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多出来的三个人把他吃穷了,乐陶陶的拿起猎弓和箭,要上山去打猎。
王慕翎瞧得有趣,也非要跟去看一看。
小郡王以前在家,每年也有一两次骑马围猎,一听说打猎就动了心思,走到年伯面前,微抬下巴:“还有弓吗?”那态度,好像要向年伯要弓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一样。
王慕翎看得翻了个白眼,年伯却不介意,又进屋去找了张以前的旧弓出来。小郡王不屑的拎在手里掂了掂,终于还是没吭声。
苏顾然见他们要去杀生,便不肯去。王慕翎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们远远的看着,跟在后面挖些野菜好不好?你若不去,我总不安心,说不定在山上就绊着摔着了。”
苏顾然微微别过头去,最后还是一起去了。
前面年伯带路,小郡王也持着弓有模有样的跟在后边。
王慕翎离他们七八米远,左边拎着只大竹篮子,右边并肩走着苏顾然。
山里边树木太密,阴冷不见日光,下过一场春雨以后,到处都是平菇,竹笋,蕨菜等野菜。
王慕翎不时的蹲下身来挖了放在菜篮子里,苏顾然就在一边侧着头瞧着,他倒是不认识哪些是可以入口的。
篮子越来越满,王慕翎正觉得手沉,苏顾然就一声不吭的接了过去。
年伯和小郡王已经开始打猎,年伯是多年的老猎人,这番上来也不是要猎什么珍稀的动物,不过想猎些山鸡野兔,所以便十分容易。抬起臂来引弓,不复先前一副温和的老好人模样,凝着脸,眼神锐利,一箭一个准。小郡看了,倒觉得年伯这时的模样,和他府上的那些个武师相似。
花了小半上午的时间,年伯手里就拎了五只山鸡,三只野兔,看着也够了,这天气猎太多了不易保存,他便打算下山,一回头,看见小郡王脸上风暴凝聚,原来他不过是个花架子,到处放空箭,一只猎物也没射中。
年伯不善言辞,在一边站着看他四处乱放箭发气。
王慕翎瞧见了,凑了过来:“喂,你是不是没射中猎物心里不舒坦?那也不要拿箭撒气,年伯做一只箭也不容易,你给我把它捡回来!”
小郡王回过头来,眼睛朝她一瞪。王慕翎欺负他现在势弱,满不在乎的瞪回去:“我说你这个人,太不受教了。”
一把从小郡王手中夺过弓,笑眯眯的对着年伯道:“年伯,你教我怎么射箭好不好?”
年伯把手中的猎物放下,走过来教她怎么样持弓,两手怎么样稳住,眼睛怎么样瞄准。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他倒是毫不含糊。
这是张轻弓,王慕翎仍然拉得很费力,年伯便半帮她把着弓,帮她调整了方向,就见那边草丛中一动,年伯道一声射,便和王慕翎一齐松了弦,一箭射往草丛中去。
草丛中哗啦响了一声便没了动静,王慕翎乐滋滋的跑过去,扒开一看,却是灰免,当即就乐疯了,拎起来朝小郡王显摆。
其实她这一箭,有很多幸运的成份在,幸运以外的成份,也是年伯的功劳。
小郡王在射箭这种男人该擅长的事上,被女人给嘲笑了,气得脸色发青,站在原地,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苏顾然本来远远的站着,这时瞧见了,便走近有意无意的挡在王慕翎身前。
但小郡王憋了半晌,却是硬梆梆的朝年伯道:“教我。”
年伯愣了一下,忙手把手的教他,小郡王以前性子浮,骑在马上快意人生,随便乱射箭,就算没射中,也有仆人将插了箭头的小鹿狍子送上来,他从没真眼去看过。
这次受了挫,倒是认真听了年伯的解说,顺着他的指点去引弓,他本来也有些底子,此时凝神静气。
一箭出,竟叫他射中树上一只麻雀。
他一笑,满面嚣张的看向王慕翎,射中麻雀的难度自然是高于灰兔的。
王慕翎嘻嘻一笑,竟不与他攀比,只表扬他:“这就对了嘛,你比我厉害多啦。”
小郡王平时听多了奉承夸奖,此时赞扬的话从与他不对盘的王慕翎嘴里说出来,倒让他呆了一呆,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捡麻雀。
王慕翎坏心眼的非绕到他前边看一眼,拍着手大笑:“哟,你脸红了?我真看不出你是个会害羞的人~”
小郡王恼羞成怒:“一边去。”王慕翎仍不依不绕,凑到他面前去笑。
苏顾然一把拉开了她。王慕翎疑惑的回头看他。
苏顾然淡淡的道:“小心蛇。”
王慕翎低头一看,自己绕来绕去,差点走到密草丛里去了,搞不好里边还真有蛇,忙规规矩矩的走开了几步。
四人下了山,肚子饿得咕咕叫,那两公子都是没做过厨房事的人。年伯忙着清洗宰杀猎物,王慕翎就只好接手掌厨。先蒸上几个地瓜,再炒了两个素菜。
炒肉菜她却不会,还是等年伯来动的手。
菜上了桌,王慕翎埋着头闷吃,缓过了饿劲才抬头看他人。
苏顾然吃饭不紧不慢,小郡王也是多年养成的贵气。倒是年伯,也并不粗鲁。
王慕翎看来看去,觉得他比月塘村普通的村夫,看上去举止还是稍讲究几分。
想着想着,就不觉问出了口:“年伯怎的一个人住在这里?”
年伯一愣,讷讷的道:“我妻主早亡,膝下又没有儿女。”他一人在这里孤单的住了许多年,因此看到这三个闯入者,竟是打心眼里高兴。
王慕翎听着,觉得问到了他的伤心事,心里有些后悔,便不再言语。
吃过了中饭,正闲得无聊,便听得屋外有几人边说话边走近的声音,这附近就这么一所房子,王慕翎看向年伯:“年伯,你家客人来了。”
年伯却是脸色一变。王慕翎正奇怪。
砰的一声,堂屋的大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几个气势汹汹的村民冲进屋来,看到王慕翎这几个生人,倒是愣了一下,转眼又骂开了:“年桂汉,你这个扫把星!让你住在这里已经是村长开恩!你怎么还敢往村里去?前儿你才往村里去了一趟,狗蛋家的鸡就病死了两只,今天定要你赔钱!”
年伯人一下就萎缩了,低低声道:“我这里猎了几只野鸡,就赔给你吧。”
那叫狗蛋的发怒:“我家那两只母鸡眼看就能下蛋了,你赔两只死野鸡就算了?!”
一边说着,一边拳头就快要往年伯身上去。
王慕翎看不过眼:“你这人怎么回事,你看到年伯下毒了还是怎的?你家鸡死了关他什么事?”
狗蛋炸了毛:“他这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前后两个妻主,又克死了自己的儿子,每次他到村里去一趟,就会有事发生!还说不关他的事?!”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王慕翎小时候在村头,专门看那些村妇吵架,深知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当下比狗蛋凶了一倍,蹭蹭几步窜到他面前,张牙舞爪:“你叫狗蛋干什么?!叫蠢蛋!!村里头那天没点事?东家死鸡西家丢狗南家打架北家漏雨,平时你们都不放在心上,只要年伯一去你们就格外留心!!!简直是用心恶毒,存心敲竹杠!将来生个儿子小心没□!!!!”
她一声比一声高,说一声身子就往前倾一步,狗蛋被她沫子喷得倒往后仰去。
年伯这时却低低的插了一句:“不要说了,是我的错,我赔给他。”
狗蛋一听来劲了,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从气势上压倒有些丢人,伸手便一推王慕翎:“听到他说的了没?!”
他实在是和王慕翎挨得近,这一推谁也拦不到,王慕翎向后跌去,苏顾然身形一闪,冲过去接住。
王慕翎被他半搂在怀里,鼻端闻到一股清爽的气息,人不由得一怔。
那边狗蛋和几个村夫迫近了年伯:“这次少不得要赔一钱银子!”
年伯从来打了猎,只吃亏换些口粮衣物什么的,那里来的银子,这时就讷讷的说:“我没有银子。”
狗蛋看他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去捶他。
小郡王就站在边上,一愣神,不自主的挥手去挡了。狗蛋从前也没少打过年伯,从来还没防备过有人动手来拦,反倒被小郡王挥过来的手扇了半巴掌。
他一回过神来,就轰的一声朝小郡王扑了过去,两人扭打成一团。
小郡王学了些花架子,被这凶悍的村夫泼皮扑到在地,缠成一团,完全不会这种打法,顿时就落了下风,身上挨了几下,但他也倔,不肯吭声。
王慕翎和苏顾然在一边四目相对走了神。
年伯大叫了一声:“俊娃子!”他常听得王慕翎他们小郡王小郡王的叫,却不知道是那几个字,只以为是名字中间有个俊字,情急之下这一声,把王慕翎惊醒后又雷翻了。
王慕翎从苏顾然怀里直起了身,苏顾然看看地上两个人,上去拎着狗蛋的后领就往墙上一甩。
其余几个村夫看两人战有人帮手,也没想苏顾然这一甩不简单,全扑上来,苏顾然恼有人对王慕翎动手,手下便用了些劲,结果他们一个一个躺在地上直叫唤。
王慕翎等他们全躺倒,才走了过去,用脚尖踢踢这个,踢踢那个,嘴里嘲笑:“我说你们傻不傻?明明说年伯是扫把星,还敢送上门来倒霉?看吧,看吧,受罪了吧?啧啧,赶紧回家看看,说不定鸡和猪这会子都死光了。”
这群村夫在被武力压倒后又被精神恐吓,一个一个爬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呼啦啦全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叫:“年桂汉,你记着!”
年伯听得一僵,但很快回过神来,去扶小郡王:“俊娃子,你没事吧。”
王慕翎这时忍不住扑嗤一笑,只觉得俊娃子这个称呼,极有创意。
小郡王挨了好几拳,脸红了半边,听了王慕翎的笑声,又去瞪她。
王慕翎忙憋住笑,正色道:“小郡王,可叫我刮目相看了,见义勇为方是男儿本色嘛。”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就叫《米虫的春天》了,想不出更适合的,比色诱要顺口一点。谢谢童鞋们帮忙想的名字。十六同学想看谁的番外?多谢抓虫的童鞋,嘿嘿。
第29 章 忒煞情多诱僧路
王慕翎思来想去大半夜,自己这三人说走就走了,经过白天这一闹,年伯留在这里却是后患无穷。不如把他一起带回京城,家里不过添口筷子,爹娘也都是憨厚人,不会有意见。
打定了主意,这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年伯就起身给他们准备路上的口粮,所有的地瓜都烤熟了包起来。肉食都做成很大块的,放了许多盐,易于保存。
王慕翎打着呵欠站在厨房门口,闻到阵阵肉香,开始劝说工作:“年伯和我们一起上京吧。”
年伯张大嘴,吃惊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我在这里住惯了,不走了。”
王慕翎笑:“这里有什么好的,少吃少喝,不时有人来闹事,年伯跟我上京,保你衣食无忧,我家里爹爹和你年纪相近,正好做个伴,年伯要是闲不住,就帮我管管家。岂不正好?”
年伯不吭声,手上的锅铲翻动。
王慕翎催促:“好不好呀?年伯说话呀。”
年伯被逼不过,吭了一句:“我是个不详之人,还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好。”
王慕翎呸了一声:“年伯,你是运气不好,遇上了这些事,但什么不详之人,扫把星之类都是胡说八道。而且我王慕翎天生运气好,遇难呈祥,跟在我身边,保你顺顺当当的,你就放心跟我上京吧。”
年伯却固执的不同意。
王慕翎就去和苏顾然小郡王商量,苏顾然眼中显出几分暖色,点了点头:“一起上京自然好。”
小郡王对年伯十分有好感,眼珠转了转:“让他跟我回府,比你家强多了,哼。”
王慕翎白他一眼:“你家里虽然有钱有势,下人们只怕会狗眼看人低,能陪年伯说话的人可就没有,那有去我家好。”
三人一说,也不顾年伯的些许抗拒,直接把年伯的家当全打包走了。
他家徒四壁,仔细打包下来,也就几身补丁衣服,一套旧猎弓,王慕翎想了想,把厨房那口小锅和一些调料也给包了起来。
王慕翎直接把锅用块旧布包着挂在了小郡王的背上,小郡王觉得背上一重,强扭过头看了看,背上像个龟壳一样拱起一块,脸一沉就要发作。
王慕翎叉着腰:“我是一个女人,你要我做体力活么?年伯是长辈,你没学过敬老?至于顾然,你若能让他替你背,我自然管不着。”
小郡王看了苏顾然一眼。
苏顾然清冷的目光扫过来,小郡王眼一瞥,看到了他宽袖下修长的指头,扁了扁嘴,认了。
年伯直到被拉着走了一里路,才算回过了神来,王慕翎一路叽叽喳喳的拉着他说话,让他以往的孤寂一扫而空。年伯笑了笑,就这样吧,就当陪这几个娃娃出去转一圈,等把他们送到了地方,自己再回来也成。
四人沿着小道一直走,从大清早出发,直走到了中午时分,周围还是不见人烟,一眼望去全是密密的树林。饿到不行了,每人拿了个地瓜垫垫肚子。一起围坐着歇息。
年伯憨厚,苏顾然冷清,小郡王别扭,整个就只听见王慕翎的声音在说话。
苏顾然从腰间解了水囊下来递给王慕翎:“渴了么?”
王慕翎啊了一声,还真渴了,灌了几口下去,再看苏顾然,总觉得他的眼神,不像以前那样冰了,心里不由得就蠢蠢欲动,但总归边上有两个大灯炮,她便不好有所动作。
到了夜里,四人就生起一堆火,把锅架上煮起一锅肉汤,围坐在四周。
王慕翎左看右看,年伯和小郡王都靠着树杆睡了,她便往苏顾然身边坐了坐,紧紧的挨着他,把头靠在他肩上。
苏顾然一僵,伸手欲推,王慕翎忙娇滴滴的说了句:“我冷嘛~”
苏顾然僵了半天,终是没有推她。王慕翎暗笑,她对苏顾然算是一见倾心,不过是后来有了蓝裴衣,又和苏家有怨,感觉和苏顾然之间的鸿沟太大,这才没了想法。那里知道这一趟因祸得福,能和苏顾然走在一道,看见了他清冷之下单纯可爱的性子,已经喜欢到不得了,决计不可能放手了,但他这样清冷的人,只怕一下太过会吓跑他,便来个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贴近,慢慢收网,管叫他逃不掉。
她这边正在胡思乱想,苏顾然却轻声说了一句:“王小姐。。。。。。我只等过了这个劫,便是要出家的。”苏顾然以往面对的环境单纯,所以性子也单纯,但并不代表他蠢。相反他还十分敏锐聪明,王慕翎不断的拉手,投怀送抱,他已有所觉,也并不厌恶,但受恩师教诲多年,早已经笃定自己的向佛之路,此刻心中突然觉得不忍,担心王慕翎将来失望,便出言提醒。
王慕翎一呆,抬起头来看着他:“出家?什么劫?”
苏顾然淡淡的:“恩师说我今年有个情劫,若过了,便可入佛门。”
“若不过呢?”
“那便堕入红尘。”
王慕翎放心了,好小子,你的情劫就是我,我看你过不过得了。出家?出了家,我王慕翎身为现代人士,早已经在大屏幕上学习过《诱僧》。不过了为避免麻烦,还是得加快脚步了。
第二天四人走了大半上午,总算看到官道了,小郡王若跟王慕翎他们一道,便可上京,若沿着官道往反向走,便可返回路州城。
王慕翎笑嘻嘻的劝他:“我们过去都有错,但现在,怎么说也是一笑泯恩仇了吧?我请你去我家作客,好不好?你不会还怨我,回头就叫兵来抓我吧?”
年伯一边听见,忙道:“俊娃子,你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有啥怨的?”
小郡王看了看年伯,瞪了王慕翎一眼,心里想也可以上京去见见皇姨,就一起去好了。
四人定好了,便沿着官道一起走。
官道上时有送信的差人经过,瞧见这四人跟难民似的,马不停蹄的从四人身边鞭马而过。
偶尔有路过的马车,车里也都有人,容不下他们四个,拒绝顺载。
四人只好苦命的继续走。
王慕翎走到一半,突然鞋底破了,蹭到了脚底板,痛得吡牙咧嘴的。
这时年伯身上背着粮食,小郡王身上背了口锅,苏顾然看她一眼,略有些无奈,便蹲下身来:“我背你。”
王慕翎喜不自禁的扑在他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
苏顾然一背起她,就后悔了,后背贴上的柔软,脖弯里传来暖暖的鼻息,他走了几步,身上就涌起异样的感觉。但也不能这时就把王慕翎丢下,只好绷着脸继续走。
王慕翎歪着脸,眼睛都不转的打量着苏顾然的侧脸,她已经越来越能从他的冷清脸上看到潜藏的表情,似乎是。。。。。。羞涩?
王慕翎一时情动,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伸出舌头在他白晳的脖子上舔了一下。
苏顾然混身一僵,把王慕翎一甩。王慕翎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小郡王莫名的在一边看着,年伯赶紧上来扶她:“咋啦?咋啦?”
王慕翎一手扶着屁股,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手指着苏顾然:“你,你摔我。。。。。。”
苏顾然“你舔我”这三个字怎么也是说不出口的。只得立在一边不作声。
王慕翎不管年伯怎么扶,就是不起来,自己一个人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泪珠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小郡王看了一阵,受不了了,走到她面前:“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娇气?行了行了,让苏顾然背着东西,我来背你,成了吧?”
王慕翎摇头:“不,我就要苏顾然背。”
小郡王的脸一下铁青,咬牙切齿:“不识抬举,可不要来求我!”
苏顾然一边听着,脸上神色倒缓和了一下,露出一丝喜意,马上又收住了。
四人又不能不往前走了,苏顾然只得认命:“你不许再。。。。。再那样了,我就背你。”
王慕翎收了眼泪,点点头。
苏顾然这才蹲下,把她背上。
小郡王气鼓鼓的往前走了,年伯真搞不清年轻人的事,摇摇头,也走了。
王慕翎和苏顾然走在后边,她笑嘻嘻的侧着头,打量着苏顾然的侧脸,真好看,长长的眼睫只想让人去吹一吹,白玉一般的皮肤,让人想亲一口,但她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沿着官道走了三天,王慕翎其实有点奇怪,为什么小郡王丢了,他家的追兵效率这么差,就在官道上,都没人来追。
但真实的原因却是刘伯造成的,他驾了马车偷跑,自古民就怕官,他也没想过去举报什么的,只想着自己偷了这些银子,又多了一匹马,十分值当,赶紧回老家窝着。
他走的方向正好和王慕翎他们相反,又有人发现了他的马车,向官府上报,官府以为人还在马车上呢,这便引得所有人都去追他了。以至于王慕翎他们这边,倒没有人追。
于是王慕翎他们四人,只好艰苦的走在官道上,王慕翎是十分乐意的,因为她现在不时的用唇装作不经意的蹭一蹭苏顾然的脖子,然后看他强忍的表情,十分之惬意,恨不得这条路没有尽头。
走到第七天,迎面来了一辆马车,王慕翎一心忙着调戏苏顾然,也就没有注意。
但马车却在他们身边停下,车里跳下来一个人,大叫了一声:“妻主!”
这四人里边,就王慕翎一人是女的,她听着声音很熟,便侧过头去看了。
眼前一亮,欣喜的从苏顾然背上下来:“墨砚!你来了?”
墨砚见她,小脸上也是十分欣喜,却在王慕翎要去抱他的时候闪开了,脸上神情一变:“妻主,蓝老板他,他要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十六童鞋的苏童鞋番外,我想想,迟些放上来。
被雷得外焦内嫩,年伯。。。。。怎么会想到收年伯???
王慕翎艰难的从书里钻出来:“某茶!!!这个要求,不能答应!!!”
第30 章 忐忑不安近乡怯
王慕翎听到蓝裴衣要嫁人的消息,出乎意料的冷静。当时并不发问,招呼众人上了马车,往京里去。眼一瞥,看见墨砚正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微微笑了笑:“别急。他若要嫁,早几年干什么去了?是因为我对不对?”
墨砚想了想:“妻主刚失踪那会儿,蓝老板天天在我们家,急得不得了,但后来,蒲台夫人来了,拿了妻主的一些首饰给他看,说是你在她手上,若是蓝老板肯嫁给她,便放了你。我。。。。。。”
墨砚看了王慕翎一眼,有些怯,怕她生气:“我。。。。。。很担心你,所以也没有劝他。他们便定了日子准备成亲。但我前些日子接到你的信,就知道糟了,想去找蓝老板,他却搬到了蒲台夫人的别庄待嫁,我怎么也见不到他。。。。。。”
王慕翎扶着自己的下巴,自信满满的一笑:“别担心,不是你的错,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会想办法见到他,不会让他们成亲的。”
墨砚当时,看着蒲台夫人拿着那只贵妃镯逼迫蓝裴衣,他一半担心害怕,也有几分私心,连一句劝阻的话也没有说,后来一直有些悔意,收到王慕翎的信之后,更是后悔到了极致,此刻心才略略放下了,再三的看了王慕翎的神情确认她没有怒意,这才靠在她身边,把她的手握紧了。
蓝裴衣出嫁就在近日,王慕翎叫大柱子日夜不停歇的赶车回京。
路过个小镇,没了干粮,一行人便下车来客栈吃饭,顺便打包一堆卤牛肉大包子。
王慕翎匆匆的吃完,坐在一边盯着各人瞧,别人撑不住她的目光,只好也风卷残云草草吃了了事。
她又带头一马当先的往外走。
苏顾然跟着她走了出去,把她拉到一边:“马还没喂好呢,等一会。”
王慕翎微笑:“我到车上去等。”
苏顾然看了看她,迟疑了一下:“别急,我帮你。”
王慕翎听到这句话,才算回过一点神来。她先前那些镇定,那些自信,仿佛是另一个王慕翎在控制着身体表现,真实的自己,好像神飞天外,心急如焚。
苏顾然的感觉,十分之敏锐,早看出她的神情不自然,一派强装。不知道怎的,有些不愿看她这种模样。
王慕翎本来应该眼巴巴可怜兮兮的扯着苏顾然的袖子说:好啊好啊顾然顾然你一定要帮我哟~
但不知怎的说不出口,只站在原地,微微笑着:“不要紧,我没事。”
苏顾然只觉得心抽了一下,平素他就话少,此时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只等大柱子喂好了马,套好马车,便引着一派微笑的王慕翎上了马车,一行人继续赶路。
车里气氛低得可怕,连小郡王,也瞧了王慕翎好几眼,撇了撇嘴,心道:啧,这女人笑得真难看,算了,不去惹她。
日赶夜赶,终于在蓝裴衣婚前一天赶到了国都,此时天还没大亮。
急急的奔进了城去,城里只有几个小商贩挑着担子出来准备摆摊,大街上冷冷清清的,马车一路奔到了蒲台家的别院。
王慕翎下了马车,望了望两米高的院墙,卷起袖子搓了搓手,就准备要翻墙。
苏顾然走近,低低的说了一声:“我带你进去。”
王慕翎看他一眼,点点头。
苏顾然便挟起她的腰,飞身一纵入了院墙。
蒲台家的别院,也极尽奢华,亭台楼阁错综复杂,王慕翎看来看去,不知道上那去找蓝裴衣,一间一间找?只怕再耽误下去天大亮了,极易被人发现,到时候再想来,可就麻烦了。
正着急,苏顾然突然站在她面前,把她挡在了后边。
前面的树荫里走出来一个老者。
苏顾然手掌并直了,准备一掌将他削昏,他的道德底线越来越低,见人居然就想动手了,自己还混然不觉。
但那老者并不靠近,只远远的站着,以示并无恶意,并恭敬的躬下了身子,沉声道:“我家莫正君,有请王小姐。”
王慕翎怔怔的想了一回,莫正君是谁,一会儿才想起蒲台宗敏的正夫,正是姓莫,她也曾见过一次,现在印象已经淡了,大略记得是个稳重淡然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