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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正雄点头道:“明白了!”
“那就好!”川岛说着,站起身来。“我要回去安排一下,赤井君,记得要把人盯牢!”
“放心吧!”赤井正雄也起身道:“那我派人送川岛大人回去……”
“不必!人多眼杂,容易招惹耳目!”说完,川岛将斗篷罩好,只身出了弘武道馆。
且说冯慎等人回到奉天城后,避开闹市街区,寻了一处人少的客栈住下。
此来奉天查访,就是因那龙脉图上有满文“盛京”二字。可除那二字之外,其余满文皆是不识。若要找个旗人来认,又恐将龙脉之事泄露。故而四人商议一阵,便打算由冯慎先将那上面的满字逐个誊于小纸片上,再拿着纸片去四下探询字意。
商量完毕,四人各自安歇。只待转过天来,再去分头问字。
奉天城曾名盛京,乃是大清皇室龙兴之地,这里的旗人自是不少,懂满文的也大有人在。然为不引起他人的疑心,冯慎嘱咐诸人,每次只问一人,每天也只能问数字。
如此一来,用时也便增多。然四人都知事情紧要,皆肯捺得下性子去慢慢打听。
转眼六七日过去,那龙图上的满文之意,也就渐渐的为四人所知晓。四人一面打听,一面在图上标注,像什么通天河、承天池、龙门壁之类,不一枚举。然奇怪的是,除去那“盛京”二字,其他满文译成汉话后,皆有些云山雾罩。尤其终点那处类似湖泊的地方,拼凑起来叫作“布勒瑚里湖”。对于这个名字,冯慎总感觉十分耳熟,貌似之前听谁说过一般。
这天清早,冯慎又对图思索,搜肠刮肚回想了好久,这才猛然记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香瓜离得近,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不禁埋怨道:“冯大哥你干吗啊,这样一惊一乍的……”
冯慎指图道:“是这样,我总觉这‘布勒瑚里湖’有些熟悉,原来确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啊?”霸海双蛟奇道,“冯老弟,你是听谁说的?”
冯慎道:“是肃王爷。之前我常与他闲聊,曾听他讲过一个传说,就是关于那‘布勒瑚里湖’的故事!”
香瓜央求道:“冯大哥,肃王爷说了什么故事呀?你再讲给俺听听成不成?”
“好!”冯慎点了点头,又道,“肃王爷说,在关外茫茫群山之中,有个风景秀丽的湖泊。一天,三位仙女路过,见那里景色宜人、湖水清澈,便于其中沐浴。这三位仙女,长名恩库伦,次名正库伦,三名佛库伦。待她们浴毕上岸时,突然飞来一只神鸟,将嘴中衔着的一枚红果,置于那佛库伦的衣衫上。见那红果颜色鲜艳,又是异香扑鼻,那佛库伦便忍不住吞入嘴中。不想红果入腹后,佛库伦感而受妊,遂生下一个男孩,这男孩生而能言,落地即行,没出几日,便已长成了个魁梧少年。这个少年,就是爱新觉罗的始祖布库里雍顺,而其诞生的湖泊,便是那‘布勒瑚里湖’了!”
听完故事,香瓜又道:“那男孩几天就能长大?俺可是不信!”
冯慎道:“这本就是个神话传说,世上岂有生而能言之婴童?又何来吞果而孕之仙女?并且,肃王爷还说了,那‘布勒瑚里湖’虽被视为圣湖,但本朝历任皇帝屡番在关外寻根溯源,都没能找到过类似之处,恐怕那湖,也是个杜撰出来的地方。”
霸海双蛟看了看那龙图,犯愁道:“既然是神话传说里才有的地方,那这张图该不会是假的吧?”
冯慎摆手道:“应该不会。图上盛京附近的地形水脉,与这奉天城周围颇有些相似,想来那‘布勒瑚里湖’,要么是处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要么便是当年绘图之人,用传闻加以冠名神化。不光如此,图上绝大部分地名皆是闻所未闻,好在上面有线路指引,咱们依图慢慢摸索,想来最终也能找过去。”
“也只能这样了!”霸海双蛟又问道:“那咱们何时动身?”
冯慎想了想,道:“就于今夜吧。劳二位大哥去采办些路上所需,我与香瓜再去城中打探一番。”
香瓜道:“冯大哥,那些满字不是都问明白了吗?咱们还去打探什么?”
冯慎道:“我担心这图上所绘并不精确,然而眼下,咱们能实地对照的,也就是这奉天城附近了,临行前再详加考量一遍,省得在途中走错了路。要知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稍微有个不慎,便可能到不了那龙脉密藏之地。”
刘占川答应道:“那行,我跟大哥这就去置办!”
冯慎点头道:“好,那咱们分头去做,傍晚申正之前,再回这客栈中会合!”
从客栈出来,霸海双蛟便怀揣着银子,于城中各处游转,采备吃穿用度。见时辰尚早,这哥俩也不匆匆乱购,精挑细选,专拣那轻便实用之物。
霸海双蛟走街串巷,不知不觉日已过午。见大西门下有个面摊,二人便打算先吃上碗面来填填肚子。没多一会儿,摊主便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油泼焖面,霸海双蛟取筷正要吃,却闻城外传来一阵阵骚动声音。
“他奶奶的!”刘占川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大皱眉头。“怎么回事?呜里哇啦地跟鬼叫一般!吵得老子都头大了!”
摊主笑道:“客官还真会听,那八成是东洋人在叫喊,跟那鬼叫也差不离……”
刘占海一怔,“东洋人?”
“是啊。”摊主点了点头,“这城外有个西四条街,那里净是些东洋人。”
刘占川道:“奶奶的!没想到在这里撞上了!大哥,咱们这便去大闹一场吧?”
刘占海摆手道:“先忍一忍吧,冯老弟嘱咐过,叫咱俩别多生事……”
那摊主也道:“我瞧着二位都是会拳脚的好汉,不过那些东洋人,最好不要去惹。这不,就在二位过来之前,有一男一女刚进这城门,却被一伙武士模样的东洋人围住。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估计这会儿还在打着呢,要不哪来方才那些动静?那两人功夫都很好,可架不住东洋人多啊,一边打一边被慢慢逼出了城外。”
“一男一女?”霸海双蛟相互一视,“那一男一女什么模样?”
那摊主想了想,道:“男的吧,二十多岁,像是个公子哥。女的十八九,生得挺水灵,手一扬,便能打出数不清的暗器哪。原本一瞧有打架的,不少人想跟上去看热闹,可见那暗器满天飞,也都吓得散了,生怕那飞镖、短箭不长眼,再扎在自己个儿身上……”
刘占川道:“坏了!定是冯老弟和香瓜!”
刘占海也急道:“别愣着了兄弟,咱们得赶紧过去帮忙啊!”
“对!”刘占川“噌”地立起身来,“咱们这便过去,将那些东洋鬼杀他个哭爹喊娘!”
“去不得!去不得!”摊主赶忙劝道,“那西四条街可是东洋人的地盘……”
“就算是东洋人的老巢又怎么样?咱哥俩照捣不误!”霸海双蛟说完,转身向城外冲去。
“客官,你们还有个包袱没拿……”
“不要啦!”
说话间,霸海双蛟已疾疾奔出城外,抬眼一扫,便瞧见了那条西四条街。
那街中尘土飞扬、喊杀震天,一群群东洋人操刀持剑,围成个大圈子向垓心不断冲击。
“他们在那儿!”刘占海一指,忙朝街心奔去,刘占川不及答话,也拔脚跟上。
东洋人仗着人多势大,将圈子渐渐逼至一所大宅楼前。还没等霸海双蛟跑近,人圈里两条人影倏跃出来,双双冲进了那宅楼里面。
那座宅楼,正是那“弘武道馆”,一见二人误入,里头的武士与外头的浪人齐齐包夹,登时又围得像铜墙铁壁一般。
见冯慎和香瓜受困,霸海双蛟还哪管那许多?挺着肩头、扛起膀子,便如两头蛮牛般,狠狠撞向了那些东洋人。
那些东洋人正忙着对付馆中二人,哪会想到背后有人杀出?被霸海双蛟横冲直撞了几下,纷纷倒仰歪斜。
仗着一鼓作气,霸海双蛟硬是生生打入了人圈,拳脚齐出,又打又踢。其余东洋人也回过神儿来,吆五喝六地向双蛟扑去。
刘占海操起如钵大拳,“砰”的将一个武士打得鼻血喷溅。刘占川更是杀得兴起,索性从地上抓起一名跌倒的浪人,握住其双脚,当作大棒朝着众倭抡砸。
见刘占川此招奏效,刘占海有样学样,也抓起个浪人乱挥乱舞。“老弟!妹子!咱哥俩也助拳来啦!”
双蛟这番勇猛,只叫众倭心惊胆战,一个个缩手缩脚,皆向墙角退去。
待众倭退开,垓心那对男女也露了出来。霸海双蛟面目一僵,齐齐傻眼。“他奶奶的……你俩是谁啊?”
那女子头一昂,拭去额头细汗。“你们又是谁?”
岂料话声未落,屋梁上突然抛下一张大网,紧接着几名忍者发一声喝,那网便急急收紧,霸海双蛟还没反应过来,就与那一双男女一起,被牢牢地缠裹入网中。
第八章 扬刀立威
未至申时,冯慎和香瓜便回到了客栈之中。二人收拾好随身之物,只等着霸海双蛟回来后,再趁夜出城。
然左等右等,一直到了酉初,仍不见霸海双蛟的踪影。
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冯慎不免有些心焦。“两位大哥怎么至今未回?”
香瓜道:“他俩该不是躲在哪里喝酒吧?”
“不会!”冯慎摆手道:“他们就算是喝酒,也会来通知咱们一声。”
香瓜不安道:“难道是出事了?”
“猜也没用,咱们去城里找找看!”冯慎将所携包袱往背后一系,持遏必隆刀在手。“香瓜,为防万一,你那些暗器也备足了!”
“好!”香瓜答应一声,当即着手筹备。
二人出了客栈后,快步疾奔,由城南找到城北,又从城北偏至城西。几经问询,冯慎得知了晌午曾有东洋人聚众围人之事,也不及细问,与香瓜匆匆赶赴大西门下一探究竟。
刚到大西门,便瞧见城门下那个面摊。见二人走上前来,那摊主忙摆了摆手。“可真对不住二位,我这面都买完了,正打算收摊回家呢……”
冯慎忙道:“我们不吃面,只是想跟老丈打听些事。”
那摊主道:“客官要打听什么?”
冯慎一指城门,“听说这里曾有人闹事?”
“可不是吗?先是一对男女,被东洋人围在了城外的西四条街。后来又过来两名吃面的大汉,一听说这事后,就马上冲出城去要救人……我在这都一下午了,也没再见着他俩个回来。”说着,那摊主一指身边,“你们瞧,他们的包袱也扔这里不要了。”
冯慎急问道:“那两名大汉什么模样?”
那摊主道:“都生得虎背熊腰的,说话还带些南方口音。”
香瓜道:“冯大哥,定是大龙、二龙了!”
“你姓冯?”那摊主打量眼二人,“那这位姑娘可是叫香瓜?”
香瓜一怔,“你怎么认得俺?”
那摊主道:“不是我认得你们,是我曾听那两名大汉这么叫过。他们说过‘定是冯老弟、香瓜妹子’什么的,估计是把那被围的男女,当作你们了。”
冯慎又道:“那西四条街怎么走?”
那摊主道:“出了城门往南就是……”
“多谢指点!”冯慎说完,手指在刀柄上用力一握,“香瓜,咱这便过去!”
那摊主急道:“那里可全是东洋人啊,他们的事,就连奉天城里的官老爷们都不敢多问。之前我也劝过那两名大汉,可他们不听,这不是就出事了吗?劝你们也别……哎?听我把话说完哪……”
冯慎和香瓜心急如焚,哪肯再理会那摊主?须臾光景,已然出得那大西门外。
再行一阵,二人便踏进了那西四条街,见街上屋宇不少,香瓜有些不知所措。“冯大哥,大龙、二龙会在哪儿呀?”
冯慎稍加打量,目光便停在了那“弘武道馆”上。“那里门窗皆有损坏,正是打斗后的痕迹。走,我们过去问问!”
此时那门前大厅上,正有十来名东洋人在练武。一个个手持着竹刀,哼哼哈哈地挥上挥下。
见这般花拳绣腿,冯慎不由得冷笑,扬手一掌,便将那厅门拍得四分五裂。
那十来名东洋人大惊,赶紧跃将出来,把冯慎和香瓜团团围住。打头一名将竹刀一指,口里呜哇呜哇,似是在喝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找个会说人话的出来!”冯慎说着,手指轻弹,那人只觉虎口一麻,竹刀脱手而飞。
“八嘎!”
余人大怒,齐挥竹刀砍来。
不等众倭近前,冯慎便伸手探了两探,转瞬间夺下两柄竹刀,分其一柄抛给了香瓜。“接着!”
“好嘞!”香瓜接来,身子一矮,将竹刀横挥疾扫,“噼里叭啦”地打在左侧数倭的胫骨上。与此同时,冯慎以竹做棒,“啪啪啪啪”几声响,往右侧数倭的头顶上疾敲数下。
眨眼工夫,十几个东洋人便全倒在了地上。有的抱腿,有的捂头,龇牙咧嘴,号叫连天。
冯慎微微一拧,掌中竹刀便折为两截。正在这时,道馆中又急冲冲地跑出一人。
那人头上戴着礼帽,鼻梁上架副圆眼镜,一见门口这架式,更是大惊失色。“你们什么人?竟敢在这里闹事!”
香瓜道:“这东洋鬼子的人话,说得倒是利索。”
“人话他本就会说,想来是不肯做人事!”冯慎手腕一摆,将那竹刀的断柄掷出,断柄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啪”的将那人的礼帽撞飞。
帽子一掉,那人头顶盘着的辫子便露了出来。香瓜一瞧,登时大怒,“好哇,原来是个二毛子!俺先打他一顿再说!”
“不急!有他在也好传话!”冯慎伸手一拦,复向那二毛子道,“去把你这里管事的叫出来!”
那二毛子不敢多言,忙回到厅上。不想才转到屏风后,便被撞了个趔趄。那二毛子抬头一瞧,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嘴里叽里咕噜一气,边说边指向厅外。
香瓜奇道:“冯大哥,那二毛子在干啥?”
冯慎还没及开口,屏风后便传出两声大吼。紧接着“哗啦”一声,那屏风被猛然掀翻,两个巨人露了出来。
那两个巨人一露面,冯慎与香瓜便不禁大奇。此时天气尚冷,而那两个巨人却似浑然不觉,都是赤膀光腿,只在胯下缠了些白裆布,腰间围了条织锦丝带。他们皆梳着银杏发髻,身量又高又胖,端端杵在那里,宛如是两座肉山。
这两个巨人,其实是那东洋的相扑手。专擅角抵互搏,端的是力大无穷。在东洋,相扑手由弱至强,分为序之口、序二段、三段、幕下、十两、前头、小结、关胁、大关、横纲十个等级,而眼前的这两名,俱是那横纲级的力士。
那二毛子显然是挑唆了些什么,两名相扑手鼻孔里呼呼喷着粗气,皆冲着厅外怒目圆瞪。
香瓜有些不耐,遂向那二毛子喊道:“喂!这两头大肥猪,就是你的主子吗?”
那二毛子将话一传,那两名相扑手更是怒不可遏,身子齐齐一蹲,抬脚猛踏地板。
冯慎见状,忙向香瓜道:“要留神儿,他们像是要出招了!”
果不其然,冯慎话音方落,两名相扑手便扬掌冲来。他们体型庞大,脚步更是沉重,浑身上下的肥肉疾抖乱颤着,将地板踏得“咚咚”作响。
听见这动静,原本躺在地上的诸倭也纷纷爬滚在一边,生怕躲避不及,被那两名相扑手踩扁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