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比她好,但是爱情是没有原则可讲的,他就是喜欢她这样的,你也没办法啊。就当他不懂得欣赏你吧,我觉得你甩了他一定能找个更好的,你那么年轻。”
徐子倩苦笑道:
“我也不年轻了,都30了。”
房间里静默了几秒钟。
“法医找你干什么?”周慧敏忽然想到了最初的问题。
徐子倩瞄了她一眼,笑了出来。
“呵呵,因为我用杂志打了那个女人的头。那个人可真厉害,居然从我的杂志里找到一根那个小女人的头发。”
“你用杂志打了Mandy的头?”
“有什么不可以?她抢了我的男人,我打她一下,又怎么样?她又没受伤。”徐子倩完全若无其事地说,接着哈哈笑起来,“她捂着头的样子真是可笑!笨蛋。”
小林的父亲林月山去跟警察赵城聊天了,眼下休息室里只剩下倪震和小林两个人,倪震决定问一个他憋了很久的问题。
“Mandy,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在我的休息室突然失踪,后来从秘道爬到厨房的事?”
“我当然记得,”小林点头,“我刚刚还一直在想这件事呢。我就是弄不明白,船上有那么多警察,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人?陈影失踪后,不就开始搜查了吗?”
“你想到了什么?”倪震听出她有话要说。
“我觉得,船上一定有一个警察没发现的密室,绑匪一定是把Steven和盛容都藏在了这个密室里,所以他们才找不到。”小林抬头看了他一眼,清澈的眼睛里目光坚定,“我想再试试。也许能找到秘道。”
“你上次爬的那条秘道,你还有印象吗?”
“那条秘道,我可以肯定,它只能通到小厨房,没有其他通路。所以,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再试了。这条船上应该还有别的秘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倪震想了想,提醒道,“我记得你说,假如这就是幽灵船的话,那么每个房间都有第二道门。所以,你这个休息室,也许就有一道秘门。”
“我试试。”小林马上趴到地板上,开始念念有词。
倪震很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但看她专心致志的样子,他决定还是不要打扰她。
小林双手趴在地板上摸索着,倪震在一边观察着她,他蓦然发现她是以三角形的路线进行探索的,当她的双膝打开至40厘米宽的时候,她的手必然是探向双膝上方中点的地方,也就是说,假如双膝之间的距离是三角形下方的横线的话,她的手就放在三角形的顶端。她之所以会这么行进,当然是口诀告诉她的,当初左量设计的秘道一定是遵循了某些特殊的数学规律,是三角形的巡回图吗?
倪震满怀希望地注视着小林的一举一动,他很希望口诀能再次发挥神奇效用,让她瞬间瞬间子在他眼前消失,这次,他决定跟小林一起爬进秘道看看,不管怎么说,两位失踪者都跟他有密切的关系,他不能袖手旁观。
然而这次,小林的蒸发行动好像不太顺利,她花了近20分钟,几乎摸遍了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却仍然一无所获。
“怎么啦,Mandy?口诀不对吗?”看见她失望地站起身,他问道。
“口诀没错,可是……这个房间怎么会没有第二道门?难道我搞错了?”小林低头望着地板,自言自语。
“你上次成功了,说明你没错。”
“可是为什么这次……”
“别急,Mandy,”倪震忽然想到,“这艘船当年被烧过,后来杜嘉祥买下它后,进行过全面修缮,也许当初的房间设置跟现在已经不同了。”
“那我们快去找他,他应该有过去这艘船的图纸。只要有图纸,我们就能分辨出,哪些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原来的房间应该都有第二道门。” 小林抬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目光坚定。
“他应该不会把每个房间都拆过重新造吧。”倪震兀自嘀咕了一句,忽然看见小林脸上一副担忧的神情,马上道,“我开个玩笑,这么大的船,全部拆了重造,老杜还不一定有这样的财力。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他。”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滴滴”响了两下。来短信了!他的心顿时紧张起来。他能感觉到,身体的小林也跟他一样。
他翻开手机,短信果然是凶手发来的。
“媒体人士精简至10人。”
“他说了什么?他有没有提到Steven ?”小林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倪震把手机递给她。
“他为什么要把媒体的人赶下船?他要做什么?是不是怕人太多了,妨碍他?”小林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倪震无法回答。
“你说什么?Joe正在看我写的书?”徐子倩的表情很复杂,既有点欣喜,又有点尴尬。
“子倩,其实我就是为那本书来找你的。Joe觉得这本书很有意思。书是以第一人称写的,主人公叫左量。你是不是曾经采访过他?”周慧敏问道。
“没有。”
“那,他是你杜撰出来的人物?”
“嗯……也不是。”
“那你怎么会写他?”
“我随便写的。”
徐子倩说话不太积极。周慧敏有意识地停顿,对方也没有插进来,这对于一向爱说话的徐子倩来说,颇为反常。难道真像Joe所猜想的,她是幽灵船幸存者的后代?
“子倩你知不知道左量确有其人?”周慧敏进一步问道。
“是吗?我不知道。”徐子倩看上去很惊讶,但周慧敏无法肯定她是不是在演戏。眼下业余演员的水平也不可小觑。
“警察告诉Joe,左量在十多年前用他的‘末代皇帝号’载着十几个客人远行,结果,船被发现时,船上一个人也没有,全部失踪了。到现在这还是悬案,而所谓的末代皇帝号,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艘船,玛丽亚号。”周慧敏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子倩。
后者的眼睛瞪得老大。
“你说什么?Vivian,这是杜嘉祥的船。”
“杜嘉祥已经承认,他当时是通过拍卖把这艘船买下来的。它就是当年的‘末代皇帝’号。”周慧敏故意放慢语速说道,“子倩,你在书里写的内容,跟那十几个人的失踪大有关联。书里的内容,如果不是你杜撰的,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难道当年你也在船上……如果是这样,你当年只有14岁……你会不会是……听说,你有个叔叔是船员,你会不会……”
“Vivian,别瞎猜!我叔叔早就退休了!日子过得好着呢。我这辈子也是第一次上这条船!”徐子倩打断了周慧敏的猜想,随后又嘀咕了一句,“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说呢?”徐子倩面露难色。
“你有什么就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周慧敏说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我听Joe的口气,船上的人可能都被谋杀了,你要是不跟我说,以后警察也会来问你的,你的书是公共出版物啊。”
“唉,真没想到那本破书还会带来这样的麻烦。”徐子倩烦恼地说
“快说吧,子倩。是你写了那本书,书里的内容特别写实,你不觉得吗?你可不要跟我说,这书不是你写的。”周慧敏道。
徐子倩的脸上再度显出尴尬的神情。
“嗯……其实,Vivian,让你猜对了。”她迟疑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话来。
可是周慧敏没听明白。
“我猜对了?我猜对了什么?”
“这本书确实不是我写点。”徐子倩道,她看了一眼周慧敏,低头一边收拾擦指甲的纸巾,一边说,“7年前,我在同文出版公司当编辑助理的时候,编辑主任让我整理一堆旧的投稿,我从中发现了这本书稿,它是1995年投到社里的,已经很久了。当时我觉得书名特别吸引人,《慢慢长大的船》,好像蛮有味道的,就把它带回家看了。看过之后,我觉得那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如果不能出版太可惜了,我准备向我们的编辑主任推荐这本书。我没想过这是不是真人真事,我当时只想找到那个作者,告诉他,让他把稿子打一份电子档重新来投稿,我看的那个是手稿,很多地方已经破损不堪。谁知,根据作者留下的联系地址去找,却发现这个人已经出国了。”
“那后来呢?”周慧敏问。
“后来我给那人的房东留下口信,让他们一有那个人的消息就告诉我,谁知三个月后,那个房东给我打电话说,那个人在美国车祸身亡了,房东好像曾经在马路上碰到这个人的同学。房东这么说,我没理由不信吧。后来……嗯,我觉得这本书不出版挺可惜的……”徐子倩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就拿去出了简体版,后来正好认识一个朋友搞海外版权的,就又出了一个英文版。”
“子倩,你胆子真大,你能确定那个人死了吗?”周慧敏道。她心里想。你掠夺了别人的写作成果据为己有,这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怪不得刚才会那么尴尬呢。
“我出版了英文版和简体中文版,一直没人来找过我。我相信他真的是死了。”徐子倩的语气又轻松起来。
“那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吗?”周慧敏问道。
“他叫顾暄。”
“是男是女?”
“房东说,是个非常漂亮的年轻男学生,可惜我无缘看见他。太可惜了。”徐子倩遗憾地格格笑起来。
小林很失望,因为杜嘉祥告诉她和倪震,他那里并没有原来这艘“末代皇帝号”的图纸,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哪些房间保留了原貌。
“当初买下这艘船的时候,它很多地方都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所以修补那些被烧毁的部分是整个修缮工程的重点,但这些都由轮船公司委派的专业人士打理,他们或许有图纸,但是我没看到,他们也没必要拿给我看,即使给了我,我也看不懂。”杜嘉祥看看倪震,又看看小林,神情有些不安,“你们要图纸干什么?”
“我们怀疑这艘船上有秘道。所以想看看原来的设计。”倪震直截了当地回答了他,随后问道,“老杜,当初修船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对每个房间进行检查?”
杜嘉祥凝神思索了片刻,答道:
“嗯,我看过一遍。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检查。”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扔在桌上“这是它原来的样子,你们可以看看。”
小林凑近书桌,照片上的影像是原来“末代皇帝”号的全貌。一个庞然大物矗立在深蓝色的海水上,船体有近三分之一的地方已被烧焦,在夕阳的印照下,它残缺的肢体看上去格外凄凉。
“当初修缮的时候,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把原来烧毁的部分修复,然后保证这条船上设施齐全,干净卫生,可以在这里搞派对,可以让客人舒适地在这里过夜。”杜嘉祥说。
“这要求也不低。”倪震道。
“当然喽,我可是付了大价钱的。当时我那个朋友的船业公司,境况不好,我这么做也是在帮他。”杜嘉祥瞥了一眼倪震身边的小林,“工程完工后,我请了行家来检查船内的设置,大家都说不错,所以,就OK了。我没有监督他们的具体工作,不知道哪些房间保持了原样,也不知道哪些房间进行过重新分割。抱歉。”最后两个字杜嘉祥好像是专门对小林说的,大概他已经看到了她眼里的失望。
倪震用手指摸了摸下巴,问道:
“那么,当初你买下它的时候,哪个部分烧得最严重,哪个部分保留得较好?”还没等杜嘉祥说下去,倪震又加了一句,“我想这个你一定记得。”
杜嘉祥没马上开口,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烧得最严重的地方应该是大厨房,小厨房还好,但大厨房几乎烧得一点不剩。我们后来不得不重新造了大厨房,增加了很多现代厨具。保留最好的应该是我们举行过记者招待会的大堂,基本算是完好无缺,其实跟大堂相连的大部分舱室都保留完好,我们后来只是换了墙纸,增添了一些家具而已。原来这艘船有一大半舱室都是空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如果保留完好的话,就没必要进行重新分割或大力修补了吧?”倪震道。
“如果保留完好的话,就没必要进行重新分割或大力修补了吧?”倪震道。
“哦,那当然。”杜嘉祥道。
“这样的话,Mandy,大堂以及与之相连的大部分舱室,应该保持了原样。”倪震对小林说,接着他又微微蹙眉,“只是……难道大火最初是从大厨房烧起来的?”
“厨房本来就是容易着火的地方。厨师对厨具使用不当,油道没清理干净,或者任由油锅里的油烧热不管不顾,都可能引起火灾。”杜嘉祥解释道。。
“厨房的火即使烧起来,如果厨师及时扑救,也不至于会漫及整条船吧。难道,着火的时候,厨房没人?厨师们都到哪里去了?如果没有人故意纵火的话,那他们一定是离开了很久,火才会越烧越旺的,也许当时的风也帮了忙……”小林还想说下去,却被杜嘉祥打断了。
“林小姐,我之所以买下了这条船,不是因为我对它的过去有多大的兴趣,而是为了纪念家兄。我从来没对这条船本身进行过研究,当然我也听说它曾经被人称为‘幽灵船’,但我使用了它好几年,我没发现有幽灵出没。在我眼里,它只是一条普通的船而已。”
“不,老杜,我觉得它并不普通。”倪震似乎欲言又止。
杜嘉祥盯了一眼倪震,又把目光转向小林。
“如果,你真的怀疑这条船上有什么秘密的话,我建议你去问问你的父亲。因为他据我所知,他即使没参加‘末代皇帝’号上的生日宴,也曾经上过那条船。”
“老杜,此话怎讲?”倪震问道。
“这也是家兄告诉我的。”杜嘉祥慢悠悠从书桌前站起来,“在生日宴之前的一个星期,家兄应左量的邀请去参观他的船,他们两人话不投机,在船上聊了10分钟,家兄就告辞了。他下船后,在港口附近碰到了左英,也就是林小姐的父亲,他们没打招呼,左英可能也没看到家兄,其实家兄也是走出几步后,才意识到这人是左量的弟弟,魔法师鹰的。他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左英上了那条船。林小姐,你父亲上过那条船,他现在可能是唯一一个活着的,曾经上过那条船的人,你应该去问他。”杜嘉祥注视着她,口气平淡地说,接着,他看了下手表,“我现在要去厨房安排下晚餐的事,今晚恐怕我们还得在这里过夜。”
“天哪,我真不想在这里过夜!”倪震抱怨道。
“我倒无所谓,现在的情形很有意思。我的船,还从来没这么引人关注过。”杜嘉祥含蓄地笑了笑。
倪震也笑了。
“对了,我差点忘了,你马上要搞一个什么游轮环岛旅行,这次事件对你来说,可是个很好的广告啊,无论是什么媒体,都会提到你这条船。”倪震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老杜,这些该不会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Joe,这方面,我可是没你聪明。”杜嘉祥反唇相讥,但接着他马上又换了一副息事宁人的口气,“得了,Joe,别开这种玩笑,让人听见,会产生误会的。你知道,做生意我向来都是低调随缘的。”
“呵呵,我当然知道。”倪震微微一笑。
倪震一回到休息室,周慧敏就把她刚从徐子倩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顾暄?年轻漂亮的男生?”倪震没想到会听到一个新的名字,从年龄上看,假如这个人曾经是参加左量生日宴的宾客之一,那他只可能是三者之一,他们是左量的继子,黄鹂鸟的儿子以及杜伯汶的儿子。相对来说,第三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杜伯汶的儿子,怎么说都应该姓杜,像杜家这样的世家,传宗接代的观念很重,绝不会让孙子姓外姓。
徐子倩说,稿子是1995年寄到出版社的,根据左量的叙述,他1986年结婚时,继子10岁,那么1996年时,他应该是19岁,在年龄上较符合“男学生”的身份,但他记得左量曾经在书里这么描写他的继子,“跟他的母亲一样,长得像老鼠,穿得像老鼠,走路更像老鼠,看人的目光简直就是只老鼠……”一个长得像老鼠的人,即使再年轻,也“漂亮”不到哪儿去。
那就只剩下女歌手黄鹂鸟的儿子了。虽然左量在书里没有过多描写黄鹂鸟的容貌,但寥寥数笔,黄鹂鸟的美艳已经跃然纸上。假如她的儿子遗传了母亲的容貌,房东嘴里“年轻漂亮的男学生”,那就只能是他了。
倪震决定给远在S市的赵栋挂个电话,一方面是看看对方的调查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另一方面他也要拜托赵栋再查一些事。
电话铃响了5下,赵栋才来接。
“喂,赵栋,是不是在休息?”他问道。
赵栋打了个哈欠,道:“是啊。不过也该起了,我凌晨睡下的,现在都快……下午三点半了……本来想过会儿给你打电话的,想不到你自己打来了。”
“有进展吗?”倪震马上问,他知道,赵栋不会无缘无故想到给他打电话。
“嗯嗯,……IP地址暂时还没找到,不过……等会儿哈,我先去拿点吃的……”赵栋离开了听筒,倪震听到他絮絮叨叨跟在跟芭比说话,过了大约一分钟,赵栋的声音才重新在话筒里响了起来,“我昨天把那本《慢慢长大的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哇,作者好像有点变态啊。”
“嘿,你也看了?”
“就当消遣嘛。看完之后我又去查了左量那艘船的下落。没想到,船后来变成了空船,真有意思。”
“阿栋,你怎么看?”倪震坐了下来,他知道赵栋的话绝非三言两语。
“你没发现吗?左量邀请的都是他的敌人,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谋杀他们,所以,我想船上的人应该都死了,不然早就有人冒出来说明真相了。假如在船上没发现血迹的话,那些人肯定就是被抛到了海里淹死了。哦,对了,为此……”赵栋喝了口茶,道,“我整理了一张宾客名单。”
“阿栋,我也整理了,可惜,有很多人的名字不清楚,比如,杜伯汶的孩子和太太,黄鹂鸟本人和她家人,左量的继子和太太……”倪震说到这里,赵栋很快就插了进来。
“哈哈,倪震,查这些最容易了!这些我已经都查到了。”赵栋得意地说,声调尖起来,倪震发现,只要赵栋的情绪好起来,他说话就变得有些娘娘腔。赵栋说,“杜伯汶的妻子叫薛音,儿子叫杜世中。左量的妻子叫王淑兰,儿子叫董正。查那只黄鹂鸟费了我点事,左量在书里提到过,这只黄鹂鸟因为唱过一首跟抽水马桶有关的歌,小红过一阵,唉,我查这首歌查了一个多小时,后来终于查到了,哈哈,歌名叫《快乐马桶》,我同时当然也弄到了歌手的名字,她叫黄慧珊——还真的姓黄,后来她嫁给了一个叫顾阚的商人,那个阚字还挺冷僻的,门字里面一个勇敢的敢。”
果然,黄鹂鸟的丈夫姓顾。
“她儿子是不是叫顾暄?”倪震急忙问。
“你已经知道了?”赵栋奇道。
“我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听说他后来去美国后车祸身亡了。”
“他没死在船上?还去了美国?”赵栋惊道。
“老实告诉你吧,阿栋,我们看的这本《慢慢长大的船》不是徐子倩写的,而是顾暄寄给出版社的,当然,”倪震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认为这本书八成也不是顾暄写的,而是左量的手笔,他只是偶尔得到了书稿。”
“看完书我也觉得是左量写的。那这个顾暄……假如是幸存者的话,他后来并没有恢复自己的身份。”赵栋迟疑了一下说道,“顾暄的档案,先是注明此人失踪,后来又说是死亡了。——他一定是用别的身份在生活。”
“他有同学。是他的同学告诉房东,他在美国车祸身亡的。”
“听上去,你好像不太相信啊。”赵栋说道,从电话里的巨大声响,倪震判断赵栋正在吃东西,禁不住问道:
“你在吃什么?”
“酸奶蛋糕,是我老板娘昨天送来的。”赵栋喜滋滋地说,“她表妹做的,做多了,正好便宜我。嘿嘿。”
“你老板娘,人可真不错,老是拿东西给你吃。”倪震还有点羡慕。
“那当然,我老板娘人也长得漂亮,就是凶了点。昨天她还给我拿来一碗酱肉和一盒菜饭。呵呵,我晚上有菜了。”赵栋咽下一大口蛋糕,提醒道,“嘿,接着说,你是不是不相信这个人死在美国?”
倪震的思路从想象中的酸奶蛋糕上又飘了回来。
“谁知道顾暄是不是又用了另一个身份?我们这条船上发生的事,摆明是有个了解这艘船的人在作怪,所以,我并不同意你说的,那条船上的人都死了,至少,现在证明事情发生后,顾暄还活着。也许还有别的幸存者……阿栋,想办法给我搞一张顾暄的照片,可以吗?”
“没问题,我过会儿就发到你的邮箱。”赵栋在电脑上吧嗒吧嗒打了一串字后问道,“喂,倪震,这本书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
“你觉得真的有可能有人会送艘大船给左量吗?”
“以左量的个性,我觉得更可能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干的。”倪震坦率地说。
“哈哈,记得吗?他说他是项羽再世。”赵栋尖声笑道,“左量不是疯子,他一定是斗赢了,才会这么傲的。说实话,要是我能从别人手里抢下这么艘大船,我也会自比项羽啦。”
“有道理。”倪震笑道,“你这么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嘿,我查了1989年的全球海事记录。根据船的体积,我找到一艘跟‘玛丽亚号’外形基本相符的。”
“哦?是哪艘?”倪震兴趣大增。
“在1989年的9月3日,有一艘大游轮“孔雀号”从哥伦比亚的巴兰基利亚港起航后没多久就失踪了。一个多星期后,船主和近50名船员的尸体在一个孤岛上被发现。因为死因都是溺死,身上全部没有其他伤痕——即使有,大概也是不致命的刮伤或割伤吧——孤岛上又有几只撞坏的小船,最后警方认定‘孔雀号’是触礁后沉了船,那些人可能是想驾小船逃生,却不幸碰到了风暴。后来打捞了近半年,没能找到船体。这事现在还是悬案。因为船主是当地的华人首富,这件事在当年的报纸上曾经被沸沸扬扬了好一阵。”
“华人首富,他叫什么名字?”
“谷昭荣,稻谷的谷,日字旁的昭,光荣的荣。香港人,70年代初去的哥伦比亚,生意做得很大,听说好像还有点黑社会背景。所以船沉了之后,很多人也怀疑可能是黑社会仇杀,当时有些报纸还猜测,有政府官员参与,所以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倪震想到了一个人,他急忙问:
“你说他叫谷昭荣?稻谷的谷?”
“是啊。”
“他有没有孩子?”
“他有一个儿子。哥伦比亚的档案记录里,只有他的哥伦比亚名字。我看不懂,但念起来,大概是叫佩德罗什么的,在当地是很普通的名字。谷昭荣很疼爱他的儿子,报纸上说,他这次远航,就是为了他的儿子。”