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姝一句话就将自己摘了个干净,还把所有过错推到秦知妩身上。秦知妩气的直咬牙,“你会不知道,你明摆的就是故意…!”
钱氏早知道这事,这会儿也忍不住在心里骂秦知妩蠢,不管怎么样,这事就不能认,忙打岔。一副挂忧知晚的模样,“你如何了,莫不是?”
知晚红着眼眶,哽咽道,“我中了春药之后,头就晕晕的。丫鬟扶我下去歇着,突然跑出来个男子,就要非礼我,幸好我命大,越到了越郡王。是他敲晕了男子,我才得以逃命,去后山的小潭里浸泡,出来时走得急了些,没见到狗,踩了它一脚,才会被它追!越郡王早就见过我,也见到我身中春药被男子非礼,不管我*了没有,与他脸上都无关,我若真成了他侧妃,他会不追究吗?到时候倒霉的会是谁?我逃婚,甚至回来时,不惜装傻吓唬他,不就是为了能退亲,他救过我一命,我就算报答他也不应该逃婚,给他脸面上抹黑…。”
知晚越说越伤心,“被狗追挨训斥挨罚我认了,逃婚的错我也认了,现在呢,我莫名其妙就成了祸害,谁能告诉我,我到底为什么成了祸害,五妹妹,六妹妹,你们说我几时祸害了你们?”
秦知妩和秦知姝两个脸色苍白,仿佛没了血色一般,钱氏为了替女儿遮掩,冷着脸问,“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回来时怎么不说!”
知晚低着头,“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五妹妹和六妹妹害的我,上次我回来,她们看到我胳膊上的守宫砂,五妹妹才告诉我的,我还特地向六妹妹求证了,我没说是因为这事与我清白名声有碍,我也不想外人知道,我怕受了委屈不算,还受惩罚,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越郡王。”
知晚确信她们不会去找叶归越确认的,当日打晕男子的是姚妈妈,背后一击,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再者,这么丢脸的事,侯府只会遮掩,不会大肆宣扬,让外人知道侯府姐妹心不齐,互相算计,甚至要害庶妹,还是这么歹毒的方式,这样的大家闺秀,谁敢娶回家?知晚这么说,完全是算好的。
赵氏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秦知姝和秦知妩两个没想到事情最后还牵扯到越郡王,她们敢不认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赵氏一想到知晚要是没逃婚,侯府指不定就葬送在她们两个手里,没差点把桌子拍烂了,“好,真是好姐妹,那些家规女诫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这事要让外人知道了,你们还如何嫁人,侯府还如何在京都立足?!”
钱氏忙上前给赵氏拍后背,赵氏一把将她拍了,“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钱氏知道这回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了,忙赔罪认错,秦知姝和秦知妩也求饶,可是赵氏这回是真生气了,与侯府偌大基业相比,她们根本不算什么,赵氏罚了秦知妩一年的月钱,还罚抄女戒五百篇,秦知姝罚月例十个月,女诫四百篇,原本还想禁她们足的,钱氏苦苦求饶,大体就是京都每个月都会有赏花吟诗宴会,她们不出席,到时候会惹来外人猜疑,与侯府名声不好,赵氏才打消了这个想法,转而罚了钱氏三个月的月例,算做对她教女无方的惩罚,钱氏乖乖认了,但是看知晚的眼神就更阴狠了。
钱氏看着知晚,想到越郡王那幅画,没想到她那么早就遇到了越郡王,昨天还听说他拿了紫玉抹额四处找人,钱氏确信他找的就是知晚,“在卧佛寺,你把越郡王怎么了。他要满京都找你!”
知晚愣住,不明白钱氏说的什么,“越郡王满京都找我?”
秦知妩因为挨了罚,正生气呢。“那幅背影画像,还有紫玉抹额你都符合!之前我就怀疑是你,只是想你出门甚少,又都是跟在我们身后,没往你身上想,没想到你私底下就见过越郡王,有画像还有紫玉抹额为证,又是发生在卧佛寺的事,不是你还能有谁?!”
知晚眼睛猛的一抽,怎么可能呢。叶归越找的怎么可能是她呢,他可是做梦都想活刮了她的好么,知晚想摇头,可又怕她们把这事泄露给叶归越知道,干脆一狠心道。“当日他救了我,要拉我起来,姚妈妈把他当成了坏人,就给了他一棍子…。”
好心救人,却被当成是坏人给敲了脑袋,别说越郡王了,就是她们也受不了。肯定要逮到她,活刮了她的,难怪越郡王苦苦拽着她不放,根本就是活该,秦知妩气道,“说什么逃婚是为了我们。根本就是你自己怕死!”
知晚淡淡的回视她,“是,我是怕死,但是我不怕大家一起死,即便是去黄泉路上。一家人也有个照应,我有什么好怕的?”
秦知妩气的抓狂,可就是拿知晚没办法,那边秦知姝一直没说话,忽然开口道,“越郡王前两日还见过你,没找你麻烦吗?”
知晚嗓子一噎,抬头看着天花板,谎话说的多了,总能找到漏洞的,前面说越郡王见过她,她逃婚是为了避祸,前两日可是当着钱氏的面见过他,以叶归越的行事作风,被她敲晕,她能安然无事?
知晚真怀疑,她是不是会一辈子活在谎言里,要不要直言坦白了,可是一想到秦知妩下春药,赵氏都这么罚她了,自己要是说了,她绝对会忽然暴毙,两个孩子也会死,甚至知情的钱嫂等都会悄无声息的死掉,知晚酸涩着鼻子,“越郡王若真是好说话的人,京都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惧怕他了,两个孩子如今还在他手里,他派了暗卫看着,就连我也…。”
知晚说着,眼睛往房梁上瞄,忽然,知晚整个人就怔住了,嘴巴张大的差点能塞进去一个鸭蛋,满目惊悚,黑线成摞往下掉。
冷风趴在房梁上,听得是津津有味,一脸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的表情,冷风知道知晚骗了不少人,她能选择跟爷坦白,说明她相信爷,这是好事,不过就算他知道不少事,还是分不清知晚说的是真是假,比如吃下春药,比如敲晕男子,她到底是与男子私奔怀的身孕,还是因为春药怀的身孕?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出声打断知晚的话,像救她啊,被姚妈妈敲晕啊,这些事发生在爷身上,不是没可能,但是可能性就跟六月飞雪的一样,
看到知晚那惊呆的表情,钱氏和赵氏也往房梁上看,见冷风在房梁上趴着,钱氏和赵氏差点没吓晕,这要是随便飞了暗器下来,她们还能有命在吗?
冷风见躲不下去了,就直接跃了下来,拍着身上的灰尘,虎着脸对着知晚,“郡王爷好心救你,却被你给打晕了,没掐死你已经是网开了好几面了,你还在背后说爷的坏话,爷要是知道了,你们还能有命?爷没杀你是因为你这条命已经属于爷了。”
冷风说完,身子一闪,就消失在了房梁上,留下知晚呆滞的站在那里,“喂,喂,你别走啊,有话好好说…。”
远处,有声音飘过来,“放心,你说爷的坏话,我不会告诉爷的,但下次就说不一定了。”
知晚扯了下嘴角,她方才只是说着骗人的,不用你这么配合好么,这又欠了一份情了,知晚抿着唇瓣瞅着钱氏,又望了望惊魂未定的赵氏,“我…。”
她什么话都不用说了,一切有冷风可以作证。
秦知妩胆怯的站在钱氏身后,见冷风走了,这才站直了身子,狠狠的剜着知晚,害她挨罚不算,还害她们受惊,“你明知道越郡王派人看着你,你还跟我们说那些话,你是成心的!”
钱氏冷冷的看着知晚,知晚一脸的无辜,她是真不知道叶归越派了冷风来。要是知道,借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抹黑他,她还纳闷呢,冷风是叶归越的贴身暗卫。轻易不会离开他的,怎么会来侯府,知晚觉得肯定是有事找她,不知道冷风是真走了,还是从屋子里跑到院子里,面对钱氏质问的眼神,知晚呐呐声道,“我以为他就在院子里看着我,没想到会待在房梁上。”
秦知妩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了。只是眼睛忍不住往房梁上瞄,怎么就让人进来了,还不知道呢?
赵氏受了好一通惊吓,坐在那里,有些转不过魂来。摆手让知晚走,知晚福身便退了出去。
屋内,赵氏喝着茶压惊,喝了两口茶后,吩咐钱氏道,“让宋家尽早把六礼送全,这个月就送她出嫁吧。”
钱氏也正想提这事。惹上越郡王,连监视的人都给惹了回来,这样的祸害侯府哪里还敢留着,幸好宋府愿意娶,等她出嫁了,就是宋府的事了。越郡王想找麻烦也找不到侯府来,“宋夫人原就有意尽早迎娶四姑娘过门,儿媳这就去宋府商议她与宋二少爷的亲事。”
知晚出了院子,眼睛就一直往大树上瞄,等走到无人处。冷风从大树上一跃而下,把手里的树叶一扔,走上前行礼,知晚挠着额头问,“你来找我有事?”
冷风点点头,把手心摊开,手心上摆着的正是紫玉抹额,冷风道,“玉锦阁老板一共打过三套这样的头饰,其中一套就是被定远侯买走了,我原是想问你,这头饰定远侯给府里哪位姑娘的,没想到是四姑娘你,惹到郡王爷的果真是你?”
知晚听得额头直颤,嘴角扯出来一抹难看的笑,“我不记得了,要真的是我的,我想知道我对你们家爷做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需要他穷追不舍,一定要活刮了我?”
冷风被问住了,他哪里知道郡王爷为什么突然对一个姑娘恨得咬牙切齿,问了好多次,爷就是不说,冷风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爷发誓一定要千刀万剐了她。”
知晚脸上一抹镇定的笑,扶弄绣帕,状似不经意的问,“不知道你们郡王爷有没有什么时候突然看破了红尘,想出家做和尚?”
听到知晚这么问,冷风嘴角一抽再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知晚,很明确的告诉她,“就算全大越的男子都剃度做了和尚,郡王爷也不会,秦姑娘为何这么问?”
知晚愕然轻笑,“就是好奇而已,我想那紫玉抹额应该不是我的…。”
“另外两套,紫玉抹额都完好的戴着那两位姑娘头上,我看见了。”
知晚,“…。”
知晚切切的盯着冷风,“你就那么想你们家郡王爷千刀万剐了我?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也没缺胳膊断腿,连头发都没少一根!”
冷风无语,事不是这么算的好么,惹到就是惹到,要是小事的话,爷找不到也就算了,爷第一次找人找了差不多整整一年啊,不是天大的事绝对说不过去,其实他也不希望是她,可要真的是的话,他也不能欺骗郡王爷啊,冷风很为难。
知晚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这头饰就做了三套,三十套不行吗,知晚可怜的看着冷风,“要不,你就说我的头饰早丢了?找不到了?”
冷风也很可怜,“爷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知晚深呼吸,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回的决然,“死就死吧!”
说完,转身便走,留下冷风站在风中凌乱,她这是威胁他呢还是威胁他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正想着呢,就听到低低的说话声,细细一听,竟是,“我若是自作自受也就算了,若是冤死的,就别怪我大半夜去敲窗户了…。”
冷风,“…。”
大白天的也会打寒颤,冷风浑身一哆嗦,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小道上,等他走后,秦知姝从一颗大树后走出来,看着知晚烦躁的抓着一朵花,一瓣瓣的扯着,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原来越郡王真的要活刮了她。
临墨轩,书房内,叶归越正在看书,冷风推门进去,眉头一直扭着,不知道要不要如实禀告他,正犹豫不决呢,就听叶归越问,“紫玉抹额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冷风心一提,他知道知晚的生死可能就在他一念之间了,冷风走上前,问道,“爷,你是不是非杀她不可啊,属下想问问,如果紫玉抹额,霁宁郡主有,安康公主有,明珠郡主,甚至是秦姑娘,爷真的会活刮了她们吗?”
话音才落,啪嗒一声传来,叶归越把手里的书砸在桌案上,冷冷的望着冷风,“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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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迟早
冷风小心的瞄着叶归越,嘟嚷道,“怎么可能一样呢,秦姑娘都砸晕了爷你好几回了,她的儿子还往爷你身上撒了两回尿,你都没杀她,就这些,无论哪一条都够她死好几回了,爷,如果当初得罪你的是秦姑娘,你真的会活刮了她吗?”
冷风自顾自的说着,叶归越的耳根微微红,他从来没对谁这么特殊过,被冷风这么直言了当的说出来,脸皮有些挂不住了,抓起书就砸了过去,“我不会活刮了她,我会活活掐死她的!滚出去,查不到是谁就别回来了!”
冷风有些吃惊,爷都饶过秦姑娘好多回了,为何这次就把活刮改成掐死,最终都得死,她到底对爷干了什么?
冷风想,他方才说的话应该算是提醒爷了吧,以爷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猜的出来,他不是知情不报,只是小小的迂回了下,爷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是不是?肯定是的!
在镇纸砸过来之前,冷风很识时务的出去了,留下叶归越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蹙眉,不知所思。
刚走到檀香院门口,茯苓就拎着裙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姑娘,图纸送到桓府了,桓夫人说会尽快找宫里的匠师制好给姑娘送来。”
梅姨娘走近,就听到桓府二字,眉头轻挑了下,笑问道,“什么桓府?四姑娘要制什么,怎么麻烦到桓夫人那儿了?”
知晚忙福身请安,瞅着梅姨娘脚上的绣花鞋,精致无比,难怪走路这么轻,“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姨娘找我有事?”
梅姨娘秀眉微蹙,四姑娘与她怎么越来越生疏了,上次当她是才回来,怕跟她走的近。连累她被太太责骂,方才回头看她那一眼,眼里的疏远就跟看个陌生人一样,以前的四姑娘可是围着她打转。最希望的就是她能像疼五姑娘一样疼她,也喜欢跟在姝儿身后玩,怎么才出门一年,就连以前的习惯全变了,梅姨娘压下心中的疑窦,上前拉着知晚的手,嗔笑道,“你是我生的,我来瞧瞧你还非得有事儿?”
知晚很不喜欢她的忽然亲近,她能感觉到梅姨娘看她的眼神。里面含了三分不解,三分质疑,剩下的才是亲切,对于梅姨娘的反问,知晚只是轻轻一笑。扶着她进院子。
屋内,姚妈妈正和白芍置放东西,梅姨娘进去便道,“这里不用人伺候,你们先出去吧。”
姚妈妈手里拿着梳妆盒,回头瞅了梅姨娘一眼,把梳妆盒搁下。就退了出去,才打了帘子,就见秦知姝进来,忙又行礼。
梅姨娘见秦知姝进来,当即就把脸给沉了,“你不在屋子里抄佛经。跑这里来做什么?”
秦知姝撅着嘴就坐下了,一双清丽美眸望着知晚,眸底全是指责,“四姐姐,你以前什么话都跟我说的。现在你连我也瞒着,还害的我被太太责罚!”
知晚原是给她倒茶的,听到她这话就自己喝了,“茶水里加了东西,五妹妹就算不知道是春药,也该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我喝的时候,你要瞒着我?”
秦知姝脸色微变,她果然变了,以前她这么质问的时候,她都是慌乱的说不是故意的,是姚妈妈让她别告诉她的,没想到她会反驳她了,秦知姝一时愣住,不知道怎么接口了,先瞒着的是她,她又怎么好意思质问她?
梅姨娘在一旁不悦道,“同胞姐妹,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待在一起了,怎么这么的生分,知晚,你五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春药的事也没出什么大错,她也挨了太太的罚,你就莫要记恨她了,你爹疼你,他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罚你五妹妹。”
知晚嘴角一勾,自成一抹讥笑,这才是梅姨娘来的目的吧,怕她跟侯爷告状,秦知姝罚的会更重,知晚轻轻一笑,“姨娘,这我可不敢保证,我在爹面前跟在你和五妹妹面前一样,甚少藏的住话,爹要问什么,我是孝顺女儿,绝对不会骗他的。”
梅姨娘脸色僵硬,随即挤出一抹笑来,毫不见外道,“姨娘知道你孝顺,只是你爹忙着朝堂上的事,内院的事有太太管,今儿这事,说起来第一个要罚的就是六姑娘了,老太太罚她一年的月例还有五百偏女诫,不轻了,再闹大,太太会记恨你,不多久你就要出嫁了,陪嫁还攒在太太的手里,她稍微一狠心,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姨娘也是为了你好。”
知晚点点头,梅姨娘说这么多,她心里为了谁知晚还能不知道,不过她说的对,陪嫁都捏在钱氏的手里,她只要稍稍动点手脚,吃亏的绝对是她,可惜,宋府少爷就是好上天,知晚也没打算嫁,亲事要退,管她陪嫁是金玉还是石头?
见知晚只是点点头,没保证不告状,梅姨娘的脸色又难看了三分,四姑娘怎么就变得油盐不进了呢,便又给秦知姝使了个眼色,秦知姝揽着知晚的胳膊摇着,撒娇道,“四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你别告诉爹了好不好?”
知晚忍着想甩开她手的冲动,为难道,“我也想答应你,可是我怕我到时候做不到,与其到时候食言,愧对你们,不如不答应,日后就算说错了什么,也不会没脸见你们。”
外面,姚妈妈站在窗户处,听到知晚的话,脸色有抹淡笑,她就知道姑娘不会轻易答应的,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知晚死活不松口,梅姨娘和秦知姝也不能逼迫她,只得转了话题,闲聊起来,说着说着,秦知姝就道,“姨娘,上次你不是看中了西街的绸缎铺子吗?差两千两银子,你找四姐姐借,她手里肯定有钱。”
知晚正喝着茶呢,听到秦知姝的话,猛地一咳,再见梅姨娘投过来的眼神,知晚忙把杯子搁下,转了身,拍着胸口咳嗽。梅姨娘帮她拍背,责怪道,“怎么喝个茶也这么不小心。”
知晚抚着心口,摇摇手说没事。又看着秦知姝道,“五妹妹,下次我喝茶的时候,你别说这么夸张的话好么,两千两银子,你不是打算把我卖了吧?”
秦知姝呲笑道,“你出门一年,回来气色红润,在外面要说吃了苦头,谁信?太太没给你多少钱。要不是爹私下偷偷给你的,你们指不定就饿死街头了,姨娘只是想借你点银子买个铺子而已,太太平素怎么对待我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钱又不是不还你,连姨娘你都信不过吗?”
知晚无语,我就是信不过你们好么,哪有做娘的妒忌女儿的,知晚摇头,“我没钱借,姨娘要是真想开铺子。回头等爹回来了,我求他好了,两千两是不是少了点儿,要不我多求点儿吧?”
知晚说的真诚,一脸你说找爹要多少,我都去开口的模样。差点没噎死梅姨娘,额头一抽一顿的,用帕子擦拭嘴角道,“罢了,那铺子指不定都被人买走了。等下次相中了好铺子,你再找你爹说。”
知晚笑着应下,秦知姝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闲逛起来,这里翻翻,那里瞅瞅,知晚看的极度的无语,这是她的屋子好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呢,只见秦知姝坐到知晚的梳妆台前,打开知晚的胭脂水粉,轻轻嗅了嗅,又挑了点在手背上,轻轻的涂抹着,毫无违和感,梅姨娘叮嘱她道,“小心点,别弄坏了你四姐姐的东西。”
知晚额下有黑线,不是弄不弄坏的事,是应不应该好么,知晚肯定,秦知姝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就见秦知姝把香膏拿了过来,递给梅姨娘,“姨娘,你试试,香味有些淡,但是闻着格外的舒适,四姐姐,你还说你没银子,就这盒香膏,没有二十两绝对买不到。”
梅姨娘嗅了嗅,啧啧点头,“我瞧莲香坊二十两的胭脂都没这个好,知晚,你从哪里买的?”
这是我制了自己用的好么,没想到这么贵,知晚不知道怎么回答好,盒子里有四盒香膏呢,价格说高了,她就是有钱的,要是说低了,回头要她帮着买,她岂不是往里面倒贴钱了,知晚努着鼻子道,“在卧佛寺住的时候,别人送的。”
秦知姝的眸底瞬间闪过一抹羡慕妒忌,她就弄不明白了,她们先后出生,凭什么四姐姐从小到大一直好运,连去卧佛寺抄经书,原本是吃苦受罪的事,竟然会有人送她胭脂水粉,“别是哪家少爷送的。”
知晚嘴角轻勾,“就以我能吓跑越郡王的名声,谁会送我这些,倒是五妹妹你素来讨人喜欢,你要是去静香院住两日,胭脂水粉多的得马车往回拉。”
秦知姝听到知晚的话,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笑,算她有自知之明,她除了在爹心目中比不过她之外,她有哪点比得上她的,秦知姝起身走到梳妆台,挨个的嗅闻着,头也不回的道,“你有四盒,我跟姨娘一人拿一盒。”
知晚眉头轻蹙,随即又松了,那边秦知姝把知晚的梳妆台翻了个遍,忽然瞅到梳妆盒最下一层,有块绣着兰花的帕子盖着的锦盒,秦知姝随手揭开,就见到锦盒上镶嵌的玉石,拿起来打开一看,就见到那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完美的找不到一丝的瑕疵,秦知姝忍不住低呼出声,“好漂亮的簪子!”
秦知姝撅着嘴坐到桌子上,妒忌的看着知晚,“这簪子爹什么时候买给你的,藏的这么严实!我也要!”
知晚伸手去抢,秦知姝藏在背后不给,“你都害他入狱了,他还这么的偏心你!”
知晚脸色沉了,“这簪子不是爹给我的!”
“不是爹给你的,那你说谁给你的?太太吗?连六妹妹和大姐姐都没这样的白玉簪,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她也不会给你!”秦知姝握着簪子,这簪子,她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反正无论如何,这簪子她都要拿到手,以前爹偏心她,她去爹面前哭闹,最后爹都会给一份给她,就算没一样的,爹也会补给她,秦知姝知道这白玉簪,绝对很难再有第二支了,所以她很理直气壮的告诉知晚,“这白玉簪我要了,正好明儿可以戴着出门,你那份,回头等爹回来了,我再要了还你。”
秦知姝说完,不等知晚同意,就小心翼翼的把白玉簪搁回锦盒里,小心的抱在怀里,知晚气的脑袋都疼,土匪啊她,知晚看着梅姨娘,梅姨娘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对知晚道,“你明儿不用出门,就给你五妹妹先戴着吧,你的那份不会少了的。”
知晚忍无可忍了,站起身子看着秦知姝,冷冷的吐出来两个字,“放下。”
知晚还是第一次这么跟秦知姝说话,秦知姝皱眉不悦,冷冷的看着知晚,知晚好笑了,明明是她抢她的东西,这眼神活像是她抢了她什么宝贝似地,“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我叫你放下!”
梅姨娘瞅了瞅珠帘外,怕动静太大,忙拉着知晚,又瞪着秦知姝,“先放下,这簪子侯爷给了你四姐姐,就会有你一份,你小些,多让你四姐姐。”
知晚很无语,从来只听说了大的让着小的,梅姨娘这么说,倒像是她无理取闹一般,她到底怎么她们了,一边口口声声说侯爷偏心,也不看看她们自己,侯爷给她的东西,迟早都有秦知姝一份,梅姨娘给秦知姝的,是不是迟早也有她的一份?
知晚算是看明白了,侯爷多疼她一点儿,秦知姝就心里不舒服,妒忌她,似乎她的东西就该全部是她的一般。
秦知姝不甘不愿的把锦盒放下,知晚拿过锦盒,“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我再说一遍,这簪子不是爹给我的!”
秦知姝咬着牙,恨恨的看着知晚,转身跑了,梅姨娘瞅了知晚一眼,眸底微寒,也迈步出去了,两盒香膏没带走。
第八十四章 吃素
(这是四张粉红的加更,谢谢畅晓星语、飞天v夜画、zhangjiqing、林林圆四位亲们昨天投的粉红票^_^)
知晚抚着额头坐下,茯苓打着帘子进来,见到摆在桌子上的锦盒,忙跑了过来,拿在手里就跑床边,蹲下去就要往里钻,知晚看着脑壳疼,“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