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故弄玄虚来吓唬她的吗?是了,一定是这样的。想着她挑了挑嘴角,“好啊,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呐!”
秦曼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对孝德太后磕头,“请太后娘娘恩准,为奴婢验身!”
事到如今,她知道光凭嘴上说是没用的。她虽然跟齐昱真心相爱,但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什么越轨的事情。
她的前身是个贞烈女子,孟宇辰也是正人君子,更不会行苟合之事,所以她相信自己的身子是清白的,才会主动请求验身。
“并非是哀家不相信你,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不验个清楚明白,哀家也无法断出个是非曲直来!”女子被怀疑贞操有染、被迫验身是一件十分屈辱的事情,尤其是在这崇尚贞洁的古代。孝德太后见秦曼自请验身,心里已经信了她几分,叹了一口气,便吩咐小宁小静去找了一位老妈妈来,带着秦曼到里面去验身了。
秦妙在一边恨恨地瞪着董佳柔,心里很恼火,亏了自己之前还可怜她守活寡,帮她说了几句好话,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讨厌,竟然要杀了秦曼,还逼得秦曼去验身,简直不可原谅。
她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真的讨厌上什么人,可就没有回头的时候了。眼珠转了一转,开口对孝德太后说道:“太后娘娘,臣妾之前听过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呢!”
“哦?什么事情啊?”孝德太后看了她一眼。
“听说这个宜亲王是被人逼迫着成亲的呢!”秦妙看了董佳柔一眼,故意把语气放重了说道。
挤兑
“什么?”孝德太后不出所料地惊讶了,狐疑地瞟了瞟董佳柔,“这是怎么回事啊?”
董佳柔也没想到秦妙会突然提起这个,不由得慌张了起来,她用媚药逼迫齐昱成亲的事情若是被孝德太后知道了怎么得了?这可算得是皇家的耻辱啊!
“秦妙妃,你不要信口开河!”想着她赶忙说道,“我与王爷成亲是你情我愿的,哪来的逼迫?”
秦妙促狭地笑了一下,“确实你情我愿的,只不过是宜王妃你相当情愿,宜亲王是被迫情愿而已!”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把话给哀家说清楚一点!”孝德太后急了,追问道。
“太后娘娘,臣妾听说宜王妃给宜亲王下了…”
秦妙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声通报:“娴妃娘娘驾到——”
通报声未落,沈如凌便带着霜菊匆匆地进门来,嘴里喊着,“哎呀,太后娘娘,臣妾给您赔罪来了…”
董佳柔看到沈如凌简直如同看到了救星,一颗已经高高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咚地一下就落回了原位,好险好险!
秦妙没能把话说出口,有些懊恼,见董佳柔瞪过来,立刻照样瞪了回去,眼神里还发送着无线电波:小样,嘴长在我身上,什么时候都能说,你等着瞧好了!
董佳柔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嘀咕的是什么,可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威胁,心里又慌张又愤怒,眼神又不善了几分。
那边沈如凌已经见完了礼,正在为董佳柔说情:“太后娘娘,宜王妃是来拜访臣妾的,虽说是做了错事,那也是因为对宜亲王用情至深,才一时冲动闹了起来,这也是有情可原的。有哪个女人不希望丈夫对自己好,而不是去对别的女人好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秦妙一眼。
秦妙本来就对她心怀恼恨,见她在太后娘娘面前还明着暗着地挤兑自己,那股火儿就压不下去了,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来,故意正话反说,“娴妃姐姐这话我可不太同意,作为女人不是要体谅男人的吗?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身为妻子若是容不得别人,只会让家里不得安宁,更会让男人烦忧、没法安心做事不是吗?”
“妙妃这话说得在理呢!”孝德太后立刻对秦妙的话表示了赞许,她当然也知道最近皇上专宠疏梅宫,对此她虽然不能多说什么,不过心里总是有些不快的,趁机就教训起沈如凌来,“尤其是作为皇上的女人,更要懂得这个道理,绝对不能想着独占皇宠,更不能惑乱君心,让皇上不安心于朝政啊!”
“太后娘娘这是在责怪臣妾吗?”沈如凌面上有些不好看了。
不可能
“哀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多劝勉皇上一些!”孝德太后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深了,于是转向董佳柔,“宜王妃,你也是,就算是宜亲王喜欢上谁,要纳个侧妃,你也该体谅他,支持他才是,这才是做女人的本分!你怎么能为了这样一点小事,闹到皇宫来,还拿着武器要伤人呢?”
董佳柔不服气地说道:“太后娘娘,臣妾已经同意他娶那个贱婢了,可是他不同意啊,他非要让那贱婢做王妃才甘心…”
“你没出嫁之前好歹也是董丞相的千金,现在更是堂堂的宜王妃,怎的说话那般粗鲁,一口一个贱婢的成何体统?”孝德太后刚刚压下的火气又上来了。
沈如凌也有些无奈地看了董佳柔一眼,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不看眼色?这个时候只管低头认错就是了,逞那一时的口舌之快干什么?为她来说情还真是掉面子,不过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赶出宫去,赶忙笑道:“太后娘娘,您就原谅宜王妃吧,她也是一时糊涂不懂事了,回去臣妾好好开导开导她便是。您就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消消气儿吧,若是臣妾的面子不管用,您也要看在宜亲王的面子上,不是吗?这事儿若是压不下去,面上最难看不还是宜亲王吗?”
“是啊,宜王妃,你做事之前怎么就不想想宜亲王呢?”孝德太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是哀家不给你们面子,只是原谅不原谅,还要等曼儿验过身再说!”
沈如凌愣了一下,“怎么,要给曼儿验身吗?”
正说着,负责验身的老妈妈从里面走了出来,秦曼低头跟在后面。
“太后娘娘,奴婢已经给这个宫女验过身了!”老妈妈走到前面,沉着一张脸禀报道。
“哦?结果如何?”孝德太后赶忙问道。
董佳柔和沈如凌也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秦妙见那老妈妈脸色阴沉,秦曼又深深地低着头,立刻不安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连咽了几口唾沫:阿曼不会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吧?要不是,那可就糟糕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妈妈看了秦曼一眼,“她…还是完璧之身!”
“哦?是这样吗?”孝德太后露出欣喜的神色,秦妙的一颗心也回归原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沈如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董佳柔更是惊愕不已,继而脱口喊道:“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跟王爷行那苟合之事,怎么还会是完璧之身,一定是她买通了这位老妈妈作假…”
这个女人真有本事
那老妈妈听了阴阴地看了董佳柔一眼,“您是在怀疑奴婢的人品吗?”
“不然呢?要不是妈妈你作假,又怎么会验出她是完璧之身?她分明已经…”
“你给我住口!”孝德太后愤怒地喝道,“信口开河、污蔑他人是不是已经成了你的家常便饭了?这位徐妈妈是哀家的奶娘,从哀家出生开始就一直陪伴在哀家身边,比哀家的亲娘还要亲,又怎么会蒙蔽哀家?”
小宁小静也在一边插话道:“徐妈妈给曼儿验身的时候,奴婢两个也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曼儿的确是完璧之身没错!莫非宜王妃连我们也要怀疑吗?”
董佳柔说不出话来了,还是不敢相信秦曼是处子身,盯着她看了又看,“一定是她用了什么办法蒙骗了徐妈妈和小宁小静…”
“你还不给哀家住口吗?”孝德太后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哀家真是对你失望透顶了,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哀家不想再看到你,你马上从这里出去,哀家会差人通知宜亲王,让他自己处理!”
沈如凌虽然也不敢相信这验身结果,但是并没有董佳柔那么偏执,而且此时她十分后悔来为董佳柔说情,这下里子面子都掉光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有本事,说一句话竟然把太后以及太后身边的人都得罪光了,真是太让人佩服了!
“王妃姐姐,我们走吧!”她无奈地搀起董佳柔,拉着她快步地出了康宁宫。
孝德太后气得脸色发青,抚额长叹,“昱儿这孩子还真是命苦,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品性败坏的王妃?”
“宜亲王是被逼…”
秦妙刚要开口说话,秦曼赶忙扯住她,急急地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自己则跪下磕头,“太后娘娘,奴婢有罪,惹出这样的乱子让您烦忧,请您消消气,不要伤了身子。”
“臣妾也有罪,不该煽风点火!”秦妙也赶忙跪了下来。
孝德太后看了她们一眼,脸色稍缓,“唉,怎么能是你们的错呢?有人找上门来,你们也不能等着挨打啊!算了,算了,哀家今天累了,你们就先回去吧,啊!”
“是,太后娘娘,奴婢告退!”秦曼起身,又对徐妈妈和小宁小静分别福了福,“奴婢给各位添麻烦了,很抱歉!”
“没事,没事,只要你清白就好了!”小宁小静笑嘻嘻地摆手,徐妈妈只是阴沉着脸点了一下头,算是作答了。
秦妙担心地看了孝德太后一眼,“太后娘娘,那臣妾也先走了,您要保重啊!”
“好,哀家会的!”孝德太后点了点头,等她们姐妹走远,才又叹了一口气,“两下一对比,哀家都不知道该安慰还是该寒心了,唉!”扭头吩咐小静,“差人去通知宜亲王吧!”
敲边鼓
“刚才你干嘛拉我?我把那董佳柔做的坏事告诉太后娘娘,让她好好治治那个坏女人!”出了康宁宫,秦妙忍不住埋怨秦曼。
秦曼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啊,凡事就不能多想想吗?太后娘娘都气成那样了,你再说那种事情,只会让她更生气,气坏了怎么办啊?”
“也是啊,那就算了,反正太后娘娘已经够讨厌她的了!”秦妙寻了个心里平衡,又不由抚了抚胸口,“阿曼,刚才你和徐妈妈她们出来的时候,个个沉着脸,可把我紧张死了,还以为你已经不是…唉,现在我才知道,敢情那徐妈妈不管什么时候对谁都阴沉着脸,还真是吓死人不偿命的脸啊!”
秦曼和娟娟被她的话逗笑了,正笑着,就看到孟宇辰从旁边闪了出来,有些吃惊,“孟大人,你还没走啊?”
“我有些担心你们,一直在这儿等着。”孟宇辰表情有些局促,又急着问道,“你们没事吧?太后娘娘没生气吧?”
“发生那样的事情,怎么会不生气呢?她老人家可是气坏了!”秦曼叹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孟大人,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这会儿已经见了判官了!”
秦妙笑嘻嘻地在旁边插嘴,“是啊,是啊,英雄救美永远是那么经典!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
“孟大人,咱们改日再聊吧,我要回去换件衣服,孟大人也快回去吧,在后宫待久了会被人说闲话的!”秦曼才不想要秦妙给她制造的机会,赶忙说了几句,追着秦妙而去。
孟宇辰看着她走远,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口气,才想起自己是来办事的,赶忙匆匆地走了。
“王妃姐姐,来,喝点水消消气!”沈如凌给董佳柔倒了一杯水,假惺惺地叹气道,“不是凌儿要说姐姐,只是姐姐也太冲动了一些,怎么能在宫里跟那对姐妹闹起来呢?你明知道太后娘娘是向着她们的,怎么也不为自己想想后路呢?”
“是啊,就算是要对付她们,也不能明着来嘛。”孔才人在一旁敲着边鼓。
沈如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话呢,要不是你说什么秦家姐妹一起侍寝,混淆视听,怎么会让王妃姐姐在太后娘娘跟前赚了这么一个大难堪呢?”
射人先射马
沈如凌是真生了孔才人的气,当初是孔才人言之凿凿地说秦家姐妹一起为皇上侍寝,她才告诉了董佳柔,如今验出秦曼是处子之身,不是让董佳柔对她的信任大打折扣吗?
而且这么一闹,非但没得到什么好处,反倒让孝德太后对她的印象更差了一些,她怎么会不生气?
“哟,这也怨不得我啊,我哪里知道皇上和宜亲王都那么不中用,追在人家一个小宫女屁股后头那么久都没能得手!”孔才人媚笑嫣然地把责任推卸掉了,还挑起了董佳柔的心火。
“那个贱婢肯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不然她怎么会是处子之身呢?”董佳柔仍然执拗地认为秦曼耍了手段掩盖自己失贞的事实。
沈如凌握住她的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王妃姐姐,要不你就把这口气咽了吧,虽然那宫女很可恶,可是她背后有一个当妃子的妹妹撑腰呢,你又能那她怎么样呢?”
“可不是嘛,这后宫的女人都是面和心违,斗的是心计,像你那样乱冲一气,伤不到别人,只会被人伤到而已!”孔才人又适时地煽风点火。
董佳柔恨恨地咬了咬牙,“那个秦妙妃比那贱婢也好不到哪里去,姐妹两个真是狼狈为奸!”
“唉,王妃姐姐,算了吧,你斗不过那个妙妃的,更何况人家还是姐妹两个呢!”沈如凌有意把董佳柔的怒火往秦妙身上引,却又装得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虽然我也替王妃姐姐不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现在怀着龙胎,是太后娘娘的心头肉啊!”
“是啊,是啊,假以时日,再生下个皇子,你就更拿她们姐妹没辙了!”孔才人故意拉长了声音叹道。
董佳柔越听越气,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只听啪地声,杯子被她生生捏碎了。
“哎呀,王妃姐姐,没烫着吧?”沈如凌赶忙拿了帕子来帮她擦,又急急地招呼霜菊过来清理。
孔才人在一边笑,“你说你没事对杯子使什么劲呢,有那力气还不如去对付仇家呢!”
“行了,你就不要在一边说风凉话了。”沈如凌假意地瞪了她一眼,“你倒是也帮我劝劝王妃姐姐,让她消气啊!”
“劝什么劝,这事儿要是搁我身上,我也早就忍不住了!”孔才人明明是笑着说的,可是听在耳朵里却感觉那般气愤填膺,“不过我可不像宜王妃那么单纯,要是我,就射人先射马,哼!”
董佳柔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娴妃娘娘,我回九华殿去了…”
了断的时刻
齐昱匆匆地来到金蕊宫,“曼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王爷!”秦曼摇了摇头。
“我都听说了,包括你验身的事情!”齐昱握住她的手,一脸的疼惜,“让你受委屈了!”
秦曼笑着安慰他,“我真的没事,那算什么委屈呢,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齐昱把她揽在怀里,在她额上亲了亲,露出一抹笑意,“我很高兴你能说那些话!”
“哪些话?”秦曼愣了一下。
“就是你说不会再放弃我的那些话!”
秦曼想起来了,这宫里有他的秘密军队,她对董佳柔说的那些话恐怕一句不漏地传进他耳朵里,立刻红了脸,“你的那些人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啊?”
“是我逼问出来的!”齐昱见她这样笑得更开心了,“以后再有这样的话,你要第一个告诉我,知道了吗?”
“我再也不说了!”秦曼故意嘟起嘴巴,“你只会笑话我而已!”
“怎么会呢,我只会高兴而已!”齐昱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再抱紧了她。想起董佳柔,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那样警告她,她还是执迷不悟,竟敢伤害他的曼儿,这次一定不会原谅她!
秦曼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怒气,“王爷,是太后娘娘叫你来的吧?”
“嗯!”齐昱点了点头,“就算没有太后娘娘的懿旨,我也会来的。我绝对不能饶恕伤害你的人,今天就是了断的时候了!”
秦曼也知道董佳柔那样的女人不值得可怜,齐昱不管怎么处置她都不为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非但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反倒觉得惶惶不安,满心悲哀。
“王爷,对她说话不要太重了,她毕竟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恳求地望着齐昱。
齐昱不忍心拂了她心意,点了点头,“好,我尽量吧!”
又嘱咐了秦曼几句,齐昱便出了金蕊宫,来到九华殿。站在门口,他踌躇了半晌,才迈步走了进去。
其实他的心情也很是沉重,虽然他并不喜欢董佳柔,可是在没成亲之前,他们也算是朋友,如今闹到这种地步,任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然而一切都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春月看到齐昱缓步走了进来,心里顿时慌乱起来,赶忙跑过来跪下,哭求道:“王爷,请您再给小姐一次机会吧,她的心地还是好的,只不过是一时糊涂,才会蒙蔽了心智…”
“春月,本王知道你心疼主子,可是本王心意已决,很抱歉!”齐昱看了她一眼,叹气,“我们两个不合适,再凑合下去只会相互折磨,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许你背叛我
“怎么,这么快就来为那贱婢讨账了吗?”董佳柔斜睨着齐昱,冷冷一笑,她原本标致俏丽的脸因为尖刻变得扭曲,一双本应澄澈的眼眸也闪动着狰狞的光芒。
齐昱今天无论如何也不想跟她斗嘴,一来答应了秦曼,二来他也不想在最后的时刻用言语利器来伤人。
“我就这样结束吧!”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我会让杜文把你的东西收拾了,连同休书一起送到董府去,至于原因就由你来跟董丞相和董夫人解释吧。”
“哈,哈哈,你以为休了我就能称心如意地跟那贱婢在一起了吗?你休想!”董佳柔阴阴地冷笑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齐昱长呼了一口气,“作为曾经的朋友,我最后劝你一句,还是赶快回家去吧,不要留在宫里了。你的心机永远不及宫中那些女人,只会成为她们的垫脚石而已。”
“我现在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不是吗?那么我在哪里又与你何干?”董佳柔目光怨毒地盯着他,“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来命令我了,我愿意怎样就怎样!”
齐昱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本王那只是建议而已,听与不听都在于你自己。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离去,就连心中那点沉重也被她的尖酸刻薄一扫而光,这个女人已经不想回头了!
“哈哈哈,哈哈哈…”董佳柔尖厉地大笑着,“不要以为一张休书就能摆脱了我,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齐昱,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的,一定会…”
春月看着她那癫狂的模样,心如刀绞,泪水不断地流下来,“小姐,求您,求您醒醒吧,您这样真的…真的好可怕啊…”
“怎么,连你也想背叛我吗?”董佳柔一把抓住春月的衣襟,双眼血红地瞪着她,“你说,你是不是也想离我而去?”
“小…小姐,奴婢没…没有那个意思!”春月被她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却仍然想着劝说她,“小姐,求…求你了,不要再这样了,我们回府吧,回去找老爷夫人,让他们帮您说说情,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董佳柔抬手狠狠地给了春月一个耳光,恶狠狠地吼道,“住口,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丫鬟,到死都是,不许你背叛我!”
春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含泪道:“小姐,如果奴婢一死能让您清醒过来,奴婢宁愿一死…”
话音未落猛然起身,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助她一臂之力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春月,董佳柔愣住了,半晌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赶忙跑过去抱起春月,“春月,你怎么了,醒醒啊,你不要吓唬我,你快醒醒啊!”
只可惜春月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双目紧闭,带着对主子的期盼和忠诚,倩魂归西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背叛我?你宁愿死也不肯陪着我吗?”董佳柔抱住她逐渐冰冷的尸体痛哭失声。
沈如凌带着霜菊来到九华殿的时候,看到董佳柔抱着满脸是血的春月呆呆地坐在地上,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
董佳柔仿佛痴呆了一眼,双眼无神,毫无反应。
霜菊不等吩咐,赶忙走过去,伸手探了探春月的鼻息,“郡主,已经咽气了…”
“什么?”沈如凌听说人已经死了,吓得后退了一步,赶忙吩咐霜菊叫人来处理,又将董佳柔带回了疏梅宫,好言劝慰,“王妃姐姐,我知道你跟春月主仆感情深厚,可是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别伤了身子,我会让人厚葬了她的!”
董佳柔不说话也不看她,木然地点了点头。
沈如凌见她这样,心里不免着慌,这个女人不会是傻了吧?她要是傻了,之前岂不是白忙活了?
“虽然我不想背后说人坏话,可是秦家那对姐妹也太过分了,竟然把姐姐你逼到这个份儿上,连贴身丫鬟都给逼死了!”她义愤填膺地嚷嚷起来,“真是没有人性啊!”
董佳柔眼波动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喃喃地说道:“王爷不要我了,春月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沈如凌听她的话有万念俱灰的味道,心里一沉,嘴上却安慰着她道:“王妃姐姐,你不能这样啊。要不是秦家那两姐妹从中搅和,你怎么会被王爷休掉呢?春月又怎么会死呢?说来还不都是她们害的?
你如果就这么寻死,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反倒遂了她们的心意,这样姐姐会甘心吗?难道你就不想为春月报仇吗?”
“报仇?是了,我要为春月报仇,我不能让她白白死掉,她从六岁就跟着我,对我忠心耿耿!”董佳柔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念叨着,“要报仇,要报仇…”
冰兰看了沈如凌一眼,“郡主,就这么让她走了好吗?”
“随她去!”沈如凌眼神一凛,“不过看她这样,已经靠不住了,你去,助她一臂之力!”
“明白,郡主!”冰兰会意,匆匆出门而去。
是她?!
秦曼去蕴竹宫看过乔珍妃和宝珏公主,匆匆地回到金蕊宫,就看到秀秀端着一个托盘,赶忙问道:“秀秀,你端的什么东西?”
“哦,刚才有人送来的,说是太后娘娘赐给咱们娘娘安胎的汤!”秀秀答道,“我正要端进去给娘娘呢!”
“慢着!”秦曼几步奔了过来,接过托盘拿到厨房去,取过银汤匙试了试,银汤匙立刻变成了黑色,“果然有毒,那送汤的人呢?”她急急地抓住秀秀问道。
秀秀见汤里有毒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刚…刚走…”
“你在这儿看着,不准任何人动那汤,我去去就来!”秦曼一边嘱咐着,一边拔腿往外跑去。
秀秀双腿一软,差点坐在了地上,她以为是太后娘娘送来的汤,就没有放在心上。幸好还没来得及端给娘娘喝,不然可要酿成祸事了!
秦曼疾步地追出了门,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正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她赶忙跑过去抓住他,“说,送给妙妃娘娘的汤是哪里来的?”
“是…是康宁宫一位宫女姐姐给我的,她说是太后娘娘给的汤,让我帮忙送来金蕊宫给妙妃娘娘!”小太监茫然地看着她,“这位姐姐,怎么了?”
“你确定那宫女是康宁宫的吗?”秦曼不回答他的问题,又急急地追问。
小太监点了点头,“是啊,我亲眼看到她从康宁宫走出来的,这位姐姐,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