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随意的回头一看,都愣住了。
流浪汉反穿着米色的t恤,灰色的休闲长裤,赤着双脚。
在自然光下,他的五官细节看得更清晰,真称得上精致绮丽。
杨青看见大家都发愣,就觉得自己昨晚也不算很丢人吧,谁也没料到他满身污脏下居然是这样的长相,反差太大。
搜遍记忆,在三次元都找不同等级的,只有二次元虚拟的人物才能比。只不过他傻愣愣的,就像龙没点睛,美中不足。
刘素平常挺爽利的,现在说话都斯文了:“这个,不会是…?”
杨青嗯了一声。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大家虽然不至于为了他长得好就让着他,但说话总客气了点。就是白欣也不拿鄙夷的眼光看他了。
外面暴雨还没停,大家弄了点早餐吃,也给流浪汉分了点,不好喂喂喂的叫他,也不好直接就叫流浪汉,曹帆干脆给他起了个名字:“今年秋天的第一场雨啊,叫他‘秋雨’…俗,叫‘秋一’吧,对着他就叫这名字,叫多了他就熟了。”
厨房的碗不够,杨青跑到各个房间去收昨天喝了姜汤的碗,收到秋一的房间,见他碗底干干的,又有点迟疑:真的是姜汤才流鼻血?
昨天暴雨里吃了亏,今天也就没人再说接着走,还是躲躲雨再说。
可到了第二天早晨,奇怪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所有人都一齐流鼻血,只除了杨青和秋一。
鼻血倒是没有一直流,很快就止住了,但这个情况太古怪,又没有医生,只能干着急。
等到第三天,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赵颂脸色很沉重:“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流鼻血的时间比第一天稍微长了一点点。”
楚巡低着头,额发遮住了眼睛:“…现在外面下雨。如果雨停了,而我们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血腥味恐怕会引来大量丧尸,我们会被困住。”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大雨使之前炎热的天气三天之间骤降十度,风里裹夹着水汽吹得人皮肤冰凉,就连心都是凉的。
莫名其妙的连出三天鼻血,如果不是*,白欣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绝症了。
但目前的情况更让人觉得诡异。
白欣狐疑的目光从杨青扫到秋一,又从秋一扫回杨青。这两个人为什么没事?
杨青捣鬼?白欣虽然莫明其妙的觉得杨青讨人厌,也不觉得她会连自己女儿一起害。
那就是秋一?不对。如果秋一疯疯颠颠的,白欣还会怀疑他装傻,但这个人一天到晚木木呆呆的,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面部神经也好像有问题,连眼皮都一眨不眨。白欣试着不眨眼盯他一阵,不一会儿自己就眼睛发酸,根本控制不住的要眨眼,所以说他这样子绝不是正常人,一个智障知道玩儿这些吗?
大家一起聚在客厅里商量办法,但却没有半点头绪。
刘素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虽然还是下雨,但天色比之前要亮多了,我们要不要趁雨走了?”
赵颂皱着眉看了看妻子:“现在留在这里,就算有丧尸包围,短时间也就是这个村的人口范围,数量不会很多,我们躲在围墙里,可以想办法逐步消灭这个它们。再往下走,就上国道了,国道上的丧尸只有多没有少的,只要我们流鼻血的问题没有解决,再往下走反而更危险。”
刘素担忧的摸了摸小儿子的头发:“那我们就留在这儿?”
“也不行,这里离高铁站不远,天天这样流鼻血,吸引来的丧尸会越来越多,我们迟早会困死饿死。必须得解决这个鼻血问题。”
“可我们没有人是医生,鬼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素看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冲着赵颂大声起来。
沈怿沉默了半天,突然问杨青:“杨青,你仔细想想,你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有没有吃不一样的东西?”
这一问,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杨青身上。
不用他问,杨青也在心里做排除法。
总是从空间拿东西就太显眼了,事情做多了多少会有痕迹。而且目前又有食物,杨青并没有背着大家吃不一样的东西。
她压下焦虑,仔细的观察着众人。
脸上不好看,那是吓的,但如果看气色的话,其实皮肤都很红润,双眼炯炯有神,不但没有流多了鼻血苍白无神的样子,反倒看着很亢奋。
天天不是南瓜就是野菜,一点油盐也没有,怎么会是这种状态?
杨青皱着眉:“我实在是没什么不一样的,你们感觉跟平时有没有不同?”
曹帆想了想:“烦呗,不疼不痒,就是不舒服。”
刘素毕竟是女人,说得细腻点:“觉得全身发胀,脑子里神经都突突的跳,要爆血管一样。”
“对对,反正我现在能坐着就不躺着,能站着就不坐着,能走动就不站着,全身要爆不爆的,坐立不安。”曹帆立即补充。
几个成年人还能控制住自己,杨青看了一眼安安,发现她没有像平常一样跟赵星赵越玩,而是有点焦躁的走来走去,手里拿着个捡来的芭比娃娃,娃娃的头发被她挠成了乱草。
杨青担忧的抿紧了嘴,突然想到了自己练的经脉运行图。
从一开始的毫无动静,到后来的偶有气感,到了现在,她能感应到自己的丹田位置像是有个缓缓旋转的珠子,只有蚕豆大小,杨青认为是自己经脉中那种暖暖的气流所凝聚成的。她给这种气流起了个名字叫“元力”,珠子就叫“元珠”。
杨青经过几次试验,发现有了元珠的存在,她想调动元力的时候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必须凝神静气的按线路运行经脉,一点一滴的汇聚涓流。而是元珠瞬间逆转,元力从中散发,汇集到杨青想要的部位,简直随心而动。就像是有了个蓄满了水的水缸,再不用临喝水了去挖井。只是数量并不足够,方便在能及时反应应对而已。但杨青隐约也有点明悟,随着她修炼时间的推移,元珠肯定会越来越大,她所能调用的元力也会越来越多。
如果说她跟大家有什么不同,那就只有修炼经脉运行图这一项。
可以前大家没修炼也都没异常,就算是因为末世而有所变化,那秋一怎么回事,有了他的对比,就不因该是这一点的原因。
因此杨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找不出原因,大家就想办法弥补。
这样诡异的情况,一定要找到大部队,才有可能医治。
几人想着要做口罩戴上,又怕一层布不能隔绝气味,最好在里边铺一层塑料膜,就算会憋闷都没办法。
总共才三个成年女人,谁也没有正经学过缝纫。
白欣完全不肯沾手:“我不会。”
杨青和刘素也不会,不过平时加固一下扣子,开线了补两针,都能对付。现在正儿八经的要缝个东西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现在是不会也得上,两人找了剪刀、针线、旧衣服、塑料袋。
把旧衣服和塑料袋剪成个一块块的长方形片片,两片布中间夹一片塑料纸,再一边配一根布带,正儿八经的缝制起来。
线路歪七扭八,针脚间距杂乱无章,两人自己都看不过眼,还好只要勉强能用就行了。
白欣坐在一边看了一阵,也开始翻衣服。挑来捡去的不满意,最后找来了自己一条裙子剪了,裁出两个口罩的布料。
杨青和刘素瞟了一眼,就知道她准是要做她和楚巡的情侣口罩。
不要以为就是几针的事情,实际特别耗时间,两人耗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做了十个,加上白欣精心炮制的两个,全队人都算解决了。
吃过午饭后杨青带安安去睡午觉,但安安翻来翻去的睡不着,两条小腿不停的在床上蹬来蹬去:“妈妈,好热。”
杨青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体温确实高,而且出了点汗。
如果她是发烧,反而不会出汗,现在这样证明她真是热。
怎么会这样,明明天气很冷!
她倒了杯水来:“宝贝,我们多喝点水好不好?”
安安在床上打了个滚:“我不渴!”
“听话,喝水能治很多病,现在没有医生,不能乱吃药,只能多喝水。”
劝了好几句,安安才坐了起来捧着杯子喝水。
但这并没有缓解安安的情况,体温一直居高不下。
随着多次喂水擦身也不见效,杨青开始焦急起来。
她跑出去,想让刘素来看看,毕竟刘素养了两个孩子,总有点经验。
他们没有关门,杨青才到他们门口,就听见刘素在说话:“太热了。”
杨青走进去,发现他们四人脸上都有点潮红,她摸了摸赵星额头:“体温好高,安安也一样。”
刘素也摸了摸赵星:“没有啊。”
杨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碰了碰刘素的手:“你自己体温也高,所以感觉不出来。”
刘素和赵颂这才着起急来,赶紧让孩子喝水。
看她们也没办法的样子,杨青走回房间,从空间里拿了一包柴桂小儿退热颗粒。却犹豫再三:药不能乱吃。
她忧心的握住了安安的小手,也许是对安安的身体太过关切,一丝元力从她的指头延伸而出,慢慢的探入安安体内。
杨青这纯粹是无意识的行为,当她意识到后反而吃了一惊,她只知道元力可以在体内调动,却不知道可以探出体外,甚至进入别人的身体。
既然已经进入了,她干脆闭上眼,沉下心,好好感应一下安安的身体。
随着元力的深入,安安的身躯在杨青的意识中被完整的描绘出来。
乱、躁动,这是杨青的第一觉。
随着她更深层的感应,她发现安安体内有很多橙色的细小光点,细微得像是阳光下的灰尘,但是数量很多,分布在每一个角落,它们不停的跃动。
杨青试着用元力碰触了一下,发现这些光点居然就融在元力里了。
杨青吃了一惊,却逐步的用元力把安安洗涮了一遍,所有的橙色光点消失,安安体内平息下来。
杨青睁开眼,发现安安居然睡着了,神情十分平静。
杨青贴了贴她的额头,体温也降下来了。
她坐在床边,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万万没想到那份经脉运行图能够化解目前困局,这空间竟然像是专为末世而生的。
而空间又与沈怿所说的四处古迹存在相同的文字,情况就更复杂了。
如果大家的异常都是体内元力的躁动,那他们也去修炼经脉运行图,就能使元力顺服,在丹田内凝结为元珠。
先不说他们体内的元力为什么存在,要紧的是——杨青到底要不要暴露这份运行图?
她自认是个非常平凡的人,没有出色的能力才干,但在末世又必须要护住女儿,因此一直低调谨慎。
如果她提供给大家这份运行图,必然会引来别人的关注和好奇。现在只是一个小团体,如果到了部队驻地,消息传了出去,会有更多人关注。
经脉运行图会给人类带来强大的力量,他们在受益的同时,会不会在想: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一份运行图?她是不是还有更多秘密?
可叫她隐瞒这个秘密,陷所有人于危险,她也做不到。
仅仅是几天时间,大家共同面对丧尸,迅速的在困苦危难中建立了情谊,这时候仅仅保全自己和女儿?她做不出这样没良心的事。
杨青左右为难,目光一动,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行李包,拉链没完全拉紧,露出里边的塑料袋来。
塑料袋里包的是沈怿的文字破译资料,也幸亏杨青用塑料袋装了,那天大雨才没有把它们打湿。
杨青缓缓的打开了包,拿出资料,准备仔细研读。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星…种…脉…窍…”
杨青仔细的看着已经破译的各个文字。
实际上石窟壁上的文字有许多虽然标出了含义,但却不能十分确定,更多文字还不曾破译。
因为这些文字非常怪异,纪录的不似诗词歌赋,不是事件叙述,不是某人生平。
它们自成一套体系,但却没人能确定是与什么相关,因此破译起来缺了大方向,以致于停滞不前。
杨青心里一动,想起那幅经脉运行图,以及自己修炼后的成效,一个想法在她心里滋生:难道这些都是修炼功法吗?
带了这个预设,她再把这些文字套进去,隐约就能摸得着点框架:真的是功法!
石窟壁上和她的石楼壁上还有所不同,纯粹只是文字,而没有图形,这就给研究人员更增添了困难,难怪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系统的解释。
她心跳的声音像擂鼓一样,连自己都听得见,手指扣紧了纸张,纸边都折皱起来。
杨青勉强镇定下来,拿出自己弃用了的手机,发现已经没电了,连忙又插上充电宝。
等待开机的时间都变得漫长,好容易开了机,忙从相册里放大她拍的几张照片,都是以前她在石楼中拍下的。
其中一张就是经脉运行图,以及旁边的一段文字。
杨青认为旁边的这段文字是运行图的注释文字,她把手上已经破译的文字往里边套用,结合图行上元力运行的路线穴位。
几方印证,终于大概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起名叫“元珠”,而在石壁文字中称为“星种”。
她起名为“元力”,而在石壁文字中称为“星元”。
各个穴位也一一对照出了文字。
这大概就是一幅引导星元在体内运行,最后凝结星种的运行图。
为什么会叫“星种”,是和陨石相关吗?
杨青埋头研究,全然不觉时间流逝,连安安醒了都不知道。
安安睁开眼,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妈,要喝水。”
杨青一下从忘我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忙把东西都收起,倒了杯水给安安喝。
安安再没有了上午的焦躁,笑嘻嘻的下了床:“我去找星哥哥、越哥哥玩。”
杨青一愣:别人看安安这状态,肯定有很多疑问。
看着安安冲出了门,杨青觉得这些资料很重要,不敢再随便放,顺手收到了石楼里。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大雨中,围墙外围了十数个丧尸。毕竟这个院子里多少有点响动,又偶尔有气味飘出,虽然有雨的遮掩,丧尸并没有发狂,却也徘徊不去。
杨青心里转了几个弯,下定了决心。
她跟着走了出去,果然听到刘素在问:“咦,安安,你好啦?”
杨青在门口探头:“刘姐,赵哥,帮着叫大家到客厅来,我有事要说。”
等所有人在客厅坐好,杨青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脸上倒是绷着,没有显出慌乱的样子来。
“我想告诉大家,我找到了解决身体异常的办法。”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张大了嘴。
曹帆惊喜的说:“什么办法?快说啊。”
杨青扫视一眼,在所有人期待催促的目光下定了定神,把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才开口:“其实我这个方法还是从我以前的一个网友那学来的。她热衷于减肥,追求健康无副作用的方法,总觉得古代人会有比较好的药方和办法,扒拉了很多古医书、道家典籍什么的,自己综合整出一套办法。
就是‘辟谷’减肥法:安排一段时间,除了喝水,什么也不吃。其实也不是很新鲜,之前市面上经常有办‘辟谷’班,这个方法一般人扛不住。
所以她找了对应的一套吐纳、内息运行法。我也跟着学了点,发现也许是心理作用,真的一定程度上能让人忘记饥饿。
从在高尔夫球场起,不是都吃不饱嘛,我一直就用这个方法来抵抗饥饿。
这几天大家不对劲,只有我没有异常,我并没有想到是这个内息运行法的原因,今天中午安安难受,我给她身上揉一揉,就按照自己平时习惯了的穴位顺序,没想到居然能把她的躁热治好了…”
杨青怎么说也是写小说的,在心里打这样一篇腹稿不难,难的是她宅在家里几年,口舌有点笨拙,要这么自自然然的在大家的注视下说出这一番话来,实在不容易,手心里都湿了。
曹帆哇了一声:“这么神啊?厉害了我的姐!你这个网友不是找了很多道家典籍吗?我看她只怕是瞎猫碰上死老鼠,找了篇修仙秘籍!”
听得大家面面相觑,这个说法很玄,但他们更找不出其他的解释,再说都末世了,丧尸都有了,再玄一点又怎么样?
刘素啧啧有声:“真有这种事啊?”
赵颂摇摇头:“我看修仙是没有的事,不过这种内息运行法肯定是很适合养生,对人体很有好处的。只是现在末世了,陨石带来了很多不明物,人都能变丧尸了,环境发生很大变化,这种本来很普通的方法,说不定有了点别的功效。”
这种说法更合理一点,大家瞬间都有点捡到宝的感觉。
曹帆兴致勃勃:“可惜没网络了,要不然你问下你网友,把整个书复制过来,说不定还有更神的!”
杨青一听来了,立即接口:“说到这个,我有件事拜托大家。你们是晓得我只有这么一个内息运行法,但万一以后传到别人耳朵里,别人都像曹帆这样,以为还有更多更神的,我怕我就麻烦了。所以以后到了c市部队驻地,大家帮我保密成吗?”
这是小事一桩,都没有人犹豫。
刘素拍了拍她的肩:“知道你带个孩子怕事,我们怎么会给你找事呢?”
她这么一说,连最看不顺杨青的白欣都哼了一声:“我们是这么八卦的人吗?”
事情说定了,杨青就拿了纸笔,在纸上画下图形,教大家怎么样去运行。
“…这个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纯粹心理疗法,但是能管用就行了,坚持吧…”
杨青故意没说星种和星元,等到时候大家都快感应到了,她再假装感应到好了。
她并没有指望她这个源头能真正永远保密,但是她握有这么多资料,如果她多用心,多努力,永远走在别人前头,那也就能够更好的保护好自己和女儿。
此时此地,壮大团队的力量,才能平安的到达c市部队驻地。
大家都坐着卖力的练了一阵,三个小孩是听不懂的,杨青就接过任务,让赵星赵越躺着,自己假模假式的给他们按穴位顺序揉按,实际用自己顺服的星元将他们体内躁乱零碎的星元都吸收掉。
经过整整一个小时,曹帆睁开眼,高兴的说:“我真的感觉好多了,发胀的感觉有点减轻。”
杨青点点头,在他们体内躁动的星元碎尘虽然遍布每一个角落,实际上细如灰尘,聚拢起来还没有一滴水大,所以他们练起来身体上的不舒服会很快平息,但短期都不会在经脉中明显感应到星元流动。
众人都陆陆续续的睁开了眼睛,终于有人看向了秋一:“杨青是因为这个,秋一又是什么原因?”
这是一个无解的答案,秋一连句话都没说过,是不是哑巴都不能确定。
赵颂心里一动:“这世界上的事,殊途同归的多了,说不定他就是有什么方法,只是现在问不了。我们就一路把他带到c市,到时候找医生给他看看,说不定会有点发现。”
其实之前大家对于要带秋一走,心里也很矛盾:他又帮不上半点忙,纯耗粮食。不带吧,虽然是末世了,但这个团体中的人也还没有见识过人心险恶,并没有变得多冷酷,对于这种事还真是难以决断。
现在找了这么个理由,大家一下就安心了:带上吧。
“今天的雨势已经比昨天小一点了。我看今天我们就多努力,明天早晨如果没有流鼻血,我们就出发。你们觉得怎么样?”楚巡抬头问大家。
这个提议几人都没有意见,杨青也点了点头,头一偏,却看见沈怿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
杨青心里一惊,莫名的不对味。
沈怿与她目光对上,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杨青扯了扯嘴角,勉强回了个微笑。
这个团队中以前话最少的是陆忠,他是白欣的保镖,只听她的安排,说什么应什么。
第二少的是楚巡,但他有正经事的时候还是正常沟通。
现在占了第一的是秋一,半个字也不说。
占了第二的就是沈怿,始终维持着微笑,看着很亲和,但仔细一想,进入团队后他说过的话简直数得过来。
刚才关于功法的事情别人都有很多疑问,只有沈怿始终微笑的听着,并不发问,现在又这样古怪的笑看着她,杨青不由心里发毛,想到他毕竟破译过那些文字,难道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吗?
但是事情已经做出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时间大家各自准备行李,把这家人家有用的东西都打包起来。
夜深人静,杨青反锁了门,进入空间,拿着资料站在石楼内,对着墙壁上的文字仔细对印研究。
那点淡淡的不对劲让杨青心里警醒,只能多加努力,争取拥有自保的实力,能不惧意外。
她想了想,又做了点别的准备。
之前她的电脑和相关设备都搬到石楼里来了,笔记本的电池还有电,此时她就先把沈怿的资料用手机拍了传进电脑。
再故意把资料用水泼湿,眼看着上边部份清晰,部份变得模糊。
如果有一天沈怿索要资料,资料就已经有了缺失。其实直接说丢失也不是不行,就是生硬可疑了点。
那天暴雨后大家原本的数码产品十件里泡了八件,沈怿存文件的u盘只怕已经打湿了,到时候到了驻地也没法印证,又或者路上想个办法给他偷走?
杨青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她只是想起沈怿的那个笑就不太舒坦,非要这样做才安心。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杨青沉浸在这些文字之中,拿了纸笔抄录,几方对证下能确定释义的就画个红圈,不太确定的就画个蓝圈,纯粹靠蒙的就画个绿圈。
为了防止太过于投入,导致忘记时间发生意外,她特地定了闹钟,每过一个小时就出空间去看一眼安安。
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一个优点:能沉得下心,钻研得进去。
在她高三的时候,杨母不想再让她读书,总是安排她多做家务,还好她在有限的时间里能全神贯注的学习,这才能考上大学。
大半夜过去,她仍然精神奕奕,这也是修炼经脉运行图的好处,她发现自己的睡眠时间已经缩短到正常需求的一半,就是偶尔一夜不睡也不会太过困倦。
*
夜雨由大转小,稀稀沥沥的逐渐停止。
围墙外的丧尸僵硬的偏转了头。
漆黑的夜色中,村子里一些零散的身影摇摇晃晃的朝着同一方聚集。
没人知道这座院子的后墙有一处曾经在村中车辆倒车时撞垮,原主人想和水泥重新砌过,拖拖拉拉的一直没办,只是马马虎虎的把砖头堆砌了起来。
丧尸们嗅着气味,在围墙外盲目的推挤。
二楼各房间内的人都沉睡着。因为连续大雨,又有围墙保护,他们每天都把院门和一楼的门窗锁死,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因此就没有安排值夜。
楚巡听到一阵声响,他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想:是什么声音?
这点思考让他有点醒过神来,慢吞吞的起床,套了拖鞋去洗手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把睡梦里的那点疑惑差不多都忘了。
洗手间的窗口正对着后院围墙,一阵风正好将云吹走,一束月光洒落下来。
楚巡一下就清醒了,寒毛直竖。
他立刻放轻了脚步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曹帆正好跟他睡同一张床。
楚巡上去先摸黑捂住了曹帆的嘴,低声在他耳边急促的喊:“曹帆,醒醒!醒醒!”
曹帆像是一惊,先剧烈的挣扎了一下,随即平静下来,拍了拍他的手。
楚巡松开手,低声说:“围墙垮了,丧尸进后院了。我们分头把所有人都叫醒!趁它们没上楼,立刻冲下去上车!”
曹帆全身一僵,低声回答:“好。”
他迅速的坐起来,两人摸着黑把运动鞋穿好,拎起包放轻脚步跑了出去,曹帆往左边,楚巡往右边,分头叫人。
这户人家并没有在室内的每扇门上安锁,只在内装了小门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家里有丧尸的原因,好几扇门的拴子都被暴力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