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公公听得一愣,“宸王妃,这…。”
清韵望着他,语气平淡道,“不行吗?”
总管公公吓了一跳,连连点头,“行的,宸王妃给她求情,奴才怎么敢不放人。”
说完,赶紧给那两个抓人的公公摆手,让他们放人。
宸王妃那不是一般人啊,祭天是献舞献出凤凰异象来,大家都说她会是未来的皇后,将来这个皇宫都是她做主,放个丫鬟多大点事啊,就是皇上在,她替嬷嬷求情,皇上估计都会饶了她,何况是他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公公了。
清韵点头,摆手道,“下去吧。”
总管公公便告退,带着那两个小公公走了。
那嬷嬷跪在地上,想爬起来,只是脚方才崴了,有些疼,根本使不上力气。
喜鹊过去扶她,那嬷嬷有些受宠若惊。
喜鹊是清韵贴身丫鬟,若是在宫里,那就是皇后身边的女官了,她们平时连面都见不上,现在这样的人物却来扶她,嬷嬷觉得自己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清韵站在柳树荫下,看着远处的花灯。问道,“去年放花灯出了事,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怎么还敢放花灯?”
这样不要命放花灯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喜鹊也纳闷,“你这是祭拜谁?”
嬷嬷苦笑一声,道。“我何尝不知道宫里不许放花灯。可我们家乡的风俗,女子必须要过六十岁寿辰,活着要大办。死后则要放花灯,尤其不是寿终正寝的,否则灵魂不会安息,去年祭拜的是我姑母。今年祭拜的是我娘,就是冒险。我也要…。”
原来是一番孝心,只是什么地方的风俗,竟然一定要放花灯。
喜鹊扶着嬷嬷坐下道,“你娘和你姑母是一天去世的?”
嬷嬷点头。眸光带着怀念道,“是同一天去世的,已经有三十六年了。”
喜鹊惊讶。她还以为去世没两年呢,没想到去世这么久了。
清韵站在。听到去世三十六年,她眸光有些闪烁,今天正好是先太子和宁王出生的日子,尤其宁王今年正好三十六岁。
皇宫里一连出生两位皇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了,普天同庆。
一般情况下,还会大赦天下。
这位嬷嬷的姑母和亲娘却在这一天去世了?
清韵嗅出一点不寻常的味道来,她问道,“三十六年前的今年,正好是先太子和宁王出生的日子,你姑母和你娘犯了什么错,怎么会处死?”
那嬷嬷听得一怔,抬眸望着清韵。
喜鹊也反应过来了,对啊,一般吉利日子是不见血的,见血不吉利。
宫里那一天犯了错的人,都会饶了他,若是要病死的,都会拉到宫外,不会让他们在宫里头咽气的,这位嬷嬷的亲人死的古怪。
见清韵望着她,那嬷嬷有些支支吾吾,“奴婢,奴婢不知道。”
见嬷嬷说话没底气,眸光躲闪,就知道她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说。
清韵就笑了,“你不必隐瞒,我猜的出来,怕是与先太子和宁王出生有关吧?”
嬷嬷眼睛睁圆,直直的看着清韵。
清韵眸底笑意更深,如她所料,真的和先太子和宁王出生有关。
她今儿还想找到三十多年前给先太子和宁王接生的人打听一二,不过她有心里准备,若果真的偷梁换柱了,当时接生的人一个都活不了,通通会被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没想到从永宁宫出来,就见到一个见证了当初先太子和宁王出生之人的后人,或许能问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和我说说你娘和姑母的事吧,权当我救你一命,你报答我,”清韵声音很轻,但毋容置疑。
若是青莺在,她应该懂清韵这么问是为了什么,但是喜鹊不知前情,这会儿听清韵打听三十多年前的旧事,实在是奇怪。
不过清韵都这么说了,那嬷嬷岂敢不从啊,清韵能救她一命,自然就能要她得命。
再说了,三十多年前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那时候她才七岁。
她只知道,她们出生官宦之人,只是父亲犯了错,男的发配边关,女的都做了奴婢。
本来她们是做苦力的,是姑母能拿竹叶吹小曲,有一回被还是皇后的太后看中了,就到她身边当差了。
有个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姑母,她们母女的日子也好过了,她姑母心灵手巧,哄得皇后高兴,她们也到皇后院子里当差了。
她还记得,那一天,是她们休沐的日子。
母亲和姑母打算带她出宫玩一天,谁想到刚准备要出门呢,就得知皇后要生了的消息。
这么喜庆的事,谁还有心情出宫啊,尤其太后根本就没到生产的日子,早了好几天。
不过早几天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出宫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她还记得母亲把她关在屋子里,不许她出去,说是会很乱,怕她闯祸。
她就在屋子里待着,盼望着太后早点生皇子,那样她们就有赏赐了,可以出宫买许多好吃的。
可是皇子生了,还是两个,但是母亲和姑母却再也没有回来。
到了第二天,她才见到姑母和娘亲的身体,已经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除了她们,还有七八个丫鬟和嬷嬷,都死了。
那时候她还小,不懂事,但是后来大些了,才知道那些丫鬟和嬷嬷都是太后宫里伺候她和宁太妃生产的。
生了皇子是喜事,整个宫里都得了赏赐。高高兴兴。普天欢庆。
可她却在那一天没了两个亲人…
她知道今天是先太子和宁王的寿辰,对于他们,她心底从来就没有过敬意。有的只是恨意,又怎么会管他们吉利不吉利,她只想姑母和母亲九泉之下能安息。
嬷嬷越说,眼眶越红。
喜鹊听得有些心酸。小小年纪就没了两个亲人,那种感受她能体会。要换做是她,对先太子和宁王也不会有半点好感。
但是清韵却是听得眉头皱的紧紧的,都快没边了。
她还以为嬷嬷的姑母和亲娘是被宁太妃杀的,却没想到是被太后赐死的。
太后为什么要赐死那些伺候她和宁太妃生产的丫鬟和嬷嬷啊?
没道理啊。
总不至于是太后偷梁换柱的吧?
那先太子不是她儿子。那她吃饱了撑着为了宁太妃的孙子逼迫自己的儿子,脑子被门夹了也没这么傻的吧?
“没人知道那些伺候太后和宁太妃生产的丫鬟和嬷嬷是怎么死的吗?”清韵问道。
那嬷嬷摇头,“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
清韵不信。她问道,“那季嬷嬷呢?”
季嬷嬷是太后的贴身嬷嬷。太后生产这么大的事,她肯定会陪在一旁,要是丫鬟和嬷嬷都被赐死了,她怎么活的好好的?
如果她知情,她说什么也会撬开她的嘴。
嬷嬷摇头,道,“那一天,季嬷嬷吃坏了肚子,没有进产房。”
清韵眉头又皱陇了三分,这么巧?
用膝盖想也知道绝对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季嬷嬷吃坏了肚子,是太后让她避开的,还是宁太妃让她避开的。
不过不管是谁,总归季嬷嬷吃坏了肚子,目的都是让她置身事外。
在宫里,要想活的久,最好是什么秘密都不知道。
但是当时伺候太后和宁太妃生产的丫鬟和嬷嬷都死了,除了太后和宁太妃,根本就没人知道她们是为什么死的,本来还以为季嬷嬷会知道,谁想到她根本就不在场。
清韵心底跟猫挠了一般,就跟喉咙里卡了一根刺,不拔出来,就浑身难受。
有丫鬟见嬷嬷没有回去,就过来找她。
见了清韵,赶紧上前请安,然后把那嬷嬷扶走了。
临走之前,嬷嬷对清韵是千恩万谢。
嬷嬷走了,清韵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往前走。
她还打算去凉亭处歇歇,吹吹凉风,刚到凉亭,就有公公过来,气喘吁吁道,“可算是找到宸王妃了。”
喜鹊见他满头大汗,找的有些急,连忙问道,“可是王爷要出宫了?”
公公连连点头,上气不接下气道,“宸王爷和宁王他们要去献王府搜查,让奴才尽快找到王妃,好一起去。”
清韵愣了下,不应该啊,楚北都知道夜明珠可能会出现在献王府,到时候坐实夜明珠是逸郡王偷盗的事实,让逸郡王背黑锅,他怎么还让人去献王府搜查呢?
这样做未免太冒险了。
清韵赶紧往前走,一边问公公逸郡王和宣王世子打架的事。
公公虽然在御膳房当差,但就凭找人这样的事都是他来,御书房里面议论的事,他就不可能知道。
停马车处,楚北在等候她,见到他,清韵就问道,“宁王他们真的去献王府搜查了?”
楚北伸了手,清韵把手抬起来。
楚北握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马背上。
一夹马肚子,马儿就跑了起来。
“万一查出来怎么办?”清韵忍不住问道。
楚北笑道,“搜查是逸郡王提出来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提的。”
清韵就没说什么了。
很快,他们就到献王府前了。
看到献王府前一幕,清韵有些黑线。
宁王他们是带人来搜查献王府的,结果在献王府门前,被献王府的人先搜查了一遍。
这是怕他们趁着搜查的机会,把夜明珠带进王府栽赃陷害呢。
要真查出来,那可真好玩了。
不过,显然,清韵想多了。
那些官兵都挨个的搜查过后,别说夜明珠了,连个普通玉珠都没有。
清韵就是顺带来献王府做个客,蹭了一杯茶。
很快,官兵就搜查完了。
没有找到夜明珠。
逸郡王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冷哼一声,语气不善道,“这下,本郡王的黑锅可以取下来了吧,以后谁要是再敢往我脑门上扣屎盆子,本郡王让他真****!”
他姥姥的,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鸟气呢,都快气出内伤来了,现在总算是沉冤得雪,扬眉吐气了!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进来一个官兵,急道,“王爷,夜明珠找到了!”
逸郡王听得大笑,“听见没有,找到了!”
宁王站起身来,问道,“在哪里找到的?”
官兵连忙回道,“在靖国公府上。”
宁王眉头一皱,他瞥头,要看逸郡王。
结果哐当一声传来。
逸郡王摔地上去了,他嘴角抽搐,欲哭无泪道,“千防万防,还是掉坑里去了…。”
“要叫我知道是谁在坑我,我非得去刨他祖坟不可!”
第三百六十九章 嫁祸
靖国公府,正是逸郡王的外祖家。
清韵还记得在侯府宴会上,逸郡王是怎么坑他表哥路蒙的,差点笑抽一宴会的人。
夜明珠正是靖国公府给献王世子妃的陪嫁。
这些年,靖国公府有些没落了,没落的原因是子嗣凋零。
当年靖国公就只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献王世子妃,本来和献老王爷约好了,生的第二个儿子过继给靖国公府,可谁想献王世子妃还没等到生第二个儿子就郁郁而终了。
路蒙是靖国公在本家偏支抱养回来的,他父母双亡,从五岁起就住在靖国公府。
这些年,靖国公老了,无心管朝堂上的事,就在府里养病,
所以偌大一个靖国公府,只有三个正主,靖国公和靖国公夫人,还有大少爷路蒙。
他们是没道理去偷窃夜明珠的,也没那个实力成为别人忌惮的存在,要嫁祸给他们,再借此除掉他们。
唯一的解释,就是夜明珠是逸郡王放在靖国公府的。
没错,官兵也是这样禀告的。
半个时辰前,逸郡王派人送个锦盒去靖国公府,说是存放在靖国公府,回头得空了就去取。
当时路蒙正和几个世家少爷出府,他们约好了去游湖。
刚走到大门前,就听小厮禀告,“总管,郡王爷把什么东西存在咱们靖国公府,肯定非比寻常,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取,咱们把东西放哪儿啊?”
总管捧着锦盒,也是一脸的为难,“我哪知道啊。送去给国公爷收着吧。”
万一丢了,郡王爷的暴躁脾气,可没人忍受的住,还是小心为上。
总管正要捧着锦盒进府。
正好被路蒙一行人看见了。
当时就有世家少爷好奇了,“你们说那锦盒里装的会是什么东西呢,堂堂逸郡王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一个小小锦盒还会送到靖国公府来保管。这是怕人偷了呢。还是担心被献老王爷知道了挨骂?我这灵敏的鼻子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他这么说,有世家少爷附和道,“我也觉得奇怪。那锦盒肯定装了不寻常之物,诶,你们说,会不会是失窃的夜明珠?我听说大家可是怀疑夜明珠是逸郡王偷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路蒙用胳膊搂紧脖子了,“说什么呢?!”
那世家少爷赶紧改口道。“又不是我说的,是大家说的。”
路蒙不以为然,“逸表弟是什么人,你们见他哪次犯怂过?每一回闯祸。他都是理直气壮的好么,再说了,他要是对夜明珠有想法。就不会允许夜明珠被送去北晋做贺礼了,没事别乱猜。小心传到逸表弟耳朵里,我可救不了你们。”
那几个世家少爷连连称是,逸郡王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不过,那锦盒里装的是什么,他们就更好奇了。
这不,他们几个就怂恿路蒙看看,路蒙不答应,他们就道,“又不是夜明珠,你怕什么,还是你怕逸郡王教训你啊?”
他们激将路蒙,但是路蒙不为所动。
逸郡王送锦盒来靖国公府保管,那肯定是不希望大家知道锦盒里装的是什么,或是怕传扬出去,他当着众人的面看锦盒,那不是存心和他过不去吗?
这么蠢的事,他会干?
可是他不干,有人不罢休啊。
这不,一粒小小的石子就让总管大人在下台阶的时候,摔了一跤,手里的锦盒也给摔了出去。
锦盒捆的严实,摔坏了,里面的东西也没有散出来。
但是大家都吓坏了,总管也太不小心了,那是郡王爷存放在国公府的东西啊!
小厮们赶紧去扶他起来。
这一幕,叫路蒙皱紧了眉头,他也没走了。
总管吓得面色苍白,小厮再把锦盒给他时,他说什么也不接了。
小厮捧着摔坏的锦盒,有些忐忑的问,“也不知道里面东西摔坏了没有?”
总管脸色更白,顾不得其他,他接过锦盒,打了开来。
看到一颗圆润大玉珠,还是完好无损的,总管大松了一口气。
倒是没人发现那就是夜明珠。
夜明珠只有在黑暗下,才会散发耀眼光芒,在阳光下,就是一颗寻常的玉珠,毫不起眼。
但是那几位世家少爷就面面相觑了。
夜明珠丢了,而且都怀疑是逸郡王偷的。
现在逸郡王把一颗玉珠存放在靖国公府,这不显然有问题。
“不,不会真的是夜明珠吧?”有世家少爷咽口水了。
路蒙也有不好的预感,再加上不远处有人来报,说逸郡王把宣王世子揍了,闹到皇上面前,皇上让宁王他们搜查献王府找夜明珠…
听着小厮的禀告,在看着总管手里的锦盒。
路蒙头涨的厉害,几位世家少爷也唏嘘不已。
没想到,夜明珠真的是逸郡王偷拿的。
再然后,夜明珠在靖国公府的事就瞒不住了。
这口黑锅,逸郡王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了,只是背的那叫一个不甘心,几欲发狂。
现在夜明珠在靖国公府,宁王看了眼跌倒在地,口放狠话的逸郡王,没说什么,又望着楚北道,“我先去靖国公府一趟。”
楚北起身,要和宁王一起离开,
只是他没走两步,就被逸郡王给拉住了,“你就别急着走了啊,快帮我想想办法,我现在脑袋已经气炸了,没法想事情了。”
楚北望着他,“没法补救了,除非找到嫁祸之人。”
说了等于没说,他怎么去找嫁祸之人啊?
这计谋简直用的天衣无缝!
夜明珠在靖国公府找到,他理直气壮的让人搜查献王府,都成了是故意的了,正因为知道夜明珠不在献王府,他才会如此理直气壮的让人搜查,洗清嫌疑,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靖国公府太不靠谱了,夜明珠才送去,就把他给出卖了。
想到明儿文武百官的弹劾,逸郡王就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这时候,献老王爷回来了,他迈步进屋,问逸郡王道,“夜明珠,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你拿的?”
逸郡王挺直了背脊,望着献老王爷道,“别人污蔑我就算了,你是我亲祖父,你也不信我?”
献老王爷瞪了逸郡王一眼,道,“我知道不是你,偷了夜明珠,还往靖国公府送,这么愚蠢的事,我养大的孙儿不可能干的出来,王府这么大,哪怕随便刨个坑也藏住了,以我看,你随身带着的可能性更大。”
清韵,“…。”
其实想想也是,夜明珠多么重要啊,让个小厮送出府,也太草率了。
王府地方那么大,来搜查的又不会掘地三尺,藏地下是最安全的,不过他们都知道夜明珠不是逸郡王偷的,所以才会这么想,可别人不会啊,而且罪证确凿。
听献老王爷这么说,逸郡王笑了,“不愧是亲祖父啊,就是了解我。”
“还笑!”献老王爷怒道。
逸郡王撇撇嘴,“我堂堂七尺男儿,就是天塌了,也不带皱眉头的,这么点小事,至于哭鼻子吗?”
献老王爷头疼了。
“现在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逸郡王看的很开。
献老王爷眸底火花四溢,“这话是你说的吗?!”
这应该是他这个做祖父的宽慰孙儿该说的话!
逸郡王连忙道,“外祖父,你刚回来,一定很口渴,就别说话了,好好歇着,孙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这就去我爹面前反省。”
话音还在屋子里回荡,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献老王爷气的吹胡子瞪眼,惹了这么大的祸,还有心思跟他嬉皮笑脸,看来更要反省的是他,他到底是怎么养的孙儿啊?!
气归气,但是现在楚北和清韵还在屋子里,献老王爷站起来道,“敢算计逸儿的绝不是等闲之辈,我献王府除了兵权,也没什么值得旁人惦记了,大皇子过不多久就要去封地了,那是兴国公的地盘,关系错杂,大皇子万事小心,我也没什么好帮你的,如果大皇子真的想走皇上那条路,再建一支龙虎卫,我手里的十万兵马,不说挑两千人,几百人还是可以任由大皇子挑选的。”
献老王爷说完,楚北便朝他作揖道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献老王爷拍着楚北的肩膀,语气惆怅道,“你父皇他有雄才伟略,只是可惜被一个皇位给拖累了,好在他现在正当壮年,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驰骋疆场,我相信虎父无犬子,倒是逸儿,实在顽劣,等这件事了了,我也会把他带去战场历练,大锦朝的江山,也到了该交给你们的时候了。”
出了献王府,清韵就忍不住望着楚北了,“你真的要从献老王爷十万兵马中挑人?”
楚北笑道,“龙虎卫解散的事,献老王爷应该知道,两千龙虎卫,不可能都解甲归田了,而且朝廷几次征兵,总有龙虎卫再次从军的,兴国公那里肯定不会有,就剩下外祖父和献老王爷了,献老王爷相信我能让龙虎卫心甘情愿的臣服,所以送我这个顺水人情,他送,我岂有不收之理?”
清韵点头,道,“你要亲自去挑人?”
第三百七十章 赐死(二更)
“那倒不用,让卫风去就可以了,”楚北声音醇厚,透着自信风采。
两人骑马,朝前走去。
不是去靖国公府,而是回王府。
刚到宁王府,就瞧见雪雁送瑾淑县主出门。
瑾淑县主虽然只是个小县主,再遍布权贵的京都,县主还真没几个看得上眼的,但是她是个例外,没人敢小觑,看见她,还没人敢视而不见。
尤其她还是皇上最敬重的皇姐,是楚北的亲姑母。
楚北勒紧缰绳,抱着清韵下马,给瑾淑县主请安。
看到清韵,瑾淑县主是欢喜的不行,她今儿来宁王府,一来是宁王过寿,二来是若瑶郡主病了,她来探望,她可是把若瑶郡主当儿媳妇看的,清韵救了若瑶郡主,她怎么会不感激?
只是握着清韵的手,太烫了,烫的她都忍不住蹙眉望着楚北,数落道,“你是习武之人,骑马没事,清韵是女儿家,娇生惯养,怎么能跟着你在太阳底下暴晒?”
清韵脸颊微红,她手那么烫,不是太阳晒的,是楚北握的。
不过她肯定不会替楚北辩驳的。
宁王府大门前,不是说话的地方,是以清韵和瑾淑县主只是闲聊了两句。
就这两句,清韵还见缝插针,替太后表示了对瑾淑县主的关心。
弄得瑾淑县主有些反应不过来,”太后真的关心我的眼疾?”
清韵点头道,“千真万确,前些时候太后就问我了,只是我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您了,所以没有回太后。但是太后催我尽快找到给县主治疗眼疾的办法。”
瑾淑县主笑笑不语,但是神情明显有些动容。
等瑾淑县主走后,楚北和清韵再次翻身上马,这会儿,清韵才道,“对了,我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当初伺候太后和宁太妃生产的宫女和嬷嬷全部都被太后赐死了。”
说的时候,她还左右张望,生怕被人听了去。
楚北正望着远处卖糖葫芦的。他还想着怎么绕过去,他实在怕吃糖葫芦了,闻着都觉得酸,偏偏清韵看见一回。就要吃一回,没有例外。
乍一听清韵说这事。他就望着清韵了,“全部赐死了?”
宁王和先太子出生的事,他还真没关心过,尤其先太子都死了快有二十年了。
清韵轻嗯一声。“没留一个活口,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扭头,瞧见楚北拧紧的眉头。就知道他也觉得奇怪。
他知道清韵怀疑宁太妃偷梁换柱的事,如果人是被她赐死的。倒可以断定了,却偏偏是太后赐死的,就太叫人匪夷所思了。
而且,丫鬟和嬷嬷都是太后宫里的人,又是添皇子的好日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赐死那些人。
等到了宸王府,把清韵抱下马后,楚北又翻身上马了,道,“我再进宫一趟,这件事,实在透着古怪,有必要和父皇说一声。”
清韵还没来得及说话,楚北人已经跑远了。
清韵扯嘴角,好歹给她两个铜板啊,她想买串糖葫芦吃啊!
再说楚北,又一次进宫,去了御书房。
彼时,皇上已经知道夜明珠找到的事了,他以为楚北是来给逸郡王求情的。
结果还不等他开口,皇上就道,“求情就不必了,有些事朕心底清楚,不必多说。”
楚北看着皇上,道,“我不是来给逸郡王求情的。”
皇上怔了下,“不是给他求情的,你这么急着进宫做什么?”
楚北看了御书房的公公们一眼,皇上摆手道,“都退下吧。”
包括孙公公在内,都退了出去,只剩下皇上和楚北两个人。
皇上笑道,“有什么事,这么慎重,连孙公公都要回避?”
孙公公是他的心腹,不得极其重要的事,一般皇上不会避开孙公公。
楚北就道,“不是儿臣慎重,实在只是猜测,而且事关重大,不宜为外人知道。”
皇上敛眉了,只是猜测而已,就来禀告他?
越是这样,皇上越好奇了,“什么事?”
楚北就道,“那日,在永宁宫,父皇也听清韵和宁太妃说话了,她说先太子才是宁太妃的儿子,她不是一时口没遮拦,而是她早就如此怀疑了。”
皇上眉头皱的紧紧的,“这么大的事,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妄言。”
楚北点头,“我知道,不过今儿有件事,叫儿臣实在想不透,所以来问问父皇。”
说着,顿了一下,楚北就把清韵今儿在宫里救了个放花灯的嬷嬷的事告诉皇上,然后道,“不止清韵好奇,儿臣也好奇,先太子和宁王出生,皇宫大喜,可伺候太后和宁太妃生产的丫鬟和嬷嬷都被赐死了,父皇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