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介意,她介意好吧?他们又不是什么关系,她干吗要每天都做饭给他吃?
“我才不要每天帮你做饭。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私人助理好像不兼职做饭吧?”
他靠在墙上,慢悠悠地说:“跟我在一起过的女人,没有一个没想过用美食勾引我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也要用美食勾引你吗?可惜我做的东西只是家常便饭,算不上美食。”
“哼!”只听身后人冷哼一声,她回过头去,厨房门口空空荡荡的,大少爷已经离开。
Part5
当与暮将肉做好端出来的时候,只见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傅致一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迪欧趴在他的身边,这样的场景似曾熟悉,唤起了与暮心底缝合的伤口。
以前她与谭勋一起时,也总这样,她做好饭出来,只要喊一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一人一狗便会纷纷跑向她。
那样温馨如家的感觉,她曾以为会持续一辈子的。
她站在那里走神了一会儿,迪欧先闻到了肉香,从地上跳起来朝她奔了过来,高大的身躯不停绕着她转圈圈。
与暮笑道:“这
些肉可是给小傅爷吃的,迪欧要是识相点,就让小傅爷开恩,赐给你一些吧。”
迪欧回头,就见自家主人口中的小傅爷正懒懒地朝这边走来。
傅致一将她手上的碗给拿了过来,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挑了几块肉丢在了迪欧的饭碗里,然后再端过来放在桌上。
与暮看见他那动作,心下只觉得好笑:“你要不要这样浪费我的心意啊,我好不容易做好的东西,你给狗吃。”
“那不是你养的狗吗?分点又不会死。”
听听这人的口气,哪里还像是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淡定从容的大人物了?
她看了一下天花板,横了他一眼,又折回厨房里将给迪欧特意做的食物端了出来:“你给它吃肉会惯坏它的,要肉和饭拌在一起才能均衡营养。”
傅致一看着她将食物端到迪欧面前,然后坐回椅子上径自吃饭,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自己却迟迟没动筷子。
与暮见他也不动作,只是看着她,便奇怪地问:“你怎么又不吃了?”
只见他犹豫了一会儿,指着盘子里的肉说:“这盘肉你是跟刚才那盘一起做的?”
与暮想了半天才发现他指的“那盘”是迪欧的碗里的饭,很自然地点头道:“是啊,你说要吃肉,我就顺便也帮迪欧做了有肉的晚餐,怎么了?”
“用的锅也是同一个?”
“……”
与暮这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笑出声来:“刚刚你不是很慷慨吗?把
自己碗里的肉直接给迪欧了,现在人家跟你用同一个锅你又嫌弃了吗?”
那怎么一样?跟狗用同一只锅煮饭?即便是神犬,他都会介意。
与暮看着他脸上不屑的神情,轻笑。她将碗里的肉夹了一块在他碗上,道:“放心吧,锅肯定是分开的,你以为我有那么傻?不过就算不是分一个锅也没关系,就算迪欧有病毒也传染不了给你。你没听说过吗?越是祸害,越是能活千年。”
傅致一挑眉:“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祸害?”
“我没这个意思啊,是你自己对号入座。”
说着她又扒了两口饭,饭早就已经冷掉了,不过她不像他那么大少爷,冷饭她也能将就着吃。
吃着吃着,她才发现大少爷一直不动作,不禁又问:“你又怎么了?”
“手疼。”他回。
“都让你去医院看看了。”与暮蹙眉,有些担心,“要不,现在我陪你一起去?”
“不去。不过是手疼得不能吃饭而已……”
“那怎么办?”
“你不是在这里吗?”
“所以呢?”
“喂我。”
她哼了一声:“我是看在你手受伤的分儿上才做肉给你吃,现在还要我喂你饭,真当我是你家保姆吗?”
“哼。”
“算了,看在你那么可怜的分儿上,我喂你好了。”她丢掉手中的筷子,跑到厨房拿了个小勺子出来,“但是我要申明,如果你明天还不去看医生的话,我是不会理你了,就算你疼死,我也不
喂你吃饭了。”
傅致一挑挑眉,不置可否。
与暮用勺子在他的碗里挖了一口饭,夹了一块肉刚要放在勺子里就听见他说:“现在不想吃肉,我要那个……”
“什么?”
“就那个啊……”
与暮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是一盘青菜:“小白菜吗?”
“嗯。”他应了一声,然后又说,“再放点肉末在里面一起喂会比较好吃。”
“……”
与暮无语了半天,才发现傅大少爷幼稚得不行。
她记得这样的喂法还是很小的时候,母亲喂自己不到三岁的孩子才会有的动作。因为孩子不喜欢吃饭,所以会在挖了一口饭的勺子上夹了美味的菜一起送到孩子的嘴里。
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与暮只觉好笑,不禁问道:“你小时候妈妈都这样喂你吃饭吗?”
“小时候?”他说,“不,从来没人喂我吃过饭。”
“可是你这样……好像每个妈妈喂自己的孩子都是这样喂的。”
“嗯。”他说,“小时候我经常看见别人的妈妈喂饭都是这样喂,所以我想尝试下这种感觉。”
与暮一愣,问:“那你妈妈呢?小时候不喂你吃饭的吗?”
“妈妈?”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不喂。”
与暮不禁想到小说和电视中,像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的背景、家族都是藏着很深很深的故事,便没有多问,只是把心思放在喂他吃饭上。
他也不多说,只是看着她,吃了几口饭后
才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奇怪。换成别的女人,一定会刨根问底,因为她们觉得这段故事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怜悯之心。一般情况下,她们听完之后都会装成泪眼蒙眬的样子告诉我说:‘致一,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可怜,如果那时候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所以,我不是这样的女人,让你失望了吗?”与暮反问。
傅致一没回答。
失望可能有一些,但不强烈。他一向把东西都看得很淡,况且在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有别人没有的独特个性,所以也在他意料之中。
两人吃完了饭,傅致一先上楼去了,与暮洗了澡就跟迪欧一起坐在楼下看电视。
差不多看到十点的时候,她便回房间睡觉。谁知道睡得迷糊的迪欧跑在前面,走错了房间,进了傅致一的卧室。
与暮低叫了一声:“迪欧!快回来。”
可是它已经跑了进去。
她只能轻手轻脚地往里面走去,昏暗的灯光证明傅致一应该没睡觉。
这家伙每天晚上睡觉好像都不喜欢关房门,她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道:“迪欧跑进来了,我是来把它带走的。”
“……”
里面半天没有得到回应,与暮奇怪地看去,只见傅致一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只盖了一点点,闭着眼睛,睡得很沉的样子。
她走过去,看着他宛如小孩的睡姿,许是因为踢了被子感觉到冷,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她看了一会儿
,轻手轻脚地扯过被他压着的被子替他盖上,手不经意间触碰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只觉得烫得不行。
心生讶异,她俯身看去,只见睡梦中的傅致一并不安稳,额上出虚汗,她伸手探去,高温的额头烫得她缩回了手。
“傅致一?”她推推他,想将他唤醒。
他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醒不过来。
与暮将卧室里的灯打开,走到浴室,拿了脸盆和毛巾过来,回到床前。
她好不容易才将傅致一侧着的身体放平躺着,然后先将他额头上的虚汗擦拭干净,再换了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小时候她发烧,大人都是这样照顾她的,不知道对傅致一有没有用。
她记起昨天他在床边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医药箱,如果有防备的话,一般家里都会准备感冒发烧之类的药。
她起身拉开一旁的柜子,因为不知道是第几层,所以拉开了第一层没有,第二层有个熟悉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眼睛,伸手拿起一看,竟是她送他的相框。
相框里已经被放进去了一张照片,就是当初她在他办公室里看到的那张。她本以为他嫌弃自己的相框没用,没想到只是换了个环境,放在家里。
将相框放回原位,她在第三个抽屉里成功找到了药箱,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都摆放得整齐,倒是他昨天擦拭过的酒精和棉花一看就知道是随意丢进去的。
整理药箱的人应该是个很细心的人,药和疗
伤用品都分类放得整齐,所以与暮很快便找到了退烧药。
去楼下倒了水上来,她拿着药丸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他现在这样迷糊的状况肯定是吞不了药丸的了。
于是她便又跑下去拿了把小勺来,将药丸碾碎成粉末放在勺子上,兑了一些水,小心翼翼地喂到傅致一的嘴里。
他烧得迷糊,什么东西都喂不进去,刚喂进的一点水又缓缓地从嘴角流了出来,她忙用纸巾擦拭。
勺子里的液体几乎没喂进去一点,全都流光了。
思量了一下,她重新将药丸碾碎成粉末又兑了水,然后用最老土的方法,先将药送到自己的嘴里,然后对着他的唇,强逼他喝下去。
换成是以前她大概还会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救人,如果还尴尬那未免太矫情了一点。
喂完药,她又将毛巾放在冷水里浸泡了一下,换了另一条毛巾敷上去,毛巾上的温度表明他高烧得很厉害,温度高得就算放一个鸡蛋在上面,她都相信能煮熟。
于是一整晚,她就在帮他换毛巾的过程中度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趴在床沿边睡着的。
醒来时,天都亮了,可是傅致一还没有醒过来。
她伸手摸过去,烧也没退,冷汗还是会流,她开始着急了。
这样的情况太严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120了。
Part6
“伤口很深,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或者处理得不当,所以伤口感染导致发烧。还有,他
最近饮食非常不规律,有轻微胃出血。”医生顿了顿,说,“他的胃出血应该是长期酗酒造成的。”
傅致一酗酒?
这怎么可能?别说是酒了,他连咖啡都不喝,与暮实在无法想象傅致一第一次跟她吃饭,那么严格缜密的小倩,会让他碰那么刺激性的东西。
“那……该怎样调理?”
“饮食规律,不吃刺激性的东西,尤其是烟酒。睡眠充足,作息规律,慢慢调养回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还有……”医生特别警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应该立刻就到医院来缝针,简单的包扎根本没用,只会导致伤口恶化,你们作为成年人了,都不知道吗?”
她有劝他来看医生啊,他自己不来,她有什么办法。
受教训的与暮在心里替自己不平,表面上只能装成一副受教的样子。
送走医生后,她回到床边,看着他在昏沉中依旧帅得没天理的面容。
早知道,她应该坚持带他来医院的。
耳边响起手机振动声,她往床头看去,是傅致一的手机。
打医院电话也是用的这个手机,她去傅致一卧室的时候并没带自己的手机,所以便拿了他的过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名字,只是一连串数字号码。
她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起来:“喂,您好。”
那边顿了一下,一抹女声传来:“朝助理?”
是筱筱。

第九章 你不过来,我来找你
Part1
与暮怎么也没想到傅致一连筱筱的电话都没有存,如果知道是筱筱打过来的,她肯定不会接的。
“是的,筱小姐,我现在在医院,小傅爷生病了,您能过来看看吗?就是嘉禾医院……”她话刚说完,便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忙音。
就算是她自私吧,第一次接他的私人电话或许还有理由,第二次若是再找那样的借口,就显得很傻了。
筱筱不笨,上次与暮与她接触了之后,便发觉这个女人心思缜密。
潜意识里,她并不想跟傅致一身边的任何人有所冲突,毕竟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
不一会儿,与暮便听见外面有整齐的脚步,配合着一双高跟鞋的声音。
是谁在医院里也能猖狂成这样的?
与暮抬头,便透过玻璃窗看见穿着一身淑女装的筱筱,身后跟着一群穿西装的男人,还有几个医生跟在身边,带头跟她讲话的那个是上次与暮见到的院长,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频频表示,他不知道这里面住的是小傅爷,如果早知道一定会准备VIP高级病房。
筱筱走进来,连看与暮一眼都没有,打量了整个病房一眼,蹙眉,眼底都是不满,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傅致一,脸上满是心疼,转身对院长小声说:“致一的身体住不得这样简陋的病房,如果换房间,会不会惊醒他?”
在院长的保证下,筱筱才让医生帮傅致一换
病房。
什么是有钱人?就是在换病房不能吵醒病人的情况下,将通往两间病房的路上清人,保证安静;在保证病人不被惊醒的情况下,连床一起搬了出去。
像与暮这样的人,生个病什么的也就随便在医院的角落里坐着,挂了水便回家休息。有时如果病房紧缺,还要靠关系才能弄得到一个普通的病房。
总之,她没见过VIP病房长什么样,更不知道VIP高级病房居然高级到那种程度,就像是五星级宾馆一样,连家庭影院都有。
大家看似都非常忙碌,忙这忙那的,但都有默契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有个护士不小心将手上东西打翻了,被筱筱的眼神瞪得直道歉,最后被她赶了出去。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筱筱让院长和主治医生都先离开,自己在病房里陪着傅致一。
筱筱看见一直站在旁边的与暮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好了,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吧。”
与暮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会是这句,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
筱筱以为她不想走,看了她一眼,轻勾唇:“不放心吗?你看,我已经帮致一转移到了高级病房,看病的也是医院里职位最高的专家和医生,有我在这里陪着他,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与暮将手上的手机递过去,“我只是想说小傅爷的手机在我这里,筱小姐误会了我的意思。”

见筱筱接过,她没等筱筱说话,便开口道:“既然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就离开了,祝小傅爷早日康复!”
与暮说完也没跟筱筱说再见,转身昂首挺胸离开。
出了电梯,她没有心思去上班,请假说自己病了。
室外阳光普照,空气也难得清新,她的心逐渐安静了下来,沿着医院的林荫路一直往大门口走。
静下心来想一下,其实筱筱话里的意思不过就是告诉她,高级病房与普通病房的差别。
就像普通的她跟有钱的筱筱之间的区别一样,间接地提醒她与傅致一之间的差距。
那一刻,与暮才知道,那个看似友好的大小姐其实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她跟傅致一之间只是纯粹的小傅爷与助理的关系。
与暮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坐公交车,没有目的地坐,挑的是那种两层露天的,没有空间的束缚,可以感受风的清新和蓝天的自由。
她喜欢坐在车上看着路过的行人的各种姿态,想着那种姿态背后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独自走路的人会傻笑,证明她脑海里正想着幸福的曾经;
手牵着手的两个女生,表明她们现在还处于学生时代的单纯年龄,每天都活得简单却开心;
幸福的恋人会在街头拥抱、亲吻,那种他们在单身时候鄙夷的浪漫,演变到自己身上才发现是那般幸福。
这种情况下,两个熟悉并且在与暮脑海里算是那种绝对挂不上钩的两人,
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定然会惊奇。
李瑶和叶凡!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在街旁边那挣扎的一对人应该是他们。
李瑶好像要离开,叶凡拉着她的手不让。
不是那种蛮不讲理地拉着,看起来更像是舍不得,以及带着男人身上很难出现的可怜兮兮,像极了将要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因为公交车要在前面一站才会停下来,尽管开得慢,与暮也没看到太多。
她匆忙地拿起了包,在下一站下了车。
站台离他们的距离有些远,当与暮走回去的时候,刚才他们拉扯的地方已经空荡荡的,要不是她能确定自己真的亲眼看见那一幕,这干净的街道会让她以为是出了幻觉。
就在她转身要走之际,不经意地瞥见一旁的停车位上熟悉的身影。
“叶凡?”
她轻叫了一声,男人转过头,看见是她,原本低落的神情很快便恢复了懒散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道:“朝小姐?”
“嗯。”她走过去,也不更正他的叫法,直接道,“刚才我都看见了。”
“看见了?”叶凡挑眉,瞬间才反应过来,轻笑道,“是吗?那有时间聊聊吗?”
与暮本以为这句话应该是她先说出口的,倒没想到被他捷足先登了。
看来,他比她更想倾吐自己心里的声音。
Part2
半个小时后,与暮和叶凡坐在咖啡厅里。
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男子?
不得不说,与暮对他的印象非常
好,甚至胜过傅致一。
傅致一第一眼给人一种太过于完美的感觉,仿佛这种人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他的光芒会让人想要接近,那也只不过是想而已,却很难做到。
而叶凡就是那种普通人中的独特存在,他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让人感觉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并且他时而幽默的言语,加上俊朗的笑容,很容易讨得女人的欢心。
他们坐的是二楼靠窗的座位,各自点了一份饮品后,与暮便静静地坐等对面的人开口。
他说:“刚才你说的你看见的事……应该是指我跟瑶瑶吧?”
“嗯。”与暮点点头,有些诧异,本以为他跟李瑶可能熟悉,却没想到竟是熟到喊她小名的地步,“听你的语气,你跟她好像很熟?可是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她提起你?”
“也许是她并不想跟别人提起我。”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也或许是我在她心底根本轻得没重量。”
她不出声,等他继续说。
“我跟她是大学考研的时候认识的,大家同在一个培训班,当时她就坐在我前面。男人被陌生的女孩吸引不外乎是她的外表和独特的气质,不过那时候我倒注意的不是这两点,而是她坐在我前面的时候,长发偶尔飘来的一阵清香。要知道,香味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很有诱惑的。”
“给我印象很深刻的那次,讲师在台上讲课,那天我很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隐约
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很小声,但还是足够把我吵醒。我抬头就见前面的她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背影看上去格外的孤独与无助。后来,我才知道她跟她的男朋友闹脾气了。她告诉我说,她是主动追求那个男人的,她爱他远远比他爱她多得多。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他占主导地位,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关心她询问她,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连她生气了,他都不会主动安慰。双方的见面次数并不多,基本上每次都是她主动提出的。她能够感觉到他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不见面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冷淡,可是见面了,他依旧是一贯的温柔体贴。”
“当然……”他一个转折,“我并不知道当时她的男友已经有了将要结婚的对象。”
“所以……你们就这样认识了?”
“嗯。”他淡漠地道,“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其实有时候自己并不知道原因,我时常都在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念她、放不开她的?她像一个单纯的小女孩,生气过后,就算发再大的脾气,只要当事人好好地哄哄就会烟消云散。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当她男友跟别的女人结婚的时候,她甚至有想过要去走私炸药,毁了他们的婚礼,跟男友同归于尽,可第二天她的男友站在她面前任她打骂发泄,她依旧原谅了他。”
“我曾经试图告诉过她,她的男友
已经结婚了,她依旧跟他在一起,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以她的条件实在没必要去背负这样一个罪名,可是她始终不肯听我的话。”
与暮点点头:“她是一个敏感心思重的人,就像我跟她是好朋友这么多年,她从来不会跟我讲她的心事,只是每次跟男友吵架的时候就会来找我诉苦、发泄,实际上并不需要我给什么好的建议,她只要将心底的怨言都吐出来之后,依旧会乖乖地回到她爱的那个男人身边。”
有时候与暮也会觉得自己这个好朋友当得有些失败,要不是那次的意外,她也不会见到陆连年本人。
李瑶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跟陆连年不会有好结局,她周遭的朋友只知道有这么个男人的存在,却从来没见过,有的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也同为男人的关系……”叶凡看着与暮,干咳了一声,“我实在看不出陆连年有哪里值得女人爱了,你认为呢?”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神情,与暮原本的坏心情忽然就变好了,忍不住轻笑了声:“陆连年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像个没长大的小孩,瑶瑶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姐姐宠着弟弟。如果你要得到瑶瑶的心,说不定也可以像个小弟弟一样装柔弱?”她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刚才看见他们在街头的一幕,说不定眼前这个聪明的男人早就料到了李瑶有“慈母”
的心底,所以,才会在分别的时候露出小狗般被遗弃的神色。
“但是,如果我是瑶瑶的话,在你和他之间,我选择的人一定不会是陆连年,女人天生就喜欢被别人宠,就算是有姐弟恋的癖好,也会有想被男人宠的小潜意识。”
“是吗?”
“嗯。”
与暮还想说什么,此时手机却响了起来,她说了句抱歉,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显示号码一眼,蹙眉,想了一会儿,没接,直接挂断。
不过一秒,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那样急促的样子,好像她不接,就会一直打。
“是致一的?”对面的叶凡开口了。
她点头。
“怎么不接?”他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挂他的电话。你要小心了,他这个人很小心眼,非常计较,所以你还是快点接他电话,不然,也许他会发动整个收藏界的人来找你。”
虽然知道他这句话里,恐吓比真实多,但傅致一小心眼这一点,她是亲自领教过的。她拿起电话,按了接听键,里面傅致一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在哪里?”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与暮还是能发觉里面藏着隐隐的怒气。
“在外面,怎么了?”
“现在马上到医院来。”说完这句,他就挂断了电话,不给人一点拒绝的机会。
与暮瞪着手机,恨不得用手机砸人。
“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与暮抬头,郁闷地看着对面的人,闷闷地道:“你怎
么知道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挚友。”他换来服务生买了单,站起身,很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坐在叶凡的车里,与暮问他:“你真的只是傅致一的私人助理吗?”
“怎么?不像吗?”
“嗯,哪有你这样的助理,闲成这样的。”
“难道你在傅致一身边的工作很忙?”
“也不是……”与暮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说道,“你的身份,我一直觉得很神秘。傅致一是因为突然的车祸进医院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