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领犹豫了一阵,一抬眼,就看到王慕翎挂在一边的那袭宝蓝袍子,外面挂的那串玉石腰带称作二十孔明月桥,月夜将它铺平,能映出二十四个月亮来,是价值连城的珍品,路州城每个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是小郡王之物。

当下再不怀疑,一指那腰带:“还敢狡辩,贼赃在此!!!拿下!”

苏顾然一看,愣了神,有些心虚,心想东西他们也没有变卖,原物归还,不如就被捕了去,再好好解释一番才是正理。

王慕翎知道要遭怏了,指望靠苏顾然的武功脱困,没想到他却像个榆木脑袋一样束手就擒。气得差点没晕过去,知道敌我悬殊太大,省得挣出一身伤来,只好也束手就擒了。

两人被一队官兵押入了大牢,那小郡王性急,不等第二天升堂,大晚上的听说人逮住了,就匆匆带了人跑到大牢里来提审。

他冲到牢里,在关押王慕翎他们的房前站定。狱卒忙给他摆了把椅子。

他得意洋洋的坐下,隔着木栏杆盯着王慕翎:“贱妇,你可知罪?”

王慕翎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倒是苏顾然,平日不说话,今天开口解释了:“并非有意劫财,只是这位姑娘湿了身,需换身衣服,现已原物奉还,还望小郡王海涵。”

那小郡王一听,气得笑了:“呸,我的腰带和发簪玉佩,甚至扇子也被顺手给牵去了,这还不叫劫财?就是要换身衣服,凭什么换小王的衣服?!”

王慕翎闷笑,实在没想到苏顾然这样会讲冷笑话。

努力憋住了笑:“小郡王,其实我们是旧识,昔日在孔府也曾见过面,只是小郡王贵人事多,不记得了。这次我还真不是为了劫财,只是为借身衣服,也是看郡王是旧人,这才壮了胆子。至于那些饰物,我怕郡王躺在地上,别人顺手牵羊走了,这才帮你收起,打算明天就找了你奉还的。”

她见对方被称作小郡王,必是皇亲国戚,孔水笙有两位爹爹都是皇子,跟这人八成有亲戚关系,说在孔府见过倒也能说得过去。

那小郡王果然一迟疑,他和孔水笙正是远房堂姐弟,但他也不是傻子,王慕翎虽然圆了话,但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一下站了起来:“满口胡言,不知死活,明天公堂上定要打断你们的腿!!!哼,走。”

一众随从便随着他走出牢房去。

王慕翎见自己胡说八道失败,不由得丧气。萎缩在一边,可怜巴巴的望着苏顾然:“你看,和他们说这是没用的,明日你倒没事,我就会被打残了。”眼中泫然欲泣。

苏顾然被她这么一看,居然很不忍看到王慕翎那可怜巴巴的眼神。

当下微别过了头,默了半晌说了句:“别怕,有我。”

说罢站起了身,手中运劲一推,牢门上的锁应声碎落。他推门走出了牢门,回头对王慕翎道:“跟上。”

王慕翎目瞪口呆,梦幻般跟在他身后,见他分花拂柳似的,将前来阻拦的狱卒一一拂倒在地。

两人一路回到客栈,在店小二的痴呆中上去拿了行礼,把车夫找来,驾了车,扬长而去。

小郡王得了消息,调集了兵马来追时,两人已快马加鞭出了城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奈的童鞋们,乃们好么?我很好。
第26 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后面马匹的嘶叫声,士兵的吆喝声,无一不告诉王慕翎车后有一批人马赶上来。

她皱了皱眉,自己这边是一辆马车,而对方是快马轻骑,迟是早要包围过来的。

探出头去,隐隐看到后边的人持着火把纵马直追,嚣张的小郡王一马当先的跑在前头。

想了一阵,握住苏顾然的手,目光炯炯的道:“顾然,擒贼先擒王,你去把那小郡王捉了来,他们就不敢再追了。我们安全了,再把小郡王给放了。你看可好?”

苏顾然被她一声顾然唤得一怔,也就没有去计较她正握着自己的手。

王慕翎只觉得苏顾然的手比一般女人的手还细腻,但更修长,肌肉分布均匀,薄实有力的样子。说话间不由得就带了点色魂相授的神态。

“你放心,我决不伤了他,不过求一时脱身,到时候将他放了,孔水笙是我手帕交,回了京我再求水笙说个情,这事就此揭过。顾然。。。。。。”

苏顾然想了一回,自己这边的车速,是怎么也逃不过的。来的都是国家的兵卫,自己又不忍心伤害他们,也只有抓了小郡王了。

于是点了点头,低下去看被握住的手,感到她的小指在他手心里画圈。王慕翎乖觉的松开,举起双手:“抱歉抱歉,一时情急。”

苏顾然掠出了车子,向追兵奔去。

对面那些人一见,不由奇怪。夜色中一个谪仙似的公子衣袂飘飘而来,他们看得半痴半疑,不由得减缓了马速。

只眼前一闪,苏顾然不费吹灰之力的纵身上马,坐在小郡王身后,一手催马,一手扼住了小郡王的脖子。这群兵卫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要拔腰侧的大刀。

王慕翎在前边车厢里探出头去看到。便把手卷成了喇叭状喊话:“后面的人听着,后面的人听着。如果你们有异动,我们立马点了小郡王的死穴!!!!现在所有人在原地待着,不许前进!!!”

兵卫们怎么敢轻视小郡王的生死,苏顾然的身手刚才也见识了的,不敢儿戏,你看我,我看你,把马停了下来。

苏顾然骑着马到了马车旁边,将点了穴的小郡王扔进马车。

王慕翎继续喊话:“我等只求脱身,无意伤小郡王性命。你们在原地待着,不许跟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自然把小郡王放了。这位白衣公子的武功你们也看到了,耳目聪敏,若发现有人跟来,我就断了小郡王一只手,再有发现就断他另一只手,直到把他削成一根肉|棍,明白了吗?!”

说罢命令车夫把抢来的这匹马给套上车,成了双马并驾。

赶车的刘大伯是他们雇来的,见这阵仗吓得混身发抖。王慕翎连他也一起恐吓了:“好好赶车,若有什么花花肠子,小心老命!”

这小郡王身份尊贵,平日里任性妄为,他父母皆纵容他,这次他半夜里调了兵追出来,被他揪着的统帅与他家也是世交,以为他闹着玩,便在队伍中随意点了二十几个小兵跟着他,任他去闹,自己还是躲懒睡觉。

现在出了事,同行的竟然没有一个作得了主的高级将领,那些兵卫们果然不敢追来。赶紧派了人快马加鞭的回去报信给家主和统帅。

兵卫中几个身手好一点的,却不甘心,还是悄悄跟来,被苏顾然一个个放倒丢在草丛里。
却没对小郡王怎么样,王慕翎说把小郡王削成肉|棍,也不过是以前看了电视,现在拿出来吓人。有苏顾然在这里,也容不得她下狠手。

前行了大半夜,马车已经与那群官兵拉开了距离。也许是上天相助,快天亮时下起了暴雨。
这一场雨遮掩了他们行路的痕迹,使得他们更加安全了。

小郡王一直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的躺在马车里。

王慕翎无意中一看,发现他脸色发红。心里一惊,她也不明白点穴的原理,担心他该不会是血脉不通给憋死了吧?死了人可没法收场了。

忧心忡忡的苦着脸问苏顾然,苏顾然摇头道:“不会。”一边伸手用指尖探了探小郡王的额,下了定论:“发烧了。”

王慕翎想了想,这小郡王也不知道被自己扒了衣服躺在石碑后面多久,大半夜的不休息,又是提审,又是追击,着凉很有可能。

看他脸上神情痛苦,就让苏顾然解了他的穴。

小郡王穴道一解,整个人就蜷缩起来了,明明额上烫得吓人,口里却只叫着:“冷——冷——”

苏顾然是断然不会照顾人的,王慕翎念书的时候倒是照顾过同寝室生病的姐妹。这时也只好赶鸭子上架,不然真病死了可就惨了,害死小郡王是什么罪?大约要抄九族吧?

她把平时夜宿车厢准备的被子拖了出来,盖在他身上,再把他半扶起来,用水囊往他嘴里灌水。

小郡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受她摆布,半偎进她怀中,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合眼睛昏睡。

苏顾然在一边默然看着,伸手把小郡王和水囊接过:“我来。”

王慕翎有些意外,不过有人代劳自然是愿意。

她往外坐了些,挑起前面的门帘,叫刘大伯不要再走官道,刘大伯驾着车逢岔道就随便二选一,走了两个时辰,路却越走越窄,马车渐渐的只能勉强通过。

王慕翎隔着雨慕,远远的看见前面有所宅子。忙吩咐刘大伯:“就上那去。”

车子又往前驶了一段,马车离宅子还有十来米的样子,路却窄得通不过了,只好把马车停在一侧,王慕翎冒雨冲到了那房子的屋檐下。走到门前定睛一看,门上却是一把大锁。

她不想无功而返,便摸到一边的窗口,用手把窗格边糊的纸给捅破,手伸了进去打开了里边的拴子。再把窗子打开了。满意的拍手,一回头,却看到刘大伯正看着自己嘴角直抽,苏顾然仍是面无表情。

她率先爬进窗子去,又向苏顾然他们招了招手。

那两人虽然对她无语,还是钻了窗子,把小郡王也抱了进来。

王慕翎一打量,这户人家是很普通的乡下人家,比王慕翎家在月塘村的老房子小了大半,地面还是泥土地面,家里也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家具。

她招呼着把小郡王放在里边房里的床上。把这家人的被子全压在他身上。再跑去厨房翻了翻,终于翻出几块老姜。

她前世也不是完全没下过厨,但那是液化气灶,要用柴火把这灶烧起来,她寻思着自己不行,以前看四哥第一次生火,把他自己弄得满脸乌黑,她还取笑了他一番。

苏顾然也不行。便把刘大伯叫了来。这个四十来岁的阿伯应该是可以生火的。

果然这人是个干家事的老手,利落的生起了火。

王慕翎烧了一锅姜汤,端着碗去,要把小郡王扶起来灌下去。

苏顾然仍是伸手接过了碗:“我来。”王慕翎莫名的看向他,这人今天怎么两次三番的主动了?

小郡王喝了姜汤,盖着厚厚的被子睡觉。

雨唏里哗啦的下了大半天,王慕翎昨晚折腾了一夜,便倚着床柱昏昏沉沉。

苏顾然坐在一边,闭目养神,指尖转动着佛珠。

王慕翎的头往下一垂,蹭的一下惊醒了。转头往屋里一看,奇怪的问向苏顾然:“刘大伯呢?”

苏顾然睁眼看向她:“说去解个手。”

王慕翎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间好像也听到那大伯是这么说过。

想了一下道:“但是也太久了吧。”

两人对望一眼,王慕翎扑到窗前,推开窗子一看,马车没了!

那车夫趁着解手的功夫,从另一边的窗口爬了出去,驾着车逃了。

雨下得哗哗的,马车离房子也有段距离,苏顾然竟然没有听到声响。

王慕翎气恼:“银子和干粮可都在车上!”她看向苏顾然,指望他也发表点意见。

苏顾然防卫工作不到位,嘴角抽了抽,眼里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早就不喜欢《米虫的色诱》这名,好不容易起了《烈男怕缠女》吧,下边童鞋又说不行,晕了。再想再想。。。。。。
第27 章 别扭小郡王受训
三人被困在这屋里,王慕翎想起开始在厨房翻东西的时候,看到米缸里只有薄薄一底的米粒。

有些事,不去想还好,一想就不行。王慕翎和苏顾然对望一眼,饿了。

王慕翎认命的去了厨房,往灶里添了几块柴,可不能让火灭了。

然后把缸里的米刮得干干净净的,淘洗好了放锅里煮粥。

苏顾然走到一边要帮忙。王慕翎找了墙角放着一把野菜给他:“诺,洗干净。”

然后偷眼看苏顾然挽着袖子在厨房团团转,好不容易找到盆子,一伸手,袖子掉进水里湿了半边。平时要他点倒一个人,他动作轻飘不沾烟火,此时却格外狼狈,看他挂着副谪仙般的脸孔做这种琐事,特别搞笑。

王慕翎看得心情大悦,也就对刘大伯不太生气了,也是,跟着两个说要把人削成肉棍的人一起,是自己肯定也要找机会逃走的。

她哼着小曲等粥熬好后,把粥舀了出来,再用大火把野菜给炒了。

给苏顾然添了一碗让他就着喝了。自己另外倒了一碗到里边房里去给小郡王。

走近床边一看,小郡王满头大汗,她知道伤寒发了汗就没事了,便把心放下,也不去叫醒他,把碗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转回厨房同苏顾然一起喝粥。

两人低着头,边喝粥,边把王慕翎炒咸了的野菜,一筷一筷的吃完了。那么点粥实在不够喝,但也没有办法。

这边收拾完,外边的雨就渐渐的停了。

王慕翎跟苏顾然回到里边房里,正好看见小郡王醒了过来,他坐在床头,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屋里。看到这两人,眼中才聚了焦。

怒气慢慢的涌上了眼睛:“你们好大的胆子!”

王慕翎干笑一声:“好了好了,别气啦。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马车被车夫偷跑了,这屋里又没粮食,还得互相支撑着过几天,看看想什么办法离开这里。”

归根到底,她还是害得小郡王病了一场,便有些愧疚。

从柜子上端了粥送到他面前:“你还在病中,喝碗粥垫垫肚子。”

小郡王哪里瞧得上,怒气冲冲的一挥手,那碗粥就翻了半碗在王慕翎的裙子上,然后摔碎在地,哗啦一声脆响。

王慕翎气得发昏,她也才喝了一碗粥好不好,克制着不抢病人的食物,没想到全付与了衣裳和地面。

当下就恶狠狠的揪起了小郡王的领口:“你当这里是郡王府还是怎的?容得你嚣张?如果是你自己的银子买来的粮食,你爱怎么糟蹋我管不着,但这是个屋子的主人,整个家当就这么一口米,我们省下来给你吃,你还给糟蹋了,天怒人怨知道不?要珍惜他人的心意知道不?好!你即不顾别人也不顾着自己的身体,我就任你饿死!”

当下冷哼一声,真不去管小郡王了,扭头去了另一间房。

小郡王从前,山珍海味摆一桌,说不吃就不吃,那里料得到今日为着一碗粥就被训了一顿。
他脾气也倔,不顾自己腿软脚软,就扶着床边下了地,定了定神走到堂屋中去,伸手去推大门,推了半天推不动。

苏顾然在后边好心的解说了一句:“门从外边上了锁,你得爬窗子出去。”

小郡王听得眼前一黑,回头看着苏顾然的眼神,没有一丝戏弄和玩笑的意味。

王慕翎把衣服弄干净了出来。没见了小郡王的人,疑惑的看向苏顾然。

“我告诉他爬窗户出去了。”

“。。。。。。为什么?”

“他想走,我们现在也没有追兵。”

王慕翎木了木,想了想也是。

过了一会,两人商量,老呆在这房子里不是办法,就算路远一点,也还是要走的,多费点功夫罢了。

王慕翎就在人家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两身满是补丁的衣服和几个地瓜。全部包好。

临走想了想,对不住人家,就把头上的一根银簪取下来,让苏顾然掰了个头子下来放在人家桌上,当作是破坏赔偿。

两人这就翻窗出去。顺着来时的那条路步行而去。

走了一段路,王慕翎捂着眼睛别过头:“不要告诉我前边躺着的那个是小郡王。”

苏顾然如她所愿,默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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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欺人终究是不行的,这两人只好又把小郡王抬回了屋子里。

等小郡王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破房子里。

他记得自己走出去,一眼看去全是山林,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走了几步,越走越无力,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他正在出神,王慕翎端着半个蒸熟的地瓜就进屋来了。

一见着小郡王是清醒的,连忙道:“冷静,你冷静一点。”

小郡王也知道定是他们把自己给搬回来的,虽然落到这地步是因为他们,但总算他们没有对他置之不理。当下冷哼了一声,也并不发作。

王慕翎把碗放在一边,拖了把椅子坐到床前。

运起十二分的真诚,直视小郡王双目说道:“小郡王,我承认,之前我多有得罪。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再计较了。”

小郡王听着眼里就冒火了,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

王慕翎又接着说:“我们之前真有见过,一年前,我刚入京的时候,你骑马撞伤了我。所以我就记上你了。这次又在涌泉遇上,我看你出言讽刺,就兴起了捉弄之心。但决不是有意害人。大家都算有错,就各退一步,前事揭过,如何?”

小郡王皱起眉:“胡说!刁民!我那有撞过你!”

王慕翎一下站起,指着他的鼻子:“还说没有,那时在城门前,你穿着一身紫衣,骑的马全身雪白,撞了我后你趾高气扬的扔了十两银子给我就跑了,小郡王,你身高位重,就不把别人当回事,人命在你眼里就跟草似的是不是?我也是娘生爹养的,在家里也是个宝贝疙瘩。被你这么一撞,家人都心疼得不得了。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胳膊骨折,半边身子都动不了!”

小郡王被骂得一怔,他是不记得事情了,但他记得自己去年在京的时候,女皇特地赏了他一匹踏云马,确是全身雪白。这么一想,好像隐约也有这么回事,再加上王慕翎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心里也就信了大半。只没想到王慕翎当时只不过撞伤了手背,却给她夸张成骨折在床上躺了三月。

小郡王现下人在屋檐下,又兼之被人告知他曾经犯下的罪,气焰一下就小了些,眼睛落在被上的补丁上,虽然仍是板着脸,但却不作声了。

就在这时,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便有些尴尬。

王慕翎把地瓜递到他眼前:“呐,现在只有这个可吃了,之前被你打翻的粥是最后的米粮。”

小郡王斜眼看了看地瓜,别扭的扭过头去不看。

王慕翎把碗放在旁边矮柜上:“好了,别闹脾气,你知不知道尊国有多少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早起摸黑的,还吃不上一口饱饭,你是天生命好投对了胎,但也不该浪费,说你两句还不行了?我给你放这,想吃的时候再吃啊。”

说罢也略微照顾了一下小郡王的脸面。转身出去找苏顾然。

小郡王看她出去了,犹豫半天,实在是饿极了。就伸长了手把那碗地瓜给勾了下来。

左看右看,这东西都怪难看的,不知道从何下口,但又传来阵阵香气。

用指尖戳了戳,表层陷下去了,露出黄黄的肉来。

试着咬了一口,居然是出乎意料的香甜,当下再不犹豫,大口吞咽,飞快的解决了半只地瓜,肚子里有了三分饱意。

王慕翎在另一边正在磨苏顾然,非要他出去打两只山鸡兔子来吃。

苏顾然冷然相对,他一心向佛,怎么肯去杀生。

王慕翎缠着他:“顾然,顾然,你若不去,这里边三条人命可就没了,这可不比杀两只鸡要严重得多么?”

苏顾然把眼一闭,默念佛经,任她舌灿莲花也不理睬。

两人正在夹缠不清,门外却传来有人走近的声音。

苏顾然站起,眼睛望着大门,把王慕翎拦在身后,做出防备的姿势。

接着门上响起了开锁声,大门被推开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肩上扛着半袋东西,手里还拎着只兔子。

一抬眼看到屋里的人,他呆了。

王慕翎忙凑了上去:“大伯,实在对不住,早上避雨,就擅自进屋来了。这个。。。。。。”

说到一半,想起自己把人家家里能入口的都吃了,就连两件补丁衣服也没打算放过,要带走。

那中年男人愣了一阵回过神来,憨厚的笑了笑:“不妨事,我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进门便是客,只是没什么东西招待。”

王慕翎没想到这人这么好说话。

十分感激,交谈之下才知道这男人姓年,名叫桂汉,平时打猎为生,他却是昨天就离了家,上几里外的小村子里拿平时猎的动物皮去换粮食回来。遇到老友喝了一杯,在那宿了一夜,今早要回又下了雨,这才拖到这时候。

年伯十分热情,一看到了晚饭时候,连忙把兔子给剥了皮炖了。又把肩上的半袋米倒在缸里,再舀了些出来蒸了半锅米饭。王慕翎在一边打下手。

苏顾然也被王慕翎支使着洗菜什么的。过了会儿小郡王也来了,一副不屑的样子,站一边看着。他睡了一阵养过神来,又吃了块地瓜,稍有了些力气。

过了一阵,饭菜就上桌了,四人围桌而坐,桌面上摆了一大盆兔肉,和一大碗野菜。王慕翎帮各人添了饭。

年伯只说招待不周,极不好意思,王慕翎忙说已经极好了。连苏顾然也说了声谢谢。

这才一起开动。

苏顾然只夹野菜吃。

小郡王扒了口饭,一口吐了出来:“这也能吃?全是砂子。”

年伯脸上就极尴尬。

其实王慕翎和苏顾然也吃出了砂子,不过不作声。小郡王却不是个能忍的主。

这会子年伯忙劝他:“多吃些兔肉吧。”

小郡王哼了一声,就只夹兔肉吃,若是平时他定然还要嫌烧得不好吃,这时饿了,也吃得挺香,一盆兔肉让他吃了大半。

王慕翎额上的青筋直跳,心里算计着,只要他再夹一筷,就揍他。

那想到小郡王有心灵感应似的,看了她一眼,把筷子一放,不吃了。

王慕翎额上青筋暴得更厉害。

到了晚上,年伯安排小郡王和苏顾然睡一床,王慕翎睡客房。家里没有另一间房了,年伯便把吃饭的长凳一拼,自己睡在了堂屋里。王慕翎和苏顾然推辞不过,只好顺了他的安排。

王慕翎看着,便决定明天把银簪全留给他。

小郡王对别人嚣张,但面对着苏顾然,那就是热腾腾的嚣张之气遇上苏氏寒流,凝结下沉。

两人互不侵犯,各据了床铺的一边睡着。

睡到了半夜,小郡王吃了太多肉食,便有些渴,摸起来找茶喝,屋里没有,便去厨房,中间要经过堂屋,看见年伯正端着他那碗剩饭扒着吃。他记得特别清楚,年伯家里碗都是不成套的,各色一个,当时他端着那只碗,还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年伯若有所觉,扭过头来看见他。两人隔着昏暗的油灯相看。年伯有些尴尬,讷讷的说道:“我是怕浪费了。”

小郡王嗯了一声,路过他身边,自去了厨房,年伯跟了来,问:“你要什么?”

小郡王低着头:“要喝水。”

年伯便拿了只缺了一口的茶碗倒了一碗水给他。

他喝了,把碗递还,低声说了句:“谢谢。”

年伯咧开嘴一笑:“谢啥,快去睡,刚病好,多睡会。”

小郡王应了一声,回去躺着了。

他自糼生在富贵堆里,身边的小厮下人,只怕比一般人家的公子还养得贵气些。

到了这地步,虽然面上还是嚣张,心底里还是明白这些人不是他家的下人,不是一定要对他好的。看见年伯吃剩饭,倒把王慕翎白日里训他的话给想起来了,便有些烦闷。

连着翻了几个身。

苏顾然睡觉的时候脾气不好,被他翻来翻去吵得半醒了,昏昏沉沉的把手扶上床柱,喀的一声抓出个五爪印。

把小郡王一下吓得老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想名字想不出来,倒是啪啪啪的敲了几千文出来,真是没办法啊没办法~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更了,别再等我了啊。周末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会休息。
有好名统统的告诉我,大大的感谢,被选中了名的人,可以指定番外啊。
第28 章 小郡王见义勇为
年伯家里住着四口人,张嘴就要吃。他以打猎为生,只在屋侧种了些地瓜,五谷却是一颗也没种的。不过几顿下来,就将他换回来的大米吃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