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治不好的定国公府大少爷和瑾淑郡主,三姑娘都有法子治好,还诊不出喜脉吗?
伺候秋姨娘的丫鬟望着清韵,问道,“我们姨娘有没有什么大碍?”
清韵摇头,有些抱歉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几天,为了教我们规矩,有些劳心伤神,才会晕倒。”
听到清韵说这话,秋桐实在不敢担,连忙道,“三姑娘折煞秋桐了,教三姑娘规矩,是皇上吩咐的,秋桐不敢懈怠。”
秋姨娘说这话,只是不想清韵歉疚,可听在大夫人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她觉得秋姨娘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是有皇上做靠山的人,她要拿她怎么样,也要悠着点,再说白点,就是打狗还得看主人。
她冷笑一声。
她不管她以前是什么身份,进了侯府,就是一个妾,她才是嫡母。
很快,丫鬟就领了大夫来。
大夫帮秋姨娘把脉后,和清韵说的一般无二,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因为劳累,才会晕倒。
大夫把脉过后,大夫人让他开药方。
药方刚开完呢,侯爷就来了。
得知秋姨娘怀了身孕,侯爷那张儒雅中带了些威严的脸,满是笑容,格外的刺疼大夫人的眼睛,连心都揪疼了起来。
大夫人福身给侯爷请安,侯爷只说了一句,“起来吧。”
大夫人起身时,侯爷已经坐到床边了,紧紧的握着秋姨娘的手,拦下要起身给他请安的秋姨娘,道,“你身怀有孕,就不要讲那么多虚礼了,好生歇养着。”
丫鬟拿了大夫开的药方过来,笑嘻嘻道,“奴婢去抓药。”
秋姨娘轻点了下头,侯爷眉头挑了下,看了清韵一眼。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内伤

旁人不知道,侯爷是知道清韵帮宁王妃保胎的事,连太医都保不住的胎儿,她能保住,与其让秋姨娘吃那些寻常大夫的药,不如吃清韵开的。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实在不好张那个口。
清韵懂侯爷的意思,她也是万分希望秋姨娘这一胎能保住的,她正要说话呢。
外面,喜鹊跑进来,拽了拽清韵的袖子。
她神情有些焦急,都快哭了。
清韵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随着喜鹊出了门,然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喜鹊凑到清韵身边,嘀咕了几句。
清韵眼睛睁圆,她迈步便往外走,一边不信的问道,“没骗我?”
喜鹊都跺脚了,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恨不得发誓道,“那么大的事,奴婢怎么敢骗姑娘你呢。”
清韵也知道喜鹊不会骗她,更不会没分寸的乱开玩笑,可是喜鹊说的事,叫她不敢相信啊。
楚北来了。
喜鹊给他泡了最好的茶,可是他才喝了一口,就猛的吐了一口血,然后晕倒了。
难道有人在她喝的茶水里下毒了?
可府里上下都知道她会医术,能辨识毒药啊,便是下了毒,也是白下,有人那么傻吗?
清韵匆匆忙出了碧月居,她走的极快,几乎可以说是三步并两步了。
周梓婷站在内屋门前瞧着,眉头皱的紧紧的,忍不住道,“三表妹怎么走的那么急,出什么事了?”
她刚说完,青莺和绿儿就出来了。
青莺有些抱怨道,“喜鹊也真是了,只顾着叫姑娘,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说着,两丫鬟更是走的飞快。
周梓婷瞧着。眸底闪过一抹光芒。
再说清韵,急急忙回了泠雪苑,她脸有些红,额头还有些汗珠。一颗心跳的很快,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累的。
喜鹊走之前,吩咐紫笺在门口守着,不许人进屋。
这会儿见清韵回来。她大松了一口气,再不回来,她真是憋不住了。
清韵推门进屋,站在珠帘外,就瞧见卫风道,“三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清韵打了帘子进去,眼睛一扫,就瞧见桌子旁有一滩血迹。
那血迹鲜红,不像是中毒。
楚北昏睡在小榻上。卫风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
清韵走过去,喜鹊赶紧搬来凳子。
清韵坐下,抓了楚北的手帮忙把脉,一边问道,“他又施针了?”
卫风连忙摇头,“没有,爷打算等三姑娘进门再帮他施针。”
清韵了然。
可是越把脉,清韵眉头越皱紧,卫风和卫驰心都提紧了,那样子。好像下一刻就会说,“没治了。”
正怕着呢,就听清韵问道,“他和人打架了?”
卫驰就望着卫风了。他没有随身跟着楚北,不知道他有没有打架。
可是卫风一脸茫然道,“没有啊。”
清韵有些不悦,“果真没有?”
卫风不懂清韵怎么生气了,但是他很肯定道,“真的没有。”
“没打架。那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内伤呢?”清韵不信。
证据摆在这里呢,有必要撒谎吗?
卫风一脸惊呆,望着清韵道,“三姑娘是说爷吐血,是因为内伤?”
他以为是中毒所致。
清韵点了下头。
然后卫风就摇头道,“不可能,属下一直跟着爷,寸步不离,爷最近一次和人动手,还是五天前和江大少爷切磋拳脚啊。”
江远,远远不是楚北的对手啊,和爷打架,一直是江大少爷被虐。
见卫风一脸不信,清韵眉头扭紧了,难道是她心急把错脉了?
这不可能啊。
清韵又帮楚北把了回脉,很确定道,“绝对是内伤。”
“可爷没有打过架啊。”
“难道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爷是坐在这里喝茶,忽然吐血的。”
卫风哭笑不得,他还从未听说过谁一边喝茶,一边练功的,就算有,爷也不是那么勤奋的人啊。
清韵不知道楚北是怎么受的内伤,现在当务之急是帮楚北治内伤。
她要帮楚北施针,外面青莺进来,道,“姑娘,表姑娘来了,方才你走的急,她怕出了什么事,过来看看。”
清韵敛眉了,她现在正忙着呢,没时间招呼她。
“请她去正堂喝茶,告诉她,我现在有事,等忙完了再见她,”清韵吩咐道。
青莺就去禀告周梓婷了。
周梓婷看着内屋,心道,果然有问题。
她很想进去瞧瞧,可是她还不敢硬闯,只能去正堂等了。
内屋,清韵刚要帮楚北施针,银针还没扎下去呢,楚北又吐了一口血。
卫风一脸惊滞。
爷莫名其妙的受内伤就算了,还忽然内伤加重?
“这也太邪门了吧?”清韵帮楚北把脉,一脸无语道。
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奇葩的病人,没有之一。
晃晃脑袋,清韵赶紧帮楚北医治,要是再晚一点,楚北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喜鹊站在一旁,手攒的紧紧的。
本以为治好楚大少爷身上的毒,他就无性命之忧了,可以和姑娘夫妻恩爱,琴瑟和谐的安稳幸福的过一辈子。
可谁想到楚大少爷还会忽然内伤,这是姑娘在身边,能及时救他。
可要是姑娘不在呢,姑娘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要做寡妇了?
喜鹊在走神,清韵喊她道,“被傻愣着了,快去拿笔墨纸砚来。”
喜鹊回过神来,转身要走。
这才想起来,内屋就有笔墨。
她赶紧拿了,往砚台里倒了些水,要研墨。
清韵见了,头都有些疼了。
她起了身,迈步往外走。
院子里。周梓婷在那里赏花,她在正堂坐不住。
见清韵出来,她正要说话呢,却见清韵急急忙的朝药房走去。
周梓婷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她心底有个猜测,跟了上去。
才靠近药房,就听清韵吩咐道,“点两个炭炉。”
“是,”青莺应道。
周梓婷要进药房。结果被绿儿拦下了,“药房重地,表姑娘请回。”
周梓婷也不生气。
她转身便走,毫不犹豫。
丫鬟跟在一旁,小声道,“奴婢怎么觉得三姑娘房里有病人?”
还用觉得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要是换成旁人,倒能算是个把柄了,可惜是那个人是清韵。
镇南侯府派了暗卫守着她,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人找清韵治病,这人必定是镇南侯府允许的。
不会是楚大少爷吧?
要真是那样…
那她同情清韵了。
以她的医术,到现在楚大少爷还病的那么重,那么急,显然病的很棘手,不好治。
成亲在即,未婚夫却病重,心情肯定不好。
她这会儿看她的热闹,这不是讨人嫌吗?
周梓婷走过来,见喜鹊出门。她道,“三表妹忙着,那我就先回去了。”
喜鹊朝她福了福身,“表姑娘慢走。”
清韵抓了药。告诉青莺怎么煎药,然后又回了内屋。
银针还扎在楚北身上呢,她得取下来了。
可是见楚北唇瓣发白,内伤还在加剧。
真是见了鬼了。
这要再重一点,她真的要没出嫁,就当寡妇了。
可是现在。她只能等青莺把药端来。
她望着卫风,问道,“这几日,你家主子没什么反常吧?”
卫风点头,“爷这几日脾气很暴躁,有些坐立不安,就连睡都睡不安稳,而且眼皮子一直在跳,爷好像只有在三姑娘你这里,才跟平常一样。”
卫风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把楚北怂恿了来。
也幸好叫来了,不然在锦墨居吐血晕倒,他不敢想象太医能不能救爷。
“右眼跳?”清韵问道。
卫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两只眼皮一起跳。”
清韵,“…。”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只眼皮一起跳…又是什么?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吗?
清韵看着楚北,他带着面具,清韵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她能想象的出来,他此刻的脸色,定然惨白如纸。
想到楚北身上中的那些毒,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毒,折磨了六年之久,期间所受的苦楚,岂是她能想象的出来的?
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谁想到又一次脚差点踏进鬼门关。
楚北眼睛闭着,但是清韵脑子里总是那一双深邃带着璀璨光芒的眼神,眸光潋滟,他从没有把外室所出庶子这个身份放在心上,从他身上,她没有见到一丝一毫的卑怯。
有的,只是自信。
就像是悬崖峭壁上,一株劲草,即便是瑟瑟疾风,也吹不倒它。
清韵坐在那里,握着楚北的手,一动不动。
青莺端了药来,道,“姑娘,药煎好了。”
清韵接了药碗,让卫风扶楚北起来。
掰开楚北的嘴,清韵帮他喂药,可是他根本就咽不下去,药全流了出来。
清韵没辄,道,“你们先出去。”
喜鹊几个连忙退下。
清韵又望着卫风和卫驰了。
显然,他们也要走。
两人不敢耽搁,纵身一跃,就出了门。
等他们都走了,清韵端起药碗,直接先喝了一口,然后俯身喂给楚北。
才喂了几口,门吱嘎一声被打开。
青莺跑进来,看到清韵用嘴喂药,直接惊呆了,脸瞬间红的能滴血。
清韵脸也窘红了,有些恼羞成怒。
都说了没有叫唤,不许进来,她还跑进来!
青莺恨不得转身就走,可是一双腿像是被人定在那里似地,她低着脑袋,结结巴巴道,“姑,姑娘,侯爷来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住手

不是她不听话,实在是不得不跑进来啊。
这个时辰,姑娘不会睡觉,一般不是看书,就是做针线,侯爷要是进屋,她们做丫鬟的,有胆子阻拦吗?
清韵有些抚额,她知道侯爷来所为何事。
可没必要来的这么急吧,秋姨娘还怀着身孕呢,他怎么不多陪着她点啊。
不过,从侯爷这么心急来找她要安胎药,可见秋姨娘在侯爷心目中的分量了。
可这会儿,她实在没空见他啊。
“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来,就说,就说我在更衣,”清韵寻了个理由道。
青莺赶紧转身出去,怕晚一点,侯爷就被喜鹊拦下了,她怕喜鹊惹怒侯爷。
等青莺走了,清韵转了身。
想到方才她用嘴喂药,被青莺瞧见了,脸就发烫,再加上嘴里的药苦涩难咽,整个人像是要炸了一般。
清韵端起药碗,又喝了一口,继续喂给楚北。
一口接一口。
很快,一碗药就空了。
放下药碗,清韵又帮楚北把了脉,脉象虽然很乱,但情况好歹是稳定了,也算是松了口气。
想到还有五天,他们就要成亲了。
可成亲前夕,他却忽然内伤病重,五天,只能算是堪堪把身子养好一半啊。
要是这五天,再突发点什么情况…
还不知道骑着高头大马代替楚北迎娶她的会是谁了。
清韵只希望,别找什么公鸡跟她拜堂,她会疯的。
心中百转千回,清韵转身拿了个薄被帮楚北盖上。
就在搭上薄被时,有一瞬间,清韵瞧见楚北赤果的胸前,有斑驳的血痕,触目惊心,惊的她手中被子都掉落在地。
身子凉了半截,可是眼睛眨了一下。见到的又是宽广有力的胸膛,白皙如玉,完美无瑕。
是她看花眼了吗?
清韵直愣愣的盯着楚北,要说他受了那么重的内伤。还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导致的,应该有些皮外伤才对,可他除了吐血,一点其他征兆都没有。
内伤那么严重,外伤就该如她瞧见的那般才合乎情理。
清韵紧盯着他看了半天。可就是看不出丝毫端倪来。
那边,有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有些熟悉,但步伐有力,绝非几个柔弱丫鬟能有的。
清韵瞥头,就见侯爷走过来。
他脸色隐隐有些难看,儒雅温和中带了些怒气。
青莺紧随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清韵,不是她不拦着啊,实在是拦不住,侯爷一定要进来。
既然侯爷都进屋了。清韵也没什么好阻拦的了,况且,她从不觉得救人有错,尤其救的这个人还是她即将要嫁的。
清韵落落大方,毫不心虚的福身,唤道,“父亲。”
站在珠帘外,侯爷就见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躺在小榻上,不用猜,也知道只会是楚北。
可就算他们定了亲。没几天就出嫁了,可该有的男女大妨总要有吧。
侯爷迈步过来,见清韵眼神清澈,楚北还躺在小榻上。丝毫没有要见礼的意思。
侯爷怒意隐隐有些憋不住了,可就在他要说话时,却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转身,便瞧见地上有一滩血迹。
他眉头更皱,问道,“他怎么了?”
清韵不是习武之人。有好些事她都不懂,正好可以问问侯爷,她如实回道,“其实,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我在秋姨娘那里,楚大少爷来找我,丫鬟给他沏了壶茶,他喝了几口,就忽然吐血,丫鬟就把我找了回来,我发现他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侯爷听着,眉头陇紧。
虽然现在的重点是他未来的女婿受重伤了,可他实在忍不住关注丫鬟给楚北沏茶这事。
显然楚大少爷经常来啊!
和人私斗,受了重伤就往泠雪苑跑,敢情有人帮着治就有恃无恐了。
越听,侯爷越生气,他要的是一个成熟稳重,能守护清韵的女婿,不是要嫁女儿去守护他啊。
可是下一秒,侯爷眉头更皱了。
因为清韵继续道,“我以为他和人打架斗殴了,可是并没有,更没有什么走火入魔的情况,尤其是方才,我给他盖被子时,还瞧见他胸前有斑斑伤痕,可是再细看,却又没了,好像是我看花了眼一般,可女儿确定,没有看错。”
说着,清韵望着侯爷道,“女儿只是略通些医理,并不懂武功,父亲是习武之人,可听说过这样的情况?”
没打架也没走火入魔,却受了极严重的内伤,而且身上的伤痕还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侯爷习武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情况,简直是闻所未闻。
侯爷摇了下头,“没有听说过。”
清韵有些失望。
侯爷就问道,“他伤的很严重?”
清韵也说不上来,“现在情况还算稳定,只是之前内伤一直在加剧,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更严重,女儿也知道,把他留在闺房医治,有违礼数,可他现在伤的这么重,不宜来回搬动…。”
侯爷额头就开始跳动了,楚大少爷来泠雪苑已经出格了,现在清韵还要留他,悉心观察?!
不许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最终他忍下了,清韵救他是为了他好,更是为了她自己好。
尤其清韵帮定国公府大少爷治病,楚大少爷都知道,现在轮到他了,反倒不许清韵治了,这是本末倒置。
“虽然不能送他回镇南侯府,但送他去书房还可以,”侯爷退一步道。
这一点,倒是和清韵不谋而合了。
她没想把楚北留在她闺房睡,她出嫁在即,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人送添妆来,万一人家要参观她的内屋,却见楚北在这里…
她几乎预见,她的大名会再一次传遍京都。
连忙点头答应,然后道,“父亲来是因为秋姨娘吧,清韵帮她把了脉,明儿就帮她治安胎丸。”
侯爷轻点了下头。
他走到小榻边,多看了楚北几眼,这样诡异的病症,实在叫人担心。
什么都没做,却惹来一身的内伤,实在是…
想到什么,侯爷眼神凝滞了下。
他记得十九年前,他们那时候,还年少气盛,没少和当时的镇南侯府大少爷,也就是如今的楚大老爷比武切磋。
他还记得那天,楚大老爷弯弓射箭,别看楚大老爷有些纨绔,射箭术堪称百步穿杨,百发百中。
那一天,却破天荒的失手了。
大家都很惊呆,望着他道,“怎么会失手呢?”
楚大老爷当时这样说,“我也不知道,手腕忽然疼了下,像是被刀割了一般。”
之后,京都就传闻皇后割腕的消息。
楚大老爷和皇后是一对龙凤胎,皇后割腕,他也有感觉。
可楚大少爷受伤,皇后却感觉不到。
龙凤胎是会遗传的。
镇南侯生了一对龙凤胎,当今皇后也是。
楚大少爷是楚大老爷所生,是他抱回的外室庶子,没人知道他生母是谁,何时出生,会不会他其实是龙凤胎中的一个?
侯爷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很大,再见楚北戴着面具。
侯爷想都没想,就走过去,要摘下他的面具。
可是还未碰到呢,卫风和卫驰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阻拦侯爷道,“侯爷,请住手。”
侯爷手已经碰到楚北的面具了,却被卫风抓紧了。
侯爷眉头皱紧,这两个暗卫武功不错,躲在房梁上,他居然都没发现。
卫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到当初清韵也是要看爷的脸,只能说父女如出一辙。
卫驰站在一旁,寻了个由头道,“侯爷,爷脸上的面具有毒,轻易不能碰触。”
“有毒?”侯爷笑了。
这样的理由,他会信?
况且他女儿医术不凡,便是中毒了,又有何妨?
不过就冲他是楚大少爷未来的岳父,清韵的爹,两个暗卫就敢如此大胆的抓紧他的手,可见楚大少爷的脸,当真是不能瞧了。
越是这样,他越是好奇。
做岳父的看自己女婿的脸有何不可?
要是哪一天,他将面具摘下,在街上遇到,岂不是相见不识?
卫驰看着清韵,希望她能帮忙说两句好话,清韵说好了,可惜是火上浇油,她望着侯爷道,“父亲,你还是别看楚大少爷的脸吧,谁看,暗卫就要谁的命呢。”
卫驰直接凌乱了,哪有三姑娘这样嫌事情不够乱的啊?
“三姑娘、侯爷,你们别为难属下,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卫驰行礼道。
侯爷看了看卫驰,又看了看抓着他手的卫风,最后眸光落到楚北的脸上。
侯爷笑了。
一个外室所出庶子,还一身的毒,医治了六年,都没能医治,要换成旁人,估计早放弃了,可镇南侯府没有,镇南侯很看重楚大少爷,甚至隐隐有超过楚二少爷的势头。
楚大少爷的身份绝不简单。
加上,他又带着面具,问题应该是出在他生母的身份上,要是他是龙凤胎中的一个,那容貌必定和另外一个酷似,至少有七成相似。
卫风虽然抓着侯爷的手,可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要是侯爷一定要看爷的脸,他该怎么办?
真的要当着三姑娘的面和侯爷打架吗?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小忙(二更)

卫风不敢和侯爷硬碰硬,以免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知道,清韵是站在侯爷那边的,且不说她一直对爷的容貌感兴趣,就一个在家从父,她就越不过去了。
卫风思岑再三,决定赌一把,他松了手,恭谨的跟侯爷赔礼。
他赌赢了。
侯爷把手收了回来,没有要看楚北的脸,他堂堂侯爷,还不会为难两个暗卫,要看女婿的脸,还得要用武力,说出去没得叫人笑掉大牙,等回头跟镇南侯说一声,正大光明的看便是了。
侯爷走了,临走之前,又看了楚北几眼,眼神有些复杂。
像是同情他,又像是透过他,在同情另外一个人。
就凭兄妹之间的感应,就伤的这么重了,另外一人,必定伤的更重,十有*…
能让楚大少爷戴着面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来守护的人,必定对他对镇南侯府很重要。
侯爷轻叹一声,迈步走远。
清韵觉得纳闷。
她怎么觉得父亲像是知道楚大少爷为何内伤似地?
是错觉吗?
不管是不是错觉,侯爷走了,没有多言半个字。
楚北还昏睡不醒,清韵一直守在床边,唯恐他病情反复。
卫驰站在一旁,问道,“爷什么时候会醒?”
清韵摇摇头,“不知道。”
说完,吩咐丫鬟道,“熬些燕窝粥。”
熬燕窝粥,是让楚北醒来可以吃,他内伤严重,又吐了那么多血。需要吃东西。
可是粥熬好了,楚北一直没醒,反倒是清韵,午饭吃不下,被丫鬟逼着喝了一碗燕窝粥。
楚北醒来时,天边晚霞都散尽了,华灯初上。
他醒来时。眼睛疲乏的像是粘在一起。只有唇瓣在动,有些渴。
就这样,清韵喂他喝了一碗药。
之后再喂了一碗粥。
然后。楚北继续昏睡。
转眼,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青莺和喜鹊两个见清韵一直守在小榻前,就连平时习惯的小憩都省了。脸上带了疲乏之色,便上前道。“姑娘,你也累了一天了,该歇息了。”
卫驰也道,“属下送爷去书房。”
楚北留在这里睡肯定不行。清韵不可能整晚不睡觉,他们暗卫不能在她睡觉时,还守在屋子里。
可是人不在。万一清韵心血来潮要看楚北的脸怎么办?
送楚北去书房是最稳妥的。
不妨碍清韵睡觉,要是有什么事。还能找清韵。
清韵也有些困了,送楚北去了书房后,没留一会儿,她就回屋了。
舆洗了一番,就上了床。
只是一夜翻来覆去,久不能寐。
楚北的病,找不到病根,就像是一根刺卡在清韵的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啊。
第二天醒来,清韵觉得脑袋有些涨疼。
青莺和喜鹊进屋伺候,知道清韵关心楚北,不等她开口询问,青莺就道,“姑娘,奴婢方才去见楚大少爷了,睡了一夜,他好多了,早上醒来,吃了一碗血燕窝。”
清韵听得略微放心。
喜鹊就道,“姑娘昨晚肯定没睡好,这会儿时辰还早,也不用跟秋姨娘学规矩,再睡一会儿吧。”
清韵头疼着呢,听到楚北没事,她提紧的心略微放松了些,这不,又睡了过去。
这一夜,不仅清韵没睡好,同样没睡好的,还有大夫人。
清韵是担心楚北的身子睡不着,大夫人是担心加害怕。
她担心秋姨娘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啊,别看秋姨娘现在不争不夺,可没有做娘的不为儿女考虑的,她扶正的可能性很大,她绝不允许侯府有人跟她平起平坐!
清韵头疼,还能再睡一会儿。
可大夫人必须得起床,还有四天,清韵就要出嫁了,她必须打起精神来,把喜宴办的漂漂亮亮,不能让老夫人生了扶持秋姨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