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眉头敛着,道,“你这样子,除了我,还有贴身丫鬟,还有谁会瞧见?”
他眼神骇人,好像谁看见,就要灭谁一般。
清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丫鬟看见也不行,就这样子,她们肯定以为我被虐待了。”
一两个红印子,可以说是蚊子咬,她抓红的。
可这么多,她的血还不得被蚊子吸光?
知道是楚北啃出来的,就是借她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说楚北什么,只能默默替她担心,尤其是不经意流露的担忧,真是叫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之,不能忍。
清韵一再表示,以后绝对不允许楚北再这样乱啃,楚北表示很为难。
他给的理由叫清韵很无力。
“你肉香。”
清韵哭笑不得,道,“你以后离我远点儿,万一哪一天夜里饿了,把我啃了怎么办?这个恶习,必须要改!”
说完,不等楚北接话,她捂着肚子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楚北也猜到清韵是饿醒的,上午才练了不到一个时辰的舞,中午都吃了两碗饭。
下午不但练舞了,还累晕了过去,只会更饿。
他出去,让丫鬟准备吃的。
虽然出了一身的汗,但是身上并没有黏黏的感觉,好像床单也给换了。
看到床脚边有衣服,清韵心上一喜,要过去拿。
可是才一动,就感觉到某处传来一阵酸疼,疼的她都忍不住倒抽气了。
忍着不适,她把衣服穿好。
她想下床,最后还是把这念头给打消了。
她都有些佩服皇后了,知儿莫若母,她都歇了几个时辰了,还这么酸疼,要是晚上再圆房,她明天还怎么祭天,还怎么献舞?
去打摆子,让人看笑话吗?
第三百三十八章 奢华
天渐破晓,云雾朦胧,如同轻纱笼罩着金碧辉煌的皇宫。
本该熟睡的时辰,清韵却早早的就醒了。
她睡的太久,实在睡不着了。
她被楚北抱在怀中,想挣扎着起来,却又怕惊醒了他。
她微微抬头,就见到楚北精致的下颚,唇若朱丹,鼻梁高挺,双眼阖紧,睫毛修长的叫人妒忌,还有眉毛…
无一处不精致,她想鸡蛋里挑骨头都找不到瑕疵。
真是得天独厚,上天的宠儿啊。
想到这样风姿卓绝的男子是她的夫君,清韵心底就像是抹了蜜一般,甜的腻人。
她忍不住伸手,摸着楚北好看的眉毛。
摸了一遍又一遍。
还有耳垂,轻轻的揉捏着来打发时间。
想到楚北说她肉香,清韵眸光闪了闪,嘴角一抹笑,灿若朝霞。
她凑上去,狠狠的嗅着,只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
因为中毒,楚北服用了六年的药,受了多少折磨和痛苦,要不是他心性坚韧,换做常人,早忍不住了。
抛开这些想法,清韵轻唤了楚北一声。
声音很轻,就像是在楚北的耳畔呢喃,温柔的像是湖畔扶柳清风。
见楚北没有动静,清韵胆子就大了,她伸手掀开楚北的衣襟,露出雪白而强健的胸膛。
挑了块好位置,清韵又看了楚北一眼,确定他睡的熟,清韵狠狠的啃了上去。
起先,她没敢用大力气,怕把楚北给啃醒了,可是不用力,好不容易吸出来的草莓又消退了。
清韵那个火大,在心底骂了楚北两句皮厚,然后就开始琢磨了。
楚北是习武之人。他对疼痛的承受力是她的百倍不止。
用一般的力道,肯定没法留下印记,只能下狠口。
打定主意,清韵就用力吸了。
种完一颗草莓。接着挑地方赶紧种第二颗。
很快,就种了七八颗草莓了。
就在她准备种第九颗的时候,她嘴刚刚碰到楚北,就听脑袋上有说话声传来,“背上要不要也种两颗?”
清韵脑袋有一瞬间当机。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楚北欺身压住了。
清韵一张脸,红的跟天边一缕朝霞一般,尤其楚北的眼神清明,没有才睡醒的慵懒,显然是醒了很久了,她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楚北没有回她,只是抬手摸着清韵的如烟柳眉。
很显然,在清韵摸他眉毛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他装睡装到现在!
“方才我喊你。你为什么不应我?”清韵推攘着楚北,脸微微红。
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姿势聊天,总觉得很危险,而且说话都没什么气势。
楚北摸着清韵的耳垂,低笑一声。
他装睡,就是想看看清韵睡不着时会做些什么,他没想到,她居然偷偷摸摸的种草莓,也太记仇了些吧?
她以为偷偷摸摸的,他就不会发现了?
习武之人。若是连这点警惕都没有,还谈什么习武?
他俯身而下,噙住清韵的唇瓣,一通亲吻。
清韵有些怕了。在楚北亲她脖子的时候,清韵赶紧推开他,道,“别…。”
楚北望着她,摸着她娇嫩唇瓣,道。“一大清早就撩拨我,现在说别,不晚吗?”
清韵脸燥红,眼神躲闪,有些心虚道,“谁撩拨你了,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一会儿就要起床了,今儿要祭天和祭祖呢,你别害我出丑。”
听清韵这么说,楚北狠狠的捏了下清韵的鼻子,道,“我看你就是晾准了我今儿不敢把你怎么样,才敢这样胡作非为。”
被楚北猜中心思,清韵也不辩驳,确实如楚北猜的那样,她就是晾准了今儿怎么种草莓,楚北都不敢再碰她,她才敢这么做,做人识时务很重要。
楚北奈何她不得,他狠狠的在清韵唇瓣上应下一吻,撂下狠话道,“等祭天、祭祖回来,我再好好收拾你。”
说完,楚北就起了身,径直朝屏风走去。
很快,就听见了哗哗水声传来。
清韵轻呲牙,说的好像她不胡作非为,他就会饶过她似地。
她稍稍起身,望向窗外,只见天际,霞光旖旎,灿若锦绣。
她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只是过了一会儿,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至少有一刻钟了。
好一会儿,楚北才用冷水把浑身的浴火熄灭。
他走出来,看见清韵一脸无辜的神情,还有微露的****,刚熄灭的浴火好像又有了腾起之势。
他定了定神,没有朝清韵走去,而是走向小榻,拿起小几上的书,看起来。
清韵看着,既无语,又惭愧,明明过目不忘就占尽了优势,再加上勤奋刻苦,还让不让旁人活了?
要换做她也是皇子,有这样的皇兄,她估计也特别的想弄死他。
清韵仰躺在床上,看着锦绣纱帐走神。
过了没多久,就有丫鬟推门进来了。
除了青莺和喜鹊外,还有丁香和百合。
看到楚北在看书,清韵躺在床上发呆,几个丫鬟俱是一怔,她们还以为清韵和楚北都睡着呢,没想到都起床了。
主子醒了,丫鬟还睡着,没来伺候是罪啊。
丁香和百合有些害怕被责罚,但是两丫鬟聪慧,什么都没说。
青莺和喜鹊朝床榻走去,道,“皇子妃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清韵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道,“睡太久了,睡不着了。”
丫鬟赶紧把铜盆放下,过来帮清韵更衣。
因为今儿要祭天、祭祖,整个上午都暴晒在烈日下,所以喜鹊早早的把清韵的冰绸衣裳给洗了,穿在身上,好歹凉快些。
鉴于身上太多的红草莓,清韵没好意思让丫鬟看。拿了衣裳去屏风后更换了。
出来时,见青莺捧着托盘,上面摆着一件华贵到叫人咋舌的衣裳,她挑了下眉头。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件衣裳的?”
青莺忙道,“这是皇上昨儿赏赐给皇子妃的贡品,孙公公特地叮嘱,因为御膳房会错了皇上的意。给姑娘送了两大缸子醋和酱油来,有辱皇上名声,所以让皇子妃今儿就穿皇上赏赐的衣裳去祭天。”
孙公公特地叮嘱的话,有很大程度就是皇上的意思。
清韵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她穿这么一件招认羡慕妒忌恨的衣裳去祭祖,她不喜欢高调啊。
可是又不好不穿,万一皇上以为孙公公没把话传到,罚了孙公公怎么办?
喜鹊拿起衣裳要帮清韵穿上。
等离近了,清韵鼻尖一动,嗅到一股淡薄清香。
好像是衣裳发出来的?
清韵拿过衣裳。多嗅了几下。
那边,楚北瞧见了,问道,“怎么了?”
清韵望着他道,“这衣裳上有一种特别的清香,若有似无,很是好闻。”
“有毒?”楚北问道。
清韵愕然,摇头道,“这是皇上赏赐的贡品衣裳,怎么可能有毒呢?”
况且大家都知道她医术高超。给她下毒根本是白瞎,宁太妃就是前车之鉴,谁还敢给她下毒啊?
“没毒,那你就穿吧。”楚北笑道。
清韵看着手中衣裳,眼角还是有些跳,太奢华了,不是她风格啊。
很快,喜鹊就帮她把衣服穿上了。
等穿上后,青莺就惊艳道。“这身衣裳穿在皇子妃身上,好像比嫁衣还要美上三分,又不大不小正合适,就像是给皇子妃量身定制的一般。”
楚北坐在小榻上,那双深眸也流露出一抹惊艳之色,眼眸如黑曜石般褶褶生辉。
他就怔怔的看着清韵,半晌没有挪开眼睛。
那是一身华贵到无与伦比的衣裳,穿在清韵身上,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华贵大气中还带了三分妩媚,美到令人窒息。
清韵转身欲看铜镜,却瞄到楚北惊艳的眼神,她就在这衣裳有多美了。
直觉告诉她,这身衣裳不简单,只怕跟她今天要献的舞有关。
她倒是想瞧瞧,皇上这么煞费苦心的让她献舞,到底目的何在。
为了能配合的上这身华贵衣裳,清韵的发髻和头饰,也让几个丫鬟煞费了一番苦心。
平常清韵穿着偏于素雅,戴的头饰也多是玉簪,今儿破天荒戴了一整套金头饰。
戴完发簪,她望向楚北,问道,“头饰和发髻,配得上衣裳吗?”
楚北摇头,道,“不配。”
不配?
清韵两眼一翻,要不是从铜镜中看到他眸中惊艳,她估计真的就相信了。
她站起身来,看着铜镜道,“我觉得很好了。”
几个丫鬟在一旁连连点头。
只是点了两下,楚北眸光一扫,几个丫鬟又改摇头了。
等清韵望向她们的时候,几个丫鬟干脆把头低下了。
楚北皱眉道,“我觉得戴玉簪更好。”
戴玉簪更好?
清韵转身看着楚北,她第一次怀疑楚北审美有问题,衣裳华贵,玉簪清雅,明显不配啊,他还说很美,这不是要她被人笑话不会梳妆打扮吗?
很快,清韵就知道楚北要她重新换个发髻的原因了。
这厮吃醋了。
要不是这衣裳是皇上赏赐她,孙公公又叮嘱她一定要穿的,她敢打赌楚北恨不得把她衣裳给扒拉下来。
她忍不住笑道,“我再美,也不及夫君一半啊。”
一句话,成功让楚北的脸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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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惊艳(二更)
换衣裳,梳妆洗漱后,便是用早膳。
早膳刚刚吃完,便有公公过来催了,说皇上散朝了,快要出发去祭天了。
清韵便放下筷子,净手之后,便和楚北去了长信宫。
一路上,清韵那一身衣裳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
进了长信宫,云贵妃见到清韵,眸底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妒忌来。
正巧皇上也在皇后这里,她就忍不住道,“这件衣裳,莫不就是昨儿皇上赏赐给大皇子妃的贡品见面礼?”
皇后上下看了清韵两遍,啧啧点头道,“望州蒙家的织造和刺绣手艺当真是举世无双,远非宫里的绣娘能比的。”
云贵妃看着清韵,又望向皇上,道,“昨儿臣妾还以为皇上真的送两大缸的醋和酱油给大皇子妃呢,原来皇上给大皇子妃精心准备了这样一份重礼,这件衣裳,要准备好,少说也要半年吧?”
半年前,她还不认得清韵呢,皇上那时候就精心准备这样一份重礼给大皇子妃了?
云贵妃怎么也不信的,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皇上和大皇子妃第一回见面,应该是在宣王府桃花宴上。
所以这件衣裳肯定不是给大皇子妃准备的,就是不知道给谁准备的,又为何穿在她身上,这般的合适。
云贵妃在猜测,只听皇上笑道,“两年前,南楚公主来给朕贺寿,她身上穿的衣裳,让我大锦黯然失色,朕就下令让蒙家精心绣制了这件衣裳,两年过去,朕都忘记这件事了,蒙家却把衣裳送了来,送来的倒也及时,朕正为送什么给清韵头疼,就索性将它赏赐给了清韵。穿着还挺不错。”
听皇上这么说,云贵妃也想起了两年前,才十三岁的南楚公主来大锦朝,当时她身上穿的衣裳。当真是美到极致。
皇上让蒙家准备的衣裳,确实可以与南楚公主一争高下。
只是两年才绣好的衣裳,还不是为她准备的,却到了她的手里,清韵的好运气。叫云贵妃妒忌的有些咬牙了。
清韵站在那里,听皇上这样说,她都怀疑她之前是多心了,这件衣裳应该只是凑巧到了她手里,而不是和什么献舞有关。
不然两年前开始绣制的衣裳,为何能刚刚好穿在她身上,两年前她才十三岁啊,身子都还未展开,谁又知道她两年后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衣裳的事。就这样过去了。
清韵跟随楚北给皇上皇后还有云贵妃请安。
小坐了片刻,外面就有公公来请,说可以出发了。
皇上起身,迈步下台阶,皇后紧随其后,云贵妃慢皇后半步,再后面是楚北和清韵。
清韵和楚北是并肩走的,要依照规矩,她也要慢楚北半步,这事不仅二夫人说过。嬷嬷也说过,清韵知道,但做不到,她喜欢和楚北并肩走。因为侧过头,就可以看见楚北的眼神,可是慢半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跟着皇上,到了议政殿前。
瞧见皇上来,文武百官跪下给皇上行礼。
皇上抬手让他们起来。
今儿先祭天。再祭祖。
这一回祭天和祭祖和寻常不同,寻常时候要先斋戒三天,焚香沐浴,再去祭天、祭祖。
这一回是因为大锦朝皇长子娶妻,延续大锦朝血脉的祭天。
让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的新婚夫妻斋戒,显然不合适啊,因为求的就是子嗣绵延。
因为没有斋戒,所以要清韵献舞,以示崇敬。
祭天之后,皇上和文武百官们斋戒三天,清韵和楚北也要吃素,但是其他就不用斋戒了,比如造人…要更努力才是。
让文武百官为了她和楚北斋戒,清韵实在不好意思啊。
不过这是大锦朝规矩,她和还有楚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论谁是大皇子,只要他迎娶皇子妃,都要举行祭礼。
祭祀讲究虔诚,所以皇上是徒步去向祭坛的。
连皇上都走了,其他人肯定不用说了,竟然有序的跟着皇上往前走。
除了文武百官之外,还有十岁以上的皇子公主都要参加,声势浩大,浩浩汤汤。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到祭坛。
祭坛依山而建,是偌大皇宫里最大的山,青山浓郁,生机勃勃。
到了祭坛,皇上和皇后去沐浴更衣。
云贵妃站在一旁,有些扭帕子,只有皇后能陪伴在皇上身边走上祭坛最高处,她只能在下面离的最近的台阶上。
至于太后,她没有来。
很快,皇上就换了祭服。
在礼乐声中,和皇后一步步走向祭坛。
清韵和楚北紧随其后。
上了祭坛之后,就开始祭奠了,先是迎帝神,再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帝神、望燎…
这是一般的程序。
还是那话,这一回祭祀特殊些,皇上初献礼之后,楚北和清韵行亚献礼。
进香什么的都好说,就是那冗长,辞藻堆砌,叫人听都听不明白的祭词,清韵努力听,都没听明白。
皇上献礼,就献了半天。
皇上站起来后,孙公公端了托盘,上面有瓷盆,皇上用手沾染了水,撒在清韵和楚北的身上。
好吧,清韵没明白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反正撒就撒吧,这么大的太阳,就是一盆水淋头浇,一会儿就干透了。
皇上献礼之后,就轮到楚北了。
和皇上献礼没什么区别,就是祭词略微少了点,毕竟楚北不像皇上,登基快二十年了,没什么政绩可以写。
皇上,乃是天子,是上天的儿子。
做爹的派儿子下来教化臣民,一年总要跟爹打个报告汇报一下情况什么的吧,现在天子之子,也就是老天爷您的孙子娶媳妇了,这么大的事,能不跟老天爷说一声么?
让老天爷也高兴高兴,然后保佑皇上的儿子,也就是老天爷的孙子早点开枝散叶…
不过,清韵有个疑问,太后不是一力主张立安郡王为太子吗?
怎么大皇子娶妻,皇上要带他祭祀这事,太后没有反对呢?
清韵正想着呢,那边主持祭祀大礼的官员就望向清韵道,“皇子妃可以献祭舞了。”
清韵点点头,然后就有人领着她去一旁的祭台上献舞。
清韵有些忐忑,因为她还没有领悟最后一个名叫天命的舞姿来,别出丑才好啊。
祭台很高,文武百官都起了身,抬头仰望,只见清韵一袭华贵衣裳,在阳光下,璀璨耀眼,尊贵到叫人不敢直视。
清韵站在祭台上,先是跟上天行礼,然后乐师奏乐,清韵翩然起舞。
这支舞,清韵练了许久,很是熟练,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加上那身华贵衣裳,仿佛像是九天玄女落入凡尘,身上蒙上一层朦胧光辉,叫人打心底里肃起敬意。
她舞的认真,乌黑浓密的长发随风起舞,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光辉,肌肤吹弹可破,她脸上带着恬淡笑容,清澈明净的双眸透着智慧光芒。
一曲舞,很快就到了尾声。
楚北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相信清韵能领悟出什么是天命来。
然而,最后的时候,清韵并没有舞动,只是那么站着,俯瞰而下。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姿势更舒坦了一些。
然而,下面骚动了。
有人高呼,声音里满是震惊,“看,有凤凰!”
清韵献舞,大家原就望向祭台的,他们亲眼见到一只凤凰从清韵身体里钻出来,在空中盘旋。
然而在大家眨眼时,又消失不见了。
可大家明明都看见,那是凤凰。
若是看错了,不可能大家都看错。
一瞬间,祭台下,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全然没有了祭祀时该有的寂静。
清韵站在祭台上,后知后觉的抬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她却知道,大家是在议论她。
没办法,声音太大了,她想不听见都难啊。
早前,就有慧净大师所言,安定侯府会出一位皇后,当时清韵已经许配给了镇南侯府外室所出庶子楚大少爷,大家都想没往她身上想,就
自动自觉的以为是沐清柔,对此深信不疑的云贵妃火急火燎的找皇上赐婚,把沐清柔许配给了二皇子,想搭上沐清柔这只凤凰登上九五之
尊的宝座。
后来,大皇子和楚大少爷是双生子的事大白于天下,大家就开始猜测,慧净大师说的凤凰有可能指的是清韵,只是不敢确定。
毕竟大皇子能死一回,就难保不会死第二回,大皇子一死,自然就轮到二皇子了。
现在,大家瞧见有凤凰从清韵身体里钻出来。
这还用疑问吗?
未来皇后非大皇子妃莫属了。
所有人都在震惊,在羡慕,当然了,也有脸色难看的,比如安郡王,比如二皇子,比如兴国公,再比如被册封为郡主了的周二姑娘…
清韵站在祭台上,她看不清大家脸上的神情,但是她却也明白皇上所说的天命了。
自古凤凰就代表着皇后,她献祭舞时,却出现凤凰,这不等于是昭告天下,她将来会做皇后吗?
而且,这个昭告还不是皇上下的,是天。
天命皇后啊。
但是清韵还是想说一句,皇上,您老这样耍手段不合适吧?
第三百四十章 温泉
虽然她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献舞能舞出凤凰异象来,但清韵却很肯定,这是皇上的手笔。
从画轴,到冰绸,再到衣裳,甚至上面的熏香,以及方才皇上洒在她和楚北身上的水,只怕都有关联。
很明显,皇上这是在给楚北造势,但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还有,万一凤凰异象是弄虚作假的事被人发现了,我是不会帮皇上你背黑锅的,背不起。
不理会祭台的骚动,清韵微微福身,便朝楚北走去。
负责主持祭祀大礼的礼部尚书忙上前一步道,“肃静!”
连喊了好几声,大家方才安静下来。
皇上什么都没说,只看了清韵一眼,眸底有一抹光芒闪过,然后继续献礼。
约莫小半个时候后,方才送走帝神。
祭祀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
临近正午,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别说文武百官了,就是皇上、皇后也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事情还没有完呢,皇上让宁王宣读圣旨。
宁王就双手捧着明黄圣旨宣读起来,本来他是要去北晋贺寿的,只是沈侧妃忽然死了,宁太妃和右相夫人的事迟迟没有解决,送贺礼的事又耽误不得,所以皇上就改派宣王去了。
圣旨上说了一堆,但只有一个意思。
大皇子已经娶妻了,依照皇室宗族,凡是成年皇子成亲之后,都要搬出皇宫住,大皇子不合适再住在皇宫,所以封他为宸王,赏府邸一座,另外良田金银不计,择日搬离皇宫,另外将湖州作为大皇子的封地。
听皇上把湖州作为封地给了大皇子,文武百官又面面相觑了。
湖州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是大锦朝三十九州四十七郡中最富庶的地方,不论别处如何旱涝水灾,湖州依旧风调雨顺,可以说是年年大丰收。是大锦朝进贡最多,税收最多的地方,除此之外,湖州还有各种矿场…
据说,太祖皇帝当年攻下前朝。曾想把都城建在湖州,只是连连战乱,民不聊生,加上国库空虚,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重新建立一个皇宫,要浪费多少民脂民膏,太祖皇帝权衡再三,还是把这年头给打消了。
由此可见,湖州有多好。
大皇子册封为王的事。是意料之中的事,可皇上把湖州作为他的封地,却是大家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尤其皇上事先都没有跟百官商议,就直接下旨了。
宁王宣读完圣旨,清韵和楚北跪下接旨。
皇上让他们平身,就迈步走下祭台了。
从地上起来,看着皇上一袭明黄锦袍,行走如风,清韵越发猜不透皇上想做什么了。先是凤凰异象,紧接着把所有皇子都奢望的封地赏赐给了楚北,就冲太后要扶持安郡王的决心,他这么做。无疑是捅了马蜂窝啊。
之前怎么来的,现在怎么回去。
刚到议政殿前,就有太监上前来,请安道,“大皇子妃,太后身子不适。让你去永宁宫一趟。”
太后身子不适,应该找太医才对啊,却偏偏来找她,只怕是个要见她的幌子,看来凤凰异象的事传到太后耳中了,太后要找她去一问究竟呢。
太后派了人来请,清韵可不敢端架子不去,就随公公走了。
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永宁宫。
大殿内,太后坐在凤椅上,手揉太阳穴,脸色有些难看。
清韵上前,福身给太后请安。
太后抬手道,“起来吧。”
清韵就起身了,问道,“太后哪里不适?”
太后望着她,见她眸光清冽,明净无瑕,还带了一些关切和担忧,她抬手道,“近前来。”
清韵就迈步上前了。
她跪在一旁,帮太后诊脉。
她认真把脉,太后则看着她。
把脉之后,清韵望着太后道,“太后身子不适,乃是肝火太旺,是常年心情抑郁造成的,病由心生,只要太后心情好转,不药而愈,若是心情一直抑郁,服用药物只能减轻太后不适之症,却无法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