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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卢浩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章桐点点头:“是的,他哭了。据说当时是因为有个记者提到说赵家瑞应该给自己的孩子留下点什么话,结果赵家瑞已经来不及了。我想,他有孩子这件事,是绝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再加上对孩子的思念,最终,就流下了眼泪。卓叔叔说他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连环杀人犯临死前哭的。要知道赵家瑞是以凶残出名,死在他手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痛苦地离去,但是他自从被捕后对自己的罪行就从未进行过道歉,相反,在监狱里过得很开心,就好像最终的死刑就是自己的解脱一样。”
“可以理解,有个这样的杀人犯父亲,孩子的心里该留下多大的阴影啊。”卢浩天轻轻说道。
阿强对卢浩天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跟班,虽然有时候反应慢了点儿,并且经常挨骂,但是关键时刻考虑事情还是比卢浩天冷静,所以一旦外出办案,卢浩天还是很愿意把这个晚辈带在自己身边的。
开车这么件小事儿自然也就成了阿强的活儿,当他们终于赶到季庆海的工作单位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阳光正对着卢浩天他们所站的位置,所以他不得不眯缝着眼朝厂区里面张望着。终于,十多分钟后,身穿灰布工作服的季庆海快步走了过来。
“谁找我?”他一边摘下纱布手套,一边没好气地咕哝了句,“我忙着呢,有什么事不好下班时再说吗?”
卢浩天冲着阿强努了努嘴,便认真地观察起了季庆海的脸部表情。阿强摸出工作证在季庆海面前晃了晃:“我们是警局的,这是我们卢队,有些事情想请你配合调查一下。”
果不其然,在季庆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慌张:“警察?找我什么事?是不是你们抓住了那个杀害我姐姐的凶手?把他关起来了吗?”
“哎,季庆海,我们大老远地赶来可不是回答你问题的,你不要搞错顺序了。”卢浩天一脸的严肃,“你要是不愿意在这里回答问题的话,我可以免费让你搭车,我们去城里的警局回答也没关系,中午饭我请就是。对你,我们可有的是时间呢。”
卢浩天不冷不热的几句话让季庆海顿时感到尴尬了起来,再加上身边不远处保安室里的值班人员也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他终于坐不住了,搓着双手,语调也变得缓和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警察同志,你们问吧,我什么都告诉你们,绝不隐瞒。”
“是吗?”卢浩天看了看阿强,两人相视一笑,“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点,季先生,其实有些事情的真相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一次只是想在你这里得到进一步证实而已,例行公事,希望你能够理解。”
“没问题的,你们尽管问吧。”季庆海嘿嘿一笑,躲开了卢浩天咄咄逼人的目光。
“你姐姐还活着这件事,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实话!”卢浩天笑眯眯地盯着季庆海的眼睛。
“我……我……”季庆海就像活生生地吞下了一只苍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卢浩天一上来直接就戳中了他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你说呀?为啥呢?”卢浩天更高兴了,他知道此刻的季庆海一定在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把眼前这貌不惊人的两个小警察放在眼里了。
“我,我……”季庆海犹豫了老半天,终于一声长叹,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了地板上。阿强刚要上去进一步追问,却被卢浩天拦住了,他轻轻摇摇头。
果然,季庆海猛地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嚷嚷道:“那人不是我杀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这次真的没骗你们!”
卢浩天皱眉看着他:“你说的是什么人?什么人不是你杀的?”
“那个头颅,那个我把她当做我姐姐阿云的头颅,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也知道那人不是我姐姐,但是,但是……”
卢浩天火了,一把抓起他前胸的衣服,恼羞成怒地说道:“‘但是’什么?你早就已经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警方?知道什么叫做伪证吗?那可是犯罪,你明白吗?婆婆妈妈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爷们儿,讲话就不能利索点吗?”
“卢队,注意形象!”阿强在一边小声嘀咕,脑袋朝保安室的方向歪了歪,“人家正盯着我们看呢。”
果然,话音未落,身旁保安室里的两个小保安立刻站起身把门关上了。
卢浩天无奈只能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松开了手,顺便帮季庆海抚平了他胸口的衣服:“抱歉,我刚才脾气有点失控,请原谅。”
“没事,没事,我……好吧,我就告诉你们,当初听说找到了我姐姐的头颅以后,我就去火葬场认尸,当然了,我不能叫我母亲去,她年纪大了,心脏又不好,我怕她出事。我们家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这些你们也都知道。”季庆海沮丧地低下了头,目光有些茫然,“然后呢,我刚进去火葬场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个男人打给我的,说只要我承认那个头颅是我姐姐的,那么,我就可以拿到一千块钱。我想,我姐姐反正已经是死了,能拿一千块钱,也算是件好事,毕竟我们家需要钱,我上学也需要学费,我就同意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许久,大厅里静悄悄的。突然,卢浩天摇摇头:“不对,他后来没再联系你了吗?”
“没有,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你钱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出火葬场的时候。门卫给我的,说有人专门留下的信封。”
“你后来没再见过这个人吗?”
季庆海用力地点头:“是的,我没有再见过他,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再见过他,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你撒谎!”卢浩天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我没有撒谎!”季庆海急了,委屈地说道,“我真的没有再见过他!后来,学校毕业后,我顶替父亲进了厂子,一直都很忙,哪有时间出去乱晃,三班倒上了班就回家,我现在都快四十了连个老婆都没有。”
“你撒谎!如果你没有再见过他或者听过他的电话的话,你又怎么可能去医院找李晓伟医生闹事?难道说你这一次又有时间了?”卢浩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又撒谎!”
“李,李晓伟医生?”季庆海的身体本能地向后慢慢退缩着,目光也开始游移不定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的记性不太好了,那我就来帮你回忆一下!”说着,卢浩天冲着身边站着的阿强点点头。阿强立刻心领神会,打开手中的平板,点击到那段季庆海在医院闹事的监控视频,开始播放的刹那,听着自己几乎声嘶力竭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季庆海顿时面如土色,急得满头大汗:“赶紧关掉,赶紧关掉,求求你们,警察同志,不然的话我会被炒鱿鱼的!”
卢浩天轻轻一笑:“没问题,那你说吧。李晓伟医生的身世,到底是谁透露给你的?当初你为了一千块钱能把别人的头颅认作你姐姐的,由此可见你对这件事的兴趣更多地是在钱上,我说的对吗?”
季庆海的脸涨得通红,他犹豫了半天,最终长叹一声:“五百块钱,闹一次。”
“是谁叫你这么做的?”卢浩天紧追不放。
“一个女人……”季庆海唯唯诺诺地说道。
“女人?怎么又是女人,她年轻吗?还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了?”卢浩天一头雾水。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就在我旁边站着的。”季庆海伸手指了指阿强手里的平板。
卢浩天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把夺过平板,打开那段监控录像,神情紧张地看了起来,半晌,他抬头看着阿强,一脸的惊愕:“怎么会是她?”
“没错,就是她,警察同志,就是她,当时来找我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个孩子,所以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她在我家门口等了老半天,那天我送我老娘去医院复查了,老娘脑子不太好,萎缩了。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看见她就抱着孩子坐在我家门口,一个女人家独自带孩子,真的太可怜了,警察同志,我挺同情她的。她跟我说自己也是赵家瑞案件的被害者家属,因为是个女人,所以力量不够,希望我能帮她,后来是她把李晓伟医生就是赵家瑞——也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的儿子这个消息告诉我的,还硬塞给我五百块钱,说事成之后再给五百,结果后来就再也没看见她了!”说到这儿,季庆海的声音还流露出了一丝不满的神情。
卢浩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头也不抬地追问道:“那你姐姐后来见过你了吗?”
“跟人间蒸发一样,”季庆海摇摇头:“或者说跟死了没啥区别。”
回到车上,卢浩天示意阿强开车,自己则抱着平板坐在副驾驶座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段监控录像,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卖力表演的季庆海身上,而是死死地盯着缩在柱子旁边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半晌,心有不甘地咕哝了句:“阿强,你说林玉芝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阿强猛地一个刹车,卢浩天猝不及防重重地磕在前挡风玻璃上,懊恼地嚷嚷道:“你干吗?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对不起,卢队,我这不是突然想到些东西吗?”阿强尴尬地笑了笑,转而严肃地说道,“卢队,林玉芝是死者潘威的妻子。我记得我老妈曾经跟我说过,结婚前和结婚后的女人是不一样的,结婚前是男人为她死心塌地,而结婚后,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则是女人为自己的男人死心塌地,你看这个林玉芝,潘威条件又不是很好,我看过他的相片,再加上又是个神经兮兮的家伙,而林玉芝却为了他不惜未婚生子,你说一个女人甘愿为男人未婚生子,那要多大的勇气和爱才会支持她去这么做啊!”
卢浩天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下属,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小子应该还没谈恋爱,对吗?”
阿强嘿嘿一笑:“是的,头儿,不过这是我老妈跟我说的金科玉律。话说回来,卢队,我可不是在浪费时间,你想想,季庆海大闹医院的时候,她老公潘威应该已经死了吧,又为什么要害李晓伟医生呢?”
这时候卢浩天才不得不对自己的这个小跟班开始刮目相看了,愣了半晌,看见交警正朝自己的车子走来,他赶紧伸手狠狠一拍阿强的脑袋:“快开车,再吃罚单的话我这个月奖金就彻底完蛋了!”
车子开过交警身边的时候,卢浩天顺手把警灯往车顶上一插,同时满脸带笑伸手作揖状:“公事,公事,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话音未落,车子就开跑了。交警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一脸的苦笑。
屋外电闪雷鸣,临近冬天的天气似乎总是有些不正常,半小时前还是阳光明媚,现如今哗哗的暴雨却在不断地冲刷着灰色的警局大楼。
地下室的法医办公室里,章桐已经整整一个下午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了,她感觉到双脚逐渐麻木,这可是不好的现象。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尖利而又刺耳。
她微微皱眉,在电话铃声第二次响起之前就摘下了话机,夹在脖子上,双手仍然敲击着电脑键盘,季度报告还有最后一个结尾,虽然最讨厌文书工作,心里又总惦记着毫无下落的李晓伟,但是工作还得有人去做,更不用说现在的办公室里就只有自己和潘健两个人是喘气能干活的了。
电话是卢浩天打来的。还没等章桐开口说话,他就开始嚷嚷上了:“章主任,我们马上去找林玉芝谈谈。潘威的死,麻烦您再复核一下他的尸检报告,我觉得他的死可能有问题。因为我们有证据证实林玉芝和李晓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而季庆海就是拿了林玉芝的钱后才按照她的要求去医院大厅大闹的。还有,至少可以证明当年季庆海说了谎,那个头颅不属于季庆云所有。”稍微停顿一下后,卢浩天微微带着一丝遗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事实证明你父亲当初的观点是正确的,季庆云有可能并没有死,但是那个头颅到底是谁,现在却没有办法确定了。”
“等等,你说什么?潘威?那个李晓伟的妄想症病人?”听了这话,章桐不由得愣住了,“他是死于电击这个结论是肯定的,但是……”突然,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章主任?”
“我知道了,卢队,马上看了给你电话。”章桐心中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她便尽快结束了谈话。
挂断电话后,章桐一脸严肃地抬头看着潘健:“马上给我潘威的尸检报告,还有,他的尸体应该还在冷库,对吗?”
潘健点点头,站起身便向门口走去,突然,他停下脚步看着章桐,皱眉犹豫道:“章姐,你现在有时间吗?有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的。”
“没事,你说吧。”
“牙仙这个故事,最早是谁说出来的,你还记得吗?”
章桐想了想,说道:“是潘威。”
“他是干什么工作的?”潘健继续追问道。
“IT程序员,好像是给一家网络游戏公司工作的软件工程师,做网络编程的。”章桐微微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章姐,我前几天看了一部经典的悬疑电影,是阿婆的代表作,叫《无人生还》(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以大侦探波罗为主人公的一部代表作品),里面就是提到说凶手其实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人,而他的死亡事件只不过是一个假象而已。我就想到了我们这个案子,这个案子我总觉得少了关键的一个拼图碎片,我就记得你曾经说起过整个案子中一直提到有个神乎其神的牙仙,而且死者的牙齿也有丢失。我们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鬼魂,仙女之类更是无稽之谈,那么,潘威为什么偏偏要刻意提到这个赵家瑞小时候的事,如果他不提的话,我相信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朝这上面想,也就是因为他,我们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三十年前的那个系列案件。所以,何不这样认为,假设第一个提起这件事的人就是一个布局的人的话,那就可以想得通了。他肯定是对事情的前后都已经非常了解了,所以他才可以牵着我们的鼻子向前走去。”说着,潘健神情严肃认真地看着章桐,“所以说,章姐,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这个潘威,是个极端工于心计的家伙。你要小心!”
“他不是死了么?”章桐喃喃地说道。
“我是说,如果他没死的话,如果这整个死亡事件就只是一个布局的话,章姐,是不是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潘健轻轻一笑,“别忘了,他可是一个IT程序工程师啊,这种人十之八九都是黑客级别的,我敢打赌,要是你叫卢队现在去调查前面那家城中村旅馆、体育中心游泳馆和地铁站,他们的电脑在三个月内肯定受到过黑客攻击,一些正常的记录都被抹去了,所以才会出现所谓的从天而降的尸体!”
章桐目瞪口呆地看着潘健,震惊得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15.基因疗法
一个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晓伟相信自己的“活着”,肯定不只是因为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去享受做人的乐趣。所以,当他看到潘威拿着一根硕大的骨髓穿刺针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便已经明白了,对方不只要折磨他,更还想要他的命!
还好,他感觉不到痛苦。
地下室的法医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上很快就传来了新邮件的提示音。其实不用看这个提示音就可以猜到结果了。当初在林玉芝所租住的家中,她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孩子有些异样,或者说有些与众不同,只是那个时候还并没有意识到这点罢了,试想将近两岁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连基本的站立都无法做到?还有他的头发,稀疏发黄,皮肤是异样的白色……大胆地推测一下,这个孩子是否也是先天性的无痛症患者?林玉芝为什么不去工作,难道说真的只是因为放不下孩子?需要带孩子?没有钱?不,只有一个解释——孩子病了!而作为母亲,她当然也就放不下!
半小时前,为了证实这个推论,章桐打遍了所有大医院有关遗传基因方面的主任医师电话,讲述这个孩子的大概年龄样貌,包括他母亲的长相,没想到第二个电话就得到了答案。
“这种病没法治,至少现在!”电话那头,第一医院遗传科主任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跟孩子母亲说过很多遍,但她就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我已经尽力了。”
“那她在您那边就医多久了?您大概对此有些印象吗?”章桐问道。
“很久了,最初是孩子父亲一起来的。时间跨度嘛,至少应该有两年了,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带来了,对了,孩子好像还是在我们医院的妇产科出生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病?”章桐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
“怀孕第六周做产检的时候,基因筛查项目中就已经发现了,当时我征求过孩子父母是否要放弃,选择引产。但是却被孩子父亲拒绝了。其实这也不意外,因为孩子父亲本身就是先天性无痛症的隐性基因携带者,而这种病人是很难有下一代的,即使有了下一代,孩子身上由隐性变为显性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八十,所以对出生后的结果几乎是不用质疑的。”电话中,遗传科主任不无遗憾地说道,“而且,这个孩子,活不长的。”
临了,遗传科主任又提到一点让章桐更是感到一阵不安,当她问起过对方是否跟潘威夫妇讲起过一些新疗法的时候,遗传科主任不无担忧地说道:“最近有一种疗法,但是还没有被临床证实,那就是通过提取拥有健康基因的人的脑脊液来进行相关的提取合成,最后进行中枢神经系统的基因疗法。不过目前这还只是一个构想,具体实施方面,还没有进一步的有效数据。”
章桐的心都凉了,她当然知道脑脊液所在的位置以及相关的提取方法,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前面几具尸体的身上都有疑似做过腰椎穿刺术的痕迹。现在看来,潘威只是在不断地练习,而他真正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李晓伟——一个健康的先天性无痛症基因携带者。
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打断了章桐的思绪,是卢浩天打来的。
“章主任,我们已经把人带回警局了。你那边尸检结果怎么样?”
章桐定了定神,轻声说道:“尸体不是潘威的,尸体血型是O型,孩子血型是AB,而母亲林玉芝的血型也是AB,根据血型遗传规律,AB和O型相结合,孩子的血型只有两种可能,除了A就是B。所以我可以肯定潘威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大,他布了个局,而李晓伟应该就在潘威的手里。”
“明白,谢谢章主任!”
电话挂断了,但是章桐的心却仍然悬着。因为她始终都无法弄明白潘威如果真的还活着的话,他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说就只为了救自己孩子的命就不惜一切去夺走那么多无辜的人的性命?章桐不由得双眉紧锁。
警局档案室里乱成了一锅粥,看着死气沉沉的电脑屏幕,田波一脸的沮丧,他挥挥手叫来了自己的下属:“网监大队那边怎么说?”
“头儿,已经肯定确实被入侵了,网监的兄弟说了,这家伙是个标准的blackhat!”下属的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没想到隐藏这么久才被我们发现。”
“他动了什么能查得出来吗?”田波紧张地问道。
“网监那边说了,很奇怪,根据相关轨迹查看,就一个小档案修改了一下,还加了一个特殊的幽灵码在里面,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无论多少人想去查这件事,他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田波有点发愣:“做这么多就只为了修改一个陈年旧档案?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啊?”虽然说事情并不是很大,但是既然是在自己地盘上发生的,一贯追求完美的田波当然心有不甘了。
下属嘿嘿一笑:“我说田头,你要是知道是哪个档案的话,你就不会这么不把它当回事了。”
“什么档案?”田波皱眉问道。
“赵家瑞的档案,网监那边的报告上说了,只动了一句话,那就是杀人狂魔赵家瑞应该留下了两个儿子,而不是一个。有关那个孩子的记录还都被彻底从档案中抹去了!”
田波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看来那个私家侦探的记录都是真的。”
“私家侦探?”
田波懊恼地点点头:“已经被破解了,整整500G的资料啊。中午吃饭的时候,刑侦队的文书陈波闲聊时跟我们说的,说真没想到那个私家侦探居然挖出了一条新闻——连环杀人恶魔赵家瑞有两个儿子!我们当时还不相信,不过现在想想那也是在情理之中,自己是杀人犯,杀了这么多人,身败名裂不说且肯定会祸害自己的孩子,他当然不会愿意公开自己有孩子这件事了。你们说那些家属会轻易放过他吗?杀人犯的孩子,说不被周围人歧视那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