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独欢知道之后也很生气,训斥她说:别说我跟流年没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你也不能这样做啊!

后来在阮独欢的思想教育下,女孩深深地感觉到自己错了,可她从小娇生惯养,道歉的话又怎能说出口,于是便想着用敬酒的方式道歉。

当然,这是很后来初末才知道的,那时候阮独欢还告诉她:那曾经让计算机系的师兄很头疼的校园贴吧被黑了的事件,就是你流年哥哥干的!

最后阮独欢送胡子大叔回学校去了,慕流年将初末扶出酒吧,她的样子还是呆呆的,特别听话的样子。等到上了车之后,她便扁起了嘴巴,一双小眉毛蚯蚓一样扭曲着,嘴巴里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很难受的样子。

流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些人喝醉了会发烧,她的脸红扑扑的,不过好在没有发烧。

其实对于敬酒,慕流年只要吱一声,就能轻而易举地替她挡下去的,可是他并没有开口,隐隐有些惩罚的意思,自从重遇她之后,他就想要折磨她,让她偿还这几年他的苦。

可是看见她那么难受的样子,他心底又有了一丝后悔。

将手收回的时候,却忽然被她给抓住,下一秒,她就将他的手放在嘴巴里咬了一口,流年蹙眉,这家伙喝醉了酒变成小狗了吗?却不想她迷糊的眼睛看见他蹙眉的样子,笑得很开心:你…是真的呀!

流年抽回自己的手,冷眼看着她。

可这对于平时不醉酒的她也许管用,现在就…但见她从副驾驶座位上爬爬爬,爬到…慕流年的身上,捧着他的脸,嘻嘻地傻笑了一下之后,然后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项间,呢喃:柠檬的味道,好好闻。

面对着借着酒疯得寸进尺的人,流年有些无奈,想要将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拿开,她却哼哼两声,抱得更紧了。

初末…

他唤了一声,想要开车回家,可她紧紧地抱着他,他完全挣脱不得。

杨初末!

连名带姓地唤了一声,这一回有些严肃。醉酒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很胆怯地在他的怀里扭啊扭,可抱着他脖子的手就是不撒开半分,一副耍赖到底的姿态。

可那身体与他腿间的摩擦,让流年幽深的黑眸更暗沉了几分,那身下不听话的小家伙在她的摩擦之间竟起了反应。

正文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会让人无法自拔(7)

很快,就连迷糊中的初末都感觉到了,她觉得自己的屁屁被什么顶着有些不舒服,咕哝了一句:什么东西顶着我呢…手下意识地往下探去…

流年飞快地将她顽皮的小手劫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沉声音:

你是装醉的吧,杨初末?

流年,你知道吗?每当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到你也在这个城市,我就告诉自己,加油,千万别垮掉。殢殩獍晓

那天晚上初末喝醉了,一整晚她的意识都模模糊糊的,只感觉迷迷糊糊的时候心口好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红了斑斑点点,好像是被什么给咬的…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头发想要坐起,才发现腰上一只手横在腰间让她动弹不得。她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看去,脑袋非常响亮的嗡了一声,全清醒了。

因为她起身而被吵醒的人,懒懒地睁开眼睛,沉敛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刚睡醒的惺忪眼神,仿佛根本就没有睡着,只不过是轻轻闭眼了一夜而已。

初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头痛欲裂的情况越演越烈,她呆呆地看着他说了句:早啊…

早。他低沉的声音应了一句,翻身下床。

她才发现流年身上还是昨天的那件衣服,因为一个晚上的时间,那衬衫显得有些微皱和凌乱,扣子不知什么原因散开了三个,露出了胸口一截,加上他散落在额头有些乱的发,英俊中带着慵懒的美。

初末只觉得脑袋比发现自己跟他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嗡的更响了。

他沉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初末顿时一个激灵,忙说:我、我想洗澡…

说完才发现自己找了一个好破的借口。

看向流年时,他指尖指了指浴室的位置,然后转身在衣柜里挑了一件宽大的t恤丢在床上,转身离开。

一系列的动作优雅而连贯,熟练得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一般。

以前就是这样,每次在他家睡觉的时候,初末都故意不穿自己的衣服,喜欢穿他的。于是,每次洗澡之前他都会习惯地把自己的衣服拿给她,他大大的衣服包裹在她身上就跟唱戏的似的,那时候母亲就经常说她古灵精怪,这样穿不会不舒服么?她笑嘻嘻地摇摇头。才不会呢,流年哥哥的衣服穿在身上比穿她自己的都要舒服。

流年哥哥的衣服…

这一切有多久了?她根本就没想到还能再穿他的衣服。从前她那些戒不掉的习惯,是不是他也没戒掉?

流年离开了之后,初末坐在床上,拿着他的t恤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拿着t恤去浴室洗澡。洗澡的时候她又发了一会儿呆,等到将慕流年的衣服穿好的时候,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那件衣服和自己,依然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

总是在发呆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前一天的一两抹思绪,可是仔细一想,却又怎样都抓不住它们。

正文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会让人无法自拔(8)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摆在客厅里的大钢琴,纯白色的,纤尘不染的动人。殢殩獍晓耳边传来汤勺触碰瓷碗清脆的声音,她循声走去,才发现是流年在做早餐。出类拔萃的身影,一丝不苟的神情,此刻他正拿着勺,非常细致地将粥表层的皮一点点给舀了出来。

遥远的,好像看到有个别扭的杨姓小女生在闹脾气:我最讨厌吃粥上面的皮啦,跟鼻涕一样,讨厌死了。

然后就是慕姓少年温和的声音:那我帮你舀掉,嗯?

初末心中洋溢起一抹感动,刚要启唇,就看见从另一个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见的地方蹿出一抹高挑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阮独欢忽然走到流年身边,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不喜欢喝粥表层的皮,为了奖励你,让你优先尝尝我刚出炉的烤面包!说完就将藏在手后的面包一角递到流年嘴边。

薄唇微启,咬了一口,那个犹如天之骄子般的少年,嘴角扬着一抹优美的弧度。

初末静静地看着,眼睛就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心也在止不住的发颤。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原来看见他与别人那么幸福时候的模样,连呼吸都会这般痛,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不断地勒紧,一丝丝生还的余地都不留给她。

初末?阮独欢转身就看见扶在厨房门口的初末,有些讶异她额头上的冷汗以及她苍白的脸色,一抹身影却是比她还快,掠步到她跟前,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到沙发边将她放下。

流年看着初末十分不好的脸色,问:怎么了?

鼻息间又是那抹好闻的柠檬香气,就像是能治愈的鲜草一样,让她眩晕很快就过去了。她微微一笑:可能是宿醉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吧?

将他抱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拨开,她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阮独欢微笑,阮师姐早,我还有事,先回学校了。

说完也不敢看沙发上的人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头又昏了一下,她的脚步有些悬浮。耳边是阮独欢的声音:初末!想要拉住她,却被她轻巧地闪了过去,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拉开门出去。

阮独欢大概很难忘记她脸上的那种表情,仿佛此时此刻,她甚至是半秒钟都不愿意跟他们在一起。

只是谁都没有看见,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流年,黑色的眸看着那道最终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渐渐浮出一抹阴霾,良久之后,他起身走到厨房,将表层光滑的没有一层皮的白粥端出来放在餐桌上,盛了两碗。

流年…

没有回应。

是不是我不该来这里…

流年将其中一碗放在她面前,不要多想,喝粥吧。

正文因为深情,所以偏执

一个人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初末一点也不开心,阮独欢喂流年吃面包的画面不断循环在她脑海中,彩色的、黑白的、各式各样的,无论是以什么形式出现,都像有一只手在抠着她的心,一阵一阵的刺痛,痛得她直不起身子。殢殩獍晓

其实,阮独欢跟流年关系很亲密这件事,她并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以前不管听别人怎么怎么说,总觉得,自己没有亲眼看见,就什么都不是。当有一天,那样的现实在自己眼前上演,就有一种呼吸都透不过气的痛。才知道,所谓的什么都不是,其实是她的自欺欺人。

一股鼻酸之感直冲脑袋,眼睛忽然好模糊。

不要哭,不要哭,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阮独欢是别人眼中唯一能配得上流年的人,他们关系那么好,会这样是很正常的,所以没什么好哭的。可直线落下的泪水却抗议她的自我安慰,依旧不停地掉落。

好在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不然被别人看见她现在的样子肯定要被糗死了。相比较起来,阮独欢的形象就是女神,她呢?哭哭啼啼,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谁会喜欢这样的她?

所以,初末,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起来。不是曾说过要做个强大的人么?

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她伸手拭去眼中的泪水。站在斑马线上,明明看见了一抹转变了的绿灯,脚步刚迈出去,一辆摩托车以百米速度朝她冲撞了过来,吓得她愣在了原地,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往后面一推,她跌倒在地上,耳边传来摩托车上的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尼玛,大哥!这人没有包!

原来是抢包的,那人瞥了她一眼,哼一声狂飙而去。

人倒霉,就是站在马路边上都会被车撞。初末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自嘲着。

手掌心有点痛,才发现刚刚摔倒的时候,手掌与膝盖都被磨破了皮,刺眼的血一点一滴的滴落了出来,伤口旁边一大片的红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想要去小区门口的药店先买些创可贴再回学校。

转身的时候,却看见流年和阮独欢出来的身影,她飞快地躲在一旁的大树底下,连身上的痛都忘记了。

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身影,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记得以前玩捉迷藏的时候,无论她躲在哪个地方,流年都能很快地找到。问其原因,他说心有灵犀。

可为什么现在她这么难过,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恰好是下课时间。

初末一瘸一拐的动作本就很奇怪,再加上照片风波,让她根本就无法阻挡那些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眼神,仿佛她是从动物园里走出来的新品种,又新鲜又奇怪。

初末这些眼神有种莫名的厌恶之感,只想赶紧回到寝室,再也不出来。有时候别人的眼神真的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可以让你费尽力气隐藏的秘密无处遁形。

正文因为深情,所以偏执(2)

初末回到寝室就开始清理自己的伤口,不过再怎么清理也不可能那么快好,她只希望休息一个下午之后,晚上不会耽误去后海的工作。殢殩獍晓找了一本书看,结果没看一会儿,宿醉的头疼就开始侵扰她,眼皮上下在打架。

脑袋迷糊糊地想着就睡一下下好了,却不想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是寝室的双胞胎之一把她叫醒的,说楼下有人找。

初末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谁找她,又听说在楼下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于是便穿着睡衣和棉拖鞋,披了一件外套就一跛一跛下楼去了。

千想万想都没想到找她的人居然是慕流年。

当看见他的第一眼,初末脑海就自动浮现出那句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用这句话来形容男人的话,绝对不会比女色要差,何况是来形容慕流年这样的男子,他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站在人群里,只要你看一眼,双眼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失眠状态的男人。

黑色的v字针织衫毛衣,浅色长裤,衬得修长的身型无比优雅,冷漠的气息,淡定的神态,那独有的气质无人能比。他站在女生寝室楼下的树底下,迎着来来往往的视线、惊奇的、不可置信的…

尽管知道他很讨厌那样的视线,也知道就算是阮独欢,他都没有纡尊降贵地在女生寝室楼下等过。可是那又怎样,初末想起早上自己的委屈,就觉得好难过。一股倔强的小情绪在她心间扬起。她努力让自己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奇怪,她定定地站在他面前,扬起小脑袋。

好像这样她就在他面前骄傲了几分似的。

只是…还是有些对不起观众啊,如果知道是他在等自己的话,她一定会先收拾一下自己,而不是这样头发乱蓬蓬的,穿着棉拖鞋就下楼。一点…气势都没有。

慕流年俯视着眼前的人,乱糟糟的头发,一点也不修边幅,丝毫没有一个女生该有的爱美的样子。记忆不禁回到小时候,那时许多小女生都早熟,只有她还跟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整天喜欢穿他的衣服,对于打扮丝毫不在意。有一次参加学校表演,她兴匆匆地跑到他面前说她第二天会穿漂亮的衣服,会打扮得很好看。

许是瞧见他脸上并不在意的表情,便嘟起小嘴巴问他为什么不期待。

他弯起唇角:你的衣服我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能有多好看?那语气仿佛只有她这个绝世小笨蛋才会感到有惊喜。

那些远方带走的不只是记忆,其实也带着许多不谙于世的心事。

流年收回思绪,便见她立在自己面前,仰着头问:听…听说你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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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因为深情,所以偏执(3)

嗯。殢殩獍晓淡淡的回应,之前跟你提过比赛的事情,还记得么?

初末脑袋里回忆起那个胡子大叔,还有她说的肖邦什么什么比赛,她并不是很懂。

只是,忽然就有些失落。

原来他找自己不过是为了比赛的事情。她还在心里有些期待,以为真的有什么心有灵犀,他知道她难过才来找自己的。

难道他对她早上突然离开的举动,就那么不在意么?

初末只觉心里好闷,赌气道:不记得了!

流年眉梢微蹙,有些讶异她的态度,也因为他说过的事情她竟没放在心上,却也没有生气,只是重述了一遍: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参加各类比赛加强训练,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弹琴…

我不要参加。下意识地打断他未说完的话,然后看见流年微变的脸,面色冷郁。初末在心底开始有些后悔,心里也没了底气,但还是壮着胆子说:我又不是专门学钢琴的,干吗要去。

眼眸闪过一丝冷光,流年说:你之前答应了。

谁答应了啊!她昂首挺胸,但是在看见流年的双眸时,胸稍微又矮了一点:反正、反正我忘记了!你那么喜欢阮师姐,让她去好了!

说完也不敢再看流年,扭头就往宿舍跑去,却不想膝盖又泛疼,扭了一下,要不是流年及时扶住,铁定要摔到地上。

你脚怎么了?

略带关心的询问声,却一点都激不起初末的感激。

不用你管。挣脱他的手,她忍着疼跑到台阶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形顿了顿,想要去看慕流年的反应,最终还是忍住了,一口气跑到了楼上。

将门关起来的时候,呼吸有些急喘。

双胞胎问她:怎么了?慕流年的粉丝在后面追杀你吗?

初末摇了摇头,走到阳台上,从上面可以看见下面的大树,忽明忽暗,学生匆匆,却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捂住胸口,那里纠结得好疼。

她的流年哥哥,一直都是她想要努力接近的人,尤其是在分开了那么久之后,好不容易他主动找她,她开心都来不及,怎能拒绝?

这些,她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可是偏是心底那股怨气,脑海里浮现他跟别的女生亲密的样子,想起早上自己受伤的委屈,她难过,控制不住拒绝了他,却又比他还要难过。

真的不应该呢,初末懊恼地想,真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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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因为深情,所以偏执(4)

晚上照例去柒日,心情却是极不佳的。殢殩獍晓

老板娘看见她来竟是很意外,她说:初末,你不是跟流年去学钢琴了么?怎么又来了?

初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流年他帮我请假了吗?

是啊,那天他们带着胡子大叔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了。流年这孩子还真用心,把这么有名的钢琴家请来帮你调琴,据说他调好的琴声非常的专业好听。而且流年请他在这里多待了几天,想要帮你在短时间内打好基础。

可是…那个胡子大叔不是来这里选人参加比赛的吗?峥

谁跟你说的啊?那些国外厉害的专业钢琴手多着呢,用得着他亲自来选么?当今世界最具国际影响力的青年钢琴家leonrdo-mu,你也许不太熟,但是他简称leo,这个名字你应该熟悉吧?胡子大叔就是他的老师之一,这位胡子大师可不是轻易教人的。听说他愿意教leo,是因为leo在钢琴方面的天赋无人能比,所以流年能请到这位大师过来实属不易。初末,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啊…

后面的话初末根本就没听进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震惊和不可思议,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流年为了教她弹钢琴居然花了这么多心思,想着自己前一天想都没想就拒绝的话,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跑到慕流年的面前去道歉。

而事实上,她的行动已经快于她的理智,没等老板娘说完,就飞一般的跑出了柒日,去找慕流年客。

初末一路坐车来到了慕流年的公寓门口,敲了好半天的人也么见有人回应。除了这里,她真的不知道流年还能去哪里。

想到自己知道流年公寓的地址,还是上次无意间被他带了过来,她想想就觉得好难过。曾经那么熟悉的人,却到了连彼此去了哪里都不知道的地步。要不是还有一所学校、一所公寓相联系着,是不是有一天就算他忽然离开了,她也不知道?

这种害怕的因子就像病毒一样,迅速地在初末的血液里苏醒过来,她慌乱地在公寓楼下四周找着,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

她将整个小区都翻了个遍,那样的茫目,自然是什么都找不到。

最后就像是一只在外面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她失魂落魄地走到流年的公寓门前,敲了敲门,依旧没有人回应。

她将头抵在门上,好难受,眼眶有一点点的红,她喃喃地说:流年哥哥…我知道错了。

天空灰得像隔夜的汤。

此刻的流年正在实验室里,以目前实验的情况来讲,他今天晚上又要在实验室里待一个晚上了。

顺手拿起右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才发现咖啡没了。正要起身去重新泡一杯,手上的杯子就被抢了去,阮独欢将另一个杯子塞在他手上说:喝杯牛奶吧,咖啡这东西喝多了不好。

流年看着那奶白色一片的液体,蹙眉,还是将杯子递还给她,拿了方才那个空了的杯子去泡咖啡。

阮独欢失笑地看着那杯牛奶,这个杯子是她买给他的,流年经常在做实验的时候,把咖啡喝掉,她就会趁他喝完的时候,又重新用杯子泡了给他换上。

可是他只喜欢用自己的东西,所以整个实验室里就有两个专属他的杯子。

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虽然可惜了牛奶,但他不喝也不能浪费吧?于是重新回到茶水间拿了自己的杯子,把牛奶倒了进去。再将那个泡过牛奶的杯子洗干净。

站在琉璃台边,看着那边泡咖啡的修长身影,阮独欢问:流年,初末参加比赛的事情怎么样了?

流年将咖啡糖拆了三包都倒了下去,轻轻地抿了一口,很甜:她不参加。

说完,他便径自走出门外。

淡漠的语言,听不出里面的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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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的两个人,总是因为深情,所以偏执,而后错过了许多。

初末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慕流年的门前睡着了,睡梦中忽然浮现了那一晚,她喝醉酒的那一晚,有双手托着她的小脑袋,她看见流年方寸间的黑眸,在问:你是在装醉的对不对?

她胡乱地摆摆手:才…才没有…

然后爬爬爬,就要爬下床…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车里的,为什么会在大床上?流年哥哥的大床上?

身后有声音在问:你想去哪里?

然后在她的小脑袋将要栽下去的时候,一双手从后面拦腰将她给抱了回来。

喝醉了还不安分。淡淡地训斥,却那么的熟悉。

我没醉…她小手胡乱地动,好委屈的样子。

他抓住,磁性的男声哄着:好,你没醉。

嗯嗯…她笑眯眯地捧着那张脸,很大胆地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流年哥哥,我好想你。

没有看见男子脸上错愕的神情,她继续真心的表白:你都不想我吗?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嘟囔道:这么一点点也没有吗?…肯定没有的…你都不叫我末宝了,初末再也不是你的宝贝了对不对…

迷迷糊糊的,她歪倒在床上,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抱着心爱的泰迪熊睡觉。

然后感觉胸前被咬了一下,她嗯哼地叫了一声,刚要抗议,就被一薄唇轻吻住。不同她淡淡的蜻蜓点水,这个吻那么绵远温柔,几乎将她给哄睡…

可最后哄她睡着的,还是那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末宝,晚安。

原来那不是梦,原来那天晚上醉酒了之后他们发生了这么多事。

初末睁开眼睛,那晚的事情排山倒海地在她脑海里放映。

原来真的不是一场梦,原来她胸前的那个红点点…不是被蚊子咬的…

是流年,她的流年哥哥。

错愕的惊喜在她心间泛起,才发现,原来能让她难过伤心的是那个人,能让她豁然开朗的也是那个人。可是她那么那么想见他的时候,却总也找不到他,等不到他。

就在她望着楼道里的天花板发呆的时候,一只蓦然出现地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抬眸,清晨的阳光从楼道里照射而出,温润的男子,利落的碎发,阳光下薄薄的唇轻轻地扬起,一抹好看的笑。

初末的心在一瞬间沸腾了一下,可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又低落了下去。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身上发麻,根本就动不了。

罗子嘉发现她的不对劲,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初末下意识地躲避。抬头,就见罗子嘉的额头蹙成一个川子,他问:你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初末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努力地站起身子——在罗子嘉的搀扶下。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仿佛罗子嘉是自己的救命草,她抓着他的胳臂问他:罗师兄,你知道流年在哪里吗?你跟他那么熟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你在这里等慕流年?罗子嘉问:既然找他为什么不打他电话?

初末老实地说:我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罗子嘉说:流年今早上8点赶去国家大剧院音乐厅参加leonrdomu的钢琴演奏会,他是作为嘉宾被邀请出席…

罗子嘉的话音刚落,初末就飞快地往电梯口跑,着急的速度让人以为她再慢跑一点就会世界末日。

可是从公寓到国家大剧院的音乐厅,就算打车都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初末茫然地站在街头,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带出来,只有公交卡,如果跑步跟公交做选择的话,除非她会飞,否则公交虽慢也不是她能超过的。

就在她左右寻找公交站台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出现在她面前,车窗摇下,露出罗子嘉俊雅的脸:上车吧,我送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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