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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小花园,看看四下无人,直奔目标,开始她的钻狗…呃…钻墙洞的第二次旅程。
熟门熟路的钻过去,搭眼扫了一下,果然,除了那远处凉亭中的月白身影,院中空无他人。
整整衣衫,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岳行文在她刚钻出来时,就已经瞧见她了,放下手中的书,好整以暇的注视着来人。
青篱先转去看了看她心心念念的宝贝,见那嫩绿一片的小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便放下心来。对着那片嫩苗默念了一遍:为了你们本小姐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你们可要好好长,莫辜负了本小姐的一片期望。这才转身向凉亭走去。
迎着岳行文的目光,进了凉亭,毫不客气的坐在旁边一个铺着锦垫的石凳上。
将身的挎包取下来,掏出裹着锦帕,还带着热气儿的槐花包子,道:“这是奶娘给你的。”即是来谈判的,那些什么虚礼敬语统统作了无视。
岳行文淡淡的挑了挑眉,伸手接了过来。打开锦帕,拿起一只包子来,跟着她的称呼问道:“听说这槐花包子是你教她们做的?”
青篱点了点头。目光投入亭外,岳行文见她不说话,也不作声,两人静坐了良久,青篱才转回目光,伸手拿起茶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凉的!皱了皱眉头,放下杯子,才抬起头直视岳行文,淡淡道:“我们谈谈吧”
青篱在来的路上已经做了决定,直觉告诉她,他是个不会对自己产生巨大威胁的人,之前的种种,怕是好奇的成份居多,他想拆穿她的面具。就像一个有着狂热探险精神的人,面对未知的山洞,会好奇这山洞之中到底藏有什么?那么,她现在把山洞原本本的呈现在他面前好了。这样,他应该会就失去探究的兴趣了吧?
岳行文闻言挑了一下眉头,回过头来,淡笑道:“以什么身份?”
青篱闻言目光一紧,丫的,以什么身份?她和他总共见过两面,能有什么复杂的身份?好吧,就算有着一上午的先生与学生的身份,也不过才两个而已。
不过想到此行的目的,低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焦躁,这才抬起头来道:“我实在想不出你我之间有什么复杂身份。不过你即然问了,想来是有的。就以全部的身份吧”
岳行文点点头,伸手提起身边红泥小炉上的小铜壶,沏了一壶新茶,又将青篱的那杯凉茶倒掉,重新倒了热茶,递了过去,才道:“甚好!”
青篱整了整思路,呷了口热茶,望着亭外的草药田,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我有一些怪异不寻常之处,而这些不寻常之处似乎被聪慧过人的先生发现了,并且引起了你的好奇?”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转头看着岳行文,等待他的回应。
岳行文难得的露出诧异的神色。没想到她一出口便是这番话,可见她是做了要彻底坦白的打算。便毫不掩饰的点点头。
青篱得到他的回应,又把头转向亭外:“你别问我为什么?也别问这些不同寻常之处从何而来。只是我自病醒了就如此,我也不知道…”说着换上一副无奈的神色,“想必你也知道这样的事情若是有被有心人发现了,我会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吧?”
岳行文看了她良久,面带疑重之色,上前一步,拉起她的右手。呃?这是什么情况?在她预想中不该出现这一环节才对。还未等她从惊诧中醒过神儿,岳行文已经放开她的手:“脉相平稳,气血两足。”
原来是诊脉啊。也对,他种了这么多草药,想来是个懂医的。听苏府的人说,他二年前便中了进士,琴棋书画造皆不凡,又是个懂医的。眼前这人只有十八九的年纪,若不是此刻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她真的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的天才级人物。这人,看来也有很多不为她所知之处啊。不过,她是个没有什么好奇心的人。想到这里,便把那一刹那惊奇的念头抛开。
青篱收回心思,单刀直入,简洁的总结出一句:“所以,请你的好奇就此打住。你觉得如何?”
岳行文脸上的疑重退去,恢复惯常的淡然模样,闻言轻笑一声,才道:“即是要谈,总该有要谈的筹码,你这…”
青篱打断他道:“好吧,我承认,现在不是谈判,是请求。”
岳行文沉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良久才道:“为什么?”
青篱淡笑了一声,道:“我本以为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应该是对除了自身之外的事不关心才对。”
岳行文挑挑眉,不置可否。
青篱又接着道:“想来你也知道,我在苏府不过是挂着个小姐的名儿。身边除了一个奶娘和两个丫头,没有旁的人可以倚仗。所以,我的这一丁儿不同寻常之处,我不希望被别人发现。我只希望缩在安静的角落里,做我想做的事儿。”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不希望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接着又苦笑道:“而你似乎总是能把我推到让人注目的地方去…”
岳行文摇摇头道:“似乎你把事情想得太过严重。依我看来,贵府中的老太太和苏世叔对你…”
青篱再次打断他的话,加重语气:“你不是我。”她这一句包含了很多含义,即然赌他对自己无害,便不再掩饰心中的想法。
岳行文也听明白了,良久才道:“缩在安静的角落里生活,似乎不是一个好选择。你可知道,即使能过这样安静的日子,你不过再过两三年罢了。”顿了顿又道:“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青篱笑了,点点头。
她站起身子,走到亭子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药香,让人格外安心。把目光投向远远的,比远处的屋脊更远的地方。那个不知名的远方,不知道可有她想要的自由?
岳行文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突然觉得此时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他居然在跟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正重其事的谈话,她总是在某些时候让人不经意就忘记她的年龄。
青篱回过头来,笑道:“这么说我方才说的,你可是应了?”
岳行文起身走到亭边,在离她两步之遥站定,淡笑道:“即是二小姐正重其事的请求,为师如何敢不应?”
青篱闻言笑得更欢,福身行礼道:“如此青篱便谢过先生了。”
言毕,二人目光相接,微微一笑,便各自转开。
青篱心情大好,眺望了远方,良久,才回过神来。想到此行来的第二个目的,便又行了一礼道:“先生,青篱还有一事相求。”
岳行文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青篱指了指亭中的石桌,两人回到桌旁,青篱才开口:“虽然说在学里能跟着先生学认字,但是青篱觉得远远不够。青篱现在除了认得一些府里的人,其余一概不知,所以青篱想求先生讲一些书本之外的东西。比如民风民俗,奇闻逸事,官府衙门,户籍律法,行事规距等等…”
岳行文神色不明的听着,听到“户籍”二字,眼光微微一凛,又想起方才看到在亭边,她远眺远方时,眼中闪过的神采——那是对未来对自由的强烈渴望!虽然只是与她见过两面,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些才是她要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脸上,良久,才淡淡道:“你想出苏府!”
青篱微微一愣。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先生聪慧过人,青篱自知是瞒不了太久,没想到只才说了开头,便被先生猜中了。”
岳行文想问为什么,又一想到她方才的语气,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外面也不全都是好的。深山野林中,有世人不常的鲜花美景,但也有要人命的凶猛野兽…”
青篱也不知道自己在何时起了出府的心思,眼下,求问这些,也只是认为自己应该了解,必须了解,这才开的口。原来,潜意识里,她已经在做着出府的准备了。
岳行文又道:“况且,我朝最重孝道骨肉亲情,二小姐若想出府,只怕贵府老太太的一关便过不了…”
青篱心中也明白,于是把出府的心思暂时丢开:“即使不出府,这些行事规距青篱了解一下总是没有坏处。”
见岳行文黑眸中闪过怀疑,只得承认道:“其实方才在先生提醒之前,青篱并未注意到自己是在做着出府的准备。常言道,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青篱不是莽撞之人,不会贸然行事。此事现在不提也罢。兴许是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儿,兴许一直都不会发生,只是存在于青篱心中的一个念头罢了…”
岳行文淡淡的看着她,薄唇微启:“日后真实想法不许瞒为师!”顿了顿,加了一句:“这是条件。”
青篱微愣,这人的思维也太跳跃了,自己差点都跟不上趟儿。不赞同道:“先生与青篱并非兄妹至亲,青篱如何想,如何做,也决不会到影响到先生,先生只把自己当作不相干的人,不好吗?”
岳行文挑挑眉:“不相干…的人啊,既如此…方才苏二小姐请求的第二件事…就做罢了。”
又是这样的腔调。青篱毫不掩饰的撇撇嘴,不满道:“青篱不知道先生为何提这样的要求。在青篱看来,先生这样仙风道骨的人,是不会理会这样自讨苦吃的闲事…”
岳行文淡淡的笑了:“仙风道骨啊…原来苏二小姐是这样评价为师的…”
青篱看着他这副欠扁的模样,直想扑过去,揍他个满地开花,看你还仙不仙了。半晌还是气馁道:“罢了,先生即然想知道,青篱以后实话实说便是了,不过,青篱也有条件。”
岳行文点点道:“说来看看。”
青篱直视他的目光道:“青篱想做什么事,可以告诉先生。但是先生不能阻拦。”
岳行文一脸未明神色,即不点头也不摇头,定定的坐着,青篱瞧了他半天,不由叹气道:“即如此,先生就当我方才的话没说过吧。”
“比如呢?”
“呃?!”青篱微愣,明白过来,想了想道:“比如,青篱可以告诉先生,我想出苏府,但是先生不能阻拦我出苏府。”
“这么说,你真的想出苏府?”
青篱挥挥手道:“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现在说也作不准儿,日后青篱若是决定了,会如实告诉先生的。青篱的条件先生可是应了?”
岳行文淡淡的点了点头。青篱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他没有不应的道理不是?
正文 第十一章 移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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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岳行文谈判之后,青篱的在学堂里的过得顺风顺水。《三字经》她在那个与岳行文谈判的下午,已经读完了。对于她来说,三字经的内容实在太过简单,繁体字也有不少识得的,偶尔碰到不认得的,便问了岳行文,再拿了奇形怪状的树枝笔,在自制的笔记本记了下来。
岳行文果然守信,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探究过她的任何事情。青篱在有些得意的同时,再思量那时的谈判经过,她突然发现,那根本算不是什么谈判,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示弱,在坦白,最后还交了一个“真实想法不许瞒他”的把柄给那岳行文。
那只假面狐狸仙儿的道行实在太过高深。青篱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埋首到书本里,继续她的认字大业。
刚写了几个字,突然想起她的棉花苗来,离上次见过已经过去七八天了,想来已经适合移栽了。
想到这里便站起身子,叫了一声:“先生”
苏青筝正缠着岳行文指点她的画,听见青篱的叫声,不由回头瞪了一眼,青篱看了她一眼,心道:大小姐,你还没学乖?你再瞪我,小心我再霸着你的先生问东问西,问一个上午,让你一上午连个先生毛都摸不到!
岳行文白衣飘飘的走过来,青篱暗中撇撇嘴,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白衣,下次找个机会问问他。
月白身形在桌前站定,问道:“何事?”
青篱瞅了一眼正全神惯注的注视着这边的苏青筝,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请教先生这句话这般解释可妥当?”说着在本子上写下“酉时到草药园可妥?”
岳行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淡淡的点点头,回了一个字:“妥!”
青篱装模作样的谢过,便又埋首书中。
青篱从午睡中醒来,与丫头们说笑一阵子,又在书房练了一会儿子大字,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寻了个借口,悄悄的进了小花园。打开随身的小布包,里面是她画了草样,让红姨做的工作服,裤腿腰身做得极为宽大,正好能将她的衣裙包进去。
熟门熟路的钻过去,搭眼扫了一下,果然无人。连那只假面狐狸仙儿都不在。
斜阳西下,岳府的屋影拉得长长的,把那片棉花苗笼罩其中,而原本与棉花苗种在一起的草药已经被移走了,留下足足有半亩的空地,地面湿润,弯腰抓了一把泥土,湿而不粘,刚刚好。
数了数棉花苗约有三百棵,这半亩地大小足够了,可以将株距拉得大大的,以便提高产量。
思量一番,拿定主意。便拿起随身携带的作案工具——铲子,开始移栽。
先在将棉花苗小心翼翼的起出来,根部留着尽量多的原土。然后在地里划下五条直线,用铲子沿着直线开始挖坑。虽然这不是什么重活,但是不停的起身,弯腰,下蹲,再加上这副身体年龄尚小,又从未做过粗活,不一会儿,青篱便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稍作歇息后,看看还有一半儿的棉花苗没有移植,只得咬咬牙,重新拿起铲子继续干活。
一直到晚霞满天,这才把所有的棉花移栽完毕。看着这五行整整齐齐的棉花苗在风中摇摆着枝叶,自豪感油然而生,青篱眯起眼,双手掐腰,有些自得的笑了。
待明日浇过水,棉花反挺过来,再施了肥,接下来就可以安心了。
信步进了凉亭,石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一杯喝了一半儿的茶,想来,是这人看书途中有事,临时离开了。干了半天的活,她着实有些渴了,自顾自的,打开装茶叶的雪青瓷罐,舀了一勺茶叶放进去茶壶里,拎起红炉小炉上烧着的热水,重新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坐定。晚风吹来,很是舒适,让人心神俱安。
前世的她,一直都有着强烈的不安,她一直不明白,这不安源自何处,但是她却知道何处可以让自己的不安感消除几分。不消多,只需如眼前这般,清风斜阳,还有如诗如画般的田园风光即可…
喝了两杯茶,见天色不早,便收拾了东西,带著作案工具熟门熟路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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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篱刚离去不久,岳行文便进了草药园子。无意识的直行,又左拐。一眼便瞧见那五行整整齐齐的嫩苗,愣了一下,随即举步向前,一边沿着田埂察看,一边点头,苗根处泥土培得平平整整,苗间距整齐划一,一看就是惯作农活的人所为。
惯作农活么…他转过头看向院子西侧,那边是苏府的重重院落,层层高墙。
“行文!”熟悉的声音响起。
岳行文抬头,看见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紫衣少年和一个青衣少年两人勾肩搭背走了过来。便定定的站住,也不出声。
那紫衣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岳行文身边,伸出手在他身上捶了一拳,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来瞧你,也不给个笑脸?不过刚下了两盘棋,你就躲到这里来。亏我一进京便拉了流风来瞧你。”
岳行文淡淡的挑了挑眉:“你来找我能有什么好事?上次来你撕坏我的医书,上上次来,你打碎了我的白玉瓷杯,上上上次来,你…”
青衣少年胡流风,在一边哈哈大道:“轩宇,我从未见你在行文面前讨到过好儿,你却还不知收敛。”说着,又换上一副坏笑,顶了一下沐轩宇的肩膀:“我自小见他都是这副死人脸模样。你想让他换个表情,下辈子罢…”
紫衣少年沐轩宇,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你是个记仇…”顿了顿又不服气道:“光记得我坏处,怎么不想想我还替你挡了我母妃给你安排的几次相亲?我还给你找到了一本几乎失传的孤本医书。哼!”
“詹王妃那里,不用你替我挡,我自有办法,至于那本医书么…不是流风让你顺道捎来的么?怎么又算是你找的了?”岳行文低着头一边看着棉花苗,一边淡淡的头也不抬的数落着,说完撇了胡流风一眼。
胡流风见他撇来的目光,桃花眼一跳,连忙清咳一声,道:“轩宇,你不是还有事儿嘛,早办完事早了。我就说,这家伙不欢迎咱俩,你还偏要来。”说着伸了一个懒腰,桃花眼波流转,不满道:“若不是这会本公子正在万花楼里赏美人呢”
沐轩宇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紫色描金的请柬递了过去,嘴里怪叫:“啊呀,你这人,你即不领情,今儿这事我也不替你挡了,喏,我看你这次怎么回了我母妃。”
岳行文撇了一眼接过来,打开扫了一眼,便随手合上,转向胡流风淡淡道:“听说康王府的青阳县主今儿到京,那不是个顶美的人儿?你可要看个够!”转身向凉亭走去。
走进凉亭看到石桌上的茶杯愣了一下,想起刚才那刚刚移栽好的棉花苗,不由嘴角微翘。
胡流风在他身后怪叫道:“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我不知道?”
沐轩宇也笑了,一面说一面进了凉亭:“这有什么奇怪的,本就是避了你,不让你知道的。我也是今天早上刚得信儿”
胡流风跟着进来,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无奈又满不在乎的笑道:“罢了,反正躲不过,少不得再应付一回”说着觉得哪里不对,连忙起身,围着岳行文和沐轩宇坐着的石凳看了半天。一手拍在岳行文的肩膀上,朝着沐轩宇笑道:“轩宇,你知道这家伙为不欢迎咱俩来?”
沐轩宇接着岳行文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顺口答道:“我哪里知道,不是你说他一直都是这般死人脸模样么?”
胡流风神神秘秘的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往常是这般原因,今天嘛…”
说着一把拉起沐轩宇。指着石凳道:“看看,瞧出什么没有?”
沐轩宇看了半天,不明所以,摇了摇头。胡流风上前给了他一拳:“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小王爷!看看,这凉亭内共有四只石凳,只有两只铺有锦缛。由此可以断定,这凉亭内平时来的不止他一个,而是两个人。”说着一手指向岳行文。
岳行文淡淡的扫开他的手,顺手拿起一本医书,翻开道:“轩宇,詹王妃这次又是安排的哪一出?”
胡流风笑道:“看到没有,轩宇,这家伙在转移话题呢。”
沐轩宇还是不明白,道:“不止他一个有什么稀奇的?”
胡流风无奈的桃花眼一翻:“咱们俩人与他最近。你刚进京,我这么久就来过一次。不是你,也不是我。会是谁呢?”
沐轩宇摇摇头,道:“我哪里知道是谁?你神神秘秘的,到底要说什么?”
胡流风叹了一口气:“轩宇,若你哪天死了,肯定是笨死的。”顿了顿又道:“是谁,我不知道。不过…”说着一把拨开医书,把脸凑到岳行文跟前:“定是个女子!”
沐轩宇跳起来,这才又细细的围着石桌看了一圈,笑道:“果然如此。”一把拽下岳行文手中的医书,扔到石桌上,怪叫道:“快,快说说那女子是谁?”
胡流风的目光又在石桌上扫了一圈,拿起一只杯子道:“如果亭子里先前只有一人,怎么会有两只杯子?快说,你这家伙居然在这里私会佳人…”
岳行文伸手拿起石桌上的医书,指着那被茶水浸湿墨迹模糊的地方,淡淡道:“轩宇,这医书乃大周仅存的孤本。千金难求…”又看向胡流风淡淡道:“师父他老人家几次写信问我你的下落…”
沐轩宇,胡流风两人对视一眼,方才的精气神儿霎时跑得精光。
沐轩宇恨恨道:“若不是父王收了我的财权,莫说千金,就是万金我也拿得出来…你这个人惯会打人七寸。”
胡流风叹息了一声,彻底认命,这么些年朋友,他从未在岳行文面前讨到过好:“不让问不问便是。千万莫告诉外祖父…”说着摸摸自己的脸,感叹道:“莫非,就是因为我这张脸长得比你好看,外祖父有了你这个得意弟子,还不放过我?”
岳行文扣了扣太阳穴,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有多少天没照镜子了,若是忘了自己的模样,我不介意借给你一面”。说着用手敲了敲石桌上的请谏:“轩宇,现在可以说说,你母妃这次又是安排的哪一出?”
“哈!你还不知道我母妃,最是个爱做媒的,听说西苑的牡丹花开了,便起了兴致,安排这么一个赏花会。我把这第一份请谏给你送来了…四月初八…”顿了顿贼笑道:“这次母妃特意交待,你和胡流风一定得到,不然…呵呵”看了两人一眼,挤挤眉。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你知道的…母纪这次为了你们俩把京城里四品以上官员家里,凡是十二岁至十八岁的女孩儿家都邀请了…呵呵,这次你恐怕…”
岳行文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轻嗤一声,淡淡道:“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罢…”
沐轩宇的俊脸一跨,粗粗的眉毛拧在一起。
胡流风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笑道:“四月初八,可不是后天么。詹王妃这赏花的点子,甚得我心。又有美人可瞧喽…”
沐轩宇接口道:“是了,青阳县主就是个顶美的人,你到时候就好好瞧瞧吧”
正文 第十二章 赏花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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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车外路边的小商贩吆喝着的叫卖声,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声,青篱死命压制着挑帘偷望的冲动。
看看身旁一脸正襟危坐的王夫人,心中悲叹:她的古代处女街市游,居然如此悲催。
王夫人似是觉察到她的躁动,睁开半闭的双眼,看了她一眼,不悦斥道:“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坐没坐象,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苏青筝得意的了撇了青篱一眼,扭头对着王夫人道:“娘,你看看我的妆有没有花?头发有没有乱?”
王夫人扭过头来,脸上已换上一副笑模样,仔仔细细的看过,伸手扶了扶她头上的发钗,笑道:“筝儿今日妆扮得很是得体,今天定能在赏花会上拨得头筹。”说着斜睨了青篱一眼,发出一声轻哼。王夫人那仿佛看到什么不甚物件儿一样的眼光,让青篱微微有些炸毛。可又发作不的,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将这个什么破赏花会在心中骂了个狗血淋头,直盼着它早点结束,好回到自己院子。
马车穿过闹市,又行了约两刻钟,才停了下来。
一进园子,便有身着五彩衣裙的丫头迎了上来,引着王夫人三人向里面走,一路上姹紫嫣红,修竹茂林,皆可入画。绕过九曲桥,便隐隐有萧管丝竹之声,更兼有女子的谈笑声,随风入耳。趁着这水音,格外动听。抬头便见一个圆形月门,透过墙上雕花砖孔,隐隐看到高高的亭子上,围坐着身着华衣美服的十数个女子。亭子四周,牡丹吐蕊,魏紫姚黄,也有三五成群的在牡丹花丛中漫步。当真是人花两相映,花如仙人风中舞,人比花娇颜色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