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说得坦然,可是面色还是有些僵硬,那边赵老爷子瞧见了,过来就骂,“你还有没有脸皮了!”
第三十四章 长嫂如母
刘氏脖子一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怎么就没脸皮了,我当给当铺也是当,当给她也是当,好歹也是她的东西,与其到了别人手里,还不如让她赎回去!”
知晚笑了,明明是占她便宜,还说的对她有恩情一般,这脸皮…知晚都找不到形容词了,这就是个奇葩!
刘氏捏着锦盒,眼睛望着知晚,后又看着姚妈妈,眸底有些什么流露,姚妈妈气的脸都青了,“两千五百两,多一两也没有!”
刘氏有些舍不得,在她心里,觉得这些首饰能值万两银子,赵老爷子在一旁恨不得抽她了,刘氏把心一狠,“再加一百两!”
“你跟我去内屋拿钱,”姚妈妈咬着牙口,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她在候府里什么风浪没见过,想威胁她,门都没有!
刘氏二话不说就跟着姚妈妈去了内屋,知晚嘴角微微一弧,刘氏在赵家蛮横惯了,姚妈妈也不是好惹的,不然也不会带着她逃婚了,能瞒过侯府上下,那心思能简单的了?
果然,没两分钟后,刘氏就出来了,手里拿着银票,另外一只手用帕子捂着,李氏瞧见她出来,立马围了上去,瞅着帕子上的血迹,李氏愣了下,“娘,你这是?”
姚妈妈迈步出来,替刘氏回道,“没什么,就滴了两滴血发了个誓言而已。”
刘氏咬破嘴唇,恨恨的看着姚妈妈,姚妈妈皮笑肉不笑,“我家姑娘年纪轻,不似赵嫂子这般有耐心,有些话听得多了,食欲也差了不少,我这个奴婢的自然要多为主子的身子骨着想,赵嫂子可得记牢实了,如今的救命之恩已经报了,往后再在我家姑娘跟前提一句,就少活一年,这对着神明发的誓,上面都看着呢!”
茯苓在一旁忍不住掩嘴道,“这要说上二三十回,明天差不多就能挖坑了。”
赵思莲站在一旁,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觉得娘做的过分了些,可她们做的也太狠了,竟然让娘发这样的毒誓,还滴血发誓!
寻常誓言不过就是举手对天发誓,这滴血发誓就更狠,与娘有血亲关系都一概都不许提,都会受牵连,这是要赵家整个不许再提救命之恩呢!
李氏怔住,随即回过神来,心里有些高兴,她是刘氏的媳妇,与她可没什么血亲关系,这救命之恩赵家人除了赵老爷子外,就她们三个媳妇能提了。
李氏的嘴角勾了起来,正巧知晚瞧见了,嘴角闪过一抹冷意,这李氏还真当自己是根大葱呢,刘氏仗着是方氏的婆婆都不敢提了,她一个嫂子有什么立场提?她们主仆三人就是那任她揉捏的软柿子?
姚妈妈把孩子抱回内屋,吩咐茯苓道,“我一会儿去镇子上看院子,尽快置买下来,你在家照顾好姑娘,要是出了事,回来我饶不了你!”
姚妈妈说完,觉得茯苓做事少分寸,不许她抱小少爷和小小姐,只许她摇摇床,赵小草站在一旁,撅着嘴,“摇摇床她摇了,我摇什么?”
茯苓本来被骂的很委屈,一听赵小草的话,就忍不住龇牙道,“我又不跟你抢,给你摇。”
姚妈妈吩咐妥当,就让赵思贵帮着把马车拴好,让他帮着赶到镇子上去,赵老爷子把刘氏拖回正屋,一通训斥过后,赵家上下开会了。
这有了两千五百两银子,该怎么用得好好琢磨琢磨,赵老爷子从刘氏那里把银票全拿了过去,两千两银子拍在桌子上,“这两千两买地,一会儿思富你跟我去里正那里谈。”
赵思富连连点头,赵老爷子又拿了一百两出来,“这一百两给思明留着进京赶考用,谁都不许惦记!”
剩下的四百两,赵老爷子拿出一百两来重新修建赵家,两千两银子的地,至少也有一两百亩了,在上阳村绝对首屈一指,就是在东阳镇,那也算是个小小小地主了,再住这样的房子实在说不过去。
还余下三百两,赵老爷子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一狠心,干脆都买地了!
一百多亩地,赵家根本种不完,是请人还是雇个长工,这还得从长计议,赵老爷子说的正欢,李氏忍不住道,“爹,我瞧着该请两个丫鬟…。”
李氏话还没说完,赵老爷子的脸唰的一下就冷沉沉的了,拍着桌子道,“这笔横财让我赵家富了,可谁要是敢败家,敢给我去**赌坊,不论是谁,我不打断他的腿,我就撞死在祖宗的牌位前!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要是觉着我舍不得,大可以试一试!”
“还有你们几个儿媳,别尽想着过舒坦日子,这钱跟你们没关系,人是老三夫妻救的,这些日子刻薄人家秦姑娘,嘴上舒坦了,转过头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你们心里就不难受?!”
李氏暗跺脚,没敢说什么话,事情刚刚商议完,赵老爷子准备出门,赵家来客了。
郑氏和两个儿媳妇来了,李氏的娘家父兄来了,王氏的娘家父兄也来了,就连方氏的嫂子都来了,乌压压一片把赵家小院给挤的,连赵思平给知晚做推车的地儿都没了,不得不歇了手里的活。
知晚瞧见这阵仗,整个人都晕乎了,找了两团棉花把耳朵塞住,耳不听为净。
茯苓觉得有趣,丢了正在清洗的衣服,跑去正屋凑热闹,半个时辰后才回来,很夸张的道,“我以为赵婶子已经是我见过最没脸没皮的人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厉害,就那个李氏的娘家嫂子,我就没听明白,她怎么就成姑娘你的救命恩人了?”
“还有三娘的娘家嫂子,三娘那么好一人,怎么会有那样一个嫂子,说三娘救了姑娘,那救命之恩的钱应该全给三娘,三娘应该拿一半回去孝敬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可三娘的爹娘早过世了啊,她竟然说长嫂如母,这是要三娘孝敬她呢!”
茯苓巴拉巴拉一阵倒豆子,捡最奇葩最离谱的告诉知晚,知晚揉着额头,果然是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啊!
这根本就是要钱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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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左邻右舍
事情闹大很大,一个上午都在吵闹,知晚在屋子里憋的闷,想去院子里透透气,可院子里来了一堆瞧热闹的,半大的孩子站在篱笆墙墙,你追我赶就跟飞似的。
院外还有端着饭碗的婶子,边吃便道,话里夹酸带醋,“这人穷都是命啊,救个人也能一夜暴富,早知道我还做什么农活啊,去大路上溜达,救个贵夫人回来比做多少农活都强!”
“要说这赵家也没脸皮,救人的是老三媳妇,这一家子人在家里分钱,到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上街卖糕点去了,天不亮就出了门,这真是累死手脚快的,饿死做菜烧饭的啊!”
院外,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里有羡慕的,有妒忌的,有趁机巴结的,还有瞧不起的…听得知晚把门又掩上了,这赵家是不能住了,瞧这架势,往后赵家上门借钱的人少不了了,不会有清净的时候了。
开始还是客客气气的借钱,最后竟然吵了起来,那声音闹得连棉花都塞不住了,两个孩子也哇哇大哭。
茯苓跺着脚跑了出去,站在正屋前叉腰吼道,“吵什么吵,吵到我家小少爷睡觉了!”
正在轰吵中的人根本就没听见,好半天屋子里才安静下来,怔怔的看着茯苓,茯苓挺直了腰板,冷眼扫视她们道,“你知道我家小少爷什么身份吗,这么大声把我家小少爷吓出个好歹来,你们吃罪的起吗!”
茯苓气势很强大,一下子就怔住了场面,没人敢说什么,屋子里寂静的落针可闻,不远处的哭声就愈加显的突兀,连孩提的哭声都传来了,她们方才的吵闹声还不得吓坏孩子啊?
赵思莲早被吵的晕乎了,听着茯苓的话,心里想能让知晚逃婚的男子,定不是寻常男子,莫非身份极其显赫,当下顺着茯苓的话道,“这么吵闹,我的耳朵都快给震聋了,这屋子破旧不隔音,万一把小少爷吓的怎么着了,今儿屋子里的一个都逃不掉!”
要说人啊,都是惜命的,不要命的吵闹挣钱还不是为了好好的活着,这要是因为钱就丢了命,谁愿意?这不都不敢再扯着嗓子嚎了,连说话声都轻声细语了起来,刘氏回过神来了,把知晚搬出来当挡箭牌,把这些个瘟神全都送走了。
把人送出来赵家,外面瞧热闹的笑问道,“赵嫂子啊,你一家子发达了,莫不是要搬到镇子上去做大户吧,咱们可都是打小玩到大的,可记得请我们去坐坐啊!”
刘氏脸上带着笑,赵老爷子摆手道,“我在上阳村住了大半辈子了,一只脚都埋土里去了,在这里还能做点农活,去镇子上就是混吃等死,往后咱们还是邻居,需要大家帮忙的地方还有不少,我家老三夫妻救了个贵夫人,得了不少好处,这是人家厚待咱,我赵家也不做薄情寡义之人,这些年也得了大家不少的照佛,一会儿我会拿这钱去买了地,往后谁要租,我赵家的地少一成租子!”
赵老爷子说着,刘氏站在一旁脸色都变了,铁青铁青的,拽着赵老爷子的胳膊,赵老爷子把眼睛一横,刘氏气的转身就回屋了。
屋外,是大家的感激,这一成租子可不少了,能让一家老小吃一个月的饱饭,哪有不答应的,就怕租少了,忙说租多少,赵老爷子高兴的应下,说这就去买地,一会儿就租给大家。
知晚看着,心里觉得这赵老爷子真不一般,比刘氏会做人的多,赵家因为得了她的感谢富了,大家会上门借钱。
借了吧,怕人家没钱还,毕竟大家的家境摆在那里,几两银子根本不管什么用,不借吧,大家心里都不高兴,赵家又是暴发户,就会渐渐的被大家孤立,若是把地租给大家,还少收一成的租子,这可是好事,大家心里都会感激。
而对赵家来说呢,并没有什么损失,赵家有个秀才,可以免赋税,并不比别的地主少什么,还有个极大的好处,就是赵家的名声会蹭蹭的往上涨,赵思明的仕途之路会平坦的多,毕竟出身家境作风也是选官的一个标准。
随着赵老爷子去找里正,围在赵家院外的乡亲们也都离去了,赵家外面安静了不少,可是赵家却哄闹了起来,李氏跳脚,还是那话,“娘,这一百多亩地的租出去少一成租子,最少也有十两银子,能请两个丫鬟了!这不是白送给人家吗?我赵家又不欠他们什么,犯的着如此吗?”
王氏也觉得这样太吃亏了,“娘,我赵家才刚刚吃饱饭,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爹他这么做实在是…。”
刘氏气的心口直疼,她算尽心思甚至发了毒誓才算来的银钱,就被他这样送人,他还指责她说她没脸皮,刘氏怎么甘心,越想越心肝疼,十两银子啊,能给她打四五个银簪了,能买多少新衣裳,能吃多少回肉了,现在全没了!
李氏站在那里,忽然眼睛一亮,随即冷了下来,“娘,是三弟跟爹提了句,把地租给左邻右舍,要不是他,爹也不会这样做!”
刘氏把头一抬,牙关险些咬断,拿赵老爷子没办法,自己个的儿子她还是想骂就骂的,“去把他给我叫来!”
赵思平正在做活呢,听到刘氏有事找他,赶紧丢了活进正屋,茫然的看着刘氏,“娘,我给秦姑娘做推车呢,你这么赶不及的找我有啥事?”
刘氏冷哼了一句,拿了知晚的好处,又恩情两消了,再加上有姚妈妈和茯苓在,不敢再随意骂了,“你爹把地租给左邻右舍,还少一成租子是你的主意?!”
赵思平没点头也没摇头,“娘,我只是跟爹提了一句,拿主意的还是爹,不把地租给他们,我们一家子也种不了。”
“那少一成租子是你爹的主意还是你的?!”
“是爹的主意,”他只是说了句不能让左邻右舍觉得咱们刻薄了,拿主意的可不是他,他觉得少半成就不错了。
李氏在一旁挑拨道,“三弟,要不是你提这话,爹也不会想到这出,你就算提,好歹当着点娘的面,还是你觉得人是你和三弟妹救的,那谢恩情的钱就该是你们得,往后我赵家除了爹外,就你们一家子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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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刻薄
赵思平连着摇头,王氏眼神也凝了起来。
她是长媳,赵思富是长子,赵家将来就算分家了,爹娘也是他们养,属于爹娘的那份田产等二老百年后就是他们大房的,现在因着三房救了人,让赵家富庶了,爹的心摆明了是向着三房的,要是将来分家,三房占大半,他们大房能得什么?
难道看着三弟过人上人的日子,他们一家子下地干活吗?
王氏和李氏两个心里的鼓敲了起来,这家得正,那笔谢银要明确是给赵家的还是给他们三房的,不然一想到将来分家了,她们只怕夜里都睡不安稳!
李氏又朝刘氏走近了两步,她知道刘氏最怕的就是没了当家主母的权力,手里握不住银钱,“娘,就算人是三弟夫妻救的,可这钱是您费劲心思要回来的,咱家还是您当家做主。”
刘氏扫了李氏一眼,脸上不喜,费尽心思这个词虽然说得对,可她不喜欢从别人嘴巴里听到,总让她想到赵老爷子那句没脸皮,坏人她做了,拿了钱,一个个都想着分,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这钱由她做主!
刘氏摆了张冷脸,“别跟我耍什么心眼,我赵家谁做主也轮不着你!那些高门大户为了家财使毒计暗害兄弟的事若是发生在我赵家,我要你们直接滚出赵家!”
赵思莲从茯苓那里打听不少高门大户里的事,茯苓说了不少,其中就有为了爵位的继承权暗害使毒的事,赵思莲就当做有趣的事说给刘氏听。
刘氏上了心,她觉得这事李氏做的出来,王氏虽然被她给整治怕了,可为了谋财胆子总是格外的大,保不住就能下那个手,儿子是她生的养大的,若是死在这些个妇人手里,刘氏想想觉得自己能疯了,她宁愿便宜了路边的乞丐,也不会把钱交给她们!
李氏看着刘氏那冰冷警告的眼神,背脊一凉,她的确是想过这样的念头,若是三弟死了,那这笔钱就是赵家的了,没想到念头才起,刘氏就说了这话,难道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李氏知道刘氏的性子,那是说的出做得到的,为了半只烧鸡都能休了王氏,要是她做那忤逆的事,指不定滚出赵家都是好下场了,只怕会被她剁成肉渣。
李氏浑身一哆嗦,忙笑道,“娘,一家子骨肉呢,那等龌龊的事,我们怎么会做?也得我们有那个胆子啊,只是咱们家那笔银钱归属有些不明白呢,外面都说咱刻薄了三弟妹,我这不是想弄明白了,往后听人家说起,我也好回话,大房二房也下地干活,手脚也快,总不能白担个吃三弟喝三弟妹的破落名声不是?大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氏连着点头,“娘,是这个理呢,我听那些话心里也觉得怪,咱家几时刻薄过三弟妹了,我觉着还是先说明白了比较好,免得将来因为银钱的事一家子生分了。”
李氏继续道,“要是这钱全算是三弟的,往后这银钱的事,我二房上下全听三弟一家的。”
言外之意,就不当刘氏是当家主母了,刘氏气的脸一青,赵思莲站在一旁,嘴角缓缓勾起,二嫂,你这回算是惹恼了娘了,这是认钱不认人,娘最讨厌这样的人了,不管有没有钱,她都是赵家当家做主的。
李氏说完,就发觉刘氏的看她的眼睛就跟看木头似的,不带一点儿热度,冷冰冰的,李氏心口一窒,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自己去做那出头鸟做什么。
忙补救道,“娘,咱们家以前无论谁挣的钱都交给您保管呢,大家一起用,儿媳是习惯了这样,这不是担心有了这笔钱,这习惯变了吗?那大户人家,都是谁有本事听谁的,咱赵家虽然还算不上大户,但如今也不是寻常人家可比的,儿媳也是向大户人家学,这不画虎不成反像那狗了…。”
知晚在院子里散步,赵小草拿了菜叶用剪刀小心剪碎了喂鸡吃,听到正屋里说话,直着小身板,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大姐儿常说二婶儿的身子重的跟秤砣似的,最喜欢偷懒了,她怎么说自己勤快咧?”
知晚嘴角微勾,茯苓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一旁的赵玉梅气的要去打赵小草,“你再说我娘一句懒试试!”
赵小草胆怯的丢了手里的剪刀,跑到知晚脚边站着,鼓着圆圆的腮帮子,“我不说二婶儿也懒!”
赵玉梅气的满脸通红,赵小草挨着知晚站着,她又不敢冲过去打,气的直跺脚,转身跑正屋去告状了,“娘,小草说你懒!”
李氏那脸呼啦一下就阴沉了,被侄女指责懒,哪里有面子,李氏气的要出去打赵小草了,可是脚步一挪,李氏的眉头就皱了,对着赵思平,“三弟,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
赵思平摇头,李氏咄咄相逼,刘氏见赵思平被逼的说不出话,气的脸都白了,拍着桌子道,“小草说错了不成,咱们赵家就属你身子重!别杵在这里偷懒,后山菜园的地今儿不刨仔细点,你晚饭也别吃了!”
王氏站在一旁,很识时务的拿了绣篓子,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刘氏竟然偏袒小草了,看来她的心也向着三房了。
也是,三房虽然没生儿子,可架不住人家运道好,随便救个人就给赵家带来这么多的钱财,也难怪刘氏心偏着他们了。
再说这李氏,也的确该好好敲打了,刨个地,就跟没吃饭似的,今儿刨了,明儿草就冒了出来,哪像三弟妹刨的,细致干净,也正因为如此,李氏就说自己做不了刨地的活,全堆方氏头上。
让她烧饭,她就把人当猪,做的那菜不是淡了就是咸了,又轮到她和方氏头上,让她做针线,是做的又慢又丑,可是一张嘴能说会道,王氏打心眼里嫌弃她。
李氏跺着脚出门,后山的地是方氏负责的,她凭什么帮方氏做农活,还不许她吃!
李氏二话不说就蹿进厨房,拿了四五块糕点,正要走呢,赵思莲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二嫂,这糕点是给三嫂特地留给爹娘和五哥打牙祭的,你要真拿走了,一会儿娘问起来,我想明儿的饭你也不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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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拾掇
李氏只觉得嘴里有血腥味,气呼呼的把糕点放心,许是气的,那糕点都被她给捏的不成样子了。
赵思莲生气,她这二嫂怎么这么讨人厌,做事找她她就托词,没人叫她吃,她绝对是第一个到的,今儿早上让她起来帮着烧火,她说腰疼,干活就腰疼,吃就不腰疼,说她懒还说错了不成,连秀梅小草都天不亮就帮着干活,就她会睡懒觉!
赵思莲端着糕点进屋,对刘氏道,“娘,往后三嫂要去镇子上卖糕点,家里的农活三嫂肯定干不了了。”
刘氏瞅着桌子上的糕点,眉头扭紧了,“这就是你们一大清早做的糕点?”
赵思莲耸了耸肩,“方才二嫂碰了下,就成这样了。”
刘氏脸一沉,她吃的糕点,她也敢拿,“以后你二嫂的活让她干!”
刘氏话音才落,李氏就出现在了门口,欣喜道,“娘,下阳村李媒婆来咱家说亲来了!”
刘氏愣了一下,门口就出现一个中年妇人,穿的是一身喜庆,刘氏眼睛扫了李氏一眼,“李嫂子也不是第一次上我家,用的着你领路,你活干完了?!”
李氏脸色一僵,心里一口气堵的她差点晕过去,她就是想借着李媒婆说亲的事让刘氏忘记让她锄草,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呢,李氏气咻咻的拎着篮子出门,临出门前狠狠的剜了赵小草两眼,要不是有这赔钱货,她用的着出去锄草吗?!
李媒婆很熟络的上前,一口的吉利话,先是把赵思莲夸了一通,然后笑道,“赵妹子,我今儿可是受人之托来赵家提亲的,下阳村伍家你是知道的,他那二儿子在京都大户人家做工,备受人赏识,前两日回来了,他老子娘托我给他说门亲,我这不瞧你家大姑娘与他挺般配的,就跑了这一趟,赵妹子意下如何?”
刘氏听是伍家,眉头挑了下,以前她也动过把思莲嫁进伍家的心思,可人家二儿子常年不在家,她没机会瞧瞧人家的模样。
伍家以前家境一般,从这个儿子进大户人家做工起,就越过越好了,往后只怕更好,可那是以前,都说男低娶,女高嫁,现如今的赵家,是伍家能比的吗?刘氏觉得赵思莲能找个更好的人家了。
赵思莲脸皮薄,早在李媒婆夸完她,她就拔腿跑了,直接来找知晚了,哪知道进门就跟茯苓撞上了,险些把茯苓手里端着的茶给打泼了,茯苓正要骂她呢,忽然笑道,“看你脸红的,那媒婆定是上门与你说亲的。”
赵思莲满脸通红,转身要走,却被茯苓拉着问,“快说说,是谁家公子?”
赵思莲脸红的滴血了,啐了茯苓一口,“哪来的公子,我一个农家女嫁哪门子公子去?”
茯苓眨眼,“你不是要做大家闺秀吗,大家闺秀嫁公子才是男才女貌。”
赵思莲恨不得捶茯苓了,她算哪门子大家闺秀,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不理茯苓。
赵思莲坐到绣墩上,拿了针线开始绣,只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知晚挑眉笑道,“这可是你的终生大事,你就不去听听?”
赵思莲摇头,抬眸看着知晚和两个熟睡的孩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想问问知晚逃婚离家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她难道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的道理吗?可是一想到她们都说尘哥儿的爹死了,这样避讳的事,若不是真出了事,一般人都不会说的,便忍着没问了,想着今晚上等茯苓睡着了,再套她的话。
一刻钟后,李媒婆走了,赵春梅溜进来告诉赵思莲,“小姑,奶不同意把你嫁给伍家做媳妇。”
赵思莲眼神黯了黯,没说话,低头绣针线,知晚恰好捕捉到她的神情,茯苓也看出来了,凑到赵思莲身边问她以前是不是见过伍家小子,赵思莲就是不说,最后耐不住茯苓的缠,点了点头,“小时候见过一回。”
知晚,“…。”
知晚扶额,赵思莲现在也才十五岁,小时候见的,那得多小,难道古代人那时候就情窦初开了,会不会太早了些?
茯苓来了兴致了,迫不急的问,“他长什么模样,人好不好?”
“他帮我摘过桃。”
“…。”
知晚满脸黑线,这一个桃就把她的心给收买了?这让现代那些动不动就买房买车否则娶不到媳妇的男人听了情何以堪啊?
就听赵思莲继续道,“娘不会把我嫁给她的,若是媒婆前些时候来,娘没准儿就答应了,现在赵家有钱了,娘说不会把我嫁进钱比我家少的人家…。”
茯苓耸了下鼻子,望了知晚一眼,道,“这么说来,倒是我家姑娘害的你嫁不了心上人了?”
赵思莲愕然,她可没这么想过,做主她嫁人的是娘,跟知晚有什么关系,若说是知晚让赵家富了的话,那也是娘要的,若不是娘要,她肯定不会给这么多银子的,或者只给三嫂,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怎么能责怪知晚呢,她只是觉得有缘无分。
以前娘说,要娶她,聘礼要五银,银簪子,银耳坠,银项链,银手镯,银脚镯,一套下来,那是二十多两银子,现在估计全得是金子了,没有一两百两根本不够,伍家也只比以前的赵家好一点,她都不敢保证伍家愿意拿五银来聘娶她,更何况是五金了。
看赵思莲落寞的样子,知晚于心不忍,“你娘应该是真疼你,你要愿意嫁进伍家,不如去跟你娘提提,没准儿她就应了你呢。”
赵思莲怔怔的望着知晚,半晌后,把绣篓子搁下,起身出门了。
不一会儿,正屋传来吵架的声音,两分钟后,刘氏出现在了知晚的门前,气瞪着知晚,“是你拾掇思莲跟我叫板的是不是?!你是不是还想拾掇她与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