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贼’太不雅了。”凯撒向她装模作样地行了个欧式宫廷礼,“在下是探险者,按照中国的说法,就是摸金校尉。”
秦雯脸部肌肉开始跳动,她讨厌盗墓贼,更讨厌自以为是的盗墓贼,明明是下流却自以为风流。
“那您慢慢摸吧,我只是个平凡小女子,胸无大志目光短浅,这么高贵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拜拜了您啦。”说完,她将手铐往他脸上一扔,以极快的速度踢开车舱门,跳了出去。
车子停在一处小集镇上,今天似乎是赶集的日子,人很多,她隐入人群中,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凯撒一点都不着急,优哉悠哉地看着被她用一根铁丝撬开的手铐,嘴角挂满了笑意:“有两下子,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也不知跑了多久,从小镇的这头跑到了另一头,她总算停下了脚步,一边喘气一边说:“幸好我跑得快…”话还没说完,突然有喇叭声响起,她抬头,看见那辆房车正停在不远处,凯撒将头伸出来,笑道,“秦小姐,你的速度很快,很适合做探险者。”
那一刻,秦雯有种想去撞墙的冲动,在身上摸了摸,从胸围里摸出一枚跟踪仪,狠狠扔在地上:“下流!”
“放心,我对你的飞机场不感兴趣。”凯撒笑得很邪恶,秦雯真想一脚踢在他的脸上,不过还是逃命重要,她怒吼一声:“给我走着瞧!”转身再次冲进人群,凯撒笑着摇上玻璃,“反正时间还早,再陪你玩玩吧。”
秦雯停在一个卖葡萄干的年轻维吾尔女子的面前,看了看四周,知道今天自己是逃脱不了那个恶棍的魔爪了,咬了咬牙,对那女子说:“请问,你会说普通话吗?”
房车缓缓停在秦雯的面前,凯撒惊讶地望着头上罩着一块麻布面纱,坐在街边吃羊肉串的她:“你怎么不跑了?”
“我想通了。”秦雯将竹签上的羊肉全都捋进嘴里,走过去拿起他的衣袖,擦了擦嘴,“我答应和你一起去挖坟。”
凯撒看着沾了油渍的衣袖,脸色有些发黑:“什么挖坟,是冒险。”
“反正都一样。”秦雯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墓里的东西,我们五五分成。”
凯撒脸色更加阴沉:“你想坐地起价?”
“对。”秦雯回答得斩钉截铁,耸了耸肩膀,“你也可以不同意,咱们现在就各走各的。”
凯撒的眼中终于浮现出阴冷:“秦小姐,你真的以为你有本事跟我谈条件吗?”话音一落,从秦雯的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干枯的手,速度极快,她本能地抬手去挡,凯撒那双大手已经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只枯瘦的手将一个充满了腥臭的东西塞进她的嘴里。她大惊,想要吐出来,怎奈那东西竟然入口即化,顺着她的喉咙流下去,胃中立刻一阵痉挛。
凯撒一放开她,她就猛地呕吐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她满脸煞白,猛地回过头去,看见一个矮小的老头坐在后面的房舱里,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她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脸上满是恐惧,凯撒发动车子,冷笑道:“我来给你做个介绍吧,这位叫杰夫?曼拉,是南洋降头高手。”
降头!
秦雯面如死灰,降头是流传于南洋一带的巫术,与苗疆蛊毒极为相似,却又有所不同,据民间传说,降头术是从印度教传来,当年唐朝三藏法师到印度天竺国拜佛取经回国时,路过安南境内的通天河,即流入暹逻的湄江河上游,为乌龟精化渡船至半边潜入河底,想害死唐僧,后唐僧虽不死,但所求的经书都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捞起,但仅取回一部份大乘的“经”,另部份小乘的“谶”,被水流入暹逻,为暹人献与暹僧皇,听说这部“谶”,就是现在的降头术。
对于降头术,秦雯知道得并不多,但她很清楚,中了这种东西,会生不如死!
“秦小姐,老奴给您下的是很简单的法术,只要您在少爷四周两里之内,就不会有事。”曼拉的态度极为恭敬,语气里却含有极浓的威胁意味,秦雯拼命忍住快要涌出的泪水,问:“如果离开了,会怎么样?”
曼拉阴恻恻地笑:“在您的心里,住着一只蝎子,只要您离少爷超过两里,蝎子就会吃了你的心脏,咬破你的胸膛爬出来。”
秦雯浑身一片冰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向乐观坚强的她在生死攸关面前终于开始低声啜泣,曼拉依然在笑:“秦小姐,请放心,只要您帮少爷拿到那件东西,老奴一定帮您取出蝎子。”
秦雯没有说话,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直咬得鲜血淋漓。
凯撒专心地开着车,迎面有风沙卷来,扑在车玻璃上,他拉长了脸,始终不发一言。
殷漓披着司徒翔的警服,焦急地等在警察局的长廊上,小雯,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至少,托人传个话回来吧,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她跟度娜谈过了,度娜也不明白那是什么,只知道是近百年前,他的曾祖父救了一位在沙漠里遇难的外国人,那外国人为了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就把仅有的一张羊皮地图送给了他们。
看来,这根线又断了。
“小漓。”司徒翔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脸色沉重,“我们已经把寻人启事挂在网上了,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里每年都会有上百人失踪,但找回来的不到百分之十。”
殷漓的心猛地一抖,握紧了他的手,别说百分之十的几率,就是几率为零,她也要试试。
司徒翔心痛地望着她,说:“你现在住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被旅馆赶出来,已经无处可去了。”殷漓苦笑,司徒翔迟疑了一下,说,“那我替你找个住的地方吧,明天再通知秦雯的父母。”
“她的父母都在国外。”殷漓摇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总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需要休息。”司徒翔一边安慰她一边抱住她的肩膀,“我送你去我朋友家吧。”
殷漓点了点头,两人刚走出长廊,就看见一个穿着民族服装的维吾尔女子急匆匆地走进来,对一个正在办公的警察说:“我要报案,有人被绑架了。”
听到绑架两个字,殷漓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也许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灵,她诧异地望向那个维吾尔女子,一位警察连忙让她坐下,说:“您别急,慢慢说,谁被绑架了?”
“一个从内地来旅游的女孩。”那维吾尔女子满脸焦急,看起来像是个热心人,“她说她叫秦雯,一个叫安东尼奥?凯撒的人绑架了她,要带她去神圣佛塔墓地盗墓!”说着,她从衣服里取出一只胸针,“这就是她给我的…”
话还没说完,殷漓已经扑了上去,抢下她手中的胸针,忽然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没有错,这确实是小雯的东西,是在喀什的时候,她买给她的礼物。
“她在哪里?”殷漓激动地抓住那个女子,“告诉我,她在哪儿?”
“你别着急。”女子连忙说,“这是昨天上午我在乌尔村外的集市上赶集时她给我的,她听说我要来克拉玛依市,托我把这枚胸针交给住在‘未来旅馆’一位叫殷漓的女孩,我去过了,旅馆的人说她已经走了,我就只好来报案。您就是殷漓小姐吧,请您一定要去救她,那个绑匪太疯狂了,竟然想要去神圣佛塔墓地!一定会遭到真神安拉的惩罚!”说着,她竟然低声祷告起来。
殷漓满怀希望地望向司徒翔,却看见他脸色有些苍白,眉头深深皱起,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本喧闹的警局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她们,眼中都有一丝恐惧。
“怎么了?”殷漓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司徒翔拉着她,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迟疑了一下,说,“小漓,如果秦雯真的被带到了那个地方,恐怕…”
殷漓倒抽了口冷气:“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说来话长。”司徒翔说,“神圣佛塔墓地是一片由佛塔所组成的墓地,传说是古代塞克人的一支——沃尔吉利族的所有民众死后葬身之所。他们信奉佛教,尸骸死后都将火化,并葬入佛塔之中。”
殷漓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是普通的墓地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司徒翔的眉头皱得更紧:“沃尔吉利族是生活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深处的一支奇异的民族,他们曾经创造了辉煌的文明,但是大约公元前五百多年的时候,他们突然从西域消失了,那种消失并不是因为战乱或者环境的改变,而是在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史书对他们的记载很少,史学家们甚至都怀疑是否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佛国存在过。上世纪二十年代的时候,有外国考古学家进入沙漠,在里面发现了一处佛国遗址,里面的出土文物显示那就是沃尔吉利族所建立的玛诺国的都城遗址。但是他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殷漓颦了颦眉:“奇怪的现象?”
“那座古城里一切都井然有序,甚至连桌子上都摆放着食物,地里有农具,许多刚刚修建到一半的工事里还有许多建筑工具和喝水用的罐子。但是…”他顿了顿,“没有一具尸骨。”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人间蒸发了?”
“不,那队考古学家在离佛国遗址不远的地方发现了神圣佛塔墓地。里面建有几万座‘浮屠’,刚好是玛诺国百姓的数量。”
殷漓的胸口一片冰冷,‘浮屠’是梵语中‘佛塔’的意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的就是救人一条命,胜过建造七层宝塔。而在佛教传说中,‘浮屠’原本就是埋葬教徒的地方。据说释迦牟尼在世时,其弟子曾问及身后事,他将自己的袈裟脱下来,叠得四四方方,再把化缘的钵倒放在袈裟上,最后在钵上插上禅杖,对弟子说,他过世之后,就要埋葬在这样的建筑里,这也是为什么会把舍利子供奉在佛塔内的原因。至于中国境内的诸多亭台式佛塔,是和中原文化结合的产物,早已经失去其本身的意义了。
如果,玛诺国的人都在同一时刻受到了某种召唤,死在了佛国墓地,那么又是谁为他们修建了坟墓?或者说,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死,一早就修好了葬身之所?
“那又如何?”殷漓还是不明白,“就算再怪异,也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司徒翔长长地吐了口气:“那是三年前的事情,有几个盗墓贼想要去佛塔墓地盗墓,我们事先得到了消息,派了一队警察去实施抓捕,但是…”他的眉目之间闪过一丝痛苦,“他们谁都没有回来。
五、魔鬼城
殷漓一惊,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下:“他们和盗墓贼交火,死在里面了吗?”
“不,他们失踪了,我们无法和他们联系上,后来局长又派了一队警察进去,也没有回来。”司徒翔说得很艰难,像是在回忆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件事情还惊动了军队,一支队伍被派了进去,他们带着无线电,有最先进的武器和通讯工具,原本以为万无一失。但他们进入沙漠三天后,总部突然接到他们的求救信号,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军队甚至派了直升机去,在经过墓地上空时飞机却突然坠毁,没有人知道原因。”
殷漓听得头皮发麻,难道那座佛塔墓地,就像是沙漠里的百慕大三角洲吗?
“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司徒翔一拳狠狠击打在墙壁上,“我最好的搭档…也死在里面!”
殷漓无话可说,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这么说来,小雯是完全没有回来的希望了?可是…为什么绑匪要带着小雯进那个死亡墓地里去?难道…小雯的身上有解开墓地秘密的玄机?
可能吗?小雯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虽然出生于考古世家,但二十年来,她几乎从来没有到过新疆,更别说什么墓地!
她咬了咬牙,就算是地狱,她也要把小雯带回来!
她转过身,朝警局外走去,司徒翔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儿?”
“去带小雯回来!”殷漓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在进墓地之前阻止他们!”司徒翔一脸冷峻,深深地望着她,良久,终于说:“我和你一起去。”
殷漓静静地看着那双冰绿色的眸子,这一去,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而他,却愿意和她一起去,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仿佛要看进对方的心里去,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咳嗽,两人一惊,立刻回魂:“局长…”
“这里是警察局,注意影响!”莱达不满地瞥了两人一眼,望向司徒翔,说,“司徒,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当年的事情,那座墓地你迟早是要去闯一闯的。也罢,我不拦你,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司徒翔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谁都没有把握能够活着回来。
“走吧。”司徒翔对殷漓说,“时间就是生命,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
“司徒小子。”莱达忽然叫住他,他回过头,看见一件东西迎面而来,连忙接住,竟然是把车钥匙,“小子,我的悍马H1,你可以不回来,但车一定要给我开回来!”
司徒翔笑:“多谢了。”
殷漓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悍马H1莫非就是那款已经停产,传说中越野性能超强的名车么?这位局长真大方,七十多万啊!
秦雯坐在车厢里的床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战争与和平》,悠闲得就像在参加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凯撒依然坐在书桌前,奇怪地看着她,她真的就是昨天那个哭哭啼啼害怕得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的秦雯么?
看来那句古话果然是真理,女人总是翻脸比翻书快!
“难道…”他迟疑了一下,说,“你真的不怕那只住在你心脏里的蝎子?”
“怕,当然怕。”秦雯斜了他一眼,“怕我就必须整天哭哭啼啼?”
凯撒无语,打开计算机,正打算上网,车子忽然震动了一下,停了下来。他皱了皱眉,问开车的曼拉:“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曼拉面无表情地说,“刚刚似乎碾到了什么。”
凯撒一愣:“你觉得会是什么?”
曼拉缓缓回过头,脸上是让人恐惧的诡异:“是人。”
车厢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奇怪,他们已经在沙漠里行驶一天了,几乎已经进入沙漠腹地,地面温度达到五十度,什么人能够在这里步行?
“少爷,老奴下车看看。”曼拉说,凯撒举手制止,打开车门,“我去,你看着她。”
车门一开,一股巨大的热浪洪水般涌过来,秦雯不禁皱起眉头,伸手在眼前挡了挡,凯撒仔细看了看车下,除了沙,一无所有。
他的脸色沉下来,曼拉的感觉不可能有错,难道那东西钻进沙里面去了?
“好了没?”秦雯不耐烦地问,这样直接被太阳暴晒,她的皮肤会长斑的。凯撒皱了皱眉,回到车上,对曼拉说,“开车吧。”
曼拉没有动:“少爷,有东西上车来了。”
话音未落,秦雯的脸色就变了,凯撒一惊,感觉一股冷风从背后扫过来,连忙侧身,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擦着他的腰部而过,重重地插进床垫,发出暗哑的声响。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从车厢门缝水一般流了出去,秦雯望着插在面前的刀,目瞪口呆。凯撒脸色凝重,看了看四周,问:“刚才袭击我的是什么?”
“影子…”秦雯眼中满是惊恐,“我刚刚看到…一个影子,映在墙上的影子,手中拿着一把刀…”
影子?凯撒回过头,惊讶地望向曼拉,曼拉也是一脸的讶异和茫然,谁都不知道,那团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夜魔?是夜魔吗?”曼拉喃喃道,“在我的家乡,有一种只出现在晚上的魔鬼,它们是恶人的影子所化,在夜深的时候出没于大街小巷,以吸食凡人的灵魂为生。”
“不要胡乱猜测!”凯撒喝道,“现在是正午,不可能有什么夜魔!曼拉大叔,继续开车!”
少爷下了命令,曼拉只好不再说话,车又开始行驶起来,扬起一片漫天的沙尘,遮天蔽日。秦雯沉默了一阵,突然问:“为什么你要做盗墓贼?”
凯撒瞥了她一眼:“没有什么为什么,子承父业,仅此而已。”
“据我所知,盗墓贼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秦雯看着他英俊的脸,觉得这么漂亮的人,应该去做明星,而不是来盗墓,“一身阴气,和死人也差不多了,男怕入错行,你并不缺钱,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来盗墓?”
凯撒冷笑,走过来捏住她的下巴,眸子里闪过一丝锋芒:“你在教训我?”
“放手。”秦雯大怒,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向他的要害,他轻松躲过,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秦雯正要挣扎,突然看见他冰冷刺骨的眼神,心猛地一抖,像是掉入了万年冰山之下,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在切割着她的肌肤,“我的原则是不打女人,我不希望为了你破例。”
秦雯眼角弯起一道冷冷的笑意:“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立刻放开我,否则我就打断自己一条腿,你不想带着一个瘸腿的女人去盗墓吧?”
她的眼神很坚定,凯撒毫不怀疑她是否有这个胆量,他冷哼一声,站起身子,将那枚商代玉佩扔给她:“这是答应你的雇佣金,拿到那件宝物之后,我还会再给你一件商代古董,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谁稀罕!她哼了一声,瞥了一眼那块玉佩,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管他的,不要白不要。
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秦雯趴在车窗外,望着遥远的地平线,不知道小漓收到她托人带去的胸针没有,赶快带警察来救她吧,她有预感,这场盗墓之行,凶险非常,甚至比半月前的昭伶公主墓更加恐怖!
“丁玲玲,丁玲玲。”耳边忽然响起清脆的铃铛声,她一怔,看见遥远的沙丘之上有一位身材婀娜,穿着西域舞衣的女子在旋转着跳舞,她修长的玉腿不停地跳跃,脚踝上戴着一串玉石铃铛,随着她优雅曼妙的舞姿,清越之音不绝于耳。
她一愣,狠狠地眨了眨眼,沙丘依然是沙丘,哪里有什么美丽的舞女?她满腹疑惑,揉了揉太阳穴,难道是海市蜃楼?
也不知开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遥远的天边有乌云在蔓延,曼拉似乎有些惊讶:“少爷,今晚恐怕有沙暴。”
凯撒一惊,望向那片乌云:“怎么可能,我查过天气预报,最近一个月内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沙暴。”
秦雯闻言,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老天有眼啊,你去盗墓,连天都不容你。”
原本她只是借机嘲笑不可一世的凯撒而已,谁知道那个俊美的男人竟然脸色难看至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回头去问曼拉:“大叔,今晚的沙暴有多大?在车上过夜有危险吗?”
“少爷,这可不是个好主意,今晚的沙暴恐怕连咱们的车都能卷走。”曼拉不无担心地道,两人沉默一阵,凯撒极不情愿地说:“看来,我们只能去那里过夜了。”
“哪里?”秦雯插嘴。
“魔鬼城。”
魔鬼城,又称乌尔禾风城。位于准噶尔盆地西北边缘的佳木河下游乌尔禾矿区,西南距克拉玛依市100公里。是一处独特的风蚀地貌,形状怪异、当地人蒙古人将此城称为“苏鲁木哈克”,哈萨克人称为“沙依坦克尔西”,意为魔鬼城。
魔鬼城呈西北—东西走向,长宽约在5公里以上,方圆约10平方公里,地面海拔350米左右。远眺风城,就像中世纪欧洲的一座大城堡。大大小小的城堡林立,高高低低参差错落。千百万年来,由于风雨剥蚀,地面形成深浅不一的沟壑,裸露的石层被狂风雕琢得奇形怪状:有的呲牙咧嘴,状如怪兽;有的危台高耸,垛蝶分明,形似古堡;这里似亭台楼阁,檐顶宛然;那里象宏伟宫殿,傲然挺立。真是千姿百态,令人浮想联翩。在起伏的山坡地上,布满着血红、湛蓝、洁白、橙黄的各色石子,宛如魔女遗珠,更增添了几许神秘色彩。风城地处风口,四季多风。每当风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怪影迷离。如箭的气流在怪石山匠间穿梭回旋,发出尖厉的声音,如狼嗥虎啸,鬼哭神号,若在月光惨淡的夜晚,四周肃索,情形更为恐怖。
乌云遮住了如血的暮色,云层缝隙间隐隐投出一缕缕暗红来,映照在魔鬼城上,更添了一分诡艳。秦雯望着越来越近的风化城,心里忽然涌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仿佛很久以前曾经来过这里。胸膛里弥漫起一丝哀伤和愤怒,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像小漓一般,她也回到了前世所生活的地方?
可是…小漓的前世是公主,葬在公主陵情有可原,但这里是经过千万年风化而成的岩石群啊,她前世莫非是一只生活在沙漠中的昆虫?那她也太惨了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