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脸更沉了,难怪五少爷会这样消瘦了,即便是庶出,也该有四个菜,一荤三素,炒青菜里加几块肉丁,能叫荤菜吗?
安容压下怒气,大夫人这样作践他爹的骨肉,只图面子上好看,若是五弟没事,爹过世的时候也有八九岁了,怎么不能承袭爵位,让二房抢了去?!
安容心疼的给他夹菜,又担心他吃撑了,一时两难,眼角一瞥,却见到秋菊眼角里的鄙夷和怒气。
安容的眼神又冷了三分,一个丫鬟也敢鄙夷做主子的,还敢有怒气,是因为沈安淮吃的多了些,一会儿菜没法分了吧?
主子的饭菜吃不完,丫鬟都会分着吃,这些饭菜的营养安容心里清楚,所以秋菊冬梅和阮妈妈才养的这样白胖,都快赶的上她了!
安容夹着菜,撇了秋菊一眼道,“早前不是说让半夏把送折枝梅得的赏赐拿出来去买酒席吃吗,去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秋菊一愣,她说那话的时候姑娘不是睡着的吗,她怎么会知道?
半夏望了眼秋菊,眸底微愠,竟然在姑娘面前嚼舌根,忙上前要说话,安容根本不给她机会,“下去吧,天冷了,许你们喝两口酒,夜里不用伺候了。”
半夏只好乖乖的和秋菊下了楼,安容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不爱财又怎么会被人收买。
秋菊是她的大丫鬟,往常得赏赐的机会要比半夏多的多,就是要让她知道,身为二等丫鬟,就是不及大丫鬟体面,在她面前说话管用,安容不信她会不生串班夺权的心。
半夏和秋菊走后,安容眼角又扫向了冬梅,不经意笑问,“把衣裳给大姑娘送去,得了多少赏赐?”
冬梅扑通一声跪下,吓的脸色苍白,“是春兰说要让大姑娘先试试衣裳,再决定帮不帮姑娘,奴婢不敢坏了姑娘的大事,这才…。”
“怕什么,我有没有责怪你,”安容风轻云淡的笑着,“一套衣裳头饰而已,我只问你得了多少赏赐。”
冬梅有些摸不准安容在想什么,衣裳不是送给了大姑娘吗,怎么好奇她得了多少赏赐,大姑娘的东西四姑娘又瞧不上,更何况是赏赐给她的了。
“一对银耳环,”冬梅如实回道,还把随身荷包交了上去。
安容今儿兴致不错,把荷包打开瞧了一眼,两只银耳环,差不多五钱银子的样子,不过这可比五钱银子更得人心,女儿家爱美,每天都会对镜梳妆,看到耳环就会想起来谁对她好吧。
说到送礼,她到底不如沈安芸会收买人心,她今天送给她的那一套裙裳头饰,足够她打几百对这样的耳环了,安容冷笑。
把耳环丢给了冬梅,安容歇了筷子,沈安淮啃了一半的鸭骨头,赶紧搁下。
安容瞧了就好笑了,“我又不是祖母,她老人家一歇筷子,咱们小辈就不能吃了,我是你四姐姐,不用讲那么多规矩,不过吃多了,一会儿多在屋子里走两圈消消食,不然夜里会睡不着。”
沈安淮连连点头,又继续吃起来,珠帘外走进来个小丫鬟,福身道,“四姑娘,三姨娘来了。”
安容点点头,小丫鬟便出去把三姨娘领上二楼。
三姨娘穿着一身桃红袄,下罩碧水裙,生的柳眉若黛,体态婀娜,见沈安淮吃的开心,一颗因为担心而七上八下乱跳的心安定了,四姑娘没有生五少爷的气,又心底微涩,五少爷到底年纪小,一见到吃的,就忘了她教的规矩,怎么能吃的满嘴是油呢。
忙快步上前,沈安淮见她来了,赶紧起身,倒没有行礼,亲昵的唤了声,“姨娘。”
三姨娘是妾,半主半仆,沈安淮虽然是她生的,却是主子,三姨娘要给他行上半礼,而后眼睛再次落到安容身上,“五少爷调皮,冲撞了四姑娘,奴婢代他给姑娘赔不是。”
“姨娘,四姐姐没有怪我,”沈安淮高兴的道。
安容站起身来,看了看三姨娘几眼,见她眉间有些病态,强忍着的模样,眉头皱了下,“三姨娘病了?”
三姨娘苦涩的点点头,“夜里受了些凉风,有些咳嗽,怕过了气病给五少爷,才疏忽了…。”
“姨娘屋子里有酒吗?”冷不丁,安容冒出这么一句,把三姨娘愣在那里半天,才摇了摇头,“奴婢不喝酒。”
安容点点头,吩咐芍药道,“去拿一坛上好的酒给三姨娘送去。”
说完,见三姨娘茫然的望着她,安容冷着脸道,“五少爷消瘦成这样,夜里又冷,要是丫鬟照顾的不尽心,只怕会发烧,那会儿大夫人又睡了,没人敢去打扰她,没得耽误了病情,若是五少爷真的发烧了,就用帕子浸湿了酒给他擦拭身子,我不想见到府里也有孩子发烧烧坏了脑子。”
最后一句话,安容说的有些凌厉。
三姨娘身子一怔,再看沈安淮消瘦的身子,心里忽然就升起一抹恐惧来。

第十一章 赏画
更新时间2014-11-24 21:35:10 字数:2370
安容没有理她,转而看着沈安淮道,“四姐姐送你笔墨纸砚,天冷乖乖的在屋子里看书识字,等爹爹回来教考功课,你要是得了夸赞,我让大哥带你骑马,那可比玩弹弓有趣的多。”
沈安淮的眼睛亮了起来,比夜里的星空还要耀眼,一副恨不得立马就能骑马的模样。
三姨娘心里也震惊,还有些欣喜若狂。
四姑娘对谁好,那是掏心掏肺的好,若是对谁不好,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差,没想到五少爷能得四姑娘的赏赐。
三姨娘恨不得给她跪下磕头了。
芍药直接怔在那里了,半晌没回过神来,四姑娘从摔了脑袋睡醒后,越来越奇怪了,以前对大姑娘她们大方,那是因为有求于她们,对五少爷这样好做什么?
等三姨娘带着沈安淮走后,阮妈妈忍不住道,“好好地,姑娘怎么对五少爷这样好了?”
安容把玩着九龙环,眉头也不抬道,“五少爷是我弟弟,我对他好不应该吗,妈妈不是常教我要和府里姐妹相处融洽吗,我以前送大姐姐五妹妹的东西,可比这多的多,还更加珍贵,也没见你问一句为什么啊?”
阮妈妈被堵的哑口无言,见安容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底含了质疑,阮妈妈背脊一阵凉意划过。
而此时走在冰天雪地里的三姨娘和沈安淮,一个泪眼模糊,一个高兴的手舞足蹈,摸着身上的大红斗篷,爱不释手道,“姨娘,这上面的毛好软和。”
“是啊,这狐狸毛是你爹亲手猎的,只有这么一条,给你四姐姐做了斗篷,没想到她竟然送给了你,”三姨娘哽咽着声音道。
她身后跟着的丫鬟碧儿,怀里抱着个包袱,搂的紧紧的,“四姑娘真大方,这样的斗篷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给了五少爷呢,奴婢这里还有两件,奴婢瞧了下,都有八成新,上面还有银线,应该是四姑娘小的时候,老太太赏给她的。”
沈安淮以为只有一件,一听还有,迫不及待道,“让我看看。”
三姨娘拦下了他,“天黑了,等回去再看也不迟。”
碧儿笑道,“不止斗篷呢,有崭新的笔墨纸砚,据说是侯爷赏赐给四姑娘的,还有给五少爷把玩的小物什,放在荷包里,也不知道是什么。”
回了院子,沈安淮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袱,他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礼物,心里很雀跃。
荷包用斗篷裹着的,沈安淮倒到桌子上,十几颗花生滚了下来,纯金打造的,栩栩如生,里面还有两个小碧玉葫芦,翠色诱人。
沈安淮喜欢的不行,三姨娘却赶紧把东西收进荷包里,对沈安淮道,“乖,这个让姨娘收着。”
沈安淮紧紧的撰在手里,嘟嚷道,“这是四姐姐给我玩的。”
三姨娘红着眼眶道,“你四姐姐人好,体谅咱们母子日子清苦,不好明着给咱们银子,所以才给了你这些,姨娘给你打上络子,把碧玉葫芦挂身上玩。”
沈安淮这才依依不舍的把两粒浑圆的花生给了三姨娘,然后抱着字帖和笔墨纸砚不撒手,生怕三姨娘给收起来了,三姨娘瞧了眼睛又酸又涩,“姨娘没本事,这是你四姐姐疼你,让你长本事的,你可别辜负了她一番美意。”
外面,小丫鬟进来道,“三姨娘,四姑娘院子里的婆子送了酒来,还有八担炭火。”
月近乎满月,清冷的月光洒在铺满积雪的屋宇树枝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屋子里灯火通明,安容只留了海棠伺候。
海棠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茶盏上前,轻声道,“姑娘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夜深了,姑娘该歇息了。”
安容接过茶盏,没有喝,只是暖手用,随口问道,“海棠,你说一场梦,什么时候会醒?”
海棠望着安容,笑道,“天亮了就会醒,也有做噩梦的时候,会忽然惊醒。”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呢?”安容有些惆怅,她都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海棠捂嘴一笑,“姑娘真该睡下了,竟说胡话,这怎么是梦呢,哪有人做梦的时候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的,都是醒了之后才知道的。”
安容不敢睡,她明明已经死了,却回到了七年前,她怕自己一觉醒来,已经在奈何桥上排队喝孟婆汤了。
再不愿,也抵不住哈欠,安容舆洗了一番,终是上了床,却依然久不能寐。
第二天醒来,安容就欣喜若狂了,她还在玲珑阁里,高兴的她直笑。
秋菊掀开纱帐挂着折枝莲花的铜钩上,笑问,“姑娘做了什么好梦,这样高兴?”
安容没有说话,秋菊继续道,“姑娘昨儿睡的晚,外面又冷,老太太和大夫人都免了早安,姑娘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祖母和母亲体谅我们,我们哪能真就不去了,在雪地里不照样玩了,”安容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
穿好衣裳,用竹盐漱了口,又细致的打扮了一番,丫鬟已经把早饭端了上来,用了两个小肉包,又吃了碗粥,才带着丫鬟去沉香院。
一路上,有婆子用竹竿把路两边的积雪打下来,也有怕积雪冻死树木,用棕毛把树干裹起来的。
沉香院,安容去的时候,大夫人刚吃完早饭,丫鬟正端着盘子出来,见到安容,忙退到一旁,半蹲着身子行礼。
屋内,大夫人正喝茶,见了外间的动静,抬头见到安容,脸上就绽放了一朵笑来,“安容来了,快进来,这一路过来冻坏了吧。”
安容有些恍惚,这样关切的眼神,关心的言语,她怎么会怀疑不是真心的?不是她太笨,是敌人太能装了。
这一世,咱看谁更能装!
安容笑着上前,恭谨的行礼,大夫人拉着她坐下,责怪的看着她,“我听说你昨儿折梅的时候摔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说完,换了凌厉的眼神看着秋菊,“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事情都不分轻重缓急,有什么事比四姑娘的身子更重要?”
秋菊跪下便求饶。
安容忍着呕心,揽着大夫人的胳膊道,“没什么大碍,睡了一觉头就不疼了,我来的晚,五妹妹应该给母亲请过安了,她是不去祖母那儿了?我去找她玩。”
大夫人拍拍她的手,笑道,“她刚走没一会儿,路上滑,叫丫鬟仔细扶着。”
安容又行了退礼,才带着秋菊离开。
松鹤院,安容才靠近正屋,就听到清脆的低笑传来,像山中悦耳的泉水滴淌。
饶过屏风,安容就笑道,“我才晚来了一会儿,就笑的这么欢乐,在说笑什么呢?”
沈安玉几个忙起身给安容见礼,笑道,“大姐姐昨儿熬红了眼睛画了幅画,我们在赏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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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美中不足
更新时间2014-11-25 22:08:46 字数:2452
安容瞥头朝沈安芸望过去,见她眸光有些躲闪,脸颊上的红晕犹在,比身后高几上盛开的山茶花还要美。
画卷在沈安姒的手里拿着,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安容笑着上前给老太太请安,然后自然而然的在她身边坐下,撅着嘴道,“我要看看大姐姐画的什么画儿,这么吸引人?”
沈安姒吧画卷展开,笑道,“你瞧,这幅《箜篌引》美不美?”
沈安芸羞意满怀,道,“拙劣技艺,经不起你这样替我卖弄,我是喜欢四妹妹昨天送我的衣裳,想着要是在雪地里抚箜篌,肯定美,这不是一时技痒,才画了下来,打算当做谢礼给四妹妹的,你这样,我还怎么送啊?”
沈安玉不高兴了,揽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祖母你瞧,四姐姐偏心大姐姐,大姐姐偏心四姐姐,怎么就不见你们疼我呢,祖母可得多疼我些才是。”
沈安姒也符合,“五妹妹说的对,昨儿四妹妹送了大姐姐衣裳头饰,夜里又送了五弟东西,今儿该轮到我和五妹妹了吧?”
安容嗔了她一眼,不以为意道,“我送五弟的是笔墨纸砚和炭火,笔墨纸砚你不缺,炭火就更不缺了,你要真想要,回头我叫人给你送二十担去,我可是雪中送炭,三姐姐可得投桃报李,嗯,夏天给我多送些冰块就好了。”
沈安姒脸一红,恨不得要揍她才好,“谁稀罕你的炭火了,送二十担给我,成了心的大冬天把我悟出痱子来呢,还想我送冰块,我也给你送炭火。”
安容一脸我就是这样打算的表情,我就不送别的,就送炭火,叫老太太也忍不住戳她脑门,“雪中送炭可不是你这样送的,我听说昨儿你罚了五少爷身边的丫鬟?”
安容就等着老太太问这事呢,一脸不满道,“还不是那丫鬟,天寒地冻的,竟然让五弟露着脖子手玩雪,鼻子都冻红了,我一时气愤,就让她也尝尝被冻坏是什么滋味儿,省的她下次伺候人还不尽心。”
这事不足为奇,安容罚起看不顺眼的丫鬟,比这更狠的都有,丫鬟对她是又爱又怕。
只是沈安姒好奇的笑着,“我可是听说五弟胡闹,害的你弄了一身雪,我还以为你会罚他呢。”
安容靠着老太太笑着,“罚当然是要罚了,不过他是我弟弟,自然不能跟丫鬟一样罚跪了,他这年纪最是爱玩,我送了炭火和笔墨纸砚,他就得乖乖的在屋子里写大字,我看他心里不跟猫挠似地,我还觉得罚轻了呢,赶明儿我再叫丫鬟送些字帖去,一个冬天都别想出屋子了。”
沈安玉捂嘴笑,“四姐姐,你这不会是被祖母罚抄女诫抄出经验来了吧?”
安容脸一红,作势要打她了,“你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做什么。”
说完,赶紧转移话题,生怕被追问,“大姐姐,三姐姐,你们那里还有以前买了没用完的字帖吗?”
沈安芸点头轻笑,“倒是还有几本,一会儿我叫丫鬟送去给你,五弟年纪还小,你可别把他憋在屋子里憋坏了。”
安容小心的看了老太太一眼,才道,“哪能啊,大哥寒窗苦读十年都没坏,才几本字帖就写坏了,他又不是纸糊的。”
说着,又有些担心了,拽着老太太的胳膊道,“祖母,你可得给我证明,五弟要是坏了,那也是吃坏的,昨儿我留了他用饭,才知道他都有好些天没吃肉了,厨房的婆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差的,给他的荤菜竟然只有青菜里的那点肉,要不是我一时心软,怎么可能只那么轻轻的罚他?我还心软的把祖母早前赏赐给我的狐毛斗篷都给了他,夜里后悔的肠子差点青了。”
安容夜里睡的晚,眼脸下还有一丝青色,是真心疼的睡不着了,老太太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她也知道安容素来大方,心肠又软,受不得人三言两语的好哄,经常脑袋一抽就把东西给人,然后又后悔。
只是厨房里的婆子竟然敢克扣主子的吃食,老太太能不生气吗,当即呵斥道,“真是胆大包天,夏荷,去厨房传我的话,再敢克扣五少爷吃食,查出来直接杖毙!”
又见安容巴巴的望着她,老太太嗔瞪了她一眼,“送了人又舍不得,回头又来坑祖母的。”
安容红着脸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新做的一件斗篷昨儿脑袋一晕送给大姐姐了么,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多丢脸啊,祖母,你送我一件吧,她们都有祖母赏赐的斗篷,就我没有了。”
沈安玉几个坐在一旁,听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吃惊的是有两年没见安容找老太太要东西了,要什么她都自己买,好笑的是她经常做这样的事,东西自己要用,还送人,然后自己去买。
老太太见安容那样子,狠狠的捏了捏她的脸,无奈道,“这次可得长点记性,再送人,祖母可不给了。”
安容点头如捣蒜,见老太太吩咐孙妈妈把新作的紫色斗篷拿来,瞅着斗篷上的紫色狐狸毛,安容的眼睛都泛光了,笑的合不拢嘴。
沈安玉有些跳脚,撒娇道,“祖母,紫色狐狸少见,尤其是这样没有一丝瑕疵的紫狐更是少见,祖母偏心。”
老太太招架不住道,“这次先给你四姐姐,往后有了再给你。”
安容心满意足的抱着斗篷,摸着上面的狐狸毛,眼睛笑成月牙,“明儿我就穿这件斗篷去大昭寺祈福。”
前世,这件斗篷给了沈安玉,羡慕的她夜里翻滚都睡不着,直在心里怪老太太的偏心,殊不知老太太的心是一样的,哭会的孩子才有奶吃。
沈安芸,沈安姒那个不羡慕妒忌,这也的斗篷一件就抵得上寻常的十件了,偏安容又说不再送人了,只能看了,不过看沈安玉妒忌的样子,她们心里好受多了,五妹妹也没有,更别提她们了。
沈安芸心情还是很不错的,眼睛又落到了画轴上,笑道,“这幅画我就不送四妹妹了,过些日子我画幅紫色斗篷的再送你。”
沈安姒笑道,“大姐姐箜篌弹的好,明儿我们去大昭寺,把箜篌也带上吧,到时候雪里弹上一曲,肯定雅意十足。”
沈安芸惋惜道,“只是我的箜篌坏了。”
沈安姒不以为然道,“四妹妹有啊,你拿她的就是了,四妹妹又不会不给你。”
安容摸着狐狸毛,抬眸道,“大姐姐要我箜篌啊,我给,不了,还是借给你吧,不然我又要买,我还是很喜欢我的箜篌的,你可别给我弄坏了。”
安容不怎么喜欢弹箜篌,但要她送给沈安芸,她还真不乐意,姐妹之间,又不能不借,那就你慢慢借吧!
沈安芸嘴角的笑微微有些勉强,还是起身道谢,“多谢四妹妹了。”
安容一脸的不用见外,转而笑道,“大姐姐在雪里弹箜篌是美,可是有些美中不足,要不我给你伴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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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探望
更新时间2014-11-26 10:10:25 字数:2469
沈安姒噗呲一声笑了,老太太也乐了起来,戳着安容的脑门,“在平地上跳舞都能踩了裙摆摔跤,在雪地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你还是乖乖的站在一旁欣赏,要伴舞,也是你五妹妹伴舞。”
安容撅着嘴,一脸的你们小瞧人,我舞姿非凡,你们不懂欣赏还怨我破坏美感的憋屈模样,笑的人前俯后仰。
沈安玉也觉得伴舞的提议不错,笑道,“四姐姐,连祖母都觉得你比较合适在一旁瞧着,我给大姐姐伴舞好了。”
沈安芸坐在一旁,脸色白了一白,手里的绣帕扭着,真是被沈安容这个笨蛋给气死了,没那金刚钻偏揽那瓷器活,被人笑话不算,还给她添堵。
可是沈安玉起了这心,想要熄灭不是容易的事,只能这样了,一想到沈安玉的容貌姿色,她的心就堵的慌,好在五妹妹心大,不会甘心做个侯夫人。
笑闹了会儿,二太太带着沈安芙来给老太太请安,她们便去了暖阁绣针线玩闹,半个时辰后,才出了松鹤院。
三五成群,欢歌笑语不断,沈安芸笑道,“我要去探望六妹妹,你们谁和我一道?”
沈安玉想了想道,“我就不去了,明儿一整天都在外面,我的百寿图没时间绣,今儿得补上。”
沈安姒则笑道,“你上午陪六妹妹说话,我打算等吃过午饭了再去看她。”
沈安芸眼睛从安容身上扫过,落到沈安芙的身上,沈安芙摇头,“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去了,让四妹妹陪你去,她有几日没见过六妹妹了。”
安容想了想,笑道,“那我就陪大姐姐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她了,幸好今儿她不在,不然紫狐斗篷也轮不到给我,于情于理我都得去谢谢她才对。”
沈安芸听得直在心底腹诽,这是去探病还是去炫耀了,也不怕把六妹妹气坏了,到时候老太太生气不待见她。
不过这事她管不住,反而巴望着她去炫耀,和安容一路说说笑笑就去了三房,沈安溪住的琥珀苑。
掀开厚重的粘帘,一股药味儿扑面迎来,呛的人鼻子泛酸。
忍着不适迈步进去,就见到一位年纪四十五岁左右的大夫,正给躺在小榻上的沈安溪诊脉,一手还捋着胡须,身侧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
沈安溪则用帕子捂着唇瓣,把咳嗽声压住,脸色苍白无力,叫人心生怜惜。
安容和沈安芸迈步上前,正好见到柳大夫收了手,沈安芸便问道,“柳大夫,我六妹妹的身子如何?”
柳大夫把沈安溪的情况说了一下,安容就呲牙了,“柳大夫,你能不能换几个说辞啊,每回都差不多,把你请来可不是听一样的话开一样的药方的,得把六妹妹的病治好了才成。”
柳大夫脸上有些羞赫,又有些怒意,本来从胎里带出来的病就难治,“我倒是想给她换药方,可也得对症才行,四姑娘既然质疑老夫的医术,另请高明便是。”
说着,要收拾药箱子走人了,丫鬟忙拦住了他,暗暗责怪安容,四姑娘不爱来就不来,一来就把大夫气跑了,六姑娘的病她治啊!
柳大夫的医术在京都享有盛名,祖上曾是御医,不过是前朝的御医,后来被贬出宫开了药铺替人看病抓药,朝廷几次请他入太医署,都被他婉拒了。
不过也因为医术高超,生意异常的好,来侯府替沈安溪治病那是很给面子的事了,一般人可请不来他。
沈安芸责怪的看了安容一眼,替安容道歉,“柳大夫,我四妹妹也是关心六妹妹的病症,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还请给我六妹妹开药方。”
安容站在一旁,死不悔改的表情,挑衅的看着他,“柳大夫,要不我给六妹妹开张药方,你瞧瞧可对症?”
柳大夫能被气噎过去了,他学医几十年,竟然被个十几岁的姑娘给挑衅了,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拎着药箱子就走,以后再也不来了。
安容也不拦着,直轻轻的笑着,“那可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药方,专治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千金难求,柳大夫果真不好奇?”
是大夫,就没有不对奇方感兴趣的,柳大夫果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安容笑着朝书桌走去,轻沾笔墨,就写起了方子,吹干墨迹,递给了柳大夫。
柳大夫半信半疑的接过,看了几眼,眼神就变了,“确实是副千金良方,对治疗六姑娘的病症也有奇效,只是六姑娘身子弱,吃这样的方子只怕会夜不能寐,多受些苦楚。”
安容皱眉,一副你是不是开玩笑的眼神望着柳大夫,柳大夫哪里不懂安容的心思,大笑道,“四姑娘放心,这方子能用,只需把其中一位药减上一钱即可。”
安容一听,就开始得意了,“我就知道我的方子管用。”
柳大夫反而不好意思了,扭捏再三,问道,“不知老朽能否借四姑娘的古籍一看?”
安容挠额头,笑道,“那书柳大夫你看没用,是个古人的自传,他和六妹妹一样,是从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记述的时候附了药方子,就这么一张,我还以为他是胡诌的呢,没想到是真的。”
柳大夫没有怀疑,因为安容说的是真的,只不过不是这张方子而已,那边沈安溪感激的看着安容,问柳大夫,“若是不减药,多受些苦楚,是不是会好的快些?”
柳大夫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也只是快上七八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