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镇定地进了里间,胡乱煮了杯咖啡,听着外面那些小姑娘的莺歌燕语,斯梦嘴里还没喝咖啡已经觉得发苦。
斯梦挺直了腰背,假装出精明强干而又端庄的样子,小姑娘们对她行注目礼,眼里闪过莫名的光芒。好容易出了休息室的大门还未走远,就听见里面的小姑娘故作神秘地向米离爆料:“米副总,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传总裁喜欢斯梦哦,你没看见总裁看着她的眼神……”
斯梦揉了揉眉心,快步向自己饿办公室走去。远远地,走廊尽头的电梯里走出一个苗条地女人,似乎正在向前台接待处问着什么。

斯梦眯眯眼,不确定地喃喃:“是斯槿?”
她想走过去看看是不是斯槿,如果是斯槿,会不会是知道了昨晚自己和斯楠的事情,开找她的?
刚想抬步,她的胳膊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说:“你最好别过去,她不是来找你的。”
斯梦侧头,米离略显冷硬的五官映入眼眸,他漆黑的眼睛正远远地睨着斯槿,露出冰冷的寒光。
斯梦对他这种眼光及其不舒服,米离冷哼一声掏出电话,冷酷地对着电话那头命令:“事情有变化,提前进行。”
斯梦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米离,他脱去了玩世不恭的外衣,双眼中满是果决刚毅,浑身似出鞘的剑,锋芒毕露。斯梦直觉地,米离的变化,和斯槿的到来有些关系。
她忐忑地说:“不是找我,我也要过去看看。”
米离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斯梦走过去,可是斯槿已经不见,斯梦问前台的接待小姐:“请问,刚才那位小姐去哪里了?是找我吗?”

接待小姐甜甜地回答:“刚才那位小姐是找总裁的,已经联系过总裁,总裁让那位小姐在办公室等他。”

“嗯?”斯梦疑惑地皱了皱眉,斯槿找米盛颀?
身后的米离冷笑了两声,眉间一片不屑:“你还没发现吗?那个看上去沉稳温厚的男人,根本就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斯梦摸不着头脑,诧异地看着米离,思考着米离话里的涵义。米离斜飞的眸在斯梦脸上一扫,声线里有说不出的嘲弄:“没想到,你也会被那些愚蠢的外表迷惑。”说完,他扬长而去。
斯梦盯着米离决然离去的背影,心头微小的火苗被泼上倾盆冷水,只来得及冒出一丝青烟。心头疼痛,可脑子却乍然清醒。难道,米离的意思是,斯槿……跟米盛颀有什么瓜葛?
斯梦只觉脑子里有个电锯,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从里向外慢慢切割着她的思想。她捧着那杯已然凉透了的咖啡,匆匆逃上了顶楼。
顶楼有装饰得很怡人的小广场,有桌椅,还有一个可以观看城市全貌的观景台。夏天的时候,这里很多人来。可是现在正是冬天,顶楼的风很大,斯梦上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冰冷的风呼啸而至,灌进她单薄的小西装内,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咬着牙向观景台走去,她不怕冷,她需要风,她需要能使她安静下来的一切东西。她的心,塞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她窒息得想扯开衣襟。
观景台上有人,是个男人。男人迎风背对着斯梦,长外套迎风飞舞,背影看上去孤单而决绝。斯梦停了脚步,仰头。男人侧了侧身,缓缓至口中吐了一口烟。
是米盛颀?他怎么会在这?而且,斯梦是第一次看见米盛颀抽烟,他抽烟的样子很颓废,令斯梦心里有点难过。
她悄悄向后退,她还没做好面对米盛颀的准备。可是米盛颀已经看到她,他熄掉烟,用低低带着点喑哑的嗓音:“斯梦,上来吧!”
斯梦犹豫一下,哆哆嗦嗦地踩着台阶来到米盛颀身边。米盛颀脱了外套罩在斯梦身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略带责备地说:“穿这么少跑天台上来干什么?”

带着他体温的大衣令斯梦倍觉温暖,她打了个寒颤,笑着说:“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也在这?”
米盛颀笑着转身,看着远远近近地摩天大楼说:“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上顶楼。在香港,在国外,在大陆,所有公司所在地的顶楼我都上过。”
“顶楼有什么吸引你呢?”斯梦与他并肩,看着大楼上方那些苍青色的天空。

“我想找找人在高处的滋味。”米盛颀自嘲地笑,“清珏走了后,我一直努力地,不顾一切地向上爬。最开始的时候,我每爬上一个顶楼,眼光就会望向更高的那些顶楼。可是,更高的顶楼越来越少,我的眼光却不由自主地向下看。地面的人离我原来越远,我太孤单了。站得越高,越没有人能来到我身边。有时,我看着地面上模糊的人群,会有跳下去的冲动。”

 米盛颀悠悠地转过头,幽深的眼底滑过细碎的光,似期待,似惊喜,他轻声说:“斯梦,你是关心我的,是吧?”

斯梦在他的眸光中战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凄楚涌上心头,她轻轻转开眸:“颀叔,你忘了小姨吧。”

米盛颀盯着斯梦的侧颜目不转睛,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波动:“斯梦,你帮我,好不好?只有你,能帮我。”
斯梦受不了他语调里的情意,逃避地答:“你答应过给我时间。”
米盛颀的眼光久久凝在斯梦脸上,好半天,才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好吧,好吧。”
“昨晚,睡得好吗?”米盛颀转了话题。

 “嗯,好。”斯梦心虚地答。

“嗯……”米盛颀沉吟了一下,迟疑地问:“没再出去吗?早上去你家门口等你,等了很久也没见你出来,手机和家里电话都没有人接。”
斯梦心里一滞,米离的话浮上心头。他真的派人监视着自己?早上没见到自己从家里出来,起疑心了?

斯梦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答:“早上起迟了,出来的也晚了。手机昨晚不小心摔坏了,至于家里的电话,我一直也没有听到它响啊。”

“斯梦,你一个人住,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有时真想你搬过来和我住,这样我才放心。”米盛颀喃喃地说。
斯梦心里一惊,睁大眼睛看着米盛颀。
_米盛颀扑哧一声笑出来,拍拍斯梦的肩膀说:“别想歪了,只是想照顾你而已,你看你那个表情,好像是要吃了你一样。”
斯梦放松下表情,呼了口气说:“不下去吗?我要去工作了。”
“嗯,你去吧,我再待一会。”米盛颀点点头,不看斯梦,背过身去看向面前虚无的蓝天。
“你……没事做吗?”斯梦想起斯槿,迟疑地问。
“我什么时候会没事呢?那些人,那些事,都等等吧,我今天,想静一静。”米盛颀不回头。
斯梦点点头,把外套脱下来盖在米盛颀身上。米盛颀一动,斯梦按住他的手说:“这里冷,你穿着吧,我跑下去就暖和了。”
米盛颀浑身一僵,大手反握住斯梦的手,未再说话。
斯梦努力抽出自己的手,一转身,眼光掠过台阶下方几米处,她俏丽的脸霎时间失去血色。因为,她看见斯槿站在台阶的中间,单薄地身体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她一双晶莹的眼,木然地看着斯梦,看着背对而立的米盛颀。
“斯梦,除了你小姨,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你想逃避多久都可以,但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米盛颀清晰地声音,在风里回荡。

斯梦看见斯槿眼底泛起绝望的光,斯梦在那眼光下颤抖着,脚步沉重得无法迈开。
奇异地沉默令米盛颀察觉到异常,他回头,在发现斯槿的一瞬间,眼里划过锋利的光。沉默了一下,他把身上的外套再次脱下来,罩上斯梦的身体。然后对斯梦温柔地说:“别冻着,我先去工作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一眼都没看僵立在那里的斯槿。

斯槿的目光一直盯着米盛颀的背影,直到他走得不见踪迹,斯槿仍然痴痴地望着,身体却越来越颤抖得厉害。
斯梦无措地看着斯槿苍白颤抖的嘴唇,忙上前几步,把米盛颀的外套罩上了斯槿的身上。斯槿的眼光渐渐收回,在斯梦的脸上聚焦,然后转移至自己肩膀上那件外套。她咬着唇冷笑两声,一把将外套掀翻在地上。抬腿欲走,脚下却一个趔趄。
斯梦赶紧扶住她,她却甩开斯梦大步向顶楼的电梯间行去。斯梦被她甩得后退几步,心酸得几乎想吐出来,她喊:“斯槿,我没有。”
斯槿顿住了步子,大口地呼吸,似乎极力在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斯槿,你听我说。”斯梦想解释。

斯槿转过身,眸中的痛苦一览无余:“斯梦,我知道这都不怪你,可是,你就是能让人这样地不愉快。”~
斯梦的心没有底的坠了下去,斯槿,这个自 己唯一抱有点好感的亲人,也终于是要失去了!
“斯梦,坦白地讲,我对米盛颀的感情是单方面的。我无数次地给自己做过心里建设,他早晚有一天会真正爱上一个女人,他早晚有天会再也不需要我。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是你!实话实说,我觉得很震惊很难受。请你理解,暂时,我无法和你交流。”斯槿平静的语调下似埋藏着湍急的暗流。
斯梦低下眼睑,放弃努力。斯槿小跑着走了,斯梦站在风里,一行眼泪,缓缓滑下脸际。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到她身边,再次给她披上一件外套。外套上带着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道,斯梦抬头,朦胧中看见那张俊美无铸的脸。
“米离,是你带斯槿上来的?你为什么连最后一点温情,也不给我留?”斯梦哽咽又绝望地问。
米离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那件外套,冷酷地答:“我要让你知道,就算你扑向米盛颀的怀抱,也一样是抢姐妹的男人。这个罪名,你逃不掉了!”
望着米离的眼,斯梦瞬间如坠冰窟。整个身体似冻成千年冰块,只待米离再补上一击,她便立刻可以粉身碎骨,随风化去,无迹可寻了。


二十七章

时间静静滑过,斯梦竟然难得地得了几天清静。
米盛颀那天在顶楼和斯梦见过后,当天晚上就急匆匆地赶回香港。
斯楠请了年休假没来上班。
米离也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消失不见踪迹。

至于斯槿,也是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消息。

这些烦恼的人和事似乎一时间远离开来,这让斯梦缓过一口气。但是,她却总觉得日子安静得诡异,心底总是有那么一丝的不安佛之不去。

这天早上,斯梦一进办公室,意外地发现了个熟人正在她的办公室等她。

“徐曼曼?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被派去香港工作了吗?”斯梦惊喜地说。

徐曼曼俏皮地眨眨眼:“怎么?去香港就不能回来了?快说,趁我不在,你怎么跑盛世来工作了啊?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吓了一跳,恨不能立刻回来问你怎么好好的不在海关干了啊?”
“赚得太少啊,看你在外企吃香的喝辣的,我嫉妒。”斯梦故作轻松地说。
“得了吧,我在香港都听说了,我们是我们米盛颀总裁挖了海关的墙角,他对你情有独钟。”徐曼曼捉狭地笑。
“去你的,瞎说什么呢?你真是二十年如一日的八卦体质,什么流言都听得到。”斯梦对徐曼曼张口就是八卦的习惯真有点头大。
“斯梦,幸亏你没和米盛颀怎么样,米盛颀现在倒大霉了。”徐曼曼神秘兮兮地说。
“嗯?怎么了?”斯梦心里一惊。
“你还不知道啊?香港那面的报纸都吵翻了。米盛颀已经失踪了,廉政公署和警察都在找他。听说他是香港那个最大的黑社会‘新义堂’的幕后老大,干了很多缺德事。另外,听说米盛颀手里的地产公司在大陆这面也牵扯到行贿政府高官,市规划局那面好几个人都被掀了出来。香港的报纸,隐隐约约说这事和省委书记斯崇年有关呢。”徐曼曼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斯梦。
“什么?”斯梦脸煞白,紧紧抓住徐曼曼的手,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别紧张,别紧张。”徐曼曼以为斯梦是为了个人前途紧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米氏又不是米盛颀做老大。米盛曜只要把米盛颀负责的业务全部摘出去就行了,虽然确实有点伤筋动骨,但还动不了米氏的根本。估计我们的饭碗还保得住。更何况,我们的好同学米离横空出世,挽救米氏于为难之中,更不会不给我们饭吃啊。”
斯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了一下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到底,米离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她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米离又怎么了?”
“米离一直都是好吃懒做、无恶不作的二世祖形象啊,可是这次米盛颀出事,米离代表他父亲协助警方办理案件,表现得可圈可点,听说替米氏摆脱了好多难缠的关系。米盛颀出了事,他又表现的这么好,估计,米氏企业继任者的位置,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徐曼曼津津有味地说。
斯梦心里七上八下,强笑着说:“曼曼,你不去工作吗?找个时间我们吃饭,再详谈吧。”
“哦,好的。”徐曼曼连忙跳起身说,“我得赶紧走了,我回来就是来拿一些香港那面需要的资料的。”
一阵风似地,徐曼曼出去了。斯梦呆呆地窝在椅子里,脑子里千头万绪。这么巧,米盛颀香港和大陆两面一起出了事,肯定跟米离脱不了干系。那规划局出事是怎么回事?斯槿就是在规划局工作,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呢?

正想着,有人没敲门径自进来了。

斯梦抬眼一看,是斯楠。斯楠明显憔悴了好多,脸颊瘦了一圈,眼睛微肿,笔直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瞪视着斯梦。
“斯楠?有什么事吗?”斯楠局促地起身,经历那晚两人的互扇耳光,斯梦很难自然。

“斯梦,你厉害,希望你能放我姐一条生路,也希望你,能别把爸爸牵扯进去,他这么多年不容易。”斯楠语气虽冷,但眼圈去红了。
“你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斯槿怎么了?斯……崇年怎么了?”斯梦的心越跳越重。
“哼,别装了,姐说现在只有你能说服米离,我倒觉得未必。毕竟连你的亲生姐姐米离也不放过,估计对你也没什么感情。”斯楠恶毒地说。
“斯楠,到底怎么回事,既然来找我,就把话说清楚啊!”斯梦也急了,大声地问。
“我姐说想见你一面,她在看守所呢,等你见了她,就全都懂了。”斯楠回答。
“看守所?”斯梦彻底惊呆了。
“想见,就跟我走。"斯楠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斯梦赶紧拿了衣服跟上,交待了门口的秘书几句,便匆匆跟着斯楠离开了。
跟着斯楠来到市看守所,斯槿的律师已经等在那里。在律师办好了会见手续后,斯梦跟着律师走进了会见室。刚一进门,斯梦立刻看见了一张大木桌子后面坐着清瘦素颜的斯槿。她还穿着平常的衣服,脸色发青,眼圈乌黑,一看就是没休息好。见到斯梦进来,她在木桌后朝斯梦微微一笑,

越发显得羸弱。斯梦心里一酸,忙过去木桌前做好。
站在斯槿身后的女看守警员识相地走了出去,虽然这不符合规定,但是省委书记的宝贝闺女还是要有些优待的。
“斯槿,到底怎么回事?”斯梦慌忙抓住斯槿的手。
“斯梦!”斯槿好像很久都没开口一样,嗓音沙哑哽咽,半天挤了一句说,“斯梦……你……救救盛颀。”话音一落,斯槿的眼泪已经无声地滑下。
“斯槿,你跟我说详细点,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救他啊?还有,你这是怎么回事?”斯梦急死了。
“斯梦,你去求求米离,让他放过盛颀。只要把香港那面的事情平息就好了,这边的事情,我会全部顶下来的。”斯槿抓紧斯梦的手,混乱地说。
“斯槿!”斯梦大声地打断她,“你告诉我,这些都是米离做的吗?”
“是……的……”斯槿垂了头,半晌又盯着斯梦的眼睛说“你知道吗?那天我去盛世,就是要跟米盛颀说米离的事情的。他以为米离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纨绔,哪里知道米离处心积虑了十几年,就等着给他致命一击呢。我本来也不清楚,只是听到了斯楠说米离在美国的另一个身份,所以才想到要提醒盛颀一声。那天在顶楼见到你和盛颀后,我下午又找了他。他知道了米离在美国的情况后前前后后一想,才知道米离竟然隐藏得那面深。他当天就急匆匆回了香港,哪知道米离先发制人,已经把多年来收集的大量证据交给了警察。‘新义堂’被打得四分五裂,廉政公署也进驻了公司调查商业贿赂,盛颀这一回去就是自投罗网。我本来以为他被抓了,后来才知道他逃掉了,身边应该还有些人在帮他。斯梦,斯梦,求你了,求你劝劝米离,放过米盛颀吧,无论如何米盛颀是他亲叔叔,他和你最好了,一定能听你的……”
斯梦的神色越来越沉重,她听着斯槿的哀求,疲惫地问:“米盛颀,真的是黑帮的幕后老板?”
斯槿神色一僵,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你帮他干了什么?你利用你是省委书记女儿的身份,帮他买通官员,违规买地建房,从中牟利,是不是?”斯梦的心渐渐冰冻。
“……是……”斯槿的脸上溢出不自然的红,突然急切地说“可是我是自愿地,我爱他,只有能够帮到他,我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

“斯槿,你怎么这么傻。”斯梦忍不住责备。
“我知道,事到如今我谁也不怪,只是,请你一定要恳求米离,放盛颀一条生路。他这个人心高气傲,我怕他干出什么傻事来……呜呜呜……”斯槿说道激动处,竟然痛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斯梦拍着斯槿的手安慰着,“我去找他,我去找他,不管有没有用,我一定求他,好不好?”
“斯梦,那拜托你了。我这里你不用急,爸爸说过几天应该能让我出去了。”斯槿泪眼朦胧地看着斯梦。
斯梦叹了口气,又安慰了斯槿几句,才浑浑沉沉地从看守所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踏步地迈向结局了,不过心里还是有点茫然,米盛颀,其实我挺喜欢地。


第二十七章2

掏出新买的手机,斯梦按下米离的号码,令人意外地,这次米离的电话没有关机,有动听的铃声传出来。斯梦吐了一口气,静静等着电话被接通。眼角余光似乎瞥到有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走过身边,斯梦没有在意。此时电话终于接通,米离略带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斯梦心里一松,张嘴刚喊了声“米离”,便只觉得后脑一痛,身体软绵绵地被人接住,便没有任何知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斯梦缓缓醒来,勉强动了动胳膊,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酸软。
她张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似乎是在一间宾馆里。右侧的窗子外面有耀眼的阳光射进来,让她看不清窗下坐的那几个人的模样。
斯梦心里一哆嗦,刚才的事情重回脑海,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定了定神,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

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缓缓走到斯梦的床边,声音粗哑但却没带什么恶意:“斯梦小姐,你别怕,我们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就是想让你跟我们去趟香港。”
“为什么要我跟你们去香港?”斯梦抬头紧张地盯着那男人。
“我们大哥想见你。”男人回答。

“你们大哥是谁?”斯梦问。
“米盛颀。”男人回答的毫不犹豫。
斯梦震惊地盯着面前这个明显是黑社会混混的人,原来,米盛颀真的在背后支持黑社会。那么米离曾经跟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大哥说,现在他没办法回来,便只能请你去了。斯梦小姐,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男人继续说。
“你们打昏我,还让我配合?米盛颀让你们这么干的吗?”斯梦愤怒地低喊。
“大哥说不许伤你一根毫毛,但是我们没办法,你身边有很多米离的人,我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下手,否则连和你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男人回答。
斯梦低下头,咬咬唇,渐渐冷静下来问:“米盛颀想见我?我要怎么配合你们?”

“很简单,只要你拿着证件过关,我们会在那面等你,带你去见大哥。”男人回答。
一股酸意在心底泛滥开来,搅得斯梦头皮发麻,脚跟发软,脑子里乱糟糟地半天都没能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办。
见她犹豫,那男人劝说:“斯梦小姐,你就跟我们去吧。我跟了大哥这么多年,还没见他这么在乎一个女人。本来昨天晚上他就有机会离开香港了,可是为了能再见你一面,他冒险留了下来。说句老实话,他不一定再有机会能离开了。看在他为了你不顾一切的份上,你就和我们去看看他吧。”
斯梦眼前浮起米盛颀那张永远温和脉脉对自己饱含关爱的眼,那男人从高三开始就照顾着自己了。一刹那,斯梦的心尖锐地疼了起来,她哽咽着点头:“好,我去。”

没等男人脸上的喜色完全展开,只听见门口一阵巨大的响声,门被从外面轰开,一群黑衣男人冲了进来潮水般地把房间里原来的那几个男人围在中间,殴打了起来。战斗很快结束,来的人人多势众,打倒那些男人后把他们拖了出去。
斯梦目瞪口呆地缩在床角,生平第一次这样恐惧无措。她看着刚刚还跟他说话的那个男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像死狗一样地被拖了出去。她想叫,张了张嘴,却什么也叫不出来
房间瞬间又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退得干干净净。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你我的事了?”有个冰冷却带着写急切的声音忽然响起。
斯梦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米离正站在门口,胸口微微起伏,定定地望着自己。
“米离!”斯梦激动地爬起来扑进米离怀里,可却在米离接住她的一刹那腿软了下去,整个人向地上坐去。
米离手疾眼快拖起她,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手掌扶着斯梦的后脑把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胸口上
“斯梦,我就是不想让你这样担惊受怕。我就是不想让你经历像今天这样的事。斯梦,对不起,对不起,还是让你搅和进来了。”米离把头埋进斯梦馨香的发里,嘴里一直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劫后余生般得激动渐渐褪去,斯梦靠在米离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一股无力感却深深滴抓住了她。她有无数的疑问想问,她想问问米离米盛颀怎么样了?可是,在这样揽着自己的米离面前,她实在问不出口。一颗心百转千回,最后,她只能用自已纤细的胳膊,紧紧回抱着米离。
突然,米离把斯梦拉开,大掌紧紧地攫住她单薄的肩膀,一双眼贪婪地在她脸上逡巡。
“米离,你怎么了”斯梦战栗着,她从没见过米离如此恶狠狠的目光。
“斯梦,让我好好看看你。我爱了你那么久了,久得差点失去了你。”他的嗓音里带着凶狠的颤音。
啊!斯梦一声惊叫,因为米离突然上前一步用牙齿咬住了她的咽喉。她天鹅般白皙颀长的脖颈被迫向后仰,米离的细碎的牙齿在她的喉间肆虐。渐渐地,咬变成了暧昧的吸允。米离将斯梦扑到在大床上,愤恨地低喃了一句:“斯梦,我差点失去你了,我真的想把你吃进肚子里。”
海浪和火焰同时袭击了斯梦,陷入了无边的折磨中。米离忘情地缠着斯梦,用旺盛的敬礼,让她一刻也不能安宁。
少年时代压抑至今的爱意最终汇成了最汹涌的洪流,淹没了米离,也淹没了斯梦。他骨子里燃烧了多年的大火也终于烧穿了他的心肺,让他发疯一般地扯着斯梦和他一起戳骨扬灰,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