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米佧的要求,邢克垒没有答应什么。

承诺,他向来不轻许。

冬日的夕阳里,两人静静地拥抱在一起,浑然不觉有人来到了病房里。直到听见轻咳声,米佧才恍然回神,抬眼看到艾琳站在门口,她惊得险些从病床上跌下来。

相比之下,身经百战的邢克垒非常稳得住,不慌不忙地为米佧理了理衣服,他起身相迎:“您来了阿姨。”

作者有话要说:身体好多了,尽管白天有点发烧,吃了药后就退了。谢谢亲们的关心。

城池营垒25

公告:黑客攻击仍然持续,网站访问不稳定,如发现打不开页面请刷新,或者等几分钟再访问。

米佧意外于邢克垒居然认识艾琳。

因她此时尚不知晓,在她用邢克瑶的手机给邢克垒打电话时,他刚从米家出来。

邢克垒说到做到,昨晚十点整,在持续联系不到米佧的情况下,他按响了米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王妈,见到军装在身的邢克垒,老人家下意识皱眉:“请问您找哪位?”

邢克垒从她细微的神情变化中领悟到米家人对军人的敏感,他略退一步,客气有礼地问:“您好,我是米佧的……朋友。请问她在家吗?”

王妈中规中矩地回答:“小小姐去医院了。”

“医院?”说实话,邢克垒半信半颖,“我问过她医院的同事,她应该早就下班了。”

艾琳听到门铃声下楼来,打量着眼前挺拔俊朗的年轻人,她缓缓开口:“佧佧确实去医院了,似乎是有急诊,走了没多久。我是佧佧的母亲,你是?”

长辈面前,邢克垒很有分寸地极为收敛,神情凝肃的样子有种内敛的气场,他语态恭敬地开口:“伯母您好,我是邢克垒,佧佧的……”他停顿了下,不愿亦不能再说仅仅是米佧的朋友而已,斟酌了下措辞,他继续:“深夜造访唐突了。因为联系不上她,我有些担心,我来只是想确定她没事。”

艾琳的目光中有着审视的意味,感觉邢克垒眉目之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邢克垒?就是你两次救了佧佧?”见他点头,她说:“佧佧常和我提起你,却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表达谢意。”

见艾琳微微躬身,邢克垒立即扶住她手肘阻止:“伯母您客气了。如果不是那样的机缘巧合,我还认识不了她,是我的福气才对。”

艾琳微微一笑:“你们,在交朋友?”

邢克垒瞬间领悟了“交朋友”三个字隐含的意思,他坦然回答:“是。”

“那你应该知道她爸爸对军人有些偏见。”

“我知道。”

“这个时候过来,不担心她爸爸在家吗?”

“原本确实准备选个合适的时机登门拜访。可她的手机从傍晚就打不通,我很担心。”

艾琳对他的诚实似乎很满意,“进来坐坐等她吧。”

邢克垒拒绝了:“谢谢伯母,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去医院接她。”

艾琳也不勉强:“如果她爸爸在家,你打算怎么应对?”

“无论伯父是否认同我或我的职业,要和佧佧长久地在一起,总有面对的一天。之所以答应她暂时不让家里知道,只是希望给她一些时间适应我们的关系和了解我。如果在我们坦白前让伯父发现了,我也只能说,”邢克垒的神情有种返璞归真的真诚:“我喜欢她,即便伯父不能接受我,也请给我个机会。”

“其实如果佧佧坚持,我们也没有办法。”

“但依她的个性如果因为和我在一起失去了娘家,她会觉得不幸福。父母给予的爱,永远是我弥补不了的。如果能让她不要有所缺失,我愿意努力。”

“你喜欢佧佧什么?”

意外于艾琳直接的发问,邢克垒用了大概五秒钟去思考,然后说了一句话。艾琳却是发自内心地笑了,那抹笑容似乎代表着认同。然后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伯母冒昧问一句,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聪明如邢克垒,立即意识到其中的微妙,但他依然如实回答:“家父邢校丰!”

艾琳点头,若有所思的神情中似乎掺夹了些许意料之中。

然后米佧就用邢克瑶的手机打来了电话。

当艾琳在床边坐下,米佧在她的视线压力下,低着头嗫嚅:“妈妈你都看见了啊。我和他,我们,”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终于迎视艾琳的目光宣布:“在谈恋爱!”

被肯定的瞬间,邢克垒胸臆间被一种叫作欣喜的情绪占据。或许还有愉悦和幸福的成分蕴含其中,总之,整个人是被无数窝心的情感充斥。笑意自唇边蔓延至眼底,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无限温存地摸摸她的发顶。

是鼓励,是感激,以及——爱!

尽管承认了他的身份,可到底还是忌讳妈妈在面前。米佧嫌弃般拍开他的手,蹭过去拉住艾琳的胳膊,撒娇:“妈妈你说过只要是我喜欢,你都喜欢的,是不是真的呀?”

艾琳的情神略显严肃,她刻意以目光打量了邢克垒一番,仿佛初次见面一样,然后直言:“那是不是需要检验一下是否值得喜欢呢?”

闻言,邢克垒笑得矜持。

“从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救我来看,品质还是过关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再考验一段时间,不合格的话坚决退货。”米佧笑嘻嘻地拍拍胸脯:“一切包在我身上。”

邢克垒被她拍胸的样子逗笑,米佧则拿小眼神警告他不许嘲笑她。

目光从稚气未脱的女儿身上移到眉宇间透出飞扬跋扈的邢克垒身上,艾琳弯唇一笑。

艾琳来医院是因为米佧一天一夜未归,而邢克垒认出她自然是因为昨晚才见过。但当米佧问起时,艾琳只说先前打过她手机是邢克垒接的,这才知道她因为输血晕倒导致没有回家。

没有看到老米,米佧问:“爸爸呢?他怎么越来越不关心我了呀?”

“等他关心起你来会让你吃不消!”艾琳笑言,随后又问:“如果现在站在病房里的是他,你想过后果吗?”

米佧转转眼珠:“早晚也要被知道,与其我一个人挨骂,不如有他在。”与邢克垒对视一眼,她很没出息地说:“反正他是主犯,我最多只能算从犯嘛。”

艾琳拿手指戳戳她的小脑袋瓜:“那点出息。”

于是,病房偶遇这一页,就此翻过。米佧憨憨地庆幸邢克垒那厮居然如此轻易就过了妈妈这一关,转念想到老米的杀伤力,她的小心脏还是突突地跳。之后,邢克垒亲自送艾琳和米佧回家。

离开医院前,邢克垒蹲在床边为米佧穿鞋、系鞋带、套棉服、拉拉链,整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竟像是做惯了的。艾琳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米宅外,先行下车的艾琳给两人留了些许独处的空间。邢克垒自然知道拿捏分寸,清楚不该留米佧太久。他细心地嘱咐她刚输过血该吃些什么补补,以及早点休息之类的贴心话,然后俯身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一下,温声软语地说:“乖乖的。”就准备放人了。

或许是路灯柔和的光亮融化了他眉峰的凌厉,亦或是他原本就是个贴心的人,米佧觉得此刻的邢克垒有种无法言语的温柔,忽然就想被他拥抱。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艾琳已进门,手臂伸出去,她轻轻抱住了他颈瘦的腰,身体偎进他的大衣里。

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邢克垒有片刻的怔忡,随即收拢双臂揽紧她,俯身在她耳畔放低了声音嗔道:“小东西。”

米佧轻笑着在他怀里蹭了蹭。

六角花瓣扬扬洒洒地飘落下来,漫天雪花里,模糊了所有事物,惟有一对相拥的人,温暖了寒冷的夜晚,温柔了清冷的夜色。

当晚,李念留在医院陪护,邢克垒则负责照顾衡衡。小家伙向来和舅舅亲近,闹着不肯睡,等邢克垒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手机就响了。

看看时间,邢克垒问:“这么晚了有事吗嘉楠?”

那端的沈嘉楠语含歉意地说:“打扰你休息了吧邢大哥?”

“没有。”邢克垒单手插在裤兜里站在窗前,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还是工作的事吗?我和那边打过招呼了,你下周一准时过去报道就行。”

“不是这事。”沈嘉楠有一瞬的犹豫:“我妈妈她,今天问起你了。”

邢克垒蹙眉。

“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沈嘉楠继续:“我和她说你挺忙的,所以才没来。”

邢克垒沉默片刻:“我抽空过去一趟。”

沈嘉楠笑了:“好的。你什么时候过来给我打电话。”

邢克垒好半天才应了一个字:“好!”

通话结束,邢克垒独自坐在关了灯的客厅里,整夜未眠。

次日清晨,邢克垒领着衡衡来到医院。

米佧随贺雅言查房时,李念正俯身帮邢克瑶掖被角,邢克垒则端着小碗在喂衡衡吃饭,两个男人一柔一刚的侧脸线条映入眼帘,米佧与贺雅言相视而笑。

看见米佧,嘴边沾着饭粒的衡衡奶声奶气地喊:“舅妈。”

米佧甜笑着朝他挥挥小爪子,又和李念打了个招呼,就被邢克垒拽到邢克瑶病床前,“你嫂子米佧,这是瑶瑶。”

邢克瑶还很虚弱,开口时细若蚊声:“谢谢嫂子。”

一声“嫂子”喊得米佧小脸顿时红了,她害羞地说:“李念先生昨天就谢过我啦,你再谢的话我真的会不好意思呢。”轻轻握住邢克瑶纤小的手,她安慰:“好好休养啊,要早点好起来。”

邢克瑶点头,微笑着。她脸色苍白,但神情恬静,温和,即便在病中,依然掩饰不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温婉贤淑的气质。

贺雅言为她检查身体的空档,米佧惦脚凑到邢克垒耳边说悄悄话:“瑶瑶那么淑女,怎么有你这么个不着调的流氓哥哥呀?”

邢克垒捏捏她的小下巴,一本正经答曰:“流氓也是种气质,不是谁都具备的!”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看文愉快!老规矩,留言打2分。

某雨一个人回复你们所有的留言都是劲头十足哦,亲们不要吝啬哦O(∩_∩)O

有需要赠送积分的亲,请在留言中写上“积分”二字,某雨送分。

26

春节前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是部队,还是医院,都有一片繁忙。本来新兵营的训练结束后邢克垒是该休假的,可由于年后有集训要跟,紧接着又要参与大型演习,然后如无意外他就要下派到五三二团了,任职参谋期间的最后一班岗,他比以往更卖力。

以前米佧总觉得他玩世不恭,痞里痞气没正事,现在在一起了,才知道他对从事的职业有多尽心尽力,以至忙碌程度达到五星。所以其实邢克垒不见得有多少时间陪她。有两次他事前打电话来说几点几分在邢克瑶病房等她,结果她被溥渤远叫去跑腿耽误了五分钟,再过去时他却不得不走了。

强烈的时间观念让身为军人的他连约会都是计分掐秒,迟到什么的,实在不该发生。米佧终于意识到,她的男朋友与别的男人有什么不同。她开始思考,那军营里最亲切的称呼--嫂子二字背后的责任与荆棘。或许她还担心,怕自己与生俱来的依赖思想终有一天会让他觉得疲累。

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在又一次错过没见成面的情况下邢克垒追着打来电话:“小媳妇,你已经一天没向你预备役老公撒娇了。”

站在走廓里,米佧低声回:“我总粘着你的话,你嫌我烦怎么办啊?”

邢克垒朗声笑, “小姑奶奶,我就怕你不粘着我,那我跟谁耍流氓去啊。”

米佧笑得糯糯的。

获知邢克瑶入院,赫义城亲自来探望,更批准邢克垒自行调节时间,照顾好妹妹,同时嘱咐贺雅言尽量帮忙照看邢克瑶。

贺雅言先是领受了首长的命令,随即提醒:“人家嫂子就在医院,哪儿用得着我啊。”

赫义城一拍脑门:“我都忘了邢克垒这小子已经混上媳妇儿了。正好,由米佧就近照顾,也算是帮他分担了。”

想到连续几天在邢克垒脱不开身的情况下,都是米佧在照顾邢克瑶,贺雅言不禁感慨:“两个人的世界一个人过,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找你们这些当兵的,什么事都指望不上。”赫义城自知理亏,没吭声。

贺雅言当然也不是真的责怪他,尤其想到上次他带兵外训时自己生病,他在手机时千叮咛万嘱咐地唠叨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电池耗尽才被迫结束通话,后来邢克垒告诉她,当晚赫义城在训练场上急得直转圈,她就什么怨言都没有了。

身为职业军人,有些爱他们只能放在心里,不善表达,也无从表达;

穿上军装,他们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作为他们的女人,她们怎舍抱怨?

贺雅言懂事地说:“我爸打过电话了,说你过年要是下基层慰问的话就去忙,去家里什么时候都可以,不一定非得赶这个节骨眼儿上。”

赫义城心里十分感激未来岳父的理解,可即便不为自己考虑,贺雅言他总是要顾的。小她五岁的牧可嫁给了她大哥,她堂妹贺熹也和厉行举行了婚礼,而她却还是一个人,说赫义城不愧疚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说:“我和李师长打过招呼了,今年不下基层了,陪你回家过年。”

莫名地,贺雅言眼圈红了,为他付出的,为他给予的,更为他懂得的。

这边赫义城和贺雅言商量着过年去贺家拜见长辈的事。那边邢克垒也在安排过年事宜。邢克瑶的身体还很虚弱,距离康复还需一段时间。邢克垒本意是不愿让父母知道妹妹车祸住院的,可每年无论“邢府”多忙,过年邢克瑶都是会带着衡衡回临城邢府的,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李念的意思是接邢克瑶回李家, “就和伯父伯母说瑶瑶今年去我家过年,免得他们担心。”

邢克垒没有急、着表态,邢克瑶就极力反对,以李妈妈身体不好为由,表示不去李家。

对于她的坚持,李念难得上来点脾气:“说到底你就是拿自己当外人!你是衡衡的妈,衡衡是李家的孩子,你病了,理应由我们照顾,有什么麻烦?有哪里不对?”

邢克瑶没有力气和他争辩,转过脸去看着邢克垒:“哥,送我回家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念夺门而去。

面对邢克垒意味深长的目光,邢克瑶回应了七个字,“我不是他的责任。”垂眸将一切情绪封存在眼底,除此之外她没再说一句话。

邢克垒师部还有工作,临走前他用微带薄茧的手轻轻抚过妹妹发顶, “你应该明白他不是把你当作责任。他所请的理应,不过是因为你无数次的拒绝。除了衡衡,他还能拿什么留住你?瑶瑶,你好好想想。”

哥哥张驰有度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邢克瑶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液体辗转落下。

当天晚上李念没来陪护,值夜班的米佧来到病房时,邢克垒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睡着了。邢克瑶的晚饭是她陪着吃的,那时候他还没来,米佧还以为他工作忙走不开。

轻手轻脚退出病房取了件外套,米佧折返回来披在邢克垒身上。结果衣服才搭到他肩上,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随后被他一拉一搂,人就被他抱坐在了腿上。

米佧下意识攀住他肩膀,为免吵醒邢克瑶她压低声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没找我?”

邢克垒的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闷声:“我来就去你办公室了,没看着人。”

“哦,那可能是我刚刚去病房了。”米佧像安慰小狗一样拍拍他的脑袋, “你吃晚饭了吗?”

邢克垒抱住她腰,嗯了一声。

米佧发现他沉闷的声音不是因为睡觉的原因:“嗓子怎么哑了?上火了?”

邢克垒的薄唇贴在她颈间轻轻吻了吻,“从下午开始就疼!”

“怎么不早说啊? ”米佧挣开他的怀抱跳下来,拽他起来:“去我办公室给你找点药吃。”

许是实在不舒服,邢克垒难得听话地跟着她去了。米佧给他量了体温,确定没有发烧才给他找了药吃。见她皱着小脸为他忙碌,为他担心,邢克垒紧绷的情绪得到缓解。趁她不注意顺手反锁了办公室的门,他以身体把她压在墙上,俯身吻住她的唇。

尽管这段时间他们常见,可毕竟是邢克瑶住院,邢克垒的心情相对差一些,加之两人都忙,哪里有心情有机会亲热?此时此刻,相对独立封闭的空间,激情根本就是一触即发。

邢克垒是个热情如火的男人,米佧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譬如现在,她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胸前紧贴他壁垒分明的身体,明明已经异常亲密,他却好像还不满足,随着亲吻的加深,身体愈发压向她,炙热的唇舌更是在她口中肆意扫荡。鼻端充斥的全是他特有的男性气息,昏昏然中米佧能做的、会做的,只是用柔若无骨的手环上他颈项。

他的唇暖而软,从她的唇吻至耳垂,然后是颈窝、锁骨……而他干燥温暖的大手则自然而然地滑进她毛衣里,力道恰到好处地抚过她腰间的细肉。混沌的意识被唤回,米佧顿时羞涩不安起来。

感觉到她下意识的退避躲闪,邢克垒没再更进一步,灼热的手掌流连在她腰侧,唇安抚一般轻柔地停留在她颈间不动。

片刻之后,他略微退开一步,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柔和的灯光下,女孩儿脸颊红红,眼波纯真羞怯。

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随即又在她嫩滑的手腕内侧辗转印下一串湿濡的碎吻,邢克垒未语先笑,“小傻子!”

承受来自他眼神迸发的热情,米佧脸颊的温度在持续上升,她垂眸,害羞着。

邢克垒以额抵着她的头,嗓音低缓仿若呢喃:“和我一起过年。”

意识即时清明,米佧惊讶地望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眼神坚稳异常,邢克垒重复:“我说和我一起过年!”然后不由分手抱她入怀,耍赖:“小媳妇你就从了我吧,好不容易有个假期,我可不想和你两地分居。”

“胡说什么呀? ”脸贴在他胸口,米佧微微嗔道:“以前一两个月不见面,你也受了。”

“那怎么能一样? ”邢克垒义正言词地反驳:“那时候我还没开荤呢。”

任凭再宁静柔软的时光,都会被他这么不要脸的话破坏掉吧。

米佧抬手捶他后背一下,笑骂:“流氓!”

邢克垒低低笑起来:“恋爱是什么?就是在结婚之前,不断地耍流氓!”话音未落,钻在她毛衣里的大手使坏地轻掐了下。

米佧笑着躲,随即喟叹着抱住他的腰:“可我爸爸不会同意的。”

老米的态度邢克垒心知肚明,可他却铁了心要磨到米佧答应为止,于是发挥无敌耍赖神功,抱着她不松手,一遍遍求。

和战斗力强悍的邢克垒相比,米佧筒直就是弱势群体。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可当听完他用于忽悠老米的所谓计谋,米佧各种忐忑:“能行吗?万一他心血来潮到医院查我班怎么办呀?”

“不会,大过年的人都不在A城,哪有时间查你岗啊。”邢克垒给她吃定心丸。

米佧思索良久,心一横,脚一跺:“好吧!”

先不说米屹东那边骗不骗得过,当邵宇寒无意间看到骨外科春节期间医生轮班表,他抬眼问贺雅言:“米佧没班吗?”

与此同时,从师部出来的邢克垒绐米佧打电话:“下午能不能翘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某雨有几句话想和亲们说一说,希望大家能耐心看看:

某雨不是专职写作,写文只是爱好,利用闲睱而已。所以时间是有限的,加之没有存稿,从来不敢承诺日更,双更等等,但跟过某雨文的亲应该知道,某雨的坑品绝对有保证,没有弃过坑。

关于更新问题,之前也在微博公告过,即便不能保证日更,也会尽量保证隔日更,如果有其他事情连续几日不能更新,会提前通知。对此,希望亲们理解,如果不能接受这样的更新速度,某雨也不能强求。

城池营垒27

沈家位于A市南城区,老街老巷老房子。

照例把车停在距离单元门较近的地方,邢克垒敲门,半晌听到房内传出声音,确定家里有人,他转身从车上搬东西。

破旧的铁门打开,头发半白的沈母站在里面,细看之下,神色略显恍惚。

怕她认不出自己,邢克垒边将带来的东西拿进去边自报家门:“沈姨,我是垒子,来看你。”

眼角皱纹明显,裹着旧外套的沈母仔细辩认了下,面露喜色:“是垒子呀,快进来。嘉凝这丫头,说不让她出去偏不听,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去找她。”话语间,就要越过邢克垒往外走。

邢克垒蹙眉,转而拉住她手肘:“应该等会儿就回来了,我们在家等。”

沈母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她笑着将他迎进门:“垒子你快坐,沈姨给你倒水。”

邢克垒扶她坐在布艺沙发上:“渴了我自己就找水喝了,不用倒。”转身又出去了两趟才把带来的东西都提进屋,然后轻车熟路地分门别类放好。

“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上次的都还没吃完。”沈母亲热地拉他坐到身边,仔细端详:“有日子没来了,瘦了,又训练了吧?”

邢克垒不答反问:“听说您最近身体不太好?”

沈母叹气:“没有好的时候,不是这疼就是那疼。”

邢克垒看着沈母,发现她头发凌乱,眼窝深陷,整个人都憔悴不堪的样子:“我近期安排一下,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哪儿不好好对症下药。”

“我不去医院。”沈母拒绝,然后说:“垒子啊,你什么搬过来住?嘉凝很惦记你。”

邢克垒的神情微有变化,然而那变化细微得旁人根本无法察觉,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地说:“沈姨你忘了,我在部队,除非公事或请假,否则不能随意出来。”

沈母闻言神色中有着隐隐失望的意味:“那你就把嘉凝接过去吧,你们在一起了,她也能照顾你……”

沈母再一次的旧话重提让邢克垒的能言善辩无从发挥,他揉太阳穴,斟酌该如何解释才能不引起她过大的情绪波动,又能表达清楚他的立场和身份。

哪怕是善意的欺骗,对于她们,他也从不承诺。眷恋的目光不舍地自邢克垒身上收回,已在门口站了片刻的沈嘉楠终于出声为他解围:“妈你怎么又糊涂了,部队不是谁家,哪是邢大哥说接就接的?你不要为难他了。”

沈母抬眼看过去,朝她招手:“嘉凝你过来。”

被唤作嘉凝的沈嘉楠跛着脚缓慢地走过来,见邢克垒起身,她微笑着将手伸过去做出准备被他扶的动作,他却只是接过她手中提着的袋子。

沈嘉楠神色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与邢克垒一左一右地坐在沈母身旁。

这样的场景多像一家人。沈嘉楠期翼过无数次,而在这几年里其实不止一次实现过,可那又如何,没有他的回应,就没有安心的感觉。

沈母将沈嘉楠的手和邢克垒的握在一起,继续刚刚的话题:“谁说我糊涂?部队也可以随军,等你们结了婚,你当然要搬过去和垒子一起住,难道你想两地分居,是吧垒子?”

每次都要面对的尴尬问题,邢克垒一如既往地沉默。

回答就是欺骗,他不能亦不愿。

拒绝就会令她失控,他不愿亦不想。

没有错过邢克垒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尴尬、失望的沈嘉楠亲手击碎了母亲的梦:“妈你说什么呢,谁说我要和邢大哥结婚了,我们不会结婚,你别再……”

然而她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噼”地一声脆响打断了。

沈母的动作出奇的快,照着沈嘉楠的脸抬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