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美女的同学,你是来找美女的?”

苏艺一脚踩在他鞋子上,嚣张的听他鬼叫一声,抛给他一个活该的眼神:“什么叫

美女的同学?我不美吗?哈?!”

果然每个女人在这方面都一样,他曾经听某个哥们说过,女人要是听见别人说她不美,比欠了她钱还恐怖,欠了钱那是恨不得一刀把你捅了才好,说她不美,那不是一刀两刀捅完就能消气的。

“你美你美。”曹洲赶紧拍马屁,“美女,你是我见过世界上最美的美女了!”真不知道轻晚同学那么温柔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泼辣的好朋友。

斜眼瞧见轻晚正向这边走来,曹洲连忙找空闲闪人。

“小艺,你今天来的好早!”轻晚跑过来笑着向她打招呼。

“闲着也是闲着。”将包包随手一搁,递出保温瓶:“你要的汤。”

“哇……小艺,谢谢你!”轻晚感激的接过,昨天她还在抱怨寝室限制电不能做汤,没想到今天苏艺回家竟帮她煲好了带了过来,“真的好谢谢你。”

轻晚抱着保温瓶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和经理打了一声招呼,她走进员工室,窗外的天已全暗,里面开了灯,一进门便看见了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的如笙,额头上刻着淡淡的川字纹。

范如笙本想进来休息一下的,早上的时候头就有些昏昏沉沉,应该是感冒的预兆,在里面坐了一会儿,眼睛就像会粘合起来一般,只能沉沉的睡去。

他不知道自己半昏半醒的睡了多久,隐约的鼻尖传来一股排骨汤的清淡香气。

肠胃立刻叽里咕噜的叫起来,可是他全身像中了定身法一般,眼皮更是千金重,睁眼都变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意识模糊中,他知道大概是因为受伤引发的高烧……

有一只温暖的手按在他的额头上,不一会儿,他的身子被扶起,由动作可以感觉到那人的小心,直到他平躺在长方形的椅子上,接着,额头传来湿凉的触觉,他胀痛的脑袋稍稍感到一丝冰爽。

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如笙?来,喝一点汤。”

接着,一股异样的香气传进鼻尖,肚子更加激烈的叫了起来。

半昏迷状态的他张嘴,把汤喝了下去。

轻晚细心的用纸巾替他擦拭嘴角,细细的打量着他,病了的如笙看起来很温柔,那双紧闭的双眼退去了平常的睿智和冷漠,使人亲近了几分,他的脸色看起来差极了,这个人啊,就算病成这样了都默默的放在心里,不说出来,他从小到大,究竟吃了多少苦?

轻晚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心却是窃喜的,也有一半感谢他的病,让她有一次亲近他的机会。

慢慢的喂他喝完了一碗排骨汤,她站起身,刚想要出去帮他买药,想了想,将碗先放下,脱去自己的羽绒衣盖在了他的身上。

感冒的人一般都很怕冷吧?她记得自己感冒的时候就是这样。

走出门,轻轻的将员工室的们关了起来。

现在餐厅是最忙碌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做事,无暇顾及这里。反正她刚才有跟经理请假,也幸好街对面就有个大药店,她穿着毛衣便跑出了餐厅。

刚走到外面,她便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

真冷啊!牙齿都被冻得直打哆嗦,两手臂交叉的搓了搓,见车子过去了,才跑到马路对面去。

回来的时候,大家依旧在忙。

直到半夜餐厅打烊了,经理先离开了,其他的员工也陆续的走了。

曹洲半掩着门,伸出半个脑袋,朝轻晚道:“小师妹,真的不要我留下来么?”

“真的不用啦。”轻晚有唇形告诉他:“我一个在这里就好了。”

“那好,那我先回去了。”

见她点头,他缩了回去轻轻的合上了门。心想,如笙这小子如何还是执迷不悔那真该要被雷劈,如果他有一个这么好的女生在追自己,就算出门会撞车,走路会掉水坑,他都要好好珍惜。

“喂……师兄,你等等。”他转身,是轻晚。

“怎么了?”

“我是想拜托你明天能不能早点过来,差不多四五点这样子?”

“……”曹洲想了想,点头,“OK,没问题。”

轻晚的眼睛又笑成一条缝:“谢谢你。”

“不客气。”曹洲说:“那我真走了。”

“好的!再见!”

“拜。”

走回员工室,她轻轻的走回椅子边,坐下,他没被惊动,显然睡的极熟。

难得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他,轻晚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自己都没发觉的笑。她的目光贪婪的想要一次将他看个够,将他的五官深深的刻划在心版。

为什么她会如此迷恋他?她不止一次在心里问过自己,是因为小时候他被别的小孩欺负时倔强的眼神,还是在她好心的想要扶起他时,他盯着她的小手时冷漠的眼神,或者是他对自己妹妹撒娇时露出温柔的眼神?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他也会有温柔的时候。

第八章 宋轻晚,别哭!

低吟了声,脑子有片刻是空白的,睁开眼睛,他怎么还在餐厅的员工室里面?

范如笙紧皱着眉头,拼命的回想。

昨天他只是想要进来休息一下的,接着便睡着了……再来呢?再来是什么?

他好像做了一场好长梦,梦里面有一双温柔的小手不断的碰触他的额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可是她说了什么?他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他闭了下眼,晃了晃脑袋,烧已经退了下去。

“如笙!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笙转过头,黑眸中有明显的讶异:“茉落,怎么是你?”

“不然你想有谁?”茉落手上端着的是刚煮好的白粥,浓浓的,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香味,她走进来,将门轻阖起,语气里有些责备,“你昨天一晚上没回家,伯母担心死了,后来打电话给曹洲才知道你在这里病倒了,伯母本来想过来的,可我想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就让如萧在家陪她,自己来了。”她端了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来,把粥喝了吧。”

如笙神情有些恍惚,这么说,他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那道声音和那抹触觉,都是他的梦?他的幻觉?他承认,自己很少出现过如此般的错觉。

回过神,茉落巧笑嫣然的对他说:“虽然我很同情你这个半残障人士,但是这粥不是我做的,我看见厨房里有现成的,就端来喂你了。”

如笙一怔,嘴角微微的勾起:“谢谢你。”

她总是温柔中带些俏皮,他喜欢看她的微笑,从她进入他生命中的那一刻,即便是她比他大一岁,喜欢扮成姐姐的样子,但在他眼底从来没把她当成过姐姐,那是一种喜欢,她没问过,他也没说过,这样就够了,对他而言,就算只是偶然的出现,偶然幸福的假象。

“怎么样?味道还好吧?”茉落凑过来闻闻,“很香的样子,搞的我肚子都饿咕咕响。”

如笙刚把送入口的勺子放下,迟疑的问:“你要不要尝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好啊!”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她微笑,“你喂我?”

沉寂片晌,他低哑地应道:“好。”

房门被悄无声息的关上,轻晚的五指在门把上停置,其实,不是她努力的不够对吧?只是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所以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是徒劳的,对吧?

抿唇,抑制泪腺,缓缓地,她把门带上,不发出半点声响。

“那可能是夜晚太黑,浓雾遮住了我的眼,我看错了?”

“……”轻晚的心情很糟,但是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问,“你这么早就要出去么?”

“嗯,约了几个同学去山上看日出,在行政楼集合。”他笑的温文,“你要不要也一块去?”

“我也可以去?”心里是有点想去,因为不想回寝室,也因为根本就睡不着,但是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我不去了,你的同学我不熟。”

“人不都是交集多了才会熟悉的么?”他笑笑,薄唇勾起的时候有很浅很浅的酒窝,“走吧,来G市不看看G市最美的夕阳和全景,是很遗憾的一件事。”

是这样吗?轻晚恍然的点点头,再看一下手表,还有两个半小时宿舍的大门才会开,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她去去也无妨,而且这一年来,她跟汤芃多多少少有过些交集,算的上是朋友了吧。

“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汤芃微笑,“能邀请到美女的加盟是我们的荣幸。”他话锋一转,“我们现在先过去行政楼吧,他们大概都到齐了。”

“好。”轻晚笑着点头。

到达行政楼,十几个同学在那等着,青春痘最先瞅见汤芃和轻晚,朝他们跑过来,语气颇为惊讶:“啊!真的是轻晚,没想到汤哥约了你,竟然连我都没说。”轻晚还来不解释,他便转头问班长也就是这次看日出的主持人:“介不介意多个人?”

汤芃和轻晚都属于特引人目光的人,早在青春痘往这边跑的时候,其他人都看见了他们。

班长是个个字比较高,带着眼镜一看就是好好学生的人,忙点头:“可带家属,可带家属。”

轻晚更尴尬了,偏偏汤芃在一旁装深沉,也不解释。

待他们一走近,一帮人老实不客气的打量起轻晚来,果然是H大闻名久远的大美人,看起来就像瓷器上那温柔婉约的淑女。

人都到齐了,班长负责分配自行车,轻晚看见了十几个人中除了自己还有其他几个女孩子,这种时候自然是女生要被照顾的多,骑车的都是男生,女生想当然的坐在车后面享福。

几个女生有点郁闷,原本她们在前几天就想要计划要争坐汤大少的车,可谁会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到现在谁也没了机会,只能识相搭上别的男生的车。

一行人骑车出发,昏暗的凌晨,轻晚坐在车后面,看着一行骑车的少男少女,忽然就想起以前上高中的时候,经常会听见大人们感叹,读书的孩子最幸福了。

这时候路过的人,就会看见在宽阔的马路上,三五个女生在车后面说笑,男生在前面努力的骑车,骑车的时候还不忘记要耍耍帅,穿行的风吹鼓他们厚厚的衣裳,短短的碎发在风中翻飞,耳旁是凌晨四点的寒风,沙沙作响的掠过。

这回连轻晚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苏艺的朋友以及苏艺的朋友的朋友都跟她本人一样,很有趣。

身边依旧环绕着薄薄的雾气,车子又开始向前进,看不到尽头的柏油马路无限延伸,临风的少年少女,像偶像剧中优美的梦幻镜头。

路程是远的,这些男生们平常出门都习惯了搭车,对于骑自行车也不过是兴趣而已,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原本的速度就降了下来。

罗思思瞅了一眼刚刚飞驰而过的宝马,有些郁闷的说:“我们这速度,会不会还没爬到山顶,太阳就出来了?你们看,那个扫马路的车都不比我们慢多少。”

“大小姐,你是坐车就不要抱怨了,不然换你骑,恐怕比拖拉机都快不了多少。”

“不然,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青春痘一本正经。

众人沉默。

青春痘说:“有一天,一只小白兔在草地上跑,突然有个大灰狼跳出来,说,我要把你吃了。你们猜猜,然后发生了什么?”

大家摇头。

青春痘笑的特别的高深莫测,脸上的痘痘在黑暗里发出异样的光彩:“然后大灰狼就把小白兔吃了。”

众人发出生不如死的申吟。

要不是在公路上,恐怕有人会冲过去一自行车砸死他。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我们家青春痘的冷笑话意境越来越高了,以后学院举行晚会你一定要参加,冷死一片人。”

众人点头赞同。

再乌龟的速度总算是赶上了太阳出来的那一刻。

站在G市最高的山顶上,十几个人排成一排,颇有迎接国家领导的架势。

东方天际出现了鱼肚白,那么柔和,那么光洁,它的底层微露着淡红色,遥远的天边,天地相接,日渐渐出现,金灿灿的光芒照亮整个天际,为雪白的云儿披上七彩的颜色。云雾飘渺,轻风凉爽。

站在这个地方,整个城市的繁华与美丽尽收眼底,让人有一种瞥视天下,遗世而独立的情怀。

汤芃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反应,“以后……”他将目光移向镶着金边的云端,悠然说,“还可不可以找你一起看日出?”

原来是这样啊,轻晚险些从嗓子眼跳出的心恢复到原为,“当然可以。”

其实有些话不说出来,大家都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若是说出来,原本的感情或许会变质,在这方面,汤芃显然是聪明人。

……

人果然不是铁打的。一整个晚上都没睡觉,一大早又去爬山,现在她基本上站着都能睡着了。

幸好中午没有什么客人,小凡看她脸色不好,便让她先去休息。她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晒着冬日的太阳,昏昏欲睡。

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在哪里?身边没有了不停围着他转的蜜蜂,端菜的时候她也没如昨天一样上前抢着端。范如笙奇怪的抬眼,发现她正在角落的桌子上安静的趴着。

“美女今天好像不对劲。”曹洲这样对他说。

他蹙眉看他,为什么要跟他说?可是——

“她怎么了?”未经思考的问句还是飘出唇瓣。

“你也会关心她?我以为你真冷漠无情到一定境界,可以成佛了。……哦弥陀佛,人家一年的付出你都可以无动于衷。”

这叫做什么?自取其辱。

如笙嘴巴抿成一条线,闷不做声。

曹洲半戏半谑地道:“应该是那个来了吧,你知道的,女人每个月都会有一次这样的情况。”

生理期?

如笙绕过他径自走到厨房。

轻晚还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什么东西落在面前,她抬起头望着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逆着光,她眯着眼睛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如笙?”

“喝点热水。”顿了顿,大发慈悲的多施舍她两句:“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我帮你请假。”

“不,不用了。”轻晚受宠若惊,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看下是不是困糊涂了。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转身做他的事情去。

她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如笙。”

后来经理看着她面容苍白似乎即将要昏倒的时候,赶紧打电话让苏艺来接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寝室的,脑袋乱糟糟的,耳边还有苏艺叽里呱啦训斥她的声音,后来她就睡的天昏地暗了吧?

梦里面很糟糕,有个人不断的在哭,哭的撕心裂肺的,眼泪哗啦啦的流,耳边还不断传来这样的对话:

“我欠你的……下辈子……还给你吧!”

“我还以为你会说……下辈子也不想……再见到我……”

然后又是哭泣的声音,刺耳极了,仿佛要把心里的难过失望和委屈通过这样歇斯底里地哭泣宣泄出来一样。

然后又是童年的乡村,巨大的槐树和打盹的小男孩,仰望他的小女孩。

仿似一种魔咒,她所有的记忆里面,唯独这一段异常清晰。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有人在推她,说:“轻晚,你快醒醒,你在做什么梦呢?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她的意识依旧很混,翻个身继续熟睡,这一次梦里面没有哭声,不过侧脸上湿湿黏黏的,她不舒适极了,将枕头抽出去,继续朦胧的熟睡。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听着陈娇娇的电脑里放着在梦中出现的煽情对白,印象里,她好像特爱看这种偶像剧,尤其是韩剧,有时候常常能看见她一个人对着电脑笑的跟疯子似的,偶尔又哭的跟失恋了一样,刚才梦里面哭的声音应该就是她的吧?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好干燥,嘴角微微牵扯一下都会疼。

起床,刷牙洗脸,苏艺刚好端着饭盒进来,看见她起来了,道:“醒的真准时,来,我给你带了饭,趁热吃了吧。”

轻晚点头接过饭盒,没说谢谢,内心对谢谢很抗拒。

苏艺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的说:“吃这个饭可是有代价的。”

轻晚感到诧异,瞪着手上的饭,掂量一下吃下去的危险性。

“看把你给吓的,你先吃吧。”苏艺笑道:“等下有包子的篮球比赛,在篮球馆,我想让你陪我去看看的。”

“你知道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她垂着头,无意识的用勺子戳着碗里的饭菜。

轻晚跟着苏艺来到了人声鼎沸的篮球馆,苏艺人际关系好,早有人帮她霸了位置,拉着一脸无奈的轻晚坐到了观众席的第一排。

明如白昼的篮球馆内,座无虚席。

空气是燃烧着的。

轻晚眯了眯一百五十度的近视眼,分别穿着白色和黑色球衣的两队男生在场上奔跑,观众席上的女生比男生多了一半,表情甚是激动,

忽然间,欢呼声和掌声犹如夏日的惊雷般响起。

她看到了他?不是还在梦中吧?她眨了眨眼睛,的确是他,穿着白色的球服,和平时另一种姿态的跳跃,离得太远,只看得见他盯着篮球认真的眼神,是深井中盈盈的月,竟然觉得比头顶的华灯还亮。在那一瞬间,轻晚有些恍惚,他原来喜欢打篮球?可是……她的眼神游移到他依旧包着绷带的手,他那里不是还受着伤吗?

“怎样?是不是不再后悔跟我来这里?“苏艺看着球场,淡淡的问道。

轻晚微收回眼神,却发现苏艺的眼睛并没有看着她,而是专注的追随场上的某个身影,她好奇的看过去,以往在他们面前开朗的汤公子,在球场上完全判若两人,严肃,潇洒,镇定,像对待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一般,不再如同以往的笑嘻嘻。

所有的男生在球场上都是如此的迷人吧?好似踏着一个新的舞台,挥洒着汗水,演绎着最生动的青春。

只不过苏艺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熟悉,就像她在看范如笙时候的眼神,难道……

轻晚求证似的再深凝她一眼,心有些讶异和茫然,许是感觉到她的眼神,苏艺歪着头望着她,促狭道:“今天是医学院对外语学院的篮球赛,范如笙偶尔也会打打篮球,这样的球赛,想必他肯定会参加,我就把你叫来了,看见心里的他另一面,是不是更加放不下了?“

轻晚脸一热:“那你呢?你是专程来看竹马的?”

“别乱说,我是喜欢篮球而已。”

“啧,真帅!传说中的范如笙真不是盖的。”座位后有女生特兴奋的叫,“高材生加上运动男孩,我高中的时候最期盼的就是这种人做我男友。”

“下辈子吧。”有声音不屑,“人家有心上人了,没看见刚才纯属英雄救美吗?”

苏艺别有深意的瞅了那位被英雄救了的“美人”一眼。

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除了篮球落地时的撞击声和自己的心跳声,空气如窒息了一般,凝固着。

她推了推她,问:“你跟范如笙之间真的什么进展都没有吗?我开始怀疑了。”

“怀疑什么?”轻晚一脸茫然。

“不要告诉我,范如笙刚才做的你没看见。”

“那不代表什么。”

“不代表什么?”苏艺说,“依着范如笙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帮别人挡球的,我敢肯定,他对你不一样。”

轻晚摇摇头,说:“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他,他的心太扑朔迷离,像是雾里看花,什么都捉摸不住,让我的心随着他不明确的态度而摆荡,找不到定点。”

“那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去问他对你究竟是什么态度?”

问?轻晚依旧摇头。

很多事,不能多想,不能多问,怕,伤人。

突然,沸腾的训练馆刹时安静下来。

范如笙运球,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犹如心跳的节奏,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分数是医学院领先十分,谁都知道外语学院篮球队的队长是个极其好胜的人,和泰然自若的如笙相比,他对面的人表情更让人联想到嗜血的野兽。

虽然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医生又给打了一针,但是隐隐的疼痛依旧提醒着如笙。

给他看手的还是上次那个医生,医生说他本来手恢复的很好,可能是他自身学医的关系,会照顾到自己的手,只不过这一次剧烈的运动又回到了原点,左手负担过大。

当然,他也不忘记加上一句:“我听我女儿说,范同学是因为英雄救美所以手受伤了?”

医生的这位女儿消息还真是灵通。

轻晚在心里想,乘着医生帮如笙打针的时候出去帮他买了宵夜,本来过来的时候有一帮人,可到最后知道如笙无大碍,都像默契好了一般不约而同的闪人,苏艺更是连医院门的没进,说是讨厌医院的味道。

买了宵夜回来,病房的门是虚掩起的,门缝里传来好听的女声:“受了伤还打球,你不想要手了是不是?”

“原本没料到会发生意外。”如笙的声音,依旧低沉,波澜不惊。

“什么啊,多危险。”茉落皱眉,“呐,在手伤还没好之前,不许再打篮球了,这个是警告。”

“嗯。”

“什么嗯啊,你快点答应,我要你亲口答应!”

“好好,我答应你。”

轻晚转过身,往回走,在拐角处碰见了气喘吁吁的曹洲。

“如笙没事吧?我刚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轻晚摇摇头,想了一下,把手上的宵夜递给他:“你帮我送进去吧。”

“你自己怎么不进去?”曹洲好奇的问,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看向病房:“走吧走吧,

一起进去,既然买了就自己送进去,不然不是辜负了自己一片心意吗?”

“不。”轻晚坚持摇头,“我真不去了。”

“去吧,你不去,待会儿我走了,谁照顾他啊,你不知道人在受伤的时候特容易感动吗?如果我是你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进去吧?”

第九章 生活不是小说,不能太计较结果

时间真的是一种非常薄脆的东西。

离那天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轻晚不止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再陷下去,说不定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不应该产生的感情便会淡淡的忘却。

可是望着笔记本上不知不觉被自己写满的三个字,她在心里偷偷的鄙视自己,宋轻晚你真的没救了,你的信用早就破产了。

她合上笔记本,取下鼻梁上的眼镜,轻轻的趴在桌子上。

寝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时钟走动的声音,已经两点了吗?

可是她还不困,虽然很无精打采。

期待让人越来越沉迷

谁和我一样

等不到他的谁

爱上你我总在学会

寂寞的滋味

一个人撑伞

一个人擦泪

一个人好累

她趴在桌子上,耳塞里唱着南拳妈妈的歌,一首很普通的流行歌曲,却可以听到她的心不断不断的抽痛。

拿起笔,想要做一下英语六级的卷子,但没几分钟,又恹恹地想睡觉。

于是,就真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会感冒简直就是天经地义,最后严重到竟要去医院挂水。

“小艺,帮我去跟经理请个假吧?”

轻晚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像鬼。

“我看我不只要请假,我还应该连带工作帮你辞了。”

“小艺……”

苏艺在床边坐下,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不禁眉心深蹙:“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