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只剩下一个位置了,她走过去坐下,旁边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外国人,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手上拿着地图慢慢研究。
与暮坐着,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那样单纯无邪的日子里,她喜欢着自己的少年,用着并不是很
多的生活费,每天都很开心。
那时候的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她总觉得,自己的命运虽不如明星一般璀璨,至少能够守着第一个喜欢上的男孩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可上帝就是这么小气,连你这么小小的心愿都不舍得给。
“你好。”忽然一个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转过头,便看见旁边金发蓝眼的外国少年,一脸礼貌地看着她。
“有事吗?”她问。
“我想请问一下你知道G大要怎么坐车吗?”他指着地图上面的G大说,“我好像坐错车了。”
他说话的语调很有趣,像那些不怎么熟悉普通话的外国人,高高低低不同音,说到一些需要卷舌的字眼时会很卷,那样的语调和他那张英俊的脸配合起来,怎么看怎么不适合,让人看了会想笑。
与暮告诉他:“你的确坐错车了,往G大的公交车不是这个方向。”
老外一叹息,两条漂亮的眉毛皱成了蚯蚓:“这个城市太复杂了,我的头都被绕晕了。”
与暮笑了,问:“你是G大的学生吗?”
“我不是G大的学生。”他说,“我是去G大看我女朋友的,她在那里读研究生。”
“怎么不让你女朋友来接你?”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明天就是她生日了,我特意从法国赶过来的。”
与暮看他一脸懊恼,心里想着什么都写在脸上,好生可爱。
现在这个社会能
有这样专情的男生已经很难得了,此人还是法国人,更获得了与暮的好感,她说:“我们下一站就下车,我带你去G大吧。”
“真的可以吗?”那人眼神一亮,高兴的神色写满了脸庞。
“嗯。”她点头,“我叫朝与暮,你的名字呢?”
“你可以叫我杰克。”他说,“海盗船长,我很喜欢他。”
与暮才知道他说的是加勒比海盗中,那个总是化着烟熏妆、聪明无比的杰克船长。
方才没注意,现在她才发现他身上背的旅行包以及身上穿的体恤都画着跟船长有关的周边。
真是个可爱的男生,她在心里道。
带着杰克去了G大,与暮也顺便在校园里走走,怀念了自己的校园。
杰克说,他女朋友在外语学院读研,两人约定好等她读完研就回法国结婚。
其实杰克有一半的血统是来自中国,也就是说他是混血儿,只不过法国的那边血统可能多一点,才会让人感觉他身上没半点中国人的相貌。
他说她的女朋友是中国人,两人是在法国认识的,他的女朋友独自去法国旅行迷了路,恰巧碰见了他,他给她带了路,两个便擦出了火花。
真是一个浪漫的国度,这样就能够引起一段恋情,与暮想。
两人一起来到了杰克女友的宿舍楼下,与暮准备离开,刚打算开口,却见杰克直直地盯着前方。
她看过去,一个金发的中国女生在和一个外国男生接吻。
隔得远,与暮看不见她的全貌,只能看见她的侧颜,是个美人胚子。
从杰克的眼神中,与暮已猜到了那女生可能就是他的女朋友。当那女生转过头来看见这边的杰克后那诧异的神情以及心虚和紧张的神色时,与暮已经完全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杰克二话没说,转身就要走。
那女生忙追上来,拉住他的手拼命地叫:“杰克,听我解释。”
第八章 你是我的专属品
Part1
走出了G大校园,与暮看着身边这个从一开始满怀期待地过来,最终失望而归的少年,忽然就想起了曾经傻乎乎的自己,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那是第一年和谭勋交往的时候,她从交往初期便在计算着谭勋的生日,想要在生日那天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那天她在他的公寓楼下足足等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他才和一个女生一起回来,原来那天他被邀请去参加宁市周边的某岛的一个派对,因为出了些状况,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岛上,凌晨才回来。
很久之后,与暮才知道,那一切其实都是那个女生设计好的,只是为了帮谭勋庆祝生日,不让他跟女朋友一起过。
虽然整件事谭勋都不知情,但是与暮还是感觉很委屈。
原来,天底下的傻瓜多了去了。
回过神,她问杰克现在有什么打算。
杰克说先回酒店,明天就回法国。
与暮也没有多说什么,心知这种时刻他最需要的就是单独静一静。
说了再见,与暮便回了家。
从G大到傅致一的别墅并不远,大多有钱人都喜欢将别墅建在偏郊区的地方。她下了公交车,走几步便到了。
整栋楼沉寂地伫立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后面。
她拿钥匙开门,找到玄关处的灯正要打开,一股炽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她吓了一跳,尚未来得及尖叫,便被对方用力一扯,跌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影压下,精准地吻
住了她。
那熟悉的气息让她很快明白是谁在强吻自己。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吻她,从来不向她解释原因,好像她是他的专属品,想吻的时候就吻,不想吻的时候就丢到一边。
一想到这,无名的怒气就在心中泛起,她想要挣扎,他根本不给她机会,手上、唇上的力度简直要毁坏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与暮累得不想挣扎了。
他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半晌才在她耳边说:“我看见你跟一个外国男人在一起,我生气了。”
与暮一怔,半天没有能力消化他话里的意思,待到反应过来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在吃醋吗?
“喂……”她轻叫了一声。
“……”
“傅致一?”
“……”
她以为他是生气故意不理她,心下不禁觉得好笑,好笑中居然觉得这个男人有那么一点……可爱。
她忍不住笑着解释:“那个人是我在公交车上认识的,还是学生。他特意从法国赶回来给他女朋友庆生的,你误会了。”
他没有说话,压在她身体上的重量沉沉的。过了很久,与暮才听见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她推开他的身体,发现他压着她,根本推不动半分。
“傅致一,你醒醒!”
“……”
“傅致一!”
“……”
Part2
这是他们第二次睡在一起了,沙发上,与暮被傅致一整整压了一夜!
时针指向六点时,身上终于有
了动静。
当与暮看见傅致一从自己身上起来的时候,按照正常人来讲,刚醒来的人都是迷糊地眯着眼睛,还没回过神来。可傅致一一起来,眼光就像寒冰一样犀利地射向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与暮又气又好笑,他以为自己愿意一直躺在这里吗?要不是他压着她,她早就走了。
傅致一英俊的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色。在与暮眼里却认为他是装出来的,她有些恨恨地说:“快起来!”
傅致一迅速起身,一声不吭地往浴室里走去。很快,与暮便听见浴室里沐浴的水声。
与暮翻了个白眼。
刚睡醒的傅致一比平常更冷漠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起床气。
当她在自己的房间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坐在客厅里的傅致一。
他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看着报纸,见她出门,只是淡淡地道:“把桌上的东西吃了。”
与暮看了餐桌一眼,上面已经摆好了早餐,她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出自于大少爷之手,也没多问。
秉着有吃白不吃的精神,她坐下挑了自己比较喜欢的油条和豆浆,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傅致一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吧。”说完他就往门外走去。
与暮赶紧将最后一口豆浆喝完,跟上去问:“去哪儿?”
“四海阁。”
“你说要我跟你一起去四海阁?”他以为她是不要命了吗?
“如果你想迟到的话
,你可以选择自己去。”
与暮看了手腕上的表一眼,居然已经到了八点半,也就是说她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四海阁。
“走走走!”与暮二话没说,穿鞋子的动作比他还快,见他站在那里不动,还提醒他,“不是说要送我去吗?快走啊?”
傅致一开的车依旧是低调的大奔。
与暮忽然想到昨天筱筱对她说,他有一辆兰博基尼跟她那辆是情侣车,心情有点怪。
到了四海阁,与暮几乎是用飞的速度下了车,并且用做贼的神色左看看右看看有没有被人发现自己从傅致一的车上下来。
幸好这里是停车库,四海阁的人很少会有来这里的。
她下车后便装作平静无事,往办公室楼走去。
一个上午相安无事的工作,让与暮放下了不少心,她一向讨厌被人议论,尤其在办公室这样的场所。
只是,她没想到,中午下班之前,一束巨大的玫瑰花束,毫无防备地被送进了四海阁小傅爷助理朝与暮的办公室。
好在送花的人很细心,用一个巨大的盒子装着。旁人根本看不出那是什么。
于是,一下午,与暮都在想这束花是谁送的,她脑海中只有一个人。
傅致一。
下班之后,与暮和往常一样,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离开前,她想起角落被她搁置的花。
虽然不知道谁送的,但玫瑰花娇艳欲滴,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舍得糟蹋了它。
她便抱着
花决定打车回去。
到了别墅门口,与暮才一下车,便看见了那个倚在车边等她的男人。
与暮奇怪,这人这么忙,今天怎么这么早便回家了?
她走到他跟前,他懒懒地瞥着她:“哟,朝助理魅力不减,居然有人送这么大束的花。但在公众场合炫耀个人魅力这种事,我以为只有无知的女人才会做。”
与暮一愣:“你什么意思?”
“上班就要有工作时候的样子,私人的事最好别带到工作中,这个道理,朝小姐不明白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与暮蹙了蹙眉,疑惑地问,“这束花不是你送的吗?”
“我送的?”傅致一竟是笑出声,他伸手在花束里摘下一朵放在手中把玩,闲肆的神态和讽刺的笑容让与暮更加迷惑。
“难道这花……真的不是你送的?”她试图再问了一遍。
却听见他冷笑一声:“那么……你认为你自己有多大的魅力会让我主动送花给你?”
他话里满满都是讽刺的意思。
所以……她朝与暮还不够格让他傅大少爷送花是吗?
与暮不怒反笑:“那真是抱歉了,我误会是小傅爷送我的算是我不自量力了。但是我也庆幸不是小傅爷你送的,就像你刚刚说的,这束花是我个人魅力的证明,我应该开心的。”说完还朝他挥挥手,“误会解除,我先进去了,不耽误小傅爷站在这里欣赏风景了。”
转过身,她的微笑便消失在嘴角
。
捧着花的手好像被什么刺痛着似的,若说没有失望,那会假得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傅致一站在原地看她趾高气扬地捧着鲜花走进去,心里一阵烦闷,原本脸上淡淡的神色也消失了,露出了原本的情绪。
他阴沉地转身打开了车门,发动车,疾驰而去。
Part3
车子开到倾城,守门的小弟忙上去打招呼:“小傅爷,一个人吗?”
“嗯。”傅致一应了一声。
“小傅爷,您这边请。”
依旧是为他独立隔出的一个位置。
今天的酒吧异样的热闹,喧嚣不断的DJ音乐声在耳边萦绕,酒吧老板看见傅致一蹙起的眉,解释说:“今天有人举行生日派对,如果小傅爷不喜欢,我可以……”
“不用了。”傅致一打断了酒吧老板的话。
他独自往老地方走去,对于外面的喧嚣,这里虽然也吵,但也算是好了一些。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酒吧的舞池中央,男男女女跳得很high。
傅致一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那是一起事故,在傅致一开着车回别墅的路上,车驶离酒吧后不久,便有两辆黑色悍马跟在他身后。
傅致一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似乎知道对方的来历,脸上依旧是镇定的神色,脚下却踩紧油门,车子加速了起来。
身后的两辆悍马紧追不舍,眼看越来越近,傅致一即将转弯的时候,车身被剧烈地碰撞。
他眉头一蹙,“砰”的一声,
车身又被撞了一下。
他加大油门,在两辆车即将冲上来之际,倏地打死方向盘,轮胎在地上发出剧烈的摩擦声,飞速往反方向开去。
悍马车身太大,加上傅致一自身的开车技术,当悍马反应过来之际,傅致一的大奔已经消失在马路上。
当傅致一开着车回到别墅的时候,那辆奔驰已经被撞得不成样子。
他从车上下来,只觉得胳膊有些疼,低头一看,红色的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看上去,十分吓人。
他皱了皱眉头,在房子外打了个电话给叶凡。
挂电话的时候正巧与暮从屋里面出来,见到他先是一愣,然后假装没看见,与他擦身而过。
傅致一也没理她,径自往屋子里走去,手臂上的疼痛告诉他,手伤得有些严重,必须尽快处理一下。
他走到卧室,脱了上衣和裤子,正要拿衣服去洗澡,便听见与暮的声音:“傅致一……你的车怎么被撞成那样了……地上还有血啊,你怎么……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进门便看见如此香艳的场景,只穿了一条小裤裤的傅致一大方地赤裸在她眼前,见她背过身去,冷冷道:“又不是没见过。”
他说完便不理她,往浴室走去。
与暮听见身后的声音,转身,往地上的几滴血看去。
她与迪欧都是顺着血迹过来的,迪欧此刻已经跑到了浴室门外,伸出爪子不停地挠门。
与暮忙走过去把它牵回来,对着浴室
门,想了半天才问:“喂!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一生气,跑去跟别人打架吧?”
但是回答她的只有浴室水流的声音。
与暮翻了翻白眼:“就算你生气,也没必要这样吧?虽然说你有钱,但好歹大奔也是好几百万的车,撞成那样你不心疼吗?还有啊……你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从小被宠到大,怎么会打架呢?现在受伤了流血了还跑去洗澡,不知道这样伤口很容易感染的吗?”
她刚说完,便听见浴室淋浴的声音忽然停止。
与暮看着浴室的玻璃门上倒映出傅致一的影子,半天没有动静,稍等了一下,她忍不住轻声问了句:“你还好吗?”
“……”
“傅致一?”
只听见“唰”的一声,玻璃门被拉开,傅致一黑着脸瞪着她:“真啰唆!”
径自绕过她,傅致一走到床边的柜子里,找来了医药箱,在沙发上坐下,对着伤口擦拭了起来。
与暮看着他那笨拙的动作,明明伤得那么严重,还逞强。
以前总不屑她在谭勋的那段感情里逞强,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跟傅大少爷相处了这么久的她也知道,这家伙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脸色便会很难看,心情超级不好,要是有人识相点,就最好离这条喷火龙远一点,不然什么时候被烧着了尾巴,也是活该。
可她到底没忍住去惹他。
她走上去,一把将他手上的医药箱给夺了过来。
傅致一也没有力
气去挣扎,刚才在浴室洗澡就已经扯痛了手上的伤,那手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划开的,裂了一道口子,连肉都若隐若现。
“这么深的伤口是要去缝针的。”他只听见那女人念叨道,“但是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脾气别说是去医院,就是人家医生亲自上门,说不定你也会把人家赶出去。但别说我没警告你,这么深的伤口这样随便包扎一下是没用的,明天你还是要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他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可就是觉得奇怪。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明明他一点都不领情的姿态让她很生气,却还是要主动跑过来帮他包扎伤口。
傅致一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好像是在对待极其重要的东西一般,手上的动作万分的小心翼翼。
因为她垂着头,傅致一第一次仔细地打量她,她的脸不是那种尖尖的,而是稍微带了点婴儿肥。
第一次见她时不长的头发,如今也长长了一些,绑了个马尾,清新脱俗。
傅致一还发现她的睫毛很长,小时候他听别人说睫毛长的女生脾气都不好。
这句话他赞同,这个女人脾气真的不好,随便说说就容易生气。不过好在气不太长,往往,她生过气后,第二天便会主动找他说话。
傅致一挺享受这样的过程的,他就是天生的大男子主义,不喜欢主动找别人,更何况是女人。
即使是他喜欢的,也会用伎
俩将她们钓上钩,让她们主动找他。
说实话,他是挺喜欢朝与暮的,喜欢她倔强的性子和不服输的个性,但是有时候又讨厌她,在感情被背叛之后还跟谭勋拖拖拉拉的。
依旧记得自己主动找她,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初衷……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了起来。
今天的车祸,如果他喝得多了点,或者动作慢了一点,现在躺在这里的,估计就是他的尸体吧……
对方,还真有将他置于死地的心。
当与暮好不容易包扎好,抬头想要叮嘱些什么,便对上了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神。
那是什么眼神?
与暮被他看得心肝一颤,手一抖,碰到了他的伤口,听他倒吸气的声音。
她连忙撒开了手,解释道:“那什么,谁叫你那样看着我……吓到我了……嗯……我已经替你包扎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她说完就丢下手中还剩余的纱布,逃似的往外面跑去。
傅致一看着她逃跑似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臂上包扎精致的伤口,嘴角缓慢地勾起:“胆小鬼。”
Part4
与暮跑到楼下,才突然想起,她在家里做好饭,刚才出去是被一个电话叫出去拿快递的,被傅致一一闹居然忘记了吃饭。
走到餐桌旁,看了眼还温热的菜,她想了一下,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迪欧道:“我觉得楼上的那个人应该也没吃东西吧?你说我要不要叫他下来一起吃?”
迪欧瞥了
她一眼,没吭声,趴在地板上睡觉。
“你这样的行为是让我不用上去叫吗?”与暮在心底自我猜测,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坐在椅子上拿起碗筷,自言自语道,“也是,他有没有吃饭关我什么事,反正饿的人又不是我。”说完她就夹了口菜往嘴巴里塞。
吃了一会儿,她又像不放心,忽然放下筷子,站起身,吓得一旁的迪欧也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
“算了,看在他是病人的分儿上,我还是叫他下来吃饭好了。”与暮说完就往楼上跑去。
她敲了傅致一的门,门没锁,他说了声:“进来。”
与暮将门推开。
房间里因为拉了窗帘的关系显得有些暗,床头开了一盏台灯,傅致一正躺在床上,笔记本电脑搁在一旁,屏幕上显示了一张古玩的照片。
他见她推门进来又不说话,便问:“有事?”
“哦……”与暮回神,道,“我刚才做了晚饭,你要不要一起吃?”
傅致一挑眉,有些讶异。
她又说:“如果不想吃就算了。”说完就带上门,如第一次般匆匆离去。
直到回到了餐桌上,她才敢摸摸自己跳动异常的胸口,有些怔怔的。
她怎么了?怎么连傅致一躺在床上的姿势都会让她看得走了神?
耳边传来脚步声,她望去,只见傅致一穿着睡袍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恍然回神,对了!她为什么会走神?
亮点就在睡袍上!
怎么没人跟她说过,男
人穿睡袍也能性感成这样子?
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胸襟,隐隐从敞开的睡衣间露出胸肌。
傅致一平时给人一种懒散而冷淡的感觉,如今一看,就连下楼的动作都慵懒得到位,有种特别吸引人目光的矜贵优雅。
傅致一走到她面前拉出椅子坐下,奇怪她的眼神:“看什么?”
“……没什么。”她忙低头吃饭。
傅致一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明白了什么,嘴角勾了起来,拿起筷子,在菜里夹了一口放进嘴里,道:“不是叫我下来吃饭吗?”他指着面前桌子的空位,“我的饭呢?”
好像他吃不吃饭对她有什么影响似的。与暮撇撇嘴巴:“饭在电饭锅里,你自己不会去盛吗?”
“手疼。”他说。
她心中一软,没说话,站起身往厨房走去,盛了碗米饭递到他面前。
看他扬起的嘴角,与暮知道大少爷心情恢复得不错。
可谁知道,才吃了几口,他便蹙眉:“怎么都是青菜?”
只见他忽然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走到厨房里巨大的冰箱门前,对着她道:“把门打开。”
与暮碍于他手受伤,听话地打开,冰箱里满满的食物映入眼帘。
傅致一放开她,伸手将一碗用保鲜膜封住的肉递到她面前:“做。”
“……”
炒肉的过程中,傅致一倚在厨房门口看着。
与暮想起昨晚的事情,当她早上清理那些血迹的时候,心有余悸。
本不想多事,但见他靠在一旁,
她不禁问:“昨天你出门后,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他说得轻描淡写,“有人想要我死。”
这还叫没什么?
与暮倏地转身:“那快报警啊!”见他一脸平静,她生气地说,“你这人,遇见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他笑了笑:“你在关心我?”
与暮噎了一下,说:“就算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发生了这种事,我也会关心的。”
“哦。”傅致一应了一声,便没再搭话。
与暮却想,谁那么狠,竟然想要傅致一的命?
在与暮苦恼的过程中,傅致一静静地看着她切肉,看着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唇。
看着她心思不在现场的游魂样,差点切到手指。他说:“换个话题聊。”
他不想这个蠢女人因为这点事,切伤了手。
与暮:“……”
想了半天,她才说:“你平时都自己做饭?”
“当然……不。”
与暮:“你不做饭买这么多东西干吗?该不会每天冰箱里的东西都会更新吧?”
“嗯。”傅致一点头。
“这会不会太奢侈了?”她知道这些有钱家的大少爷,冰箱里的东西必须是当天的,如果是隔天的,即使是新鲜的,他们也不会吃的。
“我奶奶要这样。”他说,“也不算奢侈,如果是隔了夜的东西她会叫人运回去,自己还有家里一些用人一起吃。”
“这样听起来,你很不孝顺啊?怎么能让老人吃你不吃的东西?”
傅致
一耸耸肩膀:“冰箱里的东西通常最短都有一周的保鲜,从我在外面住,她就这样做,这是她的习惯,老人家喜欢怎样,我也不太管,只要她开心就好。不过——我也赞同你的想法,所以如果你觉得这样太奢侈,你可以每天做饭给我吃,我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