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忙道,“四姑娘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成了,哪用的上借字?”
安容微微低了头,“以前娘的陪嫁都是祖母帮我打理的,我要回去之后,交给阮妈妈管,下个月母亲过寿,三姐姐给我出了个主意,用黄金铸三十个寿字,我找阮妈妈拿钱,她说送舅舅不用送那么重的寿礼,可是昨晚又出了府把钱拿了回来,我才知道她竟然动用了铺子上应急的钱,祖母说过,除非不得已,应急的钱决不能动,安容怕再这样下去,娘留给我的陪嫁迟早会全被我败光了,原是想祖母您帮我看看的,可您病了,孙妈妈会看账,所以就想她帮我看看。”
三十个黄金寿字,府里的老爷给她祝寿都算是重礼了,安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母亲过寿,送一个也足够了,难怪安容会这样大方,原来都是被人拾掇的。
老太太眼睛冷了起来,安容送给舅舅就没钱,后来却又有了,甚至还动用了铺子上应急的钱,这里面要是没点猫腻她会信?
老太太忍着怒气,温和的问安容,“你打算送什么寿礼给你母亲?”
安容低敛着声音道,“一个绣屏,昨儿才开始绣,母亲应该不会嫌弃我的寿礼比不上大姐姐她们吧?”
安容有些担忧,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道,“只要用了心,一个绣屏比三十个黄金寿字更让你母亲高兴。”
安容的愁容一扫而尽,老太太吩咐孙妈妈看仔细些,又对安容道,“你年纪也不小了,等祖母身子好些了,就教你看账。”
安容皱陇了眉头,“看账啊,密密麻麻的字看的人头疼,祖母,要不我每天给您捏肩捶背,您帮我看账,或是让孙妈妈帮我看好不好?”
老太太也知道看账很烦,可也不至于烦到宁愿捏肩捶背的地步吧,这往后嫁了人,那些账全交给妈妈管,被人坑了都不知道,老太太硬起心肠,“先让孙妈妈帮你看些时日,回头就跟祖母学,不可再偷懒了,你母亲惯着你,该教的不教,将来出嫁做了当家主母,怎么管理下人?”
安容苦大仇深,望了望孙妈妈,想她帮着求情,孙妈妈侧过脸,当没看见,四姑娘这样子,自己帮着求情那是害她。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是沈安姒她们来了。
进来后,先是看了安容一眼,才福身行礼道,“我们怕打扰了祖母休息,没敢来,听说四妹妹来祖母这儿了,才知道祖母没有歇下,祖母身子没大碍吧?”
先解释为什么没来,又指责安容不该打扰祖母休息,安容动了动眉头,没有说话。
看着这么多孙女挤在屋子里,说话勾心斗角,偏安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太太头真疼了,摆摆手道,“都出去玩吧。”
沈安玉暗扭了下帕子,四姐姐在屋子里一待半天,祖母都不嫌弃烦,她们一来,祖母就嫌弃了!
安容最听话,老太太叫她走,她就福身了,“祖母,你乖乖吃药,我和三姐姐她们出去了。”
安容出去后,吩咐夏荷道,“一会儿派丫鬟去前院拿账册。”
夏荷笑着点头,“奴婢记下了。”
沈安姒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四妹妹,你拿什么账册?”
安容边走边道,“自然是我娘陪嫁铺子的账册了,这两年铺子被我折腾的差不多了,我在求祖母帮我救救它们呢,以后要节省点用度了。”
沈安玉脸色微变,沈安芙关切的看着她,“五妹妹怎么了?”
“没事,”沈安玉摇了摇头,心道这笨蛋,当年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拿到账册,竟然又乖乖的送回去了,可是账册…

第二十五章 选择
更新时间2014-12-8 9:12:11 字数:2443
安容要拉她们出去玩,沈安姒眼珠子轻转,压低声音道,“我们就在松鹤院玩,一会儿宣平侯府肯定要派人来。”
安容心底微沉,她还真当她们是来看老太太的,原来是来看热闹的,“祖母病了,大姐姐的亲事母亲就可以做主。”
“娘说听祖母的,”沈安玉道。
安容冷笑一声,招人恨的事她就不做,丢给祖母,好叫大姐姐以后心里记恨祖母,她可真是会做人。
安容几个就在暖阁玩,老太太喝过药后,起床梳洗了一番,没一会儿宣平侯府就来人了。
大夫人领着宣平侯夫人进了松鹤院,一路上有说有笑。
几人透过张来的窗户,见到丫鬟抱着一架箜篌来,还有漆金托盘里,放着一件大红的斗篷。
沈安姒咯咯的笑着,“这宣平侯府莫不是想用箜篌做定亲信物吧,这可就好玩了,箜篌可是四妹妹你的。”
安容脸一红,要真是箜篌做信物,要是沈安芸还给她,这门亲事岂不是她的了,安容怒看着沈安姒,“我借给大姐姐的箜篌是独一无二的,损毁了就没有了,就算要还,也不用这一架!”
随即又捂嘴笑了,“别人定亲信物不是簪子就是手镯玉佩,能随身佩戴,大姐姐的箜篌,要是挂在腰间的话…。”
不但是安容,就是沈安姒几个也都捂着肚子笑,要用帕子打安容,“我要告诉大姐姐,看你是怎么打趣她的!”
安容哼了鼻子道,“就许你们拿大姐姐打趣我,就不许我说笑了,我要找祖母评评理。”
沈安芙忙拉住了她,好言好语道,“开玩笑的话,你怎么就真当真了呢,你这一冲出去,祖母肯定不许我们偷听了,你就不好奇大姐姐的亲事能不能成吗?”
安容这才作罢,趴在门边,听正屋说话。
宣平侯夫人一身绣金丝牡丹裙袄,配青色襦裙,珠翠环钗辍于乌黑发鬓间,神态从容,未说话先笑三分,让人瞧了就觉得她是个慈眉善目的人。
上辈子宣平侯世子上门送纱巾是自作主张,宣平侯夫人并不知情,她对沈安芸的亲事并不满意,虽说有嫡出的身份,可到底不是正室养大的,沈安芸出嫁后,她也没少给她小鞋穿,不过安容觉得这鞋穿的应该,便越看宣平侯夫人越是喜欢。
她说话声也温和,“老太太,我来给您赔不是了,是我没教好府里的少爷,让他冲撞了府上的姑娘。”
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太太性子又温和,哪会摆脸色,理解的笑道,“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哪是教了就会听的,在府里还好,出了门就跟长了翅膀似地东飞西蹿,让父母跟着操碎心。”
宣平侯夫人连连称是,又说起林成远的事,“昨儿的事他错的有些离谱了些,侯爷罚他跪了一夜的祠堂,今儿去看他,冻僵硬了还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叫人瞧了直心疼,我琢磨着这场意外未尝不是两人的缘分。”
听到林成远跪了一夜,老太太对宣平侯府的家教微微动容。
祠堂重地,除了供奉的香烛,不会有别的东西,能跪一夜,还挺直了背脊,那孩子倒是个有心气的。
只是性子还是毛躁了些,好奇心太重,这样的人最是容易学坏了。
宣平侯夫人见老太太眉间有犹豫之色,便道,“府上大姑娘才情摸样上挑,我也知道是高攀了,来之前,侯爷叮嘱我,务必要让老太太您消了气。”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气倒是说不上,我想林二少爷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心重了些,要是能沉稳些,这亲事我没什么不能应的。”
宣平侯夫人眉头一挑,笑道,“他年纪还小,出了这事,侯爷哪还不上心,往后只怕也不敢这样胡闹了,不如亲事先定下,您先瞧瞧,要是那小子一直不长进,这门亲事还可以再商量。”
暖阁内,沈安姒低声道,“话说的好听,一旦订了亲,哪是那么轻易能退亲的,四妹妹退亲还是求的太后呢,大姐姐求谁去?”
安容望着大夫人,见她好整以暇的听着,嘴角还挂着笑意,老太太问她的意思,才开口说了一句,“媳妇听您的。”
老太太见大夫人没意见,便准主允了这门亲事。
等大夫人送宣平侯夫人出了门,沈安玉几个也待不下去了,跑了出去。
老太太知道她们几个没走,还敢趴着偷听,狠狠的数落了她们几句。
几人乖乖认错。
沈安姒看了看宣平侯府送来的箜篌,笑道,“四妹妹,这可比你借给大姐姐的箜篌好上十倍呢。”
老太太眼睛一凝。
沈安玉轻拨了下箜篌,点点头道,“是好不少,看来宣平侯府对大姐姐很中意呢,只是我听大姐姐说她以后都不弹箜篌了。”
安容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道,“那是大姐姐在气头上说的话,哪能作数?虽然我借大姐姐的箜篌被她弄坏了,也不算什么,原本我就有意送给她的,哪能要她赔啊?”
老太太拍了拍安容的手。
还未说话,珠帘一晃,疾步走进来一个俏丽的身影。
扑通一声,跪下来便哭道,“祖母,我不要嫁给他!”
沈安芸身后跟进来两个婆子,也跟着跪了下来,连连求饶道,“老太太,大姑娘用发簪顶着脖子,奴婢们不敢阻拦…。”
大家这才注意到沈安芸手里还攒紧了根金簪。
老太太脸色阴沉,看沈安芸的眼神带着失望之色,压抑着怒气问,“你不要嫁给他,你要嫁给谁?”
沈安芸跪在地上,眼泪像小溪水一样流淌着,真真是三月桃花含春露,我见犹怜。
见老太太发怒,沈安芸心底也有了一丝惧意,可她真的不想嫁给林成远,嫁给一个庶子!
老太太的问话,她多么想回答宣平侯世子,可她张不开这个嘴,只能哭。
老太太脸色很差,她已经是第二次被孙女儿拒婚了,上一次是安容,这一次又是沈安芸,一个个都学会了以死相逼,要是传扬出去,谁还敢上门说亲?
上一次安容绝食相逼,要不是求了太后,老太太都不会退亲,这一次沈安芸又怎么吓唬的住她。
只听老太太厉声道,“亲事已经定下了,断然没有反悔的可能,你要是有胆量就自尽,权当武安侯府没你这个女儿,没胆量就给我乖乖待嫁,送她回去。”
沈安芸面如死灰。
沈安姒身子一怔,心底弥漫一股凄哀,她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从来没有。
老太太乏了,把她们全打发走了。
沈安姒扶着哭的娇弱无力的沈安芸,轻声安慰道,“林二少爷也没有那么差劲,大姐姐你心宽些吧,当初四妹妹退亲,祖母的态度你就该明白,以死相逼根本吓唬不了谁,你可别真想不开。”
沈安芸云袖下的手攒的紧紧的,指甲掐进手心的疼根本抵不了心里的痛,还有一股恨意。
同样在梅林,为什么倒霉的只有她一个!

第二十六章 账册
更新时间2014-12-9 9:35:03 字数:2238
安容回头看了正屋一眼,暗道自己选错了日子,祖母今儿心情不好,账册的事今天肯定没有着落了。
安容没有跟去紫竹苑,带着丫鬟回了玲珑阁。
刚进门,白芷就喜上眉梢的过来,手里还拎着鸽子笼,献宝似地道,“姑娘,你看。”
鸽子笼里,两只一模一样的鸽子,雪白的羽毛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可爱的脑袋上一双眼睛,乌黑似玉。
“另外一只鸽子哪来的?”秋菊好奇的问。
白芷咧嘴一笑,嘴角边有两个小酒窝若有似无,“是它自己飞来的,就在鸽子笼旁边,赶都赶不走。”
安容有些讶异,再细看,飞来的这只鸽子眼神温和不少,若是她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雌的。
安容看了看鸽子腿,已经结痂了,只是还是有些脆弱。
安容想这只鸽子身上的信估计很重要。
便将之前的小竹筒取了出来,又在信纸的被面解释了两句,然后绑在雌鸽身上,摸摸她的脑袋道,“你先送信回去吧。”
走到窗户处,把信鸽朝天上一抛,信鸽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安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她没想到,半个时辰后,白鸽又回来了,还带着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言简意赅。
多谢。
雄鸽小七,雌鸽小九。
安容用手指轻点两只鸽子的脑袋,“小七,小九?名字还算不错。”
说完,打开鸟笼,既然半个时辰就飞回来了,可见路途不远,小七飞回去完全没有问题,安容也就不留它们了。
看着两个鸽子头也不回的飞走了,芍药还骂了两句,“真是小没良心的,就这样走了。”
安容一笑置之,端茶轻啜。
不过没一会儿就听到有动静传来,小七和小九立在屏风上,又跑安容身边的小几上站着。
安容见了心里高兴,吩咐芍药道,“去前院找木匠做个小鸽子屋来,记得多铺些草放里面。”
就这样,小七和小九在玲珑阁有了自己的屋子,可以来去自由。
积雪消融,天格外的冷。
安容没再出门,只在屋子里绣针线,也没人来寻她玩,整个侯府都懒洋洋的。
但是松鹤院,此刻老太太的脸阴沉着,翻看着手里的账册,越看脸越沉,几乎可以滴水。
孙妈妈手里捧着好几本账册伺候在一旁,叹息道,“难怪四姑娘都觉察出来铺子有问题了,这实在是…。”
大夫人持家有道她知道,可这般持家有道的,还是第一次听闻。
“去把她给我找来!”老太太把账册吧嗒一下丢小几上,冷声道。
沉香院,正屋。
负责花园花卉采买的管事妈妈正在回话,大夫人翻着账册,碧玉伺候在身后,瞧见珠帘外有人,忙走过去,笑脸相迎,“夏荷姐姐怎么来了?”
夏荷是二等丫鬟,碧玉却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这声姐姐夏荷可不敢担,“老太太找大夫人有事。”
大夫人眉头动了动,碧玉就塞过去一个荷包,笑道,“今年积雪压毁了不少花草树木,眼看着天放晴了,正忙这事呢,不知道老太太找大夫人去有什么急事,若是不急的话,不妨让大夫人把手头上的事先处理了…。”
夏荷把荷包推了回去,笑道,“老太太发怒了,应该是有急事。”
并不多言。
大夫人心沉了沉,想起上午沈安玉跟她说的账册,心下有了三分明了,吩咐王妈妈两句后,再进内屋梳洗打扮一番。
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门。
进门,还未请安,老太太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没有陪嫁铺子?”
大夫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先装傻的点头,“媳妇有。”
老太太更气,把手的茶盏重重的磕在小几上,“你也有铺子,怎么不从自己的陪嫁铺子拿东西贴补府里的用度?!”
大夫人心慌了慌,抬眸望着老太太,“儿媳不懂娘说什么。”
老太太瞥了孙妈妈一眼,孙妈妈就把账册递了过去,大夫人一看,笑道,“我当老太太说的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这些绸缎是我从四姑娘的铺子上拿的,跟掌柜的说好了,到年底的时候一起结算。”
笑的有些不自然。
孙妈妈皱了皱眉头,去年还有四个月的绸缎账没结呢,便回头看着老太太。
安容不了解大夫人,老太太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明明是错,一上来先倒打一耙。
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拨弄着佛珠道,“我老婆子几年不管账了,还不知道京都如今赊账的规矩变了,从三个月变成了一年,难怪现在铺子都维持不下去了。”
大夫人笑了笑,从容道,“这都是四姑娘孝顺,这不是听见我说绸缎价格越来越高,她就说从她铺子里拿。”
这话真像安容说的,这么纯善的孙女儿,老太太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要不是发现的早,回头出嫁了,这笔账还要的回来吗?
“所以你就拿了?”老太太掀了眼皮反问,声音和缓,却字字不饶人。
大夫人脸色微红,心头有些急了,怎么还没把人叫来?
正急着呢,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大夫人扭头见到芍药进来,心头一松。
芍药低眉顺眼的上前,福身给老太太行礼,然后把两张银票送上道,“老太太,四姑娘说她急着绣针线,就不亲自过来一趟了,明儿再来给您请安,这是方才王妈妈送去的银票,说是之前买绸缎的,姑娘说她不知道多少,怕大夫人心疼她没钱,就多给了一些,让孙妈妈照着账册,该多少是多少,她不能多拿。”
大夫人这回是真的坐立不安了,尤其是老太太看过来的眼神,让她觉得梨花木的椅子上放了针。
老太太冷笑一声,贪便宜在前,拾掇安容在后,要不是顾及她当家主母的脸面,她真想把手里的茶盏砸下去。
老太太看着芍药道,“回去告诉四姑娘,账册上该多少多少,不会让她多拿了心愧难安。”
被老太太这样戳着脊梁骨,大夫人的脸皮燥的慌,不过她养气的功夫好,哪怕燥热,神情也不慌不乱。
待芍药走后,大夫人也站了起来,不慌不忙道,“没事儿媳就先回院子了,等孙妈妈算清了账,派人去我那儿取银子。”
大夫人才转了身,脸色便冷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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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陪嫁
更新时间2014-12-10 10:18:47 字数:2449
松鹤院外,王妈妈手慌脚乱的站在那里,见大夫人出来,忙迎上去道,“奴婢办事不利,没想到四姑娘竟然为了绣针线,不来松鹤院。”
明明四姑娘拿了银票,一脸的高兴,还说要去玉锦阁买两套新头饰,可是一转眼又变了卦,要芍药拿钱来找老太太,她拦都拦不住。
大夫人眼神沉凝,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总觉得这一出戏是四姑娘算计好的,可她明明没有看过账册,说的话也都跟平常一般无二,可就是有哪里不对劲。
芍药回了玲珑阁,安容不等她行礼,便问道,“老太太没有罚大夫人吧?”
芍药摇摇头,“没有,老太太说账册上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多拿一钱银子,不过让阮妈妈去一起看账。”
阮妈妈心一提,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安容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这只是开始,她会一步步揭开她们伪善的面纱!
阮妈妈这一走,直到用晚饭都没有回来。
夜里,安容就着烛光绣针线,听到楼下有动静传来,春儿上楼来禀告,“四姑娘,阮妈妈在院门口摔了一跤,把脚扭了。”
秋菊一惊,忙放下绣篓子,下楼去看。
安容没有动,眼神微沉,一路走来都没事,偏在院门口摔跤,怎么就那么巧了?
第二天一早,孙妈妈伺候老太太起床,边帮老太太梳头,边道,“昨儿夜里,阮妈妈从松鹤院回去,在玲珑苑门口崴了脚。”
老太太看眼前的铜镜,眸底越来越凌厉,冷笑道,“这一跤摔的可真是及时,今儿就不用来看账册回话了。”
孙妈妈拿了菊花簪替老太太簪上,道,“她在老太太您跟前耍心计,那是自讨苦吃,正好躺在床上闲的无聊,可以把之前囫囵过去的账仔细理清楚。”
说着,又转眼了话题,“也不知道柳大夫什么时候把雪荣丸送来,养荣丸可是早上吃过饭后服用一粒的。”
“也不必那么急,”老太太笑道。
吃早饭的时候,柳记药铺就派了小伙计送了锦盒来,小伙计长的眉清目秀,人也机灵,“这药丸和合约该柳大夫亲自送来,谁想一大清早,铺子还没开张,瑞亲王府就派人来找柳大夫去给瑞亲王妃看头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怕耽搁了老太太用药,就差了小的来。”
红袖打赏了小伙计一两银子,小伙计乐不可支的回去了。
孙妈妈打开锦盒,一股扑鼻而来的药香味弥散开来,当即赞道,“就这药香味都比养荣丸好上几倍了,却和养荣丸一样的价格,柳大夫为人厚道。”
老太太手里拿得却是雪荣丸的两成半的股,一年少说也有三五千两银子的进项,抵得上一般铺子三五间了。
老太太刚吃完早饭没半盏茶的功夫,大夫人就赶了来,先是恭谨的行礼,便迫不及待的问,“方才我听说柳记药铺卖一种药丸,比济民堂的养荣丸效果还要好,药方还是府里的?”
老太太端茶轻啜,闻言,蹙了蹙眉头,“药方子是安容的,怎么了?”
大夫人端正了身子,抿唇道,“那是建安伯府给姐姐的陪嫁,只有那么一份,姐姐过世后,方子就不见了,我前些日子回娘家,娘还提起这事,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呢。”
老太太脸色微拢,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竟然是为了药方子的事,“既然是江氏的陪嫁,安容怎么处理都行。”
大家闺秀的陪嫁可不只是铺子庄子良田,还有这些调理身子的秘方,所以老太太也没有怀疑,可是大夫人哪会允许这样含糊过去呢,“药方子是给姐姐的不错,但是伯府给每位出嫁女都准备了一份,姐姐是嫡长女,准备陪嫁的时候忘了誊抄,这不我那几个妹妹身子骨不好,娘几次找我要…。”
老太太脸色有些晦暗莫名,看向大夫人的眼神带来质疑,见大夫人神情不变,心里有些打鼓了,安容能拿到方子,除了陪嫁就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到底陪嫁的可能大些,只是现在方子给了柳大夫了,要回来肯定不行,侯府丢不起那个脸,“柳记药铺有的卖,以后要调理身子,可以直接去买。”
大夫人脸色微愠,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跟她说一声就擅自做主,“这事哪说的那么轻巧,我才知道就赶了来,回头让我那几个庶妹知道了,还不定闹翻天呢。”
济民堂里的养荣丸利润多大,让多少人眼红,京都多少权贵都想插一手,她也没少肖想,谁想到侯府里竟然有比养荣丸更好的秘方,要是老太太的也就罢了,如果是安容的,那不就是姐姐留给她的,那不就是建安伯府的?
老太太头有些疼了,差了夏荷去喊安容。
夏荷才走到松鹤院门口,就见到了沈安姒几个有说有笑的迈步进来,不过安容不在。
夏荷见到安容时,安容在湖畔兴致勃勃的玩雪,捏了雪球丢湖里去,看涟漪阵阵。
冬梅伺候在一旁,见夏荷急急忙的过来,笑问道,“夏荷姐姐这么急做什么?”
安容望着夏荷,见她脸色红润,还有些气喘吁吁,应该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便眉头一蹙,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夏荷连连点头,“昨儿四姑娘不是给了张秘方给柳大夫么,刚刚大夫人去找老太太,说那方子是建安伯府当年给夫人的陪嫁,原该姨夫人都有的,这些年一直在找,这不听说找到了,要秘方呢,老太太让你赶紧去一趟。”
安容还以为是老太太出事了,一听竟是因为秘方,高提着的心便放下了,把玩手里的雪团,越听嘴角的笑意越深,竟似一抹妖娆绽放的罂粟,看的夏荷有些恍惚,四姑娘不是应该着急吗?
正屋里,老太太正在拨弄佛珠,安容进去的时候,大夫人就用一种七分温和三分指责的眼神看着安容,“你这孩子,雪荣丸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是擅自给了柳大夫,回头叫你几个姨母知道了,还不闹翻天。”
安容忍着想喷她的冲动,规规矩矩的给老太太见了礼,才一脸的茫然问,“药方子什么时候成我娘的了?”
“不是你娘的?”老太太神情慈蔼的问。
安容更迷糊了,就像是山林里迷路的麋鹿,摇摇头。
大夫人看了眼老太太,笑道,“四姑娘打小就迷糊,可能不记得了,这药方子明明就是建安伯府给姐姐的陪嫁,老太太要是不信,大可以把我那几个妹妹叫来询问一番。”
安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问她们,她们当然会这么说了,比养荣丸更好,那意味着更加的挣钱,方子她们都有份,入股也该几人平分才对,谁会跟钱过不去?
老太太也想到了,脸色沉沉的,可又没办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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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