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瑶一怔,即问:“什么价?”
“比之前太太盘下那店铺的价格还多了一成。”常掌柜说着,又补充一句,“听说对方是打算在那开个酒肆来着,且左右那两家店面也都买下了,就差九奶奶这间店铺。”
“酒肆!”千瑶皱了皱眉,“依你看,在那条街做绸缎生意可能起得起来?”
常掌柜直接说道:“回奶奶,那条街大多是客栈,茶坊,还有专卖吃的店铺,且那条街上来往的多是出海找活计的小民,少有达官贵人去那边大肆采买的,绸缎生意在那不容易有起色。不过如果靠给京州那边提货,倒也能维持下去。”
“这样维持就是亏本了!”千瑶一皱眉,若是只为给京州的铺子供货,何须在这边新开一家铺子的。而且自昨晚后.她就打算好好经营那间店铺,除了帮金氏外,她还能存点体己钱,这样心里也能多点底气。她想了一会,就问:“依你看,若是将铺子卖了,换个好的地段可行?”
“好地段的店铺,少有人愿意出手的,就是有,那价格也比现如今这间店铺高出许多。”
“知道要买下这间店铺的人是哪的?”
“对方只留下的姓,因知道我做不得主,便说过几日再来。不过这两日我也打听了一下,才知那天来与我说买下店铺的也只是个跑腿的。”
“如此,这事就再议吧,先看段时间再说。”千瑶点了点头,又朝常掌柜道了一声有劳他多费心了。常掌柜忙道不敢,瞧着没事了,便退了出去。
将那店铺卖了,加上金氏原先给她的那一千两银票,盘下个好店铺的本钱她倒是有。虽说这儿好地段的店铺是寸土寸金,但只要不贪大,也不算多困难。只是这事儿她却不敢贸然下决定,且这些银子,金氏只说了让她代为管理。不过说是代为管理,可金氏既不让她签什么契书,也没找个见征人,真金白银的就交到她手里…
天擦黑后,蒋星凡还未回来,只派了个小厮回来说他今儿在外有应酬,估升会晚点,晚饭就不用等他了。千瑶便起身去了齐氏那,齐氏虽说她不需这么天天跑来伺候的,但面上倒是很高兴,拉着她一块坐下.亲亲热热地用了饭,又说了会话。
从明净堂那回来后,蒋星凡还未回府,倒是听说许氏已经回来了。
也不知她今儿出去见齐欢,谈出个什么结果了?千瑶本想去映霞阁打听一下的,只是想了想又觉不甚妥当,这事她还是少沾为妙,一会问问退之就行。
才洗完澡,正在屋里晾头发的时候,蒋星凡就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了。
“怎么喝了这么多!”千瑶瞧着他走路的脚步都有些虚浮,忙起身上前扶住他嗔了一句,就转头让人赶紧备醒酒汤去。
“大家伙都知道我成亲了,却没喝到我的喜酒,我…今儿就请了他们一场!”蒋星凡坐到床上后,睁着一双半醉的眼瞧着千瑶,然后楼着她笑道:“我回来的晚了,冷落了娘子,娘子,别气,我…晚上再好好疼娘子…”
旁边的丫鬟顿时掩嘴轻笑,千瑶脸一热,先瞪了她们一眼,完后回头扒开搂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斥道:“也不知道节制点,非得喝那么多,回来还乱说话!”
也不知是醉的关系,还是她刚洗完澡,披着头发,身上又香喷喷的关系,蒋星凡只觉得眼前的小妻子格外动人,便又接着嘟囔道:“什么乱说话.我今晚一一”
“还不闭嘴!”千瑶忙就瞪圆了眼喝住他,屋里还有丫鬟呢,他借着酒疯就满口胡言。
蒋星凡似真被喝住了一般,竟就收了口,然后有些呆呆地瞅着她。
第21章 撒娇
醒酒汤端进来了,千瑶接过,小心吹了吹,自己又先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算烫了才递到他跟前:“赶紧喝了,迷迷瞪瞪的成什么样!”
蒋星凡直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忽的一笑.就接过她手里的缠枝花卉玉瓷碗,手晃了晃,差点将那汤从碗里溢出。千瑶刚要张口,他就已捧了起来,一仰头,咕咯咕咯地就往嘴里灌。千瑶顿时蹙眉,只见那一大碗醒酒汤,一半是倒进他肚子里了,一半却洒到了外头,金线绣着回字纹的朱红色前襟顿时就湿了一大片。
“真是,又不是小孩子,喝个汤还能洒出一半来!”千瑶接过空碗递给一旁的丫鬟,然后拿出手绢帮他擦了擦下巴和衣襟。蒋星凡却忽的就抓住她的手,两人此刻靠得很近,他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直往她脸上喷。他手心是烫的,手劲又极大,千瑶吓一跳,再瞧他那眼神,莫名地又觉得脸上一热,正好这会春喜和春燕将热水和毛巾拿了进来。 “先擦把脸,等会酒醒了你再去泡个澡。”千瑶装成不在意的样子道了一句,要抽回手,他却是不放,嘴里还喃喃地道了句“娘子”,声音含含糊糊的,听着像是在撒娇一般!
春喜和春燕低头偷笑,千瑶恨不能将他直接敲晕,再抽手,他竟还不放,且反将她拉近了,千瑶大窘,只得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完后就对春喜和春燕道:“把水搁这,我来就行,你们出去吧。”
两丫鬟心里自是会意,将水放下后,低头行了一礼,转身就招了招手,将屋里的丫鬟一块都带了出去。
“放手,你身上臭死了,熏不熏!”丫鬟们都出去后,千瑶才转过脸喝了他一句,完后又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蒋星凡顺着她叫了一声,就扯过她那只手在自己胳膊上蹭了蹭,见她要炸毛了才嘿嘿的放开。
这人平日里就够死皮赖脸的,喝了酒后更上一层楼,千瑶瞧着他放开自己后就歪着身子靠在床上,眼睛似醉非醉地看着她,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她吐了口气,这个时候没法跟他计较,白了他一眼,就转身给他拧了热毛巾,然后拿到他面前,瞧了他一眼,见他还没有伸手的意思。
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让自己伺候的,若叫丫鬟进未他便开始动手动脚不安好心!千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抖开热毛巾拍在他脸上,使劲磨了几下,再给他拉开衣襟,帮他擦了擦脖子,完后才道:“赶紧起来把衣服脱了,满身都是酒气,你到底喝了多少!”
“娘子——”他拉住她,讨好地笑,“我头晕,娘子帮我脱。“
“你——”千瑶瞪圆杏目,却见他还是那么拉着她的手,死皮赖脸的笑,也不知他到底酒醒了没有,怎么瞧着都一副醉醺醺的样。她叹了口气,只好让他站起身,仔细帮他解了腰带,给他脱了外头的锦袍,完后在他胸口摸了摸,见他的中衣没被沾到,但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又抬起眼看了看他,即见他面上依旧有些红,特别是两眼周围,像是染了桃花一般,眼神也有些迷离,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成熟英气,却隐隐添了几许魅感。
“去洗个热水澡,把衣服都换了,酒醒了再回房!”千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移开目光,说着就推了他一下。却不知他是真的站不稳呢,还是故意的,竟顺着她的手劲,一屁股又落到床上!
随即他就一把将她楼了过来,脸贴在她胸口亲着嗅着磨蹭着嘟囔道:“娘子真好,知道有娘子在,我才敞开了喝…”
千瑶被他磨蹭得有些招架不住,他的脸他的唇他的呼吸都紧紧压在她胸口,昨儿晚上纵情的画面顿时就跳进脑海,脸一下子涨了个通红,身上开始有些发软。她赶紧推开他的脸道:“别闹了,快洗澡去!”
“不洗不洗,我身上干净着呢!”他说着又将脸埋在她胸前使劲磨啊蹭地,抱在她腰上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一手自然而然地往下滑,一手熟门熟路地就探进她衣服里。
男人耍赖起来,简直跟三岁孩童无异,他绝对是在借酒装疯!干瑶终于回过神,就要斥责她,却已经被他揉捏得浑身发软,一时不敢出声,要推开他,却早被他手脚并用地圈牢了。
他在她胸前磨蹭了一会,总感觉不够劲,就抬起脸.叼住她红嘟嘟的唇,吮着她的舌纠缠了好一会才放开,完后就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啃着往下,随即就咬住她衣襟上的扣子,急切地用力扯开…
“你,你快一一”千瑶喘过气,回过神,原是要斥责他的,却不想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粘糯得化不开!
“是,是,娘子别急,我很快,马上就来!”他说着就开始扯她的裙子,后觉得有些麻烦,干脆就撩起她的裙子,直接扯她的亵裤。
“混蛋,谁,谁跟你说这个!你快放开我!”没见过这么顺着竿子就要住天上爬的,她气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骂他,身上虽已发软,但挣扎几下却还是能让他没那么容易得逞。
“瑶瑶,瑶儿,小乖乖,心肝宝贝儿…前进略微受阻,他开始温言软语,声声轻哄。
“你,你别这么肉麻兮兮地叫我,恶心死了!”在千瑶这十几年人生里,从来就没遇到一个像蒋星凡这样,随时可以变成牛皮糖一样的男人,为达目的,简直是手段尽出,百般缠人!
脸皮没他厚,手段没他高,几番推拒无果,最终还是纵情荒唐了一场。
将瘫软在他怀里的人儿从大腿上挪到床里后,他便似偷着腥的猫儿一般,拉过被子,心满意足地躺在她身边,一边帮她顺着贴在脸上的凌乱发丝,一边回味着刚刚那香艳的一幕。
千瑶喘顺了呼吸,慢慢睁开眼,想要踢他一脚,却发觉自己双腿是软的,连抬一都费劲,估计就是踢到他了,也只能算是给他挠痒痒罢了。
“娘子…”瞧着她睁开眼了,他使笑着贴近她。
“禽兽。”千瑶有有的吐出两个字,因身上的力气还未恢复,所以声音依旧是绵绵软软的。
蒋星凡听得心里一阵儿的酥麻,将她揽过来,叭地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千瑶斜了他一眼就使劲推了推他道:“去洗澡,休想蒙混过关!”
蒋星凡两手在她身上揉弄着:“娘子身上都沾了我的味道,怎么还嫌弃,还是想一块儿洗?”
千瑶拎起拳头就捶他,蒋星凡苦笑,握住她的手道:“好了好了,我去洗去洗就是,小心打疼了手。”
待他穿好衣服出去后,千瑶才从床上起来,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一边穿衣服,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总是三两下就让人哄骗了去。让丫鬟将水端进房里,她细细擦了遍身子,换了衣服,再把刚刚给蒋星凡脱下的衣衫收拾好让人拿去洗,又把丫鬟都打发出去,然后才在梳妆台前坐下。原本想梳一下头发的,不料却被镜子里那张满含春色的脸给惊了一下,她拿着梳子的手不由就顿了顿,眼睛愣愣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张脸瞧了这么些日子,多少也熟悉起来了,只是此时这么一看,她心里忽的就生出许些怪异的感觉…
也不知对着镜子发愣了多久,直到蒋星凡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走进来,她才回过神,然后转过脸,愣愣地看着他。
蒋星凡瞧着她粉面含春,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当她是在害羞,便笑着将她手里的梳子接过来,极其温柔的帮她梳了头发,完后就将她整个抱起来一边往床那走去,一边贴着她的脸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屋里也没留个丫鬟伺候着。”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把她放到床上后.千瑶才迟疑地问出声,只是话才说到一半,她又咽下了。
“喜欢什么?”蒋星凡一边给两人盖上被子,一边问。
“算了,没什么。”千瑶想了想,只觉得无趣,心里叹了口气,就倚着他躺了下去。
蒋星凡看着她坏笑,忽的就贴到她的耳旁哑声道:“喜欢娘子?喜欢鱼水欢?还是喜欢云雨情?”
“你这个不要脸的一一”千瑶顿时红了脸,瞪着他又恼又羞。
“混蛋!”蒋星凡接了她的话就道了出来,然后搂着她大笑。
知道他的脸比城墙还厚,骂他的话,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千瑶气恼地推了他一下,干脆就转过身,侧卧着不理他了。蒋星凡瞧出她是真有些恼了,忙收了笑,贴过去,大掌在她肩膀上轻轻摩挲着,唇在她耳边柔声轻哄。
千瑶本想今晚再不理他的,只是忽然想起今儿的事,迟疑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
蒋星凡甜滋滋地将她搂过去,又是一阵温言软捂,千瑶却拍了拍他有些不安分的手,道了一句:“别给我灌迷魂汤,我有事跟你说。”
蒋星凡呵呵一笑,本想说迷魂汤一直都是他在喝着呢,又怕她恼着,便只得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瞅着她问:“什么事?”
千瑶瞟了他一眼,就将今儿早上梅氏派素素过来她这提的那事给道了出来,又说了自己的决定,然后才问他对这事心里是什么个意思。
第22章 徐徐推进
“这个你怎么定就怎么办。”蒋星凡瞧出她的顾忌,说着就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想了想又接着道:“我和娘初进这府的时候,府里的一切杂事都是由老太太管着的,我娘只在一旁帮衬,而我向来是不屑问这府里的事。老太太过世后,这管家之权便交给了我娘,只是娘她身子一直就不好,根本管不来这些日常事务,可我当时却没在这上头多留心,只道娘她吃得消呢。后来我又去了西洋,于是这一走,娘她更拿不住事了,因此这府里的大小事慢慢的就让七嫂给代劳。我四来后虽将一些杂乱的下人都给撒了,但府里的日常杂事,也不可能由我来管,使还是由七嫂理着。这几年府里的用度是一年比一年多,人员事项也一塌糊涂,我心里不是不清楚,只是到底是一家人,总不好事事都过问。再说上头还有娘呢,我若问得多了,娘她心里也会不安,不过是多费点银子的事,便随她去罢了,也算是她这些年受累的补偿。”蒋星凡说到这就又拍了拍千瑶的肩膀笑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心里都记着的,你不必有所顾忌,尽管放手去做,下人有不听话的,你该罚就罚,该撵就撵。”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千瑶就是打算将这府里的人员重新洗牌,但是这事必须先在他这边获得首肯,不然都是白费功夫。而刚时他那一番话,算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只是她眼下并未完全信他,听完后只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如此你可记好了,别到时谁谁跑到你跟前诉委屈什么的,你就犯了糊涂!”
“嘴巴真是不饶人,怎么我就把糊涂了!”蒋星凡说着就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千瑶推开他手,不想把话说难听了,哼了一声,调好枕头,就打算睡觉。只是才闭上眼,她忽的又睁开,转头问了一句:“对了,今儿六嫂出去是怎么跟齐欢说的?”
提起这事,蒋星凡不由就叹笑一声,也调好枕头,同她挨一起道: “六嫂是去警告齐欢,让他别想着那肚子里的孩子,齐家也别打那孩子的主意,孩子不会随他姓,且六嫂是打算等孩子出生后就带回古雅认亲。”
“认亲!”千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认什么亲,那孩子不是齐家的血脉吗。
“他们那的私生子女,如果娘家的人愿意认的话,可以归入族谱里,从此算是娘家那边的人,这样长大后也不会被人瞧不起。而且六嫂自己有私产,不会占了娘家的便宜,所以这事在她那边大致是可行的。”
千瑶哑然,怔了好久才又问:“那齐欢呢?这样算不算顺了他的意?齐家那边也无话可说了吧?”齐家或许都以为许氏惦记着嫁进去呢,却不想人家根本无意于此,不过是向他们家…借个种罢了!
“我瞧着那小子又要犯浑了,估计要跟六嫂折腾上一阵。”蒋星凡说着就侧过身,手搭在她腰上有意无意地抚摸着,完后接着道: “舅舅那边估计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到底是他们家的骨血,却要归到别人的族谱里去,算怎么回事。”
“那齐欢是什么意思?”千瑶一听这话,倒是愈加好奇了。
“估计是对六嫂比以前更上心了吧。”蒋星凡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手从她的衣摆下面慢慢探了进去。
千瑶拧了他一下,拉出他的手接着问:“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不管了吗?”
“既然六嫂有打算搬出去划清关系的意思,那随她去吧,只是这段时间或许会有些亲戚过来探听风声,你随便应付过去就行,少让她们去娘那叨烦…”蒋星凡说话的声音微沉,手被她拉出来后,趁她一不留神,又滑了进去。
“六嫂要搬出去!”千瑶吃了一惊,一时也顾不上他那只不安分的手,便问:“什么时候?”
“等孩子出生以后…”蒋星凡说着就将她捞到怀里,床帷之事他向来克制。娶她之前,发生了那许些事,原也是打算以后多敬着她的,却自从这几次得趣后,他就总觉得自卜挨着她,想着那娇软的身子,就恨不能将她揉到骨子里去!
“晤,你刚刚才——”千瑶话还没话说,就被他堵住了嘴,完后两人卷着被子开始在里头扭动…
翌日一早,蒋星凡起来后是神清气爽,千瑶却躺在床上似还没缓过劲。
“再睡会,辰时过了再起来也无妨。”蒋星凡没叫丫鬟进来,自己穿好衣服,瞧着千瑶顶着一脸的倦意要起来,他便走过去将她按下并体贴地道了一句。
千瑶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完后只觉浑身酸疼,比第一夜更甚。
“真累着了!”蒋星凡瞧着她恨恨的眼神,讪讪地笑着,“那我跟徐妈妈交代一声,就说你身体微恙,今儿府里的杂事先由她先代你理着,若有大的事决定不了,等你下午起来后再回你?”
“胡扯什么!”千瑶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昨晚那一夜的荒唐。要真这么说出去,她以后哪还有脸见人!千瑶说着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拉了拉身上邹巴巴的亵衣,然后让蒋星凡把她的衣服拿过来。
瞧着她明明很是疲倦却还是一脸倔强的样,他既心疼又看些悔意,还要劝她再躺一会,却被千瑶推搡了一下道:“年底了,府里的事多着呢,而且这瞅着还要换一批人,你以为能有时间闲着!今晚你别那么闹了,谁受得了!”她说着又揉着身子哼哼唧唧地控诉了他一番。
“知道了知道了…”蒋星凡无奈地应着声,然后一边给她拿衣服一边笑道,“要是在宫里,这可是恩宠呢,人家求都求不来,你倒好,可劲儿地把我往外推。”
千瑶一听这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于是接过衣服就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你该不会打算等着府里的事消停后,就开始各处收揽女人进来吧!”她次次都那么顺着他,就是为避免他有这等心思,他要真敢这样,看她怎么收拾他,搅翻天可比收拾烂摊子容易多了!
“想到哪里去了!”蒋星凡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再瞧她此时的神色,只见艳光迷离,使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亲道:“有你一个就够了,再多你相公也吃不消那,到时哪还有力气起来赚银子给娘子花!”
千瑶哼了一声,开始穿衣服,然后唤丫鬟进来服侍她梳洗。
一早去齐氏那里请安后,回来的路上碰上了梅氏携着安姐儿往明净堂这过来。千瑶瞧了她们一眼,略点了点头,就打算过去,今儿事情不少,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上。
“弟妹今儿气色真不错,是刚从老夫人那出来的?”梅氏却在她走过来时一脸亲热地跟她套近乎,完后又垂下眼对安然道:“安姐儿怎么不给九婶婶问好。”
安然即露出天真r笑,朝千瑶甜甜喊了一声,千瑶点了点头,瞧了瞧那地上的雪,便道:“天冷,嫂子快带孩子进去吧,我那还有事,就不跟嫂子多说了。”
“幸好有弟妹,我这些年下来总算是有歇的时候了。”梅氏说话同时又仔细打量了千瑶两眼,只见她面上虽铺着一层薄粉,但仍盖不住眼角眉间春色,整个人瞧着似比前两日又明艳了几分。
“前些年是辛苦嫂子了。”千瑶点了点头,略一笑,就过去了。
梅氏站在雪地里看着千瑶的背影,只觉得她刚刚那个笑,像是对自己的挑衅一般,心里实在不舒服。这管家之权交出去后,一想到以后再难有别的进项,这两天地晚上睡觉都觉得胸口疼。偏她又没有许氏那等本事,前两年也学着许氏拿着银子去外头做生意却差点陪了个血本无归,从此她就怕了。
牙齿咬了又咬,安姐儿又在一旁扯了扯她的斗篷,梅氏才回过神,暗呸了一声,完后就拉着安姐儿往齐氏那里走去。
“娘,您别急。”安姐儿随梅氏走了几步,就小声道了一句。她也知道梅氏将这管家权交出去,以后她们母女就只能靠着府里给的月例过活了。只是之前她母亲贪得太过,账面土可查的东西太多,虽然之前两人商量着掩去了一些,但还是有不少错漏,若九婶婶真有心查的话…到底是年纪小,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蒋星凡会因此而对她母女俩生出厌恶来。
“哼,一上手就将我院里的月例给挪后了,以后不知会怎么作贱咱母女呢!”梅氏暗恨了一声,她倒一点都不担心蒋星凡会跟以前的事计较,她只心疼以后银子没来处了。幸好这些年她在府里培养了不少人脉,只能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定还能捞着一些。
千瑶回了翼园,刚喝口茶,库房那的孙婆子就过来了,问九奶奶昨儿衣料的花样定下了没,一会还有人将金银锞子的花样送来。
千瑶看了那孙婆子一眼,就放下茶盏道:“这个不急,等常嬷嬷回来再说。”
孙婆子一愣,瞧了瞧这房间,果真不见那装腔作势婆子,便笑着问道:“奶奶为何还要等她?”
“府里要添的东西不少,偏年年都是那个价,想是那些商铺以为外头就他们一家在卖东西呢。”千瑶说着就是一笑,瞥着孙婆子道: “常嬷嬷昨儿已经拿着我列的单子带人出去寻了一天,今儿一早又出去了一趟,估摸着这今时候也该回来了,你且等着吧。”
第23章 洗牌开始
孙婆子一听千瑶这话,面色顿时一变,那完全是她的活,九奶奶却不声不响的就交给别人去办。而且那些东西外头都是什么价格,她报上来的又是什么价,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这事如何就劳动了常嬷嬷,九奶奶当时说一声,我也就出去办了,再说常嬷嬷不是也才刚来柳州,那店铺街道什么的都还没熟悉呢。”孙婆子讪讪地笑着道了一句,只是语气里却隐隐透着许些不满,且借着常嬷嬷刚到的话来意指千瑶。
千瑶眼皮都不抬,一边将茶盏放下,一边将手炉抱过来道:“不碍事,多出去几趟就熟悉了,而且还有徐妈妈给挑几个人跟着。”孙婆子一听,心里顿时一跳,那徐妈妈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虽之前只是专管翼园里的丫鬟和杂事,但她却清楚,这些个老货都是人精,向来对这府里的人和事心里都有一本帐,而且府里有几位大管事同徐妈妈的交情亦是不浅。只是徐妈妈一直以来就少有过问府里的事,也从不参与那些利益争夺,因此她还以为那是个不理事的,却没想这九奶奶一进门,那徐婆子就不着声色地给出了主意!
千瑶瞧着孙婆子微显不安的神色,面上淡淡一笑,也不吱声,只抱着那花好月圆的玉瓷手炉安安静静地捂着手。
昨儿她从库房那查看回来后,就让徐妈妈跟她说了这府中下人的关系,特别是各处的大小管事。听了一通,才知道那些管事,起码有一半是梅氏给安排的,多少都跟梅氏沾点亲戚关系,余下的多是蒋府以前的老仆人,其中保不齐也有靠向梅氏那边的。虽说梅氏娘家那边基本都没什么人了,但一些表兄表嫂杂七杂八的亲戚还是有不少。而眼前这孙婆子就是梅氏的表亲,是姨婆是还什么了.她也没弄清,反正管他是什么亲戚,总归这人是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