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还是会痛的,毕竟他们分离了有五年了,她的青涩一如第一次一般,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如笙一遍一遍温柔的吻着她的唇。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怜惜和不舍,闭上眼睛,眼泪划过,够了,只要这样就够了,多年的委屈在今晚一笔勾消。

……

阳光熹微的清晨。

卧室里凌乱的散在地上的衣物,床畔上相拥而眠的男女,女方首先睁开了眼睛。

好像,很久都没睡的这么香了。

一种有人陪伴的感觉。

轻晚想着,转眸盯着一旁好看的男人,会不会以后每天清晨醒来,都能够有他陪在身边?

她抓起他搁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在手上把玩,与自己的手掌比了比,显然他的要大的多。

感到身边的人动了动,连忙放下拿在手中的手,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醒了?”如笙睁开惺忪的睡眼,冲身边的人勾起一抹微笑,习惯的拿起搁在床头的表看了看,“还很早。”

那块表她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就是她曾经送过给他的那一块。

他俯身亲亲她的小脸,说:“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餐,待会儿叫你。”

她没有阻拦,只是乖乖的点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晚陷入了迷茫,她原本以为一大早醒来,彼此都会尴尬的,可是如笙完全都没有尴尬的表情,反而顺其自然的就像是这已经是很习以为常的事情一样,就好像他们已经是做了很多年很多年的夫妻一般。

她忽然想起上次他跟她说过没离成婚的事情,她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一切早已安排好,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去排斥他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这几年,她实在是寂寞的太久了,太需要一个胸膛来停泊,而可以给她的,从始至终也只能有他。

早餐是简单的蛋和牛奶,替她做好早餐之后,如笙并没留下来吃,他的衣服昨晚弄脏了,必须回去换一套,在玄关处穿好鞋之后,他给了她一个告别吻,一切太过于自然。

如笙自然知道她的惊讶和尴尬。

这样很好。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弯起。

原本他以为需要更努力的去对她好,让她的小刺猬心里得到救赎,没想到她一如以前一般的心肠如水,坚强只不过是她的表象,实际上这几年,她真的没有改变多少,如果硬要说有改变的话,那便是更让人心疼了一些。

于是今日,这位G市第一大院长的心情明显地好,连带下属医生的神情也很愉悦,医院的气氛可说是一片祥和温馨,包括一直暗中爱慕的护士等人都察觉了。


自那天起,如笙真的做到了每天都陪在她身边,他没有强求她要和自己住在一起,每天晚上下班的时候他都会开车去她的公司楼下接她,然后两人一起留在轻晚的单身公寓,两人一起做饭,吃饭,小猫依旧很喜欢围着如笙转。两人饭后有时还会一起散步,有时候也会分享彼此的气息和快乐。

有时候回家之前会去小区的超市里买些日常用品,老板娘会趁如笙去拿东西的时候暧昧的对她说,“这个就是你生活不规律的罪魁祸首?”

轻晚在一边傻笑,承认的点头。

那一段时光大概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以前都是她追着如笙跑,因为他的时间紧迫。如今,生活工作都已经稳定,他已经不需要再那么辛苦,别看轻晚这五年来看似生活的很好,其实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大学的时候她时常盯着他的胃,可真的到了自己身上却没半分注意,冰箱里的可乐和啤酒基本上都被如笙清理光了,换进去的都是纯牛奶。如笙很宠她,她在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跟他讲,他会耐心的听完然后提出自己的想法与意见,他会每天早起,为她准备一份完美的早餐,双休日的时候他会拉她出去玩,不让她总是呆在家里发闷,会耐心的陪她逛商场,眉宇间没有半点不耐烦,会在别人羡慕的语气中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如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依赖的人,让她几乎真的要相信那句梦幻般的话:牵着你的手,闭着眼睛走也不会迷路。

有一次,苏艺来她家过夜,她连忙将如笙赶回了家。

晚上两人聊着天聊到很晚,只不过轻晚始终没有提到上次欧阳柳絮跟她说过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是没有找到一个好时机。

两人窝在床上叽叽喳喳了很久,跟明天都不要上班似的。

“真的好像回到了以前。”最后轻晚感叹。

是啊,真的好像……苏艺在心里想,当然还是有点不一样了。比如刚刚在浴室的时候,轻晚红着脸收拾着男人的浴袍,刮胡刀。

“喂。”黑暗中,苏艺戳戳轻晚的胳膊,清了清嗓音,“范大院长平时都睡在我的位置吗?我是不是有点鸠占雀巢的嫌疑?睡的怪别扭的。”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轻晚尖叫,拉起被子蒙住头,拒绝回答。

另一面的如笙

“干嘛害羞?我又不会问细节。都多大的人了?做都做了,还不要意思呢!”

“我不跟你说!我要睡觉!”

沉默,不过苏艺没有睡着。

“说真的。”半响她幽幽的开口,“你真的原谅他了吗?他知不知道你曾经为他……失去了小孩的事?”

明显的感觉身旁的人身体僵硬。

她在心里叹息,即便是如今再幸福,可曾经受过伤的烙印还是深刻的烙在心头。

“他不知道。”她小声说,“我也不想告诉他。说了也是没用的,孩子不能回来,就当是我跟他没缘吧。小艺,过了这么久我终于有些明白,一味的计较过去,无论如何都不会幸福的,还不如珍惜现在,至少目前我很快乐……如笙真的有在很好的的补偿我。”

“……那就好。”苏艺不再多说,她静静的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直至眼睛酸涩,身边的好友已经睡着了,她却一直一直都没有睡意。

…………

“这件会不会比较好,还是这件……这件也好像不错。”星期六一大早,轻晚便站在衣橱里的巨大镜子面前,一手拿着春季紫色风衣,一手拿着白色束腰毛衣放在身前反复对比,床上也铺满了她的衣服,很有小女人为了约会选衣服的困惑感。

如笙做完早餐进来后,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景象,俊颜上浮现一丝讶异,问道:“你在干什么?”

她转身,欢快的跑向他,“如笙,帮我看看,我穿哪件衣服好看?”

“难得今天不赖床,就是为了试衣服?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一愕,嫩唇微扁,一脸抱怨,“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H大的球赛么?”难道他忘记了么?这是五年来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约会耶,她原本还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没想到有人好像都已经忘记了。

如笙当然没忘记,前几天,大学时候的校友打电话来说因为以前在篮球社的队友有几个留校当了教练,最近在H大举行了G市规模最大的篮球赛,他们带的校队成功的进入了总决赛,他做为老一辈的篮球队长自然被邀请去观看了。

起初,他并没有打算去,不过当他无意间向轻晚提起的时候,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说:“去啊去啊,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看看?”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不过没想到她竟然会记得这么清楚,星期六连懒觉都不睡,就是为了要选衣服和他一起出门。

可不是么?以前的她就是这样,为了他每天早早的就在餐厅门口等,风霜雨雪,从没有一天迟到过,他的轻晚,始终都是这么可爱,这么用心。

他的?

他回过神,看见她正一脸无辜的望着他。

嗯,他的。

唇角微勾,他指着那件紫色风衣道:“你穿那个好看。”

“我也是这么觉得!”她高兴的在他脸上亲上一口,乐颠颠的去穿衣服了。

如笙和轻晚到H大的时候,看见了巨大的充气球摆在校门口,上面写着CUBA中国大学生篮球联赛。

他们将车停在了校门外,打算走进去。校门口停的车辆很多,大多都是像他们这种散步逛母校的心情,有的甚至开车带了一家人来看球赛。轻晚不是不羡慕的,看着他们牵着自己的孩子,她会想起自己无缘的孩子,一股莫名的沉闷和难过浮上心间。

“如果你想要,我们也可以多努力一点。”忽然耳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轻晚吓的猛抬头,差点碰上他的唇,对上他的眼睛时,心漏掉了一拍。

这句话好像听起来没什么,轻晚却红了脸,如笙眼睛里促狭那么明显,想装傻都不能。她低着头自顾脸红,不理他。

两人牵着手,如笙也是一身休闲,额间的发丝微乱,带着一股迷人的男人味,俊男美女走在一起就是很容易吸引别人的视线,有几个可能是他们那时同一届的学生,看见她们眼神里先是讶异,然后窃窃私语:“哎……你们看,那不是我们那届的范如笙和宋轻晚么?”

“啊!真的是!他们两最后又在一起了么?那时候范如笙不是去美国了么?”

“是啊!那时他们的事在学校传的好广,都是校花被抛弃了……啧,真没想到,结局依然是王子和公主在一起。”

“……”

轻晚听见了,她知道他肯定也听见了,忍不住偷偷的打量他一下,没想到他也在看自己,她尴尬了一下,找了个话题,“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在装嫩?”

他轻笑,“你本来也不老。”

“是么?我都觉得我快要徐娘半老了,都要奔三的人了。”

“都那么老了……”他不急不慢的说,“那要不要考虑正式做我的老婆?”

“……”万万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某人脸上又出现不正常的红晕。

他竟是笑出声来,蓦地在她脸上啄了一吻,动作竟像个偷腥的小孩。

这些天的亲密接触,她好像看到了另一面的如笙。

在外人面前,如笙身上都有中成熟笃定的气质,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显得从容不迫,气定神闲,但是真正跟他相处的亲密了,才发现他有时候也很小孩子气,比如总是趁她不注意,亲一下,然后成功的看着她脸红会很开心,又比如她在熬汤的时候,他和小猫两个人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逗逗小猫,把火腿肠拿的高高的就是不让小猫够着,比如两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他会要她讲童话故事,她说太幼稚了,不讲,可是看见他黑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她的心就软了。他知道他从小就没有听过童话故事,他的童年并不快乐。太多太多的事情是轻晚以前没有发觉过的。

后来她总是想,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纯真的一面,就算是少年老成的范如笙也是如此,只不过以前是因为环境的关系逼迫他不得不伪装,不得不长大。

傻瓜,我是有意的

走到篮球馆外面的时候,如笙接到了曹洲的电话,“你来了没?我们都到了,就差你了,老袁大教练说你不来就太对不起他这个当年的室友了。”

老袁就是当年和如笙同寝室的袁宇超,毕业后留校当教练之一,算是跟如笙关系好的一个。

“我们已经在球场外面了,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球场大门口等你呢!你快点过来吧。”

如笙收了手机,牵着轻晚一起走到了篮球馆大门口,几个高个字男人站在一起聊天,基本上都是以前打球的队员。

轻晚只认识曹洲和老袁,其他几个只是有些面熟,却不认识。

一个个字较为高大的男人最先看见他们,接着便是其他人接二连三的转头。

“几年没见,你小子还是那副德行!永远都是最慢的!”

几个男人抓准时机自然不会放过他,别说女人有嫉妒心,其实男人也有的,当年如笙大名远扬到H大的女生连找男朋友的条件都要有几分“如笙味道”,比如说容貌有些相似,或者神态有些相似,背影举止啊什么的,搞得男生个个郁闷的很。再加上那时候如笙因为要打工的缘故,每次篮球赛总是迟到,没想到几年后的今天依旧是如此,新仇加旧恨,他们不挖苦一下才怪!

站在一旁的轻晚看着他们彼此说笑,嘴角不经意的勾起暖心的笑容,五年前的他和现在的他,一样的耀眼,一样的明亮。

“嗨,这个是以前那个痴情的小师妹吗?”有人看见了轻晚,笑着问。

“各位师兄好,我是宋轻晚。”轻晚主动露出灿烂的微笑,打招呼。

“久仰大名。”其中一人说,“当年你追如笙的事可是感动了我们不少人,我们在寝室的时候就经常感叹,以后找女朋友铁定以你做典范。”

“不过要找一个勇往直前又深情的宋轻晚还真是很难,范如笙同学有福了。”

如笙从始至终都沉默着,这些人他还不知道,越是狡辩越是来劲,所以他干脆任由他们说。不过那薄薄的唇角洋溢出的微笑,告诉别人此刻他的心情很好。

轻晚也只能傻傻的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好在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篮球馆。

位置是早就订好的,如笙一行人都坐在最前排。

让轻晚感到意外的是,在球赛开始的时候不经意的回头时竟看见了苏艺和汤芃,苏艺自然也看到了她,朝她打了招呼,而汤芃则是跟身边的一个美女说说笑笑,很愉快的样子。轻晚本想要过去的,可由于人实在太多了,别说走了,就是站着都会挡光,所以只有安安稳稳的坐着的份。

如笙大概是发现了她的小脑袋总是不安分的转来转去,俯身到她耳旁轻声问,“看什么?”

“小艺也来了。”她顿了顿,“还有汤芃。”

如笙点头,并没多说什么,把目光移到赛场上,运动员正在做热身运动。

轻晚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扯扯如笙的衣袖,凑上去问他,“我记得以前我有在这里看过你打篮球。”

“嗯……”他挑眉看她,然后?

“我记得那次有球飞过来差点砸到我,可惜被某人挡了下来。”她眼珠子调皮一转,“我一直想问,你那个时候是有意的么?”

“……”如笙摸摸鼻子,揶揄道:“改天我帮你问问某人?”

她瞪着他,撅嘴拧眉。

他薄唇微勾,伸手捏了捏她的嘴巴,笑道,“噘的这么高,都可以挂香肠了。”

“哼!”

如笙嘴边的笑意更深,握紧了他的手,目视赛场,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傻瓜,我是有意的。”他大方的承认。

漂亮的进攻。

激烈的碰撞。

严密的防守。

轻晚清楚地听到了人群中发出的惊叹声,可是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总是不经意的向身后望去,人群中的那三点,汤芃和一旁的美女很亲密的样子,他依旧是那么的温文尔雅,只不过苏艺的情绪有些不对,表面上她似乎看球赛看的很认真。可是有一种情况,当一个人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一处一眨不眨的时候,那种表情叫做发呆。

还记得第一次跟苏艺来篮球馆看比赛的时候,那时苏艺的眼神便一直盯着场上穿着黑色球服的汤芃看,那时候她虽然有一些意识,却终究因为苏艺的不承认而没有追问下去,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隐匿的城,里面藏着许多许多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如笙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却仍旧不说什么。

比赛结束后,如笙婉转的拒绝了大家的邀请一起去饭店吃饭,他本就是不喜欢热闹的人,今天来只不过是因为某人兴致匆匆,而此时,某人依旧带着心不在焉离场。

此时的某人正在思考着要找什么理由过去见苏艺,如果拉着如笙一起陪着好像不太好,毕竟她跟汤芃以前的关系跟尴尬,但是如果她一个人去让如笙在旁边等着又不舍得。

就在她两头为难的时候,苏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轻晚。”

她转身,苏艺正向她跑来,“能不能搭你们的顺风车?”

“当然行!只不过……”轻晚问,“你不跟汤芃一起走吗?”

“你也看见了,人家亲亲我我的散步回家,我今天已经做了半天的高瓦电灯泡了。”说完转头对如笙说,“嗨,范同学,好久不见啊……现在应该尊称范大院长了吧?”

如笙失笑,他对这个女人印象很深刻,基本上她属于和他水火不容的状态,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年冬天,她在路上骂了他半天。当时给他的印象就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蛮横的女人?

喜欢他是我的事,你那么较真干嘛?


“叫我范如笙就好。”如笙说,“你们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把车开过来。”

说完,对轻晚勾了一记笑,转身离开。

看着如笙的背影,轻晚心中蔓延着甜蜜。

“很贴心嘛。”一旁的苏艺拱拱她的肩膀,促狭道,“幸福中的小女人。”

“小艺!”她怪嗔,忽而很严肃的说,“我知道了。”

苏艺一愣,奇怪的看她,“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其实你一直喜欢的人是汤芃对不对?”

苏艺怔了怔,失笑,“我表现的很明显吗?这都被你猜到了?”尽管她依旧在笑,可是轻晚还是没忽略她表情中的一丝苍白。

“为什么喜欢他这么多年,却不跟他说呢?看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不难过吗?”轻晚看着她,认真的问。

“有什么难过的?他爱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我又不介意。”

“真不介意么?”轻晚拉着她的手,疑惑的说,“可是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的可不是你不介意,小艺,不是你跟我说过的,喜欢就去追吗?其实那个穿黑裙子的女孩是你对不对?你当时也说如果你再勇敢一点,结局就可能不同了,为什么你不能勇敢点?”

她没想到的是从没向她发过脾气的苏艺忽然用力的甩开她的手,“我都说了我不介意了,喜欢他是我的事,你那么较真干嘛?”

轻晚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艺,尤其是在她面前总是很贴心像姐姐一般的好友的她。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是出于对好友的关心而已。

她目光闪了闪,看着前方不再说话。

苏艺许是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想说些什么,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如笙将车开来,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轻晚本想和苏艺一起坐在车后的,想了想还是选择的副驾驶座。

一路上只有苏艺和如笙随意的聊了一下,轻晚目视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转上一段安静路,苏艺家就到了,她下了车和如笙说了谢谢,面对轻晚时想说再见的,可始终也没说出口。

车子重新发动,如笙转头问她,“跟苏艺吵架了?”

轻晚的声音闷闷的,“很明显吗?”

“一副怒气得不到发泄的表情,你说明不明显?”

轻晚阴郁极了,扁着嘴委屈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别想太多了,她也许有自己不想说出来的事情,别看她表面上很豁达,其实也很敏感。”他含蓄的说着,嗓音低沉,温柔中带着一丝宠溺。

“我跟她做朋友这么久了,她从来都没有向我发过火,就连大声一点说话都没有,今天就因为这样的事情莫名其妙的跟我发火,我真不懂她。”

专心开车的如笙在后视镜中看她一眼,失笑,最容易让人一眼看穿的,其实只有她一人罢了。

“等过几天,气消了,再跟她好好说说。看的出来,她也在后悔对你发脾气的。”

“有么?”轻晚颇为委屈,“我是为了她好,她居然还怪我太较真,我真有错么?我不是想帮她么!”

“你啊,就是太天真了,这种事情她一直瞒着你大概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倒好,什么都说了出来,换你站在她的角度想想,你会不会很难过?”


“可我也是好心啊……”

到了家楼下,如笙停妥了车,引擎熄火,转头道,“她知道你的好心,所以她不会怪你的。”

“是么。”轻晚心情还是没得到解放,抬头望了望窗外,熟悉的环境,车已经停了,她问:“到家了吗?”

“嗯。”他笑了笑,指着她身上的安全带,“不过,你的安全带没弄好。”

安全带没弄好?轻晚低头看看,又抬头困惑的问,“哪有?”

“我帮你看。”心机很深的男人探身过来,做了一整天都想做的事——吻她。

她的唇瓣柔软微凉,他本是想轻轻触碰一下,当瞧见她傻傻的猛眨了好几次眼的可爱神情时,忍不住深深的吻了下去,唇与唇的厮磨,磨去了心中的不开心,她微眯起眼睛,享受着他的温柔,仿佛飘浮在云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温柔中带着少有的霸气,甚至有点微微的怒,她本想开口询问,才刚张嘴,他的舌头就滑了进来,唇与舌的激战,相濡缠绵,埋在深处的情愫,似乎快要无法抑遏伪装。

当纠缠的长吻终于停止时,轻晚的脸颊淡淡的红,长长的睫毛如黑色的羽翼在淡红的脸颊上洒下暗暗的剪影,遮去了流转这醉意的水亮美眸。

“你……骗我。”她气息不稳的指控。

“这是惩罚。”非礼她的人义正言辞,低沉的嗓音里蕴藏这浅薄的得意。

轻晚瞪大眼睛,她有做错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是惩罚?”

“……你走神一天。”

“我……那是因为我看见了小艺,汤芃带了女朋友来,她一定很难过,我就……”急着解释有些语无伦次,轻晚懊恼,很愧疚今天自己竟然一直把他给忽略了,“以后绝对不这样。”她举手发誓。

如笙浅笑,“逗你的!来,下车。”

……

晚上如笙在洗澡的时候,轻晚接到了苏艺的电话,约她明天来家里玩,她气还没消,“我才不去你家。”

电话那头苏艺笑出了声,“还生气啊,我认错了行么?今天是我太冲动了。”

“哼!”

“好了,你明天过来吧,我再跟你好好解释一下。”

轻晚虽有些心不干情不愿,但苏艺始终是她最好的朋友,最后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隐匿的城

如笙出来的时候看见轻晚坐在沙发上发呆,脚上放着小猫,难得两个人没打架。

他上前连猫带人一起抱在腿上,空气中飘渺着淡薄的诱人香气,若有似无,逗人遐思。是她的发香,还是沐浴乳的功效?如笙很想好好探究,怀里人却忽然回过了神,有些迷糊的问,“如笙,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声音有些沙哑。

为什么她觉得有什么?许是他怀抱太温暖,以至于她来不及细想,就沦陷。

于是,那个晚上她在沙发上被吃的很干净。

第二天见到苏艺的时候,轻晚没少给脸色给她看,苏艺拉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笑的灿烂,“还生气啊?让我看看,你这肚子里都装着氢气呢?再生气就要变成人肉气球飞走啦……”

其实轻晚早就没生气了,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被她这么一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苏艺深呼了一口气,“终于笑了,跟青春痘学的冷笑话真没白学。”

“你别得意。”轻晚瞪着她,“你要不跟我好好说明你跟汤芃究竟什么怎么回事,我还生气!”

苏艺的笑容消散了一些,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说:“坐着我跟你说吧。”

轻晚这次倒是很配合的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苏艺才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我自己一直都在逃避罢了,昨天心情本就不好,所以说话才那么冲,你别放在心上,其实我没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