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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阁从病房里出来,交代护士准备针水,拍拍他的肩,“别担心,烧退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刚睡着。”
“他怎么在这?”温行远瞥了眼韩诺,语气十分不善。
“小颜晕倒了,是韩诺送她过来的。”郗贺偏头看了眼神情憔悴的韩诺,将温行远拉开了些距离,才将郗颜去监狱医院见韩天启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温行远敛着眼,半天没说话,忽然一把抓住郗贺的衣领。
高阁见他眼晴沉得不像话,连忙拉住他,“行远,别这么大火气。”
“你看她日子太好过了是不是?”温行远怒声,“还跟着别人在她身上划一刀?”
郗贺闻言脸色骤变,眼底闪过锋利,“小颜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换作你是我,你该怎么办?”
温行远抿唇看着郗贺,眉间闪过明显的痛楚,目光暗沉得有如黑寂的夜。
走廓里恢复安静,温度却急剧下降,气氛开始变得紧绷。
忽然,他大力甩开高阁的手,越过他,三两步走到韩诺身边,一记重拳挥向他毫无防备的脸,同时怒吼,“韩诺你他妈是不是男人,疼了三年还不够?”
“行远?”郗贺一震,与高阁同时惊呼出声。
“行远,你冷静点…”唐毅凡距离韩诺最近,一把扯住温行远。
病房外的走廓里顿时响起了护士的尖叫声,低沉的劝架声,似乎还有椅子碰撞的闷响,非常嘈杂。
韩诺眼底的森冷不下于温行远,利落地挥出狠猛的一拳,他低吼,“温行远,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句话。”
生性的快速反应让韩诺又挨了一拳,温行远的脸色波涛汹涌,声音冷然,“就凭你爱她七年,而我,爱她整整十年。”
从医院出来,温行远烦燥地抓了抓头发,直接上了回S城的高速。然而,温府等待他的,却是另一场风暴。
温裴文冲眼前挂了彩的儿子低吼,“我是不是太放任你了!你看看自己狼狈成什么样子?你把公司当成什么?为一个女人复仇的工具吗?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温行远摸了把微有些肿的脸,眉头轻聚,坦然直视着父亲,“我清醒得很!您有力气在这教训我,不如腾出空儿来说服自己才是紧要。我的脾气您知道,我劝您还是省省吧。”
“你!”温裴文看着儿子,急火攻心,可又知道他的个性,不得不强压下怒气,语重心长地劝说,“三年前你知道郗家出事,连夜从英国赶回来,我拦着你了吗?我不但没拦着,还请你谭叔叔出面打那场官司。你说要陪她去古镇,我说什么了吗?我给你时间,给你自由,因为你告诉我,那是你等了七年的女孩子,你不能看着她就此消沉下去。公司的事你不闻不问就是一年,我没说过你一句。这两年你针对天裕,只要是他看上的地,你非要拿到手,我也放任了你,可是结果怎么样?她跟了你吗?她有没有过任何表示?你知道自己等了多少年吗?”
温行远仰头叹了口气,面色依然平静,“十年,整整十年的时间。”他看着父亲,眼神犀利而坚决,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也不过是十年而已!我还年轻,还有时间。”
温裴文彻底被儿子激怒,他拉下脸,好声好气和他讲道理,退了一步又一步,他却还是这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顺手抄起手边的书狠狠砸了出去,他咒骂,“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真以为我管不了你是不是?你翅膀再硬也是我温裴文的儿子。”
温行远也不躲,只是挥手打掉书,“是,我是您儿子,可您当我是您亲儿子了吗?以为把李行长的女儿硬塞给我就是为我好? 您有没有为我想过?华都根本不需要靠别人帮衬,钱赚多少才算够,您还想挣多少啊?在家享享清福不好啊?。”温行远高挑着浓眉,一字一顿,“实话告诉您吧,我管她是什么李行长,还是张行长家的女儿,她就是总统家千金,我也瞧不上眼儿!我不想和您在这犟,您要是非得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的,我也没办法。总之话儿我给您放这了,除了郗颜,谁也不要!”
“你李叔叔家的女儿哪里不比那丫头强,人家对你的上心劲强过郗颜多少倍?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温斐文恼怒。
温行远冷笑一声,“得了吧您,她对我上心?对我上心的人多了,我还负不过来责呢。我劝您趁早死了这条心,您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咱爷俩儿就心照不宣了啊。您也别再逼我了,我的要求并不过份,我只是想娶一个我爱的女人!为什么您就非得命令我?是不是不压着我,您心里就不舒服?啊?”
温斐文气得眼晴都快喷火了,看着高大英俊的儿子,目光坚毅冷静,神情自若而镇定。他突然间感觉到无力,曾经判逆孤傲的小子是真的长大了。他吓不住他了,更左右不了他。扯出一抹苦笑,暗嘲自己的不知足。这么骄傲又优秀的儿子不正是自己一心要栽培的吗?他的执拗,他的手腕,他的犟脾气,甚至是他看似温和的外表,都与自己年轻时如出一辙,他在生什么气,他该感到欣慰才是。
郗颜他不是没见过,虽说只是匆匆一面,那情景还是十分鲜活。那丫头并不是多漂亮,长相清丽,带着几分灵气,开朗乐观,侃侃而谈,笑起来脸颊上有浅浅的酒窝,看着有点疯,但在正式的场合却丝毫不怯场,举止优雅端庄,气质淡然又不失亲切。
思来想去,他似乎还是明白儿子为什么喜欢她的,可是十年过去,儿子还是孑然一身,让他怎么平心静气。如果不是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他还是很喜欢她的,当时也曾想过,凭着两家在商局和政界的影响力,要是真的结了亲家,那真是锦上添花。
他长舒一口气,神情疲惫,“你先出去吧,这块地我是不会同意你竞的,先不说华都一时之间抽调不出这么大笔款,就是银行那边你李叔叔恐怕也不会帮忙。”
闻言,温行远也有些恼了,他转身欲走,又在门口停下,静默了一瞬,又说:“爸,我知道华都是您一手创出来的,您费了多少心血儿子清楚!可您也该相信我,不能置疑我对华都的重视,我承认我要竞那块地与郗颜有关,可我也不是赌一时之气,扳倒他韩天裕不一这非得靠这个项目。今天和您说这些,是因为我尊重您。您百般阻挠,不过就是想要我答应和李晓筠订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另外告诉您一声,贷款的事我已经搞定了。那块地,我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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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恍惚
寂静地夜,走廓的灯也熄了,韩诺轻握着郗颜柔软的手,默然地坐在床边。
轻轻抚摸过她的头发,脸颊,珍视如昨。目光中的眷恋似乎只有此刻才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地渲泄。左胸口隐隐作痛,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深沉的眸子渐渐泛出些许湿意。
曾经微如毫发般的点滴细节,一幕幕浮现眼前,清晰得一如眼前她清丽的样子。她的人,与她之间甜蜜又哀伤的爱情,一直被韩诺小心的封存在心底最柔软之处。
韩诺的女朋友,是郗颜曾经的身份。亲近如谢远藤,也终是不能替代。
“我们走得那么近,甚至用尽了全力,依然有无法得到的幸福,真的再无交错的可能了吗…”深深凝望着她的睡颜,韩诺语气凝滞。
太过沉重的问题羁绊了他们向彼此而去的脚步,纵然她就在他身边,他都无法握住她的手,而她,亦没有勇气用他的肩膀做依靠了吧。
去而不复返的旧时光,那么真实地存在过,却也那么无奈地远离。他知道,沉甸甸的爱情其实正渐行渐远渐模糊,只是,他始终不愿承认。
将她的手放入被中,无力地倚在靠背上。十指交握身前,深深凝视她,似是要将她的样子刻进心里般胶着。
不知过了多久,郗颜轻皱着眉偏了偏头,随后又轻轻翻了个身,浅浅地呓语着什么,声音很轻,甚至有些飘忽。
病房的门被推开,郗贺走过来,拍拍韩诺的肩膀。见他回身,郗贺看了眼门外,又径自出去了。
韩诺体贴地为郗颜掖了掖被角,跟着出了病房。
两个男人静静坐在外面抽烟,一根接一根。
郗贺的胳膊随意地搭在石椅靠背上,仰头看着暗沉的夜空。
“小颜很少生病,虽然瘦了点儿,体质还是挺好的。”经过良久的沉默,郗贺开口。语气平缓,声音淡淡,让人听不出情绪,然而他想说什么,韩诺已经明白。
狠狠抽了一口,将烟头弹出老远,韩诺哑声,“我明白…”
他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只是,他真的舍不得说出口,他说不出口。
郗贺偏头看着他,难掩眉宇之间的几分疲态,看着眼前同样疲惫的韩诺,心生不忍,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开,他说,“虽然亲如兄妹,我其实并没有权力干涉小颜的选择,只是我不希望你们走弯路。”
“尽管感情不能以时间来衡量,可我相信,愿意付出十年等待一份爱情,行远的爱不比任何人少。”顿了顿,看见韩诺的脸上划过深深的痛楚,“他了解小颜,知道全部的她。无论是快乐,还是忧伤的,甚至是落魄的,他都能接受,他都爱着。”
郗贺何尝不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对于韩诺来说太残忍了,可是他却无法以局外人的身份任由他们三个人继续纠缠下去。
下午与温行远的谈话令郗贺震惊,他一直不知道,当他与温行远成为哥们儿的时候,郗颜就走进了他心里。只是那时,她还太小,他在等她长大,然而,感情不在他掌控之中,当他从国外回来,初入大学校门的郗颜恋爱了。他看着她倚在韩诺怀里幸福地笑,他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快乐,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放手。
“只要她幸福,我无所谓。”他说得漫不经心,可那份故作的洒脱郗贺又怎会看不出来?
七年前的放手,温行远该是多么心酸而又无奈。
只要她幸福,我无所谓!
那么什么对他来说才有所谓?
郗贺恍惚间有种错觉,郗颜的幸福,只有温行远才能给,只有他,只会是他。
温行远的初恋是一场暗恋,悄无声息地在心里生长了三年,又有意深埋了四年。直到三年前的变故发生,他又回来时,才开始真正变质。
“郗贺,我可以接受小颜不爱我,但我不能接受经历过这么多,她的选择依然是韩诺。别和我说什么爱情没有理由,那样的鬼话我温行远不信。”他的目光投得极远,声音磁性又低沉。
“他们的爱情不需要我的成全,因为小颜从来就不属于我。”然后他自嘲地笑,“但要我放手,很难。”温行远临走时,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背影挺直,透着孤寂的落寞。
独自坐在病房外,郗贺想了很多。
十二年前后街与温行远的初次相遇,那时的他,傲气凌人,脾气暴燥;八年前他出国前昔,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与眷恋;七年前回国,朗眉星目的他成熟稳重了许多,然而,深沉的目光却带着几分他读不懂的复杂;三年前,家中突生变故,身为企业负责人的父亲因种种不利的证据被拘留,而从政的母亲也被停职候查,至于他,初踏政局,涉事未深,也不曾幸免地被央及。那个时候,温行远突然回国,不分昼夜地与谭律师翻资料,找证据,幽深的眼眸里溢满关切与焦急。温柔儒雅的他,运筹惟握的他,甚至是高深莫测的他,郗贺都见过。可是今天,失控又落寞的温行远却让他感觉陌生又…心疼。
“心疼”这个词儿用在两个大男人身上,郗贺一点都不觉得娇情。
“行远,或许这件事该让小颜知道。”三年前温行远与郗颜上机前,郗贺意味深长地说。
“能改变什么吗?除了让她更痛苦,一点好处也没有。”温行远眉头轻聚,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清很淡漠,“如果韩诺有勇气直视她的眼晴而毫无愧疚,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都可以,毕竟阿姨泉下有知,也希望小颜幸福,可是他不能。”
直视她的眼晴而毫无愧疚!
多么沉重的一句话。原本简单得只不过是两个人的事情,却因为一场商战而演变成两个家庭的争斗,还有郗颜母亲的生命,韩诺父亲的自由夹在中间,他们去哪里找直视彼此眼晴的勇气,任谁能毫无愧疚?
太难了,或许永远都不可能了。
郗贺在无奈中沉默,任由情如手足的温行远将郗颜带去遥远的异乡,希望时间,还有他无意间流露出的浓浓爱意,慢慢抚平她心口的伤。
韩诺不再说话,无意识地抬头看天。没有月亮的天空,呈现出凝重暗沉的深蓝色,几颗孤零零的星挂在天上,显得清冷而孤寂,如同他一沉再沉的心。
“行远今天确实不够冷静,不过他心疼小颜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怎么样,胳膊还好吗?”郗贺突然想起韩诺整个下午都抬不起来的右手,关心地问。
闻言,韩诺苦笑,吃力地活动了下右手臂,“他下手可是毫不留情,我觉得自己反应够快了,骨头还是裂了。”
尽管他说得轻描淡写,郗贺却忍不住心中一紧。温行远的怒气与他的爱意是成正比的,韩诺感觉到了。
郗贺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小子脾气暴着呢,这么多年还磨练得好了很多,换作前几年,难说我今天都得倒下。”
想到温行远打架的狠劲,回忆着那段悠远地往事,郗贺嘴边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韩诺笑得苦涩,却不可置否。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直到抽光了身上最后一根烟。
这一夜,两个同样爱着郗颜的男人第一次坐在一起,郗贺委婉又不失坚决地劝他放手,韩诺亦在痛苦中沉默。
有些话不必言明,但彼此已经明了。
这一夜,至孝又倔强的温行远与他的父亲进行了一场家庭抗争,随后,他开了一瓶酒,却一口也没有喝,只是端着冰凉的酒杯,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不言不语不笑,只是望着天空怔怔出神,直至天亮。
这一夜,郗颜昏昏沉沉地一直做梦,梦里似乎听见有人打架,有尖叫声,有咒骂声,还有悠远的叹息声,最后,一切又渐渐恢复平静。
在梦里,韩诺哀伤又无奈地凝望着她,似乎在说,曾经,我们是彼此心中某个角落那把唯一的钥匙,然而命运如此安排,终究是不随你我而易。
郗颜闭上眼,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恍惚中又梦见温行远,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她的梦里。他的目光温柔而缱绻,缓缓执起她的手轻柔地印下一吻,柔声说,“别怕,小颜,我不逼你。”
与他幽深如海的目光交凝,在他长久的注视下,她轻轻点头,任由他拭去眼角的泪,任由他温柔地搂她入怀,俯在她耳边轻喃,“只是,别让我等太久。”
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嗅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似是在瞬间涌起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时无语。
这样微妙的感觉,令郗颜一忽希冀,一忽恐慌,一忽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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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心心字
爱情碎片
出院的那天,是韩天启入葬的时间,韩诺当然不可能出现,而温行远也没有露面,只有郗贺来接她。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明明是炎夏,但风依然有点凉,感觉有些冷,隐约中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早就醒了,却迟迟没有起身,懒懒地倚在床头,眼晴定定地看着窗外。
郗贺推门进来,拢了拢她细碎的发,声音低沉,“真的不和他说一声?”
“谁?”郗颜怔忡,随即明白郗贺口中的他指的是温行远,敛了眼,她选择了沉默。
爱不得,恨不能。
沧海月明,起落往复,心依然是痛的,一阵一阵…这个时候,她不想见任何人,包括亲密到无话不谈的若凝。
见郗贺欲言又止,郗颜收回恍然的目光,她安慰,“我只是回去工作。”
郗贺了然地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上午的竞标会行远也会到,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郗颜摇了摇头,“我要出去一下,顺便再去买点东西,可能赶不急。”
独自一人站在冷风拂过的江边,任风吹痛她的眼角,任风吹得她瑟瑟发抖,而她,只是静默地望着远处,怔怔出神。清瘦而纤细的背影透着浓浓的哀伤,像是一片风雨飘摇中孤独的小舟。
空洞无神的眼底闪过淡淡湿润的光,浓密的睫毛抖动着,却始终不曾让泪流下来。
她不可以再哭,她不能再软弱。
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会怀念江边柔软的微风?因为即便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伤痛,在心底的一角,依然深埋着甜蜜。
缓缓转身,轻倚着护栏坐在地上,眼前一幕幕浮过与韩诺共有的记忆。
七年前,也是在这里,韩诺站在她面前,握紧她的手,小心地就像握着她的心。
“颜颜,我喜欢你!”深深地凝视着她,经过长久的沉默,他终于开口。
她怔怔地抬头,脸颊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紧张地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韩诺的嗓音迷离,低沉地说出心中的秘密,英俊的面孔也有些微红,略显局促,“是真的喜欢,不是玩笑。这种话,说出来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却必须让你知道,因为,你只能是我韩诺的女朋友,不可以是别人的谁,你明白吗?”
“为什么?说不定人家比你对我好。”郗颜望着他,似笑非笑。就是猜到他知道有人给她写情书,准会吃醋,看他还忍不忍得住。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都不会变。”他的音量并不大,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心悸地看着眼前的韩诺,清澈流转的目光落在他面孔上,她不确定地问,“一辈子?”
“是,一辈子!”他答得那么坚定,根本由不得她不信。
天边的夕阳洒下淡淡的金光,暖暖地照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站在他身前,郗颜久久望着紧握着她手的韩诺,忽然温柔地笑了。抽出手,环上他的脖子,俯在他耳边低语,“我答应你了,只做你韩诺的女朋友!”
他的心猛地一跳,漆黑的眼眸中,有异常闪亮的光芒划过,内心被一种叫作“幸福”的感觉充斥得满满地,像是瞬间就会溢出来。
伸出手臂搂上她的腰,他笑弯了眼晴。
那个时候,他们年轻而单纯,以为爱情仅仅是两个人的事。
五年前的假期,他们手牵着手去天涯海角,她在海边追逐着浪花,清脆的笑声被巨大的海浪声淹没,回头时,见他望着她温柔地笑,笑得宠溺,笑得缱绻。
“韩诺?”扬声喊他,见他挑眉,面露疑惑,郗颜扬起一抹灿烂地笑,对着澎湃的海面大喊,“我爱你…”
赤脚踩着湿咸的海浪,她小跑到他身边,红着俏脸踮起脚轻啄了下他的面颊。见他怔怔地出神,她呲牙笑,样子调皮而娇憨,就在她准备转身跑开的时候,却被他猛地扯进怀里,缠绵地深吻随之落下。
碧蓝如洗的天空下,波澜壮阔的大海前,他们深情拥吻。
那个时候,他们爱得张狂而快乐,以为一辈子就会这样走下去。
四年前的冬天,她正缩在寝室和姐妹们神侃,韩诺的电话打进来。
“颜颜,我妈来了,半小时后我们在江边的德庄一起吃饭?”
“啊?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郗颜的头发顿时竖了起来,挂了电话,她从一堆零食中跳出来,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颜颜,你别紧张,看看韩诺的好脾气,他妈妈准不是难相处的人。”若凝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安慰。
“听他说吧,没准不靠谱。为了他妈妈的接见,这段时间我几乎天天笑不露齿,快累死了,再不来我都装不下去了。”想想几个星期的备战,郗颜浑身一个机灵,倒吸一口气。
“谁让你平时野惯了,这下有人制你了吧。”若凝嗔怪地笑骂。
“真是的,交个男朋友也这么不容易,早知道不要他了。”郗颜皱着眉毛,苦着小脸。
“少口是心非了,我就不信你舍得你家韩诺?”若凝掐她脸。
“有机会你得和他说说,为了他,我这牺牲多大啊。”郗颜嘻嘻笑,拉开若凝的手撒娇。
“快走吧,丑媳妇,免得让人家等。”若凝推着她出门,还不忘给她打气,“加油,宝贝儿!”
郗颜牵起嘴角笑,调皮的眨眨眼,风风火火地冲出去了。当赶到德庄的时候,韩诺和他妈妈也刚刚到。
“妈,这是颜颜。”话语间,韩诺亲昵地轻搂着郗颜的纤腰。
“阿姨,您好!”郗颜的脸微微有些红,礼貌地问候着眼前端庄的韩妈妈。
韩妈妈温和地笑,亲切地拉过她的手,“外面很冷吧,快过来坐。”
那是郗颜第一次见韩诺的家人,也是惟一的一次。韩妈妈很喜欢她,临走的时候还拉着她的手颇有些恋恋不舍,一直嘱咐她假期要和韩诺一起去韩家。
韩诺看着眼前两个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女人为了他而紧张地备战,又如此投缘,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个时候,他们感觉到幸福和满足,以为携手的一天近在眼前。
三年前,当变故突如其来,韩诺紧紧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别担心,颜颜,我回去找我爸帮忙,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他坚定的表情,郗颜含泪点头。
后来,当她觉察到事情似乎与韩家有关,她的世界似是在瞬间倒塌,而看到同样憔悴不堪的韩诺,她却一句责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当母亲被推进抢救室,郗颜彻底崩溃,整整三天都不曾开口说话。韩诺闻讯赶到的时候,她倚在郗贺的怀里,目光空洞,表情木然。
“颜颜。”韩诺哽咽着把她拥进怀里,将她纤细而冰冷的手握在掌心,声音破碎,“不会有事的,一定不能有事。”
那个时候,他们或许已隐隐感觉到,爱情的尽头已在脚下。
一辈子啊,真的很长。长到遭遇一场风波,碰上一场变故,或是人生的一个转角,就会丢失了彼此,也迷失了自己。
曾经以为,爱情是最温暖最甜蜜的,可经历过才知道,将温暖与甜蜜的一页翻过,疼痛与哀伤更令人难以承受。
相爱的心跨不过亲人的血,他们到底没有逃过这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人生若只如初见,或许一切都将不一样,只是,他们不仅仅是擦肩而过,可惜,他们终究是在相爱至深之时忍痛割舍下彼此。
世界没有变,然而彼此,已是遥不可及。那最真挚的心怀念那记忆中的人,用最沉的叹息告别那一段哀痛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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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永恒
“郗贺?”熟悉的声音自身传来,郗贺停下脚步,回头时,他优雅地开口,“张局。”
“今天的竞标会你代我去看看,临时有点事走不开,我已经让李秘书打电话给会场那边安排了。”
“这么重要的项目,您还是亲自去比较好。”郗贺微微皱眉,态度诚恳。
“你去我还是放心的。这次华都与天裕似乎都势在必得,他们的资料也都通过了审核,只是要看他们的方案哪一份更接近我们的预算。这块地的重要性,你清楚,关系着咱们A市整体的发展,成本是重要的一环。虽说这次你一直有意回避,但我清楚,你其实中意华都,或者说,你更信温行远。”
郗贺微笑,并不说话。以他的身份,还有所处的位置,其实很容易帮到温行远,可是他却不肯让自己插手,在这方面,郗贺对温行远相当激赏。
“听说这两年,只要是天裕有意向的项目几乎全被华都拿了,不知道这一次获得注资的天裕能否胜得了华都。”张局长淡淡地笑,别有深意地说,“温行远年纪轻轻,的确有些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