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今天这么反常,难怪会花费这么多时间过来陪她。
她还傻乎乎地以为这人真的是想和她约会。
季临川没有否认,他说:“你不必理会那些自我意识过剩四处招摇辱骂的人。”
小姑娘哭的他心都要碎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苏萝难过到哭。
握紧门把手的手指节凸起,微微泛白。
季临川抑制不住的躁动,想要把那个散布她隐私并肆意辱骂造谣的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苏萝丢开手机,抽出纸巾捂住眼睛:“好了,你现在看到我以前的模样了……尽情地嘲笑我吧。”
就像他之前做过的那样。
在信纸上写满尖锐的话,攻击她的肥胖,长相。
可季临川并没有那么做。
悉悉索索,男人的脚步声沉稳。
逐渐靠近。
季临川放下袋子,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苏萝,低头亲吻着她的头发。
像是呵护幼鸟,又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从这个怀抱中感受到了男人的珍惜。
苏萝的眼泪流的更汹涌了,捂着嘴巴才没让声音发出来。
季临川的声音像是裹了温柔的毒,让人着迷,上瘾。
他叹息:“为什么要嘲笑?以前的你也很可爱啊。”
第54章五十四缕白月光
苏萝的哭声止了。
季临川的手拍在她的肩胛骨上, 垂下眼睫, 目光温柔而坚定:“萝萝, 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苏萝推开他的胳膊,抿着嘴,看他。
她打了个小小的哭嗝, 谨慎地问:“你的眼睛和审美应该没有问题吧?”
苏萝不想回忆自己的初高中阶段。
那时候她出去玩, 不小心扭伤了脚, 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林雪蕊心疼她,买了不少补品过来,她自己本身也懒,补着补着, 肉长出来……就再也没有下去过。
青春期的女孩本就敏感, 起先苏萝没怎么在意自己的形体, 依旧天天开开心心吃吃喝喝;班上的男生也没有说什么的, 偶尔会有人私下里议论“苏萝要是瘦下来指定是个美人坯子”这种话, 她也未曾往心里去。
直到当年收到那封信, 她哭了一场,才开始认认真真地锻炼,减肥。
瘦下来之后,苏萝也不想再回忆自己胖乎乎的模样。
但现在,季临川竟然说“那时候的你也很可爱”?
季临川说:“拿外貌评价人未免太过肤浅,况且那时的你也蛮可爱的。”
说着, 他还捏了捏苏萝的脸颊, 颇有些不赞同:“现在太瘦了, 我始终觉着你减肥是件愚蠢的做法。”
苏萝:“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以前?”
苏萝又往后挪了挪,晃着两条腿:“我还记得你那时候写的呢,什么蠢笨如猪,这么多肉该去刮掉几十斤再来和你说话——”
“等等,”季临川皱眉,“我从来没有写过这种东西,你从哪里看到的?”
苏萝终于正视他:“也就是五六年前的事情,我给你写过一封……嗯,一封普通的信,结果你回信把我侮辱了一顿。”
季临川微怔。
他想起了季扶风没头脑的那个电话。
问他收到情书都是怎么处理,还问他能不能打死人。
几乎不用怎么思考,季临川就已经能够把整个事件的脉络整理清晰。
他凝视着苏萝:“我确认自己从不曾攻击过别人的容貌,也不曾回过陌生人的信件。”
苏萝低着头,被泪水沾湿的睫毛仍旧黏在一起,她不想回忆那段糟糕的时光,但不得不想。
“你不相信?”
“信我寄到了你家,回信也是从那里寄出来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想到了一个人。
印第安老斑鸠!
与季临川四目相对,他仍旧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他说:“关于这个问题,我认为我们需要问一问扶风。”
-
梁京机场。
季扶风在进安检的前一分钟,被季临川捉了个正着。
季扶风和季临川不一样,他没有属于自己的飞机,季同光也不允许他用季家的。这还是季扶风傍晚临时买的机票,准备飞往澳大利亚去避避难。
结果还是没想到,在即将自由的时刻,看到了自家那不苟言笑、像是裹了层冰霜的老哥。
后面还跟着裹着季临川外套,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的苏萝。
季临川笑的温和,拎着季扶风的衣领,就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仔,慢条斯理地问:“去哪儿啊?我亲爱的弟弟?”
季扶风手脚发软,要不是季临川抓着,他指定会很丢人地瘫在地上。
他笑的勉强:“哈哈,出去散散心。哥哥嫂子都出来了啊?你们也想出去玩?”
一句嫂子叫的季临川心里舒心,然而这并不能抵消这个家伙带来的伤害。
季临川说:“跟我回去,我有事问你。”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执勤人员的注意,季扶风忙笑着说:“没事,小矛盾小矛盾,我们这就走。”
碍着公共场合,季临川并未对季扶风动手;而旁边的苏萝,裹着风衣,帽子垂下来,盖住半边脸颊。时候已晚,倒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季扶风在回去的途中,甚至考虑了跳车后存活的可能性,鉴于难度系数太高,外加国内法律限制,他决定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季临川走才好。
哥哥应该不会太过凶残吧?
季扶风觉着自己当初第一次和女同学亲密接触都要比这时候要紧张。
开车的是季临川的那位专职司机,季扶风坐在副驾驶,偷偷地透过后视镜往后面瞟了好几眼,看到苏萝抵着季临川的肩膀,斜斜地靠着,闭着眼睛。
而他那瞧上去对女人似乎毫无兴趣的哥哥,手指擦过苏萝的脸颊,低声说:“乖,一会儿再睡。”
猝不及防的季扶风吃了一大口狗粮,只想着保命,也顾不得酸了,见缝插针,跟着劝:“是啊是啊小嫂子,您困的这么厉害,要不先让我哥送您回去吧这样下去多不好——”
“不行,”苏萝闭着眼睛,说,“今天晚上不看你挨打我睡的不安心。”
季扶风:“嘤。”
车子直接开回静安公馆。
哪怕季临川和苏萝什么都没说,季扶风仍旧能够感知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看到车窗外飘零的黄叶,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和这黄叶比好不到哪里去。
事实也果真如此——
季临川拎着他直接到了静安公馆的健身房中,拆下领带,微笑着说要和季扶风“切磋切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季扶风哪里是他的对手,哭喊着扒着门框,最后仍旧被季临川无情地拽着裤子拖了回去。
单方面碾压式的殴打。
等到季临川活动完筋骨出来的时候,季扶风已经趴在地上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了。
季扶风先前没见过季临川出手,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和季临川切磋,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隐隐含着怒气的男人,他实在是惹不起啊。
好在季临川记得给他留面子,没有打脸,专挑被衣服遮挡住的部位打;趴在地上,季扶风听见季临川淡声吩咐:“扶着他去客房睡,扔进去就行了。”
季扶风:“……”
他严重怀疑自己和季临川其实没什么血缘关系。
这也太冷漠了吧!
苏萝没有观摩这场兄弟之间的战争,她又疲又累,回了季临川的卧室,捧着一杯热牛奶慢慢地喝。
这里还是她离开之前的模样,季临川让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包括她平时惯用的护肤品——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带走了,但季临川去买了一模一样的,摆在她习惯触碰的位置。
她以为季临川对自己关心不多,然而实际上,这个男人在默不作声地记着她的生活习惯,每一处细节。
睡衣等东西一应俱全,苏萝喝完牛奶,美美地泡了个花瓣浴。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开心的了。
一直以来,那封充满嘲讽意味的信都是她的一道心结,倘若那是任意一人写出来,苏萝都不会如此难过。
她难过的是亲笔写下信的,是少女倾慕的人,是那个她花费了无数少女心思去憧憬的人。
但在得知写信的人是印第安老斑鸠之后,苏萝瞬间释然了。
她何必去在意一个叽叽喳喳腿短毛少的家伙。
季临川并不知道苏萝去了主卧。
他以为苏萝会睡在分居时的侧卧,是以并未在意,脱掉衬衫,打开浴室的门,和在浴缸中翘起小脚脚的苏萝四目相对。
空气中充满了甜橙和海盐的气息,苏萝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肩膀上,翘起来的一截小腿莹白如玉,美到没有一丝瑕疵;此时就像是只受惊了的小松鼠,瞪圆了眼睛看他:“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呀。”
季临川说:“抱歉,我以为你今晚不会睡在这里。”
话这么说,男人可没有丝毫反悔的意思。
将衬衫随手丢到旁边,他倾身过来,想要拥抱苏萝,被小公主敏捷躲开。
抱了个空。
季临川眼眸幽深:“今晚不可以吗?”
苏萝的后背贴着浴缸的边缘,像一尾灵活的美人鱼,眼角还是未褪去的红,动人的可爱。
她小声说:“你刚刚碰了老斑鸠……洗干净了再来见我。”
季临川哑声问:“你可以帮我洗吗?”
“……嗯。”
苏萝现在并不排斥和季临川发生亲密关系。
或许是为了解压,也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很美,苏萝小小的放纵了一下。
她险些滑倒,只能扶着旁边的毛巾架;季临川并不尽兴,抱着她去了浴缸,胡闹打湿了她带来的睡衣。等到后来倒在卧室中床上的时候,苏萝想倒头就睡,又被季临川哄了好久,眼睛都忍不住又红了。
后来她小腿抽筋,还是季临川给她慢慢地揉开,珍而重之地抱在怀中,拍着她的背,柔声哄:“乖萝萝,睡吧,明天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苏萝蜷缩在他怀里,小肚子抽疼,男人给她暖着,又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话,苏萝努力想要听清楚,可惜眼皮越来越沉,完全没有听到。
次日苏萝醒来的时候,季临川竟然还在。
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一走了之,男人的手掌仍贴在她的小腹上,低声问:“还难受吗?”
苏萝很诚实地点头。
温暖结实的臂膀自她肩胛骨下穿过,季临川亲吻着她的头发:“下次一定轻一点。”
苏萝控诉:“昨天我说了好几次要你轻点,你无动于衷……”
甚至还变本加厉!
哼!
这个男人也太太太不温柔了!
现在再怎么柔情蜜意也改变不了他在床,上是头狼的事实!
季临川终于餍足,成功地把小公主哄了回来,此时被她控诉指责,仍旧噙着笑容,心情愉悦:“抱歉,我高估了自己对你的抵抗力,也低估了你对我的吸引力。”
早晨时分仍旧有些蠢蠢欲动,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免得吓到这个还在肚子疼的小公主,柔声哄她:“乖,等下我回公司,你继续在这里休息好不好?今晚我争取早点下班,陪你出去散步?晚上想不想吃东星斑?”
“不好,”苏萝一口回绝,轻哼,“我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继续做你未婚妻呢。”
东星斑竟然都诱惑不到她了。
季临川讶然:“怎么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天晚上也就是一场男欢女爱罢了,”苏萝傲娇无比,“别以为这么快就能把我哄回来,我才不是那种说两句甜言蜜语就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你跑路的人。”
她的话刚刚说完,季临川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
苏萝问:“公司里的人?”
看了眼时钟,已经八点四十五了。
都这个时候了,季临川竟然还没有起床。
还这么淡定地陪她聊天。
季临川松开给她暖小肚子的手,拿到手机:“不是。”
他接通,听到那边人恭敬地说:“季先生,传播苏小姐照片的人已经找到了。”
第55章五十五缕白月光
苏萝安安静静地缩在被窝中。
她能听到那边人有条不紊地汇报。
“根据实名认证的账号和ip地址, 我们初步锁定了目标;经过进一步搜查, 此人的女友目前担任冯夕的化妆师, ”那边人说,“这是目前我们能够掌握的所有资料。”
这些显然不够。
苏萝说:“冯夕不可能有我的那张照片。”
她目光坚定:“我知道是谁。”
季临川低头:“嗯?”
“那张照片是我爸爸给我拍的,一直放在家里的相册中, ”苏萝回忆着, 慢慢地说, “冯夕不可能拿到那张照片,她没有渠道。”
季临川问:“林九蜜?”
“嗯。”
林九蜜寄住在林家多年,她知道苏萝从初中到高中几乎所有的事情,拿到那张照片轻而易举。
她也知道苏萝记性差这个坏毛病, 但她不知道, 苏萝对这张照片印象深刻。
因为这张照片, 当初的苏萝曾经打算随信寄去给季临川, 后来犹豫了一下, 又从信封中偷偷地拿了出来。
即使嘴上说着无所谓, 可心里面还是在意呀。
在意自己不够完美,以至于不敢站在那人的面前,只能通过纸笔这种传统而又古老的方式来交流。
一想到那封信被季扶风中途截下并肆意嘲讽,苏萝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再暴打他一顿。
害的她误会了季临川那么那么久。
“狗要一只一只地打,”苏萝说,“谢谢你帮我查到冯夕, 也谢谢你昨天帮我删帖撤话题, 这件事我可以处理好。”
她并不是只会依附男人的菟丝花, 她有足够的底气、金钱和权利支撑着她去做想做的事情。
季临川微笑:“好。”
秒针忠实的一点点走下去,男人不能够再享受这一份柔软温暖,起身穿衣。
苏萝缩在被窝里,筋骨皆懒,刚刚闭上眼睛,衬衫穿了一半的男人弯腰,低声问:“你当年给我寄的那封信里,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苏萝睁开眼睛。
季临川一粒粒扣着纽扣,指骨分明,这男人不管做什么都带着股要命的诱人气息。
昨晚上热情如火,克制起来又十分勾人,引的苏萝想要一撷芳泽。
今日他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锁骨处还有一点红——那是昨天她控制不住自己,啃咬出来的一口。
苏萝心虚地移开目光,语气也不那么冲:“才没有写什么呐……就是小小地表达了一下对你的钦佩之情。”
“钦佩?”
“那时候你带领的团队不是获奖了嘛,”苏萝说,“我恰好看到了当时的报道,十分激动,就头脑发热给你写了封感谢信,感谢你为国争光大吉大利,恭祝你福寿双全泽被天下……”
明显地没有说实话。
季临川屈起手指,轻轻地弹了下小公主的脑壳:“啧,胡说八道的功夫越来越精进了。”
趁着苏萝生气之前,季临川缩回手,眉眼弯弯:“萝萝,好好休息。”
苏萝想要凶一点地吼他,但嗓子不舒服,也没有底气,哼哼唧唧翻过身,缩在被子中继续睡。
季临川离开静安公馆前,嘱托备好温牛奶和粥饭,等到苏萝醒来后及时给她送过去;安排好这些,他才问起季扶风。
佣人小心翼翼:“那个……二少爷昨晚上偷偷溜出去的,一瘸一拐,也没让人扶,就那样艰难地走了。”
季扶风连夜跑路。
被季临川结实教训之后的他扛不动高铁,搭乘飞机飞往了澳大利亚。
-
冯夕近期过的并不如意。
查税查的她是伤筋动骨,资产缩水不少;《梁祝》她自己没拍成也就算了,与她交好的杜涌也锒铛入狱,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银楼香玉》的试镜,冯夕亦有参加,但碍于她近期的风评极差,经过综合考量,并未选择她出演。
冯夕只能屈尊,去拍她先前瞧都瞧不上眼的网络剧,剧本稀烂,搭戏的人也都是些新入行没多久的家伙。
肉眼可见的回扑街。
可她毫无办法。
她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冯夕了。
偏偏,苏萝——这个几乎毁了她的女人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主角的位置。
收到消息的那天晚上,气的冯夕砸碎了好几个花瓶。
陌生人的电话是在这时候打到她助理手机上的。
冯夕并不知道电话彼端的人是谁,那是道经过处理后的电子音,听起来令人不适。
陌生人告诉她,手上有苏萝的黑料和照片,言之凿凿。
冯夕留了个心眼,没有叫手下的人去做,而是找了化妆师新交的那个小男友,利用外面的网络传播出去。
她知道苏萝来头不小,也没想着能彻底绊倒她,只是想给她添添堵,恶心恶心。
没成想,苏家和季家的势力,远远地超过冯夕的想象。
消息还未来得及彻底发酵就被彻底磨灭,到了凌晨,关于苏萝的这张照片已经完全搜索不到。
冯夕担忧的一晚上都没有睡,次日拍摄也没什么精神;导演碍着她先前的名头,没敢斥责她,只叫她去一旁休息。
先拍其他人的镜头。
冯夕坐在椅子上,正迷迷糊糊,忽听到一阵喧闹;睁开眼睛,导演跑过来,露出了局促的笑:“冯姐,我想解除我们的合同……”
冯夕困意全无,坐了起来,难以置信第看着导演:“什么?”
“解约的钱呐,稍后会打到您的账户上,”导演说,“呃,事发突然,冯姐多多体谅一下哈。”
这是个新人导演,昨天还恨不得唯她马首是瞻,现在变了另一幅嘴脸。冯夕下意识地想到某个人,问:“是不是季先生叫你和我解约的?”
“临川现在在工作,懒得理你这只臭虫。”
情悦的女声响起,说出的话可不怎么动听。
苏萝缓步走了过来。
她穿的简简单单,白衬衫黑风衣,贵气浑然天成。
苏萝含笑对着导演说:“请您先出去一下,让我和冯小姐单独聊聊,好吗?”
导演笑的灿烂无比:“您请。”
他退了出去。
苏萝坐在冯夕旁侧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冯小姐,您可以想想退圈后做什么好了。”
“你什么意思?”
苏萝微笑:“我的意思是,要封杀你,永久性。”
封杀,永久。
两个词叠在一起,对冯夕而言,打击不亚于核武器。
她惊惧:“你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苏萝说,“我向来不屑于和蝼蚁臭虫打交道,但这些令人厌烦的东西总会在我面前蹦跶,挑战我的耐心。既然如此,我也只好送它们一程好了。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总有办法叫这些东西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
冯夕的指甲几乎掐入掌心:“你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苏家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那你可以试试,”苏萝似笑非笑地看她,“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冯夕死死地扣着身下的座椅:“有钱了不起吗?有权就能肆意妄为吗?”
她气到大脑都要缺氧。
更多的是恐惧。
苏萝能说出这种话来,多半不是开玩笑。
她真的有这个能力。
让一个人在娱乐圈中混不下去,接不到资源,对于资本而言,并不难。
冯夕想要把苏萝按在地上,撕烂她的脸,但如果这么做的话,恐怕还没有近苏萝的身,自己就被苏萝身后的那两个保镖给撂在地上。
那两个男人,铁塔一样的身板,戾气毕露。
苏萝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说:
“抱歉,还真是呢。”
在冯夕要吃人的目光中,苏萝优雅地走了出去;临走前,不忘笑着知会冯夕一声:“对了,冯小姐,你抽时间可以回家关爱一下自己的妹妹——令妹疏于管教,沉迷夜,店赌,博,如今依靠援,交赚钱玩乐的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冯夕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眼神空洞,脸色迅速灰败下去。
杀人不外乎诛心。
这是苏海华教给苏萝的。
她先前懒得去拿这招对付人,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用。
狗要一只一只地教训,处理完一只,该轮到下一个了。
林九蜜。
碍于血缘关系和姥姥的叮嘱,苏萝忍受这只寄生虫已经很久,也曾给予她改正的机会,可惜她不珍惜。
苏萝同那小导演不咸不淡说了几句话,在恭维声中上了车,打开手机,看了眼日程安排。
不偏不倚,明天正好是林九蜜和江贤的婚礼。
这场婚礼早早地就放出了风声,江家费了不少本钱,誓要打造出一场梦幻级婚礼,亦邀请了不少社会名流到场。
届时,各大媒体都会报道。
这应当是林九蜜梦寐以求的场景吧。
她这个做表妹的,也该去出席,顺便好好地送上一份贺礼了。
第56章五十六缕白月光
苏萝没有回静安公馆。
她打定了主意也做一次拔X无情的家伙, 控制自己不去想季临川, 回到清水湾后继续做一只快乐的宅宅小公主。
傍晚被持续不停的门铃惊醒, 苏萝在要不要开门之间思考了一分钟,卧室门打开,季临川脱去外套, 声音清越而动听:“肚子还痛吗?”
熊猫迈着两条小短腿磨磨唧唧地蹭了过来, 嗓门贼大:“妈妈今天很不舒服!她睡了一下午, 期间一口零食也没吃!”
布偶说:“确实没吃零食,妈妈吃了两碗泡面四包薯片两瓶可乐还有三只汉堡外加鸡翅小食。”
季临川将外套丢在旁边:“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生活过的挺滋润啊。”
苏萝谦虚:“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刚刚说完, 她问季临川:“你来做什么?”
怒视熊猫——这一只真的是把墙头草的本性暴露的一干二净, 当初投靠她投靠的利索, 现在被季临川一个快速充电桩就给收买了。
哼。
熊猫往季临川身后靠了靠, 肥肥的爪子按住脸颊:“爸爸, 我感觉妈妈的目光很不对劲。”
季临川安抚:“别怕, 妈妈一直擅长以理服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发脾气或者生气。”
哄完大团子,他才回答小公主的问题:“给你做晚饭。”
苏萝:“不需要——”
“总是吃鱼会不会腻?”季临川轻描淡写,“今天晚饭初定鹅肝酱酿牛仔骨,苔菜明虾,沙茶上素, 乳鸽汤, 怎么样?”
他报一句菜名, 苏萝的眼睛就亮上一份;等到季临川报完,笑吟吟地看她时,苏萝的小心脏激动到几乎要跳了出来。
赶人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她说:“听起来倒是不错,你能做出来?”
季临川:“包君满意。”
无需过多言语,季临川折身去了厨房,苏萝坐在床边,发了一阵呆,直到小仓鼠跳到她肩膀上,苏萝才回过神。
小仓鼠说:“我有个秘密要告诉妈妈。”
“什么?”
“我的名字其实是苏苏,”小仓鼠认真地说,“苏萝的苏,玛丽苏的那个苏。”
苏萝:“……呃,其实你不用说第二句话。”
越是小的机械做起来越是复杂,苏萝完全想象不到季临川是如何把这样复杂的机械和芯片都安装到这个不足人巴掌大小的生命体上面;小仓鼠的每一根绒毛仿佛都带着温度,手指放到它腹部的时候,甚至能够感觉到这么个小家伙“心跳”的律动。
这个经过季临川亲自调试出的小程序明显和其他两只不一样,它无时无刻不在尝试着撮合苏萝和季临川:“我还没有见到妈妈的时候,爸爸天天给我看妈妈的照片哦,他说自己忽略了妈妈的感受,才把妈妈气走。现在妈妈能够原谅他吗?”
苏萝动摇了一两秒,又坚定起来:“这要看他表现。”
甜言蜜语糖衣炮弹才不会把她轻易麻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