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青莺越愤愤不平,她捏了拳头道,“我去找丫鬟问个清楚!”
说着,她便要走。
“我自己去!”清韵的声音透着冷冽。
简直欺人太甚了。
要不是青莺看过药丸,记得药丸清香,这黑锅,她都让宁太妃和太后背了。
之前是明着要霸占她东西,现在又来暗的了。
才栽在她手里,这才一天不到,又不长记性了,那她就再帮她们涨涨记性!
吃她的,全都给她吐出来!
清韵站起来。
只是她刚站起来,身后就传来一个醇厚如酒的声音,“去哪儿?”
蓦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清韵一大跳。
她拍着胸脯回头,就见楚北站在那里,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像是要将她卷入眸底寒潭。
清韵一个激灵袭来,一下子就焉了。
这么快就上门算账来了,好歹给她一点时间想想怎么周旋吧,现在发难,她是毫无招架之力啊。
想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伸手不打笑脸人,清韵很殷勤给楚北倒茶,请他坐,然后赔礼道歉道,“朝大锦朝律法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楚北伸手打断她,指着桌子上的锦盒道,“那就是宁太妃赏你的冰颜丸?”
清韵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宁太妃说,是太后赏赐我的。”
楚北赫然一笑,笑意中有一抹嘲弄,“又是个背黑锅的。”
清韵听的似懂非懂,“什么意思?”
楚北坐下来,嘴角上扬,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安郡王为何要娶你,其目的何在,尚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他要是真想娶你,太后处死你,他就不会装晕了,显然要你的命和娶你,对他来说结果一样。”
“宁太妃宠溺安郡王,比太后有过之无不及,安郡王没有达成的目的,宁太妃会帮他,她送你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下了什么毒,有人贪婪成性,送上门替你受罪,你还查什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 郡王(求月票)
楚北眸光亮如星辰,直勾勾的看着清韵,见清韵眸底闪过明媚笑意,他知道,清韵想明白了。
他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水,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青花瓷茶盏,竟是那么的美。
清韵的眸光落在锦盒里的药丸上,她摸着精致的锦盒,道,“冰颜丸被谁换走了,我一清二楚,只是气不过罢了,就算真把事情捅出来,也不过是罚一年半载的月钱,被老夫人呵责两句,这事便就此作罢了。”
要是冰颜丸能给大夫人母女一个教训,倒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有些担心,就怕冰颜丸,大夫人母女不吃,而是送人啊,到时候伤及无辜…
听到清韵担忧之言,楚北就知道清韵心太软,太过善良,这样的人不被欺负才怪了,因为别人不会想那么多,只顾自己。
“宁太妃赏赐你的冰颜丸都在桌子上了,你别送人就成了,到时候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与你无关,要是大夫人送的药丸出了问题,自有人收拾她,你怕到时候牵连侯府?”楚北挑眉问道。
清韵轻摇头,她对侯府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受不受连累,她并没有很在乎,更没有放在心上,她望着楚北,问道,“我托你办的事,难不难?”
楚北好看的唇瓣,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清韵,“还有五天,安定侯就回京了?”
清韵不懂楚北怎么岔开话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
楚北喝了口茶,把茶盏放下道,“等安定侯回京,侯府就热闹了。”
清韵便放心了。他这么肯定,显然是成竹在胸。
屋子里,陷入静谧。
静的连呼吸声都特别的弱。
清韵没再主动开口,楚北来时,她便跟他赔礼道歉了,是他把话题岔开了。
为了掩饰尴尬,清韵端茶轻啜。
她虽然在喝茶。但是她注意到楚北一直盯着她看。眼神丝毫不加遮掩,看的清韵脸越来越红。
清韵憋不住了,抬眸望着楚北。道,“有话能直接说吗?”
楚北轻笑,“你是江老太爷的外孙女,应该知道江老太爷惜书如命。我将他珍藏的孤本书弄脏了,他刁难于我。他要求我办的事,我办不到。”
清韵听得嘴一撇。
难怪他不发难,敢情是有求与她呢。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太明显了!
她要是不帮他过了江老太爷那一关,那他就不保证会不会抄错字,到时候罚她抄三遍大锦律法。
清韵望着楚北。问他道,“我外祖父是怎么刁难你的?”
楚北回道。“江老太爷要我外祖父、献老王爷、皇上三人中的一人将那本书誊抄一遍,不得有半个错字。”
清韵,“…。”
那本书,不薄啊。
楚北犯错,可以罚他抄几遍啊,怎么要镇南侯他们的?
且不说皇上了,就镇南侯和献老王爷,何等的身份啊,能帮楚北抄书,外祖父这也太刁难人吧。
“我不一定能说服的动外祖父,”清韵苦了张脸道。
外祖父太爱惜书了,谁弄坏他一本书,他会让那人一辈子都不敢再弄折他书一角。
楚北望着清韵,眼神带了三分不明意味,笑道,“不一定?”
清韵牙有些痒,她重声道,“我尽力!”
楚北听了,站起身来道,“我回去看大锦律法了。”
清韵脸就窘了,她站起来道,“你抄仔细点,别弄错了。”
楚北看了清韵一眼,“我尽力。”
清韵,“…。”
这厮绝对是故意气她的!
可是不等清韵说话,楚北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等楚北走了,青莺才憋不住道,“姑娘,你怎么不直接跟楚大少爷说,你要绣嫁衣,没时间抄大锦律法呢?”
楚大少爷几乎天天跑来泠雪苑见姑娘,虽然没有哪一回聊的特别高兴,可她能感觉到,楚大少爷喜欢和姑娘斗嘴,喜欢看姑娘生气,他肯定巴不得早早的把姑娘娶回去。
姑娘为了嫁他,辛苦绣嫁衣,他肯定高兴。
他高兴了,自然就对抄大锦律法上心了,也就不会出岔子了。
清韵瞥了青莺一眼,道,“是我错在先,哪好意思威胁人家?”
再说了,她出嫁之期已经定下了,哪能因为她没有绣好嫁衣就延后的?
拿这个威胁人家一点用都没有好么,因为不用楚北关心,侯自会催她。
喜鹊则望着清韵道,“姑娘,你能说服的动江老太爷吗?”
清韵瘪着脸色,道,“尽力吧。”
说着,她起身去了药房。
上回江老太爷来,她就说给他调制药膏,哪一天腿疼,就贴一副。
最近几天,她都没碰药材。
明儿要去江家,又是帮楚北求情,不送点东西去,清韵都觉得张不开嘴。
清韵帮江老太爷字了二十贴药膏,还有沐千染的药,也一并调制好。
等忙完这些,已经月上中天了。
睡的晚,起的就晚。
不过她脸色不错,也没有黑眼眶,肤白凝脂,百里透红,像是刚刚有些熟的蜜桃,叫人恨不得咬一口。
吃了早饭,清韵就带着喜鹊去了春晖院给老夫人请安。
她进屋时,沐清柔几个正和老夫人商议侯府办宴会的事。
沐清柔几个拟了单子,给老夫人过目。
老夫人瞧了很满意,她道,“不错,不过有些大家闺秀并未参加桃花宴,既然请帖是和桃花木屋一起送去的,这些人,也要送一份。”
沐清柔点头记下。
周梓婷就道,“侯府这两年都没怎么办过宴会。就连外祖父的寿辰都没有大办,这一次的宴会,要有些新奇的地方才好,最好是能轰动京都。”
沐清芷望着周梓婷,笑道,“轰动京都哪那么容易啊,就连桃花宴都没有做到。桃花宴筹备几个月。侯府办宴会,可没几天呢。”
老夫人把请帖名单放下,道。“既然要办,就要办好,大到宴会布置,小到茶水糕点。迎来送往,都不许有半点差池。”
沐清雪就道。“我们用心想,总能想到些新奇的点子。”
几人都点头应是。
正巧,这时,清韵迈步上前。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就笑道,“这次宴会,对侯府很重要。不止是你们,侯府上下。丫鬟小厮都帮着出主意,集思广益,下人想出好点子,赏银十两,你们要是想出好主意,赏一套上等头饰。”
沐清柔几个原就盼着宴会有趣,让来参加的人玩的高兴,以后谁府上办宴会,就会邀请她去玩。
现在老夫人提出奖赏,她们更是兴致高昂。
沐清雪望着清韵,道,“三姐姐,昨晚,我们几个商议宴会怎么办,原想让丫鬟去请你,只是想到你去了宁王府,又进了宫,疲乏了,所以没叫你,祖母都说了,宴会对侯府很重要,你也要帮着出些力,想几个好主意呢,回头我让丫鬟去喊你,你可不要推脱。”
清韵有些为难道,“我也想来,只是我要绣嫁衣,还有枕头套等东西,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我怕不够用…。”
她想帮忙,可是没那个时间啊。
沐清芷就笑了,“又不是一整天都绣嫁衣,总能抽点空帮着想主意的。”
清韵点头道,“我尽量帮着想。”
周梓婷挨着老夫人坐着,她盯着清韵的脸,看了又看。
看的清韵有些莫名其妙,她摸着脸道,“梓婷表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周梓婷摇头,轻笑道,“没有脏东西,只是觉得今儿三表妹气色格外的好,肤白凝玉,面似桃花,你服用了宁太妃赏你的冰颜丸?”
周梓婷说着,一堆人都望着清韵。
清韵俏脸生晕,美的惊人心魄,她摸了脸颊道,“昨晚服用了一粒,夜里睡的很香,早上还起晚了些。”
周梓婷已经无语了,药丸被人换了都不知道,还这么沾沾自喜,真是笨的可以。
沐清雪站起来,伸手摸清韵的脸颊,笑道,“很滑呢,就跟剥了皮的鸡蛋似地,冰颜丸果然名不虚传。”
她说着,见清韵脸色有些后悔,她惊讶道,“三姐姐,你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清韵扭了绣帕道,“今儿早上,我见自己皮肤很好,又把冰颜丸打开瞧了瞧,可是一不注意,把胭脂撒在了冰颜丸上,毁的只剩下五六粒是干净的了…。”
她没有撒谎,那些药丸,确实被她撒了胭脂。
听清韵这么说,沐清柔眼睛都睁大了,“那么多粒冰颜丸,全不能吃了?”
清韵轻点了下头,“我也不愿意…。”
沐清柔回了一句,“毛手毛脚的,糟蹋好东西。”
她嘴上这么说,眸底深处却满是笑意。
真是老天都帮她啊,她还担心她会发现冰颜丸有问题,谁想到她全给弄毁了。
老夫人见清韵伤心,宽慰她道,“你皮肤好,不用胭脂也水灵,不用那锦上添花的东西。”
清韵这才破涕为笑。
老夫人笑容慈蔼,道,“也不知道你大姐姐找你去有什么事,昨儿没去成,也不知道耽误她事没有,你去定国公府看看她去。”
清韵点点头,然后道,“祖母,我还要去江家一趟。”
“去江家?你去江家有事?”老夫人问道。
方才还急着绣针线,要是没事,应该不会去江家。
清韵扭了绣帕,有些不好意思道,“楚大少爷跟外祖父求学,外祖父借给他一本书,他不小心给弄脏了,外祖父有些生气,给他出了难题,偏巧我昨天进宫帮安郡王求情。惹怒皇上,连累楚大少爷挨罚,他让暗卫转告我,只要我帮他求情,让外祖父不生气了,他就认真抄大锦律法…。”
江老太爷爱惜书本的事,老夫人是知道的。
清韵要去江家。老夫人不会阻拦。
老夫人答应了。清韵便福身要出府。
沐清雪眼珠子一转,忙道,“祖母。我陪三姐姐一起去定国公府吧?”
清韵眉头皱紧了下,她知道沐清雪不是要陪她去定国公府,她的目的是江家。
可是她要是跟去了,她还怎么给顾明川施针啊?
清韵还未说话。老夫人就先答应了,“也好。你们一起去也好…。”
不等老夫人把话说完,清韵就道,“祖母,还是别让四妹妹陪我去了。上回我和若瑶郡主共乘一驾马车,结果出了事,镇南侯府的暗卫说。马车会出事,是因为我坐在上面。四妹妹和我坐一驾马车,要是再出现危险,镇南侯府的暗卫肯定先救我,我怕…。”
说到这里,她就停了。
她都这么说了,要是沐清雪还坚持跟她去江家,老夫人也不改口,那她就带沐清雪去。
沐清雪倒没有怀疑清韵那么说,是不想带她去。
有人要杀清韵的事,都刺杀到侯府来了,她们又不是不知道。
两次都是镇南侯府的人救的。
她甚至怀疑,清韵去江家的目的,是为了二姨娘的事去的。
既然两人结盟了,清韵自然要为她的安全着想了。
她红了脸道,“我怎么把暗卫给忘记了,有暗卫守着三姐姐,三姐姐不会有事的,那我不去了,三姐姐早去早回。”
清韵朝她笑了笑,然后福身离开。
出了侯府,坐上马车,朝定国公府驶去。
马车驶到定国公府所在街时,车夫提醒道,“三姑娘,快到定国公府了。”
闻言,清韵掀开车帘,想往外瞧瞧。
结果好几个世家少爷骑马而过,马蹄扬起飞土,呛了清韵直咳。
她赶紧把车帘放下了。
很快,马车就到定国公府了。
掀开车帘,清韵便见到国公府前拴着四五匹骏马,油毛顺滑,一见就知道是良驹。
沐清凌的贴身丫鬟卉儿站在一旁,道,“三姑娘,你可算是来了,少奶奶都恨不得和大少爷去侯府找你了呢。”
清韵笑道,“去侯府正好,也省的我跑一趟。”
卉儿轻吐舌头,扶清韵下来。
几人进了国公府,朝内院走去。
结果才走到半道上,就听到有说话声道,“我赌一百两银子,赌安郡王和逸郡王会在城北军营马厩里打起来。”
“这还用赌吗,不打起来,我给你姓。”
“不过马厩那地方,脏的要命,这要是打起来,难保不会在地上滚几圈,这也太呕心了吧?”
“咦,我是不是看花眼了,前面那位姑娘是不是沐三姑娘?”
“像是…。”
“什么像是啊,就是好不好,什么眼神啊。”
清韵抬头,就见几位风度翩翩的世家少爷走过来。
顾一川走在最中间。
几位世家少爷走过来。
卉儿走在最前面,她福身道,“奴婢见过三少爷。”
给顾一川请安之后,又给几位世家少爷见礼,“见过几位少爷。”
清韵也福了福身。
顾一川率先作揖道,“三姑娘有礼了。”
他说着,他右手边一少年上下扫视清韵,啧啧道,“不愧是郡王杀手,当真有几分姿色。”
闻言,顾一川拍了他胸口一下,笑道,“什么郡王杀手,你别忘了,你也是位郡王好不好。”
那少年扑哧一笑,“什么郡王,我母妃都被贬成了郡主,我还能叫郡王?”
他身侧一位少年,不赞同道,“太后虽然贬了长公主,但你郡王封号是皇上另外封的,没有跟着长公主贬的道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心急
清韵有些怔讶。
眼前几位世家少爷,穿戴都不俗,锦袍玉冠,但最简单朴素的就是眼前的少年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也是位郡王,还是曾经的长公主,如今的瑾淑郡主所出的嫡次子明郡王。
瑾淑郡主,乃太后所出,皇上的胞姐,大锦朝嫡长公主。
可是几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惹怒了太后,被太后贬为了瑾淑郡主。
不仅被贬了,还被贬去了封地,没有传召,不得离开封地半步,否则以罪论处。
太后是瑾淑郡主的亲娘,能对女儿动此大怒,可见瑾淑郡主犯的错不一般,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愣是没人知道犯了什么错。
而且,这几年,瑾淑郡主从未回京过,长公主府一行人,自打离京之后,也只有三年前太后过大寿,世子回京祝寿了一次,其他时间从未回京过。
却没想到,明郡王居然回京了。
正想着呢,就听明郡王道,“我是不是还有郡王封号,并不在意,我此番回京,是因为母妃眼睛疼,封地百里之内的大夫都给她看过,束手无策,我逼不得已回京,就是想找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带回去给母妃治眼疾,我不能在京都久待不归。”
顾一川听明郡王说瑾淑郡主有眼疾,他下意识的瞥了清韵两眼。
他知道清韵来国公府是给他大哥治病的。
若说京都谁的医术最高,绝对非她莫属了。
只是堂堂一长公主,得罪了亲娘,被贬去封地数年,连病了。连找大夫治病都做不到,还得明郡王亲自回京来请,说出来真的叫人唏嘘。
一旁穿着蓝衣的少年望着明郡王,问道,“你回京,不打算进宫去见太后和皇上?”
毕竟瑾淑郡主是太后亲生的,她有眼疾。需要找太医救治。皇上和太后知道,就算不传召瑾淑郡主回京,怎么也会派两个医术高超的太医去封地吧?
明郡王摇头。“还是别了,母妃被禁足在封地,根本就不许我回京,我是偷跑出来的。我没想到,我六年没有回京了。齐风还认得出来我。”
齐风,乃镇北侯世子,也就是他身边的蓝衣少年。
他轻叹一声,“本世子第一次挨打。就因为不小心扯了你一根头发,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啊。”
明郡王笑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挨打。就是因为安郡王,他第一次挨打。我却没能目睹,实在可惜,不是说他被罚去城北军营扫马厩吗,快去啊,我有些等不及了。”
“是等不及去看安郡王,还是看逸郡王啊?”齐风笑道。
顾一川则笑道,“对了,当年你离京,逸郡王和大皇子说去封地看你,去了没有?”
明郡王两眼一翻,“我从到封地就等他起,等到现在他们都没去,我早不指望他们两了,现在我去看他,我倒要瞧瞧他会不会惭愧死。”
几位世家少爷哄笑出声。
清韵把路让开,几位世家少爷有说有笑的离开。
清韵瞧了,轻轻一叹。
长公主当年是选的驸马,并不是出嫁,是以明郡王和大皇子,还有安郡王都是太后的亲孙子。
怎么太后就厚此薄彼到这种程度,只疼安郡王一个,真是奇了怪了。
清韵看着几位世家少爷走远。
卉儿站在一旁,轻声提醒道,“三姑娘?”
清韵回头一笑,“走吧。”
卉儿就连连点头,继续在前面带路。
很快,就到了顾明川的住处。
清韵迈步进院子时,沐清凌迎接了出来。
她瞧见清韵,脸上染满了喜色,道,“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你都有些心慌了。”
卉儿嘟嘴道,“本来早就到了,路上碰到了三少爷他们,明郡王说笑了一会儿,耽搁了些时间。”
卉儿说着,不远处定国公夫人走过来,听得讶异道,“明郡王也来了?”
卉儿连连点头。
定国公夫人眉头扭了下,一旁顾二太太,就道,“难怪,方才见有位少年面生的很,以前未曾见过,却没想到是明郡王,三少爷也是,也不说一声,万一慢待了郡王爷…。”
虽然长公主被贬了,可到底是太后亲女,皇上的亲姐姐,当年她被贬去封地,皇上便衣相送,可见姐弟情深。
天知道,什么时候太后气顺了,长公主又恢复了身份。
那时候,明郡王在京都的身份,可就不比安郡王和逸郡王差什么了。
定国公夫人笑道,“只怕是明郡王叮嘱过,不然一川不会这么没分寸。”
说着,定国公夫人朝清韵走过来,笑道,“昨天,我犹犹豫豫半天,才让清凌派丫鬟去安定侯府接你,谁想去晚了一步,要是早派丫鬟去接你,三姑娘也就不会进宫了。”
不进宫,清韵就不会帮安郡王和逸郡王求情,惹怒皇上,连累楚大少爷挨罚。
清韵脸颊有些红,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不过定国公夫人也就那么一说,她不担心清韵有事,楚大少爷挨罚,虽然清韵是起因,不过到底是皇上的主意,她一个大家闺秀,也勉强不了皇上,再说了,她一手高超医术,应该能救治好楚大少爷,有救命之恩在,这么点小事又算的了什么?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进屋。
走到内屋珠帘外,定国公夫人吩咐道,“都在外面守着,没有吩咐不许进屋。”
丫鬟们,无不应是。
连顾二太太都在正堂守着。
屋子里,就定国公夫人、沐清凌还有清韵和喜鹊。
顾明川坐在床上,他背靠着大迎枕,看清韵的眼神,带着感激。
清韵望着沐清凌和定国公夫人道,“一会儿我给大姐夫施针的时候,不能有丝毫分心,你们如果做不到,不妨到屋外等候,留下卉儿和喜鹊帮我就可以了。”
定国公夫人是想留下的,不过听顾明川说,要宽衣解带治疗,这样的法子,对一个大家闺秀来说,太出格了。
她待在这里,怕清韵会有所顾忌,便出去了。
沐清凌没有出去,她望着清韵道,“我不打扰你,我留下来帮忙。”
清韵倒也没反对。
清韵坐下,帮顾明川把脉。
窗户,吱嘎一声打开。
卫驰跳了进来,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站在一旁看着。
他脸色肃冷,就跟看犯人似的。
沐清凌和顾明川都见过卫驰,见他站在那里,不苟言笑,两人都有些怪怪的。
总觉得站在那里的不是卫驰,是楚大少爷。
清韵帮顾明川把了脉,就吩咐道,“把衣裳和裤子,还有头发都解了。”
顾明川脸腾地一下,红的滴血,“全脱掉?”
衣裳就算了,可是裤子也脱…
卫驰也有些崩溃了,幸好爷今儿去了城北军营,无瑕分身,不然非得气坏不可。
清韵也有些尴尬,不过她现在给人治病,只能到,“裤子要露到大腿。”
这个朝代没有**,只有亵裤。
说着,清韵转了身。
沐清凌和卉儿赶紧帮顾明川宽衣解带。
裤子两人打算卷到大腿处,可是不怎么方便。
清韵回头,看了一眼道,“用剪刀剪掉。”
卉儿赶紧拿了剪刀来,把顾明川的裤子剪掉只剩下一半。
顾明川那个尴尬啊。
他怎么觉得自己还不如清韵一个姑娘。
她都不怕看,他还怕脱。
等准备就绪,清韵望着卫驰道,“帮忙把他扛到小榻上来。”
卫驰嘴角扯了下,他觉得清韵不反对他待在屋子里,就是因为用的着他。
要是楚北在,估计会甩袖子走,可是卫驰就过去帮忙了。
其实,顾明川在床上也不是不行,可是清韵帮他在脑门上扎针,就得抱起他脑袋…
姿势太尴尬,卫驰肯定会禀告楚北知道,指不定就没有下一回了。
顾明川躺在小榻上,清韵围着小榻转了一圈。
然后便帮他施针。
卫驰在一旁看着,虽然不是第一回看清韵给人施针了,但还是忍不住心中惊叹。
难怪三姑娘说只能她来了,其他大夫确实难办到。
这一施针,就是小半个时辰。
清韵忙起来,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屋外,定国公夫人她们就等的焦急了,在屋子里踱步,几次张望内屋。
顾二太太看着她道,“大嫂,你别心急啊,我看三姑娘医术超群,明川又是她大姐夫,也答应了她的条件,她会尽力的。”
定国公夫人看了顾二太太一眼,道,“我知道她会尽力,只是我控制不住,施针而已,怎么需要那么久,上回没这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