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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一刀的武功是数一数二的,要不然也不会为害这么多年。蓝馨就是看中他这么狠劲,要是能为己用,是最好不过了。
黑一刀也不是生来就是匪,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一怔。
蓝馨看他动摇,便加了把劲:“要是你不答应,我自然不能放了你,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我不能放了你多个人来害我。所以,要么你跟着我一道被人杀死,要么,我收了你,你再死在我怀里,如何?”
说到最后,又是一脸的笑。
黑一刀脸上一紧,冷声道:“我怎知你说话算不算话?”蓝馨的人品在他眼里十分不可信。
蓝馨笑:“我放了你,给你解了药,凭你的本事,还怕我毁约?”
黑一刀想了想,终是同意:“好,我便同你做这笔交易。”
蓝馨从荷包里掏出颗丸子,塞到他嘴里,一拍他的嘴,逼他吞下。
黑一刀问:“这是什么?”
蓝馨笑:“你若是得了自由,不守约定跑了,或者要与我为敌怎么办,我得给你喂颗药,若是你不守约定,一个月后就会毒发身亡。得每个月吃我给的解药才行。”
黑一刀目光冰冷:“我自然是说话算数,没有你这么小人。”他们这些道上混的,信义二字倒是十分要紧。
“小人一回也无妨嘛,你只要不起异心,就当吃糖豆了。”
说完了,蓝馨从他身上起来,拿起旁边案上的剪子,把他身上的绳子剪断,又拿出软骨散的解药,给他嗅了嗅。
黑一刀身上一轻,力气迅速回复,一下从地上弹起,面容狠厉的站在蓝馨面前,低着头看她。
蓝馨被他吓得倒退一步,却见他冷冷一笑:“怕了?”
蓝馨强作若无其事:“哼。”
黑一刀挑高了眉:“给我弄些吃的吧,总不能空着肚子保护你。”保护你三个字,他说得跟冰块似的。
蓝馨却是知道事成了,笑开了脸冲外头道:“木头,叫小二送些吃的来。”
木头进屋来,看见蓝馨衣裳整齐,心里一喜,赶紧出去照办。
作者有话要说:哎哎,想我了没?
第 14 章
蓝馨第二日便送帖给近日新识的朋友,离别前聚上一餐。请不请乔宿凤,她倒是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提笔写了他的名字。蓝馨自打小就活得顺畅,几时有过夹起尾巴做人的时候?这时即便是要“逃”了,心里也还是想着:他倒不是个讨人厌的,不必被人一吓,就连正常往来都要避讳诸多了,何况也是最后见上一面。
这边她带着木头和黑一刀去赴宴,留下四卫收拾包裹,采买些瓜果酒水备在路上吃,马车也寻人重新收拾一番。
等到她悠悠的到了酒楼里,已是一桌子人都在等着她,各人脸上神情都带了些遗憾,连平日里一派大方温婉的卢惠秀也站起了身子来迎她:“好容易同妹妹处得熟悉了些,怎么说走就要走了?”
蓝馨笑嘻嘻的入了座,先自饮一杯赔罪:“我做东居然还来晚了,先罚一杯。”
平时大家定然要抓住这机会起哄的,这时不免有些离愁,也没去灌她的酒。
蓝馨往各人面上扫了一圈,不自禁的就把目光落到了乔宿凤的脸上,他目如点漆,正怔怔的看着蓝馨,眼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蓝馨看得心中一动,下意识的觉得他给了温竺兰可惜了。
但这时却容不得她多想,众人几杯酒下去,气氛又活跃起来,纷纷向蓝馨建议下个目的地。蓝馨又满口应下,若日后他们到尊国去,只管找她便是。
酒过三巡,蓝馨便有些薄醉,踉踉跄跄的要去小解。出得雅间,被过堂风一吹,便身上有些冷。
木头赶紧扶住了她:“喝了酒再吹风,只怕着凉,要回去取件披风来才好。”说罢看了一眼黑一刀。
黑一刀冷冷的在一边抱着臂,恍若未闻,他只管有危险的时候出刀,其余时候,那怕蓝馨在他面前摔个狗吃屎,他也乐见其成。
木头没办法,只得道:“劳烦你先照看着小姐。”
说了这句黑一刀仍是不予回应,木头想着这里大庭广众之下,也出不了什么事,只好自己快去快回了。
等木头走了,蓝馨扶着墙往前走。黑一刀在后边,保持着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好容易蓝馨摸到了茅房的门,进去小解了出来,又在一边的水缸边净了手。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却迎面遇到了乔宿凤,他看着蓝馨欲言又止。
蓝馨脚下不稳,朝他一扑,乔宿凤便抱了个温香软玉满怀。
蓝馨凑到他耳边,喷着热乎乎的酒气:“你。。。。。。来找我的?要说什么?”
乔宿凤尴尬,看了一眼她随侍的黑一刀完全没有来扶持的意思,自己待要松手,她的身子又软软的往下滑,只好双手托着她的手肘,微微推开,两人之间保持半尺距离:“你醉了。”
蓝馨娇笑:“是喝得多了些。。。。。。不过还没糊涂。一会往马车上一睡,醒过来便离你们远远的了。”
乔宿凤听得这话,心里一紧。看着眼前这张美到极致的脸,此时她颊上醉红,愈发动人。在离别的勾兑下,他心里那一丝小小的意动,在这个时刻也好像膨涨到了十分一般。
蓝馨看他眼睛沉沉的盯着自己,便叹了口气:“我也舍不得呢,只是,为何你的未婚妻是温竺兰?”她说这话,本意不过是说他未婚妻不容人,逼得她呆不下去。
乔宿凤却是心神一怔,呼吸都粗了几分。他误会了,这误会有如一把火,轰的一下点燃了荒原。他抿了抿嘴唇,艰难的道:“我也希望是你。”
蓝馨一下愣住,微微睁大了眼,以为自己真的醉了。
乔宿凤却双手一收,重新把她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鬓,轻声道:“世人都道我好运。。。。。。我若好运,便会早些与你相识了。”少年人的爱情,好像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以疯狂的滋长。
蓝馨感觉到他单薄的胸膛,微微有些瘦弱的手臂,和他一颗狂跳的心,扑面而来的带些懊悔的青涩之情。她张了张嘴,想着反正就要离别,何必说煞风景的话呢,何况他,也不讨厌。。。。。。
被他抱了一阵,她心里渐渐泛起一阵快意,恶念滋长,眯了眼,极诱惑的道:“宿凤,不如跟我走吧?”这话她不过随意说说,乔宿凤家业亲人全在这里,再怎么冲动也不大可能跟着她就跑了。但如果真的昏了头跟她跑了,那温竺兰还不要吐血三升?
乔宿凤闻言一震,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突听得木头的声音:“小姐!”
乔宿凤赶紧松开她,退了一步站好。
蓝馨也不装软了,眼看着木头满头大汗的从拐角处跑了出来,几步上前,用披风把她给罩起。
她微微偏过头,看着乔宿凤,也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便由木头扶着往雅间去了。
乔宿凤原地站了好一阵,才跟着进去。进去后,也不看蓝馨,低着头只管饮酒。
匡易文看看蓝馨,又看看乔宿凤,勾起嘴角,却是举起杯慢慢品酒。
等到散了席,大家又送了一堆的礼物给蓝馨,她强撑着醉意,同各人话别,到了乔宿凤,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最终往停在酒楼外的马车上一坐,从车帘里伸出手来向众人挥了挥。
卫风便扬动马鞭,缓缓离开浮越城。
蓝馨这一醉,果真睡了过去,等到醒来,发现已经是晚上了,问过卫风,这才刚出了浮越城的城门。
蓝馨按了按额角,卫风道:“小姐,沿着这官道,约摸走到天亮,便有条岔路,可往南骆见城去,也可往西去百匠城。”
蓝馨嗯了一声:“他们都说驼见城风景不错,一路下去的诸城入了冬也不大冷。就去骆见罢。”
卫风默了默,道:“小姐,既是向他们透露了要去驼见城,咱们不如改道百匠城。”
蓝馨笑:“你倒真小心,照你说的办罢,走上几个月,入了冬,正好看雪。”
尊国每年冬天也有雪,但皇城却下得不多,就算下了,也是薄薄的一层。
长越越往西,冬天的雪便越大,到了与玉禀国交界之处,更是有座常年不化的玉禀雪山,远远的看着高高的雪峰,颇为壮观。据闻此山颇有灵性,山上长满雪莲冰芝等珍贵药材,又有冰魄灵泉,引得无数人想上山挖宝,却从来没有人能登得上去过,上一个死一个,上两个死一双。当地人都称有山神不容亵渎,近些年更是禁止人尝试上山。
卫风应了一声,继续赶车,木头却伸了手帮蓝馨揉额角,他手指粗糙温暖,蓝馨舒服得更往他怀里窝进去了些。
往前赶了四五日的路程,不说蓝馨,就是卫风,心里也略微放松了些,以为不会再有事发生。
这日夜里,几人寻了官道旁,一块靠着林子的空地,扎好了帐篷,生起一堆火,几人用树枝叉着野味就着火烧烤,蓝馨悠哉悠哉的在火边暖着手,等着木头给她掰野鸡腿吃。
就听得空地侧边的树林里传来轻轻弦响,和嗖嗖风声。蓝馨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木头情急之下把手上叉着野鸡的树枝挥得密不透风,啪啪几滴油脂还飞溅到了蓝馨的脸上。他稍一停顿,野鸡上已经插了好几支羽箭,像只大刺猬。
四卫剑不离身,已经一弹而起,手中剑舞得密不透风。卫风剑梢一挑,把火堆中的燃木往树林中一挑,不到片刻树林中就蹭的火起,其余几人明白他要迫得放箭诸人藏不住身,纷纷照办。
顶住了最开始那阵箭雨,树林中已经熊熊着起了大火,果然林中人有些藏不住,箭枝不再密集,疏散起来。蓝馨从最开始的惊吓中回过神,一回头看见黑一刀居然不要脸的也跟着她站在被保护圈中,虽然一手拿着刀,却只是抱着双臂。
蓝馨瞪大了眼睛:“死黑炭!作死啊?”
黑一刀不理她。蓝馨想起他这些天来,万事不理,还要好吃好喝,气不打一处来:“说好了保护本小姐,不是叫你来摆看的!还说你是江湖人士一诺千金,我看你不过是只虚有名头的软脚虾!”
黑一刀冷着眼,斜看她。
正这时一支利箭以极刁钻的角度,突破了木头和四卫的防围,直朝蓝馨面门奔来,木头大惊之下只来得及看到它的影子。蓝馨怔在当地动也不能动,连声音也发不出,一股死压直朝着她扑面而来。
黑一刀迅速的一抬手,两指夹住羽箭尾,箭尖已经贴到了蓝馨的眉心,她只觉得眉心的汗毛都向四周倒了似的。
黑一刀保持着箭枝不动,冷笑道:“我是软脚虾,差点软手到抓不住它了。”
蓝馨能屈能伸,灿烂一笑,拨开指在眉心的箭,往黑一刀凑近两步:“你真厉害。”
黑一刀哼了一声,扔掉箭,仍旧抱臂站在一边不动。
木头看蓝馨无事,舒了口气,继续迎敌。
过得一阵火势大涨,偷袭之人全都撤去,几卫怕把整个森林都烧了,连忙去把着火的树木和大森林间砍倒了两排树,让火势不能蔓延。
一番折腾下来,几人都很狼狈,又怕敌袭还有后招,除了蓝馨,众人都不能入睡,黑一刀虽然一副不管事的样子,却也盘腿坐在一边养神,并不去睡。
好容易熬到了天微亮,蓝馨到溪边洗漱完,醒了睡意,心里不由得把温竺兰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卫风清点完行礼,道:“小姐,可以赶路了。”
蓝馨点点头,正要上车,就听得官道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木头立即防备的护在蓝馨面前,大清早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样急着赶路,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这个敏感时刻,众人不由得不戒备。
蓝馨抬头望去,却见官道上远远的跑来一匹高头白马,跑得近了些,隐约可看见是名白衣少年。再近些,蓝馨却是瞪大了眼睛。这披着晓光而来的少年,居然是乔宿凤!
他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路旁的蓝馨等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个惊喜的神情,扭转马头下了官道,奔到蓝馨面前。
蓝馨眼见他发丝微乱,沾着夜露,鼻头被冷风吹得微红,却是一副欣喜而清朗的模样,一双眼睛更是晶亮。不由得心里也是一动。再看他不是穿着白色外衣,原来却是白色的中衣,显见是当时正预备歇息,出来时必是万分匆忙。
乔宿凤跳下马,拉住了蓝馨的手:“我跟你走。”
也不知道他赶了多久的路,手指冻得跟冰似的,蓝馨心里一软,但对他也只有两分怜惜,还有八分却是对温竺兰的报复:好你个温大小姐,不管我动不动你的心肝宝贝,你都跟我扛上了,那我还真就不管不顾了!
当下就伸手抱住了乔宿凤的腰,掂起脚,抬起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好。”
乔宿凤以前一直被她乖巧可人的假面具迷住,这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了她的豪放对待,不又得极尴尬,却意外的并不生气。
蓝馨拉着他的手直往马车上拽:“看你都冻成这样了,来,快上车暖一暖,跟我说说,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第 15 章
乔宿凤上了马车,木头便自发自动的不再进去,转而牵起乔宿凤骑来的白马,给它喂了些水和料,便翻身骑上,跟着队伍一起出发。
卫风让卫剑去赶车,自己却骑着马并到木头身边,淡淡的道:“别分了神。”
木头一惊,方觉得现在还在危险之中,一丝多的心思都不该有,立时肃然:“是。”
黑一刀耳朵尖,冷笑着了这边一眼。
马车里,蓝馨却是抽了张毛毯,自给乔宿凤披上,然后挤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
乔宿凤虽然是奔着她来的,却没想到这进展简直是瞬时千里,不由得身子便有些僵硬。
蓝馨把脸在他胸前蹭了蹭,问道:“怎么样?抱着有没有暖和点?”
乔宿凤一听这话,身上还没暖,心里先暖了,也就由她去了,还不自觉的收了收手,圈住她的肩。
蓝馨心里得意,收拾你个情窦初开的小子,还用费什么劲么。
一边放软了声音问:“你怎么来得这样匆忙,也没多穿些衣裳?”
乔宿凤道:“我后来才知道是她迫得你走的,便要同她退婚,家里不同意,还把我关了起来。又知道她还要害你,忍不住就跑了出来。。。。。。是匆忙了些。。。。。。”
他也是大家公子,还从未有过着中衣出现在外人面前的时候,这次却是一路奔骑了几天几夜,狼狈的样子早被人看光了,这时回过神来,还是有些不自在。
蓝馨自一边的格子里拿出菊花软糕和一壶淡酒来:“饿了吧?先垫一垫。”
乔宿凤确实是饿了,就接过去略有些急促的吃起来。蓝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直看得他不好意思,放慢了速度。
半晌等他吃完,蓝馨又体贴的送上手帕给他擦了擦唇角,再把碟子酒壶堆到一边,又啪唧一声整个人贴上去,抱住。
一回生二回熟,乔宿凤短短僵化之后,便回手拥住了她。
蓝馨软语:“你既然已经来了,以后便跟着我了,我们一道走南闯北,见识见识各处风光,再回尊国去成亲。等你娘和爹爹们不生气了,我们再回来看他们,好不好?”
乔宿凤这次跑了出来,也是一时情急,事后不免还挂念爹娘,心中不安。听蓝馨这样一说,倒把心放下大半:“好。”
蓝馨诱得他放下心防,一手便沿着他的胸向上,慢慢勾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往下拉,自己凑上唇去。
乔宿凤和她四唇相接,瞬间被摄住心魂,迷迷糊糊的任她为所欲为,她柔软的丁香小舌抵进他唇内,乔宿凤忍不住便轻吮了两口。
蓝馨受到鼓励,便捉住他修长的手,按到自己胸前。
乔宿凤触手一片柔软,有如触电一般,一下惊醒,猛然把她推开:“不可!”
蓝馨笑着看他,舔了舔唇角:“怎么了?”
乔宿凤脸上涨红,却端正了面容:“这种事情,原该留到洞房花烛之夜。”他自小所受的教育便是如此,与温竺兰订婚多年,连手也没有牵过。遇到蓝馨已是屡屡破戒,但这最后一层的底线,他还得守着。
蓝馨睢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可爱,便装着泫然欲泣的模样:“我也是。。。。。。也是情不自禁。。。。。。”
乔宿凤知道贵族女子,早在十二三岁便都会有通房小厮,经了人事的,两人贴得太近,把持不住,也怪不了她。
便也缓和了面容:“我不怪你。只是往后还需注意些。。。。。。”
蓝馨又扑进他怀里:“你放心,我当然尊重你,不会坏了你的清誉,不过我们朝夕相对,抱一抱,亲一亲,总不能免。。。。。。面对喜欢的人,总是情不自禁,你若这也拒绝我。。。。。我真不知道多难熬。。。。。。”一面说着,声音像要哭出来似的。
乔宿凤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心疼是什么滋味,不由搂紧了她的纤腰,自己低下头去,找到她的唇,轻轻印上一吻,再迅速别开头。
蓝馨知道他默许了,把头窝在他怀中偷笑。她早打算网尽美男,多娶乔宿凤一个不多,却没有耐心,把好玩的事留到洞房花烛,定是要早早拽着乔宿凤共赴巫山云雨的,只看怎么样一步步的让他退让。
她是典型的喜新厌旧,有了个没搞定的新欢,便把木头扔到一边,每天跟乔宿凤腻在一块。
乔宿凤毕竟是大家出身,和蓝馨的成长环境相似,比起木头,两人反倒更能说到一块去。
一行人又走了五六日,之前还有侥幸心理,如今乔宿凤人都被骗过来了,温竺兰断没有罢休的道理。卫风等人日日戒备,孰料一日日的下来,竟是风平浪静,每日白白担心,连个敌人的影子也没见着。
蓝馨心下觉着奇怪,总觉着过分平静后,只怕有更大的风浪。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嘱咐卫风等人加快赶路。
又过得几日,终于到了百匠城,这座城最多的,就是手艺人。能工巧匠满街都是,长越国最有名的穿杨弓就是由这座城打造。此弓射程远准头高,已经被长越大量用在战场上,尊国虽然不大可能与长越开战,但早已经弄了几把回去钻研,但此弓不但打磨角度有讲究,所用木材也是长越特有的,弓成型后还有秘制药水泡过,方能有此效果,尊国看着羡慕,却只能干瞪眼。
蓝馨一行人入了城,立时就觉得不同,在浮越城,满街都是丝竹声入耳,这百匠城,却处处都是刨木打铁声,空气中都有股木屑铁腥味。路边的房屋也少了几分华丽,反倒是形态各异。街边走的小孩子手上都不空着,全都拿着些精致的小玩意儿。
乔宿凤毕竟是长越国人,对这百匠城还熟悉一二,拉着蓝馨的手,走到一处小摊前,弯腰拾起一只木制小鸟,送到蓝馨面前:“要玩吗?可以飞的。”
蓝馨大感兴趣,这小鸟拿在手上极轻巧,头顶上支着两片叶子,鸟腹上有个旋扭,将旋扭拧足数圈,鸟头顶上的两片叶子就快速的旋转起来,带着轻巧的小鸟嗡嗡的飞上了天空。
蓝馨看得喜欢,她四爹爹秋路隐就是开商行的,各地的玩意儿少有她没见过的,但这样好玩的小鸟她还真没见过,细一问,才知道是这小半年才新出的玩意,也就在附近几个城才有得卖。
她寻思自己转一圈回去,家里的姐姐只怕都生出几个奶娃出来了,拿这些玩意去逗他们玩,正好合适。当下就兴冲冲的挑了好几只,乔宿凤又笑:“回头我给你在这些小鸟上着色,花花绿绿的小孩子更喜欢。”
蓝馨还未及回答,那摊主就眼前一亮:“公子这主意好!”这些小鸟是木头原色,上了颜色定是卖相更佳。
蓝馨见他搭话,这才往他看了两眼,这摊主是个年近四十的男子,一身衣衫虽说不上华贵,但是干净整齐,款式也大方,面容生得和善,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看着倒不像个寻常摆摊的,也不让人觉得生厌,便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两人手牵着手,沿街买了些小玩意儿。卫敏已经寻好了客栈,蓝馨便令着众人先吃了顿热饭,再住了下来。
在外赶路的时候,乔宿凤迫不得已要跟蓝馨粘着,入住客栈,他却坚持要自己一个房间,蓝馨使劲用眼神哀怨的看他他也不理。
入了夜,蓝馨让店家烧了一大浴桶水,舒舒服服的泡着,木头不放心,拿着剑在一边守着。
蓝馨热气蒸腾的泡完,欲要起身,木头已经用大布巾将她全身裹住,轻巧的一抱,就放到了床上。又自发自动的拿起另一块布巾帮她擦头发。
蓝馨被他伺候惯了,微眯着眼,一声不吭。木头却是看着她露出的一截凝脂雪肤心神不宁,一不留神就下重了手,扯得蓝馨头皮一疼。她顿时就瞪圆了眼睛看上去,木头仍无所觉,眼神飘忽,面色微红。蓝馨扑哧一笑,把木头惊得回了神。
她按了按头皮:“呆子,没轻没重的。”
木头赶紧撒手,惊得无措。蓝馨并不生气:“行了行了,你刚才,在想什么?”
木头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蓝馨笑:“我看你神不守舍,面色泛红,我在家的时候,看见小五儿思春便是这般模样,说,你想着那个野女人啦?”
木头一下抬头,神情严肃,双手紧紧的扶住蓝馨的肩:“没有,我只想小姐!”
蓝馨道:“我就在你面前,要你想做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木头憋屈,辩解道:“就是在想小姐。已经很久没。。。。。。”说到这里,立时顿住,也知道了蓝馨是故意瞎扯。
蓝馨笑嘻嘻的,在床上打了个滚,露出更多肌肤:“很久没怎么?你不说,我可不知道,我不知道,可就如不了你的愿。”
木头心里一动,盯着娇媚动人的蓝馨,手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要向她伸去,最终胆子一壮,附身压了上去。蓝馨咯咯笑着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迎合。
两人纠缠着,乔宿凤却面带微笑推了门进来:“蓝馨。。。。。。”一句话没说完,就僵在原地。
蓝馨一惊,连忙伸手去推木头,她力气虽不大,但被她一推之下,木头脸色却是剧变,呆了一呆,伸手扯过一边的被子,将两人遮住。
乔宿凤勉强笑道:“我先出去了。”
蓝馨待他掩了门出去,也没了兴趣,伸手拿过床头的衣衫穿了起来。待穿戴整齐,就去寻乔宿凤。木头在床上呆了一阵,木木的也把衣服穿好,将屋中的浴桶倒了出去,又打扫起屋中的水渍。
蓝馨寻到乔宿凤屋里,他也没有拿乔便让她进去了,但始终是面色不自然。早在第一天相识,蓝馨错在他袖口轻薄,他便猜到木头只怕不是普通侍卫,八成是通房小厮,然而今天亲眼见到,无论如何也好受不了。
蓝馨过去坐在他边上,试探着拉他的手:“宿凤。。。。。。”
又得寸进尺,硬贴上去抱住:“木头是我的通房小厮,已是我的人了,我先前没和你说过,你别恼。”
乔宿凤笑笑:“我都明白的。”不过是第一次见,难免不适。
蓝馨又贴着他的脸:“你明白什么?都是你不允我,我想你想得都荒唐了。”
乔宿凤听到她话里暗喻的意思,薄脸微红,先前那股尴尬不适反倒冲淡了几分:“胡扯!”
蓝馨再勾着他亲了一回,几番磨蹭,乔宿凤那点不快终于散去,烦不胜烦的推开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的蓝馨:“上自己屋睡去。”
蓝馨干脆两眼一闭,装作睡过去的样子,任他怎么说也不予回应,乔宿凤哭笑不得,眼看到了时辰,只好抱着她一起盖上被子。
木头抱着剑站在门外守着,黑一刀路过见着,啧啧两声:“真可怜。”
木头半垂着头,不理。
第二日,一行人用过早膳便出门闲逛,蓝馨东挑西拣,买了好些精巧的玩意,又一时兴起买了把女子用的弓,射程虽不远,但轻便易拉开。
又逛到昨日买了木制小鸟的摊位,蓝馨不经意的看过去,就看到昨日那摊主站在摊位后,正面色恭敬的同人说话,摊位前站着个高个男子,一身黑色的绸衫,一手负在身后,光凭站姿便觉着他有如一棵青松一般,风骨毕现。在他边上,还有个下人模样的男子,手中正拿着个木盒,这时正在从木盒里拿出东西来摆在摊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