共享也可以,一三五你,二四六我。”
苏萝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睛:“小姑娘,为什么你的想法这么危险?”
范恬双手托腮,沉思冥想。过了一阵,她忽然放下手来,叫:“季临川——”
苏萝无奈地抓住她的手:“我们计划已经很详细了,恬恬,到时候我先勾引他,和他上床,然后狠狠甩掉他,对么?或者一三五你,二四六我——”
清清淡淡的声音。
“那周天呢?”
“周天休息吧。”
苏萝下意识回答,忽然顿住,缓缓直起身体。
等等,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季临川的声音???
第18章 十八缕白月光
苏萝也僵硬着、一点点转身。
季临川衣冠楚楚, 站在她身后, 微笑着。
苏萝觉着上天对自己实在太不友好了。
她感觉自己该去烧烧香,转转运。
范恬站起来,瞬间切换淑女方式:“季先生。”
而季临川的目光却落在苏萝身上, 轻轻一哂:“现在准备进行计划的第几步?”
苏萝:“对不起我错了。”
“我可不记得计划里有道歉这么一项。”
“……现在是PlanB。”
“原计划挺好,我很感兴趣。”
苏萝甚至能够从季临川眼神中读懂他没出口的那句话——尤其是第二步。
范恬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颤颤巍巍:“那个,季先生, 我们刚刚只是在开玩笑,哈哈, 哈哈。”
她尴尬地笑着。
季临川终于放过苏萝, 从容微笑:“我也是在开玩笑呢。”
在这时候, 范恬也不顾不得管什么男神不男神的了,随便搪塞了几句, 拉着苏萝的手落荒而逃。
直到离开季临川的视线, 才抚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艾玛吓死我了。”
一不留神, 家乡话都蹦了出来。
苏萝也怕。
刚才季临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连着皮带着肉,同那天晚上, 他微笑着说“十倍的做”时候一模一样。
她腿软。
范恬由衷地说:“我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没人敢招惹季先生了, 要我我也怂啊。”
明明是在笑, 但她看着手脚就发软。
吓的。
看了看苏萝, 叹气:“我甚至还有点羡慕你,能和他说那么多话。”
苏萝:“……习惯了。”
在家的时候说的更多。
哦不,怼的更多。
范恬感慨:“不过我见了季先生本人,终于明白,头号男神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了。”
说话间,她蓦然睁大了眼睛,拽了拽苏萝的胳膊,小小惊呼:“你看,冯夕!”
苏萝知道冯夕这个名字,出了名的演技派大花旦,在这个流量取胜的年代,她硬生生依靠自己的演技占据一席之地。
苏萝没和她合作过,也无从评价这人品行如何。
苏萝随着范恬的视线看过去,一袭红裙的冯夕举着酒杯,正微笑着和季临川说着什么;片刻后,季临川摇摇头,并未饮酒。
冯夕忽然伸手想要抓季临川的胳膊,但季临川避开,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全程冷淡着一张脸,薄唇紧抿。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季临川停下脚步,往苏萝的方向看了眼;停隔几秒,又自若地移开。
苏萝的心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范恬犹在不遗余力地科普:“据说,冯夕如今近三十岁了,还保持着单身,就是为了等季临川,啧啧啧,你看看她泫然若泣的模样……说起来也挺痴情的。”
苏萝说:“痴情倒不见得,可能只是自我感动吧。人家表明了不喜欢就该放手,再这样拖拖拉拉牵牵扯扯,没什么意思。”
晚上苏萝先回的静安公馆,季临川大概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不曾回去;苏萝趴在沙发上看了回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苏萝睡眼朦胧地看了眼,是季临川,他抿着唇,下颌线绷直。
苏萝闭上眼睛,假装仍在熟睡。
她想知道,季临川面对熟睡的她,会做什么呢?
季临川把她抱到了床上,轻手轻脚掀开被子,然后——
毫不留情地把被子蒙过她的头顶,直接盖的严严实实。
苏萝忍不住拨开被子坐了起来,瞪他:“你是三岁小孩吗?想要谋杀我吗?”
季临川笑吟吟地看着她:“不装睡了?”
苏萝明白了,这人是故意整自己的。
“正好,我们谈谈,”季临川坦然自若地坐在床边:“今晚,冯夕找我谈了几句投资的事情,我让她联系我助理,并不曾说别的东西。”
苏萝拉起来被子:“关我什么事。”
她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哼。
季临川幽幽地说:“抱歉,我忘记苏小姐是如此大度,大度到连自己的男人都能拱手让人。”
苏萝被他说的脸红了白白了红,最终如蚊子细小地哼了一声:“可那不是开玩笑嘛。”
“没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苏萝把头埋在被子中,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就再补充一点,”季临川淡声说,“以后这样的玩笑也不许再开,你共享我几次,回来我们做几次。”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说:“这样算下来,你已经欠我十一次了。你是打算一次性还清呢,还是慢慢还?”
十一次。
苏萝抖了抖:“你就不怕精,尽人亡?”
季临川面不改色:“我对自己的体格有信心。”
苏萝想到那天的触感,眼前一黑。
她开始认真考虑明天退婚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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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了一期《奢侈的下午茶》之后,不少综艺纷纷抛来了橄榄枝。
现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候,新鲜而特立独行的人设总比普普通通、毫不出彩的更要吸引眼球。
林九蜜的名媛人设崩塌,苏萝的人设顺势就立了起来。
任真真也头一次开始教育自己那毫无上进心的闺蜜:“萝萝呀,咱们要不接两个试试?你看现在咱们也接不到什么好的电视剧……”
苏萝说:“那你看着安排吧,别排太满。”
苏萝放下手机。
季临川已经穿好了衬衫,正在打领带,慢条斯理地说:“接这么节目?你精力够?”
苏萝说:“怎么不够,才几个而已。”
“贵精不贵多,乾隆一生写了四万多首诗,流传下来三万多,一个需要背诵的都没有,”季临川调整着领结,淡声说,“不过你也不用指望靠着综艺节目流芳百世,毕竟颜值高,做花瓶也足够惊艳。”
苏萝:“……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贬低我。”
说话间,季临川已经拿起了外套:“夸你,就算是花瓶,也是最美的那个。”
转身看到苏萝坐在床边,两只白生生的小腿露在外面,晃了晃,一双小脚丫莹白如玉。
季临川突然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足控。
而苏萝恍然不知自己此刻有多可口,笑眯眯地说:“我先前一直以为你审美不在线,现在看来还不错的嘛。”
因着季临川这一句话,苏萝一整天心情大好。
最美的花瓶小公主今日无事务安排,接受范恬邀约,开开心心去逛街。
珠宝店内,苏萝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看着店员小心翼翼地把托盘送了上来。
酒红色丝绒上面,镶嵌了钻石的手链正闪着熠熠的光。
店员介绍,这是新锐设计师朗的成名作,名叫“川流不息的爱”,取形于柔软河流,造型简单,却又格外耐看。
正好是个“川”字。
就连平时对钻石不感兴趣的苏萝也眼前一亮。
范恬对这个并不怎么感兴趣,她不喜欢也不适合极简风,更偏爱其他浮夸一些的款式。
苏萝兴致勃勃地在手腕上试戴,特意发了照片给季临川看,不提手链的事,却又故意把那条手链放在正中间,“川”字格外明显。
[你看我新做的指甲好看吗?]
季临川回的很快。
[真好看,和你的皮肤很配]
苏萝刚想询问他钻石手链怎么样,季临川的下一句话就跟了上来——
[虽然知道上句话会令你很开心]
[抱歉]
[我还是想说实话,你不涂指甲油,干干净净的最好看]
苏萝:……
她究竟在对这个钢铁直男期待些什么啊。
叹了口气,苏萝刚想请工作人员把钻石手链摘下来,听到了一个傲慢的女声。
“她手上的那条项链,我要了。”
苏萝眸光一暗,抬头。
真是巧了,熟人。
水蓝色裙子的冯夕就站在两步远的位置上,戴着一副墨镜,下巴扬的极高。
苏萝还没说话,范恬生气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你这样也太没礼貌了吧?”
冯夕并未有其他表情,仍旧对着店员说:“还有和她手上那条一样的吗?”
店员微笑着回答:“抱歉,我们店中设计师款都是独一无二的呢。”
范恬说:“这条我们要了。”
继而对苏萝豪气万丈地说:“你别担心,我送你。”
苏萝哭笑不得:“不用。”
范恬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了,满满的孩子气,压根不知道人间疾苦,天真无邪。
冯夕听到这对话,着重看眼苏萝,径直走过来,不冷不热地问:“你开个价吧,加多少钱能放弃这条手链?”
苏萝:???
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让她开价让东西哎。
见苏萝不说话,冯夕轻轻笑了一声,像是施舍一样,问:“两万够不够?”
苏萝沉默了。
范恬暴躁了:“放p吧你,两万都不够我买双鞋的。”
冯夕微微皱眉,只又重复一遍:“怎么?嫌少?”
她俯下身,凑到苏萝面前,摘下自己的墨镜,看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冯夕自认为无人不知晓她这张脸,噙着笑,诱哄一样说:“把手链让给我,除了钱,你还能得到我的亲笔签名和合照,怎么样?”
苏萝:“不怎么样,我拿你签名照回家干吗?贴门上辟邪吗?”
冯夕微怔。
后面的店员和范恬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趁着冯夕呆愣中,苏萝对着店员朗声说:“请帮我把这条手链包起来。”
店员开罪不起苏萝,也不想因此得罪了影后冯夕,赔着笑问冯夕:“冯小姐,要不您看看其他的款式?”
“不行,”冯夕也被苏萝激起几分争强心来,声音不高不低,“我就要这个。”
跟在冯夕旁边的助理头都大了,小声问:“冯姐,您何必只执着这一款呢?”
冯夕当然不会说,因为这个手链上的那个“川”象形字。
她咬着牙,阴沉着脸。
店员微笑着介绍:“如果您真的很喜欢这款的话,这个系列还有项链和戒指——”
冯夕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是什么样的?”
“我都要了。”
苏萝说,面无表情,指尖触到卡,顿了一顿,抽出另外一张。
“刷这张,”苏萝把季临川的卡递给店员,“整个‘川流不息’系列。”
第19章 十九缕白月光
范恬傻眼了。
她十分想劝萝萝别冲动——这一条链子就六位数了, 更别提系列还有项链、戒指、耳夹, 耳饰,等等。
气是要争的,但这也太过火了吧?
冯夕顿住, 眯着眼睛打量她。
这个小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掷千金的事情,冯夕不是没有干过,可也做不出来这么豪气的事。
毕竟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苏萝垂着眼睛慢悠悠地喝茶,气定神闲。
店员很快打包好了她需要的东西, 恭恭敬敬递了上来:“苏小姐。”
签账单的时候,冯夕瞥见了那上面的数字, 七位。
她心中一惊。
这足够顶她一部剧的报酬了, 还是税前。
眼前这女孩, 不声不响的,简直像是个移动的碎钞机。
冯夕明白了, 先前自己说拿两万块让她放弃, 在人家眼中,说不定是个笑话。
这一认知令冯夕脸火辣辣的疼。
不等冯夕仔细打量, 苏萝已经拎着包装袋站了起来, 微笑着对她说:“冯小姐,不要仗着自己是知名人物就自持高人一等。你是明星, 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的粉丝可能会惯着你, 但其他人不会, 何苦呢。”
冯夕出道即巅峰, 合作过不少名导,无数人的心头宠,粉丝群庞大,早就被捧的飘飘然了;这还是第一个对她说重话的人,气的她颤抖:“你发什么疯?”
“发疯的人是你吧冯小姐,”苏萝微笑着开口,“您是公众人物,可我不是啊。您态度傲慢,无礼在前,我现在骂你,也没人会说什么;就算说我飞扬跋扈,我也不在乎啊;可要是你打了我,明天咱们就要热搜见了呐。”
冯夕:“……”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能说。
牙尖嘴利的,堵的她严严实实。
苏萝拉着从刚开始她买单后就处于呆怔状况的范恬,脚步轻快地离开珠宝店。
她方才豪掷千金的举动已经静悄悄地在店内传播开来,欢送她的店员今日鞠躬格外卖力,“欢迎光临”四个字也叫的格外热切。
像是迎接活菩萨。
一直到上了车,范恬回过神,开始为苏萝担心:“萝萝,你这东西是没办法退的吧?你要是消化不了我就替你分担一下——”
苏萝哭笑不得:“没事,你放心。”
范恬喃喃:“要是我这样刷我爸的卡,回去头就得被打回肚子里……你爸爸对你真好。”
羡慕嫉妒恨。
苏萝:“……卡不是我爸的,是季临川。”
她不想对范恬隐瞒。
即使范恬说什么都没关系,毕竟这么两天相处下来,苏萝发现范恬真的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可爱。
结果范恬听完后,不仅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叹气:“你是不是患臆想症了?哎,你说,精神病患者发病期间买来的东西能退么?我们现在再回店里是不是有点丢人啊?”
苏萝决定放弃和范恬讨论这一话题。
愉快购物结束后的苏萝再一次上了体重秤。
近两日体重没有继续攀升,但也没有下降。
苏萝对自己的体重保持仍旧不怎么满意,受到小时候经历的影响,发胖使她惶恐。
要是金钱能够买来暴瘦就好了,她愿意为这些肉付出等量金子的价格。
她不得不去了瑜伽室,点燃香,伴随着音乐开始认真无比地做瑜伽练习。
悠扬的音乐中,苏萝做单腿跪伸展式的时候,门开了。
苏萝没有抬眼。
她听到了季临川平静无波的声音:“你这是信什么邪,教了?做的这么虔诚。”
苏萝:“……”
她忍了两秒,才没有抄起旁边的鞋子丢到他头上。
平缓呼吸,冷静下来,苏萝慢慢地站了起来。
季临川问:“下午购物开心吗?”
不是责备,语气和蔼到像是在问“今天吃的饭好吃吗?”
他应该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费短信。
现在还能够这么淡定,苏萝由衷地佩服他。
苏萝点头:“还可以,花钱的确能使人快乐。”
尤其还不是她自己的钱。
原本还有那么点心理负担,但想想每天都要和这个男人斗智斗勇,苏萝又觉着很坦然了。
她等着季临川的下一句话。
季临川却意外地问了另一个问题:“这周五你有时间吗?”
“怎么了?”
“去拜访你外公。”
听到这六个字的时候,苏萝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她刚刚拧开一瓶水,捏在手里,要喝不喝的,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你不是在逗我吧”。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季临川淡声说,“我还未曾正式拜访过呢。”
上次订婚的时候,外婆感冒了,外公留在家中照顾,并未出席。
而苏萝依旧用那种“你是傻了吧”的眼神注视着他。
苏萝十分费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们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宣布解除婚约了吧?”
她穿着瑜伽服,黑色的,更显得她小小一块;刚刚运动过,脸颊上还带着两片薄红,眼睛很亮,总能叫他想起天上的星星来。
季临川眸色一暗。
“是么?”他平静地说,“抱歉,我忘记了。”
季临川的提议就这么轻飘飘地被苏萝否决掉了。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那种良好而和平的氛围。
任真真告诉苏萝,已经帮她和《万丈星光》节目组进行沟通了。
《万丈星光》是一档由导师出题,演员们即兴发挥、最后再由导师进行打分的节目;为了节目表演效果,有时候也会提前安排好剧本,以保证每期都有笑点。
这些都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苏萝不喜欢那种深挖明星本身的综艺节目,也不喜欢高强度的运动,如今《万丈星光》可以说是很不错的一个选择了。
任真真也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说其中一个导师和她关系贼拉好,保证给苏萝选择一个好的本子。
苏萝应了几声。
本子不本子的无所谓,只是她最近咸鱼的时间太久,记忆力又有些下降。
先前开的药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尽管心里有些抵触,她也不得不再去重新再做检查,看医生。
是温念陪苏萝去的医院。
顺便还告诉了苏萝一些小小的八卦。
苏萝无比地感激温念,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能使咸鱼如她不和多姿多彩的八卦娱乐脱轨。
“季扶风这次归国,据说是想要和季临川分庭抗礼,”温念说,“季同光给了他一笔资金,似乎是想叫他走季临川的路子。”
苏萝不太懂这些事情,“哦”了一声,转眼看窗外的云彩。
从医院出来以后,那股消毒水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苏萝闻着有些难受,轻轻地捶了捶胸口,才把那股恶心感压制了下去。
温念讶然地看着她,谨而慎之地问:“萝萝。”
“嗯?”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苏萝下意识反驳:“不会,我和他连手都没牵过呢!”
温念震惊了:“不是吧你,够可以的啊。”
上上下下打量她,不可思议:“你面对着少女时期的男神,还能忍住啊?”
苏萝转过脸去:“……现在又不是了。”
她曾经暗恋过季临川三年。
苏萝第一次感觉到少女心萌动,是看到季临川照片时。
林斐无意间落在了苏萝这里一本杂志,苏萝无聊翻开,看到了关于季临川的报道。
那时候的他还不是名流圈的“季先生”,公司刚刚起步,报道也是关于他公司新推出的一款游戏。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眉目深远,只一眼就叫苏萝心跳个不停。
少女心躁动的苏萝偷偷地搜集了好多关于季临川的资料,甚至把他的大学当做是目标,立誓要好好读书,努力走男神曾经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