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他,他就必须要有赫赫战功。
在外人看来,他确实不缺兵权,但是那兵权是外祖父的,不是他的。
他要攻打谁,外祖父和舅舅会身先士卒,为了他,可以肝脑涂地。
他跟着外祖父和舅舅,可以锻炼自己,却不会有什么战功,更别提赫赫战功了,因为在外人看来,他活在镇南侯的羽翼之下,有功劳也是外祖父送他的。
至于献老王爷…
他应该和逸郡王打交道更多一些,过不了几年,献老王爷就该收拾逸郡王了,不会再任由他过这样潇洒的日子了,以逸郡王的性子,如果他建立了赫赫战功,他却没有,要想震慑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难道他将来希望看见这样的局面,他不想打仗,逸郡王却坚持,他肯定会说,“你好好做你的皇帝,好好批阅奏折,太闲了,就多纳妃,开枝散叶,至于打仗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这样有着赫赫战功的将军去办。”
还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话。
如果是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皇帝,下的圣旨,会有将军不受军令,可若是一个有过赫赫战功的帝王下的圣旨,哪个将军敢违逆?
在没有中毒,搬离皇宫前,他曾经问过父皇,他喜不喜欢做皇帝。
当时父皇笑道,“父皇如你这般大时,想做一个将军王,手握兵权,有敌人进犯,就挥刀饮血,叱咤疆场,叫敌人闻风丧胆,太平盛世,就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闲王,纵情山水,恣意快活,可惜你父皇我没有那个福气。”
当时,他说他要做将军王。
父皇摸着他的脑袋笑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要想跟父皇一样,首先就要熟读兵书,去战场上历练,各种辛苦,不是你小小年纪能懂得。”
他不怕辛苦,所以在他中毒搬到镇南侯府住时,外祖父打战,他忍着一身的毒,还硬是跟了去。
楚北在走神,忽然被清韵给打断。
她惊吼道,“小心啊!”
楚北回过神来,赶紧勒紧缰绳。
马儿扬蹄,差点将两人掀翻在地。
清韵吓得小脸微白,连连拍着胸口。
等马儿停下后,楚北跃身而起,朝远处一匹奔驰而来,失控的马车跃去。
马车跑的很快,随着越来越近,可以听见清晰的叫救命声。
楚北跃上马背,死死的抓紧缰绳。
就是这样,那马车也还跑了好一段距离方才停下。
好吧,是楚北抽出鞋子里的匕首,划破的了马的颈脖子,马车倒在地上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威胁
清韵坐在马背上,小心的抓紧缰绳,见马车翻到在地,马脖子被割破,血溅了一地,不再动弹,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
她没有再管马车,而是看向远处。
方才她之所以喊小心啊,是因为马车冲过来时,有个姑娘正在路中间走。
她是喊她小心的,不过当时距离太远,她没有听见,不然也不会被马车撞翻了。
见她撞到在地,没有爬起来,清韵担心她出事,连忙要下马来。
她三步并两步朝那姑娘走了过去,那姑娘的穿着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被撞的有些严重,那丫鬟脸色刷白,但是手里还握着两串糖葫芦,还有撒了一地的糕点果子。
清韵蹲下帮她把脉,那丫鬟看见清韵,喊了一声,“大,大皇子妃…。”
清韵愣了下,“你认得我?”
丫鬟艰难一笑,“奴婢,奴婢是云麾将军府丫鬟,曾,曾经跟三姑娘一起参加,参加安定侯府宴,宴会…。”
她受伤很重,说话有些断断续续。
当初她办宴会,来参加的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太多,她只勉强记住小部分人。
但云麾将军府苏三姑娘,清韵是印象深刻啊,轻轻松松就吃了一大盘子包子,还说侯府包子好吃。
“你伤的不轻,先别说话,”清韵点头道。
然后手轻轻摁着那丫鬟的胸口,丫鬟原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又白了三分。
岂止伤的不轻,肋骨都断了,得接骨才行。
楚北站在一旁,他是学武之人,别的病他看不出来,但是断胳膊断腿他知道,当即吩咐卫风道,“送她去药铺要大夫。”
卫风领命。然后小心的抱起丫鬟,往前面的药铺走。
清韵站起身来,回头看着那倒在地上的马车。
马车倒地有一会儿了,怎么没见人出来?
而且那叫救命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心中想着,清韵朝马车走去。
马车倒在地上,清韵掀开车帘,等看清楚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她怔住了。“若瑶?”
她望了楚北一眼,眸底带了些担忧,因为若瑶郡主额头有血,好像昏迷了。
不敢耽搁,清韵赶紧把若瑶郡主扶出来。
只是她力气小,哪里扶的动坐在马车里的若瑶郡主啊,楚北道,“我来。”
清韵就让开了,楚北把若瑶郡主抱出来。
也不知道在马车里撞了多久,若瑶郡主发髻凌乱。额头有血,脸色很苍白。
清韵就不解了,天气这么热,她不在王府里陪着宁王妃,跑出府做什么?
前面就是药铺,楚北抱着若瑶郡主朝药铺走去,清韵在一旁紧跟着。
药铺里,有大夫正给人诊脉。
瞧见楚北和清韵进去,他愣了下,脸上腾起一抹欣喜来。赶紧起身。
他是认得清韵和楚北的,他和周大夫很熟,清韵赠医施药十天,以周大夫的药铺那些药哪里够啊。就是人手都不够啊,这不把关系好的杭大夫找了去,那十天,他铺子里的药都送到周大夫药铺里去了,可以说,他也是清韵赠医施药十天的受益者。
尤其。清韵给病人开的那些药方,他没少磨着周大夫给他看,对清韵的药方,用药之诡异,杭大夫是惊叹连连,钦佩之至。
如今看到清韵来他的铺子,杭大夫顿时有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激动的有些说不出来话了。
等他瞧见楚北怀里抱着的人是若瑶郡主,大夫又愣了一下,方才马车失控,他瞧见了,却没想到是宁王府若瑶郡主。
宁王妃小产了三回,京都大小大夫都被请去过宁王府,他们帮王妃诊脉时,若瑶郡主就守在一旁,是以京都大部分大夫都认得若瑶郡主。
若瑶郡主受伤了,大皇子妃医术高超,却将她送他铺子里来,显然不是找他看病的,只是借地方一用,或者若瑶郡主伤的太重,需要及时抓药煎药。
不敢耽搁,他赶紧道,“到里间来。”
很快,就进了里间。
楚北将若瑶郡主放下,清韵道,“小心点。”
等若瑶郡主在椅子上坐下后,清韵赶紧帮她把脉,然后大松了一口气,道,“受惊不小,但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
说完,她就抬手轻拍若瑶郡主的脸颊了,喊道,“若瑶,醒醒。”
连喊了好几声,若瑶郡主眼皮子才动了几下,然后才把眼睛睁开。
等看清楚是清韵,她眼眶一红,就搂着清韵的腰,嚎嚎大哭起来,“清韵姐姐,方才吓死我了…。”
清韵知道她受惊了,之前她们两个一起坐马车,然后颠簸,若瑶郡主受惊后,还病了一场。
那时候,好歹还有她在马车里,两个人一起,还有个伴,多少心安一些。
这回,就她一个人,肯定是吓坏了。
清韵抬手摸若瑶郡主的头,告诉她没事了,结果碰到她的脑袋,若瑶郡主就倒抽了两口气,喊道,“疼…。”
楚北站在一旁,瞥了航大夫一眼,道,“先退出去。”
航大夫就赶紧退了出去。
若瑶郡主醒过来,只看见了清韵,这会儿见楚北也在,她脸一红,尤其想到她方才抱着清韵嚎嚎大哭,实在是丢脸。
再听清韵问她哪里疼,若瑶郡主红着脸,摇头道,“就是马车发狂时,我在马车里多撞了几下,和上回一样,回去抹些药就没事了。”
清韵点头,然后问道,“马车怎么出事了?”
若瑶郡主摇头,“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它就发狂了,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马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发狂呢,定然是有原因的,只是若瑶不知道罢了,她问道,“天这么热,你怎么独自出府了,连丫鬟也不带一个,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要是若瑶郡主出事了,宁王妃肯定会伤心欲绝,那她就是华佗在世,也保不住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若瑶郡主被训的低了脑袋,她知道清韵是为了她好,她嗡了声音道,“我也不想出王府的,可是有人威胁我。”
楚北站在一旁,眉头皱了下。
清韵就惊讶了,“谁敢威胁你?”
若瑶郡主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昨儿下午,有人给我送了张请帖,里面夹了封信,邀我在慈云庵见面…。”
“人家邀请你见面,你去就去了?”清韵有些头晕了,心底后怕不已。
她怎么这么天真啊,这么大的事,她不告诉宁王和宁王妃,就独自去了慈云庵,万一是有心人要害她,她什么人都不带,她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清韵实在忍不住了,替宁王和宁王妃教训起若瑶郡主来。
若瑶郡主觉得委屈,她轻咬了下唇瓣,道,“我也不想去的,可是那人在信上说,如果我不去,就让宁王府名誉扫地,我…。“
说着,若瑶郡主紧紧的扭着绣帕,把头低着,没有再说话。
清韵就知道,她不会再透露信上的内容,她虽然好奇,却没有再问,只叹息道,“若瑶,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一定要告诉宁王和王妃,若是有人真的要威胁宁王府,也应该找你父王和母妃,找你一个小郡主有什么用?”
她一个小小郡主,活在宁王和宁王妃的眼皮子底下,别人威胁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要不是一个闹剧,那就是威胁之人脑子有病。
若瑶郡主点头道,“肯定是有人逗我玩,要叫我知道是谁,我一定把他吊在城门上,狠狠地拿鞭子抽他!”
说着,她还做了一个拿鞭子抽人的动作。
清韵见了好笑,要是真知道是谁,以若瑶郡主的性子,抽人家几鞭子或许可能,把人家吊在城门上抽,那绝不可能。
见她气色好转了许多,清韵道,“我送你回王府。”
若瑶郡主望着她,眼神有些飘闪道,“清韵姐姐,母妃不让我出府,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你别跟母妃说我被人威胁的事,我怕母妃担心。”
清韵望着她,慎重道,“不跟王妃说,万一下一次还有人威胁你,你怎么办?”
有些事,她可以帮忙隐瞒,但是有些事,是决计不行的,若瑶郡主虽然小,也有些天真,但不是什么事都不懂,有人写信威胁她,她居然就去了,显然信上威胁的内容非比寻常,她因为好奇才去的。
好奇心害死猫,她去第一次,就难保不会去第二次。
但人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气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清韵没有答应,若瑶郡主拉着她的手,道,“清韵姐姐,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就答应我这一回吧,母妃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到时候动了胎气可怎么办,你就应了我这一回吧。”
若瑶郡主举手发誓了。
清韵顾及宁王妃的身子,道,“你要说到做到。”
若瑶郡主点头如捣蒜。
可怜她点头太快,头上的发簪都掉了下来,幸好是金子的,要换成玉的,非得碎了不可。
若瑶郡主脸大红,赶紧把发簪捡起来,然后找人要镜子梳妆。
好吧,她是指望清韵帮她梳发髻的。
可是清韵哪有那本事啊,还是航大夫把她女儿杭小蝶找了来,给若瑶郡主梳了个简单发髻。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入微(二更)
出了里间,卫风过来道,“大夫已经帮那丫鬟接骨了,属下让药铺伙计送她回云麾将军府。”
若瑶郡主站在一旁,有些忐忑的问,“是我的马车撞的吗?”
清韵点头,“撞了云麾将军府苏三姑娘的丫鬟。”
若瑶郡主就有些愧疚了,她也见过有人马车失控,撞到路人,打翻东西的,只觉得那些人很可怜,遭受无妄之灾。
她拜托杭大夫让伙计去看看有谁受伤了,或是连累别人损失了东西的,让杭大夫代为赔偿,明儿去宁王府找她拿银子。
若瑶郡主托付,杭大夫哪有不应的。
而且,他还周到的把马车准备好了。
清韵陪着若瑶郡主坐马车,楚北独自骑马陪在一旁。
这里离王府不远,过了一条街就到了。
航大夫药铺的马车很普通,虽然楚北骑马跟在一旁,但王府守门护卫并未联想到一起,只当他是路过。
结果楚北和马车一起在王府前停下了。
再见到车帘掀开,自家郡主钻了出来,守门护卫有些懵了,赶紧过来请安。
楚北扶着清韵下马车,清韵又扶着若瑶郡主下来。
脚才刚碰到地面呢,那边一青衫丫鬟跑出来,正是秋霜,见了若瑶郡主,她急道,“郡主,你怎么能把奴婢丢下,独自跑了呢?!还有你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早上一起出门的,结果走到半倒是,若瑶郡主说落了东西,让秋霜去取,她在前院等她。
结果等她把东西取来,若瑶郡主早坐马车走了!
秋霜急的直跳脚。
当着外人的面,被贴身丫鬟数落,若瑶郡主脸上有些挂不住,尤其方才要不是楚北救她。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会连累秋霜跟着倒霉的,她后怕道,“马车颠簸。我不小心撞了马车,母妃没生气吧?”
秋霜气大了,“郡主还知道担心王妃生气呢,知道王妃会生气,还偷偷溜出府去!”
若瑶郡主给秋霜使眼色。让她给她留点面子。
秋霜这才罢休,然后道,“本来王妃很生气,不过后来琳琅郡主来了,陪王妃说笑,王妃心情好了很多。”
若瑶郡主怔了下,“琳琅郡主来,怎么事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秋霜就道,“哪里没有打招呼啊,琳琅郡主昨儿给郡主送了请帖来。说是郡主答应她过生辰的时候给她送礼物,她就给郡主一个人送了请帖,结果郡主还放她鸽子,她生气了,特地上门来问罪的,结果郡主却出府了。”
若瑶郡主望着秋霜,道,“可我昨儿没收到她的请帖啊。”
秋霜一直跟在若瑶郡主身边,有没有收到请帖,秋霜比她更清楚。秋霜道,“奴婢问过了,东王府确实送了请帖来,最后不知道去哪儿了。昨儿不当郡主有帖子,王爷有,太妃有,宁欣郡主也有,不知道送到谁那里去了,现在琳琅郡主都找上门来了。奴婢也就没去问了。”
清韵听着,眉头一挑。
若瑶郡主会去慈云庵,是因为她昨儿下午收到一封夹在请帖里的威胁信,那封信是错送到她手里的。
应该是送给宁王或者宁太妃的,这样才合乎情理。
送信给宁王或者宁太妃,还扬言要宁王府名誉扫地,以宁王的性情为人,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那肯定就是宁太妃了。
她还真有些好奇,宁太妃做了什么事,被人逮住了把柄了?
正猜测着呢,若瑶郡主就请清韵进王府。
她声音有些弱,好像没什么底气。
没办法,沈侧妃的死虽然不是清韵造成的,可是宁欣郡主却是把清韵给恨上了,尤其宁太妃多事,擅做主张,在太后赏赐清韵的冰颜丸里下毒,要毒杀清韵,若瑶郡主虽然不喜欢宁太妃,可人家到底是她祖母,她替她羞愧啊。
她是真心想请清韵进王府玩的,清韵对她,对王妃都有恩,可是有个讨人厌的祖母,谁知道她还会不会想杀清韵?
她可是知道宁太妃一心想扶持安郡王登基的,清韵姐姐在祭祀的时候献舞,献出凤凰异象来,那一天,宁太妃回来,可是大发脾气…
清韵知道若瑶郡主心中所想,虽然她和宁太妃有纠葛,但是她当若瑶郡主是朋友,她笑道,“我就不进去了,你额头上的伤,小心清洗,一会儿我让丫鬟给你送药膏来,不会留疤的。”
若瑶郡主点头如捣蒜,笑的眉眼弯弯道,“清韵姐姐离我这么近,回头我天天去找你玩。”
清韵点头,然后楚北扶着她上马。
等两人骑马走远了,秋霜就扶着若瑶郡主道,“郡主,咱们该回府了。”
若瑶郡主眉头低敛,道,“去查查,看我的请帖是不是在太妃那儿。”
“郡主…,”秋霜望着若瑶郡主,眸底带了些纠结。
她很怕宁太妃,跟她说话,声音都会打颤。
而且琳琅郡主都找上门来了,没有去找请帖的必要了啊。
若瑶郡主转身道,“快去!”
秋霜就点头了,“是。”
再说清韵和楚北骑马往前走,卫律骑马过来道,“爷,若瑶郡主的马会发狂,是因为眼睛被东西砸瞎了。”
只知道马发狂是因为眼睛受伤,但是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受伤的,就算知道,也很难找到下手之人。
上回,清韵还觉得是她连累了若瑶郡主,如今看来,想要若瑶郡主的命的人也不少啊。
卫律禀告完,就退下了。
清韵瞥头看着楚北道,“相公,你还记得那天,那张送到宁王府守门护卫手里,却被赵院使家总管抢回去的请帖吗?”
楚北轻点头,眸光深邃的望着清韵,“你怀疑那封威胁信和赵院使有关?”
清韵摇头,“不是赵院使,是程老夫人,我还记得祖母说的,程大夫是突然暴毙身亡,程家药铺一夜之间破败,程夫人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消失不见了,大家都以为他们死了,你说会不会是被人…?”
清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她怀疑是被人灭口的。
她觉得她猜测完全站的住脚,正因为知道了宁太妃的秘密,所以被宁太妃灭口,只是他们大难不死,远遁他乡。
谁想到不孝孙儿能惹事啊,程老夫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子被斩首示众吧,只能铤而走险回京。
要说过了三十多年了,程老夫人不说自己的身份,怕是走在大街上,也没人能认出她来。
可惜,她得罪的人和刑部关系太大,赵院使就是帮忙走后门,都没把握救她孙儿。
逼不得已,她只能想到宁太妃了。
刑部右侍郎是兴国公的心腹,只要宁太妃一句话,刑部右侍郎还能不网开一面?
只是拿三十多年前的隐秘来威胁宁太妃,难免会引来再一次的灭口,估计还会牵连赵院使。
所以赵院使才会那么着急,让总管来找程老夫人,把她带回府。
清韵将猜测说出来,然后望着楚北,想听听他的意思。
楚北看着她,笑道,“观察入微,分析合理,刑部不少官员都没有娘子你这样的观察力。”
清韵两眼一翻,她在说正事呢,好吧,不算正事,她的正事是筹办乔迁新居宴,但也不能这样打趣她吧?
她努了鼻子道,“你就不想知道点宁太妃的把柄?”
好吧,她知道楚北不是那么喜欢八卦的人,但是宁太妃和她的仇,可没有化解呢,她记着,宁太妃也不会忘记。
要是能逮着她的把柄,怎么也能让她安分点吧?
看着清韵一脸八卦神情,眸光坚定,势要挖出把柄来的模样,楚北忍不住捏着她鼻尖道,“卫风已经去赵院使府查探了。”
清韵,“…。”
默默的望向远处,清韵再不说话了,楚北的暗卫太自觉了,都不用吩咐,就知道办事,太省心了。
已经到王府前了,楚北下了马之后,然后扶清韵下来。
几日没来,王府变化不小。
首先奇花异草多了,丫鬟小厮也多了。
看着那些丫鬟和小厮,清韵就忍不住想起了想方设法要混到她身边的许姑娘,也不知道这个丫鬟小厮可不可靠。
不过谁家府邸没几个不可靠的丫鬟呢,不是心怀不轨来的,就是被人收买通风报信的,根本就无可避免。
只要不近身伺候,就翻不起浪花来。
听丫鬟说清韵和楚北来了,蒋妈妈赶紧带着秋荷和香兰过来伺候。
这会儿时辰不早了,蒋妈妈道,“王爷和王妃可是在府里用饭?”
在王府里,大家都早早的改口叫王爷王妃了,王府之外,大家依然喊他们大皇子、大皇子妃。
清韵还不怎么饿,楚北就道,“下去准备吧。”
蒋妈妈就赶紧吩咐香兰。
楚北和清韵往前走,她的陪嫁都送来了,还有准备的床啊什么的,都安置好了。
房间布置的很漂亮,清韵都有一种干脆不回宫了,就在这里住的想法。
清韵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那边卫驰捧了个锦盒进来,清韵手里拿着玉如意看着他。
楚北喊她过去,清韵将玉如意放下,走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楚北笑道,“这是王府布局图,有了它,就不用顶着烈日到处看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治病
丫鬟有眼色的把桌子收拾一空。
卫驰把锦盒打开,楚北拿起画轴,在桌子上打开。
从画轴上,可以清晰的将王府布局一览无余,这东西可不是随便能看到的,可以说是王府机密了。
因为布局图上还标了密室和暗道,这要是落入敌人之手,有此布局图,要想隐藏,伺机刺杀,要容易的多。
其实每一座府邸在修建的时候,最先考虑的就是宴请宾客,所以乔迁新居宴不需要挑地方,但是宴会处要重新装饰。
尤其那天新居宴,来的多是文武百官和贵夫人,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要少的多,所以宴会偏中规中矩,说白了,主要在吃上面推陈出新。
清韵看着布局图,瞧见一大块空地,她眉头皱了又皱,总觉得这块地空的太奇怪,怎么说呢,若说整个布局图是块美玉,那那块空地就是瑕疵,越看越别扭,有种毫无用处的感觉。
要说设宴,地倒是很大足够了,就是太偏僻了。
她忍不住指了道,“这一块空地是做什么用的?”
楚北看着她纤纤玉指,笑道,“那里原不是空地,而是个莲池,先皇将府邸赏赐给父皇后,他就着手改造,将那里填了起来,再将这里这里堵了起来,只留了一扇门进出,这块地专门用作练兵之用。”
清韵惊诧,“这里还做过皇上的府邸?”
楚北轻摇头,“先皇只是将府邸赏赐给了父皇,父皇填了莲池,又命人挖了密室和密道,但没有住过一天,还未等他成亲搬出皇宫,先太子就过世了,先皇随后驾崩,他就登基了。”
清韵坐下来,问道。“先太子是怎么死的?”
楚北望着她,深邃的眸底带了些疑惑,摇头道,“先太子死的很突然。有说是突然暴毙身亡,有说是被毒蛇咬死的,也有说被人杀的…各种死法都有,但到底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楚北说不知道。清韵也就没再问了,她只是有些好奇。
人死如灯灭,历史上不少太子被杀被废,连带着儿子女儿都遭殃的不在少数,她还没有见过哪个朝代跟大锦朝一样,先太子都死了,皇上登基快二十年了,太后还一心想扶持先太子的儿子做储君的,这样明显于江山社稷不利的事,太后逼迫的理直气壮。皇上没狠心斩草除根就算了,居然还纵容。
简直就是一群奇葩啊。
清韵在心底咕噜了一句,然后继续看布局图。
很快,丫鬟就端了饭菜来。
清韵和楚北用了饭,一边遛食一边将王府办宴会用到的地方看一遍,好做到心中有数。
等两人再出王府时,卫风方才骑马回来。
看见他,清韵就问道,“可打探到点什么?”
卫风轻点了下头。
清韵眉头一挑,就听卫风禀告道。“程老夫人病了,是赵院使给她下的药。”
清韵有些错愕。
卫风点头,这些是他亲眼所见。
程老夫人病在床上,病的都下不了床。他去的时候,赵院使正好在她床前,道,“长姐,你别怨我心狠,你久离京都。不懂官场险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只是让你浑身发软,下不了床,不会害你性命,源儿是程家独苗,我一定会尽全力救他,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