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金晶和黄月儿已经开始欢呼。
孙亭亭故做苦脸道:“可惜了,我可还没男朋友呢,都是为别人谋福利啦。对了,白潇,你男朋友呢?”
白潇摇头道:“我哪来的男朋友啊。”她说得很随意。
可是孙亭亭等三个女生眼里已经泛起同情之色,孙亭亭更是说:“是白潇你长得太高了吧,这样的身高要找个能配的上的男人还真不容易呢。”
白潇苦笑,算是默认了,她总不好说自己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白潇那可比模特的身段孙亭亭就有点不舒服,这会儿似乎终于打击到她了,孙亭亭又觉得真的同情。她那么恐怖的身高,再怎么凹凸有致,男生也不敢靠近吧?想到这里,孙亭亭一下子就舒坦了。
“那我先打个电话给另外两个还在约会的家伙咯,要她们早点回来做好准备。”她笑得眼弯弯的,迈着轻松的步伐又往小客厅走,去拿座机打电话了。。.。
十一回:闺房里终于还是有风景的
白潇到寝室的时候是下午三点,等她宣布晚上请客,已经快五点了,孙亭亭打完电话后就开始加入黄月儿与金晶关于晚上穿什么衣服的讨论中,而白潇又继续与满床“垃圾”奋斗。
三个女生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比划来比划去,金晶问白潇:“白潇,你怎么不先拿出要换的衣服,等下走的时候会来不及哦。”她的性格挺自来熟的,虽然尖叫声很恐怖,但人还是不错。
“谢谢,那个,我不打算换衣服。这个…衣服没脏,不用换吧。”白潇冷汗,不就是出去吃个饭嘛,至于吗。不过在这一点上,她是从来都不会傻得跟女孩子争论的。就像以前林玉虹换衣服的频率,那也是高到夸张,她早就习惯了。倒是此刻不经意间想起这个曾给自己带来无数甜蜜与痛苦的女孩,白潇心里已只是淡淡的怀念与遗憾,竟似乎坦然了。或许是真的释然,或许只是把一切都深埋吧,毕竟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不换衣服!”金晶的高叫又拉出来吓人了,一手指着白潇,几乎要发抖:“你,你,你怎么可以不换衣服呢?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形象有多重要吗?你弄得一身灰,你就准备这样出去?你…成心要给我们301的姐妹们抹黑是吧?”
白潇额头冷汗继续嗖嗖的冒,这个,这个,不用上岗上线到这个程度吧。她忙放下手上的抹布,转过头来有些僵硬的笑道:“一会洗个澡就行了,衣服我很小心,没弄脏的。呵呵,我所有的衣服都是一个款式,换不换都一样。”家里很不宽裕了,白潇的女装一共就三套,都是长休闲裤加长袖T恤。
“不是吧!”金晶尾音高高扬起,又是一声惊叫:“你有没有搞错,你怎么照顾自己的?我还以为你这一身是专门用来搞卫生的,原来你居然…居然平常也这么穿。天哪,你也太对不住你的好身材了吧!”
白潇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的形象可能没问题,金晶的形象可就全毁了,被她那恐怖的惯性尖叫弄毁的。
“这个,金晶啊,你的衣服呢,选好没有?”可怜的白潇忙转移话题。
金晶得意一笑,提了提手上的粉红色雪纺小短袖和黑色半身蕾丝纱裙,歪着头道:“选好了哦,怎么样,不错吧,我先洗澡去啦。”她说着,提起一块印着小浣熊的可爱浴巾走向小客厅,浴室要从客厅过,在左侧。
“恩。”白潇忙点头,又继续搞卫生,期望能早点把自己的窝整理出来。
孙亭亭忽然就开始脱衣服了,白潇正爬到床垫上擦着床沿,一侧头,就从制高点看到孙亭亭紫色蕾丝胸衣托出的两抹雪白,白而腻,圆鼓鼓的,中间凹下一道诱人的深沟…
白潇呆了呆,忙又将头转到另一边去,心脏却砰砰跳得不能稍缓。
天啊,她们就是这样换衣服的,那以后…以后…
白潇不敢想下去了,她既兴奋又沮丧,一方面是男性本能大受刺激,另一方面自己现在的身体除了徒惹伤感,又实在是百无一用。天哪!
好不容易终于把床铺弄干净了,白潇开始铺垫被和席子。
“我洗好啦。”金晶欢快的声音伴随着拖鞋“哒哒哒”地声音在身后响起,白潇闻声转过视线去,一见之下,心跳又差点漏了一拍。
金晶居然,她居然…除了裹个浴巾,再似乎,似乎什么也没穿!
刚刚出浴的身子粉嫩泛红,好像熟透的水蜜桃,湿漉漉的头发用一个大夹子夹着,还滴着水,水顺着雪白纤细的脖颈,滑过锁骨,滑入浴巾遮不住的雪白深沟。浴巾半遮着,金晶此刻的诱惑竟比只穿内衣的孙亭亭还大得多,浴巾下白生生的小腿晃得人眼睛生疼。
白潇赶紧挺背、仰头。
“哎呦!”这一仰,居然撞到了天花板,好险又将蠢蠢欲动的鼻血逼了回去。
这闺房,这闺房,不止恐怖,原来风景也很好啊!
白潇一向自认不算好色之人,金晶也只是清秀可爱,长得没到祸国殃民的程度,可是,这前后反差太大了啊,先用尖叫把人吓个半死,再用青春诱惑把人遐想个半死,实在,实在…是刺激傻白潇了!
孙亭亭和黄月儿捂嘴轻笑。
“嘻嘻,白潇撞天花板啦,可要注意点你的眼镜哦。”
金晶呆了呆,也跟着“咯咯咯”地笑出声:“白潇,你的样子好傻哦。”
白潇摸摸被撞疼的挺翘鼻头,接着傻傻一笑:“是吗?”
孙亭亭黄月儿金晶一齐大笑。
忽然之间众人的隔阂就仿佛去了不少,连整个寝室里的空气都似乎开始活跃多了。
“呦,呦,有什么好事哦,大家笑得这么开心。”随着这清脆带有笑意的声音,一个穿着杏黄色连衣中裙的娇小身影蹦跳着进了屋。
她一仰头,看到床上正铺床的白潇,又惊叹:“哇,你就是新室友白潇吧,你好高哦,躬着身子跪坐都看得出来好高呢!”
白潇终于将床铺弄好,爬下床来,也对她一笑:“你好,我是白潇,那个,不是很高,是有点高,呵呵。”
“哈哈,”管程程吐吐舌头:“你的笑话好冷哦,一点都不好笑。”
白潇无言,你不是笑了吗?
“我叫管程程,上海滩里冯程程的那个程程哦。”她笑得弯了弯眼睛,很是清甜可爱。到目前为止,在这个301室里,白潇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她了。她又不由有些期待起了最后一个未见面的室友。
很快,管程程也加入了换衣大军,不过白潇闷头整理桌子,已经不敢随便转动视线了。
身后女孩子们在唧唧喳喳的。
“程程,你好像又瘦了哦,哇,腰好小,好想掐一掐。”金晶的声音很不安分。
“金晶你的皮肤才叫好呢,呜…我保养得跟你一样勤快,怎么就没你的好呢,哇,粉嫩嫩的,好想咬一口。”管程程的声音最清脆。
“唉,真是羡慕你们,就我最胖了,怎么减肥都没效果。”黄月儿话不多,声音也有些沮丧。
“哎呀,月儿你这是健康得刚刚好,你们家方晓峰怎么说的来着…”孙亭亭学着低沉深情的强调:“我的月儿哪里都恰到好处,我最爱的就是你的圆润绵软了。”
“天哪,亭亭你是不是偷听了人家的电话,你好邪恶哦!”金晶又尖叫出来,黄月儿大羞不依,管程程添油加醋,几个女孩子笑闹做一团。
白潇忽然觉得这个寝室里还是阳光灿烂的,有这些笑声与肆无忌惮的青春,又哪里没有快乐呢。。.。
十二回:哥们,要喝咱就对瓶吹
PS:到底百合还是BG呢?这个问题确实有必要跳出来说一下咬…其实现在不能定论,关键是顺着情节发展啦。就目前故事进展来看,很多大大都觉得百合的可能性大很多,也有坚持说这个是嫁人滴…其实偶想说,冰山才露出一角呢,你怎么就能肯定它是从北极还是南极飘过来滴捏?
嘎嘎~~~潇潇本来就是很男人又很有责任心的那种男生,变身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所以…故事是要慢慢发展滴~~心理是要慢慢转变滴~~结局是不能定论滴~~~收藏和票票是最好都不要少滴~~哈哈!!鞠躬,撒花~~自我鼓励啦~~偶会将一个帅哥变身成美女后的无限可能都为大家搬上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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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7点白潇她们准备出发了,寝室的最后一个成员还是没有回来,孙亭亭说那个杨小书很忙很忙,所以要她们先开桌,她和男朋友过段时间才到。于是四个女孩子走在前面,白潇跟在后头,开拨了。
到了寝室楼下,就见三个男生满脸堆笑迎了上来,管程程蹦蹦跳跳快步奔出,一下子就扑到一个穿米黄色衬衣的高个男生怀里,腻声道:“齐哥哥,等很久了没有?”那男生伸出大手轻抚管程程的秀发,笑道:“不久,刚到一会。而且等程程,多久我都甘愿。”
黄月儿羞羞答答地走到一个穿棕色T恤短袖的壮实男生旁边,小声叫道:“晓峰。”然后就红着脸一副小媳妇模样不吭声了。
金晶“咯咯”笑道:“这两个家伙,一个赛一个肉麻。”然后狠狠一瞪扯着笑脸走到自己身边的男朋友道:“就你笑得贼,可别指望我跟她们一样温柔。”
三个男生里面,倒是金晶的男朋友长得最高大,虽然不很帅,但男生有身材也就等于有形象了。可他此刻在金晶面前陪着笑脸,竟好像宠物狗一样伸过头,说着与他高大身材全不相符的话:“是,我的姑奶奶,您最厉害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晶伸出纤指轻轻一扭他的胳膊,嗔道:“就你死样。”眼角微挑,真是说不出的妩媚。
白潇轻轻一叹,算是见识到女孩子私下里和在男朋友面前的不同之处了。
孙亭亭踮着脚尖凑到白潇耳边说:“这些家伙,尽腻人。”说着又压着声音笑,气息拂得白潇耳垂痒痒的,半边脖子瞬间就红了,好似暖玉染上霞光,无尽的颜色瑰丽。孙亭亭又惊呼:“呀,原来白潇你的皮肤这么好啊,穿衣服怎么遮得那么严实呢?”
白潇刚生起的一点绮念眨眼就消失得一干二净。都被剥夺男性权利终身了,还能被色诱么?
无奈地冲孙亭亭一咧嘴,白潇笑得很不自然,“还好还好,我手脚体积太大了,穿严实点是遮丑呢。”
孙亭亭又“咯咯”笑了,笑完嚷道:“好啦,三对,我们一边走吧,路上有的是时间给你们亲亲我我。”
金晶一扬眉毛,顿足道:“臭丫头,什么三对,有你这么叫人的吗?”
众人嬉笑着向学校东门走去,堕落街在那边。
白潇还是习惯性的走在最后。其实也不是她要故意落后,实在是三个男生里面最高的也没到180,跟她走一排的话也太打击男性自尊了,而名花有主的自然和自己男朋友走一块,剩下的孙亭亭也自动走到她前面,不愿承受来自同性的身高压力。
众人倒是有一个奇怪的默契,就是谁也没有要给白潇做个介绍的意思。女孩子们可以理解为见了男朋友就忘了一切,可三个男生好歹也是来吃白食的,不跟原本陌生的请客者认识一下就太说不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白潇的恐怖身高吓得不敢出声交流。至于孙亭亭,她总是忽冷忽热的,白潇才懒得费脑筋去揣摩这个女孩子那些变换的心思。
也幸亏是白潇可以不当回事,若是换个正常点的女孩子面对这样的待遇,怕早就委屈得想哭了。
相思楼开在大学城旁边,算得上是个平民化的中国式酒楼,很多大学生都喜欢在这里消费。白潇他们一走进去服务员就熟练地迎了上来,白潇也很熟练地回应:“给我们开竹字号包间。”
服务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抱歉,竹字号包间已经有人定了,同学可以换一间么?”
白潇想了想道:“那就到天蓝蓝里面吧。”
“好勒,”服务员高喊:“天蓝蓝包间,8位!”
“是10个,还有两个等会来。”白潇纠正道。
服务员又重新报了数,领着他们往楼上的包间走。
孙亭亭惊异道:“白潇,你是哪个学校转过来的?以前来过相思楼吗,怎么这么熟悉?”
白潇笑了笑,随口回道:“堕落街的相思楼,只要是大学生,来过就不奇怪,跟哪个学校的没关系。”
听她这么说,孙亭亭也不好深究了,毕竟不是很熟。于是前面继续热闹,白潇又沉默了下来。
一路气氛有些怪异,到了包间以后,白潇发挥主人风范,一口气点了十个菜一箱燕京纯生,然后才很有风度地问其他人:“我就点了这些,还可以么?你们如果有另外想要的,只管加,不要客气。”她的语气神态实在是跟一个豪爽的男生没什么区别,孙亭亭不由就有了想要再宰一宰她的想法,于是拿过菜单又加了一个兔肉火锅和两个凉菜。粗算下来,这一顿最少得两百五十,对普通学生而言,是个不小的开销了。白潇心疼这个钱,更加坚定了尽快找个兼职的想法。
“各位,现在要介绍一下我们今天的衣食父母白潇了啊。”菜开始上了,每个人的杯子里也都倒满了啤酒,金晶忽然站起身来,举高啤酒杯子,颇有些司仪的架势道:“现在菜上来了,大家开吃前是不是先向今天的主人白潇表示一下谢意呢?白潇就是这个,个子最高的,我们的新室友,身材很好呦。”
管程程很不合作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晶晶,这里个子最高的那个是你家男朋友吧,怎么成白潇了?还你室友呢。”
金晶脸红了红,斥道:“小丫头尽给我搅局,明知道我说的最高的是指女生里面最高的。”
“哎呀,晶晶也会脸红啊。”管程程拒绝悔改,又闹。于是好好的金晶本来准备正儿八经地给白潇做个介绍的计划就泡汤了。孙亭亭冷眼旁观,黄月儿继续沉浸在有男朋友在身边的羞涩中,白潇只好笑了笑,自救。
站起身来,白潇举高杯子:“好了,兄弟姐妹们,我是白潇,先干为敬了!”她说着,仰天一口,就干了杯中的啤酒,那豪爽劲,一下子就把在座的镇住了,几个男生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异色。
管程程的男朋友站起来举杯笑道:“你好白潇,我叫齐锋,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喝一杯。”他将杯子伸过来,白潇再倒一杯酒,与他的杯子一碰,笑道:“好,干了。”仰头又是一口喝尽。
齐锋当然不能示弱,也笑着一口干了。
“好!”酒桌上的男生开始叫好起来,这喝酒,果然是活跃气氛的良好催化剂。
金晶的男朋友有些使坏地站了起来,笑道:“那为了欢迎白潇同学来到我们学校,我们每个人敬她一杯吧。白潇,我可先干了哦。”他也不给白潇拒绝的机会,话音刚落就将杯中酒一口喝了,然后又将杯子倾斜,以示我喝完了,到你了。中国人喝酒那是能灌到就绝不放过,金晶的男朋友将这个实践得很灵活。
金晶偷偷拧了他一把,他冲着金晶歪嘴坏笑。
白潇并不着恼,这是她重返校园后的第一顿酒,能喝个尽兴才好,何况自己掏腰包,哪能不喝个够本呢。
继续一口干了,白潇又向金晶笑道:“金晶,你男朋友敬了我,现在是不是到你夫唱妇随了呢。”
金晶故做豪爽道:“那当然。”提起杯子,泯了一口,又皱起秀眉,再泯一口。那模样,真是极可笑,又极可爱。
孙亭亭打趣道:“金晶,你不能喝就让你男朋友替你喝嘛,相信大家不会说什么的。”
金晶小鼻子一翘,“哼”道:“我会输给他?才不要他代。”说着拿酒就往嘴里直灌,一边呛一边漏,竟也一口喝完了。
然后是黄月儿的男朋友敬酒,这个男生有种稳重感,用平平的语调说着:“我叫方晓峰,白潇,敬你。”轮到黄月儿敬酒的时候,他又主动替黄月儿喝了,因为是替的,还罚了一杯。惹得金晶眼红了,又去掐自己的男朋友,然后那个唯一没自我介绍的男生哇哇直叫冤枉。
众人到这时才发现,白潇连喝了六杯酒,居然没吃一口菜。这酒桌上,最怕的就是喝酒不吃菜的,众人到这时,才真是为白潇的酒量惊叹了。
酒一杯杯敬着,菜也陆续上着,喝到后来,一箱啤酒已经完了,白潇又再叫了一箱。酒过三巡,大家都面红耳赤,白潇也微醉了。她菜吃得极少,酒喝得又最多,那一箱子酒倒有一大半是到了她肚子里,这时才微醉,酒量真是极好了。几个男生对她的佩服之情已经上升到嫦娥对月亮的高度,口口称兄弟,金晶男朋友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叫吴明圣。几个人,竟在这一桌酒上喝出交情来了,似乎还是比301寝室姐妹们跟白潇更铁得多的交情。
白潇微红着脸,走到吴明圣身后,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难怪你不怎么乐意说自己的名字,原来这明圣两个字倒过来念,就是圣明,皇上圣明,可是你无圣明,哈哈。”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走进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白潇嘴微微张开,完全无视了应该就是杨小书的那个女孩子,死死盯住她旁边的那个高大男生。
这个人,这个人,居然,居然是陈近鸿!她原来310的老五陈近鸿!
陈近鸿有187cm高,连白潇望他都要稍稍仰视。于是白潇眼微向上斜,觑着他:“陈近鸿,你来晚了,晚了很多,要罚酒。”
陈近鸿有些错愕,他搂着杨小书的肩膀,望着这个自己应该不认识的女生,为什么她的口气似乎跟自己很熟?
“难道我以前招惹过她?”他这样想。可是又觉得不对,虽然他陈大公子风liu债多不胜数,但身材这么出挑的女生他见过后是不大可能再忘记的。
陈近鸿转着念头,望着这个戴着大黑框眼镜斜眼盯自己的女生,不知怎么,竟从她那土气的装扮上看出点冷艳之色来了。他放开杨小书,大步上前道:“好,我喝。”他端起一杯酒,就准备喝下去。
一只白玉一般修长漂亮的手拦住了他,白潇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提过两支完整的啤酒,白潇开了瓶,一瓶放到陈近鸿面前,一瓶自己拿着。她手搭到陈近鸿肩膀上,头微歪,陈近鸿能看到她的红唇格外盈润漂亮。这两瓣形状性感的红唇一张一合着,吐字:“哥们,要喝咱就对瓶吹!没趴下一个就都不准出这个门!”。.。
十三:眼泪在哪里
“好!干!”两个啤酒瓶对撞,声音清脆,还“咕咕”地往外冒起些泡沫。
陈近鸿没犹豫,他觉得很好笑。看到面前的女孩子很潇洒地仰起头,张开嘴,酒瓶里的酒好像从水龙头上淋下来,冲进她嘴里,忽然就想起了《笑红尘》那首歌。“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歌还是他记不清的哪任女友教他的,可他此刻眼中却只有对面喝酒的那个女孩子。她的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寂寞与亲切,被眼镜镜片一挡,竟莫名泛起些妖冶的光泽来。
两个人一瓶又一瓶地对着喝,竟都不吃一口菜,也不管其他的人,似乎就自成一个世界了,谁也插不进。
杨小书的脸色早就铁青,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没当众发飚,心里的愤怒酸涩委屈却早已经泛滥成灾了。陈近鸿这个花花公子,明明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就还是一头栽进他的甜言蜜语中了呢!
“小书,”孙亭亭轻轻拉住杨小书的手,贴着她耳朵说:“这个白潇好可疑,你要当心了。”
杨小书咬着嘴唇不吭声,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吴明圣端着一碟菜凑到白潇面前,摇摇晃晃地说:“白,白潇,你好歹吃口菜呀,这样不…不行!”他酒量最差,早就醉了。
白潇摇手挡开他,也已经醉眼蒙胧,声音却颇有些气吞山河的猖狂:“没,没事,我们兄弟喝酒,是从来都不吃菜的!奶奶的,谁吃菜谁…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这架势,再一次把在场的都给吓到。
陈近鸿也有些醉了,大声叫好。
白潇“呵呵呵呵”地傻笑。在从前的寝室里,她的酒量可是排前头的,唯一喝不过的就是老大刘艺,拼个陈近鸿,那是小意思!可是这会,她又觉得自己醉得特别快,心一下子就沉淀了下来,满满是难言的复杂滋味,喝酒,喝酒,莫不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么?
眼睛开始发酸了,又有些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破开坚硬又脆弱的心壳放肆地奔流出来。
“我,我要去上个…洗手间。”白潇说着,放下酒瓶,就踉跄着往门外走。
陈近鸿晃着沉重的脑袋伸出手来,“我…扶你…”
白潇一把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厉:“放开!你给我好好呆着,我自己…会走!”
她挺了挺脊背,拉开门,走出去,又“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脚步开始绵软了,像走在云端里一样,飘啊飘地飘进洗手间,上完厕所,到洗手池边洗了手,又捧了水,洗把脸。看着镜子里那张湿漉漉傻兮兮的脸,还是觉得,不想哭。
走吧,腿往后踩了一步,又顿住——背部感觉有点疼,好像撞到了一堵温热坚硬的墙。
白潇张着迷蒙的眼睛,依稀看到镜子里除了自己,在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好高,居然比她都高了一个头。
“呵呵,”她笑:“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我走了。”她想迈步走,一转动脚,却是左右脚绊住,这回换成正面软倒在人家身上,倒像主动*一般。醉得一塌糊涂的白潇显然没有男女有别的意识,她软软一锤面前人形抱枕的肩膀,继续笑:“真是抱歉,又撞到你了,我…这就走。”
人形抱枕微皱眉头,说:“小姐,这里是男洗手间。”
“啊,”白潇张了张嘴,鼻子里轻轻应出一声:“恩。”不就是男厕所吗?当然是男厕所啊。她脑子根本就没转过弯来,男厕所她都上了二十年,不上男厕所难道她还上女厕所?
人形抱枕再次提醒:“小姐,这里是男洗手间。”他望着靠在自己身上的醉鬼,心里有些不耐烦,其实他完全可以把她拎出门去,但看到她那醉醺醺的傻样儿,心里的不爽涌上来,又控制不住地想把她吓醒。
想像中尖叫没有出现,这个醉鬼却仰头望着他,怔怔地流下泪来。
她嘴唇紧抿,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却恍惚没有聚焦。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流下,缓缓滑过似乎沾了烟霞的明净脸颊,透过眼镜镜片,仿佛清晨雾迷时分染了朝露的睡莲,折射出无比瑰丽凄美的光彩。
他向来都讨厌女人哭,可这一刻,眼前女子无声的泪流忽然就魅惑了他,让他心底柔软处狠狠地揪了一下,准备将人推开的手顿了顿,反而划过一个弧顺势落下来,落到身前人纤细柔软的腰间,将人搂在了怀里。他又皱了皱眉,轻轻拿下怀中人的眼镜,看到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忽然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仿佛水仙滚珠,孤寂招摇,又仿佛睡莲乍开,皎洁慵懒而骄傲。
她泪水止不住地流,似乎在冲刷一段不能回首的破旧岁月,又似乎固执地要用一场无声的闹剧祭奠什么。
他止不住一声叹息,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将怀中人脸颊上的泪细细拭去,细腻冰凉的触感又让他心中微微一荡。再叹一口气,认命地将怀中醉鬼打横抱起,迈步走出这个女孩子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白潇感觉身体忽然就腾空了,不安地挣了挣,又感觉到处身之处温暖而安全,干脆就顺势伏了下来。这一场泪流的,仿佛洗尽了所有难堪与疲惫,让人心里一下子就空荡荡又实沉沉的,什么也顾不得,只想一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