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顾子深命服务员拿了个干净的高脚杯,亲自倒了一杯红酒,递到江晨曦跟前,云淡风轻地说:“既然你做错了事,自然是要道歉的,喝了这杯酒,就不跟你计较了。”
姚花雾顿觉诡异万分,顾子深竟然让江晨曦赔罪喝酒?!这是为什么?
如果是怕得罪梁大少,姚花雾根本不信。顾子深是什么人?只有人怕得罪他,从没有他怕得罪的人。况且,江晨曦不是他的女人吗?他怎么舍得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姚花雾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高脚杯,掩饰她的紧张。
江晨曦看着顾子深亲手递过来的酒,再看着他静默如夜的黑眸……
嘴角微扬。
好,你让我喝,我就喝。
她欲接过顾子深手上的高脚杯,却发现顾子深并不松手,她一怔,看向顾子深时,他面色淡定,眸中多了几分玩味。
江晨曦立刻读懂了他的意思,原来他的这杯酒,并不是要她向梁大少道歉,而是向他道歉,因为她骗了他,背着他出来跟其他男人相亲,他生气了……
他的心思,向来只有她能猜中。
江晨曦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她顺着他的意,微微向前,就着顾子深手上的高脚杯,缓缓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嘴角上似乎沾染了点红酒,她刚伸手想擦,一只手已伸过来,替她擦干净。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云谲波诡。
在众人眼底,顾家太子爷不但亲自帮江晨曦倒酒,亲手喂她喝下,还轻手帮她擦拭嘴角。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江晨曦不胜酒力,红酒喝尽后,红晕立刻爬上了她白皙的脸蛋,剔透的眼眸更加秋水盈盈,纯美中沾染了几分妩媚,惊鸿逼人。
那梁大少被江晨曦这副模样迷了三魂,立刻自告奋勇地说:“看来江小姐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家休息吧!”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要牵江晨曦的手。
江晨曦却不肯,身形一闪,梁大少连衣角都没碰着。
也不知是不是真醉了,江晨曦试探地抓了抓顾子深的衣袖,道:“带我回家好吗?”那亲昵的声音带着一分撒娇的意味,听得众人酥骨纷纷,心想,原来这江小姐眼光极高,看上的人是顾少。
只是不知顾少是否能瞧上她。
虽然这江小姐的确貌美,尤其身上自带一股清新脱俗之气,即使在这种烟花水月之地,也不受半分沾染。可顾少是什么人,这世上什么美女没见过?即便这江小姐容貌气质出奇,也未必能入得了顾少的眼吧?
就在众人等着看笑话时。
顾子深忽然牵起江晨曦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江晨曦一步步地朝外面走去。
vol.5
刚离开宁市的那段日子,江晨曦孤独无助。亲人意外身亡,朋友不在身边,最爱的人不想见她。红尘陌上,江晨曦以为剩下的路只能她一个人走。可此刻顾子深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朝外面走去,用最霸道的举动告诉每个人,她是他的专属。这一刻,她觉得过去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秘庭门外。
卓立已经备好了车。
顾子深二人坐上去之后,车子缓缓驶离。
此刻的江晨曦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醉了,脸庞灼烧,头晕目眩,眼神也瞧不清楚,身边的顾子深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三个。
她眯起眼睛,想要凑近看清楚。
却被顾子深一手挡开,闻着她身上的酒气,明明是他要她喝的其中一杯,他却语带嫌弃道:“做什么?”
她举起三根手指,诚实地说:“有三个子深!”
顾子深沉默了片刻,撇过头,没理她。
喝醉酒的江晨曦明显比平时要大胆,以往连拽他衣角都要考虑半天,小心翼翼,此时却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特别自然地吩咐:“子深,我头晕睡一下,到家了记得叫醒我。”
顾子深:“……”
所以真的有壮胆这一说,以往见了顾少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江小姐此刻竟然敢命令顾少……
开车的卓立看了顾子深一眼,当作没有听见江晨曦刚才的话,一脸正经地问:“顾少,我们回北苑吗?”
“嗯。”顾子深冷冷地应了一声。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如薄冰,但却没将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江晨曦推开,卓立心中了然。
一路驱车回家,江晨曦倒是睡得踏实,没有再动手动脚。
被她当成枕头的顾先生,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车外的灯光时不时在他俊美的脸上滑过,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在江晨曦的脑袋渐渐离开他肩膀掉下去时,他会适时地扶稳,让她睡得舒服。
车很快在北苑停下,顾子深看着依旧睡得很沉的江晨曦,正要将她抱上楼,这时,江晨曦却忽然睁开眼扯住他的胳膊,喃喃地说:“子深……我想看烟花。”
顾子深身体一僵,看向她,面色一沉,“醒了就自己上去。”
说完,甩开她的手,便要下车。
“子深……”江晨曦却不放手,一双迷离的眼睛看过去,“没有……我没有……”
顾子深皱眉道:“什么没有?”
江小姐睁眼说瞎话:“我没有醒……我在梦游……”
“……”
站在门外的卓立冷汗一滴,江小姐,说好的天才少女,智商奇高呢?这个借口未免也太烂了吧?
按照顾少的脾气,此时应该甩手不管的,卓立已经在心里默默为江小姐点了根蜡烛。可谁料,顾少竟将江小姐抱下车,一路往北苑走去。
走上二楼,顾子深将江晨曦搁在床上后,不给任何江晨曦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去。
江晨曦头脑眩晕,本想拉住顾子深,但最后抵不过酒精的作用,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嘭嘭嘭——
江晨曦是被如同炸药爆炸的声音吵醒的,世界末日了吗?
她从床上坐起,发现房间昏暗,只有床头留着的一盏灯照明。
耳边嘭嘭嘭的声音震耳欲聋。
江晨曦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赤脚下床,快步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
一瞬间,漫天的烟花,璀璨地落在江晨曦的眼中。
那天,住在北苑附近的人都看见了这场盛世烟花。
没有人知道,这是北苑的主人收藏了三年的烟花,他们只知道,这一场烟花足足放了一个小时,华丽缤纷,金光耀眼。
vol.6
江晨曦是在北苑的江边找到顾子深的。
天边依旧放着漫天烟花,他站在烟花下,背影修长,茕茕孑立。大汪蹲在他身边,仰头看着烟花,都说狗的眼睛里只有黑白,看不见其他颜色,不知道它能否看懂烟花中的情深?
卓立见她来,朝她点了点头,“江小姐,你来了……”
“嗯。”江晨曦应了一声。
江晨曦缓步走到顾子深身边,彼此都没说话,两人静静地看着夜空中的火树银花缤纷绽放。
整整一个小时,烟花结束。
大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卓立带走,整个江边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子深沉默地转身离去,仿佛不知她就在身边。
江晨曦看着他孤傲的背影,忽然就想抱抱他。
而她的确这样做了,快步追了上去,从身后轻轻地拥住顾子深,“子深,这是我最好的一次生日,谢谢你。”
顾子深没吭声,也没推开她。
江晨曦说:“对不起,子深,我欠你很多声对不起,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顾子深神色一变,猛地推开她,转身,一双黑眸落下,只有冰冷和责问:“江晨曦,你是不是还没醒?”
江晨曦并不知道自己怎么惹怒了他,吓坏了似的望着他。
看着她无措的脸,顾子深心底升起一股厌弃,甩开她的手,径自离去。
那毫不隐藏的厌弃落在江晨曦眼里,令她难受万分。
“放着现成喜欢你的人不要,何必去讨好脾气冷漠又古怪的太子爷?”
这时,耳边传来一抹戏谑之声,江晨曦看过去,竟是那梁大少。
想来,从她和顾子深从秘庭出来后,他便一路跟了过来。
其实这梁大少爷长得人模人样,放出去也是个英俊美男,只可惜身上那股子一见女人就散发出来的好色痞气以及见到财富权势时的市侩谄媚,令人生厌。
江晨曦没理他,往北苑走去。
梁大少本名梁不争,可他的性格却一点都学不会不争,特别对于女人,只要他看中的,不到手绝不罢休。
见江晨曦转身,他立刻挡在她面前,一张脸带着酒气凑近她,“跟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江晨曦没吭声。
梁大少又说:“女人想要的不过就是金钱、首饰、衣服,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样都不会少了你。”
江晨曦看着他,忽然说:“我不要金钱、首饰、衣服,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一个。”
梁大少立刻来了兴致,问:“你想要什么?”
“……”江晨曦沉默,眼神却看向某个方向。
“……”梁不争一愣,那不是顾子深离开的方向吗?
她想要顾子深?
梁大少摸摸鼻子,长叹一声,“我知道,顾子深那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见了不想要?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贵在知道什么是自己要得起的,什么是要不起的。像顾子深那么高高在上无法掌控的男人,谁要得起?谁又能要?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怎么也跟那些秘庭里的女人一样愚蠢?”
对于梁大少骂自己蠢的话,江晨曦却一点都不生气,她只道:“既然给不了,就别挡着路!”
梁大少本就没什么耐心,从秘庭一直压抑的火气,在江晨曦的不识好歹下,终于爆发,“江晨曦,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世上还没有我梁不争要不到的女人,别说顾子深了,就连我也不过就是玩玩你而已,你还想痴心妄想得到顾子深,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说完,拽起江晨曦的手就要往来时的路走。
耳边忽然传来凶猛的狗吠声,本已离开的大汪突然跑出来,朝着梁不争狂吠不止,平时乖巧温驯的大汪此时竟有几分吓人。
“哪来的死狗,走开!”梁不争一边拽着江晨曦,一边朝大汪骂骂咧咧,这样没吓唬到大汪,大汪吼得更凶猛,并且做出攻击的姿势。
眼看萨摩耶就要冲上来,梁不争吓得连忙放开了江晨曦,朝不远处的豪车跑去,一边跑一边威胁江晨曦:“江晨曦,这次算你走运,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梁不争落荒而逃之后,大汪停止了吼叫,咧着嘴巴对着江晨曦“哈哈哈”地哈气。
江晨曦摸了摸它的脑袋,对它说了声:“谢谢。”
大汪忽然扭身往北苑的方向狂奔了起来,不远处,原本早就离开的修长身影,正缓步朝北苑走去。
大汪奔到主人身边之后,慢慢地跟着他一步步离去。
原来他一直都在。
顾子深比江晨曦早一步回到北苑,此刻,正半蹲在一旁给大汪喂食。灯光倾洒在他漆黑的短发和侧脸上,染下一层淡淡的光晕,少了一分冰冷,多了一份柔和。
曾经,他的人生中,有百分之九十都是灰暗的,是江晨曦的出现,给了他百分之八十的阳光。可她离开之后,他整个人完全陷进灰暗中,他的情绪时好时坏,让人不敢接近,唯独在面对简单纯真的宠物时,才相对显得比较平易近人。
江晨曦进来时,正好与转身的他四目相对,刚要说声“谢谢”,却见他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走去。
江晨曦敛眸,想起在江边,他本先离开,却在发现梁不争与她纠缠时,让大汪跑过来解救她。后来,似是怕她不安全,他一路带着大汪走得很慢,始终与她保持一段距离,让她跟在身后,慢慢走回了北苑。
尽管讨厌她,却并没有真的丢下她。
吃饱喝足的大汪吧嗒吧嗒地跑到江晨曦身边围着她转,讨好地让她陪自己玩。江晨曦摸了摸它的大脑袋,走到餐桌边,拿了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将便利纸放在大汪嘴边让它叼着,说:“大汪,帮我送去给他。”
训练有素的大汪接了任务,扭头往二楼的书房里奔去。


第五章 他一直很爱你

vol.1
“……明天上午有一场高层会议,会议大约一小时,之后丰瑞银行的行长会来拜访您,秘庭的饭局是中午十二点……”正在汇报明日行程的卓立说到这里,停了停。
站在落地窗前的顾子深问:“怎么?”
卓立想了想,说道:“顾少,明天中午秘庭的饭局真的要去吗?明眼人都知道这场饭局是顾言凯在利用您,外人都知您跟奥林中心的张董关系好,如果是您在饭局上的话,看在您的面子上,奥林中心的那块地他一定可以拿下。”
顾言凯,姚花雾与前夫生的儿子,嫁入顾家后将姓改成顾,比顾子深大一岁,外界不熟悉顾家家事的人都称顾言凯为顾家大少。
顾言凯这个人,表面儒雅谦卑,实则野心勃勃,他善装好人,懂得讨好顾长青。
在顾氏集团,他担任市场部总监一职,但这似乎并不能满足他的野心。在顾长青眼前,他跟顾子深假装兄弟情深,暗地里企图争夺顾氏继承人之位。
这一次奥林中心的地皮本是顾子深谈下的,他与奥林中心的地皮拥有人张奥林关系好,能用最低的价格买到这块地皮,却被顾言凯捷足先登,让顾长青将奥林中心地皮的项目全权交给他处理。
那天在顾长青的办公室里,顾言凯一脸和悦地说:“爸,我已经约了奥林中心的张董在秘庭见面,不过两个人见面未免太没气氛了,要不,让子深跟我一起过去吧?”
“也好。”顾长青说,“子深跟张奥林关系不错,有这一层关系,想必他也不会坐地起价。”
虽然顾董事长亲自开口了,但卓立知道,以顾少的性格,就算顾董亲自下命令,他也只是选择性去做。这次饭局,明显是顾董事长利用顾少的关系帮顾言凯,顾少应该不会答应才是,可当时顾少并没有拒绝,让卓立非常不解。
“卓立,你知道野兽是怎么捕猎的吗?”顾子深忽然问。
卓立不解地看着他。
“心急的猛兽不等猎物靠得太近就蹿了出去却没有收获,而有耐心的猛兽则会等猎物走到眼前再施以致命一击,这只是动物中的一个捕食技巧。等,并不是妥协,只是在观察形势的同时做更周密的准备与计划。”顾子深的声音轻缓,却带着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泰然自若,“卓立,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卓立一怔,立刻反应过来,是啊,他是谁?他是顾子深,从来不做对别人有利却委屈自己的事。他不是屈服,只是在等待时机。
这世上,善于等待的人才是真正的智者。
卓立清楚地记得顾子深曾说过:“我原本就是个俗人,只关心我在意的人,有人得罪了他们,我一定加倍奉还。”
宋曹和齐华池常说:“这世上只要谁得罪了顾子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以子深的修为和学识,想要得到整个天下都行,何况是顾氏集团。”
这些年,顾子深不是争不过顾言凯,只是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
这个厉害的男人,除非是他不想赢,否则没人能让他输。
卓立看着顾子深站在落地窗边的背影,伟岸高大,光芒熠熠,仿佛一位心怀天下的帝王俯视众生。可卓立知道,顾子深的心里没有天下,只有一个叫江晨曦的女人。
想到这里,卓立道:“是,顾少教训得是,我会谨记。”随即,他又拿出刚接到手的资料,“这是梁氏集团的财务报表,目前梁氏集团其实只是个空壳子,内部财务亏空严重,但梁不争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刚刚花了三千万新买了一辆跑车。”
顾子深看都没看那资料一眼,只道:“对于我讨厌的人,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卓立收起资料,犹豫了一会儿,说,“顾少,今天霍小姐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我都以您在忙为由带过。您需要回个电话过去吗?”
顾子深没有回答,卓立心知他并没有回电话的打算,正要退出书房,书房的门却被顶开,一抹白色的影子吧嗒吧嗒地朝顾子深跑过去。
大汪跑到顾子深身边蹲下,乖乖地抬头将嘴巴里咬着的便利贴奉上。
顾子深拿过,便利贴上娟秀的字体写着:“子深,谢谢你在江边帮我解围。”
卓立带着大汪走出书房后,拿出口袋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意料之中,是霍思思来电。
他叹息一声,又是一个爱上顾子深却注定受伤得不到结果的女人,遇上顾子深,就算是霍氏集团的千金也不例外。
卓立接起电话,用礼貌却公式化的口吻问:“喂?霍小姐,不好意思,顾少还在忙,没空接电话,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次日,梁氏集团因财务亏空宣布破产,梁氏集团董事长被请到公安局“喝茶”,被神秘人保释出来之后,梁氏父子俩坐最早一班航班去了国外,今生不得再回宁市。
vol.2
江晨曦正式成为Z大2016届精神科专业研究生,第一个替她高兴的是唐糖棠。
自从唐糖棠回到宁市之后,一切坏运气都仿佛被赶走了般,不但找到了理想的工作,更租到了一处地段很棒价格却很便宜的房子。
Z大的林荫大道上,唐糖棠兴奋地跟江晨曦比画道:“你一定要去看看我租的房子,黄金地段,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奢华公寓,最重要的是月租才一千!我搬进去整整三天都觉得自己在做梦,生怕一觉醒来发现我其实睡在大马路上。小曦呀,你说我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相对于唐糖棠的兴奋,江晨曦显得淡定了许多,她微笑地说:“因为好姑娘的运气都不会太坏啊!”
“嗯!”唐糖棠慎重地点点头,“我是好姑娘,你也是好姑娘,我们的运气都不差,你看,你终于能回到Z大,读你想了很久的研究生。当年我们的理想,你算是帮我们两个都实现了!”
不由想起大学时期,两人都有考研的愿望,只是后来唐糖棠一门心思扑在感情上,荒废了学业。
江晨曦说:“现在考研也不晚。”
“太晚了。”唐糖棠感叹,“我已经被社会带坏了,再也回不到学生时代那种纯纯的感觉啦!”这样一说,她又陷入了感伤,“但是小曦,你说我们的运气会一直这么好下去吗?”
“为什么这么问?”
“可能是因为之前一直倒霉,所以当生活忽然变得美好起来,反而更加的不安。”
“不要不安。”江晨曦安慰道,“你要相信,每件事最后都会成为好事,如果不是,说明肯定还没有到最后。”
“每件事最后都会成为好事……这句话真好听。”唐糖棠瞬间笑逐颜开,“不愧是Z大研究生,说的话都这么饱含哲理!”
江晨曦笑着说:“不是我说的啊,我也是在网上看到的心灵鸡汤。”
“心灵鸡汤?你也会看这种东西?”
江晨曦仰头看着树叶缝隙间的阳光,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有时候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想让自己对生活太绝望吧……”
唐糖棠一怔,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好友,她仰着头,露出白皙的颈项,整个身体呈放松状态,阳光轻裹在她的身上,如一株淡雅的百合,与世无争,安然静美。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她一路艰难走来,一定不能相信这样一个美如画的女子竟然遭遇过那种毁灭性的绝望吧?
“江晨曦!”名字忽然被叫起。
江晨曦二人转头,一个穿着白色T恤高个白净的男生朝这边跑来。
唐糖棠眼睛立刻放光,小声问江晨曦:“这小鲜肉是谁呀?白白净净的,长相不错啊!”
江晨曦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回答:“好像是我们班班长?”
“什么是好像啊?班长长什么样你都不记得?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帅哥?”
“……”江晨曦无言。
唐糖棠恍若顿悟道:“对噢,在江晨曦的世界里,除了顾子深,还有谁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在容貌惊艳的顾少面前,所有的帅哥都自动降低变凡人吧?”
江晨曦无言地瞪了她一眼,那男生已经跑到了她们面前。
在面对江晨曦时,一米八的男生脸竟然浮起一丝红晕,“江同学,你好。”还是个有礼貌的学生。
江晨曦淡淡一笑说:“你好。”
“是这样的。”那男生说,“晚上医学系研究生内部搞联谊,你也一起来吧?”
江晨曦对这种联谊提不起半点兴趣,刚要拒绝,那男生似是知道般,道:“联谊活动是想尽快促进新同学之间的感情,班上的人都参加了,江同学也一起来吧!”
他这样说,江晨曦倒真不好拒绝,毕竟如果班上的同学都参加了,她一个人不去,太惹人注意了,也会在开学最初就盖上“不合群”的烙印。
想到这里,江晨曦犹豫了。
唐糖棠却替她做了决定,“去去去,这么好的活动为什么不去?说不定还能遇上几个帅哥呢!学医好呀!教师、公务员、医生三大理想职业之一有没有!如果能认识更多的医生朋友,以后看病都方便了,话说帅哥,我能去吗?我也是Z大毕业的,是你们江同学最好的朋友呢!”
那男生擦擦汗,“行啊,明天在学校北街那家著名黄氏火锅店见!”
男生离开后,唐糖棠双手捧着在胸前,憧憬道:“真好啊!晚上又可以认识好多小鲜肉了,难怪最近星座上说我即将迎来桃花运,真不假!”
江晨曦瞥她一眼,“你这样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你的神秘男友知道吗?”
“你这就不懂了,我这叫留一手。你也知道他不怎么喜欢我,万一有天甩了我,我好歹有个备胎,到时候也不会太难过。小曦呀,你要不要也学学我?万一有天你家顾少不要你了,至少你还有别的选择,毕竟现在的顾子深可不是以前的顾子深,我总觉得他现在变得越发让人不可靠近了。”
许是跟唐糖棠在一起没有防备,江晨曦想了想,半玩笑地说:“是啊,也许我该学学你,多认识点帅哥……”
话还未说完,忽然间,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飞速往这边冲来,唐糖棠吓得愣在当场。
眼看车子就要撞上江晨曦,一股力道猛地将她拽到一旁,黑色的玛莎拉蒂从他们身边危险地掠过。
刚离去的班长看着怀里面色惨白的江晨曦,问:“江同学,你没事吧?”
回过神的唐糖棠连忙冲过去担心地对她上下检查,“小曦,没撞到你吧?”
江晨曦摇摇头。
唐糖棠忍不住骂道:“什么人呀?开玛莎拉蒂了不起啊!开玛莎拉蒂就能撞人了啊?”
“……”
江晨曦看去,那车开得极快,在路边的其他学生也因为它的速度吓得纷纷避让。
车有些眼熟,会是他吗?她失神地看着玛莎拉蒂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糖棠没发现江晨曦的异状,又开始乐此不疲地调侃男生:“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噢,我忘记说时间了,联谊是明天下午六点……”
“嘻嘻,小鲜肉,你刚刚英雄救美的姿势真是帅极了,交过几个女朋友呀?现在是单身状态吗?”
“……”
校园大道上,学生们惊艳地看着那辆漂亮低调的玛莎拉蒂飞驰而过。
而驾驱这辆顶级跑车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后视镜中,被男生救下后惊魂未定的江晨曦,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冷漠。
vol.3
晚上的联谊地点选在宁市有名的黄氏火锅店。
这家黄氏火锅店据说是个百年老店,没人知道它有没有真的开了百年那么久,只知道从开店至今,口碑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