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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曼忍不住好奇，赶忙走过去，推开门的一瞬间便看到屋里有两个衣衫不整的人，顿时脑袋轰地一下空白了，愕然地张大了嘴巴。
这到底怎么个情况？她觉得脑袋不够用了！为什么董佳柔在宜亲王的卧房里，两个人还衣衫不整的？尤其是董佳柔，松松散散地套了一件中衣，没有系腰带，只用一只手按住了衣襟，却遮掩不住内里春光。她满脸泪痕，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两个人看到秦曼都狠狠地吃了一惊，董佳柔慌忙地转过身去，齐昱脸上的慌乱一晃而过，脱口问道：“曼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是啊，我怎么会来？怎么会撞见这种场面？
秦曼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目光痛楚地看了齐昱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只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再也无法在这里待下去了，转身便跑了出去。
齐昱看到秦曼转身的一瞬眼睛里泪光闪动，心里一痛，起身便要去追。追了两步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半裸着，赶忙拽过长袍披在身上，不顾一切地跑出门。
这个工夫秦曼已经跑出了碧竹院，他急了，也顾不得许多了，施展开轻功追了过去。
“曼儿！”他身影连闪，瞬间到了跟前，挡住了秦曼的去路。
秦曼咬了咬唇，飞快地抹掉眼泪，“请王爷让开！”
本王从来不介意做恶人
齐昱见她表情绝然，语气冷漠，心头的痛又加剧了几分，急急地解释道：“曼儿，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重要吗？”秦曼用犹带泪光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关键是王爷你做了什么，不是吗？”
“不是我，是她给我下了药！”齐昱情急之下争辩道，“我…”
“王爷动她了吗？”秦曼打断他的话问道。
齐昱似乎没有听明白，愣了一下，“什么？”
“我问你动了人家的身子没有？”秦曼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齐昱神情一黯，痛苦地点了点头，“嗯！”
“那就是了！”秦曼定定地看着他，“王爷，你是男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做了就是做了，做了就要负起责任。现在请你回到董小姐身边去，把你们俩的事情处理好了。等你处理明白了再来找我，然后我们再谈一下我们…我们的将来…”
说到将来她觉得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声音不由哽咽了，她不想让齐昱看到自己的眼泪，转身逃也似的走掉了。
齐昱被她一番话说得又羞愧又难过，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转过花径消失不见了，才起身回到碧竹院。
他出去的工夫，董佳柔已经穿戴好了衣服，正端坐在床边等着他。见他回来了，微微一笑，“看这个表情就知道，曼儿姑娘没能原谅王爷，对吗？”
“你想本王怎么样？”齐昱不答反问，眼神冰冷如刀。
董佳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王爷，你问这话也未免太让人伤心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把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应该是我问王爷吧？那么，王爷你想怎么安置我？”
“本王给你机会说的时候你最好快说，不要等本王不给你机会的时候后悔到没处哭！”齐昱深深地拧起眉毛，语气冷酷地说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再说一些乱七八糟没用的，休怪本王翻脸无情，本王从来不介意做恶人！”
娶我
“娶我！”董佳柔这次很干脆地回答了。
她很了解齐昱的性格，他是说到做到的人，他说会翻脸无情就绝对做得出来。她不敢再捏腔拿调了，她已经豁上名节赌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可不想在这里输掉！
“那你只能做侧妃！”齐昱甩过来一句。
董佳柔笑了一声，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王爷，我想你是糊涂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堂堂丞相的千金，你让我做侧妃？就算是我答应，我爹也不会答应，皇上恐怕也不会答应吧？”
提到皇上，齐昱眼皮跳了跳。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董佳柔说的话是对的。确实，她是董丞相的女儿，论出身论才貌做他的王妃绰绰有余，董丞相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做侧妃的。更何况董丞相一早就有把女儿许配给他的意思了！
以前他还可以用不喜欢为理由推脱，可是现在他动了人家的身子，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了。董丞相对这个女儿宝贝得不得了，别的事情可以容忍，唯独名节这件事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一个不小心闹翻了，他倒戈去了反对皇上那派，那岂不是要威胁到他皇兄的江山社稷？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最清楚齐靖安为了稳住现在的位置做出了多少牺牲和努力，甚至立他最痛恨的朝臣的女儿为皇后。
身为皇上的弟弟，臣子，他不能做有害于皇上的事情。可是一想起秦曼，想起她痛楚的眼神，他的心就狠狠地揪了起来，跟刀割一样难受。
“好，本王答应你！”他说道。
天知道他说出这几个字有多么艰难！
“择日不如撞日，王爷今天就下聘吧！”董佳柔听他答应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拉住他的手，带点撒娇和央求地说道，“今天可是琴瑟节，是好日子呢，今天下聘最合适不过了…”
琴瑟节三个字再次刺痛了齐昱的心，他冷冷地甩开她的手，“随你！”便大跨步地走出门来，喊了杜文来，“你去准备礼品，一会儿去董丞相府上下聘！”
杜文听了大吃一惊，“王爷，这是为什么？那曼姑娘…”
他把后半句话生生地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齐昱的眼神异常痛苦，还隐隐带着泪光。
不要离开我
齐昱在丹风苑外面徘徊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曼儿！”他推开门，见秦曼正呆呆地坐在桌前，表情是那样的伤心，心狠狠地痛了起来。他轻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似乎怕声音大了会吓到她，会让她更痛苦一样。
秦曼扭过来看着他，表情平静地问道：“处理完了吗？”
“嗯，就像你说的，我要对她负起责任，所以我答应娶她，已经让杜文去下聘了！”他尽量挑一些柔和的字眼来说。
对这个结果秦曼并不感觉意外，就像她说的，他是真英雄，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耍赖，就算是被董佳柔陷害逼迫的，他也会负责的！对此她深信不疑，也正因为如此，她当初才敢放胆去爱！
只是苍天还真是喜欢作弄人，前一刻她还在为琴瑟节的约会兴高采烈，这一刻她却心如刀割，如坠冰窖。难道说他们只是有缘无分吗？
“王爷，祝您幸福！”她对他说道，这句话是真心的，她是真心希望他幸福的！
齐昱听了这句话再也站不住了，几步奔了过来，紧紧地抱住她，“曼儿，我喜欢的是你，想娶的也是你，你不要离开我！”
“我知道！”秦曼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口，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知道的，只是我们没有缘分。”
“有，我们有的，只要你答应不离开我。”齐昱急急地说道。
秦曼知道他什么意思，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对不起王爷，我不能答应。就像您的带兵打仗有纪律一样，对于爱情我也有自己的原则，所以我不能答应！”
齐昱听她说起过，她的心愿是找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她无法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这个他都知道，他一直都记得。
“我只对你好，这样还不够吗？”他痛苦地看着她。
秦曼依然摇头，“不可以，我不能独占您的爱，让别的女人痛苦。同为女人，为什么要让别人痛苦呢？”
拿去烧了
齐昱失魂落魄地走出丹风苑，在王府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都黑了，他依然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失去了秦曼。
这能怪谁呢？怪董佳柔吗？她是有责任，可是最该怪的是他自己。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失算过，没想到却栽在一个小女子的手里。若是他能多些防备，若是他定力再强一点，那就不会…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他已经失去了他爱的女人，她是那么坚强不屈，又是那么温婉善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想去伤害别人。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他却没有福气拥有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看她笑，再也不能牵她的手，再也不能拥抱她、亲吻她的唇…
想到这些他已经变得麻木的心有刺痛起来。
“王爷，回去吧，会着凉的！”杜文在后花园的凉亭下找到了他，轻声地劝说道。
齐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聘礼已经送到董丞相府上去了，董丞相问起王爷为什么没有去，我告诉他王爷有急事进宫去了，若是改日董丞相问起来，王爷您也有个应对！”杜文善解人意地说道。
齐昱点了点头，“嗯，本王知道了，那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到了那天本王出席便是了！”
杜文知道他说的那件事情就是和董佳柔的婚事，他连婚事、婚礼这些字眼都不愿意说，可见他对这桩婚事是多么的不情愿！
“是，王爷，我会办妥的！”他应承下来。他无法帮宜亲王缓解心中的痛苦，只有把这件婚事办得妥帖又不失了王爷的面子，让他少一些麻烦，这也是他身为属下唯一能做的了。
杜文办事他一向放心，齐昱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往碧竹院走来。
进了卧房，他忍不住拧起了眉毛，这屋子似乎还残留着董佳柔的味道。床上被褥凌乱，床单上那一点鲜红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睛。
“杜文，杜文！”他高声地喊道。
杜文赶忙跑了进来，“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把那些都给本王撤掉，拿去烧了！”他指着床上的东西吼道。
要留住的回忆
杜文按照吩咐将床上被褥尽数撤掉，亲自拿去烧了，回来见齐昱把所有门窗都敞开着，依然一脸嫌恶的神情。
“王爷，不如您换一间卧房吧！”他小心地建议。
“不，本王就住这间。”齐昱固执地摇头，“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入这间房，听见了没有？”
杜文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这间房虽然被董佳柔玷污过，但是这里毕竟也载满王爷和曼姑娘的快乐回忆，王爷是想留住这份回忆。
“是，王爷，属下明白了！”他比任何时候都郑重地回答道。
秦曼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到小厨房去忙活着。
成妈妈和颖儿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早饭都做好了，还做了好几种点心，甚至连厨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曼儿，你这是…”成妈妈吃惊地看着秦曼，相处了这么久，她知道秦曼干活儿勤快麻利，会摆盘，还从来不知道她会做饭呢。她也听说过秦曼和秦妙的身世，她们进宫之前也是官家小姐，哪里会做这种粗活儿呢？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丫头深不可测了！
“我只做了我们三个的份儿，娘娘的那份我怕她吃不惯，就交给成妈妈来做吧！”秦曼一边迅速地将炊具摆回原位，一边笑着说道。
颖儿见她神色憔悴，强装笑颜，不由得心疼起她来，“曼儿，王爷要成亲了，你一定很伤心吧？其实我也伤心…不过就算再伤心，也不要拿作践自己的身子，生病了可怎么办？”
宜亲王要娶董丞相千金的消息昨天晚上就在王府传开了，丹风苑当然也不例外地知道了。
成妈妈也过来劝她，“曼儿啊，咱们是下人，王爷那样的高枝咱们是攀不上的。你别难过，像你这么心灵手巧又心好的丫头，将来一定能找个好人家的。咱们珍妃娘娘也喜欢你呢，以后就让娘娘做主，给你找个好男人。虽说不一定要比得过王爷，但也要配得起你的！”
“好啊，那我就先谢谢娘娘和成妈妈了！”秦曼笑着对成妈妈福了一福。
朕听说你不舒服
“曼儿，你可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搞得我心都跟着你一揪一揪的！”颖儿别开眼睛不忍心看她，伸手推着她，“你别在这儿装没事儿了，快去睡一会儿吧，眼睛都红了。”
成妈妈拍掉颖儿的手，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让曼儿去休息也得先让她吃了饭再去啊！”
“好，好，那曼儿你快吃！”颖儿赶忙拉了她做桌边坐下，“吃完了就快去睡觉吧！”
秦曼也想睡觉，可是她根本就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齐昱的身影，想起之前的点点滴滴，心里就一阵痛过一阵。
“成妈妈，颖儿，求你们了，就让我干活儿吧。”她央求道，“困了我会去睡觉的，我不会强撑着的。”
成妈妈毕竟经历的多了，知道现在让她闲着只会更难受，于是点了点头，“好吧，那你不要太勉强自己了，知道吗？累了就去休息！”
“嗯，我会的！”她赶忙点头。
这一上午成妈妈和颖儿可清闲了，所有的活儿都被秦曼抢着干了，还不许她们帮忙。她们没事做，只能坐在树下看着她忙进忙出的。
中午的时候杜文来过一趟，说王爷跟董丞相千金的婚期已经定下了，五日后的吉时成亲。他走了之后，秦曼忙活的步调明显又快了许多。
“曼儿，本宫有些闷，你来给本宫讲个故事听听吧！”乔珍妃也有些看不过去了，招呼秦曼道，想借着讲故事让她歇一会儿。
秦曼心情不好，讲故事的时候言语就少了些风趣，听得乔珍妃也兴味索然的。好言安慰了她一番，让成妈妈和颖儿强架着她回去睡一会儿。
别说，忙活了这大半天，她还有了些睡意，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往外看了看，天还是大亮的，也就睡了有一个小时的样子吧。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便下床来想去找点事情做，双脚刚沾地，门就被推开了。
“曼儿，朕听说你不太舒服，过来看看你！”齐靖安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琴瑟节礼物
“皇上？”秦曼吃了一惊，赶忙穿了鞋过来见礼，“奴婢见过皇上！”
齐靖安赶忙扶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哎，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那么多礼数了。”打量她几眼，见她面容憔悴，心里隐隐泛起心疼，关切地问道，“曼儿，你是哪里不舒服？看过大夫了吗？”
“奴婢只是有些着凉，没什么大碍的，多谢皇上关心。”秦曼随口扯了一个谎。
齐靖安没有看出她的敷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嗯，没有发烧，看来没什么大碍。多喝点水，多休息，不要严重了！”
“是，奴婢会的！”秦曼感觉这个皇上对自己有点过于关心了，颇有些受宠若惊，不想再提这个，于是转了话题问道，“皇上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呢？”
齐靖安笑了一笑，“朕昨天就想来了，只是突然有点事情没来成。今天正好接到宜亲王和董丞相千金的喜讯，就过来送贺礼，顺道来这儿看看。”
宜亲王和董家千金的喜讯，这句话让秦曼刚刚平复了一些的心绪又翻腾了起来。
齐靖安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当她是身体不舒服不愿意说话，也没在意，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碧玉盒子来，微笑地递给她，“打开来看看，看你喜不喜欢？”
“给奴婢的？”秦曼愣了一愣，迟疑地接过来，打开盖子一看，里面装的是五色香粉。这种香粉她从孔仪妃那儿看见过，是御粉轩特制的香粉，专门供给后宫妃子所用。不过她手中这盒香粉似乎比孔仪妃的那个还要好一些，更加细腻纯净，而且盒子也不一样，孔仪妃的那个是檀香木的盒子。
“这是朕特别吩咐御粉轩做的，是朕送给你的琴瑟节礼物！”齐靖安似乎看出她的疑问，给她解释说。
皇上送的琴瑟节礼物，这意味着什么？秦曼有些慌了，不敢再想下去，赶忙跪了下来，“皇上，这礼物奴婢不能收！”
无福消受皇恩
齐靖安没想到秦曼会拒绝，有些意外，也有些吃惊，“怎么了，曼儿？是不是你不喜欢这香粉啊？朕本来想送你首饰的，可是想到你自己会设计，吩咐别人做出来未必能合你的眼。特地跟小冒子打听了，知道你们女孩儿家喜欢这个，才吩咐御粉轩特别做了这么一盒…”
“不是的，奴婢并非不喜欢。”秦曼赶忙说道，“奴婢不过是一名卑微的宫女，万万不敢接受皇上这么贵重的礼物，请皇上收回去，赠给珍妃娘娘吧！”
“有什么受不得？朕说你受得就受得。”齐靖安听她说并非是不喜欢，松了一口气，“你就收下吧，不用操心珍妃了，朕也准备了珍妃那份儿，刚才已经给她了！你快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
秦曼固执地不起来，举着那盒香粉，“那就请皇上拿回去送给宫里的其他娘娘！”
“曼儿，你是不是成心不想收朕的东西啊？”齐靖安终于觉出不对来了，脸上的笑意退了去，目光严肃地看着她。
“是，奴婢无福消受皇恩！”秦曼不否认。这皇上刚进门的时候说了，他昨天就想来，给她这琴瑟节的礼物。琴瑟节顾名思义是结琴瑟之好的日子，皇上挑这么个日子送礼，显然是别有深意的。
即便她心里没有齐昱，也不会喜欢皇上，更不会做他N多小妾之中的一个。她已经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把秦妙搭在了后宫，她不想自己也掉进去了。更何况她刚刚失恋，哪有心思去收别的男人的礼物？
齐靖安听她坦率地承认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高傲的自尊心有些受伤，不由就滋生出些许恼火，将唇抿了又抿，“朕看你是想得太多了吧？”
“啊？”秦曼愣了一下。
“朕不过是感激你八年前在玉泉寺鼓励朕的那一番话，才借着琴瑟节送礼的风俗还你一份人情。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再三推脱。哼，岂有此理，朕送出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齐靖安扔下这几句话，拂袖而去。
剩下秦曼一个人跪在那儿呆愣了半晌，啊咧？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
洞房花烛冷
五日之后，是宜亲王齐昱和董丞相千金董佳柔的大喜之日。
王爷和丞相结亲，这面子可大了去了，满朝文武都带上厚厚的贺礼前来恭贺，从早上开始整个王府就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到了中午新娘子要过门，更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因为乔珍妃藏在宜亲王府的事情是个秘密，所以丹风苑的人都不能过去。齐昱特地派了杜武带着人在丹风苑附近守候，防止有什么人溜过来发现了丹风苑的秘密。
秦曼感觉这一天相当漫长，不管是锣鼓点儿的声音还是隐隐传来的人声，都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已经尽量不让自己去听了，却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耳朵，总是不经意地留心着那边的动静。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别人的丈夫了，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白头偕老！
想到这个她的心就止不住地疼，却又不断地说服自己，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我不应该难过，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今天心情不平静的女人不止秦曼一个，还有董佳柔。
她蒙着盖头坐在新房里，心里是满满的喜悦和憧憬，终于可以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了。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今天终于修成正果了。
从今天开始，她董佳柔就是宜王妃，是他齐昱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个称呼她期待了多久？别人不知道，她自己最清楚了，整整三年零一个月。
从第一眼看到他，她的一颗心就系在他身上了，整整三年的思恋，终于，终于在今天有了回报。
她满心期待着他走进洞房，掀开她的盖头，叫她娘子跟她喝交杯酒的时刻。可是她等了又等，依然不见她的新郎官前来，而她却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春月，现在什么时辰了？”她听着前面喝喜酒的人声渐渐稀疏，最后完全平静了下来，似乎是散席了，可是齐昱依然没来。她有些沉不住气了，问她的陪嫁丫鬟道。
“小姐，现在二更四点，马上就子时了！”春月声音略带困意地答道。
董佳柔有些恼火了，“什么？都快子时了？为什么王爷还没来？”
曼儿，我想你
“奴婢也不知道！”春月听她怒了，困意顿时没了，赶忙答道。
董佳柔咬了咬牙，“春月，你去前面看看王爷是不是喝醉了？就算他喝得人事不省了，也让人给我抬到洞房来。”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春月赶忙答应着出门去了。
到了前堂，四下看不见齐昱的身影，只有杜文正在指挥着下人收拾喜宴的桌子。
“杜爷，请问我们家姑爷呢？”春月赶忙走过去问道。
杜文沉了沉脸色，“你既然已经陪嫁到了宜亲王府，以后就是王府的人了，管王爷叫姑爷像什么话？”
“是，奴婢错了。”春月赶忙道歉，改了口，“请问杜爷，王爷在什么地方？”
“王爷？”杜文皱了皱眉头，“王爷现在不是在洞房吗？”
春月摇了摇头，“没有啊，王爷没去洞房，我家小…不是，宜王妃还在等他呢！”
“有这事儿？”杜文眼神闪了闪，“你先回去陪着宜王妃，我去找找王爷！”
“是，那就有劳杜爷了！”春月对着杜文福了一福，又补充道，“宜王妃的盖头还没掀，从中午一直饿到现在，还请杜爷快点寻了王爷来，不要让宜王妃等得太久了！”
杜文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秦曼不辨滋味地吃过那边送来的喜宴，便回到房里睡觉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几个时辰都毫无睡意，耳朵敏锐地听着那边的热闹渐渐散去，整个王府归于平静，心情却愈发悲哀起来。
这会儿他们已经洞房花烛了吧？
正想着，便听到房门轻微地响了一下，有一股酒气冲进了屋子。她吃了一惊，赶忙往门口望去，就见那儿多了一个人影。
“谁？”她赶忙翻身坐了起来，声音慌乱地喊道。
“曼儿！”那黑影说话了，竟然是齐昱的声音。
啊咧？他不是在洞房花烛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莫非是自己太思念他产生幻觉了吗？
她发愣的时候，齐昱已经奔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走得太急，竟然撞翻了桌边的椅子。他却没有理，一直走到床边来，伸手紧紧地抱住秦曼，“曼儿，我想你…”
我只想要你
“王爷！”秦曼听了这话心里一柔，随即又推开他，“王爷，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您怎么不在洞房，跑到奴婢这儿来了？”
齐昱再伸手抱住她，“我不想跟她洞房，我只想要你，要你…”他呢喃着，把散发着浓重酒气的唇凑到她脸上，磨蹭着，搜寻着。
“王爷，你快回…”秦曼话没说完，唇已经被他捉住了。
他激烈地亲吻着她，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滑动着，充满了渴望和索求。
“王爷，您醒醒！”秦曼感觉他的动作愈发放肆起来，从心荡神驰中醒过来，用力地推开他，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虽然她没舍得用力，可是黑暗寂静中还是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齐昱吃痛，混沌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秦曼趁机下了床，摸到桌边，晃亮了火折子，点着了蜡烛。回身来，便看到齐昱用热烈仍未退尽的眼睛痛楚地看着自己。
“王爷…”这个眼神刺痛了她，让她有些不忍心赶他走了，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让他留在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烦乱的心绪，“王爷，时辰不早，您该回去了。宜王妃还在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