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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天曹州跟她说过的话,他应该不是那么讨厌她的吧?想到这里,她不禁微微一笑,“谢谢……”她说。
如笙手一顿,抬起头,出乎意料地吐出了几个字:“玩够了吗?”
冷漠的声音让她的笑意僵硬在嘴角。她愣了愣,对他的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勉强的地看着他笑着问:“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什么你很清楚不是吗?看看你这双手,大概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粗重的活吧?何必为了我这样一个人到这里来吃苦?”如笙讽刺一笑,“是不是有钱的人都这么有闲情,我是因为缺钱打工,你呢?因为想要一个男朋友?”
轻晚被他炮轰的语气说得竟不知道如何开口,脑袋里面空白一片,竟找不到任何一个替自己解释的词。
原来在他的眼里,她是有钱人,在他的眼里,她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娇娇女。她以为自己的付出他是能看见的,她以为就算工作很累她也可以挺下去直到做顺手为止,她以为只要她努力,他迟早都会接受她的,却没想到一切都只是她以为的而已,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她就让他那么厌烦了,剩下的时间她该怎么继续下去?
如笙对着她那张委屈的脸心底又浮出一股不耐烦的情绪,他从来都不会这样失去分寸地骂人,何况是她这种自愿留在这里吃苦的人,他根本就不需要同情……但是,他不想她成为第二个遗憾。
一抹痛苦的神色闪现在他深邃的眼底,仅有一秒钟的时间,任何人都捕捉不到地匆匆掠过。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原本就不应该有交集。”他冷漠地说,“如果你的时间多,大可以去找那些和你一样有闲情的人……”
“我不是那样的人!”轻晚冲动地叫喊出声,看见如笙眼底的讶异,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我承认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但是你不喜欢我就不代表我不能喜欢你啊,我用自己的行动去追我喜欢的人,这样有什么不对吗?我没有用不正当的手段,谁也没有规定只有你可以来这里工作我就不可以。如果……如果你到最后还是不能接受我……我……我会放弃的……”
如笙看着她的眼睛里依旧是一片清冷,轻晚在那里找不到任何一丝清冷之外的情绪。
“随便你!”
最后他留下的只有这三个字,大手掌离开了水盆,转身离去。
轻晚望着他无情的背影,低下头看着水盆中依旧红肿的双手,怎么突然觉得盆里的水原来是那么的冷,冰凉到刺骨,就像她现在的心破碎的疼,不是冬天,温度陡然降至零摄氏度。
……
做完手上最后一件事情,轻晚拿着背包低着头准备走人。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撞上衰神了,先是被水烫了,然后又被范如笙骂。她的心情差极了,低着头没发现前面莽莽撞撞冲进来的人,“砰”的一声两人相撞。
“啊!怎么走路的啊!没长眼睛是不是?”
熟悉的声音,苏艺大小姐属于那种最喜欢恶人先告状的人。
“小艺……”轻晚看着她,眼里更委屈了,她今天已经很倒霉了,连小艺都要看她不顺眼了吗?
“啊……轻晚,怎么会是你。”
苏艺吃了一惊,尤其是在看见她泪水就要委屈地掉下来的时候,更是着急了,“我撞到你了吗?伤到了哪里?你怎么了?别哭啊!”
轻晚摇着头,将地上被撞落的背包给捡了起来,“没事,你是来接我的吗?”
“是啊,我听说你手受伤了,没事吧?”
“没事。”虽然有些红肿但是她一点都不希望某人把她看成柔弱的娇娇女,连这点痛都承受不了。所以下午经理让她提早回去她都拒绝了,后果只是让手肿得跟猪蹄一样。
“没事?”苏艺瞪着她的手,火一下子蹿起来了,好像受伤的人是她一样,“你老实告诉我,是范如笙欺负了你是不是?”
轻晚急忙摇头:“没……不关他的事。”
“哼,有人明明告诉我是他把你惹哭了的!”苏艺愤愤不平道,“你不就是喜欢他嘛,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吗,现在就伤了两只手,以后还指不定伤哪呢!”
轻晚心知苏艺是那种遇事打抱不平,为好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心里万分的感激,但是弄伤她手的不是范如笙,现在这样的情况苏艺也听不进解释,只有拉着她:“小艺,我们先回去,我跟你解释啊!”
苏艺撇撇嘴巴一副我就知道你会帮他说话的眼神看她。
俩人刚要转身出门,刚好碰到了忘记了东西返回来拿的范如笙,尤其是当他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一秒钟放在她们身上而是直直掠过的时候,苏艺噌地一下转过身,“姓范的,你给我站住!”
范如笙的脚步仅仅只停顿了一秒钟,随之依旧脚步如飞。
苏艺瞪大了眼睛,敏捷地蹿到他身前,“范如笙我叫你站住没听见吗?”
她双手叉腰,瞪着他,苏艺的个子在女生堆里已经算高的了,但是在范如笙面前还是要仰着头。
如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问:“有事?”
“你还敢问我有没有事,你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对轻晚,她不过就是喜欢你嘛,又没杀你抢劫你,你爱理不理也就算了,干吗对她说那些伤害她的话?”
如笙挑眉,现在是什么情况?当事人没有开口,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局外人来骂他了?
“我喜欢说,关你什么事?”
……苏艺气到吐血,“我,我是她的好朋友,好朋友有委屈,你说关不关我事?”
范如笙淡瞥了一旁的轻晚一眼,嘴角讽刺地勾起:“还真是珍贵的友谊,但是你们要表现你们之间的友谊可以,别挡着我的路?!”
“你……你……”苏艺指着他,双手颤抖“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旁的轻晚走过来拉住她,小声说:“小艺,算了,真的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好。”
“什么叫是你,明明就是他……”
任由她在那里呱呱叫,如笙自动绕过障碍物,向里面走。
“啊你还走!”苏艺又一次追了上去挡住了他的路,“我说你是赶去投胎吗?如果你的时间真的那么宝贵,好!我不妨碍你,只要你道声歉!”
道歉?范如笙的眼神仿佛看见了外星人,好吧,他承认他跟外星人没有共同语言,正打算绕路走。
苏艺干脆两手一伸,将他的路挡了个彻底。
如笙的脸上终于显现出清冷之外的不耐和厌烦:“你有完没完?”
苏艺昂首挺胸地看着他:“有!当然有完了,只要你道歉,就有完。”
“我跟你们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没错,不会道歉!”
“什么叫‘你们这种人’!我还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呢!”
“那正好,谢谢,请让路!”
“你……”苏艺被自己的话憋着了。可是却死都不让路,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
两人交锋摩擦太过于激烈,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经理大人从餐桌那边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问:“如笙、小艺,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如笙没好气地说,“碰到一个神经病。”
丢下一句话,他绕过没反应过来的苏艺走开。
苏艺的脸色哗地一下子白了,该死的范如笙居然敢说她是神经病!好啊!这下他们的梁子结大了!
回去的时候苏艺的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一路上都在说范如笙的坏话,“哼!这个人肯定有自闭症,越是这种看起来冷漠的人心里越是扭曲,看他一副对女生很不感冒的样子,说不定实际上是他以前被女人甩过,所以仇视所有的女人!不就是H大的高才生嘛,不就是有很多女生追吗!至于那么不把人放在眼底吗?居然还敢说我是神经病,我看他才是神经病。我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我都怀疑是不是你们一大帮人的眼光有问题。还说什么品学兼优,学就算了,那个品简直就是不入流的。”
轻晚无奈地看着她:“算了,小艺,不要气坏了自己,再说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何况这次真的是你误会他了,我的手被烫伤了还是他帮我擦药的。”
“真的?”苏艺怀疑地看着她,“我可告诉你,不要因为你喜欢他就老帮着他讲好话!”
“真的,骗你我是小狗好不好。”轻晚笑了,“所以啊,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小艺对我最好了,我不舍得小艺气坏了身子。”
被她这么一哄,苏艺的坏心情来得快走得也快,她大方地拍拍她的肩膀:“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时不生气。可是总有一天我要把今天失去的面子给要回来的,哼!”
轻晚担忧地看着她,小艺的火暴性格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替她捏一把汗。
……
上完一天的课,轻晚习惯性地去图书馆自习,相对于苏艺来说,这种考验耐心甚至不可以大声讲话的地方实在是沉闷得让她不能呼吸,所以有过一次经验之后她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说也奇怪,在大学里轻晚认识的人不多,因为她从来都不参加什么社团活动,所以除了苏艺之外,玩得好的几乎没有。从周一到周五都要上课,不上课的时候就自习,在没上大学之前她就给自己定制了考研的目标。虽然高中的时候她的成绩就很好,但是离考研还差一大截。
走到了图书馆,习惯的安静和暖气扑面而来,G市的十月中旬天气就开始转凉。上了二楼,很多位置都已经坐满了人,轻晚四处张望了一下,终于在靠窗的那里看见了空座。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不似夏天,同学们都不愿意找靠窗的位置坐。
在空座的旁边也是一个空位置,只是位置上已经放了几本书,很多同学一放学就习惯来图书馆占位置,中途吃饭什么的就不需要那么赶。
轻晚在空座上坐了下来,窗子是关着的,可以看见有一丝月光从窗子上打下来,洒下一片银光。
将书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抽出了大学六级英语试卷以及一支铅笔和橡皮。
上了大学的她依然习惯用铅笔。苏艺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夸张地叫,说她小孩子,拿铅笔写字是小学生才会做的事情,她从小学三年级就已经用圆珠笔了。
轻晚望着搁在右手上的铅笔,她习惯用铅笔的原因是因为在做错了题的时候可以用橡皮擦掉,这样可以保持页面干净。轻晚喜欢干净的东西,并不是说她有洁癖。就像她干净的人生一样,从出生开始就按着父亲为自己铺好的路一直走着,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连挫折都很少有,这样的干净就像是书柜里永远摆放着的一本心爱的书,每当有灰尘侵袭的时候,你都会用抹布轻轻地擦拭。
当初在大槐树下看见那抹孤独的身影的时候,她就沦陷了吧?尤其是当她听说他的事情之后,心里隐隐地觉得,范如笙就像是她的另一个反面的人生,不断地在浑浊充满挫折的环境中成长,却有着她喜欢的干净气质。她很欣赏他的个性,其实她或许有一点懂他,在那种条件下成长,冷漠也许就成了他保护自己的武器。
呆想间,已经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五分钟,轻晚无奈地笑笑。怎么她好像走火入魔了,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范如笙这个人和这个名字。
打起精神,她强迫自己把思绪放在习题上,这个学期考不过六级,她可不会放过自己。
“轻晚?”
正打算做题的轻晚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转过头去,才看见了捧了一杯热茶在她身边坐下的汤芃。
“嘿!好巧啊,原来这个位置是你的。”
轻晚还真是有点惊讶,从苏艺的口中她大致对这位大少爷有了些了解。没有想到像他这种人居然会上图书馆自习。这句话里面并没有什么贬义,对于他这一种人,轻晚把他认为是和小艺一样的坐不住的类型。
汤芃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热茶递给她:“这个,你喝。”
“不用……”轻晚连连摆手,小声说,“你喝吧,我不渴。”
汤芃也不作强迫,将茶杯捧在手心里,瞄了一眼摆在她桌子上的书:“要考六级啊?”
“是啊。英语是我的弱项,哎……”
“没关系,英语高手在这里!”汤芃拍拍自己的胸膛,低笑道,“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我就可以了。”
轻晚也就当他是在打哈哈,点了点头,两人便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里是图书馆,说多了会被其他同学警告的。
Chapter 06 令狐冲没他冷
回到寝室后,轻晚把在图书馆遇见汤芃的事情跟苏艺说了一下。
苏艺正在起劲地玩着QQ堂,好半天才回了一句:“这次汤包子真的没说大话,他高二的时候就过了英语八级了。”
后来在图书馆轻晚每次都会遇见汤芃,因为有事来晚的时候,都会发现汤芃早早地帮她占了位置。
他对她有意思她不是不知道,她也有表明过自己的意思,但是汤芃只是笑笑说:“当不成情人可以当朋友嘛,何况你是苏艺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为朋友占位置理所当然啊!”
于是他们就成了朋友。成了朋友之后可比当初朦胧不明的关系好多了,轻晚有什么不懂的英语问题都会问他。汤芃的英语好得真不是盖的,轻晚从来就没有看过一个男生会那么喜欢英语的,不管是口语还是什么都好得一塌糊涂,他说他长大的志愿是当翻译官,他爸妈都很支持他。轻晚当然也很支持他,凭着他那么优秀的条件,当翻译官应该不是问题。
……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轻晚在餐厅里做得越来越如鱼得水了,而且凭着她人好又漂亮,在餐厅里是大家共同照顾的小师妹,当然这里的“大家”除了范如笙以外。他对她的态度还是冷冷淡淡的,如果没有必要的事跟她讲话都像在浪费时间。
哎……每次想到这个轻晚就会在心里叹气。小时候老师不是经常都说什么持之以恒,铁杵成针的吗?她这根铁到底要磨多久才会变成针?
“轻晚……轻晚?”一个轻晃把她从叹息中摇到了现实。她转过头是捧着几本书站在柜台前的曹州。
“师兄有什么事吗?”
“这个是如笙留下的,他今天提早回去了,这么晚看样子是不会回来了。”曹州朝她眨眨眼,“怎么样?天赐良机,你把这几本书给他送过去,说不定你们俩关系会改善一下呢?”
轻晚抿着唇看着曹州手上的两本书,全都是关于医学方面的,如笙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乱丢东西的人,这次走得那么急,想必一定是有急事吧,如果她帮他把书送去,不知道他会不会拿扫把把她赶出家门啊?真揪心。
轻晚犹豫再三,想接又不敢接的样子自然被曹州看在眼底,“你在犹豫什么呢?这么好的机会,别怪师兄没帮你啊。错过了这一次,难保没了下一次。”
轻晚看他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诡异,她微眯起眼睛问:“那师兄你为什么不自己把书给他送去呢?你明知道他不喜欢我。”
“我这不是给你们提供机会吗,真是,这年代好心真的没好报。”曹州作势生气地要将书收回,轻晚急忙抢了过去,
“好啦我去我去。师兄你真会说话,实际上你是想要赶去跟女朋友约会吧?”
曹州夸张地笑了两声:“小师妹,该不会就只允许你追我们家如笙不允许我去追其他女生吧?要不然我天天跟如笙在一起,爱上他怎么办?你不知道最近很流行玻璃啊玻璃的吗?”
轻晚摸摸下巴点点头:“说得也是,如笙那么优秀,被男人喜欢也很正常,那师兄你赶紧去约会吧,多交一些女朋友就不会打上如笙的主意了。”
“啧啧,你这小丫头,当初刚认识你的时候还感觉你是个淑女,怎么越接触越不着边际了呢?”
轻晚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指着墙上的钟说:“师兄,现在可是到了六点了,你再不走要是约会迟到了可别怪在我头上。”
她话刚说话,就听见曹州鬼叫了一声也不说声再见拔腿就跑了出去。
轻晚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扑哧笑出了声,低下头,眼睛对上那几本书的时候,微笑很快就消失了。手情不自禁地摸上那干燥的书面,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几个刚劲有力的字就显现在眼前,“医学系二班,范如笙”。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的好看。轻晚勾起唇角,低下头将鼻尖小心翼翼地对着那几个字,脑海里不禁联想起如笙那干净的右手拿着圆珠笔写着自己名字时候的专注,这么近的距离让她仿佛还可以闻见书本的主人身上独有的气息。
下了出租车,轻晚看着手上的地址,转进了一条小巷。小巷的简陋与破旧告诉她这里的建筑应该有好多年头了,四周的老建筑墙面上很多都写了大大的红色的“拆”字。也许是因为天气关系,冬天天暗得比较快,小巷里已经没人了。
轻晚捧着书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走着。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门牌号是17的房子前。那是一栋老式的矮平房。门是虚掩着的,轻晚可以透过细缝中看见里面狭窄的空间黑压压的一片。
这就是范如笙的家吗?轻晚好奇地打量着,没有因为他家的衰败而厌恶,反而心里有点雀跃,范如笙的家耶!她现在就站在他家的门口,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整了整自己的仪容,轻晚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敲门,右手不自觉地竟在发抖,她懊恼极了,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门在下一秒钟被打开,范如笙微笑的脸出现在眼帘,但是在看见是她的刹那,眼睛闪过惊讶然后微笑消失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问话的语气一点都不期待她的到来。即使他们已经有一年的工友关系。
他就那么讨厌她吗?原本雀跃的轻晚所有的好心情都一下子跑光了。她仰着头看着他淡漠的神情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笙,是谁来了?”这时一个甜美的女声打断了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轻晚转眸,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衫,扎了高高的马尾,即使在冬天的夜晚,轻晚都仿佛看见了刺眼的太阳。
那女孩看见轻晚倒是很惊讶,走过来微笑地问范如笙:“如笙,这是你的朋友吗?好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轻晚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范如笙,明明还是淡漠的表情在看着那女生的时候却明显地缓和了下来,“她和我在同一个餐厅打工。”
“哦,这样啊。”女生笑眯眯地拉过轻晚的手,很热情地说,“快进来坐坐吧,外面天气那么冷。如笙可是很少带朋友来家里呢。”她看见她手上捧着的书,很自然地就问道,“你是来送书给如笙的吗?”还未等轻晚开口说话,她又转过头有些抱怨的对如笙说,“如笙也真是的,怎么一直让朋友在外面站着,一点礼貌都没有!”口气像是一个大姐姐。
轻晚呆呆地看着,范如笙难得地只有挨骂的份也没有反驳。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贼难过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抽出自己的手将书递给那女生,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我不进去了。这么晚我要回寝室了。”便转身离去。她知道自己没有礼貌极了,可是她从来都没有那种自己是个多余的人的感觉。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范如笙不喜欢她,就算她死皮赖脸地扒着,他还是不喜欢她!
轻晚抬起头望着黑得彻底的天空,连月亮都知道她有多惨,都不忍心出来见她了。
没有想到范如笙身边居然会有那么漂亮的女生,和她一比较,耀眼得就像天上的星星,跟范如笙很合适呢!两个都是那么耀眼,说不定就是他的女朋友。难怪他在学校对女生都不理不睬,原来是早就有喜欢的人!轻晚郁闷地踢着脚下的石头,亏她还那么白痴地想要追他,在他身边待了一年,结果就连人家的手都没有碰到过,除了那次她被烫伤他主动帮她医治外。说不定那只是每个学医的人的职业病。好丢脸,要不是这次意外来到他家,还不知道她要一直丢脸丢到什么时候去。
什么持之以恒,铁杵磨成针,在她身上演绎出来就变成了丢脸可笑,恐怕范如笙这一年来都在背地里笑她傻,笑她蠢,她还孜孜不倦地在期待有一天真的可以和范如笙在一起。
“喂……”
突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的脚一顿,她咬着唇不敢转过身,生怕是自己胡思乱想后的错觉。
“那个……宋轻晚。”
好像……好像真的不是她的错觉?那声音,熟悉得每天都够她回味一百遍的声音真的响在她的身后!她倏地转过身,范如笙那张脸就出现在她眼帘。
“范如笙!”轻晚的脸上乍然绽放惊喜光彩,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
如笙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些许无奈:“这么晚,我送你回去。”
“啊?”轻晚受宠若惊,反射性地摆摆手,“不用不用。”看见如笙好看的眉头皱起,她急忙解释,“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自己也可以回去,省得耽误你的时间。”
如笙神色恢复正常:“你帮我送书过来,我送你回去很正常。走吧。”他不再说什么率先绕过她走在前面。
她茫然得看着他的背影,竟忘记了要怎么走路。脑袋里一团混乱,空洞得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
径自走在前面的如笙感觉身后没动静,奇怪地转过去就看见了呆在原地的她。这个女生好奇怪!如笙皱眉走回她身边:“你该不会想要一直站在这里不走了?”
“不是的——”她反应了过来,赶紧抬脚跟上,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鼻尖“嘭”的一声撞到他的身上,好疼!疼到爆炸。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如笙的俊颜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少见的笑,少见的温和地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轻晚捂着鼻子,虽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依旧强迫地将它挤回去。天哪,她该不会是被撞傻了吧?她竟然看见范如笙的嘴角微微地上扬,他是在笑吗?笑她吗?轻晚心里没恼反而很开心,要是能多看几次他的笑容多好啊,那样的话她宁愿多撞几次鼻子。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点烽火,那她也愿意撞鼻子只为博得如笙一笑。
“范如笙,你是在笑吗?”大概是被他的笑迷傻了,她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
范如笙一愣,收敛起了笑容,早就觉得这个女生脑子有毛病,他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轻晚自知说错了话,急忙追了上去:“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么问的,你千万不要生气。”
如笙不理他,径自加快脚步,只希望尽早把她送回去。茉落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如箫又跟着妈去教堂做礼拜了,他不想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轻晚自然不知道如笙心里在想些什么。快步地跟上他的脚步,仰着头瞅着他,尽量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很自然:“你不要生气,我讲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
看见他没有反应,她就当他同意了。心里窃喜自己以前听过很多笑话,随口就可以掰一个:“一只大象问骆驼,你的咪咪怎么长在背上?骆驼说,死远点,我不和鸡鸡长在脸上的东西讲话!蛇在旁边听了大象和骆驼的对话后一阵狂笑。大象扭头对蛇说,笑屁!你个脸长在鸡鸡上的,没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