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正要摇头,可是逸郡王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坐下,然后握着她指尖,看的一本正经。
清韵越发困惑了,她问道,“你真的学了看手相?”
逸郡王抬头看着她,“自然是学了,这还有假?”
清韵瞥头看了眼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明媚的天空,有了些灰暗。
她声音有些飘,“虽然我没学过看手相,却也知道看手相是男左女右。”
逸郡王,“…。”
他握着的正是清韵的左手,他有些窘,但死鸭子嘴硬道,“男左女右最浅薄,我怎么会学,我要学,必然博大精深,你不懂。”
最后三个字,让清韵哭笑不得,郡王爷,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直说就是,这样绕弯子,甚至不懂装懂,何必呢?
“逸郡王,你想做什么,不妨直说,”清韵忍不住问道。
逸郡王头也不抬道,“我找大皇子。”
清韵,“…。”
你找大皇子你去找啊,看她手相就能找到人了,难不成楚北在她手心里你攒着?
清韵憋不住问道,“大皇子在我手心里?”
逸郡王抬头看了清韵一眼,道,“要不打个赌,我看你手心,能把大皇子看出来?”
“赌什么?”清韵颇有兴致的问道。
逸郡王心情极好道,“算了吧,准赢的事,还跟你打赌,未免显得我太欺负人了,对了,把另外一只手给我看看。”
清韵很听话的,把另外一只手给逸郡王看了。
逸郡王看了会儿手心,又看了看手背,最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来,要给清韵戴上。
清韵再傻,也知道逸郡王想干嘛了。
只是就楚北那小心眼,江远表哥什么都没做,就被他胡乱吃了一通醋,逸郡王又是“摸”她手,又是送她玉镯,还有清风美景,说说笑笑…
不说了,她已经感觉到有一股强劲的阴风吹来,身子有些发凉,需要添件衣裳御寒了。
再看逸郡王一脸得意的笑,清韵忍不住想提醒他一句:快别笑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还有手上的玉镯,雕刻之精美,远胜过其他,以楚北的小心眼,这玉镯铁定要碎,说实话,清韵觉得碎了太可惜了。
见楚北缓步走过来,清韵麻溜的把玉镯摘下来,还给逸郡王了。
逸郡王把玉镯放下,潇洒的站起来,看着楚北迈步过来。
这厮觉得楚北的走姿太酷了,再看他一身皱巴巴的,刚掉进湖里,还没有干,不论是形象还是气势都差了老大一截。
得想法子弥补一二。不然岂不是未战先输了,这不,他潇洒的坐下,打算翘个二郎腿,让自己看起来狂霸酷拽吊。
然而,侯府的破凉亭不提供条件啊。
他往后一靠,本来就碎了的凉亭。哪里经受的起逸郡王猛烈一靠。这不栏杆和人一起掉下了湖。
别说狂霸酷拽吊了,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清韵把眼睛捂住了,不忍直视啊。
记性差成这样。他不倒霉谁倒霉啊?
逸郡王从湖里爬起来,欲哭无泪道,“我真的忍不住要去和安定侯谈谈了!”
楚北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逸郡王。
逸郡王抹着脸上的湖水。一边呸呸吐着湖水道,“做人要厚道点。我今儿心情糟糕透了,不要再落井下石了!”
说完,他感觉到湖水太脏,一溜烟爬上来。抓进桌子上的茶盏,猛然灌了一口,漱口吐掉。
惨成这样。楚北有气也消了一半了,敛眉问道。“找我何事?”
逸郡王看着他,道,“我要和宁王一起去北晋。”
楚北皱眉道,“你去北晋做什么?”
逸郡王两眼一翻,“北晋就是一群只会落井下石的混蛋,北晋皇帝过寿,朝廷还给他准备贺礼,我听说要把那颗稀世罕见的夜明珠送给北晋皇帝?真有其事?”
楚北轻嗯了一声,“这是左右相几位大臣和皇上商议的结果。”
逸郡王就不满了,“那颗夜明珠我肖想好久了!不送给我,居然送给有仇的北晋皇帝,一个个脑子进水了吧。”
骂皇上和朝廷重臣脑子进水的,估计也只有口没遮拦的逸郡王了。
逸郡王抖着身子道,“皇上把送贺礼的事交给你办,你想办法安排我去北晋,只要一想到我心爱的夜明珠,被北晋那群混蛋摸着,我就实难下咽。”
卫风跟在楚北身侧,道,“郡王爷,你不是打算偷夜明珠吧?”
逸郡王耸肩道,“放心,我会等到夜明珠送给北晋了,我再偷。”
楚北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献老王爷不会让你去北晋,我也不会让你偷夜明珠。”
声音醇厚,却毋容置疑。
逸郡王有些恼了,望着楚北道,“区区北晋而已,你也犯怂?!”
楚北坐下来,他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夜明珠要拿就正大光明的拿,偷算什么?”
逸郡王听得一笑。
那一瞬间,周身吊儿郎当的纨绔不羁之气一扫而空,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利剑出鞘,露出一抹凌厉剑气。
随即,剑又回鞘,他笑道,“说的也是,偷回来,我岂不成小人了,还只能偷偷欣赏,连拿出去显摆都做不到,不过话是这么说,可是想到夜明珠就要送人了,心里还是不舒坦,我先走了。”
说完,他纵身一跃,就消失不见了。
清韵笑道,“他就那么喜欢夜明珠啊?”
楚北看着逸郡王消失的方向道,“那颗夜明珠是献王世子妃当年的陪嫁之物。”
清韵愕然,她没想到那颗夜明珠是逸郡王亲娘的东西,“陪嫁之物怎么到了皇上手里?”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献王世子妃送给太后的,具体不清楚,”楚北摇头道。
太后向来很宝贝那颗夜明珠,居然答应送人,有些匪夷所思。
楚北不知道,清韵也就不问了,她望着楚北道,“你要亲自去北晋贺寿?”
楚北失笑,“如果我不急着娶亲,我应该会亲自去北晋贺寿,这一回去的是宁王,大约七八日就要启程了。”
北晋皇帝过寿,去的使臣身份越尊贵,就越有诚意,一般大臣不够分量,楚北是大皇子,宁王是所有亲王中最受皇上宠信的。
看着桌子上的玉镯,楚北拿了起来,问清韵道,“这玉镯漂亮吗?”
清韵头皮一紧,鉴于楚北的小心眼,清韵连忙鄙夷道,“丑,我有好几个玉镯比这个漂亮。”
楚北脸黑了。
清韵见了觉得怪怪的,她说逸郡王送的玉镯丑,他不应该脸色更好吗,怎么还黑了?
卫风绷着个脸道,“我觉得玉镯很好看啊,三姑娘再仔细看看?”
“看什么看啊,丑就是丑,再看还是丑,我不是敷衍你们,这玉镯是真丑,”清韵斩钉截铁道。
她说了不算,还问青莺,“对吧?”
青莺也连连点头,“奴婢都看不上眼,逸郡王眼光太差。”
逸郡王已经走了,青莺说的很有底气。
楚北的脸黑成锅底了。
“这玉镯是我亲自设计,让司玉坊精心打造的。”
清韵,“…。”
青莺,“…。”
第二百九十九章 真丑(二更)
清韵脸皮僵硬了,任是她怎么努力,都扯不出一丝笑来。
她就想问一句,她现在说玉镯漂亮还来得及吗?
谁能告诉她,楚北的玉镯为什么会在逸郡王手里?!
他这么说,是不是故意诈吓她的啊?
清韵觉得她都有些多疑了,她抬眸看了卫风一眼。
卫风有些憋笑,他轻点了下头。
这玉镯真的是爷设计的,他方才都提醒了,谁想三姑娘以为他是在帮爷,他其实是在帮她啊。
说爷设计的玉镯丑,丫鬟都看不上眼,还说爷没眼光,他都不忍心听了。
清韵快哭了,她手碰着眼睛,底气不足道,“方才我是昧着良心说话的,这玉镯很精致。”
“昧着良心说话?”楚北气笑了,“你是怕我对你怎么样还是对逸郡王怎么样?”
那声音,七拐八绕的,听得清韵心底发毛。
青莺想到她方才说的话,心中一怯,脚底抹油,逃了。
清韵是想逃都逃不了,只能在心底哀嚎:你以为我愿意昧着良心说话啊,我这还不是怕你小心眼作祟吗?!
“我是怕你一怒之下拿玉镯出气,”清韵认真回道。
天地良心,她说的绝对是真话。
逸郡王不用谁护着,他自己不作死,谁也不能要他的命,她就没什么保障了,侯府都一堆人巴不得她死了。
说着,清韵难得粗暴一回,从楚北手里把玉镯给抢了过来,三两下戴手腕上了。
楚北看着她,眸光微凝。道,“这玉镯是我离京之前设计的,打算托去北晋贺寿的使臣带给端敏公主的。”
清韵,“…。”
清韵手腕还举着呢,她脸皮绷紧,彻底笑不出来了,“送给端敏公主的?”
楚北轻点了下头。
清韵在心底狠狠的骂了楚北两句。把玉镯摘下来。还给楚北道,“送给端敏公主的玉镯,怎么会到逸郡王手里?”
还闹出来这么大两个乌龙。她都觉得她自作多情了,气死她了!
楚北接了玉镯,然后解释道,“逸郡王进宫找我。我不在,正巧碰到司玉坊送玉镯去。他以为是送给你的,就拿走了。”
要是以往,清韵喜欢,这玉镯给了清韵也无妨。
只是他和端敏公主同一天过生辰。他答应过她,以后每一个生辰,都要准备礼物送给她。而且是亲手准备,不能假手于人。
要不是因为双生子。她不会是端敏公主,她会是镇南侯府嫡长女,不必为了大锦朝去北晋和亲,委曲求全。
北晋皇帝过整寿,大锦和北晋联姻,必定会送上贺礼,他才会设计玉镯,让宁王带去,要换成寻常时候,他若是派人给端敏公主送东西去,指不定会被认为朝廷要端敏公主刺探消息。
想到和亲北晋的端敏公主,清韵忍不住叹息一声。
楚北看着玉镯,这玉镯上雕刻着端敏公主最喜欢的依米花。
依米花,有四种花瓣,一种花瓣一种颜色。
而玉石,一般以无瑕最珍贵,带了杂色的反而不好,这块玉镯,带了红黄蓝白,简直就像是为了雕刻依米花而生长的,加上司玉坊能工巧匠,雕刻的栩栩如生,花瓣娇艳绚丽,中间的花蕊好似羞涩的姑娘。
楚北看着玉镯走神,身侧卫风提醒道,“爷,有人过来了。”
楚北瞥头,就见不远处周梓婷带着丫鬟过来。
他起了身,又问清韵一句,“这玉镯是不是真丑?”
清韵,“…。”
罪过了,她方才斩钉截铁的说玉镯太丑,丫鬟还说看不上眼,抨击了人家的自信心了。
清韵举手做发誓状,“这玉镯是真漂亮,端敏公主肯定喜欢。”
楚北俊美绝伦的脸上闪过一抹笑,霎时间,清韵只觉得百花绽放。
她眨了下眼,然后人就不见了。
楚北走了,卫风也闪人了。
清韵呲牙,“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说完,一阵风吹过来,清韵扭头,就见到卫驰站在她跟前。
他手里抱着个锦盒,递给清韵道,“这是爷送你的。”
清韵看了锦盒一眼,有些不信道,“真送我的,还是逗我玩的?”
卫驰重重点头,他只是个暗卫而已,哪有胆量骗三姑娘,再说了,他有胆量送姑娘东西么?
见卫驰点头,清韵这才伸手接过锦盒。
卫驰纵身离开。
青莺凑到清韵身边,吐着舌头,道,“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姑娘,以后你可别再问奴婢东西好不好看了。”
清韵斜了她一眼,她也知道青莺吓坏了,老实说,她也吓的不轻。
不过不知道楚北送她的是什么?
带着好奇,清韵把锦盒打开了。
然后,就听到青莺倒抽气声,“好漂亮啊!”
锦盒里,一溜烟七支镶玉流苏步摇,相同却有不同。
七支步摇,样式一样,但上面的玉石颜色却不尽相同,但每一支都飘雅出尘,落落大方,叫人爱不释手。
“怎么送这么多支发簪给姑娘?”青莺既羡慕又好奇道。
清韵也奇怪呢,这样的发簪,送一只就足够了,却送了七只,太奇怪了。
清韵哪里知道,楚北画了样式,但是在配色上,一再修改,觉得哪个都不错,有些难分高下。
这不,索性让卫风全部送去司玉坊,让人打造。
这才有了这七只样式一样,但又不尽相同的玉簪。
那边,周梓婷带着丫鬟过来,看到锦盒里的玉簪,她眼睛都亮了,惊呼道。“好漂亮的玉簪,是右相夫人送的吗?”
她也知道逸郡王来侯府了,但是她可没想过逸郡王会送玉簪给清韵,右相夫人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只是这么多支精美玉簪,每一支都价值不菲,尤其是那玉石玲珑剔透。
青莺听周梓婷猜玉簪是右相夫人送的,当即撇了下嘴。右相夫人怎么可能送姑娘玉簪了。她没把人气死就不错了。
不过这会儿,右相夫人肯定心底忐忑,逸郡王说话做事向来出人意料。谁知道他说迎娶周二姑娘,是说笑的还是真的?
清韵知道周梓婷误会了,但是她没有解释,只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周梓婷眸光还在锦盒上打转,那样精美的玉簪。她也想要啊,只是清韵合上锦盒,明显是没打算送她一支,她笑道。“外祖母见你来了半天,都没有回去,怕右相夫人找你有什么麻烦事。让我过来瞧瞧,对了。右相夫人为什么来找你,是因为大皇子的事吗?”
送这么珍贵的首饰,右相夫人是在巴结三表妹?
右相夫人来找她什么事,清韵实在不好告诉周梓婷,只好随意撒了个小谎道,“右相夫人的鼻尖长了几颗小红斑,有碍瞻观,所以来找我。”
这一点,倒是和丫鬟说的差不多,看来右相夫人是真的来找清韵看病的。
周梓婷瞅着凉亭栏杆,有些惊讶道,“凉亭怎么坏了?”
清韵瞥了凉亭一眼道,“这要问府里管事了,凉亭坏了不修,以为涂上漆就没事了。”
不这样糊弄,怎么从中赚取私利?
风刮来,吹了几片枯黄的叶子进凉亭。
青莺就道,“起风了,天也暗了许多,凉亭风大,咱们还是走吧?”
清韵拿起锦盒站了起来,吩咐道,“把木头捡两块,送去给老夫人,就说逸郡王坐坏了凉亭,掉进了湖里。”
青莺嘴角弯起来,连忙蹲下,捡了两块木头。
清韵回了泠雪苑,青莺跟着周梓婷去了春晖院,把清韵吩咐的话转告老夫人,没有多加逗留,就走了。
看着那木头,老夫人就勃然大怒了。
侯府用来招待宾客的凉亭,居然烂成这样,外面的漆却是崭新的,还让逸郡王坐摔进了湖里,侯府的颜面都给丢尽了。
老夫人一怒,让孙妈妈去拿账册,看看醉风亭什么时候修葺的,花了多少银子。
等瞧见账册上两个月前,花了五十两银子修葺醉风亭,老夫人当时就把那两块木头砸在了总管身上。
总管吓的扑通一声跪地,把贪墨的事招认出来,还有贪墨的银钱去处,绝大部分都在大夫人那里。
显然,总管是在帮大夫人贪墨。
老夫人一气之下,剥了大夫人的管家权,全部交给了二夫人。
等这些事,传到清韵耳朵里时,她正站着回廊上,看着天上波云诡异,翻滚的乌黑浓云。
明明应该太阳正炙热,却暗沉如黑夜。
在加上乱作的狂风,像是野兽在嚎叫,吹的树枝都断了好些,着实吓人。
蒋妈妈走过来道,“外头风太大了,姑娘可不能站着回廊下,仔细瓦片会掉下来砸人。”
清韵退后几步,笑道,“我知道呢。”
蒋妈妈笑道,“这天黑的压抑,怕是不用一个时辰,就该下暴雨了。”
说完,叮嘱丫鬟道,“仔细关好门窗,可别叫风碎了东西。”
右相府。
右相夫人回了府,站在回廊上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进屋,一边骂道,“什么鬼天气,这么吓人!”
右相夫人心情有些浮躁,心底很忐忑,总觉得要出什么事的感觉,叫她很不安。
周二姑娘迎上来,问道,“娘,你去找沐三姑娘,她答应你了吗?”
看着女儿,再想到逸郡王说的那些话,右相夫人心有些疼,她摸着女儿的脸,笑道,“对娘都不放心?风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快回屋去。”
周二姑娘脸一红,跺脚道,“娘!我不理你了!”
说完,她转身跑了。
右相夫人笑了两声,随即脸沉了下来,脸阴沉的,就跟窗外的天一样,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不敢大喘气。
外面,一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脸色刷白,急急忙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第三百章 求医
右相夫人刚要坐下来,屁股都还没挨到凳子,心里又积了事,正七上八下的,被丫鬟来了这么一嗓子,吓了她一大跳。
心情不好,脾气就差,右相夫人正要呵斥丫鬟,等看清丫鬟是她派去宁王府打听事的丫鬟,心咯噔一下跳了,顾不得生气,当即问道,“什么大事不好了?快说!”
丫鬟快步上前,走到右相夫人身边道,“夫人派奴婢去宁王府打听,奴婢去的时候,正巧见到两位太医从宁王府出来,两人走路时都还在说沈侧妃的病情来的怪异,太邪门了些,从未见过那样的病症,奴婢没问宁王府下人,就找了太医问,这才知道沈侧妃脸上起红疹有一段时间了,以前很少,都没怎么在意,后来越长越多,脸上脖子上还有胳膊上都有,开始还不痛不痒的,这两日,就跟被几百字蚊子叮咬了一般,沈侧妃忍不住,把脸都给抓花了…。”
丫鬟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医形容的惨状,她听得头皮发麻,更说不出口。
她抬头看了眼右相夫人脸和脖子,心里有些发毛。
医术超群的沐三姑娘可是说了,她之前见沈侧妃脸上的红疹和夫人的一模一样啊,以后夫人会不会跟沈侧妃一样奇痒难耐,到时候抓花自己的脸和脖子?
右相夫人心慌了,她起身回了内屋,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倒映的自己,尤其是鼻尖那抹红,是那么的刺目。
“快,去找太医来!”右相夫人声音有些颤抖道。
丫鬟不敢耽搁,赶紧去请太医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太医才请回来,彼时,正堂里除了右相夫人还有右相也在。
太医还不知道谁生病了,问道,“不知府上谁病了?”
右相也摸不准头脑呢,望着右相夫人道,“谁病了?”
右相夫人心那个堵。她鼻尖上的红点。还有脖子上也有,为什么相爷都看不见,要不是今儿沐三姑娘多看了两眼。说和沈侧妃的一样,她估计只当是寻常红疹,便是不用药,过几日就消退了。谁想到会这么的严重,严重到沈侧妃都抓花了自己的脸!
她现在担心的连茶都喝不下去了!
右相夫人望着太医道。“听说宁王府沈侧妃脸上有红疹,而且病情严重,我鼻子上和脖子上也长了几个,太医帮我瞧瞧是不是和沈侧妃一样。”
太医站的远。还真没看见右相夫人鼻子上有红点,这会儿一听,连忙上前。
等细细检查过后。再帮右相夫人把脉,太医眉头拧紧了。右相夫人心更沉了,声音颤抖道,“是不是一样?”
太医不愿意点头的,因为他知道没人愿意得病,但是他必须点头啊。
右相夫人一颗心掉进谷底了,脸色刷白,“我会病的跟沈侧妃一样严重?”
右相坐在一旁,还有些不明白,“宁王府沈侧妃到底怎么了?”
太医忙回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侧妃脸上忽然起了不少小红疹,之前也找了太医,太医开了药,但并没有什么效果,红疹越来越多,而且还痛痒难耐,如同被虫蚁撕咬,尤其是昨夜,沈侧妃忍不住,抓花了自己的脸…。”
右相脸也白了三分,他看了惊慌失色的右相夫人一眼,问太医道,“没法医治吗?”
太医摇头,“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去了宁王府,但都束手无策,沈侧妃的病情极其严重,夫人的要轻的多。”
轻的多有屁用!
要是有药能医治,病情严重都不妨事,轻点没药治,迟早会严重,到时候…
右相夫人有些慌了,她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太医哪里知道啊,本来他都不应该如实告诉右相夫人的,因为心情急躁不安,会加重病情,可是右相夫人找他来,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病和沈侧妃很相似,心理有那个准备,万一他隐瞒病情,他治不了,还耽误右相夫人医治,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他可承担不起。
右相望着右相夫人道,“你先别急。”
右相夫人急的都快跳脚了,“我能不急吗,若是我脸上的红疹越长越多,我会跟沈侧妃一样!”
丫鬟站在一旁,见右相夫人那么着急,她忍不住道,“夫人,沐三姑娘医术超群,她或许有办法医治?”
右相夫人听得一愣,是啊,今儿要不是沐三姑娘说起她鼻尖红疹,她都不会在意,她的医术远超过太医院的太医们,太医们没办法医治,不代表沐三姑娘没有。
只是她今天去找她,要她放弃和瑜儿争夺大皇子妃的位置,她怎么可能会救治自己呢?
她若是死了,瑜儿得守孝三年…
大皇子不可能等瑜儿三年再娶她过门。
右相夫人越想,心越乱,她望着右相了,找右相求助。
右相头大,他早上还阻止她去找沐三姑娘,说了强扭的瓜不甜,她偏不信,觉得她有那本事说服沐三姑娘放弃,结果呢,敢惹怒沐三姑娘,现在又有求于人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也是怪他,太过纵容夫人,心底也存了三分侥幸,觉得沐三姑娘会放弃,他要把话说重点,不就没事了?
右相在心底一叹,望着太医道,“宁王府可曾派人去找过沐三姑娘?”
太医摇头,“应该还没有。”
“或许三姑娘有办法,”右相叹息道。
太医也是聪明人,右相这么一说,他就懂右相的意思了。
沈侧妃病了,是宁王府的事,右相还没闲到那份上去管一个亲王侧妃的死活,他这是想沐三姑娘医治沈侧妃,然后从沈侧妃那里得到药方,也省的右相府欠沐三姑娘一个人情啊。
都说大皇子就是楚大少爷。楚大少爷可是沐三姑娘的未婚夫啊,要是沐三姑娘拿右相夫人的病要挟右相,右相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再见右相那神情,太医身子一激灵,右相这是要把人情算在他身上啊。
只要拿到沐三姑娘医治沈侧妃的药方,右相就欠他一个人情啊!
将来周二姑娘做了大皇子妃,甚至太子妃。将来的皇后。他在太医院就会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了。
太医连忙道,“也不知道沈侧妃的病情好转了没有。下官去宁王府瞧瞧。”
右相轻点了下头,让管家送太医出去。
等太医走了,右相夫人就道,“沐三姑娘知道我的病和沈侧妃一样。她要是只救沈侧妃,不医治我怎么办?”
右相眉头皱的紧紧的。道,“现在宁王还没回京,现在宁王府是宁太妃当家做主,当初宁太妃和太后差点赐死沐三姑娘。若是这么大的仇恨,沐三姑娘都放的下,她该当母仪天下。”
右相这话。右相夫人不爱听,脸有些垮着。
右相也不愿意惹怒她。只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脸上起红疹?”
右相夫人有些闷气道,“我怎么知道,它就好端端长了红疹。”
“找到病因,才好对症下药,”右相道。
再说太医,出了右相府,坐上软轿,又直奔宁王府。
他下轿时,一阵风刮来,把他的官帽都给吹跑了,可见风有多大了,而且吹掉乌纱帽可不是什么吉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