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转脸,看到孩子们坐的那一边,自家几个女儿照样闹腾,但蒲台家几个孩子却十分安静。
这几个孩子,一直以来和墨砚最亲近,但随着逐渐长大,却越来越信服蓝裴衣。跟小郡王吧,说不上太好,也没有说不好,怎么着也不该这时候一个笑脸都没有。
王慕翎脑子有点糊,也想不太清楚,转过脸又去跟小郡王喝酒。
一家人闹闹腾腾的吃完饭,唤人撤了宴下去,上了茶。
王慕翎低着头,正要去拿茶盏,就听得前面扑通一声。
她抬眼一看,只见蒲台家四个孩子整齐一排的跪在前面。
小郡王看见了,微微一愣,马上起身去扶:“自家人,不用行大礼,心意到就行。”
老大蒲台莫言却挣开了他来扶的手:“湛叔,今日我们兄妹四个多有得罪,湛叔莫放到心里去。”
小郡王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
蓝裴衣看出不对,对小郡王道:“水湛,你先坐着,看他们要说什么。”
小郡王便依言退了回去,一家人坐定,连几个小姑娘也没有再吭声。
只见这兄妹四人,一齐伏倒在起,向着王家人磕了三个头,然后再跪直。
老大莫言抿了抿唇,道:“我们蒲台家四兄妹,自小来到王家,被抚育长大,吃的用的都不比王家妹妹们差,还请了先生来教我们明辨是非,终于成长至今。王家对我们的恩比海深,我等无以为报。然,王家似与我们蒲台家天生有怨,我们爹娘,现在连同叔叔之死,皆与王家有些关系。。。。。。”
王慕翎听到这里,顿时酒吓醒了一半,又隐隐泛起一丝惭愧,她在莫贵君这事上,还真没有考虑到家中这几个孩子。
莫言抬头看了看堂中各人脸上神色各异,不由苦笑一声:“干娘和各位叔叔只管放心,我们兄妹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自是明理,知道他们都是自己种下了因,才得到这样的果,怨不得别人。。。。。。但,终是与王家有些关系。我们若对王家心存怨恨,便辜负了王家这些年的教导,但却也不能若无其事,那便愧对爹娘和叔叔的在天之灵。所以。。。。。。我们兄妹四人,商议多日,决定离开王家,远走他乡,今日便是辞别之日。。。。。。只是扰了湛叔的生辰,实是过意不去。”
莫言年纪虽不大,但跪在地上,身形笔挺,眉目间俊朗,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
令王家各人生出此子非池中之物的感慨。
再看老才莫语,老三莫丰,老四莫琳,也都不是愚钝之辈。
王家人互看了一眼,王慕翎叹了口气:“你叔叔的事,是干娘做得不好,但是你们四个孩子,长到如今,也只念了些圣贤书,本来还说,今年看你们谁愿意,可以跟你路叔叔学些经营之道,却没来得及。你们若离开王家,身无长物,何处容身,如何过活?”
莫言仰头:“天大地大,自有容身之处,我们兄妹有手有脚,定是能谋生的。”
墨砚叹:“不要太倔了,听话罢!”
几个孩子却不予回应,只一副定了主意的模样。
蓝裴衣笑笑,按住了墨砚,对王慕翎道:“就让他们走吧。”
王慕翎一愣,要说,这几个孩子,蓝裴衣花的心力最多,他该是最不舍得的。
蓝裴衣朝几个孩子点点头:“我很高兴,你们长大了,有主意,也有胆量。出去走走也好,现在外面也太平。过得几年,想回来了,再回来。”
王慕翎细瞧他的神情,还真是一副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模样,顿时也笑了,也是,小言有十七,小语有十五。自己在他们这个岁数,不也四处折腾了吗?他们带着两个已经懂了事的弟妹,也不会难得过不下去。既然不想在这家呆了,倒也不必强求。
当下也点了头:“那好吧,多带些盘缠。”
墨砚向来顺从,一见他们两都同意了,犹豫一阵,终没出声。其余几人,更是没有意见。
只几个小姑娘听着听着不干了,扑过来挂在莫言的脖子上:“哥哥你要走?!不!不让走!”
五个小姑娘闹将起来,真教人招架不住,王慕翎赶紧撤。还没出了大厅的门,就有宫里来的小公公迎面来了,乐呵呵的朝着王慕翎拱手道:“安阳侯,女皇陛下召您入宫一趟。”
王慕翎现在对入宫犯怵,连忙塞了几两银子给他:“什么事公公知道吗?”
小公公子照收,嘴却紧:“您放心,是好事。”
王慕翎问不出来,只得朝家里人打声招呼,跟着小公公入宫去了。
她前脚才走,王家又来了个小公公,对着王家男人们道:“君上有请。”
苏顾然几人互看一眼,都觉得事不寻常,但却不能推拒,只得随着小公公一同入宫。
王慕翎入了宫去,见着了女皇,却是越发云里雾里。女皇自太女的时候,王慕翎就与她甚少来往,对她的脾性了解不多。因此这时在女皇面前,自是谨言慎行,但女皇却出乎意料,只面带笑容,与王慕翎闲话家常。
又着人捧了十数盏她登基后各地上贡的茶来,让王慕翎一一书评,王慕翎对茶没有研究,只得勉强说上几句,偏女皇也笑着听了,并无不悦。
这厢苏顾然等人,被请到了昌隆宫。
宫人们一一给他们安置坐好,又奉上茶水,君上才入了宫室内来。
苏顾然等人连忙站起行礼。
君上走到上位坐下,虚抬了手:“免礼,都坐罢。”
苏顾然等人这才谢过坐下。
君上带着笑,眯了眼打量一圈。只见苏顾然清俊如谪仙,蓝裴衣媚似狐男,光这两人的姿色,颜喻林就望尘莫及,其余三人也各有千秋,颜喻林在外形上,确没占到优势。
但王慕翎这人的性子,他多少也了解几分,虽然不算一碗水端得平,但只要入了门,也绝不会薄待了去,倒不必为颜喻林入门后担心。
他不出声,座下几人也不敢吭声。秋路隐只在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今天唱的那一出,向蓝裴衣投去一个询问的神色,蓝裴衣也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君上将他们晾得够了,才慢悠悠的开口:“素闻安阳侯好福气,本宫心中好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正文 王颜宝的悲惨童年一
王颜宝今年四岁,乖巧可爱,这么小的孩子,粉嫩粉嫩的一团,还不太能从长相上分出性别。但是全国都都知道,王颜宝,性别:男,是安阳侯的心头宝。
这一刻,他穿着福纹锦缎的红衣衫,头戴着可爱的老虎帽,屁颠屁颠的在花园里小跑,鞋子上的金铃铛铃铃作响,
他一边跑,还一边奶声奶气的喊着:“姐~,姐~”
苏苏在前边不紧不慢的走着,她今年已经有十三岁了,梳着两团小丫髻,髻上绕着两圈白貂毛装饰,胸前挂着一个银色项圈,镶了几颗金刚石,一身白色的衣裙,王慕翎嫌她小小年纪太过素静,倒非让她穿了双淡粉的绣花鞋。她遗传了她爹爹的清冷,生得眉目如画,小小年纪已现倾城之色。照王慕翎的说法,她是五个闺女中间最不惹事的一个,万事高高挂起。但谁也不敢惹她,她一身武艺高强,偏又比她爹多几分凌厉,真惹出脾气来,倒下得狠手去。
王颜宝在五个姐姐中,最喜欢她。偏苏苏面上不说,却着实不喜欢带小屁孩,因此对王颜宝的呼声充耳不闻。
王颜宝在后边唤得几声,已经略感委屈,声音里便开始带着哭腔了。
突然旁边的花丛里就横伸出了一条腿,把小跑着的颜宝绊了一下。
颜宝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叫出声,眼看就要摔实了。
苏苏一闪身飘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掠起,抱在怀里站在一边,然后再冷眼看向一边的花丛。
花丛中一阵晃动,沙沙作响,爬出来一个小女孩。她生得颇带了些英气,头发唤人给高高的盘起,扎了一圈红珊瑚串珠装饰,一身穿着利落的蓝色短打衫,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咋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子。
苏苏看了是她,不由得眉头轻皱:“秋鹿,好好的,你要招惹他?”
秋鹿是五个女孩中最小的,今年也才九岁,心智还不成熟,最爱和王颜宝过不去。
她哼了一声:“他满嘴姐啊姐啊的叫,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叫我,就招呼他一下罗。”
说话间一脸骄横的神色,还好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让她一点也不惹人生厌。
苏苏懒得理她狡辩,只道:“怎么就学不乖,让他哭了,仔细你的皮。”
秋鹿眉头一皱:“爱哭鬼!”说着向王颜宝瞪了一眼,转身又窜进了花丛。
王颜宝也不理她,自从被苏苏抱在怀里,他就心神大定,搂着她的脖子,安静的扑闪着眼睛看着她,满脸崇拜的神色。
苏苏见秋鹿走了,就要把颜宝放下来,颜宝勾紧了她的脖子,恋恋不舍的唤了一声:“姐~”
苏苏无法,看他一眼:“几个朋友给我下了帖子,约我去喝茶,研究绣花样式,这可不是男孩能做的事情。”
颜宝左右为难,皱着眉想了半天:“不绣花好不好?”
苏苏道:“女子都要学的。”颜宝道:“娘不学。”
王慕翎一手针线拿不出手,其实富贵人家的夫人,也少有劳神绣花的,多是请了些贫家子养在府中做绣活,绣花虽是女人绣得好,但也会有些男人迫于生计学了来。
无论多富贵,身上穿的衣裳鞋子可以不理,这些夫人总要亲手给夫郎绣块手帕。但王家六个夫侍身上,掏出去一律是净色绢帕。这也是她为人诟病的一个地方。别人对她又羡又妒的时候就常说:“呸,什么女人啊,连绣个花也不成。”
一般人家都是由母亲传授女儿女红,偏王慕翎手艺太差,王家姐妹只好姐妹朋友间互相琢磨学习,还好几个姑婶倒会常来指点一二。
苏苏自然不会编排母亲的不是,只道:“原不该母亲费神。”
颜宝瞧着她神色并不松动,便只好扁扁嘴,松开搂着她脖子的手。
眼看着他最喜欢的二姐走了,便一个人站着发愣。
远远跟着他的保父这时赶紧跑上前来,把他抱起道:“小祖宗,饿了没?今日夫人上咱们六爷屋里来,厨房做了黄金糕和玉蝉饺,回房去吃可好?”
颜宝软软的应了一声,随他抱了回去。
不想迎面碰上了结伴而来的墨星和蓝馨。
墨星今年十二,头发上半部份梳了个偏髻,上面缀着一大串水晶,下半部份就垂散着,身上穿着一身桔色衣裙,一脸灿烂,时刻笑眯眯的。
蓝馨今年十岁,满头都用细珍珠米编着小辫,一身绿盈盈的绸裙,嘴角含着淡笑,一脸的精灵古怪。
两人正看见颜宝,保父心中暗道不好,却不敢别开了走,只好眼见着两人走到跟前。
墨星嘻嘻一笑,拽了拽保父的袖子:“放他下来,我们要和小弟弟说话。”
保父眼看着颜宝一脸可怜兮兮的神情,心中不忍,把牙一咬,硬顶着道:“三小姐,四小姐,夫人今日正在六爷房中,让奴来找小少爷回去问话呢,怕是等了一会了。”
蓝馨嗤了一声:“母亲知道我们陪弟弟玩耍,只怕欢喜还来不及呢,你怕什么?放他下来,都这么大了还抱来抱去的,我们王家没有这样的规矩。”蓝馨一张小利嘴,五岁的时候就曾经把王慕翎噎到说不出话来,小小一个保父岂是她的对手。
保父也是无法,只好把颜宝放到地上。
颜宝就两只小手互相纠着,低垂着头不说话。
墨星上前去摘了他的帽子,用手在他头顶揉了几下。颜宝的头发本就短少,扎了个小髻在头顶,被墨星几下就揉散了。他眨眨眼,敢怒不敢言,眼圈瞬间就红了。
蓝馨也伸了手,看似爱怜的捏了捏颜宝的小脸蛋,只是手上用了些劲,她笑道:“颜宝,你怎么跟母亲说再也不要和姐姐们顽了?姐姐们听了,多伤心啊。”
待她放开手,颜宝粉嫩的小脸蛋上已经现了红印。他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硬是忍着不流出来。
蓝馨不由得又伸手捏了他另一边的脸蛋,颜宝吃疼,脸涨得通红。
蓝馨奇怪:“爱哭鬼,怎么不掉珍珠豆了?”
王慕翎自打得了这个儿子,就百般疼爱,心肝肉一样,重男轻女得厉害。几个小姑娘难免有些吃味,秋景是长女,近年来代表王家的门面,被教养得大方持重,一些个幼稚的小心思还能往心里压。苏苏生性清冷,是不屑争风的。但墨星蓝馨和秋鹿,少不得要欺负欺负颜宝。
小颜宝初时被碰一下就哭个昏天黑地的,王慕翎追查原因,少不得要给这三个小姑娘一顿排头吃。那想到这三个小姑娘都有些叛逆心理,越发喜欢欺负颜宝。
长期闹下来,王慕翎一知道颜宝哭闹,就持着藤条好好教育教育这三小姑娘。弄得她们又回去向各自爹爹哭诉。几个男人虽是不去计较孩子之间的事情,长期下来,却难免对王慕翎的行为有些腹诽,连带着暗暗迁怒颜喻林。
王慕翎此时正在颜喻林房中。她躺在榻上,罗衫半解,颜喻林坐在她边上,拿着一罐膏油给她涂抹。这罐膏油是颜喻林特意为她调制出来养肤的,颇有奇效,王慕翎至今一身皮子又细滑又紧致。
颜喻林一边涂抹,一眼看到王慕翎肩头咬痕,看痕迹并不太久,昨夜王慕翎是歇在秋水湛房中,该是他咬的。
他不由得指尖在咬痕上轻轻掠过。王慕翎察觉,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水湛就跟狗似的。”
颜喻林也不说话,手放到王慕翎腰间,一把抽开她的腰带,掀开她的衣裳,露出她上半身,果见她身上四处青青紫紫的,□红肿,不由心中暗疼。顺手又到床头换了罐药膏。
王慕翎看他神情,凑上去在他唇上轻吻一下:“不要紧,看着厉害,其实不疼。”
颜喻林听她这样一说,便把手滑到她的纤腰上一按,王慕翎果然一阵酸疼,忍不住吡牙吸气。
昨夜秋水湛发了狂,花样百出,一夜索求无度,把王慕翎折腾得没了脾气,她已经不是年少初尝新鲜时的好精神,却硬顶着不告饶。
王慕翎心中存着不能明说的小心思,她总觉得她一人占了这样美好的几个男人,一周只能陪每人一天,已经是太委屈他们,因此床弟之事,总是尽力迎合。
颜喻林瞧着她的可怜模样,便一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今夜我们分床睡,你好好歇歇。”
王慕翎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脸:“喻林…我不要紧的。”
王慕翎暗道,其实在床弟之事上,男人是主动辛苦的一方,她前世的古代,帝王不是后宫三千佳丽么,人夜御数女都能挺着上早朝,她躺着享受服务的,还顶不住六个男人了?
颜喻林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只手上带了药膏,抹向她的伤处。王慕翎的皮肤太嫩,若不好好护养,只怕也会留下痕迹。
他的指头像羽毛一样轻轻的拂过王慕翎身上,她不由得闭上眼倚在他怀中享受这微微的□。感受到他的手指从她胸前轻抹,滑过脊背,又解开她的下裙,探了下去。
不由得被勾起了兴致,睁开眼,微红着脸,勾着颜喻林的脖子,嗲声道:“唔…喻林,来吧…”
颜喻林差点把持不住,轻咳一声别过头:“不知死活。”
王慕翎嘻嘻一笑,就把手伸到他衫内,欲行勾引。
却听到窗外有人匆忙跑近,听声音却是王颜宝的保父,他急声道:“摩哥儿,劳烦禀报夫人和六爷,小少爷在花园中哭闹得厉害!”
王慕翎素来知道几个女儿混账得很,一向偏疼这个儿子,此时闻言,不由得捞起一边的衣裳欲穿上。
颜喻林却一把按住了她:“我去看看就好,你歇着吧。”
王慕翎一瞪眼:“不成,那几个丫头不打不知道厉害。”
颜喻林手下将她按得更紧:“慕翎…听我的罢。”
这时摩哥儿已经走到帘外低禀:“夫人,六爷,小少爷…”
颜喻林应了一声:“知道了,在外边候着吧。”
王慕翎意欲挣扎,颜喻林低叹一声,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慕翎,颜宝几个姐姐是有些贪顽,不过下手也有轻重,不会教颜宝受伤,何必太过紧张?你这样偏疼,岂不伤了孩子们的心?”
王慕翎一愣,在她心中,颜宝最小,母亲大多疼幺儿,况且她女儿都有五个,颜宝却是她唯一的儿子,再说颜宝又乖巧又可爱,比起他顽劣的姐姐们,她当然偏疼他。却从未想过几个女儿伤心不伤心的问题。她当然认为姐姐们也要疼弟弟的。
但方才颜喻林的神情,却着实是有些无奈。王慕翎愣神中,颜喻林已经整好衣裳往花园中去了。
正文 王颜宝的悲惨童年二
颜喻林在保父的带领下,绕进后花园中,远远的就听见颜宝在呜呜的哭个不停。
顿时心中一软,这是他的宝贝儿子,从小又听话又乖巧,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让他和王慕翎责骂过半句。倒没想到他这样不得姐姐们的眼缘。
颜喻林在一棵花树后站定,远远的打量着那三个孩子。
王颜宝的虎头帽子滚在一边的地上,蓬头乱发,两颊通红,委屈的扁着嘴,涕泪四流。
墨星推了蓝馨一把:“你干嘛下这么重手?他脸上的红印退不下去,说不定一会还会变紫了,娘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蓝馨有些心虚,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他老是忍着不哭…”
墨星也奇怪,王颜宝娇气得不得了,碰碰就哭,今天也不知道撞什么邪,强忍着泪打转也不滴下来,最后蓝馨上了脾气用上了劲,他才忍不住哭出来。
蓝馨左右看了一圈,拉拉墨星的衣袖:“走吧,去大爹爹那儿,不然娘一会要来了。”
墨星犹犹豫豫的看了看还在哭的王颜宝,被蓝馨拉着走了。
保父眼见着两个闯了祸的小家伙要逃,便要出声,却被颜喻林抬手制止,他立时知道自己不该越了规矩,束手退到一旁。
颜喻林待那两个小家伙都跑了,才从树后现身,走了过去搂住颜宝:“颜宝乖,不哭了。”
颜宝见有人安慰,更是哭得凶,一头扎进他怀中,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肩上,颜喻林只一手轻拍他小小的背部,让他哭了个够。
等到他哭声渐歇,颜喻林才抬起他的小脸,帮他把脸上的痕迹擦干,又掏出预备的散淤药来帮他抹脸。
颜宝渐渐的安静下来,但还是红着眼圈,眼里泪光闪动,他张着小嘴,委委屈屈的道:“爹爹…颜宝不是不听话…不是故意要哭的…可是好疼…”
颜喻林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唔,爹爹知道,颜宝很乖。”
颜宝小小的嗯了一声,又道:“那为什么姐姐们还是不喜欢我?”
颜喻林愣了愣,道:“那是因为颜宝以前太爱哭,你一哭,你娘就会罚你姐姐们,她们就不喜欢你,以后颜宝不爱哭了,慢慢就会好的。”
颜宝很纠结,抿了抿嘴,最后道:“好,下次我一定不哭了。”
王慕翎又怎能放心在床上躺着,匆匆的披了衣裳跟来,正将这一切看在眼内。
她看着颜宝哭得心都痛了,但却见颜喻林面色沉静,又思及他先前的无奈,终是忍着没有发作。一时心中烦闷不堪,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教育好小孩。要讲道理她们全没耐心听,要施以体罚,重了总有人拦着,轻了不但起不到作用,反会让她们越来越叛逆。
只悄悄转身回了颜喻林的院子,继续躺着歇息。
不多一会儿颜喻林果然带着颜宝回来了。
王慕翎在里间叫道:“颜宝进来看看!”
颜喻林挑起一边布帘道:“他玩得乏了,要先去小睡一会。”
王慕翎心知肚明颜喻林不欲她看到颜宝的脸上痕迹,想拖到他痕迹消退,便也不再多问,只晚上赖着不肯同颜喻林分床,颜喻林始终克制,拥着她睡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王慕翎细细的看着颜喻林的脸,他在她的夫侍中,算不上是最俊的,却是温润儒雅,谦谦君子。此刻看去,容颜仍不见老,远山眉,合上的眼角一抹淡咖色的阴影,薄唇沉静的抿着。王慕翎凑上去轻吻,颜喻林眉头一动,便已醒来,也不睁眼,就伸手搂住王慕翎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王慕翎轻笑,把手伸进他衣内捣乱,颜喻林忍不住含笑睁开眼睛:“不多睡会?”
王慕翎只笑,手上动作不停。男人早晨最是易有感觉的时候,颜喻林便被她三两下拨起了火,忍耐良久,终于翻身把她压住,低声道:“我会轻一点。”
他轻柔的抚摸,亲吻,缓缓进入,王慕翎却嫌不够,双腿盘住他的腰,扭动臀部,一边扁嘴:“呜…没感觉。”
颜喻林好笑,明知道她不过是激他,仍是忍不住加大了力度。
两人一番**,薄汗微喘的拥在一起,王慕翎倚在他胸口,食指在他胸上画圈,默了半晌,才道:“喻林可有后悔嫁我?”
颜喻林闻言一愣,连称呼也正式起来:“妻主何意?”
王慕翎心中微叹。颜喻林当年嫁她,迫得她饮了毒酒。她那时也是不明事理,居然为了兑现诺言真去跳了一回水,中毒刚好又弄到半死不活,这才娶了颜喻林进门。这便使得家里原本的几个男人对颜喻林,总是有些淡淡的隔阂。
五年时间不算短,且颜喻林为人谦和,理当消除隔阂了。偏皇家总是十分高调强硬的站在颜喻林背后,总让人生出一些抵触,随着颜宝的出生,更让人对他生出些敌意。
“你原本过的是十分简单的日子,近年来却要在人情上处处打点周全,外出采药就诊的时间已经被大大削减,记起你原本立誓要一世行医济人,如今…许是我偏疼颜宝,反给你带来困扰了…”王慕翎不由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颜喻林轻轻的吻开王慕翎的眉头,嘴边带着温和的笑意:“我自是不会放弃行医,但我渐渐的明白,世间除了行医,也有其他许多事情需要打点。有了你和颜宝,一切困扰于我来说,都是幸事,我甘之如饴。”
王慕翎望进他眼中,是暖暖的笑意,真如他所说,甘之如饴。
不由自己也释怀一笑:“我自会小心,不再让几个丫头觉得不爽。你先多同裴衣亲近,他最是聪明大度,又善解人意。总要一家和睦才好。”
颜喻林自是应下。
家中没有长辈,王慕翎就是当家老大,自然作风松散,由她缠着颜喻林,在床上一磨就到了中午。
王慕翎睡到全身散了架,懒洋洋的坐起准备披衣服。就听门外远远的小厮正在拦人:“五爷,夫人和六爷正在歇着呢。”
王慕翎皱了眉头,秋水湛入门时老实了几年,待一切烟销云散后,旧性复发,如今又有些臭脾气上来了。她虽然多荒唐都玩过,但颜喻林脸皮薄,还真未同其他人一同与她厮混过,如今水湛这样闯进来,却是不宜了。
果然这边颜喻林听到声音,便在快手快脚的穿衣,才穿到一半,就见秋水湛挑了帘子进来。
他眼往凌乱的床上一扫,又闻到屋中刚欢爱过不久的味道,便眉头一挑:“今日不是妻主的休沐日么?正该大家伙一齐聚宴,怎么今日还要歇在颜六房中了?”
王慕翎面色一沉:“欠揍么?这样闯进来。”一边快速的披衣,一边对着帘外道:“来人,准备伺候沐浴。”
看着秋水湛站着不动,便过去踢了他一脚:“你们先把菜摆上,我沐浴完就来了。”
秋水湛却是笑着看了她半露的胸口一眼,再朝颜喻林点头示意,这才走了。
王慕翎瞪他一眼,就着小厮送上来的热水同颜喻林一道沐浴更衣,才一齐往园子里去。
王慕翎每七天一轮回,每日与一人相伴,第七天便是休沐日,同众人一道或是聚宴,或是出外游玩。她今日赖床,懒洋洋的竟是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