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痴迷 作者:多梨
文案:
余欢给祁北杨做了半年的地下女友,忍受不了他那极强的占有欲,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如何逃离他。
得到祁北杨受伤失忆消息的第一时间,余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款款跑路。
再也不做金丝雀。
一月后,南影大汇演。
台上的少女轻盈而优雅地舞着,台下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瞧着。
当一个着浅蓝裙的少女出现在台上的时候,他只瞧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柔到令人心颤。
旁侧有眼力见的人低声告诉他:“祁先生,她叫余欢,这一届里,最优秀的学生。”
男人坐直了身体,声音严厉:“多嘴。”
时隔半月,车内,被骂多嘴的人听见,醉酒后的祁先生,手撑着额头,反复念着一个名字。
余欢。
*
作为在祁家工作多年的管家,忠伯见识了祁北杨前后的变化。
失忆前,祁北杨说一不二,干涉着余小姐的一切行为,蛮横专行;失忆后,喝醉了的祁北杨赤着脚站在阳台上给余欢打电话,声音温柔到要滴出蜜来,念着她的小名:“桑桑,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可以……”
[曾经他的爱是占有是不择手段,而后来,是小心翼翼的尊重,是他想要触碰却又克制的双手。]
排雷指南:
1.年龄差8
2.狂撒狗血,男主非良人,他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请勿人身攻击
3.追妻火葬场
4.葬完再甜
5.作者非芭蕾专业,有错请指出,能改则改,感激不尽。祝大家看文愉快,请勿无理由谩骂,弃文勿告知。心平气和,世界美好。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欢;祁北杨 ┃ 配角:无 ┃ 其它:乐只君子,邦家之光

 

第1章 一点贪欢
暴雨如注。
这是近三年来,霞照市最大的一场雨。天气预报贴心的提醒,不宜出行。
但余欢必须要走。
或者说,逃。
她只带了重要的证件并两件衣服,急匆匆地背着双肩包往外面走。
费力地撑着一把大黑伞,二十四骨,结结实实,伞柄处刻着一个桑字。
桑,是她的小名。
一起长大的人都叫她小桑,唯有祁北杨爱叫她桑桑。
风疾雨斜,风吹起了少女飞扬的裙摆,淡淡的黄色,如同蝶翼般张开,被雨水打湿,又贴下来。
她赤、裸的小腿上还留有红痕,那是两天前祁北杨捏出来的,至今没有消散。
祁北杨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怜惜。
余欢费力地走出了这幢幽深的庭院。
门外,是管家为她叫的车。
在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余欢的胳膊忽被人用力往后拉扯,吃痛,雨伞直直地落在地上,沾上泥水。
余欢脸色苍白,惊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高定西装上一丝褶子也没有,眉眼深邃,鼻子高挺,极为英俊标志的一张脸。右眼尾下,是一粒不大不小的痣,平添一份慵懒。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在余欢眼中,与恶魔无异。
祁北杨。
余欢难以抑制地发抖,唇瓣尽失血色。
祁北杨死死地扣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脸颊旁一缕湿漉漉的发,声音中带着凉薄的笑意:“桑桑,你想去哪儿啊?”
……
余欢猛然睁开眼睛。
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逐渐消散,新鲜的空气重新回了这具身体之中。
她剧烈地喘着气,仿佛重活了过来。
窗子没关,飘进来几缕淡雅的花香。余欢租住的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二楼,朝阳,楼下种了满院的蔷薇,从她住进来那天起,一直开到了现在。
余欢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才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闭一闭眼,她又做噩梦了。
距离她从祁北杨处逃离,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现实比梦要好的多,余欢成功坐上车,离开了霞照市。
大概是过于恐惧,这一个月来,余欢依旧时常梦到自己被祁北杨捉回去的情景。
离开祁北杨后,余欢把手机卡什么的全换了一遍,更是不敢踏进霞照市区一步。
就连这次主校区组织的汇演,她都找了个借口没参加。
为此,赵玉没少找她谈话。
余欢下了床,被褥柔软而温暖,是她喜欢的浅杏色。房间不大,但处处收拾的干净整洁,这是她的小房子,是她的避风港。
不像祁北杨的房间,大,空旷,处处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哪怕空调温度再适宜,被褥再软,余欢躺进去,肌肤都是冷的。
祁北杨对她的执着与爱恋,近乎病态。
而现在,余欢终于摆脱了他。
洗漱完毕,余欢穿着拖鞋穿过客厅,往厨房的方向走去,预备给自己煮碗面吃。睡裙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一顿,拿出来,垂着眼睛看屏幕上的号码。
松了一口气。
是赵老师。
赵玉声音急促,让余欢现在就赶紧过来主校区——晚上主校区汇演,有一段芭蕾系的群舞,《胡桃夹子》中的节选。还有一段独舞,原本定了由宋悠悠来跳,谁知道宋悠悠在今早晨扭伤了脚,只能临时换人。
赵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余欢。
这个角色,原本就是想让余欢来跳的。相貌身姿,她都是顶尖的,虽说是大二的学生,但能比的上她的人并不多。
余欢连连推辞:“老师,我最近有些不太舒服——”
“余欢!”赵玉声音严厉了些,打断她的推辞,“现在是特殊时候。”
一年一度的夏末汇演,历来是学生们表现的时候,这是赵玉第一次带队,余欢当然知道这对赵玉来说意味着什么。
余欢咬咬唇,最终点了头:“好的,老师,我马上过去。”
余欢租住的房子在长锦区,公交转地铁再转公交,花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到达了主校区。
南影大的文体馆大小仅次于省剧院,大大小小的舞蹈比赛经常在这里举办,以前余欢没少来过这里,对这里了如指掌。
她径直去了后台,宋悠悠已经送去医院了,赵玉迎面上来,将芭蕾服递给她,不由分说地推她去更衣室:“先去拉拉筋,自己练练,下午只彩排一场,晚上五点就要上了。”
余欢的这段舞,就排在第二位。
余欢来的急,没有吃早饭,只喝了包纯奶,凉凉的,滑入胃中,至今仍暖和不起来。
换好练习的衣服,余欢推开了排练室的门。
悠扬的音乐仍放着,真正在跳的没几个,大多数是在闲聊。
余欢推开门,谈话声低了低,同学们转脸看看她,没什么表情,继续聊天。
仿佛余欢只是个空气。
只有韩青青惊喜地扑过来,抱住了她:“呜!欢欢你终于来了啊!”
喜不自胜。
因着祁北杨的关系,余欢在学校里几乎交不到什么朋友——祁北杨的独占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别说异性朋友,就连同性的,都不允许她多交。
余欢几乎没有社交。
大一上半学期还好一些,祁北杨那时并未完全展露本性;可自从做了他女友之后,祁北杨不仅强制性为她办理了退宿,也开始管控起余欢的行为。
余欢感觉自己不过是他豢养的一个宠物罢了。
不是没有提出过离开,但……
还好,都过去了。
她还年轻,还有机会补救。
余欢捏了捏韩青青的脸颊,微笑着打趣:“瞧瞧,见了我比看见你男票都亲热,也不怕人吃醋啊。”
韩青青满不在乎:“放心,他心大。”
余欢没有和韩青青聊太久,晚上的汇演很重要,她既然答应了赵老师过来,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绝不会给她丢人。
韩青青与余欢在一起,悄悄说着八卦:“你知道吗?赵锦桑又换男朋友了。”
赵锦桑是同班同学,新入学的时候曾经弄过一次什么校花选举。网络投票制的,前几天,余欢一路遥遥领先,到了最后两天被赵锦桑反超。
最终这校花的头衔也落在了赵锦桑的头上。
不少人私下里议论是赵锦桑刷票,余欢倒不以为然,一个名头而已,不能吃不能喝的,没必要争夺。
她对赵锦桑没什么想法,赵锦桑却很不喜欢她。
韩青青特别不喜欢赵锦桑那个骄纵的模样,更喜欢沉默低调的余欢,后来也不止一次地说起过校花投票这事。
余欢一笑置之。
因为文艺汇演排练的事情,韩青青已经有一周没瞧见余欢了,不住地吐槽:“说起来也是人赵锦桑能耐啊,脚踏两只船,一边和金学长柔情蜜意,一边又傍上了大款……”
余欢轻声提醒:“青青,少说这些,不太好。”
韩青青满不在乎:“反正赵锦桑也没少传咱们俩坏话,这叫礼尚往来!”
声音嘈杂,在这间排练室中的,除了余欢,其他都是第一次参加汇演;难免心情激动,通过聊天来放松一下。
韩青青说:“我那天瞧见了赵锦桑男友,只一个侧脸,嘿,你还别说,挺帅。听说姓祁,叫什么杨还是柳来着……”
韩青青仍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注意到,从她说出这句话后,好友的嘴唇瞬间褪去了血色。
余欢万万没有想到,会从自己朋友的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几乎是瞬间,她想到了祁北杨的那双手,修长,骨节分明,力气极大,抓住她,如同抓住一只小麻雀。
梦里的场景出现在眼前,那么清晰,余欢的手腕隐隐作痛。
冷静,她要冷静。
竭力使自己不去多想,余欢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镜子上。
不要再想了,那个人脑部受伤,又有忠伯帮忙掩盖……再记起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韩青青说:“难怪赵锦桑这几天在朋友圈晒包晒的这么频繁,哎,说起来也是她命好,现在多金又帅的男人可不多了。”
余欢脸色苍白,只是应了一声。
祁北杨才不是什么良人。
他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饿狼。
不过,既然他新找了赵锦桑做女朋友,那她现在是不是更安全了点?
这么自我安慰般想着,余欢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投下金灿灿的光,余欢深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离祁北杨远远的。
下午五点钟,南舞大文体馆。
汇演时间已经到了,前排正中的座位依旧是空着的。
主要负责人周主任坐不住了,低声询问旁边的小个子。
小个子跑出去打了个电话,又跑过来:“钟助理说,祁先生已经在路上了。祁先生说他就过来瞧瞧,不上去讲话,让先开始,不用等他。”
话虽这么说,谁敢不等?
只苦了后面的人员,硬生生拖了半个小时。
后台人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猜可能是哪一位领导迟到了。
余欢换好了衣服,重新检查一遍鞋子和妆容。
确认都没有问题之后,她闭着眼睛,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动作。
这套独舞是《巴赫的最后一天》,有原版珠玉在前,后来者极少有能够跳出那个气质来。
旁侧是赵锦桑姐妹团,她们在压低了声音说着什么,都已经入不了余欢耳朵了。
“……听说你男友今天来看你?”
“真好呀,锦桑。这样帅又贴心的男人真的不好找呀……”
……
赵锦桑在一片奉承声中,不免也有些飘飘然了。
她自然不会告诉眼前的这些人,实际上,她与自己的“男友”统总也不过见了两面,吃了一次饭而已。
赵锦桑享受着别人的羡慕。
今晚上,祁北杨能过来也出乎她的意料,毕竟,赵锦桑只是个伴舞。她也知道自己斤两,绝不是跳的最好的那个,身材也不是最好的,至于相貌——
若是余欢今日不来,便没有能够及的上她的。
偏偏她来了,还表演这一段独舞。
之前有个令她很不舒服的说法,说赵锦桑是低配版的余欢。两人身材相仿,脸型也相似,都是柔和的鹅蛋脸,也都拥有一双桃花眼。
不同的是,余欢更白,更柔,五官更加精致。
虽然赵锦桑不喜欢,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论起姿色来,她是不如余欢的。
正发愣,旁侧有人拉了她一下,原来领导致辞和报幕已经结束了。赵锦桑这才回过神来,随着同学上了台。
幕布揭开,她眼睛始终盯着最前排的位置。
一眼就看到了祁北杨。
他一丝不苟地穿着正装,面容严峻,气质清冷。
在一众中年人之间,格外的瞩目,仿佛会发光一样。
只可惜,祁北杨没有在看她。
他懒懒散散地坐着,手里拿着个小东西,漫不经心地瞧着台上的人。旁侧的人同他说了些什么,他唇边始终挂着温和清淡的笑。
越是这样无情,越是动人。
事实上,祁北杨根本就不知道台上的这些人,哪一个是赵锦桑,也不知道,赵锦桑有没有上场。
他只是听管家说,赵锦桑小姐今晚有一场汇演。
毕竟是男女朋友,祁北杨便过来看了看。
只是再一次失望地发现——如今的他对赵锦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可思议,为什么周围人都说他对赵锦桑一往深情,连昏迷的时候都在叫着“桑桑”?
如果真的那样痴迷赵锦桑,那现在自己应该能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来她吧。
而现在,祁北杨看着台上一模一样身着白裙的少女,只觉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祁北杨不懂芭蕾,也提不起兴致。
等到这场舞蹈结束,幕布落下,他按住扶手,想要离开。
幕布缓缓升了上去,舞台正中央,出现了一个浅蓝色的身影。
只一个剪影,小腿线条流畅,柔腰不堪折,脆弱而纤柔的美。
祁北杨又坐了回去。
说不出那种感觉,像是干渴的旅人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突然瞧见了一方绿洲;又像是饥肠辘辘的的野狼,忽然瞧见面前有了一只断了腿的白兔子。
祁北杨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就是她。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这样想,但这个念头愈发强烈起来。
还未看清她的脸,祁北杨一颗心已经开始悸动。
熟悉却又陌生的矛盾感觉。
祁北杨稍稍坐正了身体。
他决定,看完这一场再离开。


第2章 二点贪欢
余欢压根就不知道她唯恐躲之不及的人,就坐在台下。
第一排。
在跳舞的时候,余欢从来不会在意外界的声音和眼光。
譬如此刻,她踮起脚尖,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
赵玉曾经夸赞过她,是个跳芭蕾的好苗子,不仅是身体上轻,连灵魂都是轻飘飘的。
而台下的祁北杨,终于看清了她的相貌。
巴掌大的一张脸,脖颈细长,眼睛中似有万千星辰,一点红唇娇滴滴。
柔,娇,美。
这几个字,用在她身上,再贴切不过。
祁北杨低头,看节目单。
旁边的人敏锐地注意到了祁北杨不同寻常的反应,极其有眼力见:“祁先生,她叫余欢,这一届里,最优秀的学生。”
谁知道这么一句话,捅了篓子。
祁北杨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多嘴。”
他不喜欢听到别人议论她,哪怕只是介绍个名字也不行。
这种奇怪的情绪不知从何而来。
就好像……台上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
那人立刻住了嘴巴,悻悻然。
他是临时派过来给祁北杨做助理的,临来前特意问清了负责汇演的老师,也知道表演这段独舞的小姑娘长的好腰肢软,势必会引起祁北杨的注意。
哪里想到……
祁北杨低头看着节目单。
第二场,《巴赫的最后一天(芭蕾)》,表演者,宋悠悠。
看来旁边的助理,没调查清楚,就急着过来献媚了。
祁北杨抬眼,看着台上的人。
这名字中规中矩,远远不如台上的人灵动。
他将节目单重新放回桌上,双手交叠,看着幕布缓缓落下,遮住了那个小精灵一样的少女。
祁北杨低声吩咐:“你现在就去订束花,送去后台,以我的名义,送给宋悠悠小姐。”
嗯?宋悠悠小姐又是哪一位?
助理愣了:“那赵小姐呢?”
祁北杨微怔。
是了,他这次过来,是看自己女友的。
“算了,”他顿了顿,“那就只送锦桑小姐。”
揉了揉眉心,祁北杨心想,这事是不能再拖下去。
他今天再一次确认,自己对赵锦桑,已经毫无感觉。
旁人所描述他之前对赵锦桑的一往深情,如今听起来,如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一点记忆,一点感觉都没有。
也别耽误人家姑娘,等下同她谈谈,赔一笔分手费,好聚好散。
祁北杨不喜拖拖拉拉,更爱快手斩乱麻。
余欢下了台,先去换了衣服——汇演的衣服材质不太好,腰肢处似乎有线头,一直在磨她的肉 ,去了更衣室,脱下来一瞧,果然红了一片。
余欢自嘲地想,真是小姐身子穷苦命。她自小到大,生活一直拮据,但这身肌肤却是要了命的娇嫩。
她换上了来时穿的宽松T和牛仔裤。
牛仔裤还是不久前买的,路边小店打折时买的,没什么品牌,但做工还可以,只是款式旧了些。
余欢并不在意,她目前钱财不多,能够养活自己已经很开心了。
之前同祁北杨在一起的时候,她所有的裤子都被丢掉了。
只有裙子,料子是祁北杨亲自挑选,为她特意定制。
因为祁北杨喜欢看她穿裙子,也只许她穿裙子。
样式换了又换,长度都是膝盖之下,遮的严严实实,韩青青之前曾赞叹过余欢穿衣风格自成一派。
哪里是自成一派,那些不过都是囚衣。
是他加注在她身上的锁链。
出了更衣室的余欢,一眼就瞧见了被一堆小姑娘围着桌子,桌上放了一大束沉甸甸的玫瑰花,娇滴滴的红。
称赞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呀,祁先生真好,这么忙还跑过来看锦桑演出,还送这么多的花……”
余欢脸色煞白。
祁北杨也来了?
方才跳那么久,她一点汗也没有出;但只是听见祁北杨的名字,就叫她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那他有没有瞧见她?
余欢不敢往下想,背了书包就往外走。韩青青拉住了她,一脸茫然:“欢欢,你怎么了?”
“再晚一会,我就赶不上回去的公交了。”
韩青青笑了:“那就甭回去了呗,赵老师给我们订好了房间,晚上你和我挤一床就行,我那床大。”
余欢摇摇头:“不了,青青,我身体不舒服。”
韩青青看她脸色苍白,不似作伪,也松开了手,关切问:“要不要看医生?”
余欢只是摇头,谢过了她的好意,狼狈逃离。
好巧不巧,刚刚从后门出去,迎面撞上了祁北杨。
余欢最后一次见祁北杨,是他离开祁家的那日清晨。
她在倦意中被吻醒,哭着推开他。
祁北杨难得放开她,只抱着她,亲吻她的脸颊,声音更是久违的温和。
他还说了些什么,余欢头疼的厉害,全都没有记住。只是睁开了眼,瞧见他下床,背对着她穿好衬衫,侧脸英俊。
像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
而现在的祁北杨,同一月前并没有区别。
他似乎恢复的很不错,看不出来头部受过伤。
此时,这头狼正站在花坛旁,在对着赵锦桑说着些什么。
余欢脚步一顿,转身就想跑。
祁北杨的目光已经过来了。
路灯下,他半张脸都蒙上了淡淡的阴影,面无表情,目光冷冷地看着余欢。
余欢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
四目相对,祁北杨清晰地看到了余欢眼中的恐惧。
他皱皱眉,这小姑娘……怕他?
为什么怕他?他什么都没做啊?
紧接着,祁北杨看到她转身,扭头就跑。
瞧那架势,仿佛迟了一步他就能吃人一样。
啧。
胆子真小。
祁北杨没去追。
他得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掉。
赵锦桑也看到了余欢。
但她无暇顾及到她,满脑子都是祁北杨刚刚的那一句话。
“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
冷冷淡淡,比今晚的风还凉。
她刚刚收到玫瑰花,还未从欣喜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对比着刚刚同学的艳羡声,这么一句话,顿时将她从天堂拉下地狱。
赵锦桑强忍着泪花,抬起脸来,问他:“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祁北杨皱眉。
他不耐烦在情情爱爱上浪费时间,言简意赅地告诉她:“我对你没感觉。”
“……”
赵锦桑不舍得就这样放开祁北杨,可她也记得自己之前签署的协议——扮演祁先生的女友,不得拒绝祁先生的需要。当然,如果祁北杨不喜欢她了,也不能再纠缠。
赵锦桑脑子不笨,知道见好就收。不到一个月时间,她从这里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看着眼前人沉默,祁北杨补充一句:“如果你没什么异议,我们就此友好分手。我会给你补偿。今后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拨打我助理的电话。”
说到这里,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只剩下赵锦桑,站在路灯下发愣。
助理等在不远处,祁北杨过去之后,他立刻走过来,报告:“我已经得到了宋悠悠小姐的基本信息,您是想现在打电话呢还是——”
祁北杨说:“等会发简讯给我。”
他不喜别人插手私事。
这个临时助理脑袋不够灵光,事先也未彻底摸清祁北杨的脾性,此时还没瞧出祁北杨的不喜,只呆愣愣的应了一声。
不急。
刚刚被她撞见和同学分手,现在就追的话,未免会被人认为轻浮。
祁北杨还不想给她留下这样的坏印象。
一直回到家,余欢的心都还在狂跳不止。
开门的时候,钥匙插了半天,才插到了钥匙孔中。
余欢筋骨俱软,上衣已被冷汗所浸湿。
万万没想到,再见到祁北杨,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余欢将背包放在桌子上,自己去冲澡——这里用的还是太阳能热水器,容量小,一次的水只够一个人洗。
还好她是独居。
余欢冲了澡,换上睡衣,沉沉地趴在床上,合上了眼睛。
或许是来时地铁里的冷气开的太足,又或是受到的惊吓太过,余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满脑子都是与祁北杨初见的画面。
那一次,也是文艺演出,是公益性的一次活动,为孤寡老人募捐。
余欢那天是和男伴一起跳的,《茶花女》中的紫色双人舞。刚到了后台,就收到一束花,署名是祁北杨,龙飞凤舞张扬的一手字。
起初,祁北杨的追求,与其他人无疑,送花送礼物,余欢通通不收,倒是为他的纠缠有些伤脑筋。
直到后来,被祁北杨打动,才松口做了他女友。
碍于祁北杨的身份,以及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余欢请求他不要总是来学校找她,传出去不太好。
当时祁北杨答应的痛快,余欢也以为,自己是真的遇上了良人。谁知道,祁北杨竟是一头饿狼。
永远都喂不饱。
余欢今晚睡的很不好,朦朦胧胧,余欢又梦到了祁北杨离开的那天早晨。
不同于模糊的记忆,这次的梦境是如此清晰,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在某些事情上,他似乎永远不懂什么叫做怜惜;哪怕她哭闹的再厉害,祁北杨所能够给予的温柔,仅仅是亲掉她眼角的泪水,或者说几句柔软的话。
余欢在梦中记起了祁北杨临走前说的话。
他声音愉悦:“桑桑,等我回来,你就跟我去见见我父母,怎么样?”
余欢那时困倦的厉害,蜷缩在被子中,没有回应。
他似乎也不需要回应,依旧愉快地替她做着决定:“这次你想要什么礼物?珠宝还是裙子?会不会太俗气?嗯……你喜不喜欢薰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