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爷笑道,“只要他不是真的要出家,他怎么胡闹,我都随他,来,喝酒。”
镇南侯笑了,“那郡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献王爷大笑,“就逸儿那性子,偶尔去栖霞寺吃个斋菜还行,连住几天,他能忍着就不错了,只要楚大少爷一句话,他就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了。”
镇南侯举杯,夸赞道,“郡王爷重情重义,随了老王爷了。”
献王爷大笑不止,“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拍人马屁了?”
镇南侯,“…”
镇南侯和献王爷痛饮烈酒。
安定侯府,春晖院。
内屋。
老夫人跪在蒲团上,诵经祈福。
太后赐死清韵,懿旨和白绫被拿走了,可太后没有撤回懿旨,那清韵的命就还悬着。
就算以前,江家连累侯府,她也没想过要清韵的命。
更何况,现在江家还帮侯府恢复了爵位,她已经亏欠了沐清凌和清韵,哪忍心她被赐死。
老夫人一遍一遍的诵读经文。
外面,孙妈妈进来道,“老夫人,有消息了。”
老夫人忙回头,问道,“什么消息?”
孙妈妈忙道,“镇南侯进了宫,逼的钦天监两位大人承认是捏造三姑娘的,皇上和太后答应,只要安郡王醒来,逸郡王不出家,就给楚大少爷和三姑娘赐婚。”
老夫人听得心宽松了三分,如此说来,太后是收回了懿旨了。
“那安郡王醒了没有?”老夫人眼神带着迫切。
孙妈妈神情有些凝重,“镇南侯带着钱太医去医治安郡王,安郡王确实醒了,只是又晕了过去…”
老夫人心咯噔一下跳了。
醒了又晕,这一回,怕是镇南侯都难辞其咎了。
泠雪苑,书房。
清韵闲来无事,涂鸦打发时间。
正画着呢,窗户忽然传来哐当两声。
清韵抬眸,就见卫风站在书桌前。
清韵眨了下眼,问道,“有事?”
卫风点头,问道,“三姑娘开的方子,把安郡王疼醒了过来,只是他醒来没有片刻,又晕了过去,和之前一样,怎么都唤不醒,而且太医说,他筋脉受损,就是醒过来,还要静养数日,爷让我来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清韵把笔放下,道,“安郡王装昏迷的本事当真不小,幸好我留了一手。”
卫风望着她,“留了一手?”
清韵笑道,“只要施针一回,能管安郡王疼三天,一天疼三次,他想装睡,可不容易。”
她就是要让太后以为安郡王中了毒,或者怎么样了。
到时候,她不就得乖乖答应镇南侯府的条件,乖乖给她和楚北赐婚了?
等赐婚圣旨下了,安郡王也就没有再装晕的必要了。
卫风嘴角轻抽,道,“那没有办法解了安郡王的痛?”
不是他有那好心,饶了跟爷抢女人的人,只是太后不是那么好威胁的,安郡王受伤害越大,太后越不会善罢甘休。
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
兴国公和老侯爷在朝中势力又旗鼓相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达到目的就成了。
等爷羽翼丰了,再收拾他不迟,不做留人话柄的事。
清韵点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再依照方子在给安郡王施针一回就没事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耽搁
清韵不是考虑不周,而是思虑周全,碰到安郡王这样心怀不轨的人,就不能等闲视之。
卫风很庆幸,幸亏三姑娘留了一手,不然安郡王装晕,老侯爷没能完成许诺,在皇上那里抹了面子不说,太后肯定会不依不饶,到时候她就能反口,不收回懿旨,继续处死三姑娘。
如此一来,安郡王继续装他的晕,太后继续要处死三姑娘,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安郡王再痛个死去活来两回,到时候不论他们怎么嚣张,怎么找茬,那股子气焰也得给压下去,还怕他们不求上门来?
卫风走后,清韵继续涂鸦。
窗外,微风徐徐。
天边有了一缕晚霞,妖娆绚丽。
渐渐的,整个天际都布满了五彩缤纷的霞,丹霞似锦。
门吱嘎一声打开,喜鹊进来,道,“姑娘,该用晚饭了。”
清韵便放下玉管狼毫笔,站了起来。
刚走出书房,那边青莺就跑了过来,笑道,“姑娘,逸郡王回献王府了。”
喜鹊听得高兴,忙问道,“他不出家了?”
青莺点头如捣蒜,她声音清脆悦耳道,“不出家了,听说镇南侯去了献王府,没多久,献王府管事的就去了栖霞寺,告诉逸郡王,姑娘还是嫁给楚大少爷,献王爷争取过,可是没用,如果他今儿不回王府,以后就不用回去了,就跟着慧净大师,每日敲木鱼,诵读经书,顿顿清汤寡水的过一辈子了。”
说到最后,青莺笑的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听说,逸郡王听管事的说这话,毫不犹豫的就出了栖霞寺,路过小摊前,要了两斤卤牛肉。边吃边骑马,然后就回了献王府。”
想到逸郡王那天在侯府吃东西,就这样的吃货,还想出家。要不了几天就活活把他给嘴馋死了。
清韵听得嘴角微勾,看来明天,这桩叫她呕血的倒霉事也该解决了。
清韵回了屋,净手吃饭。
这两日,安郡王和逸郡王闹着要娶她。老夫人怕她食欲不振,食难下咽,特地吩咐大厨房给她准备的吃食多些样式,精细些。
这不,大厨房送来了六菜一汤。
每个菜,都色香味俱全,闻之,食欲大动。
加上清韵心情又还不错,这一顿晚饭,直接吃撑着了。
要不是喜鹊拦着。她还能再吃半碗。
吃完了晚饭,两丫鬟就拉着清韵去花园遛食了。
很巧,不止她一个人吃撑了,还有周梓婷和沐清雪两个。
两人瞧见清韵,迎了上来,笑道,“逸郡王出了栖霞寺的事,三姐姐可知道了?”
清韵轻颔首。
周梓婷就笑道,“逸郡王出了栖霞寺,就代表他放弃娶三表妹你了。就只剩一个安郡王了。”
沐清雪手抚着牡丹,笑道,“明儿就是镇南侯府送纳采礼来的日子,之前江老太爷求镇南侯府联姻。原本要娶三姐姐的不是楚大少爷,只因楚大太太擅自做主,才有了楚大少爷联姻一事,镇南侯为了表示歉意,许诺聘礼多送些来,也不知道会送多少来?”
周梓婷听着。眸底有些羡慕道,“之前,镇南侯不是觉得愧疚,给三表妹抬了不少好东西来吗,还再添呢?”
怎么说,楚大少爷的身份也摆在那里呢。
就算他再怎么受宠,也改变不了他外室所出庶子的尴尬身份啊。
镇南侯府庶子可不止一个,开了楚大少爷的先例,其他人怎么办,做长辈的,总要一视同仁吧?
况且,他再怎么越,也越不过楚二少爷。
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楚家嫡出少爷,将来镇南侯府的继承人呢。
可别告诉她,镇南侯糊涂到,宠溺外室庶子,宠到把嫡亲的孙儿撇一边去的地步。
这事,显然不大可能啊。
嫡庶不分,再大的家业也要玩完。
况且楚大太太,她都敢把镇南侯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可能会让她儿子低了楚大少爷去?
沐清雪耸肩笑道,“应该会吧,镇南侯答应的是聘礼,那些送来的应该不算吧。”
说实话,镇南侯府送一堆的聘礼来,她控制不住的羡慕妒忌恨。
可一想到楚大少爷有毒在身,连行房都做不到,清韵嫁过去…
人家夫君死了,才叫守寡。
她倒好,出嫁就守活寡,真真是叫人替她鞠一把泪。
也难怪镇南侯府要多送些聘礼来了。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会儿,等溜达的肚子不撑了,就各回各院了。
清韵没事,继续看书。
青莺和喜鹊两个就坐在小杌子上绣针线。
外面,紫笺端了绣篓子,蹑手蹑脚的进来,走到喜鹊身边道,“喜鹊姐姐,我不擅长绣荷包,我能不能打络子,我最会打络子…。”
喜鹊看着她,“你还会打络子?”
紫笺连连点头,“我会打二十多种络子呢。”
青莺翻腾着绣篓子,拿了根彩线递给紫笺,“你打一个试试。”
紫笺接了彩线,两手一绕一绕,看的人眼花缭乱。
清韵也注意到了,她也瞧见,为紫笺的打络子的熟练手法惊叹。
很快,一个蜻蜓结就打了出来。
青莺睁圆了眼睛,脱口赞道,“好厉害的手法!”
紫笺被夸的脸一红。
清韵也拜服了,她伸手道,“拿过来我瞧瞧。”
青莺赶紧把络子递给清韵看。
清韵看后,也是连连夸赞。
紫笺脸更添了三分娇艳。
清韵也好奇了,丢了书,要紫笺教她打络子。
屋子里,欢声笑语连连。
很快,红笺和冬梅、冬荷三个二等丫鬟也进了屋。
然后,清韵受了很严重的打击。
紫笺着重教她打络子,然儿几个丫鬟学的比她都快。
不但打击她,还取笑她呢。
喜鹊和青莺得知清韵两个月就要出嫁了,想着以前沐清凌出嫁,江妈妈让丫鬟给她绣了整整两箱子的荷包和绣帕。这些小东西,府里的绣坊是不会准备的,得靠她们自己。
江妈妈不在,她们又是清韵的贴身大丫鬟。主子懵懂不知,她们得拿主意啊。
这不,就把荷包和绣帕这些任务分派了下去。
一人每天绣一个荷包,两个月就有六十了,足够了。
青莺绣了荷包。还递给清韵看,问她,“姑娘,奴婢几个的手艺,拿去镇南侯府打赏下人,会不会失了姑娘的脸面?”
清韵脸腾地一红,把荷包丢给青莺道,“一般般。”
说着,把书拿起来,要继续看。
青莺也不生气。她知道她家姑娘脸皮薄啊,受补得打趣,偏她喜欢看姑娘脸红时的模样。
姑娘不爱涂脂抹粉,这脸一红,就跟抹了胭脂似地,娇艳欲滴。
她捏了荷包道,“奴婢的手艺是差了些,不过打赏一般的丫鬟小厮也够了,只是像楚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这荷包她们肯定是看不上眼的。奴婢想,要不回头找江妈妈,让她给姑娘绣二十个双面绣的荷包,江妈妈的手艺…。”
不等青莺说完。清韵就道,“江妈妈绣的双面绣荷包,就是送镇南侯府那些姑娘都足够了。”
简直是大材小用,亏她想的出来。
她见几个丫鬟都绣针线,心中不忍道,“行了。大晚上的灯烛暗的很,绣针线太伤眼睛,白天有时间再绣,都回去歇着吧。”
几个丫鬟听清韵这么说,眼睛都红了。
尤其是紫笺她们几个新来的,心里感动的是稀里哗啦的。
她们之前在春晖院时,办不好差事,都会挨骂,哪有人关心她们绣针线伤眼睛啊,恨不得她们不用油灯,抹黑绣针线才好。
清韵不知道,她随口两句话,就俘获了几个丫鬟的心。
丫鬟们听话的回去歇息了,清韵也打了哈欠,舆洗一番,上床就寝了。
一夜安民。
第二天醒的很巧,喜鹊刚要敢她起来,她自己就把眼睛睁开了。
喜鹊笑道,“姑娘,今儿天气极好,阳光明媚,还没有什么风。”
那边,青莺在开窗户。
清韵望着窗外的天。
蔚蓝的天空,有几朵白云,那云很厚实,不是那种风吹就散的。
她伸着懒腰道,“这天气,最合适踏春,再来个野炊什么的了。”
两丫鬟面面相觑。
“踏春,奴婢知道,可是野炊是什么?”青莺不懂就问。
清韵一边掀开被子,一边下床道,“野炊,就是在野外生火做饭。”
喜鹊听得嘴角直抽。
姑娘真是闲的发慌了,在野外生火做饭,这有什么好玩的,只有那些赶路的人,没找到落脚之处,不得不在野外生火做饭,听着就可怜了,姑娘还想体会一二?
两丫鬟还真担心清韵心血来潮,要去试试,忙劝道,“姑娘是大家闺秀,哪有去野外烧火做饭的道理,这要叫外人知道了,肯定会笑话咱们侯府没姑娘烧饭的灶台和吃饭的桌子,而且,野外多豺狼虎豹,太危险了。”
清韵,“…。”
不就野个炊吗,有必要说的那么严重吗?
“我只是说说,不会真去,”清韵无奈道。
她要不改主意,这两丫鬟还不知道会说什么来阻拦她。
穿衣洗漱,再梳妆打扮,两刻钟就过去了。
她刚坐上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粥,刚要塞进嘴里。
好了,丫鬟跑来道,“三姑娘,孙公公来传皇上的圣旨了,老夫人让你别耽搁时间。”
清韵,“…。”
有没有搞错啊,一大清早,早饭还没吃呢,就来传圣旨,有这么急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弹劾
清韵看了丫鬟一眼,手里的粥勺要塞嘴里去,她打算吃碗粥再去,可丫鬟瞧了,就急了,“三姑娘?”
那声音,焦灼不安,恨不得过来抢清韵的碗了。
清韵哪还吃的下去,撇撇嘴,把粥碗放下,起身随丫鬟走了。
出了珠帘,还回头依依不舍的瞥了一桌子吃的一眼。
她饿啊。
丫鬟走的很快,几次回头催清韵。
清韵有些无语了,急个毛线啊急,要是真等不及了,可以把圣旨宣到泠雪苑来啊,又没人拦着。
清韵不知道这圣旨宣的有多急。
等她赶到前院正屋时,就有所体会了。
孙公公在正屋里吃早饭。
没错,他在吃早饭。
老夫人和大夫人坐在那里喝茶,周总管站在孙公公身边,见他歇了碗,笑问道,“孙公公可要再添碗粥?”
孙公公把碗递给他,笑道,“半碗就够了。”
他才说完,一旁小公公就道,“孙公公,三姑娘来了。”
孙公公忙站起来,拿帕子擦了下嘴,道,“三姑娘来了?”
清韵,“…。”
孙公公走过来,见清韵望着她,满目不可置信,孙公公笑道,“让三姑娘见笑了。”
清韵福身请安,道,“孙公公这么早就出宫宣旨?”
孙公公讪笑,连早饭都赶不及吃,就来宣旨,可不是太早了。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道,“不早了,要依照太后的意思,昨儿半夜就恨不得把赐婚的圣旨宣了。”
一屋子人,听得睁大双眼,眼睛在清韵和孙公公身后跟着的小公公,他手里捧着的明黄圣旨之间来回打转。
老夫人眉头紧锁。手中佛珠拨弄的有些慌乱。
太后怎么会这么着急给清韵赐婚,难不成是赐婚给安郡王?
清韵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清浅笑意,忽闪而逝。
看来。安郡王痛的承受不住了啊,不然太后不可能这么急。
小公公将圣旨送上,孙公公双手接过。
老夫人为首,一堆人都跪了下去。
清韵跪在她身侧。
孙公公打开圣旨,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定侯府三姑娘…。”
清韵跪在那里听着,圣旨用的是文言文,孙公公读的又很快,她听得不是很懂,只明白个大概意思。
大体就是将她夸一遍,然后再把楚北夸一遍,最后总结一下,两人是天作之合,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特此赐婚。
孙公公宣读完,清韵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双手举过脑袋,接圣旨。
她举了半天,也没见手上有东西。
她稍稍抬眸,就见孙公公把圣旨卷好了,笑道,“三姑娘,这圣旨咱家不能给你。还得赶着去镇南侯府再宣读一遍。”
他眼神带着揶揄,清韵脸颊微红。
又犯蠢了,她以为宣旨给她,圣旨也是给她的。却忘记了这圣旨是两个人的。
孙公公请众人起来,然后笑道,“那咱家就去镇南侯府了,对了,侯府的早膳味道不错,一点不比宫里的差。”
孙公公可是宫里的老人了。侯府膳食得他夸赞,这可是极有脸面的事。
老夫人赶紧让周总管送孙公公出去,顺带送些好处,笼络下孙公公。
等孙公公一行人走后,周梓婷就不解问道,“皇上给三表妹和楚大少爷赐婚,怎么太后会这么着急?”
沐清芷点头道,“方才听孙公公说太后着急,我还以为是个三妹妹和安郡王赐婚呢。”
大夫人望着老夫人道,“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能让太后关心的,只有安郡王。
老夫人坐下,丫鬟端了茶来。
她轻呷了一口,外面周总管就进来了。
老夫人问他道,“可打听到些什么?”
周总管点头如捣药,道,“昨儿镇南侯和太医去安王府,帮安郡王施针,后来安郡王昏迷不醒,当时镇南侯在献王府陪献老王爷喝酒,兴致勃勃时,被传召进宫,皇上和太后把镇南侯数落了一遍,镇南侯心情不好,就告假两日,谁想夜里,安郡王又疼的死去活来,太后焦急,找了好几个太医去安王府,可就是拿安郡王疼痛之症没辄,都猜测安郡王的病,和钱太医给他施针有关,许是中了毒或是旁的原因,太后要皇上连夜传召镇南侯入宫,镇南侯没搭理他们,还说有什么事等他心情好了再说…。”
镇南侯为啥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安郡王装病,皇上和太后没能明察秋毫,冤枉了他。
当然了,安郡王装病这事,没人能查证,毕竟真晕了,也是能疼醒过来。
镇南侯和太后他们说时,是保证能让安郡王醒过来,他做到了,安郡王确实醒了。
可安郡王又晕了,说他办到了,太后不答应。
说他没办到,镇南侯也不答应。
这不双方僵持不下。
太后可以拒绝收回懿旨,继续处死清韵。
镇南侯不反对,但给安郡王施针的方子,是楚北给的。
夺妻在前,又要杀他未婚妻,这种痛,痛侧心扉,恨入骨髓。
要是逼他交出方子,以楚北的性情,他会选择同归于尽。
他一身的毒,早死晚死都是死,镇南侯许多年前就有这心里准备了。
就怕太后没有。
如何掂量,让太后自己拿主意。
这些话,镇南侯是在镇南侯府说的,让来传话的公公转达给皇上和太后知道。
太后差点气死过去,皇上还添了把油,道,“这事,朕管不了,全依照太后的意思办。”
太后能如何?
清韵死,她不会心疼。
楚北死,她更不会心疼。
可是安郡王死,就跟她没了半条命一般。
太后不得不选择退步,让皇上下旨赐婚。
当时,已经夜深人静了。
皇上看着夜色,道,“今儿太晚了,明儿再宣旨吧。”
太后脸冷的紧,“那安郡王怎么办?”
皇上望着太后,道,“太后要觉得镇南侯府会开门接旨,就让人去镇南侯府宣旨吧。”
皇上的态度就那样,太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会多加干涉。
这样疏远的态度,让太后怒不可抑,甩了凤袍走了。
走之前,瞥了孙公公道,“明日一早,就给哀家去宣旨!”
这才有了孙公公一早起来,等不及吃早饭,就赶紧出宫宣旨的事。
可是太后急,镇南侯不急啊。
尤其是赐婚的圣旨下了,他就更不急了,难道皇上还能出尔反尔,收回圣旨?
镇南侯告病在家,他病的出不了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太后气的癫狂,却拿他没辄,还连派了三位太医来给他看病,那几位太医回宫禀告太后。
好吧,又把太后气个半死。
她问镇南侯得了什么病,太医回答,镇南侯得了手痒痒的病症,不听他的话,让他看不顺眼的,他会揍的他看的顺眼为止。
这样儿的人,让他去见安郡王,没得把安郡王揍一顿。
镇南侯架子太大,太后又拉不下脸面,最后还是皇上出面,摆平这事。
皇上去镇南侯府的理由很好,国仗病重,皇后心急如焚,皇上陪她回家探望。
皇上前脚刚踏进镇南侯府。
后脚几名御史就追来了,递上奏折。
御史负责监察百官,他们弹劾的,都是德行有失的官员。
能追到镇南侯府来送奏折,皇上还以为出了哪个大贪官。
在国家大事面前,儿女情长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接了奏折,扫了两眼。
脸就拉的老长的了,他望着几名御史道,“弹劾之事属实?”
几位御史连连点头,“句句属实。”
皇上把奏折一丢,捏紧拳头道,“传安郡王和逸郡王进宫见朕!”
说完,又道一句,“摆驾回宫!”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情
春晖院,正堂。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端茶轻啜,她神情慈蔼。
她喝了两口茶,将茶盏放下,轻擦嘴角,问道,“什么时辰了?”
站在一旁摆弄高几上花草的丫鬟红绡赶紧回道,“已经巳时三刻了。”
孙妈妈就笑道,“要不了一会儿,镇南侯府就该送纳采礼登门了。”
老夫人点头一笑。
赐婚的事解决了,镇南侯府送纳采礼来,她也不用纠结是收好,还是不收好。
不敢拒绝,又担心收了纳采礼,惹太后他们生气。
这下好了,可以欢欢喜喜的收了纳采礼,然后再派人去镇南侯府问问有什么禁忌,楚大少爷有什么不喜欢的,等打听清楚了,回来也好准备陪嫁。
想着,老夫人吩咐孙妈妈道,“糕点茶果可都准备妥当?”
孙妈妈笑道,“老夫人放心,奴婢亲自吩咐的,错不了。”
老夫人这才放心,随即眉头皱紧,“大夫人呢,从接了圣旨,就不见她人了。”
老夫人不说,孙妈妈还没反应过来呢,是没见到大夫人了。
“许是在紫檀院,那里离正院近一些,”孙妈妈猜测道。
孙妈妈刚说完,外面就进来一丫鬟来,“老夫人,镇南侯府楚大太太亲自送纳采礼登门了。”
闻言,老夫人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送纳采礼来的会是楚大太太,还以为是镇南侯府楚总管,或者其他太太。
楚大太太亲自送来,可代表了对这桩亲事的满意。
只是想到要不是楚大太太动手脚,娶清韵的不会是楚大少爷,或许是哪房嫡少爷,甚至连楚二少爷都有可能。
想到楚大少爷一身的毒,再听楚大太太来,老夫人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她是来表示对这桩亲事的满意,还是存心来气人的?
老夫人有些生气。但是气归气,可清韵和楚北的亲事,从她收下定亲信物起,就板上钉钉了。何况还有圣旨赐婚。
再加上,楚大太太是清韵未来的婆母,安定侯府给楚大太太不快,清韵将来出嫁,还不知道人家会给她什么小鞋穿呢。
老夫人摆摆手。让丫鬟退出去。
丫鬟有些愣,她望着老夫人道,“老夫人,大夫人回忠义侯府了,楚大太太登门,没人迎接…。”
她来禀告镇南侯府送纳采礼来还是其次,重要的是送纳采礼这么重要的日子,让几个丫鬟迎接楚大太太,实在不妥啊。
听丫鬟这样禀告,老夫人的脸青了。“她又回忠义侯府了?!”
丫鬟缩着脖子,轻点了下头。
老夫人气的嘴皮都哆嗦,这是大夫人第二次回门,没有跟她禀告了!
孙妈妈站在一旁,也是听得摇头,大夫人这是存心不让三姑娘将来好过啊,她这会儿落了镇南侯府大太太的面子,她心里能不生气?
她没法把安定侯府怎么样,往后这口气,还不是要撒在三姑娘身上。
见老夫人生气。孙妈妈想劝她两句,随即想到什么,道,“今儿。好像是忠义侯府大太太三十五岁寿辰。”
孙妈妈这么说,老夫人眉头紧锁了,“忠义侯府送请帖来了?”
就算忠义侯府大太太过寿,可事有轻重缓急,大可以备下礼品,让心腹丫鬟送去。再不行,也可以等镇南侯府送了纳采礼来,再去忠义侯府,忠义侯府还不至于这么不通情达理,侯府有事晚到一时三刻都不行,偏偏赶在这个时辰,说她不是故意的,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