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司伸手指了指浅川,然后又指着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可能会有人目击到现场的情况,当时那片茂密的树林中没有其他人在。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两个男人的年龄……当时……)

“虽然你不相信,不过我们两人对你这张脸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龙司的语气突然变了。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要不要我们说出你身上的特征?你的右肩上还留有伤疤,对不对?”

长尾城太郎一听到龙司的指证,双眼旋即瞪得老大,下巴不停地颤抖。

龙司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需要我们说出你的肩上为什么会有那个伤口吗?”

龙司把头往前一伸,嘴巴凑近长尾城太郎的肩头说:

“是被山村贞子咬的吧!就像这样……”

说完,他张开嘴巴,作势要往长尾城太郎的白衣服咬下去。

长尾城太郎的下巴抖得更厉害了,他拼命想张开嘴巴说话,但两排牙齿始终没办法顺利咬合,迟迟说不出话来。

“现在你懂了吧!你听好,我们绝对不会把你所说的话告诉任何人,可是我要知道山村贞子发生的所有事情。”

尽管长尾城太郎已经无力思考,但他仍感觉出事情不太寻常。

(如果他们亲眼目睹那件事的话,现在又何必要我说出实情呢?

更何况,这两个男人当时不知道生下来了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长尾城太郎怎么想都觉得前后矛盾,他突然觉得头痛欲裂。

“嘿嘿嘿……”

龙司一边笑,一边看着浅川。

浅川觉得他的眼神仿佛在传达一个讯息:

“嘿嘿嘿!只要这样吓吓他,保证他一定会老老实实说出来。”

龙司说的果然没错,长尾城太郎开始说了。

他对自己连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感到很不可思议,说着说着,就连身上的感觉器官也忆起当时的兴奋感。

(当时的情景,热气、碰触、肌肤的光泽、蝉叫声、汗水和草的味道,以及那口古井……)

“当时的感觉很奇怪,我想大概是因为发烧和头痛,使我失去正常的判断力。那些症状正是天花的初期症状,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染上那种病……还好疗养院那边没有任何人受到传染,如果结核病患者同时遭到‘天花’侵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在一个新住院患者的胸部断层扫描照片中看到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洞,我告诉他顶多只能活一年。写好诊断书之后,我突然觉得很不舒服,于是走到外面去。“我呼吸了清新空气之后,头痛的感觉一点儿都没有减轻,于是走下病房大楼旁边的楼梯,想要逃到庭院前面的绿阴处。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一个年轻女子靠在树干上,俯视着楼下的风景。

“她并不是疗养院的患者,而是在我到任之前就住院的T大副教授伊熊平八郎的女儿,名叫山村贞子。他们虽然是父女,但却不同姓,所以我对他们的印象非常深刻。

“不到一个月时间,山村贞子到南箱根疗养院的次数非常频繁,可是她又不常待在父亲的身边,也很少向医生打探父亲的病况,仿佛是来享受风光明媚的高原景色。

“我在她旁边坐下来,对她笑了笑,问她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却表现出一副不想知道父亲情况的样子。从山村贞子的模样看来,她似乎非常了解父亲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且能比任何一位医生更准确地预知父亲死亡的日子。

“当我坐在她的身边,听她诉说她的人生和家人的事情时,原先令人无法忍受的头痛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怪的兴奋感,好像有某种活力不知从何处涌出,让体内的温度升高了。

“我仔细观察山村贞子的脸,不相信这个世上竟会有一个女人的脸孔长得这么端整。我不清楚审美的标准是什么,可是,比我大二十几岁的田中医生也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山村贞子更漂亮的女人。

“那时候,我极力压抑住被体热呛住的呼吸,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说道:‘我们到一个比较阴凉的地方去聊聊吧!’山村贞子不疑有他,点点头就要站起来。

“当她弯着背、正要站起来时,我看到她隐藏在白色罩衫下、形状完美的娇小乳房,乳房的色泽是那么的白皙。

“霎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体内升起一股猛烈的冲击。山村贞子并没有发现到我的悸动,神情自然地用手拂掉沾在长裙上的灰尘,她的一举一动看在我眼里都是那么的天真、可爱。

“在萦绕不去的蝉声中,我们慢慢走到树木茂密的森林中。当时我们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可是我的脚却不知不觉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进。没多久,汗水濡湿我的背部,我脱下衬衫,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

“一走进林道,往前方伸展的山谷斜坡上有一户老旧民房。这间房子大概已经十几年没人住了,墙上有许多腐朽的地方,屋顶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

“民房的对面有一口古井,山村贞子看到古井的时候,说了一声:‘啊!口好渴哦!’就跑了过去,并弯身看向古井。我也跟着走近古井,但是我的目的不是要看古井,而是要看山村贞子弯腰时露出的胸。

“我把两手支在古井边,近距离看她。一阵湿冷的空气登时从漆黑的土里窜升上来,轻抚着我的脸庞,却仍旧无法消去我内心的火热与冲动。我不知道这股冲动是从何处而来,所有的控制能力都被天花的热度夺走了……我发誓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被这种感官诱惑驱策过。

“接着,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摸她那涨起的乳房,山村贞子大吃一惊地抬起头来,我的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弹跳起来一般,接下来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只能想起片断的影像。

“当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将山村贞子压在地上,她的罩衫被我翻到胸口,然后……她猛烈地抵抗着,甚至用力咬住我的右肩,一阵强烈的痛楚让我恢复理智,我看到自己肩头上流出来的鲜血滴在山村贞子的脸上,血水流进她的眼中,她露出厌恶的表情擦拭着……紧接着,我随着她身体摆动的节奏,将身体压了上去。

“当时我到底露出一张怎样的脸?山村贞子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我?在她眼里,我一定像一头畜生……我一边想,一边达到目的。

“事情结束后,山村贞子一脸愤恨地瞅着我,她仰躺着曲起双膝,利用手肘撑着地面慢慢往后退去。

“我再度看着她的身体,突然觉得有些怪异。她身上那件已经变皱的灰色裙子缠卷到腰部,但她丝毫无意遮掩裸露出来的身体,只是慢慢地往后退……阳光倏地洒向她的大腿深处,将那小小的黑色块状物清楚地照了出来。

“我抬眼看着她的胸部,确定她有一对形状美好的乳房,然后再把视线往下移,却发现那个被阴毛覆盖住的耻丘内部有一对发育完全的睾丸……

“如果我不是医生,可能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屁滚尿流了。

“我曾经在外国文献上看过‘睾丸性女性化症候群’这种病例,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症候群,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在医学文献之外,而且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亲眼见到。

“‘睾丸性女性化症候群’是半阴阳人的症状之一,从外观上看起来是不折不扣的女性身体,有乳房、外阴部、阴道等构造,但是多半没有子宫,性染色体是XY男性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具有这种症候群的通常都是美女。

“山村贞子依旧定定地看着我,这恐怕是她第一次被家人以外的人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几分钟以前她仍是个处女,但今后她如果要以女人的身份活下去,必须经过一番考验才行。我一面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一面意识到有个念头窜进我的脑中。

“‘我要杀了你!’

“我直觉认为这是山村贞子传达给我的讯息,如果我不先下手的话,铁定会先被她杀死。

“因此我再度压在她的身体上,双手掐住她细瘦的脖子,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上去。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次她并没有像先前那么强烈地抵抗,反而眯起眼睛,全身变得软绵绵的。

“我不确定她是否已经没了气息,只知道抱起她的身体走近古井。这时,我觉得自己的行动依然抢在意志之前,也就是说,我并非企图把她丢进古井中,才抱起她的身体,而是在我抱起她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漆黑的洞口,因而产生那种意念。

“事情好像完全依照某种安排在进行,而且是被一种外在的意念所影响。在模糊的意识中我了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耳畔还有一种声音告诉我这是梦。

“从古井上方往下看,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但是井中窜上一股泥土的味道,因此我知道井底积了浅浅的水。

“接着我松开手,让山村贞子的身体顺着古井的壁面滑下去,直到井底传出一记碰撞声……

“尽管如此,我仍然无法释怀,开始朝井底丢下石头和泥土,试图让她的身体永远被掩埋在井底。

“我用双手捧起一土,连同五六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头一起丢下去。石头落在山村贞子的身上,自井底传出沉重的声响,不断地刺激着我的想像力。

“一想到那具充满‘病态美’的肉体被泥土和石头砸坏,我实在难以自持……

“我非常清楚自己矛盾的心态,一方面希望毁灭她的肉体,另一方面却又为她的肉体受到伤害感到惋惜不已。”

长尾城太郎一说完,浅川便把一张传真纸递到他的面前,那是南箱根太平洋乐园的配置图。

“那口古井在地图上的哪个地方?”

浅川气势凌人地问道。

长尾城太郎花了一些时间才看懂地图上标示的位置,浅川还告诉他以前疗养院的位置现在是一间餐厅。

“我想就在这一带。”

他指出一个位置说道。

“错不了,别墅小木屋就在那里。”

浅川站起来说:

“走吧!”

可是龙司却说:

“哎呀!你别这么急嘛!我们还有事情没问这位老伯伯。喂,你刚才说那是什么症候群?”“睾丸性女性化症候群。”

“那么这个女人会生小孩吗?”

长尾城太郎摇摇头回答:

“不、不行。”

“我还要确认另外一件事。当你强暴山村贞子的时候,你已经染上天花了吗?”

只见长尾城太郎点点头。

“这么说来,日本最后一个感染上天花的人应该是山村贞子,是不是?”

山村贞子在临死前,天花病毒一定已经侵入她的身体。

不过在感染上天花之后,她马上就死了……一旦宿主死亡,病毒自然就存活不了,因此也不能说她受到感染吧!

长尾城太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垂下眼睑逃避龙司灼人的目光,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喂,你搞什么?赶快走呀!”

浅川站在玄关催促着龙司。

“哼!你的回忆可真美呀!”

龙司用食指弹了弹长尾城太郎的鼻头,然后追在浅川的后面离开。

 


十二

12

事实上,浅川和龙司原先并不是要寻找山村贞子藏身的地方,但两人却在无意间查出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灾难,以及被埋葬的地点。

因此,当龙司要浅川在大型五金行前面停下来时,浅川知道龙司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样


的,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时浅川还无法想像接下来的工作有多么辛苦,他单纯地认为只要古井没有完全被掩埋,应该不会太难找才对。

一旦知道古井的地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从里面找出山村贞子的遗骸。

午后1点的阳光反射在温泉街的坡道上,显得非常刺眼,悠闲的街道和炫目的景象弄混了浅川的想像力,他没有察觉到只有四五米深的井底跟充满阳光的地面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浅川看到西崎五金行的招牌之后,随即又发现店头摆着割草机,因此他确信这家店应该有他们需要的各种工具。

“你负责买东西吧!”

说完,浅川便拿出一张电话卡,跑向附近的电话亭。

“喂,现在可不是打电话的时候啊!”

龙司嘴里一边叨念,一边走进五金行,依序拿了绳子、水桶、铲子、滑车、探照灯等工具。

浅川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听到老婆声音的机会,心中不由得感到十分焦躁。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距离“死亡期限”只剩下9个小时。

浅川推进电话卡,按下岳父家的号码。

铃声响了一会儿,来接电话的是岳父。

“啊!我是浅川,能不能请爸爸帮我叫一下阿静跟阳子?”

浅川省掉了所有问候语,直接表明要妻子、女儿来接电话。他知道这么做十分失礼,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顾虑岳父的感受了。

岳父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他可能也了解浅川目前的状况十分危急,因此立刻把女儿和孙女叫来听电话。

浅川心里想着:

(还好不是妈妈来接电话,否则一定得听一连串没完没了的问候、寒暄,最后可能连让我讲话的机会都没有。)

“喂?”

“阿静,是你吗?”

老婆的声音让他觉得好怀念。

“老公,你现在在哪里?”

“在热海,你那边怎么样?”

“嗯,没什么事,阳子已经跟外公、外婆混熟了。”

“她在旁边吗?”

他听到阳子在一旁找爸爸,一面拼命地爬上妈妈的膝盖,一面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小阳子,是爸爸哟!”

阿静把话筒放在阳子的耳边。

“爸爸、爸爸……”

浅川感觉到女儿好像就在自己身边,心头涌起一股想把阳子拥在怀中的冲动。

“阳子,乖乖等哦!爸爸很快就会开车去接你……”

“是吗?你什么时候来?”

不知何时,阿静已经接过话筒说道。

“星期天……对,星期天我会租车去接你们,我们可以去日光开车兜风,然后一起回家。”

“真的吗?阳子,太好了,爸爸说这个星期天要带我们去兜风呢!”

浅川的眼底涌起一阵热气。

(这个约定究竟能不能实现呢?

为了预防万一,最好还是不要让她抱着太大的期望。)

“那件事快解决了吗?”

“快了。”

“我们先前已经约定好了,等一切都结束之后,你要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说给我听。”

这是浅川和妻子的约定。

他当初告诉阿静不要过问这件事,等事情告一段落,再全部说给她听,而妻子也信守约定,这段期间不询问他任何事情。

“喂!你要讲到什么时候?”

龙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浅川回过头,看见他正把买来的工具丢进车子的行李厢。

“我再打电话给你,今天晚上或许没机会打了……”

浅川把话筒挂上,结束这段谈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是为了要听听她们的声音?或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传达?

就算他现在和阿静聊上一个小时,等到要挂断电话时,同样会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总之,过了今天晚上10点,这桩诡异事件的神秘面纱就会被揭开……

正午时分,南箱根太平洋乐园弥漫着高原气息。上回浅川来这里所感受到的妖冶气息,此刻被阳光遮掩,网球的弹跳声听起来也格外自然、顺耳。

白雪皑皑的富士山就在眼前,零星散布在山下的温室屋顶闪烁着银色光芒。

别墅小木屋在一般日子里没啥客人造访,B4号房今天也是空着的。

浅川要龙司去办手续,自己则扛着行李到B4号房。

换上轻便的衣服后,他定定地环视屋内四周,不禁回想起一个星期前的晚上,他连滚带爬地逃离这个房间的情景。

当时他忍住恶心感、跑进厕所呕吐的时候,紧张得尿失禁……他连蹲在厕所时看到的涂鸦内容也记得一清二楚。

浅川打开厕所的门,在同一个地方看见相同的涂鸦。

到了下午两点多,浅川和龙司两人来到阳台上,他们一边观察四周的草丛,一边吃着在半路上买来的便当。此刻,他们俩离开长尾医院时的焦躁感已经消失无踪。

浅川经常会在即将截稿时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望着咖啡从吸管滴下来的样子,而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时间。

“先把肚子填饱吧!”

龙司替自己买两人份的便当,认真地吃起来。浅川则没啥食欲。

不一会儿,他停下筷子,专注地看着室内,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

“喂,你就把话挑明说吧!我们待会儿到底要做什么?”

“那还用问?当然是找出山村贞子啊!”

“找出来之后怎么办?”

“把她送回差木地好好供奉。”

“那么咒文是……你是说,山村贞子希望的事情就是这样?”

龙司一边咀嚼满嘴的饭菜,一边用迷茫的眼睛凝视着某一点。

浅川从他的表情得知:龙司还没有了解所有的事情。

不过浅川并不感到害怕,这是他获得明确答案的最后机会,过了今晚,他就没办法重来了。

“目前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龙司说着将吃完的便当盒丢出去。

“喂,有没有可能是她想报复杀害她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把长尾城太郎干的好事公诸于世,山村贞子就会息怒?”

浅川探索着龙司的心思。

(如果在挖出遗骨、将她供奉起来之后,仍然救不了我的时候,龙司是不是打算杀了长尾城太郎?他是不是以我做试验来让自己得救?)

“喂,你可别胡思乱想哦!”

龙司笑了笑,接着说:

“如果长尾真的招惹山村贞子的话,他早就没命了。”

(嗯,她确实有那个能力。)

“那么,山村贞子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被长尾杀了?”

“这就很难说了……不过,她一直反复经历着身边亲人死亡或受挫折的悲剧,像她离开剧团不也是一种挫折吗?到结核病疗养院探望父亲时,她也知道父亲即将不久于人世。”

“你是说……对现世感到悲观的人,不会怨恨杀死他的人?”

“不,应该是山村贞子故意让长尾那老头萌生杀害她的念头,我想,或许是她借用长尾的手来自杀……”

(母亲跳进三原山火山口自杀,父亲患肺结核即将死亡,以及自己成为女演员的梦想遭受挫折、身体上天生的残缺……她有太多自杀的动机了。)

吉野传真给浅川的报告中,记录了“飞翔剧团”的创始人——重森趁着酒意夜袭山村贞子的公寓,第二天就因为心脏麻痹而死了。

这一定是山村贞子使用超能力杀了重森,她可以在不留下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杀人。

既然如此,长尾城太郎为什么可以活下来?如果不是山村贞子操控他的意志,要他杀害自己的话,这个矛盾就没办法解释了。

“好吧!就算是自杀好了,山村贞子为什么非得让自己在死前被强奸呢?你可别说死亡之时仍是处女是一种遗憾这种蠢话。”

浅川这句话刚好命中龙司的要害,简直叫他无言以对。

“这种想法很可笑吗?”

“啊?”

“不希望自己死的时候仍是处女的想法那么可笑吗?”

龙司正经八百地将脸凑近浅川说道。

“如果是我……我是说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想,因为我不要保持童子之身而死亡。”

浅川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平时的龙司,但是又很难说出他哪里不一样。

“你是当真的吗?男人跟女人是不同的,尤其是山村贞子。”

“嘿嘿嘿……开玩笑的啦!其实,山村贞子并不想被强奸,有谁会愿意被别人侵犯呢?当时她也用力咬住长尾的肩膀,而且咬得深可见骨。所以,她应该是在被长尾强暴之后,脑海里突然掠过想死的念头,于是便用超能力操纵长尾……嗯,就是这样。”

“照这么看来,她对长尾应该还是有怨恨啊!”

浅川还是无法理解。

“喂,你忘了吗?山村贞子的怨恨可不是针对某个特定的人,而是指向一般大众。相较之下,她憎恨长尾的心情根本算不上什么。”

(憎恨众人?如果她把这种恨意注入那卷录像带的话,那么咒文的内容会是什么呢?任意攻击每个人……)

接着,龙司哑着声音说道:

“算了,有时间去想这些事,倒不如早一点儿去找出山村贞子,只有她能够解开所有的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