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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昱深深地凝视着她，“我也想你！”在万众瞩目之中，低头吻住她温润的唇瓣，这一刻，他的心彻底踏实了：我回来了！
都回来了吗？
齐靖安双手背负，站在城门楼上，温厚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脸眉梢鬓角都带上了喜色！
做了多年皇帝，他今天才能放怀打量这景色，今天才觉得脚下的地是属于他的！
这里虽然刚刚才经历过血雨腥风，可是眼前的景色真是美极了，让他越看越爱！
“皇上…”小冒子小跑着过来，“皇上，宜亲王的大军已经进京了，再过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抵达皇宫了；太后娘娘的辇驾也到了，不过半个时辰也能抵达皇宫了！”
“哦？”齐靖安眼睛亮了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之情，“回来了吗？都回来了吗？”
小冒子笑着点头，“是啊，皇上，太后娘娘，妙妃娘娘，宜亲王，曼儿…他们都回来了！”
“快，出宫迎接！”齐靖安吩咐着，自己已经迈开大步前面走了。他在乎的人都回来了，这让他怎能不激动，怎能不高兴呢？
高举宜字军旗的大军刚刚递到正阳宫门，孝德太后的辇驾也随后到了。
“儿臣叩见母后！”齐靖安和齐昱齐齐地对孝德太后跪拜下去。
“好，好，快起来吧！”孝德太后眼含泪花，看看两个儿子，无法用言语来表述自己的心情，“你们都没事，哀家就放心了，你父皇看到你们这样，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齐昱扬起嘴角，“母后，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您又何必伤怀呢？”
“是啊，母后，今天可是咱们多鲁国的大喜之日啊！”齐靖安也劝慰着她。
“哀家只是太高兴了！”孝德太后擦了擦眼泪，露出由衷的笑意来。
齐昱伸手将身后的秦曼拉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母后，来，给您看看儿臣的王妃！”
“曼儿叩见太后娘娘！”秦曼赶忙福了一福。
“哦？”孝德太后面露惊异，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笑着点头，“好，好，只要昱儿喜欢哀家就喜欢！”
齐靖安故意板起脸里，“曼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敢瞒着朕偷溜去找宜亲王了，你还真没把朕放在眼里啊！”
“哎，皇兄，你这话臣弟就不能同意了！”不等秦曼说话，齐昱就笑眯眯地接过话茬，“从现在开始，曼儿眼里只能有我一个男人，不能再有别的男人了，就算皇兄是皇上也不例外！”
齐靖安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是，朕承认是朕输了，输得心服口服！”说着目光往人群中扫去，便看到了秦妙的身影，她正扭头跟自己的侍婢说着什么，神情那样明媚动人，让他的心不由柔情动荡，化作一片。
“皇兄，臣弟给你引荐两个人！”齐昱想起正事来，对身后的杜武做了一个手势。
杜武会意，转身出去，带了两个人来…
姐妹重逢
孝德太后和齐靖安一看那两个人，都露出惊喜的神色，“这不是董丞相和高英吗？”
“老臣有罪，愧对皇上和太后娘娘！”董良仁几步奔过来，噗通一声跪下，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董丞相，快快请起！”齐靖安赶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面带恳切，“董丞相何必如此呢？要道歉也应该是朕道歉才是啊！是朕无能，被奸臣操控，迫得您这样的两朝忠臣背井离乡，朕心有愧啊！”
董良仁听了更是老泪纵横，“是老臣愧对先皇，愧对皇上，愧对太后娘娘！”
“董丞相，你那样做也是被逼无奈，皇上和哀家都没有半分怪罪你的意思，相信先皇也是！”孝德太后微笑地看着他，“如果朝中奸臣得除，再也无人迫害于你，你就不要再对过往的事情耿耿于怀了。要安心辅佐皇上，安邦定国才是啊！”
“是啊，董丞相，朕还给您留着右相的位置呢！”齐靖安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朕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您这位老臣啊！”
董良仁赶忙屈膝跪下，“老臣谢皇上、太后娘娘隆恩，老臣定会尽心辅佐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齐靖安扶起他来，又看了看高英，“高爱卿，京营提督的位置朕可是留给你了，你要为朕好好保卫皇都才是啊！”
“是，微臣遵旨谢恩！”高英感恩戴德地磕头。
“好了，朕已经吩咐下去，犒赏三军，摆宴三天三夜，为宜亲王和董丞相庆功，举国同庆！”齐靖安朗声地说道。
众人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曼儿，你先去后宫吧，等我办完了事情就去接你！”齐昱捏了捏秦曼的手，笑眯眯地说道。
秦曼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也有些人要见见…”
话还没说完呢，秦妙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将秦曼一把拉了过去，“你们到底要黏糊到什么时候？我们姐妹可是三个多月没见面了，有很多话要说呢！”说着对齐昱挥了挥手，“宜亲王，你快去喝你的庆功酒去吧！从现在开始，阿曼由我来替你保管，保证不会少了她一根毫毛！”
“是是是，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妹叙话了！”齐昱笑眯眯地看了秦曼一眼，便举步往紫光殿走去。
“妙儿，我晚些时候去找你！”孟宇辰走过来说道。
秦妙挥手，“别啰嗦，快走吧！”
孟宇辰也不生气，对秦曼微笑点了点头，便跟着齐昱而去。
姐妹两个回到金蕊宫，顾不得洗去满身的风尘，便四手相握，热切地聊了起来。将各自的经历都说给对方听，听完又相对唏嘘感叹。
“真好，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娟娟感觉到她们其乐融融的氛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
皇兄以为自己打得过我吗？
那对姐妹相谈甚欢，齐靖安和齐昱这对兄弟却直到夜深以后才有了独处的机会。
“阿昱，辛苦你了！”齐靖安看着齐昱由衷地说道。
齐昱看着他眯起眼睛，笑了，“皇兄又何必说这些客套话呢？你我兄弟还分什么彼此呢？”
“是啊，我们是兄弟嘛！”齐靖安也微笑起来，又想起秦曼来，“你和曼儿…已经成亲了吗？”
“嗯，在七甲山已经洞房花烛了！”齐昱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
齐靖安点了点头，他也曾经料想到过这个结局，那时候心中酸楚难当，可是而今竟然没有半点感觉，原来人的心真是会变的啊！
“如今奸臣已经除去了，秦庆元的冤屈也能得以昭雪了。朕想赐曼儿一个公主的封号，一来作为对秦家的补偿，二来嘛，也好为你们操办大婚，你觉得如何？”他看向齐昱。
齐昱微微一笑，“我们的婚事皇兄就不用操心了，我们不需要那麻烦事！至于封号的事情，皇兄还是去问曼儿吧！”
“也好，朕会去征询妙妃和曼儿的意思的！”齐靖安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希望朕封曼儿为公主吗？”
“我要的只是有曼儿这个人，名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分别呢？”齐昱说着扭头来看着他，神情认真起来，“皇兄，如今你内忧得除，又有董丞相忠心辅佐，杜文和成济王子的联军也已经打入了兴国腹地，不久就会凯旋而归，外患也不复存在，你江山稳坐，四海归心，也该是我隐退的时候了！”
齐靖安吃了一惊，“怎么？阿昱你要走吗？”
“嗯，我已经厌烦朝中这些麻烦事，想带着曼儿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过过平常人的日子，这也是曼儿的心愿！”
“如果朕挽留你呢？”齐靖安抿了抿唇。
齐昱眯起眼睛，“我主意已定！”
“如果朕命令你留下呢？”
“皇兄以为自己打得过我吗？”齐昱语气透露着几分危险。
齐靖安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朕放你走。不过你所有的封号朕都会给你留着，朕有需要你的时候，你要立刻赶到朕的身边来！”
“这个是当然的，因为我们是兄弟嘛！”齐昱微笑。
“你这个意思跟母后说过了吗？”齐靖安似有惆怅地低了低头，问道。
齐昱笑了一下，“还没有，不过我知道母后一定会同意的，她有你一个儿子就足够了！”
“阿昱，你这样说母后会伤心的！”齐靖安皱起眉头看着他，“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母后一直视你如己出…”
“我知道！”齐昱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微叹，“然而终究是有差别的，不是吗？”
齐靖安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毕竟是自己的母后间接害死了孝成太后，也就是齐昱的母亲…
不要离开朕
“妙妃，曼儿，朕来见你们是为了秦大人的事情！”齐靖安目光温和地看着这对姐妹，这两天他一直想找她们谈谈，只是朝中的太忙太忙了，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样一个空闲，才来到了金蕊宫。
秦曼和秦妙对视了一眼，心里已经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了。
“朕曾经答应过你们会为秦大人洗雪冤情，如今终于能兑现承诺了！”齐靖安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拖了太久太久，朕决定对不起你们啊！”
“皇上也是身不由己，只要能为先父洗雪冤情，我们姐妹已经很高兴了！”秦曼毕竟是姐姐，这个时候要代表秦家说话的，“相信先父和家人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齐靖安欣慰地点了点头，“是啊，理当如此。朕打算为秦大人赐谥号，会着礼部主持这件事情。”
“秦曼、秦妙，替先父叩谢皇恩！”姐妹两个齐齐谢恩。
齐靖安将她们扶起，略作沉吟，又开口说道：“另外，朕想封曼儿一个公主的封号，作为对秦家的补偿，你们姐妹意下如何？”
秦曼和秦妙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由秦曼开口道：“多谢皇上恩典，不过这个封号还请皇上收回去吧。我无才无德，胸无大志，只求平淡安静的生活，不想用那些名号来束缚自己。还请皇上见谅！”
“妙妃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齐靖安征询地看了看秦妙。
秦妙摇头，“我没什么要说的，我尊重阿曼的选择！”
“好，那朕就尊重曼儿的意思！”齐靖安微笑地看了秦曼一眼，“那么朕就把阿昱交给你了，你要替朕好生照顾他！”
秦曼大大方方地福了一福，“皇上放心，我会的！”
“阿曼的事情处理完了，接下来该我了吧？”秦妙有些沉不住气了，看着齐靖安问道，“皇上，我们的半年之期早已经过了，你该放我出宫去了吧？”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啊！齐靖安神情滞了一滞，看了秦曼一眼，“曼儿，你先出去吧，朕有话要跟妙妃单独谈谈！”
“是！”秦曼答应着，有些担忧地看了秦妙一眼，退了出去。
“妙妃，你能再给朕一个机会吗？”齐靖安恳切地望着秦妙。
秦妙愣了一愣，“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之前确实跟你立过半年之约，立约之时朕没有看明白自己的心，可是如今朕看明白了，朕是喜欢你的！”齐靖安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眸，柔声地说，“或者朕之前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喜欢一个人，可是朕现在知道了，朕很喜欢你，不想失去你，所以，你不要离开这里，不要离开朕，可以吗？”
一个人或者三个人
秦妙怔了半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皇上，知道怎么去喜欢别人是好事，对你来说现在开始喜欢还不晚，毕竟你还有那么多的嫔妃，望眼欲穿，希望得到你的爱；可是对我来说，你的告白来得太晚了！”
“妙妃！”齐靖安心中不由慌乱起来，语气也显得急促了，“朕只需要你给朕一个机会，那么朕会让你看明白朕的真心…”
“我看得明白，也相信皇上这次对我是真心的！”秦妙笑了一笑，“不过皇上，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没法接受你的心意。”
齐靖安心中酸楚不已，温厚的唇抿了又抿，“可是你是朕的妃子啊…”
“皇上，到现在了，你觉得一个随时可以废除的妃子名号还有意义吗？”秦妙看了他一眼，“我曾经给过皇上机会的，可是皇上错失了这个机会；现在我已经没有机会再给皇上，我心里已经没有皇上半点位置了。所以还请皇上高抬贵手，放我出宫去吧！”
“是因为你心里有了别的男人吗？”齐靖安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对这个问题，秦妙已经不想逃避了，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是，我喜欢孟宇辰，他也喜欢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在一起，还请皇上成全！”
“你这是让朕把你送给别的男人吗？”齐靖安皱紧了眉头，“你以为朕会答应吗？”
“那么皇上想把我怎么样呢？强行把我留在皇宫，还是杀了我？”秦妙冷冷地看着他，“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是要两情相悦才能开心地在一起的。我现在不喜欢皇上，就算你勉强留下我，也只能留下我的躯壳，留不住我的心，只会让你我都痛苦而已；如果皇上想杀了我，就请便吧，我宁愿死也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杀了她？他怎么舍得？可是放她走，他又怎么舍得？
“难道你对朕没有半点眷恋吗？”他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没有！”秦妙毫不留情地掐灭他最后一点希望，看到他眼神流露出的痛楚，又有些于心不忍，微微叹了一口气，“皇上，我们之间的缘分已经尽了，又何必强求呢？放我走，我会很开心，也很感激你，而你则会将我淡忘，重新找到喜欢的女人；强留下我，我会伤心，会很憎恨你，那么痛苦的人就会有三个…”
齐靖安苦笑起来，“你这是让朕选择自己一个人痛苦或者让三个人痛苦吗？”
“是！”秦妙点头，“皇上是一国之君，胸襟广大，不会难为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让三个人痛苦的，对不对？”
“朕…不知道，你让朕想想吧！”齐靖安站起身来，眼神悲伤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去，他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痛过！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紫光殿，刚想理一理自己的头绪，孟宇辰便走了进来，“皇上，微臣有事要奏禀…”
朕依然不懂爱，是吗？
齐靖安看着他拧了拧眉头，“你有什么事？”
“请皇上准许微臣辞官归隐！”孟宇辰跪下身来，郑重恳求。
“什么？！”齐靖安有些吃惊，“怎么连你也要离开朕吗？”
孟宇辰神情有些迷惑，不知道他这个也又是指的谁。
齐靖安看着他的目光闪了又闪，沉声问道：“孟宇辰，你是为了妙妃才辞官的吗？”
孟宇辰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是，皇上！”
“你们倒是什么都筹划好了啊！”齐靖安不无嘲讽地苦笑了一下，“你们就那么确定朕会放你们走吗？”
“微臣不确定！”孟宇辰实话实说，“但是微臣想为她做一切能做到的事情！”
齐靖安听了冷冷一笑，“好啊，即然这样，你答应朕留下，朕就放妙妃出宫，你意下如何？”
孟宇辰心猛地沉了一下，俯身答道：“只要皇上肯放她出宫，微臣愿意做任何事情！”
“包括永远不再见她？”齐靖安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孟宇辰愕然地看着他，见他神情凛然，胸口顿时一阵剧痛，咬了咬牙，“是，只要皇上肯放她出宫，微臣可以不见她！”
“你这又是为了什么？”齐靖安眼神晃动了一下。
“微臣知道她是多么想离开皇宫，只要能满足她的心愿，微臣愿意放弃一切！”孟宇辰紧紧地握着拳头。
齐靖安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地触动了，盯着他，“孟宇辰，朕把皇位江山让给你，你把妙妃让给朕！”
“微臣不让！”孟宇辰口气坚决地说道。
“你为了让她出宫可以放弃她，又为什么不能把她让朕呢？”
孟宇辰目光灼灼地看了他一眼，“微臣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但是不能为了任何东西放弃她，这就是微臣对她的爱！”
“你对她的…爱吗？”齐靖安心绪狠狠地翻腾起来，他低头看着孟宇辰，自己明明是站着，而他是跪着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感觉自己比他矮了好大一截呢？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无形的压力是怎么回事？还有心中这汹涌而来的自卑和羞愧又是怎么回事？
“你先出去吧，让朕考虑考虑！”他对孟宇辰挥了挥手，将他打发了出去。凭窗站了良久，才觉心绪平复了一下，他转过头来，“小冒子，朕依然懂爱，是吗？”
小冒子怔了一怔，赶忙赔笑道：“皇上，您不是不懂得，是因为您要爱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您要爱您的江山，要爱您的子民，您爱这皇宫里的所有人，作为皇上，您是不可以有偏爱的，不然就会乱套了呢！”
“是啊，朕是皇上，朕是不可以有偏爱，也不可以有最爱的！”齐靖安嘴边泛起浓浓的苦笑。
你休了朕吗？
秦妙有些坐立不安，虽然她说出那么强硬的话，可是终究还是摸不透那古代君王的心思，万一他真的不放自己出宫该怎么办呢？
“阿妙，你别担心！”秦曼握了一下她的手，安慰她道，“你要相信皇上，皇上是一个明君呢…”
“朕到宁愿自己是个昏君！”齐靖安迈步走进来，面带苦笑地接过秦曼的话茬，“你每一个人都用明君的帽子来压朕，欺负朕，还让朕无言以对，不是吗？”
秦曼和秦妙赶忙过来见礼，“见过皇上！”
“起来吧！”齐靖安看向秦妙，“用不用朕下一道废妃的旨意给你？”
秦妙愣了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欣喜不已，“不用了，我已经在万福寺的千丈大佛后背上写了休书，把皇上给休了。皇上以后去万福寺，自己上去看看意思意思就行了！”
“你休了朕吗？”齐靖安吃惊不已，又忍不住自我解嘲地苦笑，“朕大概是第一个被妃子休掉的皇上吧？”
“总要有人做一个不是吗？否则哪里的第二个第三个啊？”秦妙心情大好，嘴上便没了遮拦，一抬眼，见齐靖安眼神里晃动着浓浓的哀伤，表情滞了一下，“皇上，谢谢你！”
齐靖安疼惜地看着她，“朕亏欠你太多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补偿你。希望你出宫以后会快乐，这是朕唯一的心愿，也是朕能给你的最后的爱！”
秦妙听他这么说，心中暖暖的，忍不住走上前来抱住他，“谢谢皇上，我会的，我也会时常想起你的！”
“嗯，你一定要过得幸福！”齐靖安抱紧了她，眼睛湿润起来，良久才松开她，开玩笑地说道，“你快收拾一下离宫吧，否则朕说不定会改变主意的！”
秦妙神情有些黯然，“我想先去看望一下太后娘娘…”
“你还是不要去了，母后的脾气可比朕执拗多了，难道你不想走了吗？”齐靖安微笑地看着她。
秦妙低下头，“可是…”
“你放心吧，朕自会跟母后解释清楚的！”齐靖安微笑地拍了拍她的头，眼中带着化不开的柔情。
秦妙点了点头，回房去收拾东西。她一心要离开这里，真的要离开，心中却有着挥之不去的感伤。这里毕竟留下了她诸多的回忆！
“娘娘，您真的要走吗？”秀秀和青青哭哭啼啼地问道，娟娟也红了眼圈。
跟她们相处了那么久，要分开了谁心里也不会好受。秦妙拥住她们，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我会回来看你们的。我已经跟皇上说好了，如果你们想离宫，他会准你们离宫的；如果不想离开，珍妃娘娘会收留你们，她是一个善心的人，不会亏待你们的！”
“娘娘…”秀秀和青青听了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你们不要这样了，娘娘能出宫是好事呢！”娟娟忍着满心的悲伤，劝说着秀秀和青青，“我们应该替娘娘高兴不是吗？你们这一哭…娘娘她…就不能放心走了…”
她说着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语不成声了。
“皇后娘娘驾到——”正在四个人抱头痛哭的时候，外面有人高声通报。
一笑泯恩仇
秦妙愣了一下，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
赶忙擦了擦眼泪，走了出来。
“妙儿，听说你要走了，我来送送你！”萧琪浅笑地望着她，多日不见，她似乎瘦了很多，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
“你是怎么知道的？”秦妙脱口问道。
“如果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我还如何做得皇后啊？”萧琪姗姗地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妙儿，之前我对你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情，你能原谅我吗？”
秦妙见她星眸里满是诚恳，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既然人家诚心道歉了，她也就不小肚鸡肠了，“嗨，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从中搞破坏，我搞不好人已经在业国了呢！”
“之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萧琪面带歉意，又有些不舍地看着她，“妙儿，你要保重啊，有空就回来看看！”
秦妙点了点头，“嗯，我会的。你也要加油做皇后哦，争取给皇上生下一个太子来，然后接着做皇太后！”
“我尽量吧！”萧琪眼神黯了一下。
“其实皇上是个不错的男人，会孤独寂寞，会心灵脆弱，你好好待他吧，他也会好好待你的！”秦妙在她肩上按了两下。
萧琪面有羞涩地点了一下头，“好。妙儿，你打算去哪里呢？”
“嗯，天涯海角流浪去，看哪里好就在哪里安家落户了！”秦妙微笑起来，神情里满是憧憬。
“你让我羡慕你了！”萧琪轻声地笑道，又语带郑重，“如果有机会，去业国吧，皇兄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秦妙点了点头，“嗯，有机会我会去的。萧佩那家伙还欠我一份厚礼呢！”
她一句话说得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人心向来宽大，一笑泯恩仇。
秦妙这边收拾完毕，秦曼也已经跟乔珍妃依依不舍地告了别，姐妹二人一人提着一个轻巧的包袱，手牵手往陵阳门走来。
“孩子，我的孩子…”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尖叫着跑了过来，声音凄厉刺耳，让人忍不住心寒胆颤。
“孩子，我的孩子…”
两名太监随后急急地跑来，粗鲁地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地拖着她，“你往哪儿跑？快回幽思阁去…”
“幽思阁？”秦曼心思动了动，和秦妙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了然了。
“喂，那是怎么回事？”秦妙出声问道。
小太监认得她，赶忙躬身见礼，又压低了声音告诉她道：“回妙妃娘娘的话，何美人昨天夜里产下一个两个头三条腿的怪物，把自己给吓疯了…”
被掏空的心
“什么？！”姐妹俩都吃了一惊，想来冰兰是生下了畸形儿。想想也是，服下那样的毒药受孕，又怎么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呢？
“那孩子呢？”秦曼急忙问道。
太监瞥了她一眼，“那还能算什么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气儿，早就埋了…”
“唉，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秦曼看着冰兰像是被拖牲口一样拖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