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个疯丫头电话打得人人都以为他有女朋友了!妈的他还是一大龄单身男青年啊!
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楮池苏显然没有感受到好友丰富的心里活动,直截了当的说:“好,我自己打,你把号码发给我吧。”
说完没等那边罗子浩炸毛,颇有先见之明的利落挂了电话。
那头罗子浩刚想谴责他重色轻友是非常非常不人道的行为,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被挂断的“嘟嘟”声......一肚子话生生又咽了回去,顺带一口被内伤逼出的心头血。
但还是乖乖的把电话给楮池苏发了过去,毕竟他最近发现,一旦事情涉及邬长安,楮池苏都会变得......嗯,很危险。
楮池苏看着手机收到的一串数字,丝毫不犹豫的打了过去,没响两下就接通了。
“喂?哪位?”
“请问是毛小姐吗?”楮池苏一直想找毛毛大名来着,毕竟叫着礼貌些,结果得知人家大名就叫毛毛——姓毛名毛!然后......就叫了毛小姐。
“是我啊?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楮池苏,你的主治医生,还有印象吗?”毕竟是某个人的朋友,楮池苏非常耐心的回答。
“有有有!”毛毛激动了,那不是安安男神吗?!不过......他给她打电话干啥?“是我还要复诊吗?”
“不是,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邬长安的下落,我打她的电话总是关机。”
长安?他打听长安的下落?
毛毛沉默了,很认真的想,要不要告诉他呢?
长安不说肯定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但是......长安那么喜欢他啊,他能打这个电话来肯定也是有心,不如......就告诉他吧?让他去找。不然她看着长安一直封闭自己的感情不肯对任何人敞开心扉......真的很心疼。
如果这个人能够带长安走出那些门,自然再好不过。
于是就难得认真的对电话那头的楮池苏说:“她在西藏,说她要找仓央嘉措......你去找她吧。”
果然在西藏!
楮池苏真心诚意的对毛毛道了谢,然后挂了电话立刻就去了院长办公室。
“你要离开几天?可是研究室这几天就要开始投入研究了啊。”老院长扶了扶眼镜,有些为难。
他向来不会去管这个人——毕竟他太优秀,管不住,所以他每次要离开也都被他批准不用和自己打招呼。这次他特地来打招呼也是有心,只是......
楮池苏认真看着院长:“我知道研究室马上就要开始研究了,我也知道我是负责人责任重大,但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我现在要去做的事情更重要。”
老院长想了想,点点头,毕竟这个孩子绝不是什么没有分寸的人,他说重要就一定很重要,于是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不过记得,一定要尽量早点赶回来啊。”
楮池苏笑着点头:“知道了。”
老院长看着他一脸正经的样子,撇撇嘴,瞪他一眼:“少和我玩这套!说得就好像我不让你去你就能不去一样!”
楮池苏笑容不变:“您不让去我偷着去就是了!不过到时候你们临时找人找不到岂不是更慌?”
老院长吹胡子瞪眼睛:“你这臭小子!”
楮池苏连忙摆摆手,笑着告辞。
然后毫不耽误的就回家收拾了东西,直奔西藏。
念着某个二十多天不给他消息的人,心里又愤愤又热切的想:敢让他这么久都联系不到她!见面了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
☆、第13章 久别的重逢
长安从古楼出来后就直接打车回了酒店。
司机大叔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还好奇的问了句:“小姑娘?没事吧?”
长安摇摇头,勉强冲司机笑笑。
司机大叔一边看着路,一边语重心长的教育:“小姑娘是不是失恋了?没事儿!啊!再找一个更好的!小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还愁找不到好的?”
长安沉默,过了会儿才低声说:“不是失去,是......久别重逢。”
司机大叔在专心开车,没听清,“啊”了一声,长安却没有再出声,只静静的低着头发呆。
司机这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这个面善的小姑娘好像真的是没有精力和心情搭理自己,也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开车。
等到了酒店,长安付了钱,准备下车时,就听见司机大叔在后面忧心忡忡的说:“姑娘啊,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长安:“......”她表现的很像要自杀的人吗......
但还是回头对着司机认认真真的说:“谢谢叔叔。”
她向来不会去辜负任何一份善意。
等回了房间,长安把自己抛在床上,抱着枕头无意识的望着房顶发呆。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她所能接受的范围:虽然她一直对楮池苏有种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识,但她真的没想过他们之前是真的相识......甚至可能是相识在千年之前的某段时光里。
他和她,在千年之前相识相爱,但是因为一些不知的缘故,没有相守,然后......死去,再在千年之后以同样的姓名重逢。
......是这样吗?
是老天也为他们的前世遗憾吗?所以才在冥冥之中让他们又有了同样的姓名,然后,重逢。还是前世的悲伤太重,岁月承担不起,所以才想让他们用另一种方法去释怀。
突然就很想见他,哪怕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长安扔了手里的抱枕,跑到柜子里拿出自己遗弃很久的手机,充了电开机,找到那个人的电话毫不犹豫的打了过去。
很快就被接通了,楮池苏的声音有些急有些惊喜:“长安?”
......长安突然就觉得这声呼唤实在是太不易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她吸了吸气,认认真真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楮池苏,是我。”
是我啊......是千年的邬长安告诉千年后的楮池苏,是我,我回来找你......你还记得吗?
楮池苏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哽咽,皱紧了眉头,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温柔了声音问:“长安?怎么了?”
“没什么......我明天就回去了,去找你,给你答案,好不好?”
“不用了。”
“嗯?”他等不及了吗?不要她的答案了......吗?
“长安,我在西藏......我来找你。”
楮池苏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遥远,却让长安瞬间呆愣在原地。
他......来找她了吗?到这个或许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泪又落了下来......长安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这一天的心都是极复杂的情绪,一碰就会掉眼泪,倒真是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长安?”楮池苏见那边久久没有回答,只有隐隐约约压抑至极的抽泣声,很不安的问。
“我在。”
“你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这就去找你。”楮池苏的声音有些急,还有显而易见的担心。
长安理了理思绪,告诉他自己的具体位置,却不让他挂电话。
楮池苏有些奇怪,但还是很高兴她这么黏自己,转头告诉了司机地址,就专心听电话这头长安说话。
“楮池苏,你会背《孙子兵法》吗?”他古时既是将军,这些东西一定烂熟于心,只是不知转世后他还会不会。
“会,你要听吗?”楮池苏的声音轻轻带着笑。
他生于大家世族,从小主动加被逼学了很多东西,更何况这种千古名篇。
“嗯,你背给我听好不好?”
“好。”于是就真的在司机诧异的眼光下开始一句一句给她背《孙子兵法》。
“《始计篇》,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一五事......”
长安安静的听着,想着千年之前是不是他也曾这样一句句给她背《孙子兵法》?不然何以她竟觉得熟悉至此?熟悉到几近迷失在时光里,不知今夕何日。
就好像看见桃花树下,粉衣少女坐在白衣男子怀里,一字一句乖乖跟他读着“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这边的楮池苏也有同感,就好像......他曾经无数次这样耐心的给她念着这些古句......熟悉到心头都泛着疼。
他在这边一字一句的念着,她在那头一字一句的听着,生冷的兵法此时竟比情诗还要缠、绵动人。
......
《孙子兵法》从头背到尾,还没有到地方,他就接着一首一首给她背着小时记得那些古诗。
古词悠悠,岁月安宁。
只有彼此的呼吸缠绕着流转千年的词句。
终于到了地方,司机帮着楮池苏把行李拿下来,看着他欲言又止。
楮池苏这时候只想一心赶到她的面前,但看到司机直直看着他,还带着些......钦佩?还是出声问他:“有什么事吗?”
那个司机一脸的同情的看着楮池苏,沉重的说:“小伙子,你追个女朋友太不容易了啊!”
居然背了整整几个小时他完全听不懂的东西!差点把他听睡着了!
楮池苏先是一愣,随后笑出来,肯定了他的说法:“是不容易。”
放下一切千里迢迢跑来西藏来向她要一个承诺......是不容易。
司机大叔却以为他也是在说那些诗词,看着楮池苏一脸“你看我就说吧”的表情。
但楮池苏现在只想尽快赶到长安的身边,没空表扬司机大叔,匆匆告辞就转身进了酒店。
找到她的房间号,伸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脚步声。
门被她从里面打开,两个人的视线瞬间对上。
一眼千年。
他比她高出不少,此时微微低头看着她。
长安一下子就想到梦中桃花树下眉目灼灼温柔笑着的男子,也是一样微微倾了身子低头看她。
心又是一疼。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长安只能看着他的眉眼,轻轻又重重的问:“你来了?”
那人却一瞬展颜,是真的很高兴很欣慰的那种笑,笑着对她说:“是啊,我来了。”
再温柔不过的语气。
长安却摇摇头,看着他,眼泪划出眼眶,轻轻笑着对他说:“不是,是归来。”
是千年后你重归故土,是千年后你归来找我......是归来。
她说得没头没脑,楮池苏却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样,竟也有些红了眼眶,一声一声告诉她:“是,是归来。长安,我归来找你。”
我一直知道的,这是......我们的久别重逢。
☆、第14章 哪里的千年
楮池苏说完这句话,看着眼前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人,终于忍不住伸手把她拥进了怀里。
感觉熟悉到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和叫嚣......
......
楮池苏缓过了那阵前世今生的悸动与震撼,察觉到怀里的人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哭得浑身都在发抖。心疼的不行,一手抱着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声一句句温柔的哄着。
两个人站在异地的酒店房间门口,就这么搂着拍着哄着,好一会儿,长安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回过神来。
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在他怀里哭了这么久,长安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低头轻轻推了一下,从他怀里出来。
楮池苏倒是也配合,她一推他就松了手。
甚至还微微笑着对一直不肯抬头的人说:“终于肯放我进去了?”
长安这才想起来,他千里迢迢赶过来,都没坐一下,倒是抱着自己哭了那么久......瞬间更不好意思了,往旁边一退,推了推门,喃喃的说:“咳,那个......进来吧。”
楮池苏这一路过来也是真的累了,当下也不逗她了,拿着行李就进了房间。
长安看着他的行李有些呆愣:他这是打算在这长待吗......
楮池苏看着她盯着自己的行李看,却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我来得太匆忙,还没有找到酒店,先放你这放一会儿。”末了,看着她低低笑了一声:“不要担心。”
我不担心啊......
看他放了行李就找到沙发坐了下来,长安连忙关上门,找出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水。
楮池苏接过水,放到嘴边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长安看着他一系列连贯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
楮池苏放下杯子后,转过头来看她,不紧不慢的说:“听说你有答案了?”
......
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但迫于某人的淫威,长安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嗯......”
楮池苏拳头紧握、满心期待、面无表情的问:“答案是什么?”
......
长安沉默半响,好像终于决定了什么一样,抬头看着他,说:“楮池苏,在我给你答案之前,我想......先带你去个地方。”
楮池苏觉得有些奇怪,身上那股初恋的紧张感立即消了些,可他知道,她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时候也正色问她:“什么地方?”
长安却摇摇头,看着他很认真的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楮池苏见她不肯说,也不强迫,点点头,换了身上风尘仆仆的大衣,就跟着她出去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各有心事,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
等长安凭着记忆带着楮池苏走到古楼前时,明显感到身边人的脚步猛地一顿。
长安转过头去,就看到身边的人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盯着身前的古楼,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满是深刻的震惊。
果然......
长安更加证实了心里的猜想,这时候也不去出声打扰他,等他自己缓过劲来去相信。只站在他身侧和他一起默默望着眼前破败的古楼。
黄沙漫天,梵音声声,千年的记忆奔涌而来。
许久,楮池苏才忍过心头的那阵震动,缓缓松了紧握的双手,转头看着长安,开口时声音已有些哑了:“这是......”
长安却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进去吧。”然后就率先往古楼里走。
楮池苏顿了一下,看了眼古楼,抿了抿唇,两步追上她,和她一起并肩走进了古楼。
越来越熟悉......
楮池苏跟着她走进古楼,看着周围的景物,恍然身在梦中。
长安直接带他上了二楼,走到那天被她拼命扒出的名字前,转过头,静静看着他。
楮池苏看着她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一眼望去会有太多的事情浮现在面前。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抬眼去看。
却在看到墙上的姓氏名字时瞬间呆愣在原地。
“楮”、“邬长安”......
......
......
......是......他和她吗?是千年的他们吗?
是千年前,他们一刀一刀在墙上刻上自己的名姓,然后历经西北千年风沙,留存至今,才终于重现在他们眼前吗?
是真的......千年一梦吗?
楮池苏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颤抖,转身伸手狠狠把身边的人抱进怀里。
长安被他抱个措手不及,却在反应过来后,也伸手紧紧抱住他。
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长安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大衣,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有湿热的液体缓缓散开,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又瞬间汹涌而下,开口破碎的喊他的名字:“楮池苏......”
回应的是他更紧的拥抱。
夕阳西下,楼兰空自繁华。
两个人就这样在夕阳下的残败古楼里紧紧拥抱,重温......千年旧梦。
————
许久后两个人才分开,并肩坐在墙边。
“原来是真的”,楮池苏在一片安静里突然开口说道,颇有些自嘲和不可置信的味道。
他不像长安,信佛自然相信轮回,他从小到大都无比的坚信科学,认为人都是普通的产物而已,什么魂魄都是古时人类愚昧创造出来安慰自己的东西。认为人一旦死后便灰飞烟灭,什么也不会再有。
却没想到自己的轮回......甚至重逢。
可是哪怕今天发生的事情几乎颠覆了他的世界观,楮池苏还是觉得从心底里的庆幸:幸好,他爱过她;幸好,他还可以遇见她。
真是......不负此生。
“是啊,竟然是真的。”长安接过他的话,轻轻笑着说:“我之前还一直以为我们是车祸后双双失忆的悲情男女主呢。”
难得她还有兴致开玩笑......楮池苏也轻轻笑起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会一次一次在梦里叫’长安“了,之前一直很奇怪,明明从来都不认识叫长安的人。”
他说得轻松,长安却听得心疼,原来他一直记得她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正安静着,长安突然想起什么,抬眼问他:“你知道历史上有个楮池苏吗?”
“知道”,楮池苏点点头,说道:“据说我的名字就是取自他。”
长安看着他:“据说他曾常年驻守西北......”
楮池苏明白了:“你是说,他可能就是我的前世?”
长安点点头。
“我觉得也是,以前总对这个人有种......很特别的感觉,现在总算是找到原因了。可是......”楮池苏突然皱眉,转头看向一直看着他的长安,缓缓说道:“史书上记载,他......一生未娶。”
长安垂眼,沉默。
楮池苏也沉默,一生未娶......那她又是他的谁呢?按史书上的记载,他死时也已经二十七岁,在古时应该早到了婚假的年龄了,甚至于他还是皇室贵族,更该是早有妻室。
是在等她吧......可他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呢?甚至......史书上从来都没有一个邬长安。
楮池苏上辈子死时是背了乱党叛逆的罪名的,哪怕最后被平反,但人已死,自然没人给他事无巨细的记载,这些往事的深深浅浅,怕是也只能消散在时光岁月里,不知踪影罢了。
楮池苏叹了口气,伸手抱住坐在身边的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都过去了。”
那些往事再痛苦再遗憾也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有这一生。
长安抱着他,感受他的心跳,在他的心口轻轻点头。
我知道,那些都是过去......我们还有未来。
☆、第15章 是谁的气息
长安心里还在戚戚,就听见抱着自己的人在她耳边轻声说:“长安,和我在一起吧。”
很郑重的语气,完全不容长安拒绝。
长安心想:这人坏啊......都这样了难到她还能拒绝吗......
刚想点头,就感觉到良久没有等到回答的某人用脸蹭了蹭轻轻自己的脖子,在她耳边霸道的说:“我都告白两次了!这次你不能拒绝我了!”
......
向来那么沉稳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委委屈屈的语气,像个讨不到糖的孩子一样......长安想笑,但总觉得自己的眼泪又开始忍不住的往外涌,今天哭了太多次,长安不想再在他面前掉眼泪,只能垂着眼不看他,慌乱的点点头。
那人却好似没有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一样,继续贴着她的脖子执着的问:“你答应了?”
这次长安丝毫没有犹豫就乖乖点了点头。
然后就觉得自己的脖颈处一凉,继而猝不及防的就被人摄住了唇舌。
长安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人近在咫尺的眉眼,感觉到有湿热的东西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唇瓣摩擦......长安第一反应就是向后仰,却被那人早早地就控制住了后脑勺、钳住了双手,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人的唇舌放肆。
楮池苏看着她瞪圆的双眼,叹了口气,贴着她的唇瓣低声喃喃:“长安,闭眼。”
长安立刻就闭死了眼睛,结果......感官更敏感了,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湿热的嘴唇。
楮池苏开始只是试探性用唇摩擦着她的唇,一下一下轻轻吻着,见她没有反抗,这才微微开口含住她的下唇,轻咬允、吸,一会儿后才用舌尖轻扫她的双齿,微微抵开她的牙关,趁她不注意舌尖就闯了进去。
......一路攻城略地,楮池苏在她的唇齿间毫不知足的狂放来回扫荡着,用舌尖轻扫她的每一颗牙齿,一寸一寸轻咬过去。
长安被他吻得几乎不能呼吸,简直快要断气了,颤抖着伸手想要推开他一些,可是完全没有用,反而换来身上的人更强烈的压制......就在长安觉得自己快要缺氧而死的时候,强势我吻才渐渐平息下来,楮池苏稍稍松开了她的唇舌,却没有完全退开,一下一下轻吻着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嘴唇。
许久,才彻底放过她。
长安瞬间如蒙大赦,抱着他的腰身大口呼吸着,却听见那人在耳边低沉的笑声,极是愉悦......长安装死,趴在他的颈窝死活不去看他。
楮池苏好笑,抱着她轻声的哄,一字一句都带着春风般的笑意。
残破的古楼里,黑色风衣的清俊男子抱着紧紧趴在他肩头的白衣女子,满目笑意的一句句温声哄着,千年的时光如细沙般在情人的呢喃间一瞬而过。
熟悉而遥远的声音朦胧的在耳边响起。
“此去不知何时才是归期,你等我归来,娶你为妻,可好?”
“你别等了!楮池苏他胆敢谋反!皇上恨他入骨!怎会留他?前日......他已自刎死了!”
“皇上说了,楮池苏谋反,不赐衣冠冢,留他尸身在西北厚葬,也算是死在沙场了。”
“你们听说了吗?邬家那个不受宠的九小姐,昨日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在城门口跳了城墙,说是殉情呢!”
......
长安这时候才肯抬起头,红着眼眶看他的眼睛,轻声说:“看,我为你穿过嫁衣呢......”
楮池苏也微红了眼眶,忍不住又低头在她红润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额头抵着她的,看着她的眼睛,沙哑着嗓音说:“是啊,可惜了......我没有看到。你再为我穿一次,好不好?让我看看......一定特别美。”
眼泪划出眼眶,长安脸上却是极灿烂的盈盈笑意,轻声答应他:“好。”
今生我再为你穿一次嫁衣,等你来娶我,好不好?
“那一言为定。”楮池苏也红着眼眶轻轻笑着,说完又立刻低头压住了她的唇舌,瞬间就又掠夺了她的呼吸。
......
......
等两个人从古楼出来时,天已经大黑了,因为地处偏僻,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在照明,堪堪能看到远处极盛的光亮。
楮池苏就背着长安,一步一步走向远处的明亮。
长安趴在他沉稳结实的背上,只觉得内心从未有过的安宁。周围都是楮池苏的气息,温暖而强韧。没有那些尘世中人的浮躁与不安,只有一步一步的宁谧和踏实。
长安在这深深的黑夜里,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岁月静好。
————
楮池苏晚上就睡在长安住的那个酒店里,因为是旅游旺季,各家酒店都几乎满了,这家当然也不例外,所以,楮池苏根本就是住在长安的那个房间里......还好是沙发上。
长安刚开始不以为然:毕竟楮池苏人品好嘛!而且两个人又刚刚开始,总不会那么快就被人生吞下肚吧!
直到后来被某人压在床上狠狠吻了半天,长安才衣衫不整的在某人的怀里默默的想:嗯,酒店,晚上,楮池苏......很危险。
可他最后也只是克制的又吻了吻她,自觉的去睡沙发了。
关于这一点长安想要纠正一下:他在吻她的时候一点也不克制好吗!看着那么清冷薄情的人怎么在吻她的时候就那么......难以形容呢......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嘴唇已经肿的不能见人了......
楮医生果然是技术控,初吻技术就这么好吗......长安泪目。
不过还好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长安是被某个人吻醒的。她睡得正香,就感觉有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鼻翼,嘴唇被人含在嘴里轻咬着,一下又一下......
长安无奈睁眼,看着身上的人,迷迷糊糊的还带着困意,喃喃的说:“......我还没有刷牙。”
楮池苏没想到她第一句居然是说这个,忍不住笑出来,含着她的嘴唇不肯放,低声笑着说:“我不介意。”
我介意......
可她刚睡醒浑身没力气,只能任由某人一点点撬开牙关,在她的唇齿间肆意扫荡着......
许久之后,长安才红着脸神志不清的跑到卫生间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